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哑巴在贵族男校 漂亮小哑巴在贵族男校 第37章
作者:竹竹雾
倪知打字:“给我染个黄毛。”
席惟:“这个不行。”
虚伪。
倪知摘下眼镜,正大光明地对着席惟翻了个白眼。
然后,席惟笑得更灿烂了。
倪知:……
倪知恢复面无表情,打字和发型师说:“刘海修修,头发剪短。”
唉,果然。
随意,无所谓,你看着办。
修修,剪短。
啊啊啊,一点艺术追求都没有!
发型师认命地俯身,撩起他的刘海。
发型永远要配合五官脸型设计,像他这样头发把脸全部遮挡住的,明显说明是对自己的面容不自信……
发型师的手突然顿住。
刘海下是一双灿若星辰的眼,黑得很浓的瞳仁,折射了一点店外落进来的日光,如同点睛时浓墨重彩的一笔,毫不吝啬地为他添上万千的光彩。
浓长的睫羽,斜飞的眼尾,肃然寂静的神情。
声色万千,静极生媚。
怎么突然不动了?
倪知有些疑惑,轻轻地眨了一下眼。
就见发型师猛地放开了手,被络腮胡包围的脸上,神情呆滞了一下,旋即由刚刚的漫不经心变成了一种狂热的姿态。
“您说修修,就是都交由我决定?”
呃……好像是这个意思。
倪知点了点头。
发型师立刻道:“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
原来不是对时尚不敏感,而是真的无所谓。
有这么一张脸!就算顶着一头杂草也能被称作时尚!
不过发型师也很费解,怎么能有人在无数的发型里,精准地选择了最不适合自己的一个。
时尚的完成度确实靠脸,可他把脸全给挡住了啊!
璞玉,完完全全的璞玉!
接下来的时间就和倪知没关系了,发型师摩拳擦掌,势要将璞玉雕琢完美。
理发其实是一个很枯燥无聊的过程,倪知自己都忍不住打哈欠,偶尔从镜中看去,席惟却一直坐在身后,静静地凝视着他。
视线专注,心无旁骛。
只有发型师要修剪发尾时,席惟才终于开口:“不要剪太短。”
发型师投入艺术创作无法自拔,突然听到声音,灵感被打断,气势汹汹看过去,看到是席惟,这才讪讪地又把头转了回来。
席惟说话的时候倪知头都没抬。
好无聊……坐的屁股疼。
他昏昏欲睡,终于听到发型师用一种格外亢奋的语气,惊喜而自豪地说:“完成了!”
倪知抬起眼睛,对着镜子看了看。
发型师矜持却又难掩兴奋地问他:“怎么样?”
倪知打字:“还不错。”
和他的要求一致。
刘海修了,头发长度短了。
至于好不好看……
倪知扭头,问席惟:“你觉得呢?”
他扭过头的时候,窗外的日光正好向着西边坠下半角,澄澈的光落在镜中,翻折着倒映入倪知的面上。
原本被刘海遮挡的眉目彻底露了出来,身后的长发长度未变,发型师别出心裁,拢了两缕,自耳边向后,按倪知原本的习惯扎出发髻。
饱满的额头,姣好挺直的鼻梁,整张脸都明亮得似是电影中特意打了柔光的人物特写,毫厘毕现,连长长的睫毛都一根根看得清晰,那样的生动鲜活,漂亮得几乎有种不真实感。
他也像是一束光,在漂浮的光影里,光芒万丈。
席惟很久都没有说话,表面上看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倪知转头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有多么的剧烈,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停顿。
似是山崩海啸一瞬间,大自然的伟力震撼,而倪知的美,却是另一种客观真实的存在,不被任何的在外事物所打扰改变。
他半天没做声,倪知皱了一下眉。
还不错啊?
席惟还有什么不满意。
原本倪知看起来情绪很淡,头发和眼镜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现在没了遮挡,那些情绪就清晰地表达了出来。
至少席惟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这个小哑巴在嫌弃自己多事。
很不恭敬,但是……谁能和这样的他生气?
