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宿主在修罗场被强制爱了 作者:源源不是圆圆哦 简介: 简介:【快穿+万人迷+雄竞修罗场+攻全洁+强强】 温时酌有着富二代该有的所有通病 花心,薄情,三分钟热度 惯会游戏人间玩弄人心 当他再次决定男朋友分手的时候 他以为脾气最好的男大竟然对他偏执到这种地步 杀了他之后再自杀 温时酌死了,但没死透 一个自称攻略系统的玩意强行绑定了他 要求他必须攻略小世界的气运之子,获得好感度 【世界1:表面软弱可欺实则算计了所有人的小哑巴】 这种坏脾气的大少爷放在之前可是连追求自己都要去队尾排号的,温时酌低头掩下黑眸中的笑意,抬头又恢复了那副软弱可欺的样子。 然后默默制定好了训狗手册 竹马竹马的保镖也是算计一部分 大少爷那个表面温和实则冷漠的对家也成了计划中的一部分 【世界2:霸总世界里的医生】 在温时酌面前阳光乖巧喊着医生哥哥的少年,抬手就用棒球棍解决掉那个对他动手动脚流氓。 总是一副高冷样的总裁哥哥,也得在医生面前低头听医嘱 后续安排 【校园F4中的病弱团宠】 【被强制爱的保皇大将军】 第1章 系统 雷点众多,请自行避雷。 因关过小黑屋第二个世界可能出现部分情节不连贯,但不会太影响阅读 本文是作者为了满足自己xp的极度无厘头之作。 全员单箭头 没有逻辑,纯爽文,强制爱,万人迷,修罗场,真海王。 小世界结局乱走,具体发展我也不清楚。 酌宝是走肾不走心的渣男,不是恋爱脑,不接受的速速退去。 攻全洁。 书里没什么好人,剧情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本文稳定更新,作者坑品好,不会烂尾。 文明用语,拒绝人身攻击。 本文主角全成年,审核求放过。 第一个世界因为人设问题,所以可能不会让你觉得非常爽,可以选择性阅读小世界 小世界沉浸式扮演,每个小世界的受都会扮演原主的身份,不能ooc,但也不是弱受。 如果你能接受,欢迎光临。 ................................. 昏暗的地下车库,车门被甩回“砰”地一声巨响,周围的声控灯亮了大半。 “我说了,不要再缠着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温时酌向前走了几步后站定,撩起挂耳染蓝的长发绕到耳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地下车库冷声道。 安全出口的门半开着,躲在后面的黑发少年慢慢走了出来。 一步,两步... 直到他和温时酌的距离彻底拉近。 近到他一低头就能吻到温时酌的发丝。 “我没有答应你的分手要求。” 少年眨了眨眼,略显迟钝地把这句话逐一说出,仿佛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那就当我单方面和你分手了,谈恋爱前我告诉过你,我有很多前任,我们的关系保密,以及...” 温时酌把车钥匙抵在少年的胸口,用力的往后推了推,稍微踮脚,凑到他的耳边吐息道, “我可以随时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罢,温时酌就把车钥匙往少年怀里一丢,散漫着垂下睫羽, “这车送你了,过户手续过几天办,就当我赔偿你浪费在我身上的时间...” 慌乱接过车钥匙的少年僵愣在原地,见温时酌要走,直接攥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很大,冷白的皮肤上很快就浮现出一圈红痕。 温时酌皱眉甩开他的手,语调不耐, “我说了,我最讨厌别人纠缠,只要是我看的上的男人,我都会和他上床,你也...” 少年模样清俊,眸色是极致的黑,浓的像一滩化不开的墨,透不进半丝光线。 “你能最后让我抱一下吗?” 少年喉结上下滚了两滚才挤出这句话,声音艰涩粗砺。 温时酌眉心一挑,大概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冷清的心难得怜悯地跳动几下,主动伸出了手。 “行,抱完之后我们两清。” 少年的手从温时酌的肩上穿过,紧紧地扣住他的后背,埋着头近乎贪婪嗅着怀中人身上的冷香。 是在雪堆里被揉碎的柑橘香,又似乎夹杂着清淡的桂花味。 “抱够了吗?能松开我了吗...” 少年迟迟不松手,温时酌刚升起的情绪缓慢散去。 “我不想和你分手,所以你一直陪着我吧...” 少年的唇角扯出一抹似笑似哭的弧度,撩起温时酌垂落的发丝,珍视的凑在唇边轻吻。 “你...” 温时酌没来得及去思考他话中的深意,利刃入体的闷响沉没在两人之间。 温时酌瞳孔一瞬间皱缩,后知后觉的低头。 白色的西装衬衫已经被血色浸透, “我想你陪着我。” 少年拔出没入温时酌腹部的匕首,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对准自己的心脏。 “这样你就没办法和我分手了...” 滴滴答答的血液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泊,少年贴在温时酌的耳边,无力的声音消散在空旷的地下车库中。 “你好,我是系统000很高兴认识你!” 无机质的电子声音翻来覆去的重复着这句话。 “闭嘴,吵死了。” 