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猎户的作精夫郎 农家猎户的作精夫郎 第68章

作者:不早夭 标签: 布衣生活 欢喜冤家 种田文 甜文 古代架空

  戚山州轻咳一声,再没做出冷哼的腔调来。

  说起来戚山州做清淡的菜不好吃,但若是做浓油赤酱地肉菜,那确实是有几分滋味的,毕竟调料不少,还是肉,难吃不到哪去。

  于实依旧挑嘴,只是这次没再露出纠结神色来,捧着碗大口扒饭,可见是觉得味道还不错。

  吃过饭,戚山州就和季时玉带着好些肉和点心去串门了。

  先前他不在家里,村里人确实帮过不少忙,最该着重谢的当然是里正一家和季家,就算季家是季时玉娘家,也不能不做表示。

  给季家送的肉酒和孕妇爱吃的糖果点心,送这些是不会出错的,何况杨雪梅最近就是爱吃些零嘴,送礼便是要送进人家心坎里。

  去里正家拿的也是这些,里正从前就对他多有帮助,现如今成婚了连带着帮衬他家里,叫戚山州如何不感恩?

  当然他也知晓,里正这样做多半有因为他在县令身边做事的缘故,可君子论迹不论心,终究是他占了便宜。

  将最近的人情一一对上,戚山州才稍稍松口气,但也不代表人情就这样还完了,因此才有那句,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秋分一过,便是无休止的热风,这场热风之后便会变冷。

  季时玉最烦刮风,总会将他的头发吹乱,偏偏他们这几日还要去县城,再大的风都不能阻止。

  天气转凉后,季时玉便抛弃了青蓝绿的衣裳,转而将红橙黄三色的衣裳摆进柜子里,方便他每日穿。

  去县城赴约这日,他取出一件桃红色来,里面搭着月白,艳而不妖。

  旁人都是要带家眷去,于实和戚鱼不便前往,便留他们二人在家,倒是刚巧碰上镇上集会,就让他们和季岩峰同去镇上了。

  怕他们玩起来束手脚,季时玉还多留了些银钱给戚鱼。

  季时玉鲜少进县城,遑论这次是要和夫君的同仁相聚,他不由得有些紧张,生怕自己给戚山州丢脸。

  “都是普通人,不用紧张,以后咱们常来就是。”戚山州最是不愿看他着急,何况不就是来县城酒楼而已,吃饭的地方罢了。

  “我明白。”季时玉深吸一口气,眉眼坚定许多,他可是季时玉!

  进县城要盘问两句,戚山州早已和守城的侍卫熟悉起来,见他进城自然是放行的。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酒楼。

  湖鲜楼。

  这家酒楼主要做河鲜生意,季时玉最爱吃鱼虾,来这里便是最合适的。

  季时玉抬眸看了一眼匾额,轻声询问:“你来过这里没有?”

  “我怎会自己来这里,当然得带着你。”戚山州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好的都要紧着他。

  季时玉闻言笑弯眼睛,红色衬他,显得他愈发白嫩,和身侧的戚山州是截然不同地肤色。

  像少爷和长工。

  门口的伙计瞧见季时玉眼睛都瞪大了,以为他是哪家的少爷,赶紧过来迎接。

  “您请进,楼上雅间还有空的。”

  季时玉下意识看向戚山州,后者立刻说道:“我们约了朋友,是代先生。”

  代今宵在县令身边做事久,县城的人几乎都认得他,当时也是说只要以他的名义定雅间就好,否则怕其他人找不到。

  一听是要见代今宵,伙计便更热情了几分,“原来您二位就是代师爷还未到的朋友,快些请进,我带二位上去!”

  代今宵知道以他名义定,他就得来早一些,早早就带着夫郎来等他们了,大家都是住县城或城边,因此最后只剩戚山州夫夫了。

  走到雅间前,伙计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回应才推门请他们进去。

  戚山州从头到尾都牵着季时玉,片刻都不肯松开,进屋就迎上众人的视线,各个都像哑巴一般没说话。

  戚山州有些好笑,“怎么都不出声?这是我夫郎季时玉,平日里鲜少来县城。”

  “戚先生!戚夫郎!请进请进!”

