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 污秽 第54章
作者:苏二两
门内马上传来回语:“你闹我也就罢了,千万别去闹徐小姐,你知道她的性子,她会悔婚的,会让我们周家颜面无存,也会杀了我的。”
门外突然静了一瞬。
三小姐染着丹蔻的手指悬在半空,酒意朦胧的眸子倏地清明。她任由保镖架住双臂,葱绿色的裙摆在地上拖出蜿蜒的褶痕。
......
香烟的雾气在空气中缓慢盘旋,徐艺晗坐在梳妆台前,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红唇微启,吐出一缕薄雾。镜中映出她冷淡的眉眼,以及身后三小姐略显焦躁的身影。
“与我无关。”徐艺晗淡淡地说道,烟雾模糊了她的脸庞,只余那一抹红唇在镜中若隐若现。
三小姐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看着将前夫送进icu的传奇人物,眉头紧蹙:“周若安是你的未婚夫,他在外面有人,而且那个人极其难缠,十分泼辣。”
徐艺晗唇角微掀,语气平静:“知道,是挺难缠的。”
三小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裙摆带起一阵风:“你知道?”
“嗯。”
“既然知道他在外面偷吃,嘴还擦不干净,为什么还不找他去算账?”
徐艺晗缓缓转过身,烟雾散开,露出她那双略带讥诮的眼睛:“你和周若安有仇?”
三小姐抬手扶了扶自己蓬松的卷发,语气微冷:“就算是吧。”
“有仇自己报去,”徐艺晗懒洋洋地弹了弹烟灰,“少在我这喝茶。”
被人说成了绿茶婊,三小姐面上一红,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道:“你的未婚夫被人关起来了,现在等着你去救他呢。”
徐艺晗细窄的眉毛微微一挑,终于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慢条斯理地问道:“他被谁关起来了?为什么被关起来?关哪儿了?”
“关在山庄后面的会客厅。”三小姐叹了口气,“其他的……不知道。”
徐艺晗盯着她看了两秒,忽地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窗边。指尖轻弹,烟灰簌簌落下,丝毫不在意飘落的灰烬弄脏了楼下谁的华服。
“但这依然与我无关。”她的声音在春日里像浸了冰水。
三小姐望着女人的背影沉声说:“你对周若安没有感情,可以不救他,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将事情闹大闹糟的绝佳机会吗?”
徐艺晗缓缓转身,阳光在她的婚纱上镀了层金边:“什么机会?”
“你捅了前夫,又痛扁未婚夫,这名声也算臭了,以后谁敢娶你?你的名声越臭,那些想联姻的家族就越不敢打你的主意。”
徐艺晗突然笑出声:“知道我不想嫁人?”
“我是周家人,你退婚不成,被家里人禁足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知道?再说......”三小姐用手指拂过翠绿的裙摆,幽声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对这一切厌恶透了。”
徐艺晗转身靠在窗棂上,冰凉的金属贴着她裸露的后腰。她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你说得对。”
烟雾中,女人的笑容突然鲜活起来,“我何不把这场戏演得更精彩些?让所有人提起徐家女儿时都说……”她故意拖长声调,“那是个疯婆娘。”
她向前走了两步,玩笑似的说道:“那我就去救一救我亲爱的未婚夫吧。”
三小姐眼睛一亮:“你想怎么救?”
女人落下眼皮儿,那张略显寡淡的脸上皆是冷意,香烟在烟灰缸中狠狠碾灭,她托起裙摆快步走到门前,手握着门把,回头时,阳光在她眼中投下细碎的金芒:“自然要声势浩大。”
门开的瞬间,走廊上的灭火器被她一把抄起。三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消防玻璃应声而碎,徐艺晗白皙的手臂探入装置,取出了还粘着碎玻璃的防火斧。她随手甩了甩斧子,玻璃碴叮叮当当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卧槽......”三小姐张大了嘴,她看着徐艺晗提着斧子走下楼梯,婚纱的拖尾扫过一地狼藉。
“晗姐!“三小姐突然追上去,翠绿的裙摆像片翻飞的树叶,“你不要男人的话......”她喘着气,眼睛亮得惊人,“能考虑考虑我吗?”
作话:晗姐,你能考虑考虑我吗?哈哈哈宝们,假期愉快!
第80章
徐艺晗提着斧子穿过长廊,斧刃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她每走一步,周围的宾客便惊慌失措地退开一步。
“徐小姐!”两个保镖立于门前,“您这是做什么?”
“让开。”徐艺晗的声音向来没什么起伏,“我听说我的未婚夫在外面养了情人,今天我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接二连三的有女人来闹,保镖们不胜其扰。斧头虽利,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制服,可徐家来头大,连周冉明都恭敬着,他们自然不敢真伤了这位徐家的二小姐。
保镖犹豫的瞬间,徐艺晗已经抡起了斧子,狠狠地劈向会议室的门板。
“砰!”
木屑飞溅,第一斧就在厚重的实木门上劈开一道裂缝。
“徐小姐!请您住手、退后。”
徐艺晗充耳不闻,三斧下去,门板上的那条裂缝已至掌宽。她抡起斧子正要劈第四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裂缝中伸出,周若安急促的声音也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手机。”
徐艺晗硬生生收住了斧子,斧刃在距离那只手不到三公分的地方堪堪停住。她抬腿一脚踹在门上:“你他妈不要手了?!”
“手机。”周若安对门外的怒骂置若罔闻,修长的手指固执地悬在裂缝之外。
三小姐眼珠一转,趁保镖们被这突发状况惊住的空档,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自己的手机塞进了那只等待的手中。
“拦住她!”张强终于反应过来。
三小姐立即转身,整个人贴在破损的门板上,她故意提高声调:“哎,你们又摸又拉的,怎么?”葱绿色的裙摆被扯得歪斜,“想非礼我呀?”
