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男朋友很好,归我了 第80章
作者:四月的味道
“给我看看坏了没。”
“已经坏了,”顾临渊的语速很快,手上也没闲着,“我那有一个很好看的,等会就给你拿过来换上。”
沈叙白看了他一眼,径直蹲在他旁边,坚持道,“给我看一下。”
顾临渊低着头笑了一下,试图把他往旁边推,“学长,别割到手,你去那边坐着,我来收拾就好。”
“让开!”
沈叙白撞开他,将那个有着裂痕的钟表拿在手里细细观看。
没什么特别。
就是一个普通的钟表。
非要说的话,就是直觉。
沈叙白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寒意,他能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捏着那枚针孔摄像头哆哆嗦嗦的问这是什么?
顾临渊从被撞开的那一刻就没动弹。
他低垂着眸,有些偏长的额间碎发将他的眼睛半罩住,阴影下晦暗不明,看不清在想什么。
“我问你这是什么!”
顾临渊终于偏头过来,像是刚听见他在讲话,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语气也透着真切的疑惑,“看起来应该是摄像头。”
他顿了顿,蹙着眉说,“学长,你是什么时候买的?在哪里买的?这也太吓人了,我们可以告他。”
第87章 僵局
沈叙白很长时间没说话,他盯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看着他语气如常,表情未变的模样,寒意顺着血管流窜到四肢百骸。
良久,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嗤一声。
他是15岁时学的抽烟,有一段时间烟瘾很大,一天一包,每天将身上熏得臭烘烘。
有一天他在校外看见一只流浪猫,跟祁阳当初喂养的那只长得很像,那时候他的洁癖已经达到了很严重的地步,流浪猫没人给它洗澡做驱虫,身上有数不清的细菌,但他当时没怎么犹豫就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它圆圆的脑袋。
流浪猫躲开了,他看着自己空掉的手怔愣了很久,后知后觉闻到身体里器官腐烂的味道。
连流浪猫都嫌弃他。
他跌进泥潭里。
从那以后,他就戒烟了,过程很痛苦,但比人生好一点。
工作后,有些场合拒绝不了社交,他会陪着抽一支,偶尔压力大的时候,也会来上两支。
不过他基本不在家里抽烟,连烟灰缸都没有。
此刻他像个瘾——君子,需要尼古丁从喉咙里灌进去,经过肺,再从鼻息间呼出来。
指尖明明灭灭,正如他眼底翻涌的猩红。
他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连呼吸都带着灰扑扑的钝重,整个人像朵在暗夜里糜烂枯萎的花,花瓣蜷曲着褪尽了鲜活,却偏有几缕将死未死的香息,混着潮湿的腐朽气漫出来。
明明是败落的颓势,偏在那低垂的弧度里藏着种勾人的破碎感,像指尖燃到尽头的猩红,最后一点光晕反倒更让人移不开眼。
“学长...”
顾临渊慌了身,再也伪装不出来自如坦荡的模样。
他夺走快要燃到尽头的烟蒂,将人拢进怀里,他的身躯宽阔,手臂粗长,很轻易的就将沈叙白笼罩其中,圈地为笼。
爱人变成一潭死水,浇不灭他恐慌的野火。
“学长...”
顾临渊抱得更紧,勒得人生疼,可是死水就是不沸腾。
“别这样...你别这样......”
他像是被困住的囚徒,喉间烧着难耐的渴,需要从这个吻里,缓解他的颓靡和焦灼。
沈叙白不回应,不拒绝,全程平静地看他。
像是从未看清一般,仔细研究他脸上的肌理纹路。
顾临渊终于亲不下去,接近崩溃的边缘,声音带着哽咽,捧着他的脸祈求着,“哥哥,你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有哪里有?卧室?书房?还是浴室?”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对不起,我就是想时时刻刻能够看见你,我有病,但我要好了,你是我的药,是我的药,你是来救我的药......”
“你一直在救我,我已经很久没吃药了,不对,我最近吃了很多......”
“我控制不了自己,定位消失后,我每天都很不安,看不到你的时候,我想给你发信息打电话,可是我又怕你嫌我烦,嫌我不够成熟,我想再装一个,趁着你睡觉的时候,可是我又怕,我怕你害怕,我还怕你生气......”
