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禧民宿 第95章

作者:清茶浪人 标签: HE 近代现代

丁度是老来得子,丁度的父母,在快五十岁的时候才生下这个孩子,在大多数家庭,这个年龄差已经是爷孙辈的差距了。

宠爱孩子,溺爱孩子,以至于让孩子走上不归路……这样的家庭,也并不少见。

方淮面对白发苍苍的丁度父母,心里也有一种难言的酸痛,他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也知道为人父母不容易,可是……

丁度父母原来的房子已经卖掉了,为了还丁度欠下的赌债,现在居住的是社区帮扶七十岁以上老人的福利保障所。房屋设施简陋,两个老人家相互依偎在一起,惴惴不安地看着挤满了房间的警官。

方淮对警官说道:“我想单独跟他们聊一会儿。”

“这不合——”警官正想拒绝,这时站在一旁的管家凑到警官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很快,除了方淮和丁度父母,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先生,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丁度在哪里。”丁度父亲紧紧揽着妻子的肩膀,面上的表情是痛苦且麻木的。

方淮静静扫视了一圈屋内,目光定在了桌上摆放的全家福,“我可以帮丁度。”

丁度的母亲浑身轻微一颤,她和丈夫对视了一眼,问道:“先生,您是什么意思呢?”

“很简单。”方淮也不兜圈子,“丁度的赌债,我可以帮他还了,他的征信问题,我也会解决,包括你们卖掉的房子,也会回到你们的手上。”

丁度的母亲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脱口而出:“真的吗——先生,您——”

丁度的父亲打断了妻子的话语,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先生,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方淮的眼神转移到这两位老人的身上,他的目光深沉且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愤怒,“警方应该也告诉过你们了,我的爱人,被丁度带走后,就消失不见了。”

丁度的母亲狠狠抓住自己的手腕,求助似的眼光望向自己的丈夫。

丁度的父亲,此时,也垂下了双眸。

方淮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只要丁度能告诉我,他把我的爱人带到哪里去了,只要我的爱人回来,其他的一切,我都不会追究。”他抿了抿唇,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软一些,“我知道的,你们很爱丁度,丁度,想必也是爱你们的,只是他身上出了点小麻烦,不得不帮一些罪恶的人做事。我们应该要给他机会,相信他能够改过自新,只要能找回我的爱人,我会尽一切所能帮助丁度戒赌,我可以给他请最权威的专家戒赌,也会资助他重返校园读书,包括他未来的工作。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他保障。”

说到这里,方淮顿了顿,他看着丁度父母动摇的神情,又添了一句,“身为父母的你们,很努力地在爱孩子,但是你们要知道,你们不会陪着丁度一辈子。当你们不在了,丁度要是还是现在这个模样,你们会安心吗?丁度他又会发生什么呢?我提出的条件,我一定会实现,希望你们,好好考虑考虑。”

爱孩子的父母,他们的教育方式或许不对,但是,他们肯定会担心,在他们离开人世间之后,自己的孩子能不能过得好?会不会受到什么委屈、挫折?

他们肯定会盼着自己的孩子好。

方淮提出的条件非常诱人。

不多时,丁度父母就向警方告知了丁度的藏身之处。

藏身之处在丁度过世祖父的废弃农场里,在附近的警员已经迅速前往地点。

方淮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有点进展了。

来得及。

方淮跟着警方一起坐上了车,夜晚温差大,他来得匆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此时也感到了阵阵凉意。

这时,一直跟在他身旁的管家,递来了一个保温壶和一件外套。

“老林?”方淮有些诧异。

“刚刚在附近的便利店买的,抱歉,没有提前备好这些东西。”

方淮摆了摆手,他喝了口热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重新恢复流动了,他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和脸颊都是凉的、麻的。

“老林。”方淮轻声说:“楼迎鹤肯定会没事的。”

管家点头回应:“是的,楼少爷会安然无恙归来。”

等方淮到达农场,已经先到达的警员也审问地差不多了。

负责事件的警官进去问了一圈后,面色为难地出来,告诉方淮:“事情有点棘手。”

方淮脑袋嗡了一声,“什么意思?”

“丁度说他的老板,把楼少爷卖了。”

方淮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手脚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还是管家及时扶住了他。

“卖了?什么叫卖了!”方淮失控地大喊。

警官面色不忍,说道:“丁度的老板,是我们通缉已久的绑架案主犯,除了绑架勒索,还会干贩卖人体器官的勾当。”

绑架勒索?贩卖人体器官?

这些字眼,方淮根本不敢再重复一遍。

他也不敢想象,这些事情,要是真的都发生了……

方淮头痛欲裂,他强撑着上前,抓住警官的衣服,“求求你,追查清楚,那个人到底把楼迎鹤卖给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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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为子隐:父亲为儿子隐瞒劣迹。

第101章 负芒披苇

杂物间的门被重重砸开。

一群穿着警服的意大利男人涌了进来,瞬间就把这个臭流氓制服在地。

楼迎鹤睁大双眼,看着面前混乱的场面。

他“唔唔唔”地叫着,试图让面前都成一团的警员注意到自己,他的手脚都被绳子勒麻了。

一个年纪较长的警官注意到楼迎鹤,发出来一声浅浅的叹息,然后立马上前把楼迎鹤的绳索解开,嘴上的封条也撕开了。

楼迎鹤张牙舞爪地调整着表情,那个封条撕扯下来,痛得他眼泪都掉出来了。

紧接着,一张毛毯包裹住了他的全身,脸也被遮住了,楼迎鹤还没来得及坐起身,就被这个警官抱了起来。

楼迎鹤:咋了?他可以自己走的啊。

楼迎鹤还没问出口,就被这个警官蓄满哀伤的泪水给吓了一跳。

什么玩意儿?

