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 污秽 第35章

作者:苏二两 标签: 近代现代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神秘兮兮地贴近周若安,带着些儿‘你也有今天’的得意开口道:“我哥以后估计不会再找你亲那个了。”

  被人当面戳破了脸皮,周若安微有恼意,他睃了一眼周围的人,才压低声音问:“蛋糕好不好吃?可别委屈了白哥。”

  周若安惯会阴阳怪气,“白哥”一出,就是没憋好屁,白板自然没往刀尖上碰脖子。

  “好吃好吃,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

  蛋糕塞得有些狼吞虎咽,周若安看着白板嘴角粘着的白色奶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胸口曾经的黏腻。

  蔺逸这个人看着沉闷无趣,在床上却花样百出。他曾把奶昔一样的巧克力抹满了自己的胸口,那些深咖的颜色后来沾在他的唇边,又喂进了自己嘴里,他们共享的从来不止廉价的红酒和拳头。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周若安抚了一把胸口的衬衫,一切都像无聊时随意开启的话题。

  白板舌头在唇边转了一圈:“我哥最近被人表白了,你说都有这么个现成的在那儿候着了,他还能来找你?”

  “哦?是吗?”周若安又给自己添酒,酒汤缓缓入杯,他八卦道,“谁啊?男的女的?”

  白板挤眉弄眼,脸上的表情格外丰富:“男的,跟我哥混的黄三儿,那哥们长得贼帅,还会点拳脚功夫,我哥对他挺好。”

  “男的......”周若安忽然想起了多日前自己坐在那只彩虹沙发上说的话,“蔺逸,这年头结婚都能离婚呢,你真不用可着我一个人喜欢。”

  蔺逸当时回答得云淡风轻,只有干脆利落的一句:“行,等我遇到了其他喜欢的人,就和你拜拜。”

  周若安抬头,看见镜面天花板里无数个自己正在举杯,手一翻,干了杯中的酒。

  “挺好。”他说。

  …………

  凌晨二点,宴罢人散。

  周若安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室的狼藉。手机屏幕亮起,是周冉明发来的消息:人送到了,做得很好。

  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直到包房的门被人推开,才收回目光看向门口。

  蔺逸站在那里,单手拎着西装外套,将门一锁走了进来,剪裁精良的衬衫裹着紧实腰线,袖口随意挽着,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倒在地上的酒瓶被他轻轻踢开,滚到角落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屋子里的游光依旧在转,落在男人脸上时,映出了几分疲惫的神色。

  走得近了,才看清他的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蛋糕。

  脚尖抵上了沙发,蔺逸将外衣随手放在了酒台上,微微沉身看着周若安的眼睛,轻声说:“生日快乐。”

  周若安象征性地看了眼手表,并不领情:“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抱歉,来晚了。”蔺逸坐在了他的身边,手指挑开蛋糕盒子上的丝绒绑带,取出迷你蛋糕,插上蜡烛,拨动火机,点燃了烛芯。

  暖黄的光晕层层叠叠地晕开时,他说,“许个愿吧。”

  蛋糕挺好看的,披着晚霞的颜色。周若安交叠双腿,松软了脊背,半笑不笑的:“这回怎么审美在线了?”

  “别人帮忙选的。”

  周若安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翻出烟,怼到摇曳的烛火上点燃,又几漫不经心地叼在嘴里:“好看。”他夸赞。

  烟蒂还未润湿,香烟就已易手,蔺逸将烟夹在指间,一抬下巴:“许愿。”

  周若安没驳蔺逸的面子,闭上眼睛,假模假式了片刻,又很快掀起眼皮,看着跳动的烛光,笑着说:“那就祝你和黄三儿百年好合吧。”

  蔺逸怔了怔,忽然低笑:“白板跟你说的?你这是吃醋了?”

