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涩 生涩 第114章
作者:柿子竹
两人在窗户上与对方的倒影对视。
顾予岑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半晌,楚松砚伸出手去蹭了蹭顾予岑的肩膀,声音不高不低道:“蹭上灰了。”
“这次也是跟踪?”楚松砚的声音刚落,顾予岑便快速开口问:“还是同样的方式,等在车旁边?”
顾予岑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转过身,和他对视。
楚松砚平静地看着他,不肯定也不否认,只是说:“你头发也乱了。”
能不乱吗。
在公司办公室里连续蜗居数天,实在扛不住就趴在桌子上稍微休息下,头发早就被压成了稻草鸡窝,着实不美观,而且顾予岑压根儿没想到会在车旁再次碰见楚松砚。
毕竟对于曾经的楚松砚来说,同样的手段用第二次就失去了新意,也丧失了乐趣。
可现在楚松砚像是把这个方式当成了拐走顾予岑的唯一途径,不知疲惫地反复使用。
腻歪。
顾予岑瞅着他,也不知是最近眼睛受到的损害太大,导致视野模糊,还是单纯因为停车场的环境太过阴暗,站在面前的楚松砚总让顾予岑有种冷飕飕的错觉。
顾予岑移开视线,说:“你开车来的吗?”
“没。”楚松砚说:“让林庚送我来的。”
顾予岑嘴角弧度向下压了压,他往楚松砚身后的方向看了几眼,试图从停着的车辆的车窗户后面揪出林庚的身影。
楚松砚察觉到他的意图,倏地开口道:“林庚已经走了。”
“他就直接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顾予岑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没。”楚松砚目不转睛地盯着顾予岑的脸,声音停顿了几秒,才接着说:“我让他走的,因为我准备坐你的车。”
顾予岑的脸色好转了几秒,又重新变得难看起来。
“我说要载你了吗?”顾予岑问。
“没有。”楚松砚也实事求是地回。
顾予岑没说,但楚松砚知道他一定会载他。
他很确定。
那种被拿捏的错觉再次出现,顾予岑瞬间觉得有些无力,他往后退了两步,右手抬起摸向车把手,可他没解车锁,只是单纯搭着门把手借下力。
实在困乏疲惫,他现在身体发软,有些站不稳。
“你给林庚打电话来接你。”顾予岑一字一顿道。
楚松砚却直接凑近,一只手抓住他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掌,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摸向顾予岑的西装裤口袋,从里面掏出车钥匙,而后快速向下一摁。
车灯闪烁了下。
解锁成功。
之后,顾予岑完全是被楚松砚带着走。
他的车,驾驶位上坐的却是楚松砚。
楚松砚替他系好安全带,转动眸子,看向顾予岑的脸,但察觉到他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顾予岑快速转移视线,侧过脸看向窗外。
楚松砚盯着他的侧脸,低声说:“你直接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你知道我家住哪儿?”顾予岑没忍住错愕,扭头看向他。
随着他这一转头,两人之间距离拉近,彼此的气息都如此紧密地缠绕到一起。
燥热的,将疲倦尽数驱赶。
楚松砚却处变不惊,他盯着顾予岑的眸底,语气轻缓地说:“我知道。”
他看着顾予岑的眼神就像是口阴郁的老井,莫名地让人觉得压抑恐怖,顾予岑下意识地挪开视线,之后又察觉到不对,强迫自己重新看向楚松砚的眼睛。
这次,他看得更细了。
顾予岑发现,楚松砚的眼底布满细小的红血丝,眸子也开始变得浑浊,让人看不清其中藏着的真实情绪。
顾予岑想到什么,便开口问:“你去看医生了,情况怎么样?”
他这句话让楚松砚收回前倾的身子,重新回到驾驶位上。
楚松砚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踩下油门,动作不疾不徐,却也一气呵成,在做完全部时,他才淡淡地回了顾予岑一句:“挺好的。”
“真的?”顾予岑摆明是不信。
楚松砚却不给他质疑的机会,直接将油门踩到最底端,汽车的速度快速飙升,就这么以冲撞鲁莽的姿态出现在了大街上。
这次楚松砚车开的特别晃,不稳,顾予岑被晃得脑袋更晕更疼。
顾予岑叫了声:“楚松砚。”
楚松砚扫他一眼,慢慢地降下速度。
顾予岑闭眼摇着脑袋,试图缓解那种快速冲击上来的呕吐感,可根本无济于事,他只能深吸口气,靠向车门。
好在之后车速不是太快,顾予岑也没再睁开过眼,生怕看见什么楚松砚猛踩油门的场面。
可当他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这条大路并非是通往自己家的,反倒像是…..回楚松砚家的。
他俩的房子完全在哈市相反的方位。
自然不可能出现什么顺路的情况。
顾予岑开口道:“喂,你开错路了吧。”
楚松砚看他一眼,又看眼前方的路,说:“没开错。”
顾予岑还未来得及说下一句,楚松砚便接着说:“回家就是这个方向。”
“这是回你家的方向。”
“一个意思。”
“…… ..”
