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第41章
作者:远鹤不追
语气诱惑,态度真诚,蒋昭南毫不怀疑如果他说一个“好”字,这家伙立刻就会把牛仔裤连带内裤一起脱下来,光着个下半身在他面前乱晃。
画面太限制级,目前进度不允许。
于是蒋昭南忍不住屈起两根指节敲了祁砚知额头一下,目露无语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快去吃饭,再磨蹭就阉了你。”
“嘶,”祁砚知摸了摸额头,故作委屈地说,“蒋昭南,你这也太残暴了吧,居然要阉了我……”
蒋昭南真是服了祁砚知这随地大小演还忒不要脸的神奇技能了,有时候他都怀疑祁砚知如果不做音乐的话,会不会也很适合当演员,不过相比写歌的天赋,祁砚知这演技至少还得再练两年。
“行了,别演了,”蒋昭南无奈,攀着沙发背起身,攥着衣服下摆抖了抖不知何时沾上的灰,低头问,“到底在哪儿吃,客厅,还是这儿?”
“你同意在这儿吃了?!”祁砚知跟着起身,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眸子就亮了又亮,唇角也带着翘了起来。
“不就在这儿吃个饭,值得你这么高兴?”蒋昭南发现前段时间没日没夜看钟嘉的表演片段还真有好处,至少在这种时候他能准确分辨祁砚知是否真心在笑。
尤其此时此刻,祁砚知脸上浮现的几乎完全是由眼睛带起来的、无意识的笑,只有这种笑才不用演,发自内心,毫无破绽。
蒋昭南只觉得内心一片柔软。
“蒋昭南,”祁砚知歪了歪头,笑着朝他说,“你真好。”
好吧,更柔软了。
“知道我好就乖一点,别动不动就耍小孩子脾气。”蒋昭南慢慢抬手摸了摸祁砚知左耳的耳廓,离开的时候轻轻掸了一下坠在耳垂上的十字架。
“我没耍小孩子脾气,”祁砚知轻声嘟囔着,“我只是……”
太喜欢你了。
从前没喜欢过别人,所以没人教过我该怎样去喜欢一个人,现在喜欢上你了,真正能教我的人却没了,所以,
蒋昭南,你能教教我吗?
祁砚知最终还是把后半句话憋在了喉咙里,蒋昭南没注意,只是顺着说了句,“嗯,你没耍小孩子脾气,就是下次要多注意沟通,别一句话不说就压我身上。”
说罢蒋昭南就转身去了客厅,桌上的两碗面还在冒着热气,蒋昭南走进右边的厨房洗了两双筷子,出来的时候顺带把手跟着一起擦干了。
“用不用我过来帮你?”祁砚知望着蒋昭南站立的方向说。
“就两碗面而已,我马上就端过来了。”蒋昭南走近餐桌把筷子夹在虎口,挪开打包盒的盖子扶住底部,拇指中指并用,把两碗面托着端了过来。
“幸好这面还没凉,不然还得重新热一遍。”蒋昭南刚刚把面挪到玻璃桌上,祁砚知就已经接过筷子在里面搅了搅。
“有这么好吃吗?”祁砚知蹲下来裹了一筷子面,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
外表看过去就是很普通的面条,不过闻起来倒很香,像他小时候路过街角卤肉店会停下来闻一会儿的味道。
“看什么?”蒋昭南跟着蹲了下来,祁砚知说得没错,这地儿虽然挤,但只要稍稍蜷下腿,容纳他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
“在看你为什么请我吃这个。”祁砚知举着这筷子面左右看了看,态度认真得像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别搞食物歧视啊,你喜欢的鹅肝、扇贝什么的,未必就比餐馆里的面高贵。”蒋昭南边说边搅匀了碗里的面,最顶上的两个煎蛋他也和在油里浸了浸,直到上面的焦皮也沾上油后,才夹了一个放在祁砚知碗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砚知不研究了,直接把这筷子面咬进嘴里,囫囵说,“我就纯好奇,这个牛肉面究竟有多特别,居然能让你在第一次请我吃饭的时候选它。”
“那你呢?”蒋昭南也夹了一筷子面,大口塞进嘴里,含混问,“你为什么在第一次跟我正式见面那天选择法餐?”
