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和狙击手 反派和狙击手 第19章
作者:见山即北
祁妈虽是这样想,可难免受环境影响,更害怕祁丹未来被风言风语所扰,她强稳心神,刚想开口说话又被祁嗣打断。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把你那点心思收起来吧。”祁嗣看着祁丹低垂着的脑袋,祁丹好像快哭出来了,没有看到祁嗣强势的审视。
白脸让祁嗣给唱了,祁妈也只能跟着唱红脸。
眼看祁嗣的气压越来越低,祁妈赶紧把他支走了,祁嗣起身拿起刚才随手丢的衣服回房了,临走前看了祁丹和祁妈一眼。
祁妈也知道祁嗣在关于祁丹的事情上会变得很轴,怕他再说什么话来刺激祁丹,用眼神示意祁嗣赶紧走。
祁嗣走后,祁妈向祁丹稍微靠近了一点。
祁妈小心翼翼的询问,“丹丹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祁丹的声音有些闷,还是顺从的讲述了他和陈珂里认识的全过程。
祁家是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的,他们家虽说是有钱有宅有酒楼,但到底是一条地头蛇,比不上那些富可敌国的豪商巨贾,不怎么担心掌权者的忌惮,就连祁嗣当年去军校也不过是想着趁政治腐败给祁家多搞一套保护伞,或者来个官商勾结捞点油水,军官可比其他官来的威风。
也正因祁嗣志不在此,才会在帝国灭亡后回归家族,重新经商,祁嗣对上面面俱到,八面玲珑,对下恩威并施,大惩小戒,生意做的倒是风声水起。
祁丹尚且年幼,还正是读书的年纪,忧国忧民体恤百姓,诸子百家的理论看了个七七八八,书描绘的理想的社会太过丰满,看着嶙峋的社会现实祁丹都会感伤。
虽然生逢乱世,但他的家庭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好他,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保护其他人。
战争中无论哪一个人的逝去都可能代表了人生的三大痛苦。
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这些人的背后是多少个破碎的家庭......
倒塌的房屋,流离失所的难民,无辜丧命的平民。
祁丹感觉他总要做些什么。
他把他对这场战争的看法写成一篇文章,隐去了不利于现行联邦统治者的言论,也不夸大其他势力的错误罪行,使自己尽可能的中立,然后把文章发给了报社。
好像祁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报社里回信的,就是陈珂里。
化名何郡的前线记者。
陈珂里的回信中强烈赞同了祁丹的看法,诚恳邀请祁丹面见,想采访一下这篇掷地有声文章的作者,顺便也想就文章内容和祁丹讨论一番。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祁丹被人认可赞同难掩愉悦,欣然赴约。
一个是肩负责任与使命的战地记者,有少年人仰慕的胆识气魄。
一个是满腹经纶文笔犀利的天才少年,有着常人艳羡的济济才华。
不知是仰慕对方还是共讨见解,一来二往...
......
直到信件被祁嗣发现。
祁嗣把祁丹珍藏的信一封封拆开,反复看着他们信件中的聊天口吻。
从陌生拘谨客气,到坦然大方默契,甚至...有些许暧昧。
祁嗣二十几年来都没有过这么坏的心情。
他的好弟弟,要和一个野男人搞到一起了。
祁嗣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绝对不会。
第54章
过了好一会,药熬好后被管家端了过来,谢予看着管家把药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矮桌上,黑乎乎的药汤还冒着热气,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
谢予看着碗中黑褐色的药汤因为震动而荡起的波纹,看着从水面左右摇晃到最后趋于平缓,他的目光逐渐失焦,空荡的眼神看向矮桌的方向。
大抵心口苦闷,便不想再喝些更苦的东西。
管家站在一旁看着他一副愣神的样子,端起那碗药递到谢予身前。
“药得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谢予像是突然被人从梦境中给拽了出来,看着管家关切的神色,他伸手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药,憋了一口气一饮而尽。
好苦。
谢予刚喝完药,管家就向他伸手,谢予下意识把手上的空碗递过去,管家顺手接过空碗,另一只手覆在谢予手上放了几块冰糖。
“今早只顾的上买砂锅了,待会再去买点蜜饯果脯,这样喝完药嘴里就不会苦了。”
谢予看着躺在手心里的冰糖,之前他嫌弃茶苦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的,谢予一吸气,感觉鼻头有些发酸。
他稍微低垂着眼睛,看着躺在他手心的冰糖,雾气又布满了他的眼眶。
“最近听说年轻人都爱吃一种叫巧克力的糖果,我下次也带点给你尝尝......”
谢予控制住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和管家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在这一刻,谢予是能感受到来自管家的善意。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安慰哭闹的孩童一般。
管家可怜寒夙母亲曾经的遭遇,不想让谢予重走她的老路,虽说他看的出来寒夙和他父亲不是同一种人,但他对感情显然还是不怎么开窍,没有人教会他到底如何去爱一个人,威胁逼迫恐吓显然达不到他想要的目的,就是苦了谢予......
