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心死后 当他心死后 第3章

作者:枕岸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轻松 追爱火葬场 近代现代

  将手机反扣在桌上,贺觉臣目光回到餐桌对面的人身上。

  柔和的灯光下,那张本就绝顶漂亮的脸更加动人,望向他的眼眸波光粼粼,如同冰雪消融后的湖面。

  清澈见底,透明到无趣。

  裴远溪还想继续说什么,就看到贺觉臣蓦地站起身,几步就走到了他面前,结实的手臂毫不费力地将他从餐椅上抱了起来。

  他下意识勾住贺觉臣的脖子,僵在他怀中不敢挣扎,只是小声地喊了一声“觉臣”。

  身体陷进柔软的被子里,一具年轻火热的身躯随即压了下来。

  贺觉臣侵略性极强的目光紧紧锁着他,低头用鼻尖碰了碰他的,嗓音压低:“学长,这次我赢了比赛,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我……”两人的距离太近,裴远溪张嘴刚说出一个字,唇瓣几乎就要碰上贺觉臣的,又抿起唇停住了。

  衣服下摆被撩起,一只滚烫的大手覆上了他的后背,那道低沉的贴在耳边响起:“还是我自己来拿吧。”

  大床深深陷了下去,被两人的重量压得咯吱作响。

  房间里没有开灯,厚厚的窗帘将光线严实地遮挡住,隐约可见翻滚的深色床被间露出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肤,上面印着点点红痕。

  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时,卧室里的响动才终于停下。

  等呼吸逐渐平稳,裴远溪推开身上被汗打湿的被子,撑着床坐起来低头扫了一眼。

  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每一寸肌肤都被霸道地留下了痕迹,吻痕和齿印交错,像是全身上下都被啃食了一遍。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裴远溪无意识地揪了揪被子。

  他今天在餐桌上想说的话被贺觉臣打断,后来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不知道等会还要不要再提起。

  没等他纠结完,浴室的水声就停了。

  男生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布满水汽的身躯修长结实,腹肌块块分明,散发着蓬勃的荷尔蒙气息。

  裴远溪低头看向被自己揪成一团的被子,还是把在餐桌上没说完的话问了出来:“你最近不忙的话,要不要搬回来……”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贺觉臣把毛巾搭在肩上,弯腰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朝裴远溪示意了一下:“我接个电话。”

  裴远溪讷讷地“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听到贺觉臣对电话那边说了几句话,似乎是跟竞赛有关的事。

  挂断电话后,贺觉臣走回床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们说项目出了点问题,我要回学校一趟。”

  汗湿的头发被揉乱,裴远溪不舒服地眨了下眼睛,没有躲开:“……好。”

  贺觉臣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穿上,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房间又恢复了寂静。

  *

  学校活动室,几人正坐在长桌旁讨论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力求把项目做得更完美。

  角落的沙发上,贺觉臣嘴里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指间把玩着一个黑曜石镶嵌的打火机,漫不经心地拨开打火轮又合上。

  彭睿识整理着桌上的资料,小心翼翼地朝那边看了一眼:“贺哥,我刚才不是说不用来了吗,我们准备都做得很充分了。”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听到贺觉臣说在校外的房子,他还以为自己打扰了贺觉臣跟裴远溪的二人世界,没想到十几分钟后贺觉臣就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没说清楚,让贺觉臣误会了。

  贺觉臣垂眼看着燃起的火焰,微光映入漆黑的眼底,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透出不近人情的淡漠感。

  良久,才“啪”地一声合上打火机,薄唇掀开。

  “在家里没意思,出来透透气。”

  

第3章

  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亮。

  裴远溪从床上坐起来,转头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久久没动。

  昨天事情结束后已经不早了,他又消耗了太多体力,两条腿连站直都打颤,所以在贺觉臣离开后,他还是在这里睡下了。

  外面没有一点声响,旁边的床铺也没有人睡过的痕迹,房间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昨晚贺觉臣没有回来。

  这里离学校不远,他昨晚还想着也许贺觉臣忙完后就会过来,半夜醒来几次迷迷糊糊往旁边摸,都只摸到冰冷的床单。

  不知道贺觉臣的项目遇到了什么问题,也许是忙到太晚,所以在宿舍睡下了。

  这样想着,裴远溪扶着床沿站起身,进浴室冲洗了一下,草草换上衣服就出了门。

  他不喜欢待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子里,所以当初入学时,即使知道自己睡眠质量不好,也还是选择了住宿。

  好在他的两个舍友生活习惯都很好,就算偶尔熬夜打游戏赶作业,也不会发出什么声响。

  还有一个舍友虽然吵闹了些,但平时很少在宿舍过夜,所以也不是不能忍耐。

  经过校门外的早餐店,裴远溪顺便给两个舍友买了早餐。

  接过老板手中热气腾腾的两碗馄饨,他又想到贺觉臣昨天匆匆离开,不知道忙到几点才睡,醒来又有没有吃早餐。

  裴远溪一手提着早餐,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贺觉臣发了条叮嘱他吃早餐的信息,才往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时,两个舍友还在睡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十分和谐。

