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立海的毛利前辈不靠谱 第241章

甚至可能……

“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吗？”等霍普金斯补充完了水分，莱因哈特才出了声询问道。

霍普金斯点了点头：“是的，比预想的计划还要顺利得多。”

说完了，霍普金斯低头便将自己的水杯放在了教练椅的一端，趁着抬头的功夫，他还顺势看了一眼日本代表队方向。

莱因哈特和奇柯顺着霍普金斯的目光转头，却发现后者这时候正看着的人，并不是他们原先以为的国中生。

霍普金斯正盯着的人，是毛利寿三郎。

休息时间结束，比赛继续。

这一局的发球权属于幸村精市。

在麦克斯威还未能完全恢复的眼下局面，按道理来说，霍普金斯想要破发几乎就是一件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当比赛场上的比分顺理成章地以日本代表队领先的分数来到这一局比赛赛点、见霍普金斯并没有选择放弃在他能够接发的回合场次回球的时候，别说网球场上的毛利寿三郎和幸村精市了，观众席上但凡了解一点和网球的双打比赛相关规则的人，都能够觉察霍普金斯的不对劲。

是在尽力争取更多的，能够让麦克斯威恢复正常的时间吗？

——这大概是最合理的解释。

就连毛利寿三郎和幸村精市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一直等这一局的比赛来到属于日本代表队的赛点，毛利寿三郎却提前幸村精市一步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是猫猫终于发现了霍普金斯的打算。

而是毛利寿三郎感觉到了，从自己右肩开始蔓延的、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

与此同时，在注意到毛利寿三郎微变的神色的以后，刚好在网前的霍普金斯也适时出了声：“你的身体似乎，要比正常人柔软许多。”

说着，霍普金斯抬起了手，在他将那颗由毛利寿三郎回击的黄色小球又一次打回的同时，他又道：“你是易脱臼体质没错吧，毛利寿三郎？”

然后，——

像是砂纸摩擦时候所发出的细微爆裂声，刺耳且突兀地响起。

而幸村精市听得清楚，也很容易便辨别出了，那是关节脱臼的声音。

第242章

对于霍普金斯来说， 事情的发展大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计划的进行甚至比他原先预想的还要顺利的多。

但大致不是全部，就和他没有想到， 幸村精市能在比赛刚开始不久就凭借自身极强的精神力影响到了麦克斯威并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一样， 至少这一球最后的分数归属， 霍普金斯也同样没有料到。

球网另一端的那位顶着一头红色小卷毛的高中生，额角明明已经因为脱臼所带来的剧烈疼痛而冒出了冷汗， 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犹豫， 他果断，且动作就像是并没有因为脱臼的肩膀而受到影响一般， 精确地将那颗黄色小球， 给回击到了属于美国代表队的他们的半边网球场。

上一秒，霍普金斯那还因为在意料之外找到了毛利寿三郎的弱点所在而略微有了变化的脸色微怔， 半晌以后，他才仿若堪堪回了神一样， 看向了自己的侧后方位置。

那里， 有一颗黄色小球晃晃悠悠地滚动着，却早已不再能够弹起。

裁判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本局结束，毛利寿三郎、幸村精市获胜， 1比3领先！”

与此同时，毛利寿三郎动作颇为熟练地将网球拍搭在了左臂上， 左手弯着虚扶自己因为霍普金斯的危险打法而久违地脱了臼的右手臂，就算冷汗正顺着他的眼角淌下， 甚至到了让人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因为剧烈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性眼泪的地步，猫猫开口时候的气息却也依旧十足稳定：“只是脱臼的话，是不会影响我任何动作的。”

……

日本代表队申请了医疗暂停。

只不过医疗组的人还没靠近，毛利寿三郎脱臼的右手臂便被根本就没走选手通道、而是直接从选手席上跨过了护栏的越知月光抬着一用力给接了回去。

在毛利寿三郎确认过右手臂暂时能够活动以后， 单膝半跪在猫猫身前的越知月光才重新站起了身。他一只手还拿着毛利寿三郎的网球拍，便将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前者肩头，这时候刚好也就顺着前者重新站起的动作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并道：“尽快结束这场比赛吧，寿三郎。”

“——也不要再受伤了。”越知月光沉声叮嘱道。

明明上场前还答应了眼前人会保护好自己、却没想到霍普金斯的针对对手弱点的实力比他预计的还要强上不少的猫猫不由得有些心虚。简直就像是答应了饲主一定不会乱跑、结果就在饲主稍稍出了个门的功夫就弄伤了自己爪子的猫咪一样。

他只能认真地对着越知月光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的，月光さん。”

毛利寿三郎一边说着一边还对着越知月光笑了笑，没有受伤的左手也动作不停、安抚性地拍了拍越知月光搭在自己肩头的右手。

越知月光这才把手中的网球拍交还给毛利寿三郎，然后侧身让开了重新上场比赛的道路。

越知月光不是没有在受伤，或者说得具体些，在脱臼以后紧急处理然后重新上场比赛的经验。

至少曾经，在他和毛利寿三郎一起面对来自西班牙代表队的时候，越知月光就受了脱臼的伤。

用脱臼后的胳膊打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做了紧急处理，疼痛感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会因为比赛时间的延长持续加剧。

猫猫身体柔软，特殊的体质甚至能让他开发出了类似“关节取”的招式能力。

可是，能使用“关节取”，不代表使用“关节取”的毛利寿三郎感觉不到疼痛。

“胳膊，很痛吧？”

