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影卫对我心怀不轨 第19章
作者:花与灼
“可终归是本王无能,没有关照好你。你习武后不肯固守府内,屡屡请命涉险,本王不曾坚定拒绝,以至于再想拉你回来也不成了,你可会怨恨我?”沈朔神情难过道。
“我怎会怨恨殿下。”谢辛楼握住他的手,微微发颤。
“你本该出入庙堂、封侯拜相,却因我一己私念过上这般刀光剑影、风吹日晒的苦日子。”沈朔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这一刀本该落在自己身上才是。
谢辛楼摇摇头,挤出一丝笑:“跟在殿下身侧吃住都是最好的,属下不觉得苦。属下也不执着于案牍,相反很喜欢这般自由、能随殿下一起见识天地广大的生活。”
“当真?”沈朔问道。
“千真万确。”谢辛楼看着他坚定道。
“既如此,本王便罢免你的影卫之职,从今往后,你对本王没有任何尽忠之责。”沈朔道。
“殿下!”谢辛楼心口一紧,很快沈朔接着道:“对本王尽忠的人已经够多了,本王不需要一个时时克制自身、一昧听话做事的傀儡,这样说,你可明白?”
谢辛楼见他不是要赶走自己,才松了口气,点头道:“殿下需要并肩之人。”
沈朔点点头:“辛楼,从始至终,你都与旁人不同。”
他捡起一颗石子,放入他完好的那只手心:“还记得儿时我惹你生气,你会对我做什么吗?”
谢辛楼凝着他,捏了捏手中尖利的石子,心底的那堵墙被瓦解,随之而来的是百般滋味、万种心绪。
再看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沈朔,谢辛楼忽而指尖用力,将石子掷去了头顶的树枝上,被打落的树叶纷纷落了沈朔满头。
沈朔意外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谢辛楼那张微皱了眉的脸:“殿下给属下挖坑,属下从没用石头砸过殿下。”
沈朔笑了,把头顶的树叶扔到他身上。
不多时,林间便生起一场“落叶之战”,嬉笑间时空恍若倒转,二人抛去身份地位,重新回到儿时,彼此追逐玩闹直到太阳落山。
沈朔不需要一个替他挡住刀剑的盔甲,他需要的是能一同追逐落日的知己。
他牵着谢辛楼的手,将落日最后的余晖藏于掌中,伴随两颗赤忱的心,在暮色天霭中并肩踏上归途。
第17章
山中的日子过得很快,也是时候该动身去办正事。
沈朔给谢辛楼换完了手上的药,重新换上他们自己的衣服,确认好东西一个不落后,和六娘一家辞别。
临走时他们再三留二人用饭,被婉拒后又想把银子给他们做盘缠。
“笑话,本王差这点儿银子?”沈朔挥了挥手,带上谢辛楼头也不回得就走了。
镇上没有钱庄,在进入小镇前,沈朔先拉着谢辛楼把他的腰带一分为二,再拿着自己的玉腰带去了当铺,凭着一身气势换得了二百两,寻了个客栈住下。
沈朔随手拿了一锭给谢辛楼,负责给松山传消息:“本王的影卫一向都是你负责,我也不清楚你们平日如何联络,此事还是交予你去吧。”
此地离肃州尚有些路程,根据耽搁的时日,松山他们不出意外早就到了肃州。
于是沈朔又加了一句:“告诉他们,若是能一日之内赶到,以后所有影卫每月的俸禄涨至五十两。”
谢辛楼写着传信,有些犹豫:“从肃州到此地,少说也得两日,一日会不会有些急?”
