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复活进行中 最强复活进行中 第42章

作者:一树莲 标签: 综漫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文野 咒回 BL同人

——“太宰先生——!!!!”

芥川龙之介的嘶喊声几乎撕裂了这片凝滞的空气。黑红色的罗生门急如闪电,在芥川身影出现的瞬间,精准地击碎了禁锢在两人手腕上的特制圆环。

铺天盖地的子弹倾泻而出,凪夜一费劲地撑起身体,趴到了太宰身上。雾气自他体内爆开,如同凶戾残暴的野兽,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空间。原本险峻的境况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芥川龙之介难掩惊愕地盯着这一切,耳边闷响与惨叫声连绵不绝。

很快,他收回了视线,浑身紧绷地蹲在围栏边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太宰治所在的方向。等到浓雾散去,他立刻跳下围栏,紧张道:“太宰先……”

很快,他的呼声滞在口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发少年趴在自己老师身上,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太宰治用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抵在唇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帮我个忙。”太宰治道,“把他搬起来,小心一点。”

地下设施这场作战持续了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太宰治和背着人的芥川龙之介出现在了基地被清理出来的入口处。

刚出差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叫来加班的中原中也蹲在被重力绞碎的一片废墟上,看见几人的身影出现,嘴角勾起一个笑,从废墟顶上跳下来,边走边道:“噢,混蛋太宰。带着我的部下被关到那么深的地方,害得我打架都束手束……伤这么重是怎么回事啊!喂!!没死吧!!”

他飞速凑了过去。太宰治的胳膊做了简单处理,用一根布条挂在脖子上。凪夜一趴在芥川背上,整个人血淋淋的,完全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出乎意料的是,太宰治也没和他拌嘴。他视线轻轻黏在凪夜一身上,走了一路,他就这么看了一路。

好一会过去,他才轻轻垂下眼睛。

“还活着。回总部吧。”

第50章

还活着吗?

芥川龙之介没有说话,沉默又生硬的撇开目光。

他能感受到,背上的人已经没有心跳了。背着一具尸体,和背着一个活人,感觉是不一样的。

原本中原中也已经松了口气,看见芥川的表情,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他飞速上前,伸手拨开少年垂在脸前的白发。不知道是从哪道伤口流出*来的血越过纤白的眼睫,在对方总是显得苍白的脸上流下几道刺眼的痕迹。

凪夜一安静的闭着眼睛,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中原中也僵硬地伸手探了探他的气息和脉搏,猛地把手攥紧成拳。

“……还活着?”

他钴蓝色的双瞳转向一旁的太宰治,眼中覆上一层怒火的阴霾,又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太宰,你是疯了吗?”

太宰治的手臂做了简单的处理,用一根布条吊在胸前。

他对中原中也的情绪无动于衷,语气平淡地指挥下属:“芥川,把他背到车里去。”

“喂!混蛋太——”

“能先闭嘴吗中也。”太宰治躲过中原中也的肘击,钻进车内,坐到了凪夜一的身旁。“关门。回医疗部。”

前来接应的下属光上门,车窗升起,太宰治漠然的侧影定格在玻璃上。

车辆启动,后视镜里中原中也攥紧双拳的身影越拉越远。司机握着方向盘大气也不敢出,在转弯的间隙大着胆子往后视镜上瞟了一眼——

后排三人座,芥川龙之介坐在最右边,目光沉默地望向窗外。

太宰治坐在最左边,已经确认死亡的下属靠在他肩头,垂下的白发遮住脸孔。车里除了血腥气还是血腥气,太宰治在这样的环境中安然自若,甚至伸出手拢在凪夜一的耳边,企图为他隔绝外头传来的杂乱声响。

这景象实在诡异得没边,司机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连忙移开了目光。

他紧张地攥紧方向盘,鼓起勇气又开口问了一遍:“太宰大人,是去医疗部……吗?”

“啊。”太宰治答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司机满头大汗地回应。

黑发干部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掺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释然。一路以来他都是这个表情,面对蜂拥而来的医护人员时面不改色地下命令:“处理好他身上的伤。”

一众成员顶着恐怖的压力,心里不约而同冒出来一个念头:“真是疯了……”

凌晨五点,明显已经死亡的凪夜一被推进了手术室。中午十二点,太宰治站在重症监护区,凪夜一的病床前,鸢色的眼瞳一错不错地盯着对方毫无起伏的心电图。

——[给我一点时间。]

失去意识之前,凪夜一曾在他耳边这样说道。

现在,说话的人毫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苍白得像张一折就断的纸片。

就这么站了一会,太宰治忽然听见耳朵边上传来“喀哒、喀哒”的怪异声响。

他反应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的牙齿正在打颤。不仅是这样,他的身体也在发抖,一股挥之不散的寒意席卷了他的身体,从凪夜一失去意识那一刻开始到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处在无边无际的寒冷深渊。

啊……啊。

一个失去异能力就维持不了生命体征的家伙,原本在隔离间那会就已经很像尸体了。

一个已经死掉的家伙再次睡过去,要怎么样才能相信他还有睁开眼睛的一天?