那场和西班牙代表队的比赛，一直到最后，他们艰难拿下了最后一盘比赛，毛利寿三郎才对越知月光如此开了口。

也不需要越知月光回答，那时候的毛利寿三郎熟练地就走到了越知月光受伤脱臼的那只手身边，抬起手用了力，熟练且颇有经验地为他分担了受伤胳膊的压力。

或许不是错觉。

至少那时候，越知月光确实觉得自己的胳膊没有那么痛了。

于是他实话实说道：“……还好，毛利。”

毛利寿三郎噗嗤一笑，抬起头应道：“怎么可能，月光さん？”

“胳膊脱臼以后哪里最疼，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他只是有些特殊而已。

他不是感觉不到疼痛。

越知月光这般想着，一边也将自己的注意力慢慢从毛利寿三郎身上挪了开。

然后他就刚好看到，在还半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右手臂的毛利寿三郎抬起头以前，和越前龙雅一前一后站在一块的幸村精市那看起来多少有些难看的脸色。

也不知道他们都聊了什么，但在注意到毛利寿三郎正朝着他们所在位置方向走来了以后，越前龙雅顿了顿，道：“看来是处理好了。”

毛利寿三郎刚好就听到了这句话。

猫猫抬起头，闻言对着两位国中生后辈笑了笑，然后才看向幸村精市，说道：“抱歉，让小部长担心了。”

幸村精市摇了摇头。

他没有过多询问，只是跟着毛利寿三郎身侧半步的位置，说道：“抓紧时间结束比赛吧，毛利前辈。”

少年人话说的简单，流露出的神色却是和他所说的并不相符的严肃。

凭借对自家后辈的了解，就算不回头也完全能想象到幸村精市现在应该是一副什么表情的毛利寿三郎一时半会不知道是该先心疼自己还是先心疼对面。

心疼自己是因为猫猫总感觉，他已经完全能够想象到，这场比赛结束以后会在越知月光的默许下、幸村精市的不语，被以柳莲二为首的后辈们念叨上好几天关于如何注意安全的各类注意事项了。

而心疼对面则是因为，——

他和小部长真的，要完全认真起来了！

毛利寿三郎坚定想到，嘴上也不含糊，及时回应了幸村精市的话：“没问题，小部长。”

时间回到日本代表队刚刚申请医疗暂停的时候。

趁着这个时间，霍普金斯还短暂复盘了一下他们原先的打算和计划。

在日本代表队登记的选手名单上，尚未在小组循环赛上场的选手不多，但也着实不少。

不过对于被莱因哈特安排到了双打席位的霍普金斯来说，他只需要推测谁和谁的组合会被日本代表队的教练安排上场双打比赛就行了。

而最后，霍普金斯得出的结论是，——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

当然并不是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共同上场同一场双打比赛，而是他们多半会一人带着一名国中生，各自上场一场双打比赛。

毕竟他们美国代表队可是在小组循环赛的第一场，以3比0的成绩打败的法国代表队，于情于理，霍普金斯并不认为日本代表队会在同他们美国代表队在小组循环赛的最后一场比赛上还留有余手。

所以，有丰富的双打经验，且本身实力不俗的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在双打比赛中上场的概率自然也就大了。

就是光看数据组整理的资料，越知月光也好，毛利寿三郎也好，他们都没有明显的弱项。

——越知月光的身高大概或许能算是其中一项？

霍普金斯在赛前不由得盘算想到。

所以，最好的办法果然还是针对他们的搭档国中生，然后将比赛战局塑造成二比一的优势局面比较合适。

毕竟霍普金斯无法判断，会在双打一比赛中上场的究竟是越知月光还是毛利寿三郎。

就是情况发展和他的计划多少有些出入。

比如因为幸村精市精神力的影响，麦克斯威提前退出战局，反倒是让日本代表队占据了在双打比赛中二打一的优势。

但情况也并非完全不可控，因为霍普金斯很快发现，毛利寿三郎身上那足以致命的弱点。

——易脱臼体质。

霍普金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还下意识地怀疑了一下美国代表队数据组的能力。

因为在数据组收集整理的调查和报告的各类数据资料里，别说毛利寿三郎容易脱臼了，里头甚至完全都没有提及毛利寿三郎有过脱臼的旧伤情况。

主要是霍普金斯不太相信，易脱臼体质的选手，会在过往的比赛中，全然没出现过相关的伤势记录。

于是他利用了这一点，试图以此让日本代表队弃权双打一的比赛。

当然，就算日本代表队不选择弃权也没有关系，面对对手场上只剩下一位国中生的情况，他自然也会加快比赛的进程。

毕竟他只是打法危险，又不是非得置对手于死地。

只是，想到不久前毛利寿三郎站在球网对面对自己说的话，霍普金斯很难不下意识地呢喃出了声：“只是脱臼的话，是不会影响任何动作的……吗？”

作为“医生”，霍普金斯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类型的话。

有不少的选手在弱点被针对、旧伤被牵动的时候，下意识地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一边说着，手上动作还一边真的稳稳当当看起来没受什么影响的，在霍普金斯的记忆里，毛利寿三郎确实能算是第一个。

他甚至第二次怀疑起了美国代表队数据组的数据收集能力。

因为毛利寿三郎在手臂脱臼以后熟稔的卸力分担压力的动作，以及现在，隔壁日本代表队教练椅上，越知月光正在对他进行的应急处理，怎么看都怎么熟练，完全不像是没有相关经验的。

不过，就算毛利寿三郎能够在一只手臂脱臼的情况下，顺利回球，也并不能代表，他能将这样的状态持续一整盘比赛的时间。

霍普金斯就这样下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