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抱对崽 上错花轿抱对崽 第62章
作者:何所往
反正只是聊收徒的事情,又不是别的,他没什么好心虚的。
第57章
清亮醇香的梨酒泛着凛凛天光, 沿着酒壶倾倒在竹筒杯中,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执起竹杯,缓缓递到了谢忱面前。
谢忱摆了摆手, 低声道, “抱歉,我不喝酒。”
顾澜之倒也不介意,指尖在桌上轻点,身旁清澈见底的甘泉水便被灵气托举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漂亮的弧线, 最后坠落入竹杯中。
“灵泉水,很干净, 你尝尝。”
他盯着谢忱,意味深长地轻笑, “别紧张, 其实我认识你很久了。”
闻言, 谢忱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他,“我?”
他离开元禄宗的次数屈指可数,顾澜之怎会认识他, 难道是咬咬经常跟顾澜之提起么?
顾澜之将竹杯的酒痛快地一饮而尽,轻声道,“只是一直没有见过面罢了,你在元禄宗的种种,我全部知道。”
咬咬这孩子的嘴是真的漏风啊。
谢忱默了默, 捧起小竹杯轻抿一口。
灵泉水果然清甜爽口, 冰冰凉凉,感觉用来泡茶会很不错, 等回去也叫沈玉衡给他辟一口灵泉出来。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顾澜之忽然开口。
谢忱指尖微颤,眨了眨眼,被他问得猝不及防,“成亲?”
见他好似没有听明白,顾澜之微微颔首,又认真解释道,“沈玉衡说,在你回来跟他成亲之前,不会把咬咬交给我做徒弟。”
原来如此。
沈玉衡大概是想等他回来之后,让他可以好好看看咬咬,所以才一直没有让咬咬拜师。毕竟拜入了师门以后,咬咬就是上元宗弟子了,他们能见面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谢忱思酌片刻,有些羞赧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亲。”
沈玉衡现在还没有原谅他,恐怕要等沈玉衡消了气,他们才会谈成亲的事吧。
闻言,顾澜之沉吟了声,转而又道,“无妨,的确应该好好考虑,只是……恐怕沈玉衡没有多少时间吧?”
谢忱神色一滞,疑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顾澜之面上微微笑着,声音却隐隐含着一丝无奈,“看来我又要做那个坏人了。”
“什么意思?”谢忱忽然紧张起来,他搁下手心的竹杯,执着地又问一遍,“什么叫没有多少时间,沈玉衡怎么了?”
顾澜之拄着下巴,长长叹息,“大概是半年前的事,沈玉衡忽然来找我下棋。”
他们关系不错,虽在不同的宗门,修习不同的流派,却十分欣赏彼此,两人一个在北域除魔,一个在南域除魔,故此见面的次数寥寥。
沈玉衡一旦心烦意乱,难以排解,便会找人下棋。
其实也并非真的是为了下棋,只是想让人陪他说说话。
那天沈玉衡告诉他许多事,包括徽儿的死讯,谢忱的失踪,宗门的卧底,还有他自己的事。
“他说他的寿元快要尽了。”
顾澜之回忆起沈玉衡当时的神情,仍觉得有些怅然,他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反而像是在述说别人的遭遇般冷静而漠然。
听到他的话,谢忱心头那不妙的预感彻底成真,浑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过,止不住地颤抖。
不可能啊。
沈玉衡是主角攻,主角攻怎么会死呢?
顾澜之闭了闭眼,继续道,“如此虽有些对不住沈玉衡,但你应该知情,我便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吧。”
半年前,上元宗剑峰,午后。
梨花落尽,雪覆枝头。
“这是我母亲所言。”沈玉衡接过顾澜之递来的酒杯,神色平淡地饮尽,“她为我求了道祖卦象,得知了我的生平。”
母亲告诉他,在他出生时身体突染重病,请遍天下名医皆不得治愈,走投无路下,她用禁术请了道祖的卦象,想靠卦象窥见她珍爱的儿子能不能扛过那次重病。
可卦象的内容令她又喜又忧。
她的儿子会是这世间最出色的剑道天才,根骨奇佳,千年难遇,可他绝不能学剑。
倘若沈玉衡平平凡凡做一个普通人可以活到七十九岁,若修仙学剑,寿元最多只到三十岁。
这就是沈晚潼一直以来不许他学剑的原因。
只可惜沈晚潼为他请完道祖卦象后,窥探了天机,元神受损,没能再为徽儿请卦。
徽儿的死,更加让沈晚潼害怕道祖的卦象会否成真,她害怕沈玉衡再这样修炼下去,迟早有一日会遭受天劫,身死道消,或是因为什么祸事,和徽儿一样意外死在魔修手中。
五年来,尽管沈玉衡为了等谢忱回来,没有再刻意修炼,可修为却仍然无止境地疯涨,仿佛天道在催促他完成自己的使命,否则就要将他的生命收回。
短短五年时间,他已经渡劫大圆满,不知何时就会迎来一道天劫将他劈得灰飞烟灭。
找不到任何阻碍修为飞涨的办法,也没有人能告诉他如何抵御天劫。
于修仙人而言,飞升梦寐以求却又恐怖致命。
于沈玉衡而言,只剩下致命。
他有了阿忱,有了孩子,还有宗门的师兄弟,在世间有了无数的牵挂。
怎能早早在三十岁前便死去?
