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回村后 假少爷回村后 第5章

作者:喜水木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近代现代

  程野撩了下眼皮。

  江雪看着他又笑了,“别说,你头发短了我看着还有点不习惯。”

  没了头发的遮挡,程野轮廓分明的脸全露了出来,眉目深邃,眼睛很黑,瞧过来时,总感觉有几分深沉的压抑。

  江雪问他,“你自己剪的?”

  程野“嗯”了一声。

  “难怪,看着坑坑洼洼的,怎么会忽然想起来剪头发?”

  耳后又传来了柔和的呼吸声,鼻息落在颈后,从他的耳畔掠过,然后停在肩头。

  “你还挺非主流。”

  程野说。

  “不好看。”

第4章

  江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

  他双手揪住被子的一角,从大红的喜被上坐起来,手臂上的红疹经过一晚已经消退很多,只剩下一点玫红的印子,像开在雪地里的梅。

  被子是江雪昨天晚上跟隔壁邻居借的,两夫妻才刚结婚没多久,结婚用的被子材质很好,但婚期一过,被子就没人盖,干脆就给了江时。

  瞧见大红被子上大大的“喜”字时,江时的内心千万个不愿意,结果江雪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力气,拉着他一扭一塞,就这么给他塞了进去。

  江时无奈,只能像个新媳妇一样在大红被子里滚了一晚上。

  而此刻,他头发凌乱的坐在被子里,脸颊带着睡出来的红晕,双眼迷蒙,像剥了壳的雪白荔枝。

  红的晃眼,白的也晃眼。

  江时缓了会才起床。

  今天依旧冷,他昨天的羽绒服已经脏了,于是只能随便找件厚卫衣套在身上。

  一推开门,没见着江雪,反而看见自家门口蹲了个高大的背影。

  听到动静,背对着江时的人回头,一双狭长冷冽的黑眸顿时和他对上。

  没了刘海的阻隔,江时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不确定的喊了声,“程野?”

  程野放下手里的菜刀,目光从江时脸上掠过,然后又垂下眼,长且直的眼睫盖住眼底的情绪,整个人显得格外老实木讷,“嗯,是我。”

  江时没想到他还真来,他往程野身后看了眼,发现这位哥在给鸡开肠破肚。

  “……”

  比他这个主人还不见外。

  程野洗干净手,去屋里把还没冷掉的红薯和馒头端出来,“江姨说这是早餐。”

  他找了个椅子给江时坐下,看他用白皙细长的指尖从里面挑出来一个卖相最好的红薯,转身去屋里拿江雪早上拿来的草药。

  草药已经做成了药膏的样子,贴上去就可以了。

  这时候雾散了,雨也停了,远处的山像洗过的水墨画一样清透,江时没见过这种景色,看得有些呆,结果跟前猝不及防蹲下来一个人。

  眼前的景象莫名和昨天晚上重合,只不过程野给自己剪了个寸头,深邃到近乎凌厉的五官全露了出来,特别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黑,锁定人的时候,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下一秒,程野碰了碰江时的裤腿,老老实实征求他的意见,“我能把它掀上去吗?你该敷药了。”

  语气呆板,动作畏缩,又回到了江时熟悉的老实人风格。

  程野那么高的个子,就这样蹲在江时面前,让江时总有种欺负他的错觉。

  “不用,我自己来……”

  程野把手里的自制膏药摊开给江时看,“脏。”

  黑乎乎的一团,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小少爷白嫩的指尖捏着红薯,实在对程野手里的膏药下不去手。

  江时瞅着他坑坑洼洼的头顶,想:

  这人看起来呆呆笨笨的,昨天被他那样对待了也不生气,今天让他帮忙敷个药应该也没问题……吧?

  小少爷是被伺候惯了的,一旦过了心里那关,便心安理得的把脚伸出去,“那你轻点啊。”

  程野撩起江时的裤腿。

  他才刚起,没换鞋,也没穿袜子,脚跟搭在程野的大腿上,脚弓紧绷,肤色白得能清晰看见上面青色筋络。

  江时的脚踝昨天被医生揉过,今天没那么肿,冷风一吹,浮起一层浅浅的粉。

  程野低着头,喉结滚了下,伸出没拿膏药的那只手贴着江时的脚底板,然后收拢。

  大拇指刚好按在脚背微微凸起的筋脉上,指腹不轻不重地碾过。

  江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有点痒,没忍住用脚拱了程野的手一下,“你搞快点,我痒。”

  程野给他贴上膏药。

  贴好的瞬间,少年的脚像一尾鱼一样从他手心溜走,程野只拢到了一手的空气。

  空气里还残留点香,那是从皮肉里散发出来的,一般人闻不到。

  程野收紧手,眉眼往下压了点。

  江时把脚塞进江雪新勾的毛线拖鞋里,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边吃红薯边看程野给鸡开肠破肚,看了会他的目光又落在他坑坑洼洼的头顶上。

  “喂!”他喊程野,“你这头谁剪的?”