  “想多了,”周若安别开脸,“我只是单纯地祝贺自己脱离苦海。”

  尾音被突然贴近的体温截断,蔺逸吻了过来。

  周若安曾经一度怀疑过蔺逸的口欲期应该没过,不然怎么会随时随地贴过来讨吻。

  以前两人绑在一起时,周若安虽不情愿,但已被迫习惯,如今他与蔺逸多日未见,和尚还俗、烈妇改嫁,那点习惯早已戒断,因而他向后一躲,冷声道:“蔺逸,咱俩之间现在没账,你最好放规矩一点。”

  仰头的角度恰好露出了脆弱的喉结,蔺逸垂眸看了一眼那块滑动的软骨,抬起手摸了上去。

  这个本该温柔的动作,却因粗粝的摩擦显出了危险的信号。

  “算我欠你的。”手指滑过锋利的凸起慢慢向上,蔺逸捧住了周若安的脸颊,“你以后找我还就是了。”

  吻落得比辩解更快,周若安气不过,偏头咬在他的下唇上,血腥气瞬间漫开:“身边既然有了人,何必还来强迫我?”

  被推开的蔺逸没恼,他从酒台下的抽屉里翻出遥控器,关了游灯。光线一收,巨大的包房内只剩一束摇曳的烛光。

  蔺逸单膝压上真皮沙发,身上整晚在酒吧沾惹的混乱气息瞬间笼罩下来:“你知道什么叫强迫吗?”他扣住周若安的后颈,灼热的气息突然侵入,“这才算。”

  惩戒性力道沿着唇角蔓延,周若安屈起的膝盖撞上了茶几,玻璃器皿叮当摇晃,又被更深的吞咽声淹没。

  “没有别人,只喜欢你。”声音碾碎在两人的齿间,“蛋糕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好看的都卖没了。”

  被吻着的周若安微微一怔,随即有些懊恼自己的分心,他试图爆一句粗口,却未达成所愿,直到一声滚烫的“安安”烙进耳膜,他才惊觉自己的手指早已陷进蔺逸的衬衫褶皱。

  唇齿甫一分开,周若安便觉腕间蓦地一凉,一条璀璨的钻石手链顺势滑落,稳稳扣住了他的腕骨。

  “生日礼物。”蔺逸的吻落在手链搭扣,犬齿磨过脉搏时轻笑:“要戴满一年。”

  周若安转动着腕上的冷光:“凭什么?”

  轻轻地啄吻落在唇上:“安安,你乖一点。”

  魁伟的男人已将周若安逼至沙发的角落,浓重的阴影再次压了下来,耳尖上刚刚落上齿痕,空寂的房间突然响起的手机的铃音。

  周若安刚想撑身而起,就被蔺逸掐着腰再次按入沙发,耳上一痛,那块软骨被人轻轻叼住......

  第二个来电响起时,周若安终于喘着气推开了身上的人:“别闹了。”

  他拿起电话,瞧见来电显示的瞬间,眉梢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下意识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手指轻轻一划,周若安接通了电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叔......”

  “你送来的人被人劫走了!“周冉明的咆哮混着瓷器碎裂声一同传入周若安耳中,“我的两个贵宾,六个保镖全被救他的人放倒了!”

  “什么?”周若安闻言,身体猛地一震,“这怎么......可能?”

  “小安,你连那个男孩什么底细都没搞清楚,就敢送到我这儿来?就凭你现在这种做事的水平,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企业交到你手上?”周冉明的斥责声愈发严厉。

  周若安沉默地坐起身,指腹一搓,蔺逸便将点燃的香烟送到了他的手中。

  他咬着烟,让辛辣的气息在口腔中稍作停留,缓缓吐出了稀薄的烟雾,而后稳稳地将电话贴紧耳畔:“叔叔,这事交给我,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话音未落,对面就切断了通讯,周若安将电话一扔,后颈抵着沙发靠背,看向蔺逸:“刚才亲我了吧?不是要还吗?”

