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 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 第79章

作者:也是黄昏 标签: 幻想空间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他对于这种沉闷的躁动有着特别的警觉,环顾四周观察着路线。

  哪里比较宽敞,哪里狭窄需要注意,以及公共建筑物外墙上手动制动的防空警报。

  奥利弗趁着大家没注意,偷偷溜到队伍最后。

  这一次南序来了,那下一次呢?

  他知道南序只是暂时来到了联邦大学,不会在这里久留,可能没有下一次见面了,他想好好地道个别,挑选一点礼物送给南序和其他同学。

  继续沿着直路走。

  空中广播忽然传来滋滋电流声。

  大意是临时交通管制,演讲地点变更,请民众移步。

  等待中渐渐激愤的人群骂骂咧咧的,一股脑朝通知的地点涌去。

  不只是南序,其他学生也感觉到了危险:

  “通知得这么临时,怎么也没人维持秩序?”

  “有点乱啊。”

  “不会出事吧?”

  越发焦躁的吼声证实了那人的猜想,人和人之间的肩膀开始有了碰撞,有了偶然急刹的停滞,有了杂乱的脚步声,秩序越来越混乱。

  稍不注意,一场惨烈的踩踏事件很有可能要发生。

  学生一回头,语气慌张:

  “奥利弗呢?他怎么人不见了。”

  “他在那里!”

  与此伴随了一声远处传来的尖叫:“有小孩摔倒了!”

  奥利弗想不到那么多,他只感觉不知道被谁不小心轻轻一撞,自己东倒西歪,卷入了不停的涡流之中。

  尚小的年纪,对危机和死亡没有太过的认知,他只感觉自己像汪洋里一颗黑色、零碎的礁石碎片,石头碎片沉底了就结束了。

  海水再次向他涌来,海浪里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下一秒,微凉的触感拉过他的手。

  南序抱起他,像捞起一颗坠落海底的星星。

  奥利弗茫然地说出一直犹豫压在心里的称呼:

  “哥哥。”

  南序“嗯”的应了他,和他想象一样好闻清冽的气息:

  “别怕。”

  屏幕里录制播放的视频在畅谈着美好的未来,定格慢镜头的现在却岌岌可危。

  急于变动路线的人潮变成了巨浪滔天的黑色海洋,象征未来的条幅口号成为了苍白的条带,践踏起的尘埃卷起灰色的漩涡。

  世界在开始混乱时是会渐渐褪色的。

  尤其在焦急蒙上了一层灰暗的泪膜时,对小孩的担忧,对混乱的震动和下意识的空白。

  直到下一秒有身边的人快步奔去,快速找准路线穿越了人潮。

  黑发飞扬,白色衬衫被风灌进的弧度。

  像鲜明的旗帜,鼓起的航帆,白日里绽放光芒的焰火。

  抱起了奥利弗,拎过另一个要摔倒的人的后衣襟扶稳,再无比精确地拍响了墙壁顶端的安全警报。

  无畏、冷静、笃定。

  警报声响彻天空,压过慌乱咒骂的声浪。

  高亢急促,红光刺眼,黑白的世界却蓦然被噼里啪啦打破了真空的玻璃罩,重新有了颜色。

  学生们也再次听见胸膛里心脏炽烈跳动的声音。

  应该做些什么,必须做些什么。

  人群的耳膜被震得茫然了一瞬间,反而停止挤压推搡。

  学生们趁机奔走呼喊:

  “不要挤!”

  “不要慌张,先保持在原地!”

  “深呼吸,保持冷静!”

