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狸奴不出门 我与狸奴不出门 第27章
作者:其颜灼灼
“你看,武小姐已经住进来几天了,我呢,也去和她聊了聊,她的意思是……”
“爹只管别人的意思,不管我的意思吗?”满燕出声道。
满全一拍大腿,“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你这性子,怎么越来越猴急!”
满县尉被打断,有点不高兴,语气也不甚温和,说:“你喜不喜欢她都不重要,今天不是她,也会有别人。”
“我喜不喜欢都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满全瞪着眼睛看他,“你什么态度!也就我们家,还和你有商有量!你还跟我横上了!”
满鱼听得惊心动魄,忙伸手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满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服软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这很好。但是有些主意不能有,他不懂,你还不懂吗?”
满燕说:“我不懂爹的意思。”
满县尉说:“你们两个一起长大,亲密些也没什么。但是到了这个年龄,也要避讳些,有些名声传出去,对你们都不好。”
“什么名声?”
满县尉气得嘴唇一抖,“你还在这儿和我装傻!天天童养媳挂在嘴上说个不停,知道的是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有点什么,这是什么好听的事吗?”
满鱼心里一颤。
爹这是什么意思?是怪自己太当真了吗?
满燕微微向里侧身,手指从他脸上扫过去。
“我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
“一说这个你就答应,没有一次真注意的。”
满燕有些焦躁,“那爹想要我们怎么样?难不成为了堵住别人的嘴,我们以后见面要像仇人吗?”
满县尉阴沉着脸,说道:“满燕,你再这么说话,你就知道什么是仇人了。”
满燕的语气实在不太好,满鱼听得心惊胆战。
上次满燕这么和爹对着呛,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他们在学堂和人打架,闹得鸡飞狗跳,本来就挨了揍,满燕还要顶着爹的话说,被扔到院子里跪了一天,冯瑞劝了好几回都没用,瘸了好几天。
他很想劝架,可是这个时候跳出来,爹一定会暴跳如雷。
只好藏在底下,轻轻用手戳满燕的腰。
大概是戳到了痒痒肉,满燕猛地一个激灵,唰地坐直了。
满县尉噌地站起来,“你干什么!你还打算站起来顶嘴!”
满燕有冤说不出,磕磕巴巴半天,说:“不是……我抽筋了。”
满鱼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再动了。
满县尉没再坐,说:“江州书院近些日子开了讲学,你们书院可以指派几个学子过去。我已经打听过,你们两个随便去一个,那边新鲜好玩,去了也不吃亏。”
满燕这次真坐直了,“爹这是什么意思?”
“你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大反应?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一个月而已。”
“那我们一起去。”
满县尉看着他,说:“你再和我装不懂,就不是一个月的事了。”
“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非去不可?”
“等你们做错什么,那就晚了!”
满燕没来得及辩驳,满县尉就下了最后通牒,“距离出发还有半个月,你们自己商量,谁去江州。”
两个呆若木鸡的人对坐着,大眼瞪小眼。
满鱼低着头,说:“我去吧。”
“又不是非去不可!”
“爹的意思就是非去不可。”
满燕说:“我去和爹商量……”
“你哪里是商量,你是要和他吵架。”满鱼安抚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去就是了,一个月而已,买爹高兴也好。”
满燕不悦地盯着他,“爹说什么你都应,哪天他给你指了亲,你也应!”
满鱼猛地抬头看向他,冷哼道:“现在被指亲的可是另有其人吧,说不准我回来的时候,你的好事已经成了。”
“我根本没有那个心……”
“你再犟,犟得过父母之命吗?”
满鱼心想,这哪是让他们选,明明就是要把自己赶出去,好腾地方、行方便才是!