警官拍了拍楼迎鹤的背,缓缓吐出一个词,“可怜的孩子。”

楼迎鹤:……什么啊……这种语气,搞得他好像被人怎么样了一样……

楼迎鹤扯开毛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

……我了个擦啊……不是吧,这样就误会了?

楼迎鹤重新把毛毯裹住身体,他不想理会意大利人的脑回路,随便了,反正他成功出来了。

方淮现在应该很着急吧,楼迎鹤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糟糕,发生了这种事情,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跟方淮解释呢……希望方淮别太生气。

警官将楼迎鹤抱出屋子,门外停着很多警车,还有救护车,甚至还有一架直升飞机。

楼迎鹤懵了,这么大阵仗的吗?

更远处,还有几个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楼迎鹤暗骂了一声,急忙把毛毯往上扯,裹紧自己的脑袋,连眼睛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哪哪都有爱凑热闹的人啊?

他这副模样,要是被方淮知道了,就不好了。

楼迎鹤想着,打算回去后,好好给这些“爱八卦”的人一点教训。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警官的双手一松,将他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楼迎鹤没来由地被送入了另外一个人的怀抱,跟这个高大魁梧的意大利男人不同,这个怀抱的臂膀并没有那么强壮,但却让他感到格外的温暖……和安心。

楼迎鹤怔住了。

“楼迎鹤。”方淮的声音沙哑,他牢牢地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爱人,“我总算找到你了。”

猛然间,楼迎鹤鼻头一酸,眼泪就跟掉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从眼角里溢出。

在这一瞬间,楼迎鹤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委屈。

他本来是对这次绑架事件感到极端愤怒的,居然敢惹到他头上。

可是,当方淮对他说话后,楼迎鹤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非常酸涩非常难过的委屈。

“抱歉。”方淮隔着毛毯亲了亲他的头,“我来迟了。”

楼迎鹤从毛毯里蹭了出来,他眼睛红红,带着哭腔说:“你来的时间刚刚好。”

方淮看见自己的爱人,酸涩的眼眶也蓄不住泪水了,他亲了亲楼迎鹤的嘴角,一时间说不出话。

那头柔顺的卷发此时乱七八糟得宛若鸡毛一样,穿在身上高定的服饰也被撕扯开来,再加上因为挣扎,都显得皱皱巴巴的,还有那……印在上身的,极为刺眼的红印。

方淮的心比针扎了还痛,他说不出话,只得不断地亲吻楼迎鹤的嘴角,想要通过这样的亲昵举动,来诉说自己的歉意。

楼迎鹤乖乖地待在方淮的怀里,在充满爱人气息的包裹下,楼迎鹤愈加放松,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他轻轻喊了声“方淮”后,就马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等楼迎鹤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医疗仪器在一边发出轻微的“嘀嘀”声。

“你醒了。”低沉的男声响起,有人靠近他,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将他的被子掖好。

“方淮……”楼迎鹤张开嘴,声音有些沙哑。

“稍等。”方淮从旁边的桌上拿过水杯,将吸管口对准楼迎鹤的嘴,“里面是葡萄糖,慢点喝。”

楼迎鹤慢慢吸了几口,他眨了眨眼睛,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左右。”方淮将杯子放下,又顺了顺楼迎鹤的头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楼迎鹤摇摇头,“没事,就是困。”

方淮说道:“刚刚给你做了个全身检查,没啥大事,后面那个男的又给你扎了一针,医生说多亏了你坚强的意志力,能够撑到我们来。”方淮顿了顿,他的神色陷入哀伤之中,“还好你没事。”

楼迎鹤抓住方淮的手,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我福大命大,这些幺蛾子根本伤不了我分毫。”

“是的。”方淮露出一个笑容,他低下头亲了亲楼迎鹤的手腕内侧,那块挂在悬崖边的石头,总算往回滚了,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安全的地方。

当那个警官流着眼泪抱楼迎鹤出来的时候,方淮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停了,他不知道楼迎鹤发生了什么,他很害怕,自己看到的会是……后来接过楼迎鹤,感受到楼迎鹤身上的体温,方淮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至于楼迎鹤身上的印记,方淮更多的是在担心楼迎鹤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可恨的对待,后来经由检查,楼迎鹤除了小腿受到了点伤,其他并无大碍,注射进体内的药物,也只是一种麻醉剂。

这对方淮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就好。”

这是方淮最大的愿望。

医生进来,再次检查了一下楼迎鹤,告知他们,待这个吊瓶打完,便可以出院了。楼迎鹤打着石膏的那条腿没有大碍,石膏也到了可拆卸的时间,便直接拆了,而另一支腿,受的是皮外伤,并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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