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真少爷重生后病弱了 恶毒真少爷重生后病弱了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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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酌远本来就老是在他这里吃瘪,现在发不出声就更说不过他,只能抽抽搭搭地重复:“你为什么不恨我?你为什么不恨我?”

  裴鹤哄小孩一样顺着他的后背,起不到一点作用,因为周酌远憋了很多的眼泪,这次可以一次性用个过瘾。

  不知道过去多久,裴鹤手上的动作停住,他在周酌远耳边轻声说:“你为他难过一点都不丢人,只能证明你对这段感情很认真。”

  “我也很难过,上午背着你们偷偷哭完才回来。”

  “发泄出来以后,才能继续好好生活。”

  “小远,你已经很坚强了。”

  一直在忙碌没有经过适当休息,刚刚还毛毛躁躁夹到手指的周酌远忽然之间,喉咙里面发出短促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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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琦倚在门口,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说:“现在有哭出来,他比较排斥我,等下我让我舍友试试能不能喂他吃点东西。”

  周酌意抿了抿唇:“麻烦你了,我妈不让我去见哥哥,还好有你。”

  关琦:“应该的。”

  周酌远眼皮哭得又红又肿,没有办法再学习,他简单洗漱一把就要上床,裴鹤递给他xx牌饼干和一杯水:“补充一下体力和水分,上床以后还能继续流眼泪。”

  周酌远:“……”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

  裴鹤:“我认真的啊,没跟你开玩笑。”

  周酌远有点生气,可是他看着xx牌饼干,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他前几年每次生病的时候,吴姨就会带着她儿子最喜欢的xx牌饼干来看他。

  周酌远咔嚓咔嚓啃掉一袋饼干,水也喝完了,但是他要证明自己上床以后不会流眼泪,很快闭上眼睛睡过去。

  裴鹤等他睡熟以后才去洗漱上床。

  但是半夜,裴鹤起来上厕所,一眼就瞥到下床鼓起来的被子在轻轻颤动,然后一只瘦削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拽两张纸巾进去,擤鼻涕的声音很小,很有素质地不去打扰他的舍友。

  裴鹤回来以后就在下面坐着,周酌远哭了多久,他就在下面坐了多久。

  他第一次觉得,贺清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以为是的混蛋。

  只是如果把他放到贺清澜的处境,他也未必能比贺清澜做得更好。

  上午看见那条新闻,裴鹤心里也痛得厉害,他第一时间出去确认贺清澜的状况。

  好在电话很快打通,贺清澜一直在发抖,他并没有上那趟航班:“我到机场以后,就后悔想回去学校。我看了我座位的位置,如果我上去的话,必死无疑,裴鹤,我没想到他们那么畜.生,二十多条人命啊!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你直接告诉小远,我已经死了……”

  裴鹤的心情从庆幸到后怕再到冰冷,他打断对方:“所以你有问过他的想法吗?”

  贺清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激动:“你要我怎么问?要我问他能不能陪我一起出国吗?让他陪我出去赌命?还是要他留在学校为我担惊受怕?他那么想考X大,现在快要高考了,你要我毁了他的前途?”

  裴鹤总是那么一针见血:“所以你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你是怕他担心你影响高考,还是怕他担心你动摇你回去拼命的决心?”

  贺清澜停顿片刻,从来温和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你少跟我在这里装,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对他有意思?”

  裴鹤面色一白,好一会儿才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贺清澜:“上次爬山。”

  裴鹤:“所以你拒绝A大和C大的面试?”

  贺清澜:“不全是。”

  说到这里,两边都好长时间没能发出声音。

  贺清澜率先打破沉默:“抱歉,我情绪有点失控,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就是有点不甘心。以后拜托你……算了,我也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裴鹤猜到他想说什么:“我会照顾好他。”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贺清澜叹了口气:“谢谢,这个号码我会处理掉,如果还能回来的话,我会联系你们。”

  裴鹤给自己竹马留下最后一句祝愿:“好好活着。”

  当时他并不觉得隐瞒贺清澜还活着这件事情很困难。

  现在裴鹤坐在原本四个人的宿舍,望着床上鼓起的一小团周酌远,只能希望他明天能够不要眼睛肿到睁不开,那样看不见老师写的板书,他可能会更加难过。

第55章

  裴鹤的担忧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周酌远根本没能起来上学。

  他拉开一点被子,看到周酌远把自己闷得通红,眼皮果然肿得很厉害, 微微张开的嘴唇干裂破皮。

  裴鹤以为让他哭过以后,他能放下这件事。

  可是周酌远依然困在梦魇中,皱着眉呓语:“对不起……”

  不能够说出来贺清澜是因为选择周酌远才逃过一劫,只能亲眼看着他被名为“害死贺清澜”的锁链缠住, 嵌进肉里,不得脱身。

  他太固执了。

  裴鹤就算在他耳边说一千遍一万遍不是你的错,他也只会一千遍一万遍地说对不起。

  沾了点温水浸湿周酌远的嘴唇, 裴鹤晃了晃他的肩膀:“小远, 醒醒。”