  今天周六不用去实习,所以两人都打算睡到自然醒。

  裴远溪轻手轻脚地放下早餐,刚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刺耳的闹钟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摸索了一阵才找到手机,啪地一下关掉闹钟。

  “怎么回事?”另一张床上的方茂坐起来,顶着凌乱的发型探出头,皱眉看向对面的床。

  程安志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声音从床帘里传出来:“上班的闹钟忘记关了。”

  方茂无语得想翻白眼,刚要躺回去,看见坐在书桌前的裴远溪,腾地一下又坐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还以为裴远溪再怎么也会跟贺觉臣在外面住几天,没想到才过了个晚上就回宿舍了,说是同居,更像是去了趟酒店。

  裴远溪开电脑的动作一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键盘上的字母:“我有点工作要处理,所以先回来了。”

  “什么无良上司,周末还给你派活。”方茂吐槽了一句,被这么一打岔也没了睡意,干脆下了床。

  程安志听到两人对话也探出头,刚要跟着吐槽,突然用力嗅了几下,然后伸长脖子朝自己书桌上看,果然看到一个包装盒:“好香,是香芹馄饨!”

  他动作飞快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洗漱完后就坐到桌前拆包装盒,浮夸道:“远溪,你竟然还记得我爱吃的口味,我太爱你了!”

  方茂也打开桌上的包装盒看了眼,里面是他经常吃的鲜虾馄饨,起床气顿时烟消云散:“谢了。”

  两人风卷残云地解决了馄饨,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程安志吃饱喝足,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打心眼里觉得跟裴远溪当舍友是件幸福的事。

  想起昨天跟裴远溪的合影,他精神一振,立刻抓起手机打开微信。

  昨天拍完毕业照后,朋友圈都被各式各样的毕业合影刷屏,他也不例外,在朋友圈发了九张毕业合影。

  其中跟裴远溪和贺觉臣的那张合影被他心机地放在了九宫格中间,就怕别人看不到。

  不过其实也没必要花这样的心思,因为那两人的颜值高得太突出,就算放在最后一张,也能让朋友圈的人一眼看见。

  打开朋友圈,果然上方已经有99+的红点,程安志咧着嘴点开那些红点,一条条回复下面的评论。

  除了大学同学的评论外,还有很多小学中学时期朋友的评论,都在激动地问他中间那张照片里的两个帅哥是谁。

  程安志得意地晃了晃脚,告诉他们那是他舍友,又说两人都已经名草有主,只是没说出这两人就是一对。

  正心情很好地继续往下翻,突然看到两条格格不入的评论。

  母上:臭小子,拍毕业照也不告诉我,好不容易看你穿得人模人样,也没跟我拍一张。

  母上:远溪这照片拍得真好看,什么时候带他来家里玩?

  程安志撇了撇嘴,转头跟两个舍友吐槽:“我妈怪我没跟她拍毕业照,还只夸远溪好看不夸我。”

  方茂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头也没抬:“过两个月还有毕业典礼,到时候再拍呗。”

  “也是,我跟我妈说一声,让她到时候过来。”程安志低头打字,想起他妈的第二条评论,顺口问道,“远溪,毕业典礼你爸妈来吗?”

  问完,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连忙抬头去看裴远溪的脸色。

  “他们不来。”裴远溪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被屏幕光照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哦……那等典礼结束一起去吃饭吧,我妈可想见你了。”程安志极度后悔自己没过脑子就说出来的话,干笑了几声。

  “好。”裴远溪转头看向他,漂亮的眉眼仍是舒展的,看起来并没有介意他刚才的话,“替我向阿姨问好。”

  程安志连声应好,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裴远溪从来没提起过,但当了这么久的舍友,他们大概也能猜到裴远溪的家庭情况。

  从大一到现在,宿舍的人都没见过裴远溪的父母,也没听到过他们给裴远溪打过一次电话。

  在入学时,所有人都被父母送到宿舍门口,连床铺都帮忙铺好,只有裴远溪独自一人提着行李箱走进宿舍,礼貌地跟宿舍里的舍友和长辈问好,然后安静地布置自己的书桌和床。

  至于裴远溪的其他家人,程安志也不太了解,只知道裴远溪有一对弟妹,平时也不怎么联系,要是找裴远溪指定是又惹了什么麻烦。

  在这样的家庭关系下,不用想也知道裴远溪的父母肯定不会来他的毕业典礼。

  不小心戳到别人的痛处,程安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一转头对上方茂不赞同的眼神,就更加坐立不安了。

  裴远溪不知道两个舍友在想什么。

  指尖敲键盘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盯着白花花的屏幕看了会,还是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上次跟他爸提起的那件事,还是没有半点进展。

  聊天记录停留在上个星期的对话,虽然是父子,语气却仿佛是两个陌生人。

  两人平时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就算有事也是电话联系,之所以会有这段聊天记录,是因为他想让父母抽出时间跟贺觉臣见一面。

  前段时间,贺觉臣无意间说过想见家长的话,虽然玩笑的成分更多,但他还是放在了心上。

  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裴远溪应该永远也不会去主动打扰裴骞。

  只是他父母已经分居多年,想要让他们两人一起出现,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