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遗症 失忆后遗症 第25章
作者:二月竹
“你在家还是学校?”俞汀直接说,“我带了两盆花。”
“家。”陆绝声音听着还没睡醒。
俞汀挂了电话,提着花穿过斑马线,进了对面小区。
快到六号楼,突然一只纸飞机从天上飞到他脚尖。
是一张草稿纸折的,上面是俞汀的笔迹。
昨天中午在陆绝家做题,没铅笔,用的水笔。
俞汀眼皮轻轻动了一下,他弯身捡起纸飞机,抬头准确找到2楼。
初升的太阳照着201的阳台,陆绝穿着黑色背心,肩头的几条伤口已经结痂了,他嘴里咬着一根粉色牙刷,另一手拿着一只同款纸飞机。
如同第一次一样,往下一掷,写满数学公式的纸飞机携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稳稳飞进了俞汀怀里。
陆绝拔出牙刷,沾着些许牙膏沫唇角微微扬起,趴阳台和俞汀打招呼,“早上好,乐乐。”
第22章
两盆无尽夏摆上阳台第四天,月考悄然而至。
考试是单人桌,一个班会被拆成两个考场,排座交错,一号是文科班,二号就是理科班。
俞汀还分在原来的教室,只是座位到了第二排。
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俞汀第一个进考场,惯常刷着物理题册。
才勾了一道选择题就有人来了,同时一盒糯米糍落到他手边。
白胖胖的四只糯米糍像是四块奶油香皂,两块透着淡粉的是草莓糯米糍,两块透出淡金色的是芒果糯米糍。
又落下一瓶牛奶。
玻璃瓶,没贴任何标签。
俞汀抬头,陆绝已经走到隔壁组第一排去了。
陆绝除了糯米糍和一瓶牛奶,只带了一支笔,落座就趴下睡觉。
俞汀微张的嘴又合上了,安静几秒,他无声拆开糯米糍,草莓芒果各吃掉一块,牛奶也喝空了。
牛奶瓶非常精致漂亮,玻璃明净透亮,瓶口光滑平整,俞汀就收起来了,清洗干净可以做笔筒,或是插两三枝鲜花。
到考试时间,监考老师上了讲台,俞汀把剩下两块糯米糍收进桌肚。
拿到试卷,俞汀摁着笔帽,突然抬眼看了一眼右前方。
陆绝已经在答题了。
“……”
不会是没审题盲选吧?
俞汀按下笔帽,收回了视线。
俞汀理科一骑绝尘的拔尖,语文单科却也是排得进年级前十,尤其他写得一手好作文,高一期末考,老师实在没控制住,给了他作文满分。
这次的语文卷难度偏难,作文题还很抽象,容易审错题写跑,但俞汀还是提前半小时答完了。
水笔在最后一格圈了一个代表结束的句号,俞汀摁了笔帽。
他基本不复查卷子。
这是他的经验,一遍过正确率最高。
但他也从不提前交卷。
结束铃响前一分钟,他收好笔袋,等铃响了,俞汀才去交卷。
路过右前方,他瞄了眼陆绝,陆绝还在争分夺秒写作文,格子页填得满满当当。
下午考数学,这次数学月考卷异常简单,开考半小时后,陆续有人交卷了。
俞汀卷子干净地放下一边,在草稿纸算着他脑海中的题目,铃快响了便停笔,他想到什么,瞥了一眼前方。
陆绝果然还在奋笔疾书。
此时考场内就只有五六个学生了,监考老师等铃响就马上催促,“停笔了停笔了,养成习惯,高考不会让你多写一分钟……”
俞汀在走廊里等着陆绝,教学楼不远处是篮球场。
高二三晚上还有一科,考完的学生已经齐聚打球了。
场上有好几个学校里高人气的男生,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
俞汀只扫了一眼,回头就看到陆绝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想打球?”陆绝问。
“不想。”
两人并排下楼,俞汀突然问:“答怎么样?”
