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无获 不劳无获 第33章
作者:半缘修道
床上的枕头都被扫落在地,方寸两条腿落在冯宗礼臂弯里,以一种很扭曲的姿态被冯宗礼困在床头。
外面凄风苦雨,方寸却出了一身的汗,腻滑的冯宗礼快要抓不住。
他的身体变得很柔软,特别柔软,都是被冯宗礼搓揉出来的,变成他可心的模样,没骨头似的攀着冯宗礼。
灯光不太明亮,但是方寸眼已经花了,神情涣散,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夜深了,冯宗礼把方寸洗干净,塞回干燥温暖的被子里。
他把方寸手上的绳子解了,手腕上勒出的痕迹很深。
冯宗礼咬着一支烟,一只手揉着方寸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床头抽走了方寸的手机。
方寸的聊天记录删的很干净,相册里有他拍的各种照片,大多数背景是在家里,拍的小猫大狗。
他以前会给冯宗礼分享这些,冯宗礼虽然不回,但是方寸一直自得其乐。
这段时间没有了。
所以说人一旦变心,真是方方面面都有所体现。
手机的光让冯宗礼的整张脸显出些阴冷,冯宗礼打开方寸的备忘录。
他的备忘录有东西,但是被密码锁着。
冯宗礼输入密码解锁,里面有方寸写给自己的一份计划书。
方寸的计划书分两部分,离婚和找工作,后面各自细分了很多条。
离婚的大目标后面,有见律师,跟冯宗礼谈判,找出视频删除。
在删掉视频后面加了两个叹号,附加一行小字,认为这是他可能指责冯宗礼过失的一个点。
方寸对冯宗礼的床上癖好不满已久,明里暗里骂过他多少回。
冯宗礼嗤笑一声,他看着方寸,伸出手拽了拽方寸的头发。
方寸快被这个动作教成条件反射了,睡梦中也抱着脑袋靠近冯宗礼,啜泣了一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冯宗礼摸了摸方寸的脸颊,“这才到哪儿啊。”
第33章
冯宗礼要出门,他从楼上下来,一边走一边系衬衫的扣子。
方寸在花园里遛狗,天气还有点冷,他缩着手,看着花钱在草地上撒欢。
冯宗礼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拎着外套出门。
他一走,方寸立刻拽着花钱进屋。
佣人过来牵走花钱,方寸上楼换了衣服,拿了钥匙准备出门。
冯宗礼没有明令禁止方寸出门,但是方寸知道他能查得到自己的行程。
为了避免冯宗礼的查问,方寸出门尽量不让他知道。
别墅里的佣人都不会替方寸遮掩,毕竟冯宗礼才是他们的老板,方寸在别墅里能说得上话的人,只有一个新来的园艺师。
她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性格活泼开朗,方寸和她就工作发展和就业形势浅聊了两句,立刻被她引为知己。
她表示愿意关注别墅的情况,在冯宗礼回家的时候给方寸通风报信。
方寸拎着车钥匙出门了,他约了今天见律师。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方寸点了杯咖啡,等着人来。
距离约定的时间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律师才到,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抱歉,说因为个人原因不能再为方寸工作了。
“为什么?”方寸追问。
律师只是说抱歉。
方寸离开咖啡馆,站在外面满心烦躁地给唐夏打电话。
唐夏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尽快到。
方寸过去之后发现这是家麻将馆,环境不错,包厢宽敞明亮,既是棋牌室又是茶室。
唐夏和赵言誉都在,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站着的那个是唐夏的暧昧对象,方寸一来,他迫不及待地走了。
坐着的那个方寸也认识,他有点惊讶,“这不是简主任吗,有日子没见了。”
简慕,赵言誉领导的领导兼前夫。
他坐在唐夏和赵言誉中间,穿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衬衫加毛衣,衣服中规中矩,眼镜一戴,斯斯文文的,标准的斯文败类。
“听说方先生结婚了,”简慕客气地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恭喜。”
哪壶不开提哪壶,方寸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看了看赵言誉,赵言誉不说话,唐夏摆出一副和稀泥的样子,方寸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叫自己来吵架的。
“简主任这是下来体察民情来了?”方寸拉开椅子坐下。
简慕看了看唐夏,又看了看方寸,绕来绕去地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说赵言誉毕竟是公职人员,跟着唐夏和方寸花天酒地会对他的名声和前途不利。
“您可真是爱护下属,”方寸夸他,“好领导!不过我们这些就是朋友聚会,够不上作风问题。”
方寸话锋一转,“而且言哥年纪也不小了,个人问题总要解决吧,我们想着带他多见见朋友,吃饭啊出来玩啊,跟相亲没区别。”
简慕不说话了,方寸看着他,“还是领导您有比较好的人选?其实在单位里挑是最好的,有您帮着掌眼啊。”
简慕看向赵言誉,赵言誉若无其事扭过脸,简慕冷笑一声,“你这种态度,怪不得升不上去。”
说完,简慕站起来走了。
他走出门,赵言誉立刻开口骂他。
唐夏给方寸倒了杯茶,方寸问:“怎么回事啊。”
“半路上碰见的。”赵言誉说。
唐夏让他男朋友去接赵言誉,半路上碰见简慕,简慕可能误会了什么,说教到这里。
“半路上碰见的?”唐夏幸灾乐祸,“我怎么听说是在你家楼下碰见的。”
“什么!”方寸一点就透,“他昨天在你家睡的?”
