暴君的笨蛋男宠带球跑啦! 暴君的笨蛋男宠带球跑啦! 第91章

作者:风寄梦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随着姜妄南最后一笔落下, 那一刻,柳佩的嘴唇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饱满而诱人。

  然后,他取出几把精致的木梳、几缕彩绸以及一些小巧的发簪与珠花,先是轻轻解开柳佩的发髻,头发散落开来,淌在肩头。

  他先将头发分为几股,一部分细心编成细密的小辫,环绕头顶,形成如云般轻盈的发髻;另一部分则轻轻垂落在两侧,用精致的玉簪固定,留出几缕碎发自然垂落,增添了几分柔美。

  接着,他从彩绸中挑选了一抹淡雅的蓝色,轻轻缠绕在发髻之上,再点缀上几朵野花制成的小花,相得益彰。

  柳佩缓缓站起身,对着铜镜,镜中人儿仿佛脱胎换骨,光彩照人,气质脱俗,连她自己看得目瞪口呆,都不敢相信这翻天覆地的变化。

  门外的女人们纷纷发出惊叹与羡慕之声。

  柳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满眼亮堂:“哎哟,这……这还是俺闺女吗?漂亮,真漂亮。”

  柳佩满脸欢喜,一改先前自卑的模样,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柳婶迫不及待牵起她的手:“走走走,迷死那县官大老爷去,俺闺女一定能成!”

  “娘,你昏头啦?还没付钱呢。”

  “哦哦,是,是,哎呀,俺就是太高兴了,给忘了,不好意思啊。”

  说着,柳婶从裤腰里翻出十来个铜板。

  姜妄南推辞道:“柳婶,别客气,举手之劳,这几年来,柳大哥很照顾我们,劈柴送肉,挑水修屋,无不为之,我们孤儿寡夫的,无以为报,日后若还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柳婶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身子不好,干不了粗活,我儿子身强体壮,有的是力气,帮帮忙也是应该的,你平日需要买药,那钱可不少,而且两个娃娃还小,需要钱的时候多了去了,你必须得收着啊。”

  柳佩嘻嘻道:“是啊,阿亡,收下吧,我改日还找你打扮。”

  秋若道:“好,多谢,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姜妄南看了一眼秋若,没有再推却,只是静静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裳,递给柳婶:“柳大哥上次帮我们修屋顶,不小心弄破了衣袖,这是我大概按照他尺寸缝的新衣服,烦请转交给他。”

  柳佩抢先道:“这是你给我哥的,当面给,才有诚意嘛,我们就不做中间人啦。”

  “怎么说话的,”柳婶抬起手肘拱了他一下,“阿亡,别理她,那俺就拿回去啊,谢谢你,有啥事儿随时说。”

  “好,慢走。”

  秋若掂量着手里的铜板,叹了一口气道:“公子,我擅自收下……”

  “我知道,秋若,是不是钱又不够了?”

  “嗯,要不,跟柳大哥……”

  姜妄南抬手截道:“这几年,他帮我们的已经够多了,钱不够用的话,先把我的药停一段时间,孩子们的吃穿用度不能省。”

  “我也会再多接点梳妆的活,抑或是去裁缝店多拿几个单子,不用担心。”

  秋若抿了抿唇,犹豫片刻道:“公子,其实,柳大哥也挺好的吧,热心,肯吃苦,又懂得疼人,而且,他也不止一次两次表露过他对公子的情意。”

  “秋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觉得可能吗?”

  秋若不语,片刻,叹道:“不知伯深公子,又是何时回来?”

