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是在今天 我爱你是在今天 第69章
作者:绯色分析
费羽拉着林惊昼去旁边拍照,为了拍出来好看,他俩走到了水和陆地的交界处,潮水扑上来,水花四溅。
洱海的岸边都是石头,林惊昼看到有个女孩,正踩着石头往水里走。
一开始林惊昼以为她是在拍照,但她越走越远,水都漫到了她的小腿,裙摆被水沾湿了。
而她行走的反方向上,也没有看起来是跟她同行的人。
林惊昼有些紧张地喊了费羽一声,费羽也注意到了这个戴帽子的女孩,她和林惊昼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就很默契地朝女孩靠近。
费羽试着喊了她一声,女孩有点茫然地转过脸。
“快回来!”费羽说。
女孩冲她笑,摆摆手说没事,似乎是想要证明,她又迈出一步。但下一秒,她整个人摇晃了一下,伴随着扑通一声,她摔进了水里。
这一下吓得林惊昼和费羽同时弹射起步,也往水里跑。
女孩坐在那里,浑身都湿透了,她对上赶过来的两个人关切的脸,特别不好意思地说:“这石头怎么这么滑?”
他们伸手把她拉起来,费羽说:“小姑娘,你这样有点危险,离岸边好远了。”
女孩眨了眨眼睛,她看起来年龄不大,眼神乖巧而纯真,她说:“我在看鱼,没太留神。谢谢你们。”
他们一起往回走,张裕舒迎面过来了,他看到女孩浑身湿透了,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过去。
费羽揽着她,说:“我们的车子就在附近,去换个衣服吧。”
林惊昼担心她会以为他们是坏人,就拿出手机,说:“我们正好在这里录节目,你可能不认识我,但应该认识她,她是费羽。”
女孩笑起来,说:“洲洲,我也认识你的,我给你投了好多票呢。”
费羽给女孩披上张裕舒的外套,她看到她手掌红了一片。
“你这都磕破了,赶紧去处理一下。”
张裕舒也陪着他们往回走,林惊昼给节目组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他们走到停车场,灰灰在那里等他们,她拿着一包衣服,说:“这是淮依姐给的。”
费羽拍拍她的肩膀,柔声说:“先上车把衣服换了。”
女孩再次道谢,然后钻进了商务车。
张裕舒这才开口:“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林惊昼和费羽对看一眼,有点尴尬地说:“我以为她要跳海呢,结果她是在看鱼,我们喊了她一声,害她不小心摔倒了。”
“但那孩子真的好瘦。”费羽皱起眉,她看着自己的手掌,说,“感觉比女明星还要纤细。”
女孩换好了衣服,她一手拿着湿掉的裙子,另外一只手的臂弯里挂着张裕舒的西装,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洗完再还给你吧。”
“没事,都给我吧。”灰灰热情地把衣服都拿走了。
魏淮依给的这件衣服裙摆比较短,女孩的腿上都是擦伤,膝盖上有两处磕破了。
他们把商务车的后备箱打开,让她坐下,费羽拿了药箱,要给她消毒。
“你这头发也都湿了,不嫌弃的话,要不用我的衬衫擦擦。”费羽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
女孩赶紧摆摆手,说:“没事,我这是假发,摘下来就好。”
说完她就摘了帽子,然后很熟练地把假发拿了下来。
在场的人呼吸都一滞,女孩的假发底下,居然是光头。
女孩笑了笑,她把帽子重新戴上。大家都控制着表情,也没有人提出疑问。
女孩感受到他们的善意,于是她也很诚实地告知:“化疗的药物会导致脱发,掉发会弄得很难看,我干脆全剃了。”
她很坚强地笑着,又赶紧解释:“你们别误会啊,我刚刚真没想自杀。”
“要自杀也不会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啊。”她爽朗地讲。
林惊昼半垂下眼睛,由衷地讲:“你好厉害。”
“生活总要继续嘛。”女孩眨眨眼,费羽在给消毒,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其实刚确诊的时候我感觉我天都塌了,没日没夜地哭,好不容易有勇气面对了,治疗又特别特别疼,还是天天哭。”
她说着说着自己笑了:“最疼的时候,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一想医生说的,治疗结束了身体的损伤也是不可逆的,搞不好还会复发,真的想过死了算了。”
“不行!”林惊昼和费羽异口同声地说。
费羽握着女孩的手腕,表情异常认真,她重复道:“绝对不可以!”
女孩敏感地感知到费羽的失态,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说:“放心放心,死了怎么听到这么美妙的演出?”
“我今天好幸福,又看到了日出,又听到了这么棒的歌,还有我喜欢的歌手给我上药。”女孩微微仰起脸,郑重地说,“虽然想过死了就不会再痛苦了,但活着才能感受到这些美好的事情,我还是想活着,哪怕痛苦地活着。”
林惊昼眼睛一阵刺痛,他挤出一个笑容,说:“如果想听歌的话,我待会儿再给你唱一首。”
女孩“哇”了一声,又问:“那能跟你们合影吗?”
