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 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 第112章

作者:也是黄昏 标签: 幻想空间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直到第一个转弯出现。

  那辆车突然开始加速,引擎陡然拔高了低吼,不遗余力地直直冲向南序的车,再猛然刹车,逼得南序的车身微微偏移。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戛然而止,碎石扑簌簌滚下悬崖。

  像要把人往悬崖上逼。

  猛得弹回座位上,南序的眼睛渐渐冷下来。

  前方连续转弯的告示牌在一片要燃烧起来的昏黄中伫立在那里。

  连续不停的弯道,重复不断猛冲、急刹的把戏,几次直晃晃地紧贴着后备箱的边缘擦过。

  挑衅、猫捉老鼠一般的戏耍感。

  南序的确被挑衅到了。

  他面无表情地踩下油门,引擎轰鸣声贴着耳朵炸响,甩过一个急弯。

  那辆车似乎停顿了下,随即兴奋地提高速度。

  尘土飞扬,从高空俯瞰,蛇形一般的弯道,两车飞驰。其中一辆并不贴合弯道的弧线,稍有不慎,就要冲向悬崖旁的防护栏,又在千钧一发之际甩了回来。

  最后一个急弯,南序眼神冷静,握在方向盘上的骨节因为爆发的力度倏然泛白。

  油门被毫不犹豫地踩到底,方向盘被猛得一打,仪表盘上的警报灯疯狂闪烁,车轮在地面上猛得划出一道白烟。

  意想不到的角度,车尾甩开半圆形的弧度,直直撞上后方紧追不舍的车子。

  车头如穷途末路的狂兽,在不堪重负的爆鸣中出现了凹陷,车身剧烈震动,空气中充斥着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耳膜在嗡鸣,视网膜震颤着出现一瞬间闪过的炫光,又立刻空洞漆黑。

  世界静止在硝烟味的末日黄昏中。

  南序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另一辆遭到撞击差点失控翻转的车辆无声无息。

  和他计算的卡点和角度差不多,那个时候,那辆车底盘最不稳定,最容易失去平衡。

  他来到那辆车前,毫不犹豫地拿起工具砸向车窗,清脆裂开的脆响,玻璃碎开,随时要划伤驾驶座上的人。

  直到那扇玻璃窗粉碎得一干二净,南序才停了手,探进里面打开车门,扯住驾驶座上的人沾了血的金发,硬生生地从车上直接拽下来。

  希里斯吃痛得发出一声呻吟。

  “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68章 选择

  希里斯要回答。

  南序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 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希里斯一头金发凌乱不堪,他的眼神在面对骤然接近的面庞时片刻间变得空茫茫的。

  下一秒,狠狠的一拳砸中了他的脸, 骨骼和皮肉相撞的声音清晰, 带着深刻的怒气再一次落下更重的力道。

  南序非常不开心。

  他这人比较双标。

  他可以主动找事、找刺激,但反过来绝对不可以。

  而且对方的挑衅暂且不提,最令他愤怒的点是,阿诺德精心替他改装的车被反复刮蹭。而就在前几天,他和阿诺德还在商量要不要在车身上DIY一些手绘。

  所以他坐在车里越想越气,直接拐头撞上了希里斯。

  风声凝固在两个人之间的空间。

  勒紧的衣领在愤怒中被收紧, 钳制了希里斯的呼吸。他的心跳加速,细胞仿佛苏醒过来, 在疯狂战栗。

  他凭借感官建立起对南序的认知, 现在又由南序剥夺了所有的感官,完全由对方掌控。

  声音、触觉、视觉全都模糊不清, 他只能感知到南序燃烧着的浓郁感情。

  满身的戾气终于散开了点, 南序停了手,把人往旁边一甩。

  对方捂住脸,发出痛苦的呻吟, 身体蜷成一团。

  南序也在平复着心情和呼吸, 血液中极速上升的肾上腺激素慢慢降落, 狂飙后一片空白的大脑开始运转。

  他冷冷俯视希里斯,继续最初他们的对话:“说吧, 你又在抽什么风?”

  其实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希里斯缓缓挣扎着撑起身体, 擦掉唇瓣溢出的鲜血。

  他喘息了很久,盯着南序的脸,沉默片刻, 终于开口:“前段时间,在研究所里,你看见我了对不对?”