  “随他吧。”

  说起刘伯深,当年他扮作牧黎白侍卫入宫,后来一路护送姜妄南来到安国,期间还安排人把秋若接了过来。

  他亲手给姜妄南接生,约莫一个多月后便离开了,扬言要召集越国流民,组成一支有秩序有实力的军队,以备复国。

  这几年来,刘伯深只回过一次,给了不少药材和钱财。

  姜妄南依稀记得,对方青黑色的胡茬还未来得及刮,黑了许多,显得五官硬朗,朴素衣裳下的身材壮实了不少,谈吐之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好似先前朗朗如月的公子哥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风吹日晒的劳碌将士。

  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强迫姜妄南喜欢他、接受他,就跟亲生兄长那般,关怀体贴,无分毫越矩的言行。

  姜妄南至今没想明白,牧黎白作为萧权川表舅母,是如何同刘伯深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生产与养孩子已透支了他所有的力气,姜妄南只盼着过好眼前的日子,其余一概不想理。

  他难得像以前那样揶揄秋若:“好啦好啦,反倒是,我觉得你同他,还挺配的。”

  “公子在胡说什么,我这辈子哪儿都不去。”秋若的脸微微泛红。

  适时,一个大娘遥遥跑过来,招手呼喊道:“阿亡,阿亡,你家妹妹掉水田里了!脏了一身哇哇大哭!哎哟,那哭的啊,眼睛都成两个小红灯笼了,你快去瞧瞧吧!”

  “柳婶,怎么回事?”姜妄南忙问道。

  “月渺不知怎得,和那孙丽娘的大柱打起来了,然后也不知是谁推的月渺,总之那里一群调皮的小孩子,乱得很呢。”

  “哥哥呢?”

  “甭提你家那思渺了,哎哟不知多冷漠,天天板着一张脸,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说妹妹蠢,他这一说,月渺就哭得更厉害了。”大娘心急如焚答道。

  “好,谢谢你,我去看看,改日请你喝茶啊。”姜妄南匆匆道别亦不失礼数。

  秋若在后头跟着,担忧嘱咐道:“公子,别跑太快,你身子消受不起。”

  姜妄南刚要开口说没事,忽而胸口一股气息猛然涌上喉咙,呛得他直咳嗽。

  这一咳,就连连牵动了腹部的旧刀疤,痛得他额头直冒冷汗,不得不停下来,撑着一旁的大树,熟稔地调整紊乱的呼吸。

  当时,他寻了许多大夫都不愿给他接生,嫌钱太少不肯冒险,幸亏牧黎白介绍了一个大夫给他,那大夫给不少特殊的男子接过生,经验较为丰富。

  然而,即便如此,剖腹手术在古代并不成熟,当又碍于姜妄南怀的是龙凤胎,更是难上加难。

  依稀记得,那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已经疼得麻木过去了,只觉小腹不断涌出温流,秋若在一旁嚎啕大哭,那大夫拿着针线的手抖如筛子,尖锐的银针戳进他毫无知觉的肚皮,一拉一扯,一拉一扯,为了减少流血,缝得非常之快,时间一点一滴过得非常之慢。

  因此,他伤口的缝合格外粗糙,留下了不可挽回的后遗症。

  以至于后来每每动用腹部的力量,就会隐隐作痛,痛得脾胃发颤,浑身冒汗,连泛恶心,严重时候,甚至头晕目眩、当场昏厥也不为过。

  他另一手抓住秋若手臂,说一个字喘一下:“你帮我去把他们带回来。”

  “好,好,公子你留在这里别动。”

  姜妄南唇色发白,挤出一抹笑,微微颌首。

  秋若堪堪抬头,便见一个穿着无袖衫的健壮男人,阔步走来,右手抱着一个捂着鼻子的臭脸男娃,肌肉紧绷成块,左手轻而易举拎着一个眯缝眼小胖子,身后老老实实跟着一个哭花脸的脏兮兮女娃。

  “公子,你瞧,降伏那帮神兽,还是得柳大哥出马。”秋若道。

  姜妄南心头有些酸胀:“是啊,欠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公子别想这么多,大夫说,公子自生产以来,日日服药,身子没好转多少,全然是因为公子经年郁气积心,导致经脉不通,血气不足。”秋若劝道。

  姜妄南勉强勾起唇角:“嗯,我明白的,秋若,让你费心了。”

  “阿亡!这两个,我给你带回来了,”柳开声音洪亮,顺势把那小胖子拎在姜妄南面前,双手抱胸道:“你自己说,怎么欺负妹妹的。”

  那胖子就是孙丽娘的宝贝儿子大柱。

  只见他畏畏缩缩半天,忽而对姜妄南扬声尖叫道:“又不是我先动的手,我就说他们是从你这个妖怪的□□蹦出来的!就是两坨屎!怎么了!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我娘就是这么教我的!你就是个妖怪!妖怪!恶心死了的妖怪!”