保镖们顿时僵在原地,伸出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就在这片刻的混乱中,门内已经传出了拨号声。周若安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任宇,蔺逸放出来了吗?”
电话中引擎微微轰鸣,任宇似乎正在开车:“之前连续开了几天的庭,今天只是宣判结果......”
“少说废话,”周若安沉声打断,“蔺逸放出来了吗?”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找我?”
周若安的手指猛地收紧,这声音他已三月未闻,如今穿过电波刺入耳膜,竟让他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轻颤。喉结上下滚动,他闭了闭眼,只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去救靳爷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没问为什么,只干脆地回道:“知道了。”
房门在此时被粗暴打开,张强一把抢过手机。周若安任由他们动作,而他又恢复往常那副倨傲的神态,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走廊,最后落在徐艺晗的身上。
“闹得够大。”周若安嘴角微扬,“谢了。”
……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树叶,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靳晖坐在轮椅中,膝上盖着一条深灰色的羊绒毯。护工推着轮椅缓缓前行,橡胶轮胎碾过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
“靳老,今天想去湖边还是花园?”护工俯身问道。
靳晖的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嘴角微微抽动,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这时,轮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护工掏出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是周家老宅的钟管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老人的耳边。
电话那头,钟叔的声音刻意压低:“董事长,是我。”
靳晖的眼神依然涣散,他清咳了一声,右手食指在毯子下微微动了动。
“今天周若安订婚宴上出了些状况,他让我给他泡了杯咖啡。”钟叔加重了语气,“是摩卡。还特意嘱咐多加一份热牛奶。”
靳晖的嘴角歪了歪,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啊”。
“董事长,这明明是您喝咖啡的习惯,据我所知,周若安从不喝摩卡。”钟叔的声音几乎是在耳语,“咖啡是周冉明的保镖来要的,而且我已经近一个小时没看见周若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了。”
“我不知道周若安的这杯咖啡是不是有什么隐喻,我觉得应该给您打个电话,让您知道这件事情。”
靳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机“啪嗒“一声掉在腿上。护工连忙捡起手机:“钟管家,靳老今天状态不太好,可能我要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了正常的音量:“照顾好老董事长。”
刚刚收起电话,护工就看见一个男人迎面走来。
“李医生。”他打招呼,“今天您来得真早,理疗时间不是四点吗?”
年近五十的李医生习惯性地推了一下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两道弧线:“刚在附近会诊结束,想着天气好,不如带靳老提前做做户外康复。”他自然地接过轮椅把手,“交给我吧,正好检查下他腿部的肌张力。”
穿过花园,又过甬道,轮椅碾过落叶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中格外清晰。一脸痴傻的靳晖看着橡胶轮胎偏离的轨迹,想起了刚刚电话里钟管家口中的那杯咖啡,老迈枯干的手指在毯子下微微蜷缩了起来。
“靳老,今天阳光真好。”李医生的声音依然温和,手上却暗暗加快了速度。轮椅突然转向,径直朝着车来车往的主干道中央推去。
靳晖浑浊的双眼骤然闪过一丝冷光。就在轮椅即将被推上马路的瞬间,他佯装抽搐,右手“不小心”勾住了轮椅的刹车杆。金属杆发出“咔嗒“一声脆响,轮椅猛地停在路边。
几乎同时,一辆黑色轿车飞驰着从他面前擦过,后视镜距离轮椅扶手仅有寸余,呼啸而过的声音惊飞了树梢上的麻雀。
“哎呀!”李医生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查看靳晖的情况。老人正歪着头流口水,右手神经质地抽动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意外。
李医生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僵硬地笑了笑:“靳老没事吧?这司机真是太不小心了......”
话虽说着,李医生的目光却一直胶在远处。视线所及之处,停着一辆灰色的轿车,此时车子已经亮起车灯,发动引擎,拐入了主路。
猛然提高的车速,利刃一样破开了春末温暖的流风。
李医生恰时收回目光,他佯装弯腰为靳晖整理衣物,手指却暗中发力,将轮椅再次推向马路中央!
“靳老当心!”
喊声未落,灰色轿车已如离弦之箭一样冲来。靳晖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万万没想到前一辆车失败后,他们竟还准备了替补!
而此刻,他的双手还保持着放松的姿态,根本来不及再去触碰刹车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挡风玻璃后司机那张麻木的面容;保险杠上闪烁的阳光;轮胎卷起的碎石尘埃,每一帧都清晰得令人窒息。
越来越近,轿车引擎发出尖锐的啸声,穿透了靳晖日渐衰退的听力。
深灰色的金属流光刺痛了老人的双目,靳晖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撞击。
“砰!!”
一辆银色轿车突然从左侧岔路冲出,分毫不差地撞在灰色轿车右前轮的位置,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灰色轿车被横向撞开了两米多远,车身擦着轮椅边缘滑过,撞击带起的气浪掀飞了靳晖膝上的毛毯。
李医生踉跄后退,金丝眼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镜片碎成了蛛网,他口中慌乱地喃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当一切尘埃落定,银色轿车的车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踉跄地走了出来,他右手按着额角,鲜血从指缝流出。锐利的目光慢慢扫过现场,最后落在了靳晖的身上……
……
周若安终究没能逃脱。
在周冉明的授意下,他被重新关押,房间换汤不换药,有门无窗,不开灯,如同一个死牢。
徐家家主震怒,几乎是押解着把徐艺晗带回了三楼的化妆间。走廊上那扇被劈烂的门和那把斧子,还保持着原样,像一场荒诞闹剧的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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