  研究所的十三层用于存放密封的资料,平时少有人到达,出入权限也很高。

  师姐送资料时惊魂未定,总误认为幻听到了奇怪的响动,南序拿过了门禁卡,替代她前往。

  窗外在下雨,雨丝斜打进来,让靠近窗边的地板湿淋淋了一片,南序走到了尽头,关紧没有封好的窗子。

  一连排像蜂巢一般的小房间中,有一个不起眼的房间,被开辟成了诊室。

  厚重的一扇灰白的门上仅有一个很小的门框可以窥见里面的景象,墙壁被隔音材料包裹、中间一张金属病床,床边金属栏杆上装着皮带束缚的装置,扣环处布满剧烈挣扎后的摩擦痕迹。

  夏秋之交,席卷城市的风暴带来连日的阴雨。雨声持续不断,也加重了病人的病症,四肢被迫钳制在床上无法动弹,表情和身体因痛苦而扭曲,沉吟哀嚎着反复撞击床板。

  南序没有再隐瞒掩饰的必要,先前在研究所里,顾忌担心着师姐被牵扯进来,所以在聊天中几次错开了话题,估计就是那时被希里斯发现了异样。

  南序平静地问:“看到了,又怎么样?”

  “当然不一样。”希里斯死死盯着南序,眼神越来越冷。

  他的嘴角微微颤抖,是极力压制情绪之下的生理反应:“只有你不可以看见。”

  南序。

  为什么偏偏是南序。

  谁都可以见到,唯独不可以是南序。

  南序早就知道他的病,但那是不同的。

  先前在南序面前时他尚存了理智,可以自控。可他深切知道自己那个时候的状态究竟有多丑陋,那幅样子却被南序见证了。

  他无法接受最狼狈、不堪的丑态被南序看见,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进而又无法接受自己如此在意南序的评价。

  甚至于,现在他还无法接受在南序的眼中,找不到一丝一毫因此产生的任何波动。

  “一想到丢脸丢到了你的面前,我就恨不得你不存在,但是又有点舍不得。”

  剔除屈辱最快的方式就是叫对方消失,但在回忆中触及到南序冷淡眼神时,那种强烈的感觉又被压抑,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渴望。

  所以他驱车尾随了南序,原本打算趁机试探南序的态度,没想到不知道怎么回事,南序似乎被激起了火气,硬碰硬地以同归于尽一样的方式终结了追逐。

  南序很生气。

  希里斯的心脏因为这个认知猛得一颤,他脸上一向挂着的笑容细看之下似乎在强撑着。

  剧烈的疼痛使他痴迷于暴力与血腥,可近在眼前,南序额角有撞击留下的血痕,他竟然并不感到兴奋。

  乌发深眸,沉黑的颜色,令希里斯感到一股莫名的挫败感。

  “上次见面,我说想把头发染成黑色。这话是真的。”

  南序不可能成为他的同类,可他产生了希望可以成为南序同类的冲动。

  可惜。

  希里斯知道南序现在很生气,这条路没有可能了。

  可他又很想呆在南序身边。

  希里斯抬起头,嗓音沙哑,含着点柔和的讨好:“你把我驯服吧。”

  反正人人妄想驯服他,都说他是一条疯狗,用看疯子、实验品、数据的眼光看待他。

  但如果那个人换成南序,他借此走进南序的世界,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总在挑衅南序,其实是没有章法地在博取关注。

  现在,只要南序回答一声“好”,他就心甘情愿地低头。

  南序很平静地听完了这些话,他缓缓蹲下身。

  希里斯的视线与南序平视,那双淡漠的眼睛仿佛在评估他的价值,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夕阳正在收敛着余光,像在收拾战场的残局。

  半晌,在希里斯期待回应的目光里,南序长长舒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还是没办法冷静。”

  休息完了,继续揍。

  ……

  希里斯没有抵抗。

  但南序能下死手,最终还是停了手。

  希里斯有那么一瞬间能感觉到南序身上真切产生过的杀意,但很好控制住了,他目光闪烁,点评道:“我最不喜欢你的道德感。”

  最后昏昏沉沉的意识中,南序似乎对他说:

  “做个人吧。”

  许凛教授迎来了满头是血、鼻青脸肿的病人。

  病人休息了一天一夜再下床,因为不喜欢那个房间,处理伤口的地点转移到了一层提供简单药品的医疗室。

  希里斯兀自出神,仿佛在包扎伤口的躯体不属于他。

  “他不是会轻易动手的性格,你做了什么?”许凛低声问。

  他指谁,双方心知肚明,也心照不宣,乃至询问许凛为什么会知道南序动的手,这个提问都显得很多余。

  作了个大死。

  希里斯烦躁地闭上眼睛:“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管和你不相关的事情。”

  这位医患关系十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