  烟雾缓缓升腾,逐渐弥漫扩散,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那双透着阴鸷的眼眸。薄唇轻启,周若安冷冷吩咐道:“帮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劫走了我送到山庄的人。”

  “一个吻换不来这么多东西。”

  周若安烦躁地弹了弹烟灰:“说吧,陪你多少天?”

  粗粝的指腹落在了周若安的发间:“不用你陪,未来半年你乖一点就好。”

  夹着香烟的手一顿:“未来半年,什么意思?”

  蔺逸的食指勾着周若安的领口,猛地一拉,将人拽至身前,不答反问:“知道怎么做才叫乖吗?”

  周若安轻骂了一声,随后才认命般地开口:“懂,身边不放人。”

  蔺逸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伸手接过周若安指间的烟,送进自己嘴里,漫不经心地问道:“说说吧,你刚提的山庄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48章

  深秋的夜风裹着枯叶掠过柏油路面,周若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些发僵。

  副驾上的女人哼着歌,正在翻找充电线。包翻乱了也一无所获,就娇滴滴地偎过来,问人:“小周总车里有充电线吗?”

  郊区偏僻,车少路宽,前后望出去,路面上只有两台车。

  车子行驶在路上,轮下的落叶沙沙作响。周若安从后视镜中收回目光,笑着回答女人:“找找置物箱,那里应该有。”

  怀里的手机轻轻震动,眼睫一颤,周若安打了方向,将车停在了路边。

  “接个电话。”他说。

  一直随行身后的家用车疾驰而过,周若安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直至车尾消失在路的尽头,才收回目光,滑开了手机。

  “说。”周若安降下车窗,让微寒的空气涌了进来。

  “你的生活助理找到了,他知道自己闯了祸所以吓得躲起来了。”

  “他怎么说?”

  “他求功心切,给方斐……”

  “等一下。”周若安捂上听筒,转头便在阴冷的表情上糊了一层笑,“珊珊,后面有送给你的礼物,去看看。”

  女人惊喜,回身去看,却在后排的脚踏上看到了一只入门款的老花托特包,有着明显使用过的痕迹,上面还别了几个徽章。

  白素的手指将徽章轻轻一翻,遮着的竟是包上被烫的丑陋的烟洞。

  “这个?”声音有些嫌弃。

  周若安的目光锁住那只包时,细微的颤意从指尖不受控地蔓延全身。几天前的生日宴,最后清场时,这只包孤独突兀地静置在沙发的最右侧,那个位置曾是方斐整晚落座的地方。

  “你的礼物在后备箱。”温柔得像云朵的话遮掩了一时的情绪,周若安看着女人兴高采烈地下了车,掀开手,问电话对面的人,“他对方斐做了什么?”

  “用了蒙汗药。”

  “草。”

  “哪找的助理?”

  车尾忽然传来女人的欢呼,塞满了整个备箱鲜花和礼物足够让惊喜延续几分钟。

  在那句“爱你宝贝”传来的时候,周若安像早有预判似的又一次盖上了听筒。

  他向车尾扔了一个微笑,手掌再次滑开,说道:“周家的不受待见旁枝,当初用他也是看中了他不拘一格的做事风格,没想到反倒害了我。”

  周若安用肩膀夹住手机,伸手调整后视镜的角度,在车身与后备箱的狭窄缝隙间,女人的手正扯开第二个礼物包装。确认了这一幕,他坐正身子,抬手打开了车载电脑。

  一张男人的照片映入眼帘。

  面貌不算十分年轻,寸头,窄薄的眼皮,鬓角有疤,有着成熟男人的气度和体魄,令人生惧。

  周若安眯起眼睛,觉得蔺逸若是再老个十来岁,怕是就是这副德行。

  几天前,蔺逸将这个男人的资料扔在自己面前时,用手指点了点照片。

  “张旭尧,33岁,新发镇第一中学的数学老师,那晚就是他在山庄劫走了方斐。”

  “老师?”周若安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吃惊,“山庄里的保镖拦不住一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