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公子的替嫁小夫郎 跛公子的替嫁小夫郎 第49章

作者:小鱼饼干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甜文 轻松 古代架空

  顾昀川不动声色地瞧去沈柳,小哥儿闷头吃饭,都晓得边上的男人在看他,那灼灼的目光烫得人脸疼。

  饭桌下头,他伸手捶了他一下,啪的一声响,动静虽不多大,可顾昀川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春梅看向俩人:“你少欺负我乖儿,人怀着孩子呢。”

  “是是。”顾昀川笑着应声,将酒碗递了过去。

  倒酒声雨水似的淅淅沥沥,沈柳却听得耳朵都红了起来。

  赵春梅同顾昀川道:“喝些暖暖身子就是,别贪多,要么夜里难受再闹着夫郎。”

  顾昀川拿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黄酒温过,入喉绵长,又辣又醇,不多会儿身上就暖和了起来。

  他看了看沈柳,又看去赵春梅:“阿娘放心,夜里……我定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吃过饭,天色都黑透了。家里人先后洗漱好,早早回了卧房。

  屋子里烛火一盏,映得墙面斑斑驳驳。

  从前两人云雨,多是黑灯后的心照不宣,耳鬓厮磨、水到渠成。

  可今日是早早提过的,因此越到夜深,越有些情难自抑。

  沈柳将发间的银钗抽下,用手松了松头发,缓缓,又黑又密的长发披散到肩膀上,将他泛红的小脸儿遮住些许。

  顾昀川仰靠在床栏上,因着喝过酒,整个人都散着热气,他虽只着里衣,可还是觉得热,伸手拉了拉衣襟,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柳。

  那一双眼又黑又深,像是望不见头的长夜。

  沈柳才对视上就和被野火烧到一样偏开了头,他咬了咬唇:“相公……”

  顾昀川勾起笑,喉咙滑滚:“这还远远不够啊。”

  沈柳急得满脸通红,绞紧了指头,他在这事儿上向来被动,如今要他诱/人,他根本做不来。

  小哥儿深吸了口气,豁出去了似的撩开衣摆,拉住男人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顾昀川的目光随着指尖下移,到小山包似的微微隆起的腹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摩挲,这里头……是有着两人血脉的孩子。

  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条经脉,顾昀川感觉口干舌燥,胸口的热气不住地升腾,他忙偏过头吹熄了烛火。

  甫一进到黑暗里,沈柳怔了怔,小声道:“这、这便行了吗?”

  顾昀川往下压了压难耐的燥火,哑声道:“夫郎若还嫌不够,明儿个再来。”

  “够、够了。”沈柳掩住脸,“你轻一些。”

  男人没说话,回应他的只有漫漫长夜。

  *

  岁寒时节,日子缓缓又叠叠。不经意间,便到了岁末。

  几日前,书塾放了年假,结算了腊月的工钱后,真就按约发了半扇猪肉。

  拎回家那天,顾知禧早早就在院里喊起来了。

  赵春梅出来一瞧,眼睛都笑弯了,直说:“这下好、这下好,过年不愁吃肉了。”

  她细细盘算着年菜,左右天冷了肉不怕坏,一家人都不亏嘴。

第54章 全然不在意

  顾昀川赋闲在家, 从周儒芳那里接了些写字的活计。

  适逢年节,许多人家要写贺辞,他挑了些濡润高的, 多少补贴家用。

  近来天都不太好, 日头很是稀薄, 书房里更是冷清。

  顾昀川向来火气足,往日寒冬最多灌个铜壶暖暖手,眼下沈柳在, 怕他受寒,就将火盆烧了起来。

  书卷喜温, 怕烫卷了边, 他将架子上的厚本子都收到了一块儿, 拿个木头箱子装好,放到了角落里。

  已经小五个月,沈柳的肚子愈发大了, 尤其这几日,孩子长得很快。

  前儿个夜里,竟还起了胎动, 像是睡足了日头,顶新奇地动动手动动脚,很是闹人。

  怕木头椅子坐着累腰,阿娘和宝妹给铺了厚实的褥子, 又放了个软和的棉花枕,不论沈柳坐躺着, 都不难受。

  男人在一旁写字, 他就拿了针线小筐子缝缝绣绣,日子过得虽然平淡, 可却和冬日盼春朝似的有盼头。

  写了不多会儿,外头就起了敲门声。

  “来了。”

  沈柳应了一声,正想起身开门,顾昀川搁下笔缓声道:“你别动了,我来开吧。”

  大手扶着桌面站起身,缓慢绕过桌边,没急着开门,先将沈柳身上的小毯子掖了掖,外头风大,怕人冻着,他照顾得很是细致。

  沈柳笑着道:“我穿得厚呢,不冷,待会儿人该等急了。”