太过明艳的眉目,杂糅了身上冷而淡的气质,他的视线落过来时,也成了一种奖励,让所有人忍不住想要抢夺他的注意。
并不是只有金钱权势才能够掌控一切,美丽到了一定的程度,也成了一种暴力手段,轻描淡写地就能摄人心魄。
席惟忽然起身,走到了倪知面前。
倪知坐在椅上,席惟太高,他却没有委屈自己抬起头去仰望,而是仍旧静静地坐着。
席惟察觉到了这一点,唇角翘起一点。
这个下郡来的小特招生,偏偏有着比所有上郡人都傲慢骄傲的一颗心。
旁边发型师有些紧张。
昨天接到电话,要他今天闭店包场,发型师还在好奇,席大少会带谁过来,等看到席惟带来的人这么不起眼,发型师还很失望,结果一波三折,不起眼的掩盖下,居然是那样美丽得虚幻的脸,发型师真有种做梦的感觉。
但……就算再好看,这样对席惟,是不是还是有点太桀骜了?
那可是席家唯一的继承人!
整个崇德都没人敢惹的席惟!
发型师看着席惟站在倪知面前,倪知却只当他是空气,头也不抬一下,就暗暗为倪知担心,生怕席大少一个不爽就翻脸不认人。
然后他就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席惟席大少,很自然地蹲了下去,面不改色地抬起头来,看向倪知。
!
发型师有点头晕。
他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以席惟的身高,蹲下去之后,恰好只比坐着的倪知低了一点,稍微抬起头来,就能看进倪知的眼底。
但又不止于此。
他能看到倪知的颈,纤细修长,如果亲吻时,小巧的喉结会慌乱无措地上下滚动。倪知的唇角饱满,像是淡色的花朵,却有比蜜糖更甜的滋味。
原来从下往上,看到的风景反倒更多。
席惟问:“这样满意了?”
倪知垂眸看他。
席惟仰着头,五官英俊,下颌的线条很锋利,连带着耳后的双头蛇纹身,也似是仰起头来,蓄势待发着想要扑咬向猎物。
有些人蹲着也不像狗,像狼,随时准备着反咬一口。
倪知直视席惟的眼睛,很平淡的一眼,没有什么故作的高高在上,就好像在他面前,跪伏而下,在很低很低的地方仰望着他,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也就说不上什么满意或者不满意。
倪知问:“是我该问你,满意了吗?”
封了学校,送了柔柔去美国,只为了不让他剪短头发。
席惟的控制欲是不是太强了?
席惟说:“还差一点。”
倪知:“什么?”
席惟抬起手,伸向他身后的小桌,拿过桌上倪知放下的眼镜。
这个动作,像是伸手将倪知抱在了怀里,胸膛贴近一刻,能够闻到倪知发梢上理发店洗发香波留下的味道,人工调配出的兰花香气,浓郁却木讷,远远比不上更深的地方,倪知身上若有似无的玫瑰和冷雪气息。
席惟的动作刻意地慢了一下,在仔细辨别倪知的味道后,轻轻地将眼镜架回了倪知的鼻梁。
漂亮的眼被厚重的镜片遮挡,原本漆黑泛着潮湿水意的瞳仁也有些黯然失色。
发型师忍无可忍地“啊”了一声。
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的艺术!怎么可以被这么破坏?!
席惟却很满意,双手握着镜腿,像是将倪知巴掌大的脸捧在了掌心:“这样刚刚好。”
镜框太沉,微微向下滑落,倪知推了一下,歪了歪头:“你说是就是吧。”
席惟站起身来,手撑在倪知座椅两侧,低下头来对着他说:“很乖。”
倪知也向着他轻轻地笑了笑,大概是等了太久,有些渴了,鲜红的舌尖忽然舔了一下微微发干的唇瓣。
席惟的视线下意识地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