破天荒的,管家想带着谢予去逛一逛。
他给寒夙打电话,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寒夙沉默了好一会,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正是这漫长的沉默,让管家觉得他僭越了,他刚想收回说的话,就听到寒夙说了一句“看好了。”
管家挂掉电话,纵是朝夕相处十几年,他还是会从年纪比自己小得多的寒夙身上感受到压迫感,更别说还是有致命把柄握在寒夙手上的谢予。
得知自己将要和管家一同出门的谢予有些意外,他本身就还没好利索,还是觉得疲惫乏力,但他没有拒绝。
多出去走走,总归是好的。
因为要带着谢予,今天出门的人比平时多了不少。
要看好他。
管家首先去陪谢予挑了几种蜜饯果脯,然后去了眼下最时兴的店里面去买巧克力,管家也蛮好奇年轻人口中的稀奇事物。
店里装潢的很时髦,玻璃展柜配上搭配的新鲜花朵,还有礼仪小姐在门口说着欢迎光临的欢迎词。
店里的年轻人居多,还有三五个学生聚集着讨论巧克力。
谢予和管家走入店里,负责看管谢予的几个人站在门口,没有跟着他们。
谢予站在一个展柜前一字一句的看着告示牌上对巧克力的介绍。
这块黑不拉几的东西是怎么和爱情挂钩的?
突然,谢予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谢予转身回头。
“是你?”
第55章
纵使多年不见,谢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
陈珂里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手里拿着一袋打包好的巧克力,斯文俊秀的模样一如既往,看上去过的还算不错。
陈珂里像是意外能再在这种地方看见谢予,但显然他也没打算询问谢予具体原因,久别重逢的喜悦占据了上风。
“好久不见了。”陈珂里看向谢予,“要出去一起坐一会吗?我们好好叙叙旧。”
谢予却觉得碰见陈珂里的兴奋在这一瞬间被冲散了,像是一只被拴住的小狗只能看着对面同伴发出玩耍的邀请而无能为力的垂头丧气。
他无法掩饰现在的处境,也无法维持片刻的体面。
他转头看向陪伴在他旁边的管家,他没指望管家会同意,毕竟管家也没有这个立场,为人谋事而已,他显然不至于让管家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管家却很配合的回答“那你和朋友先聊,我们在这边等着你。”
谢予和陈珂里一起来到了店外不远处的一座长椅,管家和几个穿着常服的人站在他们身后,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谢予。
陈珂里是谢予军校时期的好友,是当年能陪谢予一顿酒喝到第二天的知己,军校毕业之后他们因为选择不同各奔东西,联系就慢慢变少了,今日难得一见,算是意外中的惊喜。
陈珂里说是来和谢予叙旧,但没有主动开口,谢予问了陈珂里几个问题,大抵都是过得好不好,最近怎么样之类的,他好像真的很在意陈珂里近来过得好不好,问完他抬头看向陈珂里,等待着陈珂里的回答。
陈珂里转头看向他,侧视一眼瞥向后方正在监视他们的那几个人,谢予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了解谢予,谢予也知道瞒不过他。
他在让谢予给他一个回答,为什么身边会有这么多人监视,为什么和朋友叙旧还要获得别人的“许可”。
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谢予自己都理不清,更给不了陈珂里想要的回答。
陈珂里看着谢予低垂的头,谢予不知道说些什么,面对陈珂里他不会感到难堪,但还会下意识觉得难过,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今天没有见到陈珂里。
“是寒夙吧。”陈珂里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惊得谢予浑身汗毛竖起。谢予被关在内宅太久,自然也不知道外界关于他的诸多传言,不过那些传言都没有名字,仅用一个男狐狸精代替,寒夙甚至为了那个男狐狸精拒绝了南会长的千金,可见这个男狐狸精媚术之高,正因如此谢予也遭受着众多人的唾弃,尤其是联邦政府管辖的部分封建地区,以男子之躯甘愿雌伏身下,是多数人不能接受的。
看到谢予的反应,陈珂里也心下明了。
果然是他。
陈珂里叹了口气,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走到一起了。
就是可怜了谢予。
谢予的身份对外保密,陈珂里不知道他毕业后投身联邦军营,只觉得是寒夙毕业后和谢予走到了一起,寒夙还混到了反叛军中将的位置,对于谢予的表现异常...
以寒夙当年的性格,掌控欲过强好像也可以理解。
第56章
“他对你还好吗?”谢予低着头没吭声,陈珂里看不清谢予的表情。
谢予还陷在莫名的悲怆情绪中,但是也没忘记最重要的问题。
“你怎么会知道是他?”谢予说话的尾音轻飘飘的,声音都要散在空中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年......不是你亲自拒绝他的吗?以他那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