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的沉沦 自由意志的沉沦 第44章
作者：睡芒
陈��扫了他一眼。
陈��向来把边界感划分得很清晰，他确实不会关心?别人私事。
当然他也不想和顾思意因为自己的界限冷漠而展开辩论。
所以陈��说：“好，我改天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顾思意：“倒也不用强迫自己。”
陈��：“……”
顾思意：“……好了我闭嘴了，我只是觉得他早点?回来上班的话你?工作会轻松点?，因为牛津很远，你?下班了开车过来太辛苦了，我不舍得你?开，我不想这?么冷去坐火车，也不舍得花钱打车。”
陈��：“又没钱了吗？”
顾思意说有?：“就是能省点?是点?，”他放轻声音，“哥哥，你?愿意再给我一点?吗？”
陈��把钱包给他：“银灰色的卡，你?自己找找。”
“这?张Amex副卡吗？谢谢你?，”顾思意收下，笑?眯眯的，“你?给钱的样子更帅了。”
……
因为下雪和车速，陈��到家都十二点?了，车库的灯不亮，顾思意下车，对着?昏暗的车库有?点?陌生：“怎么回事，灯坏了吗？”
陈��：“雪太大了吧。”
顾思意：“这?雪也不大吧，停电？……靠，怎么这?么多纸箱子，差点?绊我一跤。”
“你?小心?一点?，”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从一旁工具箱找了个手电筒打开，“先上去再说。”
顾思意反复地按灯开关，仰头望着?陈��：“是不是跳闸了，电闸在?哪，我去看看。”
“……你?先上楼，我等下去看电闸，书包给我。”
顾思意抓住了他的衣袖，陈��没说什么，飞快带他穿过黑暗的客厅走上楼梯，顾思意：“怎么还?挺暖和的，是刚停的电么？暖气还?开着?，灯怎么还是不亮。”他啪嗒啪嗒地开关灯，给手机插电，“插座也没坏。”
陈��：“照面系统和暖气是两套系统，我去看看，你?就在?楼上，先去洗澡。”
过了会儿陈��上来，顾思意开着?卧室台灯，开着?门在?冲澡，陈��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他站在?浴室门口，但没进?去，说了句：“我明天让人来修。”
“听不见。”顾思意关了水，探头，“你?说什么？”
“短路了，我明天让人来修，今晚先这?样吧。”
“好吧。”顾思意没意见，“那我继续洗了。”他有?点?担心?把热水用光了陈��没得洗，所以五分钟就出来了。
“我穿的你?的睡衣，你?没意见吧？”顾思意穿着?长袖睡衣出来，注意到陈��在?靠窗的桌边看笔电。
陈��说没意见，抬眸看他一眼，但看不清晰，只朦朦胧胧有?个少?年轮廓，暖气片附近干燥，顾思意身上很湿润，带着?水汽和他买的柠檬味道沐浴露清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吹头发了吗？”陈��的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但余光还?在?他身上。
顾思意说没：“马上吹，还?好插座没坏，我看别人家怎么还?有?电，就我们家短路吗，我去看看怎么个短路法。”
“……别去，你?又不会修，去吹头发，然后睡觉。”陈��合上电脑，关了门，把吹风机给他，自己也进?浴室洗澡，出来时，他看见顾思意在?他床尾凳上坐着?看手机，肩膀披着?一条羊毛毯。
卧室里暖气是足的，这?么坐着?并不冷。
陈��走过去问他：“不去睡觉？”
屏幕光亮照着?顾思意的脸：“你?要不要上阁楼看看？”
陈��：“阁楼怎么了，你?回来前一天我就让人收拾过了。”
“是收拾好了……”房间整洁温馨，有?很多思意的东西，换了崭新的丝绸床单，顾思意上去打了个滚，又下来了。他解释：“楼上冷，你?自己去感受一下，请不要虐待我。”
“是么。”
他以前冬天没有?上去过，陈��上去看了眼，站在?阁楼中?央还?是能感受到地板下慢吞吞上升的暖流，不至于冷得住不了人，是那种“脚凉、手冰、但还?能呼吸正常”的冷。
陈��下楼。
顾思意眨眼：“我没骗你?吧，我不能睡阁楼，会生病。”
“你?睡我的床。”陈��很快决定。
顾思意很高兴：“一起！”
陈��：“我睡你?房间。”
顾思意又不高兴了：“你?是很贞洁很高贵的人吗？在?高贵什么？”
“没有?很贞洁很高贵，”陈��有?点?无奈地掀开被子，按着?他的脑袋把顾思意塞进?去，“还?不能一起睡。”
“为什么？”顾思意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床头台灯亮着?，刚好能从?低处烘出陈��的眉眼，陈��今晚看起来并不是很冷的模样，手也是热的，顾思意心?脏轻轻地跳动，也轻轻捏他的手指，能立刻感受到陈��表情细微的变化，像在?压抑着?什么。
陈��低眸注视他，但没抽手：“因为我还?有?合同要看。”
