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有点晕车) 错位(有点晕车) 第27章

作者:有点晕车 标签: ABO HE 阴差阳错 近代现代

  “温先生好多了,”钟无冬说,“这次临时的假性发热会造成他本月发热期的延后,如果你们有需求,还是得考虑下他实际发热情况,”程恪转过身来,沉沉的望着他,钟无冬继续说:“我会跟在他的身边,直到顺利拿到他的发热信息素样本,你放心,之后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那你又要去哪?”程恪斜眉问,有点要吵架的意味,“又回到齐沐阳那里?”

  钟无冬平静地丈量程恪的坏情绪:“你对我的道歉有意见,不如大大方方的报复我得了,打我一顿,骂我也简单,或者用钱还是权利随便都行。”

  程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是用钱和权利做了些什么,到头来想想没有一个和报复扯上什么关系,总是他幌着名头小心翼翼的在靠近他。

  “没有,不会。”程恪转过身否认钟无冬的话,面朝着海平面望去,“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那么没良心,不信你电话去问鹿琏,他家的疗养院慈善项目是不是我牵头的。”

  “没说你坏。”钟无冬让了一步。

  “那我是不是很好?”程恪转过身来问他,本来是一句有点暧昧不清的话,被他瞪着眼睛认真的提出来,钟无冬甚是得过且过的敷衍他,“还不错吧。”

  程恪这时的嘴角才见软化,笑意在寒冰似的眼底融化:“那还差不多,跟我走吧,去见你一直想见的那个小孩。”

  他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小郑一骑绝尘的来到温泽南的车边,钟无冬这才放心和程恪离开。

  路上,电台里播放着N地区关于化学厂骚乱的最新消息。公布的起因是化学厂违规泄露导致数名员工及部分当地居民出现恶心呕吐等重金属中毒的症状,受害者们数次诉求金钱索赔却被化学厂置之不理,积压的怒火这才撩起。

  新闻里没有听到有关腺体异化病毒的报道,钟无冬掏出手机给王队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程恪把车停好:“疫苗入海关了?”

  钟无冬扯开安全带:“嗯,今天晚上就能入冷库,明天我们会按原计划施行。”

  “不是我唱衰,”程恪拿了几片抑制贴放进口袋里,“这场风波刚过去,原有意愿注射疫苗的人这下也全跑光了。”

  “所以啊,明天我们的的队员现场直播带头打疫苗。”钟无冬笑了笑,看了眼程恪很吃惊的样子,他又说:“疫苗的价格就算再A国也算是偏高的,国家也没有把它纳入必打体系里,就连A国接种占比仅百分之三,所以N地区的人们有疑虑很正常。

  我们第一批医疗队的主要任务是开拓国际市场,眼下拿出诚意是最简单的途径。至于疫苗打了多少其实不是很重要,完成任务整体度才是我们的追求。”

  一说起疫苗来钟无冬明显兴致昂扬多了,眉梢间的神采也活现起来,除了笑容外,程恪也喜欢看他这个面貌。

  “那明天你喊着我一起,我也去打。”程恪笑着说。

  程恪的身份特殊,抛头露面的公开站队肯定比他们医疗队里普通医生更具有影响力和公信力。

  钟无冬有些扭捏和不好意思:“我已经擅自离队了,”他扯了扯衣角,高织数纯棉短袖自然比他制服穿起来柔软舒适,“但我还是会归队的,你一定不要把我的制服丢了,我今晚就穿回来。”

  程恪好想摸摸他柔软的短发,却只能微笑着点头。

  车停在一个村落不远的路边,以往旅游旺季时,村里的小孩子们会拿着鲜花出来向游客兜售,也会有孩子拿着水桶和抹布争抢做擦车窗玻璃的活儿,可化学厂风波刚过管控严格,路上只有寥寥几个青少年结伴飞驰而过,没人敢惹事去骚扰车辆,更别提程恪开的豪车。

  钟无冬跟在程恪的身后,下了车:“你应该证据吧。”