  柳开气得瞠目欲裂:“你这个瓜娃子怎么这么狠毒!没点教养!看我不替你爹教训教训你!”

  话罢,他随手抄起地上的细树枝欲挥过去,熟料,被一只纤瘦的手挡住,那大柱做了个嚣张至极的鬼脸,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柳大哥,我没事。”姜妄南大度道。

  “阿亡,对不起,我一定会去孙丽娘那里好好教育那小子一番,村民之间应当团结互助,而不应互相伤害。”

  “柳大哥,没关系的,我们几个能在这个村里平稳生活,已经托你的福气,这些无厘头的话,就无需再让你费神,而且,我真的不介意了。”

  “最好是。”那臭脸男娃漠然开口道。

  柳开啧了一声:“思渺,怎么对你娘亲说话的?”

  “哦。”

  “娘亲,娘亲,月渺身上好臭臭,还黏糊糊的,呜呜呜。”那女娃哭得一抽一抽的。

  姜妄南拿起帕子替她擦掉眼泪,小脸粉雕玉琢的,哄道:“好,不哭哦,娘亲这就带你回家换,换漂亮的新衣裳好不好?”

  姜月渺立即破涕为笑:“好哦好哦!”

  姜思渺一直捂着鼻子,嫌弃自己道:“臭死了。”

  “娘亲,你看他!”姜月渺干脆不干了,告状去。

  “思渺,不许这样说妹妹哦。”

  “哦。”

  “……”

  “娘亲,要抱抱。”姜月渺撒娇道。

  秋若道:“月渺啊,娘亲身体不舒服,若姨抱你回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娘亲,呜呜呜。”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泄闸。

  柳开也很苦恼,道:“月渺,我们来玩骑马怎么样?一下子就到家了呢。”

  姜思渺一副不屑:“幼稚。”

  孰料,这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好啦好啦,娘亲抱啊,”姜妄南忍着腹部刀疤带来的伤痛,缓缓蹲下,一鼓作气抱起了圆滚滚的女儿,仍不忘回头叮嘱道:“思渺,跟上来。”

  “话真多。”姜思渺撇撇嘴。

  夕阳西下,远处的山林镀上一层金箔,一大两小的身影在地上被拉得老长,仿佛谁也融不进他们的世界。

  柳开跟在后面,察觉秋若在默默抹眼泪:“我家公子从前最怕疼的,被针扎了一下指心,也要疼得掉泪花,这几年来,除了这两个孩子,他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了。”

  柳开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他并不熟悉姜妄南来历,只知他当年是为了躲避战乱,同兄长、侍从秋若,搬迁到清萍村定居。

  后来,其兄不知何由出了远门,再无见过。

  “你说,”柳开望着那一家三口,眼眸倒映着璀璨金光,语气小心翼翼又有些期待与激动,“如果我同阿亡表明心意,他……会接纳我吗?”

  秋若并没有很愕然,村里村外,谁不知道柳开对他家公子有意思?

  一般这种时候,秋若会选择实话实说,但她觉得姜妄南实在是过得太苦了,且自己保不定什么时候就离开了他,就如罗景那般。

  况且,这柳开人不错,家人性格也好,经济虽不富裕,但足够花销,不至于让姜妄南一嫁过去就愁柴米油盐,起码能享点清福。

  这次,她微微一笑道:“柳大哥,你可以试试。”

  “真的?!”

  “嗯,不过,过程可能比较难,这么多年了,我家公子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夫君,柳大哥,你有什么事情随时同我说,我能帮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