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病弱男企业家的垂青 得到病弱男企业家的垂青 第38章
作者:海沉珠
“哥。”成生嗓子干涩,共用一管牙膏,口腔里都是同一个味道,他的味道。
“叫点别的听听也行。”尚思游诱导他,没有明确指定要成生叫什么,但是告诉了成生他想听另外的称呼。
成生被他难住,一时间涌上脑海的叫法太多,五花八门的不知道要叫哪一个最能讨他欢心。“哥…哥。”成生有些难以启齿。
尚思游兜着他后脑勺,说:“进屋,哥哥有东西要给你。”
从他口中说出的哥哥似乎比成生别别扭扭叫的更有味道,他总是坦荡的令人发指。
尚思游给成生看的是一条身体链,银色细链上缀了钻石,耀眼夺目。成生看它超乎寻常的长度,问:“哥,这个手链为什么这么长?”
尚思游笑他的单纯,“我给你戴上。”
成生直愣愣的伸手,尚思游抓过他的手举向头顶,褪了碍事的衣服,说:“要戴在里面。”
成生傻眼,不吭声了。
链子在腰间缠绕打基础,成生僵硬着,看尚思游低头专注的扣链扣。链头从腰腹引向右肩,划过心口,□□凉,激的他身体紧绷。当它绕过脖子的时候,成生忍不住叫停:“哥,太复杂,我不戴了。”
“不可以哦。”尚思游手指绕着银链在他颈间环出漂亮的弧度,眼神倏然间变暗,觉得太衬成生,竟好似催生出了璀璨的半熟性感。
成生却觉得自己被拴住了,浑身的不自在,明明叫了停,尚思游径自忽略,不管他也不疼他了。
“我不想要。”成生嘴上拒绝,但不敢挣扎,怕尚思游生气,他过不了自己心门那关,不愿意戴这种束缚的东西。
尚思游:“是不想要我了是吗?”
成生猛摇头,“太碍事,我不想戴,没…不要你。”
“可这里有我的名字,生生也还是不想戴吗?”尚思游携着扣嗒给他看那压缩过后的字母U,说这话的时候另一只手正摩挲成生的手腕,摸在他的纹身上。
成生凝视着那个字母,咬定道:“想,想戴的。”
尚思游笑着继续,直到链扣重回腰间,他才摸着那朵海棠花说:“好漂亮。”
成生神色始终不大自然,尚思游把上衣重又给他套上,得了遮蔽,他似乎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只有颈间才能看出痕迹,成生低头,轻微的喘息,尚思游给他戴的过程贴皮肉,有些难以忍耐。
他明天要复工了,所以尚思游没闹他,仅仅只是抱着睡。链条细,存在感不很强,成生却忽略不掉,一边不习惯,一边因为一个字母暗暗满足。
成生上班的时间比尚思游早一个小时,尚思游要送他,成生执意不肯,他有摩托车可以骑,用不着尚思游送。尚思游说:“不安全,让司机送你也可以。”
“不要麻烦人家,我自己会注意安全。”成生抱着头盔,不跟他黏缠,走的利落。
成生这假请的属实是长,突然间复工,免不了被问候,又因为是父亲的去世,别人不好说太多,徒然引起他的伤痛。即便如此,今天的成生依旧是馆里的主角,小程有跟他们特别交代,正常跟成生打招呼就好,不要讲太多,别人都听进去了,也是这么做的,除了……
陈师傅。
第74章 接受
陈师傅同成英也算认识,成生刚来馆里上班的时候,成英怕他不习惯,隔三差五总是会往馆里跑,给大家送一些自己做的点心。他父子俩是有点手艺傍身的,成英做的糕点大家都爱吃,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都能接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吃了成英的东西,免不了对成生态度会温和些,说不上格外照顾,但也不会让刚进社会的小孩儿过早的体验到社会的冷漠。
陈师傅就很习惯成英做的糕点,成英会来事,见他喜欢,会多送。
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走的这么早,陈师傅觉得可惜,对成生说:“生生啊,节哀顺变,你爸爸是没那个福气,等他上了天堂,下辈子一定会过的很好。”
奇怪的宿命论,他们这辈人好像总有些信仰。
成生是无神论者,这辈子都过不好了,下辈子脱胎成什么又哪顾得上呢。他爸走了段时间了,尚思游从没在他跟前提过,成生总是会选择性的逃避,不去面对这个事实,现在陈师傅一说,反倒有种把他从桃源拉回现实的感觉。
“唔。”成生不愿多说,提起他爸他还是敏感的。
也不知道陈师傅是怎么想的,还是压根儿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敷衍,继续用那种沧桑的语气说:“可惜再也吃不到他做的糕点了,你爸手艺是真好,要不是知道他是本地人,我一准儿以为他是北京来的师傅,味儿太正,我就去过几次北京,每次吃稻香村,回来都念着,你爸是真厉害。”
成英确实在北京学过,说正经的师傅也算不上,大概是擅长,所以做出来的糕点就是好吃。
成生被他说的垂下头,这会儿顾不上衣服里滚动的链条了,有点想成英了。
陈师傅察觉出他的失落,说:“你爸不在了,你就把我们当家人,该关照的我们都会关照,毕竟你还这么小,有很多东西要学。”
要不是了解他,成生就要信了他的话,成年人就是这样的,会把话说的圆润漂亮,嘴皮子碰出朵花儿来,等到实际行动,这话便都成过眼云烟了,当不得真。
成生不想搭理他,因为他总提成英,成生这会儿心里有点堵。
陈师傅说了这么多,不见成生回应,高度模糊的眼睛寻着那团影子看过去,成生好像是在那里坐着,于是他嘀咕道:“怎么还是这么没礼貌,跟你说话,跟跟木头说话一样。”
成生听见了,突然问:“你爸死了吗?”
