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光 窥天光 第19章

作者:骨色弯刀 标签: 青梅竹马 年代文 近代现代

  “酒瓶子的形状…?糖果居然还有酒瓶子的形状?”

  许塘被他形容的有些好奇了,他摸着,周应川看着这盒不成样子巧克力,混战的时候,他放在了内侧口袋,但还是坏了。

  他从许塘手里拿走了:“这个不要吃了,已经压坏了,下次我给你买更好的。”

  “不要嘛,我刚才好像摸到一颗好的…”

  许塘的手很漂亮,修长纤白,像玉雕的,他追着周应川的手,摸到边角一颗“幸免于难”的。

  “这不是有颗好的嘛,不要浪费…”

  他摸着剥开了包装,掰了一下,没掰开,放进嘴里咬了一半儿,把另一半喂进周应川嘴里。

  他不知道酒心巧克力会流糖心儿,周应川用手接着,吃了,许塘也吃了,他嘴角绽放一抹欣喜的笑意:“真的好好吃,又甜又浓,在嘴里就会化掉,和我们之前吃的那些糖都不一样…!”

  他一点也不在意周应川带回来的巧克力是不是压坏了,他欣然的眉眼,撒娇一般的语气,周应川只觉得那一刻他浑身的血液都汇聚在了心脏,有火在下头烧,要沸起来。

  他扶着许塘的后脑,给了他一个浓烈而深深的吻,带着巧克力的香气,混杂着血腥气,更有独属于一个成年男人的攥取,占有,几乎要冲破克制。

  “周应川…”

  许塘快要不能呼吸了,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凶的亲吻,和周应川过去那样轻柔的吻吻他,亲亲他完全不同,他嘴里开始弥漫起一股铁锈的味道,腥甜,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周应川就放开了他。

  他抱着许塘去了厕所,拧开水管,用手捧了些水:“漱漱口,多漱几下,吐掉…”

  许塘吐掉了。

  漱了两次,周应川见水池里没有红色了,就抱着许塘回去了,许塘躺在床上,脑袋还沉浸在那个格外凶的亲吻。

  “周应川,你刚刚怎么亲的那么凶?”

  “那你还要不要跟我结婚?跟我结婚,以后都亲这么凶…”

  许塘的小脸只纠结了一会儿,就又笑了,他搂上周应川的脖子。

  “你骗我,你不会,你最最最心疼我了…!”

  他还不了解周应川吗?

  看着他嘴角挂着那样笃定、又有恃无恐的笑容,周应川也笑了,他伸手搂着许塘的脊背:“傻瓜,你还不懂,二十岁,等你二十岁了,我会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们从十八岁第一次亲吻,到现在,他不想在许塘还不足够了解这个世界全貌的时候,就把许塘彻底地带进这条并不好走的路途。

  那样对许塘不公平,所以他愿意,也必须再给许塘一次选择的机会…但他发誓,如果二十岁后的许塘依然选择了他,那么即便这条路再难再曲折,他也会为他踏成一道坦途。

  作者有话说:

  周爹属于溺爱型的,他本身脾气稳定?心疼许塘眼睛?许小塘天然喜欢蹭蹭撒娇,buff又叠了。

  正常孩子会自己叠衣服了,家长:不错,夸奖一下。

  许小塘(自己还不会)全靠同学支援,周爹:真的很棒了,让同学碰衣服,还会和同学沟通,同学给他叠的衣服,他自己还可以找得到,这里也是优点,那里也是优点…记下来,通通记下来…!

第十八章 希望

  周应川一大早给学校请了假,新租住的房子就在学校后面的小区,方便他接送许塘,不用像以前一样,每天要起个大早往返两趟公交车。

  他只交了两个月的房租,租金比长期租要贵一些,房东跟他说,要是他长租,每个月可以再给他便宜三十块,周应川说不用了。

  等许塘吃早餐的时间,周应川拿着厂里打包剩下的泡沫板把房间里危险的边边角角处理了,带着许塘熟悉了一下,他就准时回到了厂里。

  王兆兴昨晚在树林子狂奔了一夜,一大早浑身像被几大刀卸成了块儿,和老婆报了平安,他撑着酸软打颤的腿到了厂里,一边担心周应川咳血的事,可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一边又担心工人搞不好发货的事,那可是他翻身的命。

  他抓了把头发,没想到刚走进厂里,一抬眼,就看见周应川站在厂房前头。

  他正在有条不紊的安排工人清点、发货,看见王兆兴,他递来一份合同。

  “王老板,合同我已经翻译好了,郑老板留下的那边公司的国内联系人我刚才也打电话确认过了,他们已经汇来了第一笔货款,三十万,还有昨夜的损失情况…”

  那点损失已经不算什么了,王兆兴惊讶无比地看着手里的这份外文合同,里头他最关心的约定付款时限、方式,和退货率等等周应川都已经帮他翻译且细心地标注好了。

  “你、你怎么来这么早,应川,你没事吧?昨晚在医院你去哪了?”

