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影卫对我心怀不轨 第55章
作者:花与灼
松山他们拉紧了绳子,但因着地势高度,他们不仅使不上力气,还不敢松开抱着的树干,只得给谢辛楼传信,让他们试着自己爬上来。
谢辛楼将信号转告给沈朔,沈朔把脸一撇,作势不再说话。
既然要他们自己爬,就得腾出双手双脚。
沈朔让蛊师扔掉身上所有瓶罐,将她背在身上,随后和谢辛楼一点一点顺着石壁往上爬。
松山他们感受到绳子变松后,也跟着拽紧往上使力。
浑圆的红日悬挂在天际,江河白练自天而降,劈开一方大地,让两岸悬崖隔江而望。
两道黑点在左边的悬崖上缓慢移动,江河涌动着,鼓动着飓风吹向摇摇欲坠的二人,时不时迷失重心。
谢辛楼怕东西被吹掉,于是嘴里衔着钥匙,身体紧贴着崖壁,只听得上头隐隐传来松山的呼唤:“头儿,绳子好像卡住了,我们判断不了方向,你们的位置在哪儿?”
谢辛楼左右看了一眼,见二人大概离落下的位置偏移了三丈的距离,但他嘴里有东西无法开口,于是默默看向沈朔。
沈朔抬头看向崖顶,正思考需要多大的声音可以被传上去,然而就在此时,谢辛楼忽然松了点绳子,下落到他面前。
看到谢辛楼的脸瞬间放大,沈朔来不及躲闪,就见对方脸及时一偏,下一秒自己唇上就贴上个冰凉之物。
沈朔眸子不住颤抖,他盯着眼前人的耳朵,透过柔软的耳垂可以看见太阳的红光,他下意识张嘴咬住钥匙的尾端。
感受到对方咬住了钥匙,谢辛楼便轻轻松了口,离开时发丝被风吹至身前,扫过沈朔的眉宇,将紧蹙的眉心就这么轻轻抚了开。
“松山!”
谢辛楼往山顶喊了一声,将两人的位置转告给他。
山顶的人收到信号,很快调整了方向,配合二人的爬行,最终将他们从悬崖下拖了上来。
等到了安全之地,众人都累得瘫倒在地。
沈朔躺在地上,蛊师忽然一个弹起想抢走钥匙,然而钥匙被他紧紧咬住纹丝不动,沈朔直勾勾盯着他,反手敲了她的麻筋,蛊师立即倒在地上动不了。
“殿下!”松山他们赶来制服蛊师。
沈朔吐出钥匙,攥在手里问她:“你从见到我们开始反应便很激烈,此乃心虚的表现,你定然知晓赈灾粮藏在何处。”
蛊师听不懂话,只直勾勾盯着钥匙,沈朔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赈灾粮藏身之处的钥匙?”
“嗬!”蛊师张嘴就咬,沈朔掌心一拢,将钥匙藏起。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沈朔摩挲着谢辛楼咬过的位置,一边得意道:
“果然是。”
得出了想要的答案,他出于好奇,又多问了她一嘴:“赈灾粮关系到整个岭南的百姓,你为何帮麻昀谦,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蛊师见已然守不住秘密,神情也变得痛苦,她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作画,从画中得知,麻昀谦抢走了她的女儿作人质,她才只得在此替他看守秘密。
谢辛楼忽然想到在太守府看到的那名苗人女子,于是也画了图案,告诉她自己见到她女儿的经过。
蛊师立即激动起来。
谢辛楼告诉她,只要她帮他们找到赈灾粮所在,他们会帮她救出女儿。
没有一丝犹豫,蛊师整理了衣摆起身,让他们跟着她走。
见她如此,众人心里不由生出欣喜。
他们难掩喜悦,跟着蛊师往山的西南方向走。
方向和他们最先推测的差不多,沿着车辙就能找到目的地。
蛊师领着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扒开地上的草堆,露出底下的通道。
粮食藏在地下不易腐烂发霉,这倒是符合寻常逻辑。
蛊师示意沈朔用钥匙打开锁,随后他让众人解开绳子,先派两人先下去确认粮食,再用绳子绑住粮箱运出来。
