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鱼换我来钓 你的鱼换我来钓 第62章

作者:生姜提拉米苏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甜文 校园 穿越重生

  寻常没人能跟这俩对上脑回路,周翰宁这么久都麻木了。

  派出去的人又把薄逾打进了医院,姜知南脸上也挂了彩,郑之铎的气已经就消得七七八八。

  此时心累的小舅舅终于又有了精力去担心,毕竟看里面的情况,薄舒马上就又要把自己彻底哄好了,紧接着就是这对木头鸳鸯一致对外来找他算账。

  郑之铎开始担心“你说我把姜知南打成那样,一会儿我外甥会不会咬死我。”

  周翰宁反问:“问得好,上一个试图找姜知南麻烦的被薄舒揍得跟个猪头一样,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不过放心,至少薄舒对你不会像对薄逾一样狠。”

  “……”

  郑之铎: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他?

  屋里,薄舒面对姜知南总是生不起来气,尤其是在看着姜知南脸上伤的时候,他原本还剩下最后的一点情绪说出口却变成别扭的给台阶:

  “那你说吧,我在听。”

  到底是什么事情阻碍了他谈恋爱,薄舒相信自己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没人能阻挡他美梦成真,如果有,那就见一个打一个。

  这种一不做二不休的狠辣,薄舒一点也不比外面的郑之铎少,甚至还要远远超过郑之铎。

  看着姜知南一如既往看来的狗狗眼里真的装了对他的疼惜,薄舒吸了吸鼻子,终于忍不住瘪起嘴,声音颤抖说着不撞南墙决不放弃的话:“为什么,你说啊?”

  姜知南缓缓直起身子,重新蹲在薄舒的面前,抬手擦掉了薄舒眼角的泪水,认真地望着几乎就要碎掉的薄舒。

  “我死过一次,在三十岁的时候。”

  这是第一次,姜知南在别人的面前讲述自己上辈子的悔恨和死亡。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怅惘更多,还是解脱更多。

  可他却清楚地看着,此时此刻,他唯一听众的眼睛里装满了讶然和心疼,薄舒似乎完全忘记眨眼睛,泪水一颗一颗往下砸,但他还是极其认真地解读姜知南话里的灵异和超现实,并且很容易就相信了。

  没有什么被当成神经病,也没有质疑,从头到尾只有全心全意的信任。

  于是说到最后,姜知南在薄舒的目光里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脆弱,他的恐惧和怯懦无所遁形,说出的话里也慢慢变得哽咽。

  这个秘密没办法告诉父母,没有办法讲给朋友,他不想做扇动翅膀的蝴蝶。重生之后的每时每刻,他都活在劫后余生的庆幸里,更无法控制自己去担心未知的未来。

  姜知南想,他现在笑得一定很难看。

  讲完前世的结局后是短暂的沉默,薄舒没有开口打断姜知南的情绪,姜知南知道这是薄舒的体贴,也是一种鼓励,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想要继续说这一世的自己。

  他苦笑着,捧起满脸泪水的薄舒,轻轻叹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如果只在三十岁,我要怎么说服自己留你一个人。”

  薄舒咬着嘴唇摇头,却问:“上一世,我为什么没有陪着你?”

  姜知南没想过薄舒的第一个反应会是这个,薄舒话里的自责再次深深震撼了姜知南。他颤抖着嘴唇,塌下肩膀昂着头看向薄舒。

  薄舒皱着猫猫脸,哭得眼睛都红了,但还在担心他。

  姜知南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解释说:“我们那个时候,不认识……”

  薄舒猛地摇头,用力极了。

  不是这样的!

  姜知南不知道,不知道薄舒对他的喜欢根本不是日久生情,也不是从大学开始。所以他以为上一世的薄舒不认识他,他们的人生没有交集。

  薄舒拼命咬着牙齿,最后干脆背过身去,他不断深呼吸想要努力抢回自己的理智,可只要想到上一世的姜知南他就浑身发冷,肩膀也止不住地颤抖。

  不可能的,上一世的姜知南可能不认识他,但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姜知南。

  他那么喜欢姜知南,为什么没有陪着姜知南走过最后那段时间。

  为什么?

  薄舒想,上一世的自己真是错得离谱。

  学了那么久的祝福和爱,最后却留姜知南一个人面对死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怯懦的人?

  薄舒咬着手,努力压抑着喉咙里的哭音,任由自责悲伤将他彻底掩埋,直到温暖的怀抱向他扑来。

第54章 54 在一起啦

  薄舒在姜知南面前不是没哭过, 生病的时候、在圣诞树下……

  但从来都没有一次哭得这么让人心碎。

  姜知南觉得自己都快被薄舒的眼泪给泡融化了。

  他环抱着薄舒的身体,轻轻拍着薄舒的肩背,安抚道:“不哭了好不好, 我讲这些不是想让你哭, 对不起……”

  薄舒把头深深埋进姜知南的怀里, 泪水打湿衣领,手指紧紧攥住了姜知南的衣服。

  他恨自己没有办法弥补上一世对姜知南的亏欠,更恨这一次自己的无能, 这才让姜知南宁愿放弃他也要一个人去面对癌症。

  但他想,这一次, 无论如何他都不再软弱了。

  他要抓住姜知南,去他的爱屋及乌,去他的尊重祝福,该是他的就是他的, 就算是抢也要抢来。

  薄舒下定了决心,并且当下就要付诸行动, 压了这么多年的占有欲倾泻而出,一瞬间好像又回到那个盛夏, 他坐在姜知南的后座, 无数次想要伸手抱住姜知南的腰。

  他紧紧抱着姜知南, 崩溃地说:“我不接受这个理由,不管是三十岁还是二十岁, 我都要你的全部。”

  他近乎嘶哑的声音,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宣告他对姜知南的势在必得:“我陪你去医院, 我要把你抢回来,管他对面是什么病,管那书里怎么写, 你喜欢我,那你就是我的!”