  周酌远被短暂地拉出噩梦, 他睁开一点眼睛, 瞳孔涣散,没能坚持多久又耷拉下来眼皮昏睡过去。

  裴鹤不再尝试, 他轻手轻脚地把人裹在被子里抱起来, 上次周酌远还有力气靠在他的胸膛,这次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 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 如果不是被子束缚住,胳膊也要垂下来。

  周酌远已经成为校医院的常客。

  挂上点滴以后,裴鹤握住他覆着薄茧的右手,抵在额头前。

  他没有请求周酌远再坚强一点,因为昨天说的那句话并非诓骗人的谎言,而是裴鹤确确实实地认为周酌远已经很坚强了。

  他告诉周酌远发泄出来以后才能好好生活,周酌远就认真地哭一个晚上。

  如果不是身体原因,周酌远不会让别人发现他的痛苦, 他会一个人偷偷治好自己,不要依靠任何人。

  一瓶水吊完,裴鹤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回过头时发现周酌远手心一条细细长长的疤痕,穿过原有的纹路,并不明显。

  可这是经过时间稀释的疤痕,他无法知道当时的伤口会有多深,会流出多少血。

  为什么有这么多伤啊?

  像是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挤出来要裴鹤心疼,心疼了还不能说,一说就会惊到按在上面的那只手,再不肯挤出半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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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酌远的手机落在宿舍,司机没打通,宿舍也找不到人,问过班主任才知道体弱多病的少爷又进了校医院。

  他气喘吁吁地给周酌礼打电话,那边早上有会议耽搁一会儿,赶到这里时正巧碰上护士在给周酌远换药水。

  年轻司机告诉周酌礼:“医生说是胃炎引发的高烧,先把这几瓶水吊完看看能不能醒。”

  周酌礼捏紧手心:“能不能醒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是昏迷了?”

  司机:“不是,只是意识不太清醒,刚才有起来吐过一回。”

  周酌礼:“联系一下转院,我进去问问医生。”

  他刚一进去,周酌远就醒了,脸色比校医院的床单还要白,眉头紧锁着,裴鹤忙将人扶起,把新准备的呕吐袋撑开在周酌远面前。

  兴许是前面吐过一轮,这次没能吐出什么东西,周酌远抓住一点裴鹤的手腕,难受得直发抖。

  裴鹤把呕吐袋封口扔进垃圾桶,一边给他擦嘴一边拍着他后背:“没事了,医生说吊完这瓶水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我再去倒点温水过来,现在有点胃口没有?”

  周酌远半靠着他才能坐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手仍然虚虚地放在裴鹤腕上。

  周酌礼便兑好温水,递给有些为难的裴鹤。

  周酌远却不肯喝,怎么都不张嘴。

  刚才明明很顺利地喂下一杯,裴鹤想不通,但没有勉强,放下水后扶着他躺回去:“我去打包医院的营养餐回来,让你哥陪你一会儿。”

  周酌远恹恹地要睡着,没有回答他。

  裴鹤走后,周酌礼取代他的位置,在周酌远眼睛彻底闭上之前说:“校医院设施不齐全,我等下带你转院。”

  周酌远强行提起一点精神,对着人摇头。

  周酌礼:“你在这里好不了。”

  周酌远张嘴说话,却不怎么能听见声音。

  周酌礼把耳朵凑过去,才勉强听到几个词:“……马上好……零几天、考试……我不说……邻家……亿……”

  前面三个词大抵还能推测出含义,后面的词完全让周酌礼一头雾水,也无法理解这些日子对他不假辞色的周酌远为什么忽然用这种恳求似的语气跟他讲话。

  周酌礼抬起来头,他的亲弟弟可能越来越知道怎么样达成目的,让他不得不再次妥协:“我知道了,先不转院,下午让宋医生再来给你看一下,听他的,行不行?”

  宋医生就是前几次来周家给周酌远看病的医生,周酌远很是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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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周酌礼的骚扰,裴鹤回来时周酌远还醒着,他把打好的营养餐摆到桌子上。

  周酌礼扶着人坐起来,在后面垫了两个枕头。

  周酌远仍然没有食欲,一勺粥只含了一半在嘴里。

  裴鹤也不催他,照顾周酌远其实很省心,因为他会尽可能地配合你治疗。

第56章

  吃到后面周酌远大概是清醒了, 想从裴鹤手里把勺子和碗接过去,胳膊抬起一半就让周酌礼按下:“别动,马上回血了。”

  周酌远想到自己刚才昏头昏脑说的认输的话, 愈发的不高兴:“你懂、什么?”

  周酌礼觉得他简直是自己二十几年人生中遇到的最反复无常的人之一,但念在周酌远刚遭遇重大打击,周酌礼暂时不和他计较:“好吧,我不懂就不懂吧, 你别乱动了。”

  这句话混乱的逻辑让周酌远重新陷入茫然,裴鹤看着他呆呆的表情有些好笑,嘴角勾起一点, 可是很快又放下, 虽然现在的周酌远看起来很可爱很好欺负的样子, 但他还是更喜欢身体健康的刺猬犟驴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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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周酌远很信任宋医生和宋医生总是站在他这边有关, 下午来看过以后,宋医生斩钉截铁道:“没事, 不用转院, 他恢复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