然而等谢辛楼和松山下去之后,扑面而来就是股潮湿味,二人心口一吊,惶恐粮食发了霉,赶忙打了火一看,偌大的地窖里却是空空如也。
第51章
“辛楼,里面情况如何?”沈朔在外头等得焦急,不待里边的人回复,便径自下到地窖。
一落地,扑面而来的潮湿味叫他顿感不妙,看到谢辛楼和松山静立不动,放眼望去不见一箱粮食,他的心瞬间冷下半截。
“粮呢?”沈朔不确定道。
谢辛楼攥了攥手心:“麻昀谦摆了咱们一道。”
山里的地窖根本无法保持干燥,周围又都是毒瘴,粮食根本不可能存放在此地。
这处地窖就是用来吸引他们注意的。
三人立即回到地面,找来蛊师询问,对方也只是摇摇头,称麻昀谦只是给了她钥匙看守,她本人根本不清楚地窖里边的情况。
问清楚这些后,松山最先破口大骂,其余影卫也跟着发泄情绪,奈何骂着骂着情绪愈发激动。
众人立在山头,放眼望去正是日落西山之时,霞光红的红、黄的黄,还有雪白的流云逸散,像蒸笼里色泽艳丽的糕点,又像土地上蜡黄的躯体。
霞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满腔怒意化为悲凉,哀叹声四起。
沈朔的眸子变得晦暗,紧接着又重新爆发光芒:“所有人,随本王杀去太守府!”
他大手一挥,率领众人回到县里,提了盛宣召了御林军,直接杀向太守府。
太阳落山的速度很快,目之所及转眼就变得黑沉,在群山圈出的一方天地下,压抑扑面而来。
太守府内外都有府兵层层把守,无甚作用的门卫照例在天黑下来后准备悄悄打个盹,谁知屁股还没挨着石墩子就被人打晕在地。
数道黑影在黑暗中熟练闪现,不消片刻,太守府的防御被攻破,大门敞开,火把骤亮。
麻昀谦此时正在屋内泡脚,周遭有三名侍女轮流服侍。
新来的侍女把握不好水的温度,麻昀谦才放下脚便被烫了一下,他脾气尚未发作,窗外一片火光骤起,吓得他起身开门:“府内走水了?”
屋外正乌压压站满了御林军,个个脸上带着吃不饱的怒意,他一开门将自己暴露在他们眼前,瞬间就被数不清的眼刀片成了肉片,连空气中都飘来一丝酒香。
麻昀谦猛地打了个寒颤,一眨眼就看见沈朔立在人群中。
对方脸上的草药都不曾抹去,他一声令下,两侧不知何时落下影卫,直接动手将麻昀谦拎起扔进众人的包围圈。
他“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摔得惨叫一声,难以置信地看向左右:“我的府兵呢?我的精锐呢?我有足足两百名精锐,这不可能?!”
固守阵地久的人,对自己的安排都格外自信。
沈朔冷哼一声,将钥匙扔到了他面前:“麻太守,本王不请自来,先给太守看一样东西。”
麻昀谦喊了那么久都没人来,说明太守府是彻底被攻占了,他看着地上的钥匙,心知暴露,便也跟着笑了一声:“殿下还真是执着。”
沈朔不理他,命人将捆好的一众壮汉都扔过来,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在黑夜里格外面目可怖。
麻昀谦吓得不住扭头,沈朔接过谢辛楼递来的刀,毫不客气架到他脖子上:“不交出赈灾粮,本王宰了你。”
麻昀谦攥紧了拳头,看着他哈哈大笑:“本官乃朝廷命官,你敢杀本官便是不把朝廷、不把圣上放在眼里!殿下难道要造反吗?”
沈朔掌心一压,刀刃立即嵌入麻昀谦皮下一分,鲜血当即涌出:“你说本王敢不敢?”
“殿下饶命!我说!”麻昀谦态度变得极快,立即举手投降,道出真相:“赈灾粮实被一伙山匪劫走了,根本不在我手里。”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没了声息,集体沉默了片刻。
沈朔冷着脸,眉宇间愠怒逐渐积攒,唇角却勾出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冰冷如刀刃,在安静的氛围里愈发显得锋利刺骨。
沈朔又压了压刀刃,麻昀谦身抖如筛,惊叫道:“我发誓!赈灾粮真不在我这儿!我不敢说实在怕朝廷怪罪脑袋不保!”