“本就是激励罢了,迟了本王又不会砍他们的脑袋,最多没有涨薪,外加罚两月俸禄而已。”沈朔摇晃着茶杯道。
“属下也要罚么?”谢辛楼睁着无辜的眼望着他。
沈朔笑笑:“你不用。”
谢辛楼这才满意落笔,拿着银子就离开了客栈。
沈朔独自在房里等着,人才离开半刻,他便有些坐立难安,还是决定出去找谢辛楼一起。
但谢辛楼的脚程不是他能赶得上的,于是他在大街上晃了好一阵,最终在集市里,远远看见谢辛楼在铺子前买糖水。
沈朔没过去打搅,只倚在一边看他,只见谢辛楼盯着摊主的料碗,认真挑选着种类,每介绍一种,他都眨一下眼,呆呆的甚是可爱。
再看摊主手脚麻利做完两份糖水打包,继而向他伸出一根手指。
想来是在说价钱,因为谢辛楼在听完摊主说话后便愣了片刻。沈朔不由好奇起来,他还从未看过谢辛楼开口和旁人砍价的模样。
然而就在他满心期待看谢辛楼砍价时,他却把一整锭银子都给了摊主,接了糖水往回走。
一整锭,可是整五十两。
沈朔望着来人,心情有些复杂。
“殿下怎会在此?可是客栈有问题?”谢辛楼抱着糖水,在看到人后立即跑了过来。
沈朔没接话,只是看着他的脸,道:“本王一人待着无聊,就想出来找你,正好见你在买糖水便没过去。”
谢辛楼闻言,将怀里的糖水递给他:“殿下到镇上后都不曾喝水吃东西,说天热没有胃口,属下便想着买碗清口的糖水给殿下。”
沈朔点点头,接过糖水:“本王确实想吃,辛楼有心了,只不过这糖水似乎卖得不便宜,本王瞧你方才把五十两都给出去了。”
谢辛楼见他都看到了,便垂了眸:“是,殿下。”
“摊主这般狮子大开口,你就没同他争论一二?”沈朔问道。
谢辛楼道:“属下走遍了整条街,只有那一家卖糖水。”
“明白了。”沈朔点点头,随后又抛出问题:“虽不知那小摊用了何手段垄断了这条街的糖水生意,但倘若你带的银子不够他的价钱,你又当如何?”
谢辛楼闻言,也知是自己做得不好,垂首认错:“属下不曾讲价,浪费殿下的银钱,属下知错,下回定不再犯。”
“不对。”沈朔并不满意他的回答,反而认真教道:“倘若不够,就跑回来向本王要,知道了吗?”
谢辛楼抬眸看向他,十分意外:“殿下难道不教属下如何维护自身利益么,为何还纵容摊主?何况殿下平日身上不会带许多现银,万一也不够满足摊主的胃口。”
沈朔却莞尔一笑:“你说得对。所以本王给你准备了个东西。”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那只闪耀的金兔,对谢辛楼道:“这是本王为你订做的凭证,以后王府的资财你可随意取用,不问用途。”
谢辛楼瞧着眼前的金兔有些熟悉,几乎是瞬间想到了进献给李婕妤的那只,一时间心口如小兔般直蹦跶:“给我的,殿下何时做的此物?”
“在瞧见李婕妤的金虎可爱,就用你的属相让金匠用你的属相做了一只差不多的,还刻了些纹路。”沈朔向他展示金兔底下的刻印,得意地抱起双臂:“如何,是不是一瞧便懂。”
谢辛楼在看到那被月牙包裹的梅花时,暖意更是酥麻了全身。
尽管他自觉只是一介影卫担不起这般厚待,但想到先前沈朔说的,自己是他的并肩人,是最为特殊的存在,很快便也坚定下来,将金兔戴到了手腕上又小心塞进衣袖:“谢殿下。”
沈朔很满意他的反应,说笑着同他一起回了客栈。
两人在客栈住了一宿,期间不论吃住,谢辛楼时不时把金兔勾出衣袖摩挲瞧看,不禁感叹:“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这只小金兔居然还在。”
两人又是落水又是逃离炸船,随后又在农家换衣疗伤,不论哪一步丢失都很正常,偏偏一直留到最后,不免生出一层幸运的心理。
沈朔道:“金兔本王都是贴身藏着,大风大浪也不至于甩出去,六娘她们品行高尚,东西都替咱们好好收着,自然丢不了。但关键是,那只竹筒本王只是随手塞在衣襟里,居然也没有丢。”
说着,他将竹筒放在桌上,谢辛楼忽然想到:“这竹筒我们打开后并未封蜡,恐怕里面已经进水。”
沈朔于是拾起竹筒拧开了筒盖,一小股河水便顺着缝隙涌了出来。
他任由里边的水涌出,取出被浸透的宣纸后将水尽数倒了,拿起纸在眼前反复瞧看:“没有文字。”
谢辛楼取出手帕递给他,接过那张被水浸润到透明的纸,随即想起一事:“浸水后透而不烂,烘干后平展如初,这是松烟坊的纸。”
沈朔擦干了手:“松烟坊如何?”