  眼下正值日头毒辣的时间,程恪手遮挡着光线,眯着眼缝说:“你想要什么证据呢?小麦克的爸爸我可交给当地政府了,怎么撬他的嘴可不是我能刚决定的。”

  钟无冬也遮挡起眉眼,白皙的手掌顶着短短的发际:“随口一问而已,我没你想的那样,这也想管那也想管。”

  程恪笑得白牙闪光:“就是不管我。”

  钟无冬吃瘪,闷起声来。

  “放心吧,我们接下来就去见小麦克。”程恪牵起他的手,手心碰手心,钟无冬立马出了汗,他扭了扭指尖,程恪就抓得更紧了些,十指交叉紧抓住就不放了。

  钟无冬皱紧了眉头:“做什么握这么紧。”交叠的手掌举到两人中间,程恪上翘嘴角,“你是单身,牵一下又怕什么。”

  “没记错的话,你未婚夫还一个人躺在车里发热呢。”钟无冬恨不得扭出火星子,烧他一下,看他放不放手。

  “你就不好奇,为啥我有未婚夫还这么大胆的牵你的手?”程恪停了下来,小店铺的遮阳雨棚破了一个洞,光线刚好透过他浓密的睫毛,打到他立体的鼻梁上。

  他蓝眸里倒映的那张脸好像红了,红得就像小店铺里售卖的民族发饰上的红宝石,钟无冬咧咧嘴说:“你又戏耍我?”

  那只汗津津的手被程恪高举在面前:“我哪敢戏耍你,再说了,你不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纹和我手心一样的纹身吗?”

  程恪笑得得意洋洋,还没得逞就这么兴师动众。钟无冬瞪了他一眼:“我马上就去洗掉!”

  “诶,洗什么洗。”程恪拉回转身要走的钟无冬,“我们的事先不说,你看看那个头饰漂亮吗?去看萨利带点礼物上门更受欢迎对吧。”

  钟无冬又甩了手没甩掉,只能被程恪牵着手走进这家小店铺。

  店主是个小老头,八字胡上还沾着茶叶沫儿,早就注意到了店门前站着聊天的这两位,主要是看着腻乎就没敢上前去打扰,眼见这两位进店了,急忙操着不流利的腔调说话:“客人,选着看看,N地区民族服饰发饰,挑挑。”

  一条红宝石项链在程恪的手中摇晃,颗颗宝石如同小拇指盖般大小,接口处还挂着一撮短短的明黄色流苏,串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戴起来刚好盖住后颈的腺体,尺寸也合适,外形可爱,很适合小孩子带。

  程恪把项链递给店主,又牵着钟无冬来到一排花花绿绿的服装区,扒拉了一顿好找,选中了一条蓝色的套装,有模有样的朝钟无冬身上比划尺寸大小。

  钟无冬又不乐意干了,甩着手说:“这是裙子,我不穿。”

  “N地区可不分这个,男女ao都是穿裙子,不信你听老板讲。”他扭过头来张嘴一口N地区的当地话,说得老板瞪着眼珠子激动地点头,扯过裙子往钟无冬上比量,连嘴角的茶叶沫儿都被他吹飞了。

  语言又不通,钟无冬哪里知道老板讲的是什么,可人家盛情难却,他只好也跟着微笑点头,低头打量了一下手上的衣服。滑溜溜的布料贴上了他的胳膊,绸缎像一阵凉爽的风轻盈的掠过皮肤,繁复的面料闪着可变化的光,投射到人脸上幻化成蓝色的浮影。

  此时,程恪终于舍得放开钟无冬的手,轻碰了钟无冬一把:“去试试吧。”

