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婚约的 我有婚约的 第85章

作者:椰木耶 标签: 年下 业界精英 马甲文 近代现代

  江在寒的手顿了一下,落回去,低头咬走那瓣蜜柚。

  是江在寒喜欢的味道,甜的,但不全甜,带一点点微微的酸。

  充盈的汁水在舌尖散开,江在寒觉得清醒很多,不那么头晕了。

  “符确。”江在寒没办法就这样安安静静、两个人都装无事发生,他看向符确,“昨天晚上……”

  符确摘筋的动作停住,不动声色回视他。

  “今天警察联系过我,”符确的声音冷静,“监控、酒杯那些实打实的证据都集齐了,需要你去录口供。我说你不舒服,晚点联系。等你感觉好一些,我们去警局。”

  “好。”江在寒抿了抿唇。

  符确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但江在寒太喜欢藏心思了,很难确定。

  于是问道:“你会包庇张亚吗?”

  “不会。”

  “你会包庇徐徽言吗?”

  江在寒记得昨晚在酒店,在符确怀里瞥见他睨视徐徽言时的眼神,利刃一般。在符确眼里,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是徐徽言。

  “你误会了,”江在寒捏着指尖,“符确,这件事和徐徽言没有关系。”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符确反常地沉默着,缓缓站起来,床前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在寒的视线跟着他,仰起脸。

  屋里暗得看不清符确的眼神。

  可是他下颌绷紧了,露出锋利的线条。后牙用力咬着,连脖颈的青筋都显出来。

  江在寒知道他很生气。

  气到连话都不想讲。

  他飞速思考怎么在不暴露他和徐徽言关系的前提下,说出让符确信服宽心的话。

  “为什么?”符确突然出声,语气冰冷。

  “因为徐徽言后面还有一场酒局,他不会……”

  “我不是问这个。”符确打断他,“我问你为什么对他不一样。”

  从石油峰会的时候,符确都隐隐察觉了。

  江在寒对徐徽言不是平常对陌生人的态度。

  甚至他对徐徽言那个助理都不像初次见面的态度。

  “宏远是最大的能源公司,”江在寒面无表情地说,“会对我的职业发展很有帮助。”

  符确没说话,目光灼灼落在江在寒脸上。

  江在寒迎着那目光,心是虚的。

  他不知道符确会不会相信这个说辞,但此刻符确神色难辨,和平常那个喜怒全摆在脸上的年轻人不一样了。

  “给我一年。”符确说。

  “什么?”江在寒惊诧地睁大眼。

  “给我一年时间,”符确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半年毕业,回福南,再半年,我能让福南成为最大。可以吗?”

  江在寒胸口涩然。

  像是被骤然扔来的重石压住,堵得死死的。

  符确趴在书桌一边挠头一边在案例上圈圈划划,熬红眼还嘴硬、要做这个家最用功的人,深夜被喵蹭、一边撸猫一边怒喝妖妃误国……

  一幕幕闪现脑海。

  竟然是因为自己。

  酸胀感从心口涌上来。

  江在寒不知从何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直接告诉符确。

  符确那么好,一定不会鄙夷轻视他。

  可是……

  符确那么好,他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江在寒,我知道我说过,我不会过问你不愿意讲的事情。我反悔一次行不行?”

  江在寒手指蓦地收紧。

  “昨天的事,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和接受范围。这二十个小时我……如果我提前到,如果我及时找到你……我根本不敢往下想。你知道我接到你电话听见你求救的声音是什么心情,看见你缩在那里神志不清怕到发抖是什么心情……你不能……”

  符确突然哽咽,说不下去。

  伪装的平静就这么被自己寥寥几句击碎了。

  他觉得丢人。

  别开视线。

  临街的房子陆续亮起灯,门前枯败的枝桠被照出斑驳的影,与黑压压的天空相连。

  符确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江在寒在下床。

  但他不往那边看。他要让江在寒知道他在生气,他生气的时候很凶,谁都哄不好。

  江在寒走到符确面前,触碰了符确的手。

  符确紧紧握拳,才能不失控。江在寒没有他手大,握不住他的拳头。

  符确不为所动,可是呼吸变得粗重。

  江在寒想了一会,抬手环住了符确的脖子。

  “对不起,”他稍稍踮脚,上下抚着符确的后脑。

  以前符确这样摸过他的头,他觉得很舒服。

  “对不起,别生气。”

  半晌,符确僵硬的肩膀松了些,握紧的拳头也放开了,摁到江在寒单薄的背部,用力回抱。

  “你肯定是想搞死我,江老师,你太坏了。”

  “嗯,我坏,你好。”

  江在寒偏头,脸颊蹭了蹭他的颈窝。

  符确凶不起来。

  江在寒这个样子,他怎么凶。

  再冷硬的百炼钢也只能化作绕指柔。

  他只想抱着江在寒亲吻,让他一边泪水簌簌地抓他头发说不要,一边情不自禁。

  符确低声叹了口气,闷闷地说:“你别拱火。”

  趁人之危的罪名他担不了,所以从昨天到现在,还憋着呢。

  江在寒脸一红,松开手。

  “好饿。”他说。

  “煮了番茄烩饭,”符确立即说,“我拿上来。”

  “不用,我没那么柔弱,一起下去吧。”

  ***

  “我咨询了律师,这种情况是没办法判罪徐徽言的。”

  “为什么?这还不够明显,还要什么证据?”

  符确在江在寒睡下之后,悄悄出门,给符咏打电话。

  “不但要张亚承认徐徽言的指使,还要他拿出证据证明,否则无法判定是不是栽赃。”

  符咏听说这件事,也很震惊。

  他实在无法想象徐徽言会做到这个地步。

  “你确定是徐徽言指使?那个张亚听起来就不是正派的人,保不准对江教授有什么心思。”

  “百分之一万是徐徽言。我听见张亚说姓徐的听说枪击案、担心江在寒才来的美国。你没发现自从见过江在寒,徐徽言在美国分部的时间长得反常吗?”

  “那倒是……但是这个拙劣的手法毫无计划可言,风险大回报小,不是徐徽言的行事作风啊。”符咏困惑,“太奇怪了……”

  “明天先去警局摁死张亚,我再去酒店问问有什么线索。”

  “好。不过,张亚摁不死,那个药不致命,也没有造成伤亡,江教授体检过后,如果没有精神损伤,张亚很快就会释放。”

  符确刚要骂,听见符咏说:“不过案底是留下了,他在美国办不了身份找不到工作,铁定要回国的。业内我打过招呼,不会有人用他。确切地说,我今天准备发黑名单,发现徐徽言已经抢在我之前发了。”

  符确冷笑一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行吧就这些,我得出门了。”符咏这么说着,却没着急挂电话。

  “哥,谢谢你。”符确知道他哥为南海项目焦头烂额,还要分心帮他办这些事。

  这难得的感激符咏听着别扭,说:“谢屁。赶紧毕业回来帮我,混蛋玩意,一刻也不让人省心。”

  ***

  按规定,江在寒和符确分开录的口供。

  证据确凿,监控清晰,流程并没有走太久。

  江在寒在警局大厅等符确,接到了徐徽言的电话。

  “怎么样?”

  “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