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真少爷重生后病弱了 恶毒真少爷重生后病弱了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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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慌忙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祝婉发现他醒来,呼吸停滞片刻,然后蹲下身摸了摸周酌远的额头:“对不起小远,我们太大声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周酌远睫毛颤了颤。

  裴鹤脸色铁青地为他做翻译:“你们出去,他现在不想见你们。”

  祝婉的动作僵住,她望向周酌远紧闭的双眼,手慢慢收回来。

  半晌,几道脚步声响起,又渐渐消失。

  周酌远不安地抠了抠被子,裴鹤坐在他旁边不知道捣鼓些什么,一直没有出声。

  片刻过后,裴鹤终于开口,依旧像含着冰碴子:“别装了,起来吃药。”

  周酌远眼睛肿到只能睁开一半,里面的心虚都要溢出来。

  裴鹤脸色难看,扶周酌远起身的动作却和以往一样小心,他将手中的药送进周酌远嘴里,又及时递上水杯的吸管。

  是治疗焦虑症的药,虽然不久前的检查结果显示有所好转,但仍然不能轻易停药。

  周酌远老老实实喝光一整杯的水,哑着嗓子道:“鹤鹤,我……”

  裴鹤打断他:“好了,等你康复后再说。”

  周酌远就垂下脑袋,一副委屈的模样。

  裴鹤磨了磨牙。

  他还是缓下来神色,坐到床边轻手轻脚地拉开一点周酌远病号服的衣领:“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牙印很深,到现在都是深红的,裴鹤虚虚地碰了一下,声音更柔和一些:“还疼吗?”

  周酌远恹恹地摇头。

  裴鹤亲了亲他的眼角:“吴姨只是脚扭伤,现在已经能正常走路。再睡会儿吧,我坐这里陪你,没事了。”

  周酌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子酸得厉害,眼泪啪塔啪塔地砸到被子上。

  他不懂一个“没事了”为什么会让他产生那么大的反应,抬起手擦掉又有新的眼泪冒出来。

  真没用真丢脸。

  裴鹤心口抽痛了下,他抱住周酌远,一下一下顺着人的后背:“我在这里,别怕……”

  没想到这句说完以后,周酌远眼泪掉得更凶,和昨晚的压抑不同,他攥住裴鹤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讲出来的话七零八落:“我还以为、他找我、索命……我不想、下地狱……也不想、锁在山上……”

  裴鹤顿了顿,没有选择在此刻叫周酌远反省“赶走裴鹤”这个错误:“你不会下地狱,也不会被锁起来,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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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酌意只请了一天假,裴鹤不允许他靠近周酌远,吃完午饭,他在病房门口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要回山上去,周酌礼正好在,便叫自己的司机送他。

  周酌意想了想,道:“大哥,你能开车送我吗?”

  周酌礼愣了一下,意识到他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同自己说。

  路上,周酌意望着自己的手指,问:“关于周酌远,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没等周酌礼回答,他又说:“我知道,你们很多事情都瞒着我,说什么为我好,却让我理直气壮做出许多错事,我不想再这样稀里糊涂下去。”

  周酌礼一声不吭地开出一段,到红绿灯处时,他终于开口:“你的亲生父母,林叔叔和江阿姨,还有你的亲哥林博旭,他们从小就对小远不好,小远在林家,经常被打,被区别对待,被抢走零花钱……”

  车子不能再开进去,周酌意下了车,目送周酌礼离开。

  他还是惜命的,雇了人陪自己上山,之前,他总要同这些人搭一搭话,好相处的周酌意很少让场面冷下来,只是今天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情,一路沉默着走到山区的学校。

  周酌远的宿舍门大敞着,他的东西还没有搬走,可是周酌意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周酌意没有回自己房间,他跑进周酌远的宿舍,动作很快地关上那个木门。

  木门关上的瞬间,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周酌意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十五年,周酌远却在林家承受了十五年的折磨,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偏激?怎么能不迁怒周酌意?

  不借兄长钱会被兄长殴打,只有一本老师奖励的课外书翻来覆去地看,偶尔偷看一次兄长的书会被踹肚子骂小偷,反抗兄长则会被父亲用路边捡来的树枝硬生生抽肿手心,甚至被疯狗咬了父母都要争吵该不该花钱送他去打疫苗!

  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周酌远才多大啊?

  周酌意没有办法想象小周酌远在那样的环境下是怎么做到成绩如此优秀的,他仅靠自己一个人,从升学率极低的学校考上那么好的高中,要付出比旁人多出多少倍的努力?

  而周酌意却在他挣扎两世、历经千辛万苦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时告诉他,他欠了周酌意的命,以后要被锁在什么都没有的大山上度过。

  他怎么有脸在欺负完周酌远以后,对周酌远说“我永远原谅你”这种话?他有什么资格说原谅周酌远?如果不是周酌远,他可能早就死在林家了!

  温和善良,对每个人宽容大度的周酌意,竟然唯独对他喜欢的周酌远那么残忍。

  为什么从来不试图去了解周酌远的想法?为什么从来不顾及周酌远的意愿?

