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的沉沦 自由意志的沉沦 第73章
作者：睡芒
顾思意：“车祸呢？”
陈��：“那是另一回事。”
他闭着眼睛，重新躺下了，感觉顾思意在旁边，关了灯，陈��伸出?手臂将他搂着，结实的胳膊穿过顾思意的腋下，到顾思意的腰，说了句：“思意，有你在真好，你会永远在吗……”
顾思意在黑暗中注视他，抚摸他的脸：“哥哥，你知道我很爱你。”
陈��迷迷糊糊的：“别靠我太近了。”
顾思意：“？”
陈��用模糊和?沙哑的嗓音道：“生病会传染的。”
顾思意低头，感受到陈��收得很紧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大概是出?于本?能，身体在和?思维对抗着。
顾思意轻轻捏了捏那只手，说：“那你不让我靠近，怎么抱着我不撒手呢？”
“我不想?……”陈��眉峰紧蹙，低声道，“不想?你走。”
顾思意额头抵着他温热的额角，小声应道：“不走的。”
陈��头偏在枕头上，睫毛垂在眼下，像陷在梦里似的，说了句：“思意，我很爱你。”
第55章
陈��病好的快, 第二天起来后就退烧了，顾思意给他测完体温，熬小米粥：“粥好了, 你现在喝了，再吃颗药。”
顾思意开始蹲在玄关?换鞋。
陈��坐在餐桌前, 脸色还?有些?苍白：“你要去哪儿？今天有课？”
“不上课, 我要去打?高尔夫。”顾思意说。
陈��放下勺子, 脸色不是很好：“我生病了，你要去打?高尔夫。”
顾思意：“我很快回来的, 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家太久的。”
陈��：“在哪打?，和谁。”
“就家附近，之前我们晨跑的时候碰见过一个老头，他自?己在那儿打?高尔夫。”顾思意解释。
陈��：“什?么老头, 为什?么和老头打?高尔夫。”
顾思意起身：“老头是前皇家医学会伦理审查委员会主席, 好了我出?去了，中午前就会回来，你不要乱跑, 你还?在生病。”
由于前不久邻居老太太忽然给陈��介绍了个当新闻制片的女儿，顾思意发现附近的邻居很多?低调的已退休的大人物，当时他急于做点什?么，无差别地和每个老头老太太搭讪聊天。
虽然是很急功近利吧, 但好在有收获。
当时陈��查案子的时候，顾思意没闲着，无意间再次发现布朗化工的旧案, 加上他从陈��的电脑也发现了这部?分文件。
布朗化工在七年前因排放致癌物导致周边居民集体患病，数百起病例，证据原本确凿。但在Gordon的操盘下, 案件最终被法院驳回，受害者分散赔偿，集团高层毫发无损。那场庭审后，民间怒火高涨，却无力反击，媒体也被压了下去，只留下零星抗议，如今被时间湮灭。
法学生顾思意马上意识到，这才是布朗化工真正?的软肋。
顾思意出?门陪老头打?高尔夫了，陈��怎么都想不过，换了衣服也出?去了。
切尔西?今天放晴了些?，云层疏薄，带着几分温润的初夏气息。顾思意在高尔夫草坪上挥完一杆，正?和老头说着话，转头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人。
陈��穿黑T灰裤，短发被吹得微微散乱，眉骨冷峻，薄唇收着，手插裤袋站树下。
顾思意提着球杆小跑过去，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就穿短袖。”
陈��找了个理由：“天气热，我给你带水。”
“……那我正?好给你介绍一下。。”
这时，那位老头也注意到了，笑眯眯地走过来，手里晃着高尔夫球杆：“Nathan，这位是？”
顾思意介绍：“我……男朋友，陈。”
老头大笑一声，摘下帽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朝陈��伸手：“早听Nathan提过了。你是律师吧？Linklaters。”
陈��礼貌又克制地回握，嗓音低哑：“对，您好。”
几句话后，老头看了看时间，说今天风大，提议收杆，改天再打?。
顾思意也觉得差不多?了，和陈��一起沿着公园小道慢跑回家。
陈��问他：“为什?么想到和他打?交道？”
问的是刚刚的老头。
顾思意：“本来是个意外的……好吧，是我主观的。我觉得他这种老头子退休了肯定无聊，可能良心过不去了，肯帮忙。而且我了解到他每周周末还?会去教会做义工……他见证过英国医学界和工业界几十年的丑闻。要是他愿意帮我们，布朗化工当年的新闻可以?翻出?来，我想着老布朗可能无暇管儿子了。”
因为顾思意出?门前提过，所以?陈��知道那老头的身份，脚步却微不可察地沉了些?。
顾思意又补了一句：“不过现在想想也无所谓了，反正?马克也被二次收押了。这次至少十八个月出?不来了。”
陈��没有说话。