  “快坐快坐!不要客气!”

  “先前戚先生藏着掖着,我们便知晓他这位夫郎得是妙人,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季时玉自幼被捧惯,这样的话反而叫他觉得受用,更加放松些。

  落座后,众人便也各自介绍着,也就还有代今宵也是娶夫郎,三位班长则是娶的女子,各自认得后,便也轻声聊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季时玉没想到会有这些人,言行举止便更稳重些,不要别人觉得他只有美貌,却毫无气质。

  都是熟人,自然无需分开坐,季时玉身侧就是代今宵的夫郎柳清,衣着虽然清淡,但瞧着干净整洁,人也很老实温和。

  季时玉只以为自己是头次来,却不想他们都是如此,才知道他们先前总在其他酒楼吃,今儿在这里,还是戚山州奋力争取的。

  他悄悄拽拽戚山州的袖子,后者便立刻将左手垂到桌下,放到自己腿上,由着季时玉去触碰他。

  他们雅间人多,小二也紧着他们这里点菜,人来齐后就开始点菜,这里的特色便是鱼虾,不管如何点都会有季时玉爱吃的,他便没多嘴,由着戚山州做主了。

  来是就发现这里的生意还算不错,后厨上菜自然也就慢一些,他们倒是不急,趁着机会开始闲聊起来。

  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最近书院的事,以及今年太平县的收成。

  这里都是县令的心腹,了解的事情自然也多,说起周丰的事,他们不免都很惋惜,不禁为他说着话,毕竟哪个汉子能接受被其他汉子这般调戏侮辱!

  戚山州不是木讷性子,他深知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这时候便一言不发,只顾着给季时玉剥瓜子核桃,时不时还要喂他喝水,这哪里是照顾夫郎,分明就是伺候主子。

  “怎么了?”似乎是才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戚山州恍然抬头,“他平日里就爱吃点瓜子果仁,倒是叫你们见笑了。”

  “哪的话!只是没想到戚先生这样疼爱夫郎,连这样的微么小事都亲力亲为。”一班长没忍住打趣起来。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就会嘴上说好听的话!”一班长媳妇似不满似的说着,但细看也能瞧出她眼底的笑意。

  也是在提醒她丈夫不要再继续张着嘴说那些话了。

  纵使这里的人都信得过,可到底隔墙有耳,若是他们所说都被旁人听取,岂非要大祸临头?

  他们便不再谈论周丰的事,而是说起今年的收成,秋收刚过,衙役们很快就要挨家挨户的征收,这才是眼下他们该担心的事儿。

  今夏热得厉害,沙河村有条几百年都不曾干涸的大河,滋养着周围数不清的沿河村落,自然没什么影响,但其它村庄就有些说不准了。

  “今夏雨水少,庄稼虽然也有收成,但到底还是不够看,沿河村庄倒是好很多,我听说。近山的村庄几乎没什么收成了,年年征收都是一场硬仗。”

  眼下县衙只有两位师爷,戚山州负责专门的刑事,但代今宵要操劳忙活的却是数不胜数,若是要细分师爷的职责,还能再分出许多来,但他一人包揽数年,可见事情做的不错。

  往年也都是他派人去征收,聊起这些自然是他更有话要说。

  “眼下还未正式征收,收成如何还有待分晓,只是我也曾听说有些村庄收成不好,可这是避无可避的事,县令也得往上报。”代今宵轻声说着。

  “民以食为天,庄稼就是咱们老百姓的性命,只希望老天保佑,明年能丰收了。”

  “是如此,戚先生在沙河村,想来庄稼收成还不错?”

  戚山州闻言点点头:“尚可,也是每日都得浇水,最少要三次,即便如此,家里的田地也刚够我们过活。”

  “这是为何?”