第33章 我真可笑

  试衣间里没有镜子,钟无冬又摸了一把后腰,只觉得这民族服饰也太显身材了,上衣贴着腰线,下裙突出臀线,有种甭管你什么曲线都给你展露无疑的架势。

  他垂手拿着换下来的衣服,低着头有点害羞的从试衣间里出来,抬眼却看到程恪穿着同款正给老板付钱。

  对比程恪,钟无冬立马腰杆挺起来了,至少两个人走在一起时,别人的目光更多的会看向他的胸……和屁股。

  店老板把程恪的衣物收好,余光瞥到钟无冬的扭捏,撸了把小胡子尖儿,拍着程恪的手臂扬声说了一句,听上去像是惊喜和称赞的话。

  程恪也转过脸来,眼神一落在钟无冬身上,有很明显的屏息凝神。钟无冬每走一步,就像踩在他的心尖,耳朵像被堵上了棉花,只能听心跳的声音。

  钟无冬又诶了一声叫他的名字,程恪才讷讷地反应过来,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放在柜台上亲自叠了起来。

  “挺适合你的。”程恪偷偷看他的裙角。

  钟无冬往上提了提裙腰,不自在地说:“我不大适合。”他难为情地降低音量,“他们国家的服装太贴身了。”

  程恪偷看的目光还没有收回,钟无冬正好自己委身过来让他瞧,他乐得其所的欣赏他泛红的脸颊。

  “你也觉得,对不对?”钟无冬往下瞅了瞅他的胸肌,左右交叉的前胸门襟里鼓鼓囊囊。

  程恪挑眉,低头抿嘴感慨一番:“不枉费我泡的健身房啊。”说着还挺着胸大大方方地给钟无冬看。

  钟无冬无语,绷紧了嘴唇,小退半步,不自然的扭过头不去看他。

  店老板送客到门口,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朝柜台上拂过手掌,然后冲着钟无冬的右脸颊滑了一下,滑腻触感带着花香味儿,他下意识的去摸,店老板撅着嘴摇头示意他等下,说着拿过一面镜子给他照。

  一道鲜红色类似口红的膏体覆盖在他的右颧骨上,长度不长,尾端收尖,像一瓣红花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什么?”钟无冬疑惑地问店老板。

  店老板架着胳膊手心朝上抬,嘴里念念有词,程恪听了捂着手背偷笑。

  钟无冬放下镜子,问他:“店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笑什么?”

  程恪的深眼窝里盛满了笑意,“他说这是当地风俗,穿这种服装就得配这个。”说着他屈指顶了下钟无冬的脸颊。

  “你不是也在穿着呢。”钟无冬盯着他的空无装饰的脸面,三两步跑到柜台上,食指蘸着盒中的红色香膏,跑到程恪的面前指着他的脸说:“过来,你也配一配。”

  “好呀。”程恪下巴压低,微微弯了下腰把脸朝他凑过去。

  钟无冬抬手就要在他的右侧脸划去,店老板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摆弄着他的手指在程恪的左侧脸留下红色的印记。店老板满意地鼓了鼓掌,心满意足的样子比做成了生意还开心。

  钟无冬虽然不懂当地的风俗,但从店老板的表情和行为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更别说程恪脸上莫名其妙的笑容,看得他琢磨不清又无从问起。

  不过这种情绪很快被冲淡了。

  他站在萨利的家门前,眼前的一切让他根本无法去想别的。

  低矮的石灰房屋夹在几栋稍高的楼房下,灿烂的阳光照不进来,湿咸的海风穿不出去。没有大门,穿过院子,一扇窄小的门紧闭着。

  “萨利的地址是我托新闻界的朋友得来的。”程恪悄声说,“来之前,我和萨利通过电话,他没有父母,平时有个远房的叔叔照顾他。”他朝旁边的一栋楼房指去,“他的叔叔在那一栋,这间房屋是单独拨给他住的。”话题再往下说就有些不忍了,程恪抿住了嘴角。

  钟无冬顺着程恪的手指朝那栋楼房看去,白色的墙体在蓝天的映衬下格外好看,几层楼层间还修了一个大阳台,站在里面可以远眺辽阔的海面,妥妥的海景房。视线回落,萨利家漏雨滴水的房檐上挂了一串贝壳做成的风铃,没人拨动,死气沉沉地悬挂在一角。