如果。如果他是骗自己的,实际上不会再醒来的话……

煎熬。无声无息的煎熬。

就像在安吉的鱼缸中醒来,太宰治侧耳靠在他胸膛上,怎么听也听不到凪夜一的心跳时一样。

离开封闭鱼缸的开关键就在身后触手可及的位置,太宰治却没有动。他也没吞下事先藏好的解药,就这么躺在凪夜一身边,黑发掩映的眼瞳之中,翻卷起一片迷乱的雾气。

他又想到了,【死】。

就这么死在这里,死在这个人身边的话……

打断这一思绪很简单,只需要和他绑在一起的那只手动一下。打断现在太宰治的恐惧也很简单,只需要窗外吹进来的一阵风。

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凪夜一的头发乱了。太宰治从无限下坠的思绪中回过神,不自觉向前走了两步,想要帮他整理一下,又在即将触碰到他之前硬生生顿住了手。

两秒之后,他的手移向了凪夜一的枕边。

那里放着那只名为狱门疆的挂坠,太宰治伸出手,轻轻地将它提起来,将那枚小小的六面体放进掌心,紧紧握住。

三十秒后,他松开了手。

什么也没发生。

太宰治将挂坠放了回去。他垂着眼帘,身后拉长的影子似乎蒙上一层暗边。

在经历了被首领询问、被中原中也围追堵截、被芥川无声跟随、被医疗部投以异样目光的五天后,凪夜一在清晨醒来了。

醒来的第一秒,他听见来自心电仪的规律响声。

狱门疆好好的挂在他的胸前,视野中是有些模糊的、苍白的天花板。少年睡得发钝的脑子尚未完全清醒,上方忽然冒出好几颗头,分别是唇角紧抿的太宰治、震惊喜悦到失去表情管理的中原中也、还有一些好像见了鬼似的医护人员。

“醒、醒了……”

一位护士目光呆滞的后退几步,下一秒,她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医疗部:“凪君复活了啊啊啊——!!!”

凪夜一弯起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我回……来了。”他用嘶哑的声线一字一顿地道,“早上……好。”

很快,护士们因为新进的伤员离开了。中原中也被临时过来的任务支走,病房里只剩下了太宰治和凪夜一两个人。

黑发少年站在窗前,目光死死地盯着凪夜一的脸,眼下带着一圈青黑。

凪夜一醒了,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表现出喜悦之色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僵站在床边赶也赶不走的人。凪夜一直觉他有话要说,安静等待了一会,听见太宰治低声道:“对不起。”

凪夜一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冰绿的眼瞳倒映着些许柔和的光线。太宰治紧绷的表情被撕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那个一遍一遍在心里重复“对不起”的胆小鬼。

这句本来在玻璃鱼缸中就一直酝酿在心中的话拖到了现在,说出口时竟也不像之前那样,活像要去掉半条命一样痛苦了。

啊……

太宰治反应了一下。

因为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所以,不用道歉。”凪夜一说,“也不要再摆出那种表情了。我不是醒了吗?”

太宰治盯着他的脸,很久以后,他才如梦初醒般眨了下眼。

“醒了……”他喃喃道,“嗯,醒了。”

凪夜一醒了,前三天的时间几乎无法行动,在病房里度过。

太宰治成了探病的常客,几度被中原中也质疑“是不是住在这了”。经常凪夜一午睡前刚刚和他告别,短睡醒来以后发现太宰治又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不知道已经待了多久。

某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凪夜一发现太宰治站在他的床边。少年干部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眼底缠着一片骇人的阴影。

“你的伤还是没好。”

凪夜一的额头、脖子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后脑的伤口每天都会换药,但照凪夜一的自愈能力,原本应该连药都用不上的。

不如说,醒来已经好几天了,他现在还不能出院这件事本身就很不正常。

“一点小小的故障。”凪夜一说,“被屏蔽太久了,恢复需要时间。之前被袭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他抬起手,一缕雾气从纤细的手腕处飞出来,绕着少年单薄的身体转了一圈。

这是个安全的信号,太宰治紧绷的状态看起来轻松了一点。三天以后,凪夜一身上的伤完全恢复,在医生看珍稀动物般的眼神中递上离开医疗部的申请。

“我的假期还有几天,太宰大人?”

“别那么叫我,凪君。”太宰治走在他身边,“四天。觉得长还是短?短的话,我再给你批半个月。毕竟我是‘太宰大人’啊。”

“不愧是太宰大人。”凪夜一配合地捧场,“不过,不用批假了。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

太宰治道:“上次任务的扫尾工作。”

凪夜一道:“翘班吧。去找织田君吃饭,怎么样?”

太宰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某一瞬间,他的眼中好像闪过一丝茫然的水光,再转头的时候,却好像又是光线带来的错觉。

“好。”

他点头答应了。自从凪夜一醒来以后,不管什么要求,他总是点头答应。

太宰治就这么翘了班,约上织田作之助,带上凪夜一一起,约在一家居酒屋,一直喝到凌晨。

第二天,太宰治也翘班了。他和凪夜一一起去了老板的咖喱屋,陪孩子们玩了一整天。晚上离开的时候,凪夜一带走了一叠彩色的便签纸,太宰治顺路去买了一袋甜得发腻的红豆饼,两人坐在路边,一边吹风,一边吃完了。

第三天,那叠便签纸被折成了纸飞机,怂巴巴的文员按照嘱咐,将它们藏进了太宰治的储物柜。太宰治没有发现储物柜的异样,因为他又翘了一天班,和凪夜一在街边的游戏厅里打游戏、在天台上吹风、在每一个他从前经常去的地方打转。

第四天,太宰治还是没有去上班。因为凪夜一在路上倒下,被重新送回了医疗部。

他僵硬地站在昏迷的凪夜一床前,未能说出口的寄语都变成了鞭打内心的毒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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