  肚子越来越大,系带的袄子、棉裤就勒得慌了,新做一身棉袍子又穿不了多久,干脆就穿了顾昀川的旧袍子。

  旧衣裳再是晒日头、敲棉花,也不如新袄子暖和。

  赵春梅怕沈柳冻着,拆了两床褥子合到了一块儿,给新缝了一条毯子,平顺里盖身子盖腿都暖和。

  顾昀川咋瞅沈柳咋喜欢,他性子沉稳,许多话不愿意讲。

  可眉目里的温情又如何都藏不住,伸手将小哥儿的长发拨到耳朵后,缓步开了门。

  屋外天风大作,卷着山里的寒气,将干秃的树枝子吹刮的唰啦作响。

  赵春梅和隔壁的吴婶子正站在外头,脚边上是家里的黄狗来福,瞧见了沈柳,来福的耳朵都立了起来,朝着他小声呜汪。

  瞧见“小友”沈柳也很欢喜,坐起来朝它招手。

  来福滴溜着黑眼珠看向吴婶子,婶子又看去沈柳:“怀着孩子呢,碍事吗?”

  “已经坐稳了,不碍事。”

  闻声,来福爪子刨了刨地,摇着尾巴进了门。

  家养的狗子向来聪明,似乎知道沈柳有了身子闹不得,乖巧地趴到了他脚边。

  今儿个吴婶子过来,是想请顾昀川帮着写副联子。

  马上就到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贴对联、福字,求个平安顺遂。

  住得近些的人家就带着红纸,请顾昀川帮着写副字,有时候拎上一小篮子花生,有时候带上几颗白菜芯,全当是谢礼。

  屋子里炭火声噼啪、墨香正浓,吴婶子搓了搓手:“眼下方便吗?要么我等会儿再来。”

  顾昀川请人进门:“方便的,外头冷,进屋里说吧。”

  写副联子用不了多少时间,况且纸墨都是现成的,他坐回桌案前:“婶子,想写什么样式的?”

  “我也说不好。”吴婶子笑笑,“左右是吉利话。”

  顾昀川点点头:“那我就照寻常的迎春、送福写了。”

  “哎好好。”

  不多会儿,红纸上笔走龙蛇。

  墨迹未干,得晾上一会儿,趁着工夫,顾昀川又帮着写了几张福字。

  屋子里暖和,来福都有些困了,脑瓜枕着毛爪子,呲牙咧嘴地打呵欠。

  吴婶子瞧着沈柳隆起的肚子,感叹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川子才成亲,一转眼娃娃都有了。”

  赵春梅笑起来:“是川儿有福气,别家夫郎少得三五年才能抱上孩子,你说说,才小半年就有了。”

  吴婶子跟着点头:“你也有福气,这么快就做阿嬷了,到时候娃娃生下来,你可有得忙呢。”

  “忙点好,忙点日子有盼头。”

  吴婶子瞧了瞧人,又凑到赵春梅身边小声道:“你家找房婆子瞧过没,她看肚子可准呢。”

  赵春梅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有啥好看的,不管是小子、闺女还是哥儿,都是顾家的后,我都喜欢。”

  片刻后,墨迹便干透了,顾昀川道:“婶子您瞧瞧,这样可行?”

  “哟,写得真好,比闹街卖的都漂亮。”吴婶子接过对联纸,“可谢谢川子,帮了婶子好大的忙。”

  又寒暄了几句,吴婶子得回了,临出门前,扭头叫了声“来福”,屋子里舒坦,大黄狗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蹭了沈柳两下,跟着出了门。

  门轻轻合上,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只有烧炭声噼啪作响。

  外头风大,门得插上才不容易被吹开,顾昀川关严实了,才返身回来。

  临到桌边时,沈柳伸出手将他的手握住了。

  男人停下步子,转头看去小哥儿,温声说:“怎么了?”

  沈柳扶着肚子坐坐正:“没啥,就想摸摸你。”

  顾昀川眉目温柔地笑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却听小哥儿轻声道:“昀川,万一怀的是个小哥儿……咋办啊?”

  顾昀川微怔:“小哥儿有啥不好吗?”

  “你一脉单传,顾家……”

  顾昀川轻轻笑起来:“又如何呢?”

  他看向沈柳,不由地想着他年少的时候,该也是乖巧又可爱。

  可是小子还是哥儿……两人在这件事儿上似乎从来没有深刻的聊过,他以为心照不宣,其实小哥儿一直有顾虑。

  他干脆将椅子拉了过来,坐到了沈柳的对面,握紧了他的手。

  “有些话我不想说,是觉得难为情。”顾昀川仓皇地笑了笑,“可若是夫郎不安心,我说与你听,该也是没什么的。”

  他才摔伤那些日,确是如何也想不通,也确是几不欲生。

  阿娘和宝妹日日都哭,恨不能代他受苦,哭的他心烦,也哭的他悬崖勒马。

  “我一个汉子,一死了之是痛快,可阿娘和宝妹定是活不好的。”

  顾昀川笑笑:“你也知道,我身有婚约,可这副残躯又如何与人坦诚相待。”

  “我意图退婚,阿娘都随我。”

  “她那时候是向神佛起过誓的,只要我肯好好活着,成婚与否、有无所出……她全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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