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臣 榻上臣 第33章

作者: 标签: HE 强强 古代架空

  许仕安端着一盆脏水正要泼他头上,给他洗洗嘴巴,就听有人道:“可玉先生的书真的讲的很好。”

  说话的人手里还牵着个七八岁的男孩:“阿弟,你去屋里拜了先生,明日也能跟我们一起读书了。”

  徐照咬牙切齿:“误人子弟。”

  玉来福刚巧从屋里出来:“你日后不求我就好。”

  许仕安白眼翻到后脑勺:“来福,只怕他以后是要跪着求你!”

  徐照哈的一声讥笑出声:“我跪着求他?哈哈哈哈,我怕是疯了才会求他!”

  此话说出不到三日,徐照便疯了。

  徐照秉持着踢馆的心,要去看看玉来福究竟几分本事,在课堂上问他个目瞪口呆,面红耳赤,让他再不敢自诩先生。

  但只听了两堂课,徐照便要报名到堂中读书。

  玉来福脾气虽好,可不代表一点脾气都没有,推辞了几次不肯收他。

  终于,在一个亮丽的上午,徐照水灵灵的跪在了学堂门口。

  许仕安抱着胳膊啧了半天:“呦呦呦,上次徐秀才还信誓旦旦,我疯了才求他~这才几天,徐秀才就疯啦?”

  徐照让许仕安臊得没脸,却也说不出什么。

  许仕安站在阴凉地里说话不腰疼:“大中午的,日头这样盛,徐秀才早些去饭堂吃饭吧,何必舔个大脸,跪得满身臭汗。”

  徐照倒是能屈能伸的不肯走。

  以玉来福的心性,最后当然还是收下了徐照的。

  自那以后,学堂的人气儿越发浓厚起来,鸡鸣时分便能听到朗朗书声。

  玉来福站在宽敞明亮的讲堂上,手持书卷,窗外一簇白花压满枝头,缀在窗外,与玉来福映衬成一幅姣好画面。

  殷玄远看着这一幕,自己也没察觉的笑起来。

  潘全低声道:“陛下思念玉公子,为何不进去看他。”

  殷玄怕玉来福不愿意见到他。

  自从得知了玉来福的身份,他总是心生胆怯,不像从前那般敢肆无忌惮。

  殷玄出神的功夫,课堂传出一阵人声喧哗,下课了。

  殷玄侧身退到隐蔽处,见玉来福被学生们簇拥着出来,笑容灿然。

  一名明眸女子怀里抱着书,从角门露出头来,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忽亮声道:“清源,竟然是你!”

  玉来福闻声看过去,有些难以置信:“怜儿,你怎么在这?”

  祝语怜笑嘻嘻的拍了拍怀里的书:“我到翰林院借书,听闻快绿阁有个颇有学识的先生,一时好奇跑过来看,没想到竟然是你!”

  玉来福朝她笑笑。

  祝语怜道:“我听闻玉阿伯遭难,还以为你也跟着离京了,没成想你竟到宫中做了先生。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来请教你?”

  玉来福笑道:“当然可以。”

  祝语怜将一本书伸手递给他:“这本书上,我有许多地方不懂,原本打算去问翰林院编修,既然遇见了你,你替我注解好不好?”

  豫园

  一点小事,玉来福便欣然应下了。

  两人在院中有说有笑,又是一般郎才女貌,还引得一阵学生起哄打趣。

  说笑一片中,唯有殷玄心里像扎了刺,笑不出一点。

  潘全低声道:“陛下,您不去见玉公子,可有好些人上赶着见呢。”

  玉来福偶一回头,看见了殷玄闷闷离去的影子。

  刚要张口要喊他,殷玄却已走远了。

  一个时辰后,潘全便将那女子的家世查了个清楚。

  “陛下,祝语怜是大理寺卿祝大人家里的小女儿,平日里在国子监读书,今日想必也是来请教的。”

  殷玄冷脸:“她跟玉钦也是同窗?还是说,她和吕默一样,跟玉钦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潘全暗暗擦了一把汗:“这……祝小姐,原本是与玉小公子定了姻亲的。”

  殷玄:“?!”

  潘全:“只因祝夫人不舍得女儿太早出嫁,所以说好等到祝小姐满了二十岁再行嫁娶。”

  潘全每说一句,殷玄的嘴角便下沉一分。

  他原本以为吕默就很讨厌了,什么十数年的情谊,同席而坐,同塌而眠,每次想起这几个字,他都恨不能把吕默派去戍边。

  没想到在吕默之外,玉钦还有个未婚妻。

  殷玄:“玉钦与她感情如何?”