  “我自己。”

  手艺还挺好。

  江时把红薯皮丢在地上,瞬间被一只大公鸡给抢走,大公鸡吃了他的红薯皮还不够,虎视眈眈地盯着程野旁边碗里面的鸡肠。

  江时:“……”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程野把碗里的鸡肠放到高处,看见江时半天只吃了半个红薯,还打了个嗝,像是噎到了。

  于是转身给江时倒了碗水。

  江时一手拿着红薯,一手端着碗,吃一口红薯又捧着碗喝一口水,吃到后面还剩一点尾巴不想吃,就丢给站在一边拿绿豆眼看他的大公鸡。

  大公鸡叼着红薯跑开,江时扶着旁边的墙站起来。

  这时候的煤不怎么值钱,江雪在家里烧了炭火,此刻正燃得旺,程野弯着腰在狭小的厨房里熏鸡。

  江时慢吞吞挪到厨房门边,扒拉着门框,看着黑乎乎的厨房不想进去,只是探进来半个脑袋,“你在干什么?”

  程野跟他解释,“把鸡身上的绒毛燎干净,这样待会才能吃。”

  江时不喜欢吃鸡,比起鸡肉,他对忽然冒出来的程野比较感兴趣。

  “程野。”他喊他的名字,“你多大了?”

  程野抓着鸡脖子给鸡翻了个面,余光里总有张雪白的脸。

  “十七,过两个月十八。”

  刚过十八没多久的江时:“……”

  这人吃饲料长大的吗?十七就这么高了?

  江时整个人的重心都倚在门上,逆着光观察里面的程野,他从他短得坑坑洼洼的头上扫过,然后是单薄的黑色外套,手脚都裸露在外。

  越看江时越觉得他的背影有点熟悉,“我们是不是见过?”

  程野微微侧了下头,“什么?”

  江时道:“就昨天,在有家粉店,你是不是卖香菜来着?”

  鸡皮被炭火烤得骤缩,油脂滴下,火焰瞬间撩起,程野想到了那道一晃而过的背影以及什么都没放的粉。

  江时还在抱怨,“那家店坑死了,做的粉一点都不好吃,害得我只吃几口就回去了。”

  程野本来都忘了,江时一说,他顿时又想起来了。

  他坐在江时坐过的位置上,吃过他吃剩的粉,他……

  “喂!你鸡糊了。”

  程野猛地一松手,鸡头死不瞑目地落进炭火里,脖子漆黑一片。

  他手脚僵硬地把鸡提出去,喉咙跟被火燎过一样火辣,耳后爬上一抹不怎么显眼的红。

  江时没看到这红,对程野的木讷反应已经习惯了。他又问他,“那你还在读书吗?”

  “我……”

  程野一开口嗓子就哑得不行,他别过脸不敢再看江时,咽了下口水才道:“之前读,下学期就不去了。”

  江时换了个姿势接着靠,“为什么啊?”

  耳后的燥热褪去,程野沉默了两秒,“不想去。”

  江时看他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以为他是成绩不好,所以不读。

  “你不读书,那你打算干什么?”

  程野原本等开春了就出门打工,他有力气,干什么都行,可现在他忽然又没那么想去了。

  “不知道。”

  江时有些无语,张嘴还想说什么,江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杵门口干什么呢,脚受伤还不好好坐着?”

  江雪脚上全是泥,背着一箩筐的猪草,手里还牵着头黄牛。

  黄牛很乖,她一松手就自己去牛圈里了。江雪放下猪草,勾过江时刚刚坐的椅子,弯着腰换鞋。

  江时扶着门刚转了个身,程野就把江雪的拖鞋给拿出来了,顺道还给江时拿了个椅子。

  “……”

  江时和江雪在门口排排坐,程野在屋里面淘米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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