偏生道祖的卦象是不会出错的。
分明他们很快就可以成亲,分明他们已经两情相悦有了孩子,凭什么天道要在此时收走他的性命?
在谢忱离开后,沈玉衡愈发地孤僻,冷漠,不近人情。他甚至想,如果一早醒来所有人都不再记得他,那样也很好。
“如果阿忱一直不回来,我打算把咬咬交给师弟玄卿,他也有个孩子是半魔之身,或许会很适合养大咬咬。”
从幼时起他便清楚,除魔卫道是他来到世间的唯一意义。所以他绝不会放弃修炼,哪怕是死。
顾澜之震撼地听他说完,缓缓搁下酒杯,低声道,“那要是他回来了你又该如何,自废修为?”
话音落下,沈玉衡望着酒杯里盛着盈润天光的酒液,淡笑了声,“自废修为?若他回来,我自然是要更加认真修炼。”
他是贪心的。
他既想要成为母亲那般救苦济世的剑仙,又想要阿忱。
兴许他足够强,一切都可以得到。
天道胆敢阻他,他便亲自杀上天去,好好问一问,究竟为何要如此作弄他,玩够了么?
他说罢,心中的郁闷也消散不少,将酒杯轻轻搁在桌上,起身离开。
临走之前,顾澜之忽然叫住他,“要不然,你把咬咬交给我做徒弟,如何?”
他是想帮沈玉衡的,他知道沈玉衡与咬咬性情不合,有他照顾咬咬,沈玉衡也更放心些。
更何况,他也很喜欢咬咬这孩子,从宗门大比第一眼就打心底里喜欢。
然而沈玉衡回头瞥他一眼,上下打量,“你先修到渡劫期。”
顾澜之:……
“我堂堂大乘期,教你五岁儿子岂不是绰绰有余?”顾澜之脆弱的自尊受到伤害,不服气道,“你再好好想想,我家的碎雪梨花剑法可是密不外传,咬咬学到就是赚到。”
“再说。”
“再说是什么时候?”
见顾澜之穷追不舍,沈玉衡难得露出些许笑意,眼底划过一丝微弱的光芒,“等阿忱回来跟我成亲,家中一切皆由阿忱做主。”
于是顾澜之便一直等着那位传闻中的阿忱。
每一个见过谢忱的人都赞不绝口,令顾澜之更加好奇,谢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奇怪的本事?
谢忱怔怔地听着,脸上竟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泪痕。
见他哭了,顾澜之吃惊片刻,赶忙从怀中取出一张帕子递给他,“别哭,我不是故意来惹你哭的,这要是叫沈玉衡知道,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谢忱努力忍住眼泪,脑海里却总是想象着沈玉衡抱着小崽日复一日等待他的情形。
宗门的事情棘手复杂,身系除魔大任,偏偏此时谢忱不见踪影,他要独自抚养咬咬长大,一边除魔,一边寻找他。
好累。
只是听起来就要累垮了。
谢忱抹着眼睛,更加想见到沈玉衡。
哪怕沈玉衡如何怨他、怪他,他都不走。
“我不会让沈玉衡死掉的。”谢忱没有接过顾澜之的手帕,用袖子擦干泪水,重振旗鼓道,“你放心,等我们成亲之后,如果你还愿意收他为徒,我便把咬咬交给你照顾。”
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谢忱了。
沈玉衡的命运,就让他来改写。
“这可是你说的。”顾澜之脸上露出笑容,又殷勤地给他倒了杯灵泉水,“说定的事不能更改,你确定要把咬咬交给我?”
谢忱思酌片刻,低声道,“也要看咬咬愿不愿意。”
顾澜之毫不犹豫道,“放心,他那我自有办法。”
闻言,谢忱点点头,伸出小指跟他拉钩,“好,那我答应你,我们说定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以后要向沈玉衡学习,每一个诺言都要贯彻到底,绝不反悔。
有了他的许诺,顾澜之心满意足,也伸出小指跟他拉钩,余光倏忽瞥见远处山阶上立着一道负剑身影。
他眼前微微一亮,方想跟对方招招手,对方却瞬间闪身至面前,眼眸微眯,居高而下地睨着他。
“顾澜之。”
话音落下,顾澜之与谢忱同时打了个寒颤,同时缩回了手。
谢忱连忙回头看去,却撞见一对沉冷如雪的眸子,眉宇间怒气隐隐,声音更加冰寒。
“勾引家妻,是否太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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