  “我没事,只是嘴里有些伤口,已经止血了,昨晚我有些担心我弟弟,他眼睛看不到,我不去学校,他会担心。”

  货太多了,那边的师傅又在叫周应川了,王兆兴脸上充满着讶异与震惊,他拿着合同,忍不住看向不远处的周应川。

  他嘴角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但他的脊背依然笔挺,就像没什么能够折弯它,几个装货的师傅没见过这么贵的货,一时乱了,回头来找他,他也不会向王兆兴从前的那些经理一样发火骂人,他只看一眼车牌号,似乎几大车长串的清单就在他脑中…

  他站在那儿,不急不乱,仿佛昨夜惊险的拦车、抢劫、燃火、甚至单枪匹马地杀出重围…这些换个小年轻都得吹嘘上三天三天的故事,在他眼里都不过只是些落在肩膀上的尘埃。

  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扫去了,他已经在太阳升起前又计划好了新的一天,并且付之行动了。

  安排发完货,王兆兴还是不放心,他压着周应川去医院重新拍了片子,化验了血,医生说是肺部挫伤和肋骨骨裂,幸亏他年轻,底子好,要是换个年纪大的,几棍下去就得交代了…

  医生交代这种伤就是得静养,不要吃辛辣,最近也不要从事重体力劳动,开了药,王兆兴对他说,让他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工资,说这批货如今有了定数,他还有件大事想要周应川干…

  周应川说好,他休息三天。

  王兆兴一愣,说,三天怎么够?你这样你爸妈也要担心…

  周应川没有回答他第一个问题,他只是说,谢谢王老板,休息三天很久了。

  他走的时候,王兆兴又想起昨夜他回头望见的那一幕冲天燃烧的火舌。

  凭心而论,换做二十年前,让他和周应川对换,他也没有那样冷静又敢搏的头脑,能在那么危急又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谋划反击,留好退路…

  无他,谁的命都只有一条,而在那个当口,任何一刻的犹豫与慌乱,都足够错失时机。

  趁着休息,周应川带许塘去了培江的服装市场,买了新的外套和鞋子。

  培江没有专门的商场,只有开在火车站旁边的小服装市场,人很多,许塘选了新的外套、裤子,和鞋子,周应川会跟他说款式和颜色,许塘喜欢了,他才会叫周应川买。

  回去的路上,许塘穿着新棉袄很开心,他趴在周应川背上,轻轻摸了摸周应川的鼻子。

  “还疼不疼了…?什么时候会好呀?”

  他说的是周应川嘴角的伤口,不过他不敢碰,只敢碰鼻子。

  “不疼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可你今天早上又在厕所待了好久…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

  “没有了。”

  “真的吗?那你干嘛待那么久?”

  周应川顿了一下,说:“如果你早上能不乱摸,我就不会待那么久了。”

  他乱摸还不是担心周应川?

  “谁叫你不给我念那个医生开的单子上到底怎么写的…我不管,回去了,你脱掉衣服再给我好好摸一下…”

  “医生已经开了些药给我,我会按时吃的。”

  “我要自己摸嘛…!”

  “这几天早上不是摸过了?”

  “那样怎么算…!你每次都趁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喊我摸,我当然摸不出来你还有哪里受伤了,这次我要白天摸,你脱掉衣服给我摸…!”

  周应川沉默一会儿。

  他不是不让许塘摸,过去许塘喜欢摸,他也就随他了,他可以去冲冷水澡,但他现在这样,洗冷水澡实在不方便…

  “我要摸一下才放心,不然我都担心你担心的睡不着觉…你回去就脱掉,全部脱掉,听见没有嘛…!”

  他坚持,周应川想了一下,问:“莫小翔跟我说你在学校会把胡萝卜都挑出来,挑了也不吃,是怎么回事?”

  许塘立刻地“呃”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跟你打的小报告?我只是挑出来,慢慢地吃…没有不吃,是他没看到而已嘛…”

  “刚好这两天我休息,中午我带你吃饭,看看是怎么回事…”

  “咳咳…!”

  许塘一下子彻底没底气了,也忘了让周应川脱衣服的事,他在周应川肩膀上歪了下脑袋:“周应川,这次买的棉袄好合身…!袖子一点都不会长。”

  从前他的厚棉衣因为价格贵,都是周应川给别人修机器时换回来的,尺码偏大,不太合身。

  “以后的袖子都不会长了。”周应川说。

  “对了,我换下来的那些衣服呢?”

  许塘一只手挂着周应川的脖子,一只手伸手往下去摸,摸了一会,才发觉周应川“两手空空”。

  “周应川,我刚才换掉的那些旧衣服呢?”

  “扔了。”

  “扔了?”

  许塘惊呼:“扔掉干嘛呀…!我那件儿棉外套好暖和的,我们当时还添了钱给人家才拿回来的,我还可以穿的…!”

  他要从周应川身上跳下来。

  “搂好…真的不要了,以后旧的都不穿了。”

  周应川往上托了托他,偏头跟他说了一个数字:“是王老板发给我们的奖金。”

  “什么?一万块?!我没听错吧?!王老板竟然发了我们这么多钱?!”

  许塘被听到的金额完全地惊住了,他的眼睛都瞪圆了,可爱的很。

  “嗯,真的。”

  许塘傻愣愣的,过了好一会儿,他傻笑:“周应川,我们竟然一下子赚了过去十年,不,十年都难赚到的钱…!我们是万元户了?对吧?是吧?你真的好厉害!周应川,不…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哥哥…!”

  他扑着周应川的脖子撒娇,笑得眼睛弯弯的,他很少会叫周应川哥哥的,可见是被这笔巨款给激动地开心极了、兴奋极了。

  周应川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这会儿知道喊哥哥了?之前让你叫,你不肯,说喊我哥哥会影响你长个子…现在不怕影响了?”

  “哎呀这是谁说的…!之前我也很喜欢叫你哥哥的嘛,再说我在外面都说你是我哥哥的…不信你问莫小翔,哥哥,哥哥…!”

  他搂着周应川又是撒娇又是扑腾腿的,惹得周应川笑的胸膛微震,又怕他摔下去,好一会了,拍了拍他的屁股:“好了好了,随你想怎么叫…不过,塘塘,往后我们可能会频繁搬家。”

  “搬家?周应川,我们不是刚搬了一个吗?”

  瞧,还没两秒钟,他就一下子就现出原形了。

  “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培江太小了,我在申州的医院问到,你的眼睛还有恢复的希望,我们得去一个能治好你眼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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