  距离杂志出刊的那则报道过去了近一个月了,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如果不接受治疗,腺体异样病毒完全可以把之前照片上的朝气的小朋友变成一个满脸毒疮的将死之人。

  钟无冬不清楚现在萨利感染到了几期,但情况绝不乐观。

  “别这么丧气好不好,我们不是给他来送礼物的吗?”程恪揽过他的肩膀安慰道,随即又自然的放了下来去敲门。

  咚咚两声,没人应,就在第三声刚落,门忽然敞开了一道缝,湿热的空气从里面蔓延,夹杂着不可说的味道。

  门里站着一个beta,肿着眼皮子压着嗓子不爽:“烦死了,就不能等下!”

  程恪一蹬脚把门别住,断了对方关门的企图,“开了门,就快点走。”

  beta也没面露惊恐,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程恪,又朝钟无冬咧开嘴,“你俩刚结婚就跑出来一起玩啊,够变态啊。”

  钟无冬往前迈脚,“你瞎说什么!”程恪出手拦住钟无冬,对他说:“先让他走。”

  beta拽着腰带哼着歌很嚣张的擦肩而过,钟无冬明知道他做了什么,不过还是咬咬牙忍了。他犹记得程教授交代过,“要站在个人角度”。

  在N地区一个无依无靠还受到剥削的幼童,生活已经如履薄冰,他处理不了困境,死水一般的生活再碰上节外生枝,是要让小小的他怎么办呢。

  往里走,只有一台电风扇在卖力的搅动着空气,桌子上有瓶没拧上盖的汽水,地上有一块用过的毛巾。停下脚步,钢丝床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床单,上面卧着一把瘦弱的“柴”。

  “萨利。”程恪说。

  萨利听到了,和其他没睡醒的小孩子一样,他懒散地支起身体,拖着上半身倚靠在墙壁上,软塌塌的脖子扭回来,无神的眼睛飘忽了很久才聚焦于一点。

  “程先生。”他吃力地说,三个字喘了三口气。

  钟无冬惊恐地站在原地。他很难把眼前这个孩子和杂志上的那个做任何比较,一瞬间羞愧涌上心头,他觉得他的初心实在是道貌岸然的可恶,原本他只是想过来对他说:我出钱给你买药看病,给你联系国际儿童救援,直到……

  然而这个孩子没有“直到”和“以后”了。

  他那颗充满怜悯的心终究是看到现实后碎成稀巴烂,和惨淋淋的萨利比起来,他在福利院生活的是多么幸福可以说到达了美满。

  一丝眩晕感冲击他的神智,钟无冬招受不住萨利的惨状,他自己那点披着“圣洁”外衣下的“善心”,在此刻显得是多么无耻。

  程恪悄悄看了他一眼,随着他不断沉重的神情也沉默了起来。

  红宝石项链放在没有碳酸泡的汽水旁边,临走前钟无冬伸手勾住风铃最后一个贝壳,上面落了一层风吹不掉的油灰。

  回去的路上,钟无冬给罗宥安副队长通话,挂了电话后就再也没说一句话,只顾默默看向外景,忧郁的眼神里看不出在想什么,两个人一路无言。

  门童接过钥匙泊车,小郑在酒店楼下迎接他们。两人并排走,惹得不少出入酒店的客人无端的朝他们多看两眼。

  钟无冬恍然察觉,自己和程恪身上的特殊穿着,又联想到刚才遇到那个beta说的那句“你们刚结婚……”

  这太惹人误会了,他赶紧用袖口蹭脸上的红印。

  程恪看他毫无顾忌的乱擦乱糊,想逗他开心一下,“都蹭到嘴上了。”

  一个成年人脸上乱七八糟,又被酒店这么高强的灯光一打,钟无冬慌了,扭头问小郑:“有吗?”

  “像一只吃了红苔菜的小猫咪。”小郑的比喻依旧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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