陈师傅惊骇:“你说什么呢,我爸过的好好的,你怎么回事,咒他死呢!”
“你爸没死,你来安慰我,我没搭腔就是没礼貌,我怎么搭腔才是有礼貌?我没爸了,要不你教教我?”成生话里带刺儿,别人说不如自己说,对,他爸是死了,他是没爸了,血淋淋的事实,怎么不能说。说啊,大家一起说,成生木然的坐在休息室的长凳上,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你有病吧。”陈师傅面上挂出嫌恶,摸着墙壁走出去了。
成生背着光,看见自己的影子,有些颤抖,摸了摸脸,干的,没哭。那他抖什么呢。
上班已经是顶难熬的一件事了,成生跟陈师傅呛了两句之后,心思早就跑远了,没事儿就发呆,蹲在后巷抽烟。一抽就是三五根,吞云吐雾的在尼古丁里迷失,他仰头看天上飘浮的云团,大脑一片空白,而后才想,他可能还是没好,如果没了尚思游,他就去死。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成生兴致缺缺,下班路上等红灯的档口,迎面过来一辆小电动,差点撞上他。
是外卖员,他可能着急送餐,成生从来不会逆向行驶,能迎面就说明是对方逆向了。那人车别到成生摩托手把了,双方都没事,车也没事,道句歉就翻篇了。
“不好意思啊。”
成生看他,突然发现他也不年轻了,不是二十来岁的青年,而是已经步入中年的模样,都是为了讨生活罢了。成生忽然想起成英来,成英也这样送过外卖,还摔过腿。
“你要戴头盔。”成生见他没有头盔,提醒说:“也不要闯红灯,更不要逆向行驶。很危险。”成生说到最后,话音有些飘,鼻头开始发酸。
“不好意思,我着急送这单,送完还要接小孩儿放学,真是不好意思啊。”他弓下被生活压弯的腰,频频道歉,大概是怕成生讹他,而他没有多余的钱被讹。
成生看着他弯腰,好像看见了成英因为自己而跟老师弯腰的样子,一样的谦卑。眼水盈着,转瞬就要滚出来。
那人见成生发愣,赶时间怕被讹,所以飞快的走了。
他一走,成生就开始哭,摩托在大道上疾驰,成生不知道他哭了,好像只是生理泪水一直往外流,模糊了他眼前的路。
等成生察觉到的时候,立刻掉头,不回家了。
尚思游下了班一直等不到成生回来,打电话不接,于是绕了趟推拿馆,小程说成生早下班走了,他闻言皱紧了眉,成生从来不会不接他的电话,除非是出事了。
他得赶紧找到成生。
似乎是心有灵犀,尚思游正启动车,成生电话过来了,他接起,听见成生那头猎猎风声,以及小孩儿浓重的鼻音,“哥,我等下回家。”
尚思游心蓦地一软,他哭了啊,那哭腔里怎么都能听出来的委屈,让尚思游心又被狠狠揪了一把,“在哪,我接你。”
成生望着平静江面掀起的涟漪,风吹江皱,消散复来,他就这么望着。“不用,我等下就回。”
“我要见你,现在。”尚思游唯一能想到成生伤心的理由就是成英,成英走的太突然,好像是一句话也没给成生留,葬礼,遗产,成雄。这一切在一周之内剥夺了成生正常的生活,当荒诞消逝,成生便会被生活这把无形的巨手按着,一头扎进残酷的现实。
成生抽鼻子,难得娇气,“我不想要你来,我等下自己回去的。”
“好,那我找你的时候有点迷路了,你可以来接我吗?”尚思游反问。
成生抓着手机着急:“你在哪啊?”