  喜欢不是这样的。

  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并非周酌意的喜欢更少,而是周酌意的喜欢太自私,他实际上从未设身处地地站在周酌远的角度考虑过,所以才让周酌远在回到周家以后仍然过得不快活不开心,所以他的每一次亲近才会让周酌远感到痛苦。

  夕阳照进来,束缚绳掉在最亮的一块地方,绳上沾着周酌远的血。

第100章

  周酌远没能哭很久, 他喉咙有些发炎,很快就疲惫得发不出声音。

  裴鹤就这么抱着他给他测量体温。

  其实此刻比起来恐惧,周酌远心中更多的是一种终于可以和不堪过去告别的感慨。

  这些年来, 他的脖颈上好像悬着一把刀,许多人围住系着这把刀的绳子,研究要怎么样将它砍断,于是周酌远终日提心吊胆, 惴惴不得安。

  而今,这把刀消失了。

  他的眼泪里,委屈和害怕并不多, 只是在裴鹤怀中, 温暖包裹着他, 他有人护着了, 就忍不住把那一小点委屈和害怕放大,要哭出来给裴鹤听, 要裴鹤跟他讲安慰的话。

  体温计被裴鹤拿了出去, 周酌远抬起头想看看,裴鹤就放到他眼前。

  密密麻麻的刻度线让他头晕, 周酌远又不看了, 闭上肿肿的眼泡。

  裴鹤觉得好笑:“睡吧,一会儿饭点喊你。”

  周酌远“嗯”了一小声,意识晃晃悠悠飘走,迷迷糊糊之间,他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碰了碰,很软,很轻,没有骚扰到他的睡眠。

  这次, 周酌远在医院吊了两天的水,出院的那天,他十分悲痛地告诉裴鹤,自己辛辛苦苦练出的腹肌躺没有了。

  裴鹤冷漠无情道:“你不仅腹肌没有了,长出的肉也没有了。”

  周酌远不敢再悲痛,他主动牵住裴鹤的手:“没关系,我可以很快练出来和长出来。”

  裴鹤没说什么。

  再有十几天新生报到,他们先回了一趟M市,周酌远要在首都定居,所以出发前得把需要的东西尽可能带走。

  裴鹤又订了那家温泉酒店。

  第二天吃完早餐,裴鹤就将周酌远按在床上亲,周酌远配合极了,张开嘴巴任由他动作,是在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内疚。

  令周酌远吃惊的是,裴鹤竟然没有趁这个机会直接侵略他很多遍,而是非常耐心细致地照顾周酌远喜欢的所有地方。

  周酌远感动得不行,他扶着裴鹤的肩膀,脸红红地喊:“鹤鹤,你怎么这么好?”

  裴鹤停顿片刻,继续照顾小周酌远。

  然而,当周酌远感动得几乎落泪、即将释放时,裴鹤头抬了起来。

  他冷着脸,在周酌远困惑的目光中,慢吞吞地伸出手,将小周酌远堵住了。

  “为什么要这样?”周酌远明显还没理解他的意思,两只手一块儿去扒拉裴鹤的手。

  裴鹤握住人质,动也不动,他认真又严厉地唤了一声:“小远。”

  周酌远停住动作,浑身泛着红,望向裴鹤的眼睛里有伤心有愤怒有慌乱。

  裴鹤不为所动:“你还记得自己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事情吗?”

  周酌远喘了两口气,声音发颤:“如果生病,以后所有事情都听你的。”

  “还有呢?”

  周酌远艰难开口:“……身体不适,立刻告诉你。”

  “你做到了吗?”

  “……没有。”

  裴鹤总结道:“如果你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告诉我,或者被虫子咬的时候告诉我,他绝对不会有欺负你的机会。”

  周酌远不吭声了。

  裴鹤没有逼着他认错:“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先让你的身体记住不遵守承诺的代价,你才可能养成遇到事情立刻告诉我的习惯。”

  周酌远难受得直摇头:“我已经记住了……”

  裴鹤无动于衷,冷酷地问:“你违背了你的承诺,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

  “……是。”

  “是不是生病了,所有事情都该听我的?”

  “……是。”

  “那我这次惩罚你,你是不是没有权利生气,也没有权利以此为借口向我提分手?”

  “……是。”周酌远的这句回应已经带上些许哭腔。

  他放下手,揪紧两边的床单,黑软的头发被汗水湿透了,一缕一缕地散在床上,刚才亲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张开一点,用恳求的语气喊裴鹤的名字:“裴鹤……裴鹤……”

  又时不时地吸一下鼻子想要骗取裴鹤的同情心。

  可惜裴鹤铁石心肠,过了一会儿,他尤嫌不够,手上丝毫不松就开始弄周酌远……

  不知过去多久,周酌远终于被允许释放,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好半晌,他才崩溃似的对裴鹤讲:“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亏他还以为裴鹤非常大度一点儿都不计较周酌远的失约,结果这个人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恶劣。

  裴鹤抱他去洗澡,语气硬邦邦的:“你今天没有权利生气,也不许甩掉我。”

  清理完,裴鹤板着脸,在他通红的眼角亲了一口:“以后你再隐瞒我,我会比这次还过分。”

  没有权利生气的周酌远只能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