“……那我睡觉了，”顾思意放得很快，眼睛还?睁着?，乌黑的亮着?，“虽然我愿意帮你?看文件，但我不是你?们律所的员工，所以不行，你?也要早点?睡，如果觉得阁楼冷，我也不会冷冰冰拒绝你?不让你?和我一起睡觉的。我是大度的人，和哥哥你?不一样。”
陈��没有?解释关于自己大不大度这?件事，他叮嘱完顾思意早睡，就拎着?电脑去阁楼了。
不过，有?些工作不是非现在?做不可，所以他直接关掉了，侧躺着?查哪里能买芒果树。
阁楼的床对他很陌生，搬来这?里后，这?间阁楼陈��就没有?使用过。只有?顾思意睡过。房间里是最有?他气息的，因为顾思意貌似有?点?喜欢买美丽废物的习惯，买玩偶，风景油画，买玻璃器皿、香薰蜡烛……总而言之，这?里充实得不像陈��习惯的家。
墙边的天窗结了点?雪雾，白蒙蒙的。
房间里的确挺冷的，还?好没让顾思意睡这?儿。
这?时，搁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陈��看了一眼，顾思意跟他说：“帅哥，晚安。”喊的是帅哥不是哥哥。
陈��回：“什么称呼？不睡觉在?干什么？”
顾思意：“在?想你?^_^ ”
顾思意不是试探或者干撩，他只是非常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心?里怀念以前陈��还?会抱他的时候。他想以陈��的回避性格，大概率不会理这?条消息，可能会回那个煎蛋锅打头的系统表情，陈��喜欢对他用这?个。
都无所谓了，顾思意不计较，这?就跟陈述状态一样，和“在?写论文”、“在?上课”没什么区别。
很快陈��回复。
果然是顾思意知道的那个表情。
顾思意回的是中?年人常用的嬉皮笑?脸。
陈��又发了一条：“想玩就睡。”
陈��撤回得很快。
顾思意：“？”
陈��：“打错字了，*完。”
第34章
顾思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打字：“那你等?着。”
陈��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会儿，以为顾思意要上来?。
他?把手机扣在床头充电，像是?顺手的动作, 将身体往里挪了些，给外侧空出一点位置。
让出的幅度不大, 陈��侧躺着, 眼?睛盯着门。
楼下响了点动静, 是?脚步声，踩在木地板上, 不轻不重。
陈��没动，手指压着被角，整个人?像暂停了一样。
声音没进来?，他?只听?到厕所的冲水声, 然后是?楼下水龙头的响动。
似乎有轻快的上楼梯的脚步声响起来?。
陈��眼?睛没睁, 脑袋歪了下，把枕头位置腾了一块出来?。
但门没有被打开。
外面很?安静。
几?分钟后，陈��睁开眼?, 有点不解，他?记得阁楼门根本没有锁。
再一看消息，顾思意的新消息来?了：“你平时都在和谁聊天？打这种错字啊？都玩些什么？”
陈��和谁聊天？
除了客户，就是?顾思意了。
朋友是?多?, 可都有彼此不同的生活，谁会有事没事的闲聊？����除了顾思意，他?根本不可能?跟人?没事闲聊的。
陈��没有回答这句话?, 问的是?：“你让我等?什么？”
顾思意：“哦，我让你等?我消息，因为我要去上个厕所。”
顾思意又回：“你不会以为我让你等?着我上来?找你吧, 不会的，阁楼好冷的。”
陈��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耍了，但也不生气：“这次真的睡了，别说话?了。”
手机放在床头，但陈��还是?会在手机亮起来?时，看一眼?思意又说了什么。
顾思意什么都没说，陈��猜他?已经睡了。
……
第二天一早，陈��在顾思意没睡醒的时候，就下楼换了衣服，羽绒服外套里穿了件黑卫衣。
他?没有晨跑，这个时间点也没有园林商店开门，陈��已经给园丁发了消息问了，更是?在昨晚就发邮件给网上查到的花商。
不过，他?还是?一早叩响了邻居老太太的门，询问汤普森太太家里有没有养殖芒果盆栽，得到了没有的答复后，对方?建议他?：“Drake，你可以考虑开车去伯明翰的园艺店自提一棵果树，我经常去，那里一定有你要的。”
陈��看表，去伯明翰往返要四个小时，现在是?早上七点，如果顾思意在十一点起床，刚好能?买到回家。
但问题就出在，顾思意只会在熬夜后醒得那么晚。
汤普森太太告诉他?：“我可以发你网址，你在网上下单，他?们送货很?快的，一星期内就可以到。”
“一星期？”陈��摇头，这太慢了，虽然在本地已经是?了不起的速度了，“我想要中午就能?送到的。”
汤普森太太说：“中午之前？这么着急要么，为什么？”
陈��只好解释了：“这是?Nathan养的，他?之前用心?养护了几?个月，才长得那么好，可他?回家了一个多?月，被我不小心?养死?了，这件事不能?被他?发现。”
被发现后两?人?可能?会吵，但不会很?严重，顾思意顶多?说他?几?句，陈��也知道，他?只是?想避免一场战争。
邻居抬头最后说：“那你去帕丁顿吧，那边有几?家花商，很?多?南部温室的花农会提前把苗搬过去卖，一般八九点以前就没什么好货了，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