“当然可以。”林惊昼用力点头。
费羽表情有些僵,她慢半拍地抬起头,连手边的碘伏倒了都没发现。
“我不会死的!”女孩看着费羽,她把药瓶扶起来,露出笑容,语气郑重得像在许诺。
费羽一把抱住了她,手臂收紧了,颤声道:“好孩子。”
她想起了文森特,他们恋爱的时候,他带她去教堂。费羽这辈子从不信什么,文森特和她讲他的信仰,她也只是微笑。
后来她和他的孩子出生,因为这个家庭都信仰基督教,所以礼拜日总要带着孩子去教堂,多数时候是文森特的母亲带着,有时候是文森特自己。
费羽从未去过,文森特尊重她没有信仰,但费羽知道他妈妈对她颇有微词。
事实上,她的婚姻里令她不快乐的事情有很多,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件,毕竟没有人真的逼她改变思想,但文森特也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为她挡去这份莫名其妙的偏见。
她的婚姻好像就是这样的东西,像是时不时被蚊子咬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消散不去的蚊子包总在发痒,让她束手无策。
她想起在教堂里,文森特认真的脸,他说信仰让他诚实,所以他很爱她,想要这么过一辈子。
时过境迁,费羽已经不会再缅怀她的爱情,她拥抱着这个坚强的女孩,想到那天看到的金色十字架。如果真的有上帝,她希望不要有人再逝去。
费羽忍着眼泪,对女孩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愿上帝保佑你。”
第79章
最后女孩跟他们道别,她和灰灰加了微信,用来联系之后还衣服的事,她还说之后她要是好了,会给他们发微博私信的。
龙龛码头的录制结束,节目组转场去了喜洲古镇,去吃早饭,外加录一些日常素材。
下午他们在喜洲的麦田还有一场表演,这个时间刚好,麦子开始变黄,放眼望去,黄绿交叠着,在风中轻柔摇晃,如同一幅浓郁的水彩画。
这一场是林惊昼的打歌时间,他要唱新专辑里的两首歌,做演出前准备的时候,他显得有点紧张。
费羽在旁边笑他:“怎么挑大梁了就变鹌鹑?”
林惊昼有些操心地说:“跟之前演过的那些歌比起来,我的歌传唱度太低了,我怕场子冷。”
谢骏声和善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小许别紧张,好的音乐不需要有名气,大家听到就会喜欢的。”
“对啊对啊,反正我很喜欢。”费羽在一旁鼓励他。
“也是。”林惊昼微微扬起脸,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笑起来,说,“我发现音乐真的是直接作用于人的本能的,它没有门槛,不需要听众有多少专业知识。好听就让人舒服,不好听就让人想切歌。”
谢骏声很欣赏地看着他,说“对”,“音乐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余深走过来,他伸手扯了一下林惊昼的衣袖,说:“过来一下。”
林惊昼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走到一旁,余深把背着的琴包放下来,递给他,说:“张裕舒给你的。”
林惊昼蹲在地上,把琴包打开,里面躺着一把崭新的吉他,36寸的。
“还是泰勒的琴呢,算他大方。”余深探头看了一眼。
林惊昼的喉结滚了滚,他用手掌轻轻抚摸过吉他表面,这把吉他用的是相思木,深棕色,纹路特别漂亮。
“张裕舒人呢?”林惊昼问。
“他说等下要开会,拿着电脑去找充电的地方了。”余深告诉他,“吉他是刚刚有人送过来的,他让我拿来给你,等会儿演出用。”
林惊昼小心地把吉他从琴包里拿出来,对余深说谢谢。
余深哼了一声:“表演前突然送你吉他,啧,我就说老男人很危险。”
“看把你感动的,没用的东西!”余深恨铁不成钢地说。
看着余深满脸的嫌弃,林惊昼忍笑,故意说:“不求真心,但求用心。”
余深叫了一声,觉得这人真的没救了,他搓了搓胳膊,像是害怕恋爱脑会传染一样,赶紧走了。
林惊昼蹲在地上给张裕舒打电话,也不知道这人跑到哪里去了,背景音居然一点都不嘈杂。
“你不是在开会吗?”林惊昼问。
张裕舒“嗯”了一声,说:“我静音了。”
林惊昼觉得有点好笑,他埋头笑了一会儿,又说:“这个吉他是借我的还是送我的?”
张裕舒语气淡淡的:“和你那把琴一模一样的找不到了,我送你一把同样尺寸更贵的。”
“说这么轻描淡写,你装逼呢。”林惊昼不着调地讲,但心口烫得要命,都有点想哭了。
张裕舒“嗯”了一声:“没事我先挂了。”
“别呀。”林惊昼赶紧喊住他,“你什么时候开完会?赶得上一会儿演出吗?”
“不好说。”张裕舒听起来一点也不着急,“我不在你会演不好吗?”
林惊昼“切”了一声,也装酷:“我怎么样都演得好。”
“但我希望你在。”他很认真地说。
张裕舒被他一记直球撞得安静了几秒,林惊昼嘿嘿一笑,对他说:“待会儿见。”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张裕舒对着面前的电脑愣了几秒,他把手机放下,把会议声音打开。
屏幕上的ppt在快速地翻着,张裕舒没太听进去,他拿起手边的咖啡,刚刚店主很热情地给他介绍,咖啡豆来自普洱,是他们店里自己烘的。
张裕舒慢腾腾喝了一口,很清爽的口感,有一点红茶味,不苦不涩,香气馥郁。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张裕舒朝远处看,在黄绿交错的海洋中,林惊昼侧背着他送的吉他,琴头向下,用右手扶着,潇洒得像一个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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