  姜知南低头看着薄舒的头顶,长长的叹息后,他抬手揉了揉薄舒的头发,而后把人轻轻扶正,耐心地再次重复:“和我在一起,对你而言不是好事。”

  又一次鼓起勇气却被拒绝了。

  但无所谓。

  他俩之间,既然上辈子怯懦的是他,那这辈子让姜知南胆小点也没问题,他们扯平了,这一回轮到他来主动。

  薄舒垂着头,泪水砸在被子上开出一朵朵不甘的花。

  “我不接受,”他说着摇头,“你是错的。已经重来一次,上天给了你机会,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薄舒情绪不稳,但语气却越来越认真,他知道眼前是他最后的机会,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堵死姜知南的退路,就算用心机,就算苦肉计,他都必须把姜知南留下来。

  他咬着牙,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拽着一脸错愕地姜知南快步走到练功房的门口。

  客厅里的人早就走了,大概是郑之铎不想被秋后算账,周翰宁也跟着走了。

  付诸全部心血的布置在门后终于得见天光,姜知南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贴满了镜子的情书,看着地上的心形蜡烛阵。

  薄舒固执地推着姜知南踩上早就枯萎黯淡的玫瑰花瓣路,直把人推到了房间的正中间,而后又一个人折返到门边按下按钮。

  伴随着机器启动的声音,智能窗帘缓缓合上,紧接着放在角落里的星空灯被打开。

  登时,姜知南恍若站在星空之下,走在花海中,而薄舒则是站在路的尽头。

  彩排了好久的表白,这个时候薄舒本该讲讲先等着姜知南的反应再别扭地开口说着那些已经烂记于心的话。

  但临到头了,薄舒却不想了。

  他呼出一口气,终于笑起来,哪怕眼睛还在流泪。

  从哪里说起呢?

  “姜知南,其实我喜欢你很多年了,远比你以为的久。”

  明明在哭,却还是害羞了,哪怕他哭得眼睛都发酸,但这毕竟是薄舒等了好久的表白。

  姜知南看着薄舒哪怕在笑但却掩不住伤心的眉眼,听着薄舒的第一句话,瞳孔猛地一颤,垂在腿边的手无意识地攥握成拳。

  薄舒的声音沙哑,不再像平时一样清冷。

  “我是一个被抛弃惯了的人,小时候,我的生父也是因为生病离开了我,之后我母亲改嫁,她没有带我走。”

  越说这些,薄舒越冷静,他挑着最耻辱的部分,只为撕开所有的伤疤,只为给姜知南看他血淋淋的真心。

  “我被送去郑家,但我对他们没有价值,他们不认为我是郑家人,所以也不要我。”

  姜知南疼得心脏都开始颤抖,掐进掌心的手指几乎划破皮肤,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薄舒。

  这些苦涩的自白就像利刃,一次次扎进姜知南的胸口,又带着血肉拔出来。

  薄舒眼睛红红的,他笑看着姜知南欲哭的神情,摇头拒绝了姜知南向他走来的脚步和安慰。

  他还没说完。

  “为了名声,我母亲终于妥协了,她大发慈悲把我接去了薄家。就在那天,我见到了薄逾,他是被薄家旁支的孩子,是被抱养给我继父的。”

  提起薄逾,薄舒就忍不住干呕。

  他撑着墙,嘶哑着喘气,却还要坚持继续说:“他是唯一的继承人,薄家不会放弃他,所以为了保护他的名声,更是为了约束他,郑丽姿按着我的头让我认薄家人作父,也给我改了姓氏。”

  法定的兄弟名义,成了薄舒保护自己的方式。

  薄舒抬眸看向姜知南,四目相对,姜知南对他的心疼如有实质。

  “就是改名的那天,我见到了你,一见钟情。”

  “本来想等你长大,想等我有了摆脱薄家的实力,我就会来找你,可我来晚了,你喜欢上了别人。”

  运气从不降临在他的身上,薄舒认了。

  “在知道你和叶坷破裂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迫不及待就想参与你的人生,所以我学着怎么钓你,学着靠近你,几乎用尽我的所有力气。”

  自私的、晦涩的情感,伴随着无异于自残的剖析,薄舒细数着和姜知南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情冷血地说着他的满盘算计。

  “是我勾你上床,骗你和我做朋友,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蓄谋已久,我承认我不厚道。”

  “姜知南……”薄舒涩然喊了一声。

  姜知南哽着嗓子,颔首应:“我在。”

  “如果你走不过三十岁那一年,那我认命,就当被抛弃是我注定的宿命。”

  “算我求你,只要今天这一次,求你别再抛弃我。”

  这一刻,姜知南的眼神变了。他的瞳孔止不住颤抖,内心的坚持和后怕顿时化作齑粉,此时他只看见已经遍体鳞伤的薄舒在向他求救,他甚至没有丝毫犹豫,想也不想就紧紧抱住了薄舒快要靠着墙滑落的身体。

  在沉重的呼吸声中,薄舒攀着姜知南的肩膀,执拗地追要姜知南的承诺:“好不好?”

  姜知南眉眼一动,依旧没有松口。可薄舒却瞬间捕捉到了姜知南眼底一闪而过的犹豫。

  薄舒心一横彻底摊牌,他不介意再卑微点:“我不懂,也没追过人,所以最开始我是学着叶坷来的。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的确一直挺羡慕他,学得也不像他。”

  “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可能没他讨你喜欢……”

  一听这话,姜知南急了。

  “乖,下次别这么想了,”姜知南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薄舒,“而且,你以为我一点看不出来你在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