谢辛楼道:“松烟坊的是我娘亲的远房表亲所开,位置就在肃州的丰阳县。”
“在肃州,这么巧?”沈朔有些意外,他们此行目的正是肃州,偏偏就这么歪打正着,他放下手帕看向谢辛楼:“你对松烟坊了解多少?”
谢辛楼摇摇头:“娘亲与松烟坊的坊主本就不熟,到肃州之后,我们两家也不时常走动,在我印象里那坊主来过一回,我没记得他的样子,他也很快被娘亲打发走了。”
“无妨。彼时你年纪尚小,又不常来往,不记得很正常。”沈朔安慰道,继而严肃了神情:“不过既然这纸是松烟坊所出,那个男人该不会就是松烟坊的人,坊内出事了?”
“坊内出事,他不去找官府,千辛万苦跑来我长平做什么?”沈朔纳闷道。
谢辛楼道:“松烟坊依托于盛府,盛府又与王府交好,如今只有殿下会在意和盛家有关的事了。”
沈朔垂眸沉思片刻,开口道:“此事我会管,等松山他们一到我们便出发,不过我有种预感,此行不宜惊动他人。”
谢辛楼点头。
然而话音刚落,楼下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两人当即警觉,将竹筒和纸一并藏起后,房门被人敲响。
“长平王殿下,谢侍卫,老奴奉陛下之命来接应二位。”福安的声音自外头响起,听上去从容淡定,并无胁迫之感。
“原是福公公,请进。”沈朔重又坐回桌后,谢辛楼背手立在他身侧,两双眼睛齐齐看向推门而入的福安。
正如他们所料的那样,他们现身于镇上后,很快行踪就被御林军发现,上报了沈阙后,沈阙直接命福安带人前来将二人接回。
福安在亲眼看见沈朔二人都毫发无伤后,是又惊又喜道:“那日船炸之后,陛下和老奴都以为您落入匪徒之手了,幸好幸好,殿下吉人天相,没什么大事。”
沈朔笑了笑:“多谢陛下与公公挂念。那日本王与辛楼跳水自救,被船炸开的热浪撞晕了,幸而命大被水冲上了岸,又被岸边百姓所救,躺在榻上养了许久的伤,痊愈后才到镇上。”
“原是如此,难怪御林军怎么也寻不到二位。”福安笑呵呵道,身后跟着的御林军没敢吭声。
“辛楼,给福公公看茶。”沈朔微微一笑。
“殿下客气了。”福安走上前,谢辛楼为他倒茶,福安将他手心的伤疤看得真切,只是接过茶没有坐下,喝完后又转换了话题:
“殿下这回死里逃生,陛下与老奴着实为殿下欢喜,同样感慨的人却不止陛下与老奴。”
沈朔挑眉:“还有谁会为本王活着感到高兴?”
福安神秘一笑:“此人一出现,恐怕殿下也会为他还活着感到高兴的。”
说话间,那股不安的冷意自心底涌起,沈朔的眼前瞬间浮现出那人的笑脸。
更不安的是,这张笑脸并不是他幻想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来到了他面前。
盛宣一改先前窘挫的打扮,换上了一身青竹锦衣,束着冠,发丝垂顺于身后,款款立在众人面前。
微弯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沈朔,一张白嫩的桃花面上笑意浅浅:
“终于找到你了,沈澜夜。”
第18章
昔年旧友死而复生,于幽静小镇意外相逢,多年的生死相隔、别离思念在此刻如银瓶乍破水浆迸发,令人见了不免动容。
福安还记得沈阙颤着手将盛宣从地上拉起,亲自帮他解开绳结,对他诉说思念时的情形,饶是早已熄火多年的他,尽管用词不甚妥当,但也忍不住替二人生出些许干柴烈火的情愫。
他压着嘴角站在一旁,等着看沈朔的反应,然而对方却不可避免得让他失望了。
沈朔看着眼前脱胎换骨的人,摇着头只觉可笑:“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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