“休要狡辩。”谢辛楼皱眉道:“我们在嫘祖庙寻到了
第一卷账册,你若不曾接触赈灾粮,又何来的账册,你口中的山匪又在何处?”
麻昀谦解释道:“赈灾粮是在我接手之后被劫走的,我拼死拼活才抢回来一本账册。岭南多的是无人涉足的山脉,那伙山匪就藏在深山里,我派了不少人去找,都无功而返,殿下若有这本事,尽管去寻他们便是!”
闻言,谢辛楼的语气也带上了怒意:“你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到如今还想诓骗利用我们帮你剿匪?麻昀谦,你真是好一副不自量力的豹子胆!”
麻昀谦喘着粗气道:“刀在我脖子上,我知道的全都说了,句句属实!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要粮么,去山匪窝里找啊!找不回来救不了人你们和我有什么区别?!累死累活还不如躺在屋里两眼一闭,过了灾年总有百姓能活下来!”
“本王先宰了你!”沈朔扬起长刀就要砍下他可憎的脑袋,谢辛楼兀的抓住他的手腕。
沈朔一腔怒意被迫中断,他感受到谢辛楼的力道,双目怔怔地盯着他,谢辛楼咬着牙对他小声道:“殿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麻昀谦死不足惜,但杀了他就是挑衅朝廷,而今整个岭南只有沈朔和他们七名影卫是自己人,一旦被抓住把柄,岭南周围的郡县受到朝廷指示,能立即用府兵包围了岭南。岭南地势不利,内部缺粮,外部兵至,潜逃无法,实在危险。
沈朔跟着冷静了一半,余光里御林军虽然暂时未动,但有不少人露出犹豫之色。
尽管他们也饿着肚子,但到底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麻昀谦既说是被山匪劫走的,那么罪责就不在他身上,沈朔若是杀了他,罪就落到了自己身上。御林军忠于朝廷,忠于圣上,到那时他们只能与沈朔这个“乱臣贼子”刀剑相向。
生死之线,一念之差。
沈朔放下了刀,一言不发地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太守府。
“看着他,静候指示。”谢辛楼叮嘱了剩下的人后跑出去追上沈朔。
此时太阳刚落山不久,但大街上有如夜半时寂静,家家户户门前不曾点灯,屋里也没有。
沈朔提着染血的刀,独自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前进,谢辛楼跟在身后不远,亦步亦趋安静走着。
风中隐隐吹来血腥之气,但与周遭的寂静相比,却显得温柔很多。
沈朔踩着地上的石块,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夜里回荡,忽然间他停住不动,细微地捕捉到了身边传来的一些微响。
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好似还是在争执。
沈朔放轻了脚步悄悄找寻过去,在靠近一处巷口后,听清了对面说“咱们家孩子九斤,他们的才六斤,咱们换亏了啊”“要么再向他们要回一只胳膊”。
“何人在此?”沈朔忽然出声,吓得巷口的堆积物被推倒,露出一对夫妇抱着个死婴称重。
沈朔瞪大了双眼,微弱的烛光映照在瘦骨嶙峋的夫妇身上,凹陷的脸,漆黑的眼睛,好似意外窥见地狱一角。
那对夫妇被惊扰后,第一时间护住怀里的“食物”,在看到沈朔手里的刀后慌忙吹灭了蜡烛逃窜而去。
谢辛楼听到动静赶上来,在看到这一幕后,抬手轻轻握住沈朔的肩:“殿下?”
沈朔望着夫妇离去的方向,心里吊着的一口气随之消散了。
谢辛楼见他一直不说话,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想看清他的脸,下一秒他忽然被人制止。
沈朔拉过谢辛楼,将他紧紧抱住,俯首埋进颈窝。
虽然眼下漆黑一片、四周无人,但谢辛楼还是下意识挣了挣,沈朔愈发收紧了胳膊,沉声道:“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他身上似乎有种魔力,沈朔嗅着他的味道,心底也在慢慢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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