赵言誉捂住方寸的嘴,“说你的事,你怎么了?”
方寸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他拍了下桌子,重新把愤怒酝酿起来,“这个律师太不靠谱了!”
唐夏听他说完,翻出手机通讯录想问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变卦呢。”
方寸哼了一声,“肯定是冯宗礼从中作梗!”
那唐夏就没办法了,赵言誉说:“我帮你找找人吧,我有几个做律师的同学。”
包厢里就剩三个人,玩不了麻将了,唐夏找出来扑克牌,三个人玩牌。
唐夏发牌的动作很漂亮,他看了看放下手机的方寸,“下定决心要离婚了?”
方寸点头,唐夏说:“那好吧,这两天我跟言哥我俩合计了一下,要离婚有三个问题你需要考虑好。”
“第一,就是钱。”唐夏一边发牌一边说:“净身出户之后,可是一毛钱都拿不到,你忘了你最开始为什么勾搭冯宗礼吗?不劳而获,咱们要不劳而获啊。”
方寸整理纸牌,“这个钱真是赚不来,我死心了。”
赵言誉一开始就不赞同,“都是要还的,那可是资本家,你什么时候见过资本家吃亏。”
唐夏悻悻地点点头,“第二件事,你家里怎么办?你爸妈好不容易接受你跟个男人结婚,现在又要离婚,你爸搞不好会数罪并罚。”
方寸顿了顿,沉默一会儿笑了,“随便他吧,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只要我以后能对我自己负责,他不会很在意的。”
唐夏和赵言誉对视一眼,方寸不再那么看重他爸爸的态度了,这是件好事。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唐夏凑到方寸面前,“咱耀武扬威这么久了,一下子跟他离了,脸往哪搁啊。”
这事方寸还真没想过,“这不算什么大问题,难道我是那种有钱就变轻狂的人吗?我可是很谨言慎行的,肯定没得罪什么人。”
唐夏看牌,“眼红你的人先不说,上次在陆平越那儿,你怎么挤兑他来着。”
赵言誉说:“我记得,给你写书里了,挺有水平的一句话。”
方寸啧了一声,他扔出两张牌,“你说陆平越怎么就顺风顺水的呢,不是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人家是三十年河东,你,”唐夏看了方寸一眼,“也就干了三百天河西。”
方寸哼了一声不说话,唐夏有点饿了,他叫方寸点外卖,“我想吃福鼎记的荷叶鸡,你应该有他们家会员吧,趁着你还没离,再蹭一顿。”
“不行,”方寸一边看牌一边说,“冯宗礼能收到我卡上的消费记录,他看到我的消费记录就知道我现在在外面,我今天出门没报备呢。”
唐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方寸问:“怎么了?”
“第三条是我多虑了,”唐夏说:“你连冯宗礼都忍得了,别人的奚落嘲讽对你肯定也不是个事。”
方寸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对了,借我二百块钱,我加个油。”方寸抱怨说:“宾利开着太费油了。”
唐夏真服了,“你怎么又富又穷的,连加油的钱都没有你干脆打车好了。”
方寸装听不见。
扑克牌玩了一阵,方寸看了看,恋恋不舍地站起来。
“我得回家了,七点之前得到家。”
赵言誉也说要撤,剩唐夏自己,纸牌都没得玩。
“你们这些有家有业的真没劲。”
赵言誉把椅子推回去,“我离婚了,别带我。”
方寸说:“我就要离婚了,自由的曙光即将来临。”
方寸哼着歌走出麻将馆,他没迎来自由的曙光,但是迎来了一路的红灯。
太阳一寸一寸落下去,时间已经跳过晚上七点,方寸绝望地看着眼前还在堵车的路。
过了拥堵路段,方寸一路疾驰到家。他走进家里,别墅里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