  “说来都是怪我,我从前不曾做过这些事,在田地庄稼上便有些懈怠,因此不曾只照顾周到,惭愧。”季时玉闻言适当露出尴尬的神色来。

  众人倒是没太惊讶,毕竟任谁瞧着季时玉这副模样,都不会觉得他是能做脏活累活的人。

  就没见过哪个乡下人家的夫郎这般好颜色,皮肉白嫩,举手投足都带着矜贵,说话时也有一股独特气质,不会种田也是常事。

  戚山州笑笑:“也是怪我,家中亲缘淡薄,没人能帮衬他做事,虽有弟弟却也年幼,不能成事。”

  “唉,家家有本难念经!不提这些也罢。”

  “正是正是!”

  季时玉抿了口茶水,倒不是他信不过这些人,只是言语上未免太不谨慎,还是叫他们觉得自己是只会拿戚山州出气的少爷,日后倒是也能省事。

  不多时,饭菜陆续上桌。

  季时玉看着桌面上的菜色,倒是难得期待起来,各式各样的鱼虾螺肉,光是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动。

  “今儿到底是咱们头一回见,不如碰杯如何?”

  “这倒是好,来来来!吃不得酒的便以茶代酒了!”

  这便是说给他们这些夫郎和妻子听的,却不想戚山州也跟着端起茶杯,笑道:“回时还得驾马车,不好吃酒,今日以茶代酒,我便多喝两杯赔罪!”

  瞧瞧这副惧内模样!

  季时玉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他最是不喜戚山州在外吃酒,便是当着他的面都不可。

  “都好都好!”

  待所有饭菜上齐,伙计便把房门关上,屋内的人边吃边交谈着,闲聊着那些日常琐碎的事。

  季时玉是没心思附和的,这家酒楼的饭菜着实不错,饶是清蒸鱼都格外有滋味,还有鱼头汤,浓白鲜美,喝上一口浑身都热乎了。

  戚山州见他吃的喜欢,便忙不迭地给他挑着刺,叫他吃起来方便,就连田螺都得给他挑着吃。

  “秋季田螺才最肥,回去我也要带着小鱼去河里摸。”季时玉吃着凑到他耳边笑说,“到时候给你做下酒菜,可好?”

  “都好。”戚山州扬起唇角,这样惦记着他,自然什么都是好的。

  季时玉吃得差不多,却见身侧的柳清没怎么动筷子,只吃着一些清淡的菜,连鱼汤都没喝。

  他轻声询问:“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柳清没想到他会关心,微微一愣,紧接着摇头,“只是如今吃不惯这些。”

  季时玉心头微跳,想到娘之前和他说嫂子怀孕时的事,也是闻不得一些味道,吃食上也格外挑拣,胃口大不如前。

  眼下再看柳清这副模样,分明亦是如此。

  “你丈夫可知晓?”季时玉想,若是代先生知晓,想来提议来这间酒楼时便不会这般顺利同意。

  果然,柳清摇了摇头。

  “那你待如何呢?”季时玉想了想帮着他把稍微清淡的菜都调到他跟前,这些汉子大口吃肉,全然不会注意这些。

  倒是戚山州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片刻。

  “你若是不舒服,我陪你出去走走如何?”季时玉问。

  倒不是他要上赶着,只是通过方才的事,他也发现这位代师爷也算是有头脑的,与之交好自然不会有错。

  他这般热情,柳清也不好拒绝,便点头同意了。

  季时玉对戚山州低语几句,便带着柳清去外面了,期间问过酒楼的伙计,走到了后院一处空旷的地方,小院里种着些花草,闻着倒是舒服很多。

  柳清长舒一口气,很是感激地看着他,“多谢你,刚认得就叫你看笑话了。”

  “这算什么笑话?你如今身体不适,才是最该好好养着的,娇气些又有何妨?既是吃不惯,来前便该和代先生说一声的,何必这般委屈自己。”季时玉有些不解,但也算是说着宽慰的话。

  他只觉得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不该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