尚思游:“不知道,这里有很多树,有石壁,哦,我对面还有一座高塔。”
小女生迷路才会这么指路吧,成生抹了把脸,因为被需要,所以不能继续破碎。他戴上头盔,边说:“你在原地等我,不要乱跑。”
“好。”
尚思游给的提示不很明显,成生绕了许多远路,才终于在浓重的夜色中找到他。车灯闪烁,成生只能凭借月色看到车旁的人影,线条像被黑暗吞噬,又像是从黑暗中走出来,成生摘下头盔,看见尚思游缓缓向他走来。
“你找到我了。”
成生点头,被风吹痛的眼睛有些肿,黑发乱糟糟,不是很好的形象。
尚思游靠近他,单手抚摸他因为消瘦而渐显的下颌线,他在一点点长大。尚思游亲他肿胀的眼皮,吻他的额心和眉骨。
成生抱着头盔,眼睛潮潮。
“会一直找到我吗?”尚思游问。
成生再度坚定的点头。
尚思游擦干他的脸,手上没一点温度,指骨却又那么张狂的抓他耳后,拇指按在他颊边,抓的成生被迫微微仰头,承受夜风中粗.暴又冰冷的吻。
尚思游朝他脖间伸手,勾出昨晚缠绕的链子,颈间一紧,整个上半身便要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被勒吊,包括心口。成生发出猝不及防的惊呼,钻石扎在心口,酥麻与疼意齐齐作祟,让他禁不住的想弯腰。
“不可以让我找不到你,生生。”尚思游松手,眉眼恢复如初,弯在夜色中有那么温柔,“你是我的,找不到你,会让我觉得丢东西了。”
成生一怔,觉得他疯,又莫名有些委屈。
“我丢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丢你,知道吗?”尚思游单手就能拥抱他,掌心还能罩在他后颈,轻捏。
成生不说话,跌宕的情绪溶于黑夜,一时无解。
“你的好情绪属于我,坏情绪也应该属于我。”尚思游把他按在自己肩膀,哄说:“不告诉我,是不是要抛弃我?”
成生在他肩膀上摇头,闷声说:“不是。”
尚思游:“嗯。”
“这是第二次,再敢推开我,就换狗链给你拴,好不好?”
成生低头咬他肩膀,用了全力,咬的尚思游低哼出声,他不耐疼,成生知道。
“小狗。”尚思游嘶气。
“我爸没了。”成生说,他在浓稠的黑暗中后知后觉的宣告,他没有爸爸了。
尚思游把他裹进自己怀里,抱的那么紧,“有我,你有我。”
成生回抱他,接受成英的离去原来是那么漫长的一个过程,成生本要在这个过程中禹禹前行,是尚思游要来牵他的手。
第75章 辞职
广东的春天太短,长袖不怎么经穿,成生穿短袖,有时候抬手,就会露出内里的链子,他自己看不见,尚思游会看见,银链与雪白肌肤相得益彰的性感,可惜成生不会跳舞,不然就能看到链子随节奏飞舞的样子,不过没关系,尚思游会用另一种方式看到银链摇晃。
佩戴这种东西,有了第一次,再往后接受程度便高了。
尚思游会从罗箴那里定制各式各样镶嵌了宝石的链子,有些宝石纯度高,切割开来浪费,于是便整块儿的保留,这种没办法带出去,只能自己在家观赏。太漂亮,成生戴哪种颜色的宝石都漂亮,他似乎是有些长开了,较去年尚思游第一次见他,成熟了不止一点半点。时间会雕刻人的模样,成生是在尚思游眼皮子底下变化的,尚思游轻易察觉不出来,要翻相册,看小孩儿过去的样子,再与今朝对比,乍一下发现区别。
成生眼睛圆,睫毛卷翘,黑白分明的瞳孔总是纯粹。可人的眼神是会变的,尚思游以前看成生,第一眼聚焦的便是他那双眼睛,水光潋滟的无辜。现在扫过去,总是会不自觉的看他悄悄蜕变的五官,在光景中逐渐和谐出来的坚毅沉稳,是尚思游往常最希望成生有的,如今开始沉淀,尚思游居然生出一丝婆妈的不舍。
成生的身体链总在换,他是顺着尚思游的心意来的,那种东西如果不是藏在衣服下面,他是怎么都不愿意每天变着花样的戴出去的。他哥是真有钱,那些宝石全是真的,他哥买了整整一首饰柜,陈列在衣帽间新开辟出来的墙壁上,每天都有灯光喂着,光影交杂,进去都觉得晃眼。
尚思游在他出门前给他戴链,纯黄金打造,不甚长,只斜过一边肩膀,夏日衣服薄,所以链子都细。
白日里都要上班,只会在晚间相会,尚思游却要他戴一整天,成生品琢磨了许久才琢磨出来,也许这就是他哥的一些占有欲。都把他纹到身上了,还要戴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