“不错。”陆绝自信得不像假的。
“……”
交卷时俞汀有扫几眼陆绝卷面,公式是套了,每一题也都算得密密匝匝。
就是全错了。
甚至步骤分都拿不到。
俞汀刚想说点什么,下一秒就抿了下唇角,或许陆绝是真觉得不错。
李成蹊有次考试,数学56分,他爸妈就高兴得给他发了六位数红包,还要给教了李成蹊一个月的他也包一个。
他当然没要。
这时陆绝说了句什么,俞汀没听清,偏头问:“什么?”
陆绝也扭头看他,嘴角微勾,“这样我们还是同桌。”
出教学楼,篮球场那边的欢呼声更清晰了,俞汀反应了两三秒,明白了,是按月考成绩重调座位的事。
他一直是选最后一桌,他粉尘过敏,前排经常吃粉笔灰,尤其在夏天。
也没在意过同桌是谁,不影响他学习,谁都没所谓。
俞汀一时不知回什么,就“哦”了声,转移了话题,“我去食堂。”
“我也去。”陆绝笑,“今天阿姨请假。”
没一会儿,烧好菜摆盘的阿姨收到消息:“不回,菜您自便。”
*
月考完是周末,早上天还没亮,赵如菲就跑渔场买回来一大箱活章鱼。
赵如菲比划着,“才下船可新鲜了,晚上喊上你张姨他们,吃活章鱼火锅。”
又笑着比,“你也喊上小陆,人多热闹!
俞汀电话进来的时候,陆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管宁跺着脚发誓,“哥,你信我!我是嘴巴上说说,绝对没去找陆伯伯打小报告!”
陆绝没什么表情,电话来了,他冷漠的五官瞬时柔和,他终于看了一眼管宁,“出去。”
见陆绝理他了,管宁马上弯弯眼,“喔!”连蹦带跳跑出去带上了门。
陆绝同时接了电话,“早。”
俞汀在写作业,有沙沙的笔声,“我妈晚上煮活章鱼火锅,你来吗?”
“去。”
俞汀又说:“张姨、我阿姨在你家工作,她也来,你方便吗?”
陆绝推开窗户,俯视着院子里结成了大片的无尽夏,嘴角微扬,“哦,你阿姨在我家工作啊,她应该没见过我。”
“好。”
定好六点,俞汀挂了电话,他刷了一会儿题,还是搁笔出去提前收拾卫生。
地板拖得发亮,饭桌茶几也擦得发亮,沙发巾也换了一条,院子里的花草全淋了一遍水,俞汀又拿剪刀剪了两支开得碗口大的无尽夏,进屋插进那只牛奶玻璃瓶中,摆在了饭桌。
打扫完卫生,俞汀又骑车去商店买饮料和零食。
张敏华有个女儿,六岁多,俞汀挑了小女孩喜欢的糖果饼干,又拿了几根奶油小布丁,视线拂过盐水冰棒,俞汀手指顿了顿,也抓了几根塞进袋子,拿着去结账了。
快到家,手机在口袋里狂震,俞汀就停在路边,摸出手机,来电是李成蹊。
“汀哥,我给你申请个微信吧!”李成蹊似乎喝醉了,声音很低,笑着说,“打你QQ视频总接不上。”
俞汀单手掌着单车,讲着电话推着车往家走,“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李成蹊笑,“就是想……看你长肉了没!”
“好。”俞汀说,“到家秤看看。”
“你在外面?”
“嗯,买点东西。”
李成蹊马上问:“上次的蛋挞你喜欢吗?我有朋友这周要回国一趟,给你捎几盒?”
“不用。”俞汀说,“我吃不惯。”
“行。”李成蹊低低笑了声,沉默两秒,正当俞汀以为他要挂了,他突然问,“你和新同桌相处挺好吧。”
已经到家了,俞汀停住车,也没奇怪李成蹊知道陆绝,李成蹊和他联系,肯定也和二中其他朋友还联系,知道陆绝很正常。
他取下塑料袋,提着进屋,“嗯,他人很好。”
李成蹊突然就很低落,“汀哥,我后悔了,我不该听我爸妈的话出国。”
俞汀进厨房打开了冰箱,他蹲下往冰冻室放雪糕冰棒,“到底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一阵沉默,俞汀耐心等着,没有出声打扰李成蹊,一分钟过去,李成蹊才很轻地笑了一下,“汀哥,最近有喜欢的女生了没?”
话题一下转换,俞汀关上冰箱门起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