满燕到了婚嫁的年纪,却总和自己腻在一起,谁知道是不是有自己那些“童言无忌”的缘故。
爹铁了心反悔,自己就算是挡了他的路了。
满鱼翻身下床,低着头找鞋,顿时浑身一僵。
他的鞋……就摆在这里。
爹是多年的捕贼官,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拙劣的小把戏。
那些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他慢慢地穿鞋,说:“我看庄仰的手记里写过江州,那里比临安大多了,也热闹多了。”
满燕直勾勾地盯着他,“是啊,哪里都比这里好。”
满鱼在他的床边坐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
“说不定那里好玩,我还要多待上几个月,要是赶不上你成亲,你可别跟我生气。”
满燕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向自己,“你什么都知道,还非要说这种话来激我、气我!若是你也有天降的姻缘按在你的头上,你是不是就能少怄我一次!”
满鱼没提防,整个人倒在他身上,怒而向后抽手,“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
“你要是能好好说话,我也不能和你这样!”
“那天在山洞里,我没有好好说话?你还不是动手动脚!”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安静了。
满燕幽幽道:“你不是说,谁也不准提这件事吗?”
“我……”满鱼语塞。
满燕紧紧抓着他的手,说:“但是那天,我们接吻,你也默许了。”
“别说了!”他实在听不得这个词。
“而且你也没有不高兴。”
满鱼奋力甩开他的手,要逃离这个房间。
满燕另一只手也攀上来,说:“我们再试一次,你就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生气了。”
第26章
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这样……
满燕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扑过去啃咬他。
满鱼吃了一惊,提膝去撞。满燕生生受了一击,却忙着按住他,死活不让开。
“爹还没走远!”满鱼呼吸急促,左躲右闪,“你找死啊!”
满燕按着他的肩膀,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听话,爹不过是一时兴起,说不定过几天就忘了。”
满鱼被他死死压着,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抬臂挡住自己的脸,怒道:“你和我闹有什么用,你想知道爹怎么想,你应该去和他闹!”
满燕一愣,眼神放空了,慢手慢脚地直起身,说:“那我去和爹说。”
“哎!”满鱼忙起身拽住他的胳膊,“你疯了!刚刚爹怎么说你没听见?”
满燕固执地甩开他的手,急匆匆下床,三两步冲到了门前。
满鱼迅速翻身下床,张开双臂挡在门前,用力过猛撞出一声巨响,“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做不了主,我去问爹,你给我的主意,现在又来问我?”
满鱼死死守住门口,任他死劲扒拉就是不让开。
“你现在去和爹吵一架,挨顿打,然后我再收拾收拾滚蛋,这样你就高兴了!”
满燕动作一滞,盯着他,“你平日不都是随心所欲,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吗?我怎么想做什么你都拦着?就许你到处跑,连句话也不准我说!”
“你有完没完!又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回来了,爹又不是真的赶我走!”
满燕冷哼一声,将他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挥下去,“小小临安,小小满家,留不住你,也不是什么让人惊奇的事!”
满鱼呆愣着看他,“是我要走吗?是我把自己赶走吗?你反抗不了,跑来拿我撒气!你最了不起!”
“我这不是要去吗!你拦着,现在又说我不敢!到底是我不敢,还是你巴不得离我远远的!”
满鱼一把推开他,让开了门,挥臂一指,“你去吧!闹个翻天覆地,闹得两败俱伤。你去闹,闹完了,没有也是有,清白也是不清白!”
满燕向后踉跄两步,见他泄愤似的猛地拉开门,又匆忙上去拽他,“什么叫没有也是有,没有什么?又有什么?我不想这样随意被安排,你为什么要冲我发火?”
“你不想被安排,我去,你又有什么不满意?又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就闹天闹地的。多闹几次,爹就该后悔给你找了个这么个玩伴回来!”
他说完扭头就走,半步也不停留,满燕耳边响起震天响的关门声。
半个月转瞬即逝,院内教习说起江州书院的听讲一事,嘱咐多多。
江州的情况要复杂许多,书院更是大上了三四倍,难免纷扰更多。
满鱼没有出过远门,除却一些微不足道的不安,还隐隐有些期盼。
天冬担心道:“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行不行?”
满鱼不以为意,“有什么不行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