  潘全声音逐渐变轻:“听说……玉公子还编了同心结送与祝小姐。但!奴才也只是听说,不一定是真的!”

  殷玄嘴角彻底耷到地上,祝小姐明眸皓齿,活泼开朗,书香门第,满腹才学……跟玉钦倒是很般配。

  从前他也是打算给玉钦许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让他享尽荣华,风光成亲。

  但此一时彼一时。

  他忽然觉得玉钦的八字可能不适合成亲。

  殷玄:“你去让钦天监给玉钦算一卦,看他是不是克妻之命。”

  潘全:“……?”

  潘全:“……是。”

  潘全刚走到门口,殷玄忽又叫住他:“等等!”

  殷玄又思量半天:“罢了,莫去了,显得朕迷信虚无。”

  潘全浅笑:“是。”

  又过片刻,殷玄:“你去给玉钦传个话,就说朕近日忧思不安,心悸难平,需在房中挂一同心结方能排忧解难。”

  潘全:“……”

第38章

  玉来福接过一盘彩绳时,脸上一时精彩纷呈,再三确认道:“同心结可以治病?”

  潘全含笑点头。

  玉来福疑惑:“陛下病了,为何不请太医?”

  潘全:“太医治不了陛下的病。”

  玉来福追问:“若是要驱鬼辟邪,那也该由法师编制,然后诵经开光……”

  潘全“哎呦”一声:“只有公子你亲手做的,才有效用。公子你忘了,你曾给谁送过一个同心结?”

  潘全朝着玉来福一顿挤眉弄眼,临走还让他编个比当年更大,更好的。

  玉来福端着一盘彩绳在原地怔了半天。

  许仕安瘪着嘴溜达过来,故意猛嗅了几下:“好酸为什么绳子要用醋泡。”

  玉来福凑上去闻了闻,没有醋味,挺香的……

  一抬头,他一下反应过来许仕安在说什么:“陛下对我有什么好醋的?”

  许仕安眯起眼:“你昨天,是不是碰见你从前的未婚妻了?”

  玉来福瞠目结舌:“这你也知道?!我与祝姑娘只订了婚约,并没有办过定亲宴席,你怎么知道的?!”

  许仕安骄傲的抬起下巴:“我许府还没获罪的时候,我连你的真迹都搞得到,有什么是我许公子打听不到的!”

  玉来福:“……”

  玉来福诚恳道:“你有这份本事不做密探可惜了。”

  “过奖哦。”许仕安眼底一转,“我与你打赌,今日陛下肯定会问你与祝氏小姐当年的事。若我说准了,你就写一副字给我,如何?”

  “陛下不问呢?”

  “那我就给你捏肩捶腿一个月。”

  两个人各自觉得不亏,点头成交。

  当日下午,玉来福照旧去勤政殿充当笔吏,为殷玄草拟政策文书。

  两个人安静如鸡的各自低着头,除了政务上的交流,别无他话。

  玉来福瞧了一眼钟漏,只剩两刻钟,他就可以收拾东西下职。

  殷玄也没有任何要询问他的意思。

  他就知道是许仕安八卦魂太浓,殷玄公务缠身,哪有那么闲,值得跟他一个奴才吃飞醋。

  玉来福将草拟好的公文转交给殷玄,殷玄扫了一眼,多问了几句有关淮南堤坝的事,话题七拐八拐,不知怎么从造福百姓绕到了祈福,而后就聊到了同心结。

  殷玄状似无意:“你编的同心结进程如何?”

  玉来福手里的茶忽然不香了:“奴才长时间不曾做过手工,有些忘了编法,不过奴才还是觉得,陛下若身体抱恙,还是请太医前来诊治更为妥当,辟邪祈福之说虽在民间盛行,可神鬼之事终究虚幻。”

  殷玄眼角微抬:“你在关心朕吗?”

  玉来福认真回答:“自然。”

  殷玄眼睛发亮,垂下睫毛也遮不住窃喜的神色。

  玉来福关心的真心实意:“陛下乃一国之君,每日大小事务都等着陛下决断,若真的心悸不适,还是请太医诊治,免得积劳成疾,有伤国本。”

  殷玄眼中闪闪发亮的神色一分分暗淡下去了。

  这般言辞恳切,原来是怕他病倒了,不能上朝。

  殷玄假装无意:“你觉得祝家的小女儿如何?”

  玉来福砰的一下被许仕安的预言击中脑门,如实回答道:“祝姑娘活泼开朗,笃学敏行,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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