  直到安保人员到来,不再需要他们,他们心跳声还未止歇,带着喘息搜寻着那个因他生出勇气、迫切希望见到的身影。

  世界再度有了色彩,天空暗蓝,树色浓绿,云彩淡橘。

  南序伫立在警报的墙边旁,红光已经停止闪烁,白昼的余韵洒到他的身上,悠长又纯粹。

  是光的颜色。

第51章 蒙面

  有人到了南序的面前。

  呼吸微微错乱, 看得出来赶来得急,幅度很大地弓着身,急切打量了南序好几遍, 确认南序没有受伤。

  牵住南序的手就没放开的奥利弗, 抬头打量着谢倾,发现对方挽起袖口的修长小臂上布满擦伤的血痕,手肘的情况更严重,沙砾磨在模糊的血肉里。

  他个子矮,看到的角度不一样,所以他刚才见到了谢倾为了护住另一个要跌倒的孩子时, 直接拿手臂垫在对方的脑袋下面作为缓冲,扶起后继续拨开人群跑向南序在的位置。

  奥利弗以为谢倾肯定要再次变得不一样了。

  他仔细思考了“不一样”的具体表达。

  卖可怜。

  奥利弗找到了合适的形容, 肯定地点点头。

  别看他年纪小, 但他脑子灵光着呢。

  之前被砸了个泥巴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伤成这样了, 不得天都塌了。

  他等待谢倾的表演。

  谢倾竟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只是很重无声地呼吸,一动不动地站在南序面前,投下了一小片灰色的影子, 眼睛的颜色很黯淡, 下颌线紧绷, 深深望着南序:

  “南序,下次不要再……”

  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就算知道南序做事很有把握, 但当见到南序一个人穿越那样汹涌窒息的人潮时, 他的心依然高高抬起。

  谢倾的私心默默说道,但他也清楚,拦不住南序, 做出那样行为的才是南序,所以没有说完全部的话。

  所以他垂下眼睛,喉结滚了滚:“太危险了。”

  南序明白了谢倾的意思:“放心,我没事。”

  谢倾眼睛没再抬起来,狭长的睫缝合上,闭眼压抑了情绪,低声说:“幸好你没事。”

  声调冷静又微微颤抖。

  南序愣了愣,再次向谢倾重复了一遍:“我没事,不要担心。”

  “嗯。”谢倾低低应了声,抬眼朝南序微微、很快地笑了下,像是听进了南序的安抚。

  奥利弗看呆了。

  此时无招胜有招。

  他确信谢倾不是演的,但是这比平时那些行为有效多了。

  南序问:“你受伤了,要去医院吗?”

  “一点小伤而已。”谢倾目不转睛望着南序,对自己的伤口毫无反应。

  南序露出不太赞同的神色。

  谢倾改口:“把他们送回去,再去医院吧。”

  奥利弗想说其实他没事,也没有受伤,开始有些惊慌,贴着南序好一会儿就不再害怕了,还可以在外头接着玩。

  而且好不容易牵上南序的手,他才不想放开。

  但南序考虑到安全问题先行点头同意,其他人也附和,他只能不情不愿地乖乖听话。

  果然,他也成为了听南序的话大军中的一员。

  新闻、社交媒体上第一时间播报了这次的事件。

  政府为了防止事态升级,临时取消了今晚的烟火大会,惊魂未定散开的人群大部分自行回了家,医院收留了小部分受了伤,或者惊恐尚未平息、需要医生调节的病人。

  冷白的光线从头顶照射了下来,谢倾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在沉思。

  没人能猜出他此刻在思索的是,他在处理伤口时应该怎么表现。

  表现出感到疼痛,或许可以吸引南序的注意力,但南序会不会认为这点小伤他都承受不了,给他的印象分减分。

  什么都不表现,又感觉错失了一次可以和南序交流的机会。

  他不动声色地瞥过南序。

  南序正注视着医生在包扎伤口,睫毛长又软。

  原先毫无感知的伤口在南序的目光中迟钝地有了感觉,不疼,只是温热的痒意,在南序眼神长长的停留中,他的心也密密麻麻泛起了酥软的痒意。

  他胸膛发出低沉的共振,闷闷发出点带着笑意的呵气声。

  南序疑惑抬头,不懂他怎么突然发出了声音。

  谢倾感觉这声笑的确有点突兀,无法向南序解释是因为南序在看他所以笑了,于是找借口掩饰过去:“医生,有点疼。”

  不明所以的医生才不帮忙打配合:“都已经包好了,你才来说疼?装的吧?”

  绷带上最后一个包扎结即将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