顾予岑觉得现在的楚松砚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的人格,熟悉的是,楚松砚重新变得像以前一样强硬,不再上演卑躬屈膝的戏码,但陌生的是,以前的楚松砚是用软姿态来上演指令上的强硬,现在的楚松砚则像被剥离了柔软的那部分,只剩下无限的僵硬。
“我不跟你回去。”顾予岑突然说。
楚松砚没看他,只是翕动嘴唇说:“回去吧,好几天没回去了。”
第102章
之后顾予岑说的话都被楚松砚自动忽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操蛋,明明是他来求着自己和好的,却又摆出这种要死不活的态度来。
可偏偏顾予岑还说不出什么重话出来,他现在的心脏像是要让别人捏爆了,随时可能出现猝死的情况。
心跳的太他妈的快了。
顾予岑伸手压了压左胸膛的位置,心底骂了两句,但气还是不顺,干脆找个话题来指桑骂槐:“公司里那帮老不死的像催债的一样,天天吊着个死人脸,说出的话也一个比一个难听,偏偏还要装假好人,在那演戏,作出挺关心我的模样,看得人烦得要死。”
“那就来找我。”楚松砚将方向盘向左打了一圈。
“找你有什么用,你要安慰我啊。”顾予岑扯着唇角,讽刺道:“嘴上功夫。”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说得太过,毕竟楚松砚冷着张脸,也没个反应,但他又拉不下脸子,只能故作轻浮地把话题往不正经的方向带:“嘴上功夫厉害也行,□□好比什么都强,是不是?”
下一秒,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刹,顾予岑一时不察,身子止不住地往前栽,就在他头昏眼花地准备等安全带达到拉扯极限来勒住他的身体时,一双手更快地扯住了他的身体。
楚松砚抓着他的后衣领,将他往后猛地一扯,另一只手则绕过来将自己的安全带摁开。
顾予岑还没反应过来,楚松砚就已经凑了过来。
抓着衣领的手绕到前方,捏住顾予岑的下颚,楚松砚在他嘴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咬得又快又准。
血腥味快速蔓延。
他连感受疼痛的反应时间都没给顾予岑留,就敲开顾予岑的齿关,将舌头伸了进去。
顾予岑下意识地回应他的动作。
滚烫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唾液顺着唇缝留下来,停在下巴边缘处,摇摇欲坠。
楚松砚半睁着眼,视线冷冷地向下垂着,观察着顾予岑的表情,审视着他的状态,判断他是否投入其中。
几秒后,在唾液将要坠落下去时,楚松砚用大拇指替他蹭掉,而后将脸往后一缩,这动作太快,顾予岑脑袋僵硬,反应不及时,舌尖还向外伸着。
楚松砚就在此时将那沾着唾液的大拇指摁到他的软舌上,又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引导他舔舐自己的手指。
顾予岑被训得像条狗。
可他这种表现却让楚松砚压抑到极致的心脏瞬间松散了两分。
不等顾予岑咬住他的手指,楚松砚便抽出手指,再次凑上去,深深地吻了起来。
趁着顾予岑换气时,楚松砚声音低低地说:“五天没见面,我很想你。”
听见这句,顾予岑睁开眼,楚松砚却再次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咬住他的耳垂,声音温吞地继续说:“明明知道楼梯那儿安了监控,却还非要说些我不想听的话。”
顾予岑扬着脖子,迟缓地吸了口气,嘴硬道:“我哪儿知道你在自己家还安监控。”
“连卧室都有。”楚松砚拉远距离,看着他,语气平平地问:“想看看我们做.爱时候的视频记录吗?”
顾予岑被噎了下,楼梯转角处的那个监控器他确实发现了,因为那监控也没故意藏着,只是在上面遮了个石雕装饰物,但凡能注意到石雕下端那不正常的小范围红光,就能推测出那儿安了监控。
但卧室里的监控他还真没看见。
楚松砚如同他腹中蛔虫,许多事甚至不需要顾予岑亲自开口询问,他便自觉开口说:“在天花板上打孔安进去的,俯视视角,上帝视角。”
顾予岑感叹了下他的恶趣味。
在自己卧室安监控就算了,还用这种很轻易就能记录下… ..的拍摄角度。
顾予岑说:“不想看。”
“那就算了。”楚松砚垂下视线,仿佛方才那只是随口一提,原本就根本不准备让顾予岑看,他将嘴唇贴上去,蹭掉顾予岑嘴唇中央伤口渗出的血。
他的目的性很强,在他的右手向下摸的时候,顾予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