第57章
“因为喜欢吧, ”祁砚知嚼完这口面,边咽边说,“前几年去法国旅游, 顺便给新歌找灵感,慢慢就喜欢上了那里的人文风情。”
“后来回国在怀靖找到了好几家还不错的法国餐厅, 菜品正宗,包间也很注重隐私。”
说到这儿祁砚知稍微顿了顿, 然后又夹了筷子面在油汤里搅了搅,轻笑着说,
“当然, 那会儿主要也是有点馋法餐了,正巧碰上第一次正式见面这么重要的事,于是就选了个常去的地儿。”
“嗯,”蒋昭南吃了口面, 点头应道,“我的理由也差不多, 无非就是喜欢这家店这碗面,所以第一次请客才会想着请你吃这个。”
“那你对别人也这样吗?”祁砚知把面条上的辣椒搅干净后,裹着咬进了嘴里。
“什么?”蒋昭南侧头看他。
“我说别人, ”祁砚知轻声问,“你对别人也这样吗?跟他们分享你喜欢的东西。”
“怎么会?”蒋昭南拧了拧眉,认真说, “别人, 尤其是陌生人, 诸如工作上的客户之类,关系仅仅停留在阶段性的合作上,一旦脱离工作涉及到了生活, 那就各活各的各管各的,互相尊重互不打扰。”
“但如果是朋友嘛……”蒋昭南愣了愣,低头看碗里的面,平静道,“那就更没必要了。”
“出国这些年还有联系的就那几个,除了稍微重要点儿的日子还能聚聚外,其他时候都是偶尔才发条微信问候对方死没死。”
“噗嗤”一下,祁砚知笑出了声,肩膀颤动,指节攥着筷子晃个不停,瘦削的手腕立着挡住了半边脸庞。
“有那么好笑吗?”蒋昭南侧头瞥了瞥祁砚知,见他笑得胸腔都在震,不禁扶额轻声说,“真搞不懂哪儿来的笑点。”
“可能年纪大就不爱笑了吧,”祁砚知笑够了,握稳筷子戳了戳面条上的煎蛋,勾着唇说,“能理解的,蒋昭南,再过几年估计你都该忘记怎么笑了吧。”
“我年纪大?”蒋昭南惊得伸出没拿筷子的指尖指向自己的眉心,讶异道,“我不才只比你大一岁?”
“你也知道你只比我大一岁啊,”祁砚知笑着咬了口煎蛋,边嚼边说,“刚刚说我是小孩儿的不也还是咱们英明神武的蒋总?”
“不是,”蒋昭南放下筷子,趿拉着拖鞋起身走向厨房,“咱俩就绕不开这话题了呗,说好的聊天就非得一直掰扯这么无聊的东西?”
说罢蒋昭南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可乐,摆在台面上的杯子大多形状各异,蒋昭南随手挑了个他平时用的最多的,再挨着找了个能配上对的,扭开瓶盖各倒了一大杯。
“蒋昭南,”祁砚知起身朝厨房那边望了望,看不到这人究竟在干嘛,于是提高音量喊了一句,“再不过来你的面就要凉了。”
“来了来了,”蒋昭南按着把手提起两个装满可乐的杯子往外走,祁砚知清脆的喊声还萦绕在耳边,蒋昭南不禁笑着回道,
“刚刚我说面要凉的时候你不管不顾,怎么现在我就倒杯水的功夫,你都这么着急?”
“可乐?!”祁砚知那双藏着惊喜的眼睛亮了又亮。
“嗯,可乐。”蒋昭南慢慢走近,弯腰把杯子放在桌上。
祁砚知立刻揽紧离他最近的水杯,咕噜喝了一口,可乐最上层的气泡还在不断翻滚,搅出的白沫在杯壁上浮起了一圈波浪。
“虽然冷,且不健康,”祁砚知放下水杯,神色认真地评价道,“但是很解渴。”
“那你这是有多渴?”蒋昭南重新蹲下来,膝盖抵着玻璃桌,大腿挨着祁砚知。
“很渴,”祁砚知面向蒋昭南颇显委屈地说,“我发现这玩意儿还挺辣,吹凉了还好,裹上热油就简直烫舌头。”
“那你怎么不早说?”蒋昭南皱了皱眉,把自己杯子里一口没喝的可乐倒了点儿给祁砚知。
“不用,我够了。”
一瓶可乐刚好够两杯的量,所以蒋昭南拿过来的这两个杯子几乎都装满了可乐,本身祁砚知这一口也喝得不多,照蒋昭南这倒法,可乐离溢出洒在桌上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祁砚知,”蒋昭南慢慢放下杯子搁在桌上,侧头低声问,“你是不是吃不了辣?”