两人跑到切尔西?区偏静的一条街时，顾思意忽然拉了拉陈��的袖口，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奇怪？马克已经二次收押了，怎么还?跟着我们？”
陈��淡淡道：“因为不是一拨人。”
顾思意：“啊？你还?有仇家在跟踪你？”
陈��说：“那天晚上撞摩托车的，就是这拨人。他们未必有恶意。”他其实有怀疑的对象了。
陈��说：“忍了快一个月了，够了。”
话音落下，陈��抬手一拽，把顾思意拉自?己后边，径直走向街边那辆熄火伪装得极烂的旧车。
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里两人明显吓了一跳，慌忙拉起口罩。
陈��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两位，非法跟踪、偷拍，触犯了《保护个人信息法》和《人权法案》第八条，我可以?直接报警，要求扣押你们设备调查源头。现在，要自?己滚，还?是让我走正常程序？”
车里两个华裔侦探面面相?觑，表情?一度尴尬到变形：“没有啊先生，呃，你是不是搞错啦。”说话时摄像机还?在腿上没藏起来。
十秒后，司机直接一踩油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小心点，”顾思意牵着他的手猛地往后拉，“这两个怎么这么不专业，谁派来的？”
陈��捏眉心：“可能是我爸，不知道，也可能我想多?了。前几天接到过他电话，他对我最近动向掌握得有点太多。”
顾思意心头一跳：“那他是怀疑我们的事?了？”
“是怀疑了，但没证据。”
因为过去一个月陈��和顾思意在家都是拉窗帘过日子的。
陈��不是很在意这个，发现就发现吧，他不在乎。
回家后，顾思意再一次给陈��量口温：“这次好了，你都那样出?门跑一圈了，体温还?是正?常，看样子彻底降温了。”他彻底松了口气，这段时间陈��非常忙碌辛苦，顾思意都看见了，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
两人过了一个相?当平和的白天，窝在一起看书写作业，陈��帮他快速地改Brief，顾思意接电话，喜笑颜开地收定金。
下个月就有一批游学团来了，顾思意还?在忙前忙后的协调，由于他本人年纪太小，直接以?策划人身份很难取信那些?警惕心极高的家长，所以?他在对外介绍时，一律自?称是：
“牛津教授助理，负责联络和接待。”
用教授的名头挂在前面，自?己只作为一个执行与协调者出?现。这样既显得专业，又避免了被质疑。大部?分客户听了这套说辞，再看到顾思意本人的学籍认证、课表照片、社?团活动经历，很快就信了。
加上外貌优势，说话礼貌，在视频会议里，家长们对他的好感度普遍很高。尤其在报价合理、服务态度好的前提下，很快就接到了不少订单。
天色暗下来，因为时差，顾思意还?在和国内家长联系。
陈��不定时出?来骚扰他一句：“忙完了吗？”
“收了多?少定金？”
“又在打?电话了。”
比起当律师，顾思意似乎更擅长用花言巧语做一些?销售工作。
“还?没呢，一个学生签证弄不好，一直问我。”顾思意从电脑屏幕后面抬头，“怎么？”
陈��说没什?么：“我要量体温。”
顾思意：“体温计在抽屉里，你拿一下。”
“嗯。”
陈��没有拿，回书房靠着椅子坐着。其实他也有很多?事?做，事?情?还?没彻底结束，以?及还?有些?工作，但陈��就是不想转了。就算是陀螺也有停下来的时刻吧？
但陀螺是停了，围着他转的人跑去旁边玩别的了。
过了会儿，顾思意屏幕上出?现一条新消息。
陈��：“顾思意，你不关?心我。”
正?在充当客服的顾思意停住了。
他看了眼?半开的书房门，还?能看见陈��坐在电脑背后，不过看不清楚表情?，只能感觉到他在看手机。
顾思意给陈��发了个表情?包。
把陈��当成?一团丸子搓，问他：干嘛啦？
陈��回了：“量体温。”
顾思意很快把体温计找到，走到他面前：“张嘴。”
陈��坐着看他，张嘴。
顾思意低头看温度：“体温正?常，还?吃点药吗。”
“不吃了。”陈��说，“你要当客服到几点？”
顾思意叹气：“还?有一会儿，国内那些?家长不管我几点的，半夜也要发消息，毕竟他们小孩有的还?没成?年，过阵子就要过来了，问题多?点也正?常，我收那么多?钱也不能不回别人，总要处理问题的。”
有的家长有礼貌，有的家长没什?么礼貌，但顾思意一直挺有礼貌。
陈��：“你可以?雇几个大学生。”
“雇了一个的，不过毕竟是我第一次策划的，自?己对接放心点。”
陈��：“你再雇两个。”
顾思意：“我没有钱。”
陈��说：“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