“够了!”
他说的断断续续,没头没尾,沈叙白只是冷漠的打断。
“顾临渊,我脑子现在很乱,我们分开各自冷静几天再谈。”
顾临渊浑身一震,眼里出现裂缝,“你要和我分手?”
“......我没这么说。”
“你要和我分手......”
沈叙白试图解释,“我是说冷静几天,你的情绪太激动了,我也需要消化消化。”
顾临渊根本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沈叙白说不要他了。
“不分,我不同意,死也不分!”
沈叙白脑子和心里都乱糟糟的,知道顾临渊的情绪不对,也无暇顾及。
“这几天你先别过来了,我......”
“别说话,我不想听。”顾临渊用手捂住他的嘴,与人抵额,吻着沈叙白的鼻尖,用嘴唇依恋的蹭着,几乎是在哀求,“哥哥,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见沈叙白无动于衷,他又移开手掌,小心翼翼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
带着点烟味的吻熏刺着他的眼睛,变得有些红。
他这一整套动作,沈叙白无法再看下去,一把将人推开。
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压着声音,“顾临渊,不是每一件事都可以用撒娇耍赖来解决问题,我们都需要冷静思考。”
顾临渊像是很受伤,“你又要骗我,你又要离开我......你受不了我了是不是?”
什么叫又?
沈叙白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他只是想冷静冷静。
先是知道顾临渊派人跟踪了他七年,偷拍了他上千张照片,萧御头上醒目的红叉,他手机里的定位,家里的针孔摄像头,一桩桩一件件,都打得他措手不及,无力招架。
如果今天螺丝没松,如果钟表没掉下来,那这个摄像头是不是会一直存在?
是不是会助长他的偏执?
会不会某一天忽然发现卧室书房之类的地方也有藏在暗处的窥视?
一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那种细细密密的恐惧就从每一个毛孔里冒出来,即便知道那个人顾临渊,不会威胁到他的安全,但身体本能涌上的恐惧还是无法消散。
他们几天前甚至还在这张沙发上做着最亲密无间的事情。
象征安全感的房子此刻成为了最大的安全隐患。
他现在实在无法面对顾临渊的偏执。
“你让我静一静。”
犬齿开始发痛发痒,他恨自己没有在车上多吃几片那该死的药。
顾临渊死死盯着他,病态的占有欲从眼眸溢出来,阴郁到叫人无法直视。
沈叙白也的确挪开了目光,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心软,就真的失去自我,毫无底线。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分毫不让。
第88章 囚禁
半晌,他听见一声轻笑声。
顾临渊站起身,嘴角扬着最完美的弧度,“我知道了,我给学长冷静的时间。”
说完他像一个恢复正常的温柔伴侣,揉了下沈叙白的头发,随后将垃圾打包好,提着出了门。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压缩机低低的嗡鸣声,像某种刻意维持的假象,小心翼翼地掩盖着什么。
沈叙白独自坐了很久,又忽然起身神经质的检查着家里的每个角落,最终一无所获。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担忧。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是化不开的茫然,进退两难的困境将像一张无形的网慢慢收紧,勒的他喘不过来气。
顾临渊扔完垃圾拉开车门,翻出白色药瓶快速倒出一把,他没有立刻吞下,只是垂着眼,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照明灯在他脸上投下一半明一半暗的浓重光影。
忽然,他低低笑了起来,笑声起初很轻,带着不明的颤音,很快就变得癫狂,胸腔剧烈起伏着。
笑意敛去后,只有浸到骨子里的凄凉和病态。
他迎着夜色,引擎轰隆响起,车尾气很快消失在暮色里,只留下一地被车胎压扁的白色粉末。
金秋十月,一场暴雨,带走了末暑的闷热。
凌晨三四点是人一天中睡得最熟的时间。
门口传来解锁的声音,顾临渊带着一身水汽进了家门,踩住垃圾桶,那里面有一份吃剩的外卖盒子。
是他给沈叙白点的,只不过中途经过了他的手。
“给个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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