“啊?”祁砚知装作没听见,脑袋凑近桌上满得快溢出来的可乐,细细啜饮了一口。
“我说,”蒋昭南望着祁砚知的后脑勺,带了点儿沉郁地问,“你是不是不能吃辣?”
“还好吧,”祁砚知喝完了最顶上一层的可乐,指节攥着把手把它提到牛肉面旁边,轻声说,
“也不是不能吃,就是以前酒喝太多伤着胃了,住院那段时间吃得清淡又养生,味道也还不错,于是后来就慢慢习惯不怎么吃辛辣的食物了。”
“胃不好为什么不跟我说?”
蒋昭南说不清此刻投向祁砚知的目光究竟藏着些什么东西,祁砚知也觉得现在不是个回头的好时候,于是自觉拿起筷子将剩下的面往稍清些的地方搅了搅。
“我不想扫你的兴。”祁砚知咬着面低声说。
“值得吗?”蒋昭南沉下眉,闷闷地问。
“值得。”祁砚知又扒拉了一口面,直到被呛得咳嗽起来,不得不伸手去拿可乐才慢慢停下来。
“别吃了。”蒋昭南伸手把祁砚知面前的打包盒推到一边,再用另只手的手掌轻拍祁砚知的后背给他顺气。
“不行,”祁砚知喝完一大口可乐终于缓了过来,皱眉盯着蒋昭南看不出情绪的眉眼,认真说,“这是你喜欢的东西,我要把它吃完。”
“第一次正式见面那会儿,”蒋昭南抬眼与祁砚知对视,平静地陈述事实,“我也没把你喜欢的法餐吃完。”
“那不一样,”祁砚知固执地解释道,“那个时候我没跟你说过我喜欢法餐,现在……”
“现在也一样,”蒋昭南的手顺着祁砚知的后背伸到肩膀,无规律地轻轻拍了拍,“就算你跟我说你喜欢法餐,非常喜欢,特别喜欢,比喜欢我这个人还喜欢。”
“我也不会逼迫自己把东西吃完。”
祁砚知肩膀一停,瞳孔很轻地颤动了一下,蒋昭南捕捉到了,叹了口气后伸出指尖抚摸祁砚知的脸颊,认真说,
“那时候一样,现在一样,祁砚知,你也一样。”
“我喜欢的东西,你有不喜欢的权利。”
祁砚知抬手拢住了蒋昭南的手背,将他的指节撑开铺在自己的脸上,边摩挲边轻声说,“可我们太不一样了,蒋昭南,包括家庭、喜好、性格,我们都太不一样,甚至于……”
“相背了。”
“那又怎样?”蒋昭南用被拢住的指尖轻轻勾了勾祁砚知额前的碎发,安抚道,“如果完全一样不才无趣吗?”
“可也不能完全没有共同点吧……”祁砚知闭上眼,享受着蒋昭南手心的温度,诚恳说,“不然我感觉我俩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
两个世界的人,蒋昭南忽地笑了笑,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包间,包间里坐着两个相对而坐各怀鬼胎的男人。
其实本来就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因为一个开头并不美妙的意外,神奇地聚在了一起。
但这话蒋昭南只敢心里想想,说出来给祁砚知听的东西又自动变成了安抚。
“可哪怕我俩是两条平行线,现在不照样有了交集?”
“所以啊,”蒋昭南放开发丝,用指腹捏了捏祁砚知脸上柔软的脸颊肉,凑近说,
“别讨好我,祁砚知,就像当时在车上说的那样,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搞委曲求全那套。”
“我……”祁砚知的下巴陷进蒋昭南的掌心里,垂着眸子,吸气说,“我明白。”
“明白就好,”蒋昭南缓缓撤开扶住祁砚知脑袋的手,退到他的头顶拍了拍,笑着说,
“打电话的时候一直跟你道喜,见了面反而忘了说,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当面祝贺会比较真诚。”
“什么?”祁砚知歪头看他。
漂亮的桃花眼裹着疑惑悄悄地打量过来,流畅的脸颊线条在空气里划出了一个和谐的弧度,蒋昭南低头望过去,忍不住在祁砚知的唇角很轻地吻了一下,然后退开认真说,
“解约快乐,砚知。”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心脏已经炸了个震天响。
“嗯……快乐。”祁砚知低下头,呆呆地应着。
“傻了?”蒋昭南在祁砚知面前挥了挥手,只见他瞳仁慢慢聚焦,与眸子的其他部分隔开了一道清晰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