温时酌轻啧一声,起身环顾四周,一时间意识没有回笼心中暗自抱怨, 真是晦气,竟然做了个噩梦,分个手而已,自己怎么会梦见那种事情。 但很快,温时酌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不是他的卧室。 四四方方的空间,六个面上全是跳动的代码,不远处操作台样式的东西还在机械的重复着那句话。 “你好,我是系统000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一个好感收集系统,需要你到小世界里收集气运之子的好感度。” “需要气运之子对你的好感度达到90以上才算任务完成。” 温时酌起身。 慢慢朝着那个声响不断的操作台走去。 屏幕上两点一线构成了个极其简陋的表情,好像那种粗制滥造的小ai机器人。 感受到温时酌的靠近,直线猛然弯曲,000变成微笑的表情,用机械声说道。 “温时酌,男,27岁,非传统富二代,父母双亡后带着大笔遗产去娱乐圈当演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温时酌挑了挑眉,没有打断它。 他倒是想听听这不知名的东西对自己的评价是什么。 “没什么特殊爱好,对任何事情三分钟热度,滥情且花心,热衷于和各个领域的优秀男性谈恋爱,厌烦了就主动分手。” “根据数据统计,谈过最长一段时间的恋爱没有超过三个月,最短的只有一个星期...” 000两个圆点眼睛慢慢变成感叹号,没有起伏的声音都沾染了几分惊讶的意味, “你真的很适合做我的宿主!” 温时酌演了不少戏,看的剧本也多。 对于系统这种东西还算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会遇上。 但也仅限于讶异,他对做这个系统的宿主没任何欲望。 “我不愿意当你宿主,现在把我放出去。” 指节在屏幕上敲了两下,温时酌直入主题。 000的眼睛变成两个红色问号, “可是你已经死掉了,尸体都在太平间了,把你放出去你的灵魂就会消散了。” “妈的,宋寒渔那疯子竟然真的把我捅死了。就不该对他心软...” 温时酌下意识伸手去口袋里掏烟,摸了个空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只剩个灵魂了。 “宿主,你如果不和我绑定的话,就会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你多考虑考虑,而且和我绑定好处很多的...” 000半是威胁半是劝告。 “那就让我去死,本来我就活够了。” 温时酌烦躁咬住下唇,灵魂体的他没有痛觉,只知道用力,血色秾艳,被他随手一抹匀成昳丽的红。 对温时酌而言活了死了都无所谓。 他之前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但都因为怕疼而不了了之。 后来国外出了安乐死的手段,结果那群前男友在得知他的想法后,一个两个死命地拦。硬是把他拖住了。 总归是没死成,让他活到了现在,结果被宋寒渔一刀捅死了。 “检测出来宿主不愿意配合系统的工作,将采取强制绑定程序,绑定成功,即将投放小世界。” 温时酌不知道这垃圾系统想做什么,还没来的及烦躁,他站定的位置突然变成一个巨大的空洞。 整个人直直地陷了下去,昏迷前最后的意识只停留在机械的电子声音上。 “小世界投放成功,祝你好运。” 妈的,垃圾系统,早晚有一天把你的主机拆开拿去卖废铁。 第2章 小哑巴1 “对不起,对不起...” 上课铃声响起。 着急回位置的女生慌乱中碰掉了桌子上的书本。 温时酌冲她笑笑表示原谅,接过她递来的书。 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几声。 温时酌慢吞吞地翻过来,在看到上面的消息后脸色一白,无意识地咬紧下唇。 “下课老地方见。”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对别人笑。” .... “温时酌你没事吧?” 女生见他面色惨白,关切地伸手,却被他猛然甩开。 在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后,温时酌的视线四下飘忽,刻意避开坐在窗边冲他晃了晃手机的少年。 温时酌僵硬地一遍遍打着手势告诉女生自己没问题。 “吵吵什么呢?都回座位上,上课了!” 姗姗来迟的教授把课本往桌子上一摔,所有人都迅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上课了,都看PPT,今天要讲的东西都在上面了...” 讲台上女老师带着扩音器的声音尖锐响亮。 但温时酌只是愣着,单薄的白色短袖慢慢被冷汗打湿,坐立难安。 额前垂落的发尾挡住了温时酌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 家里有点钱真拿自己当大少爷,富二代而已,跟谁没当过似的。 要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垃圾系统,他也不用来伺候这种狗脾气的大少爷。 易珏这样的放在之前,就算是主动凑上来讨好自己也得排在最后面等着喊号。 “检测到宿主心里波动强烈,请宿主控制好情绪,维持人设。” 机械制的声音在突兀地响起,温时酌轻嗤一句垃圾系统,抬手撩开了挡住视线的碎发。 又恢复了刚才那个诚惶诚恐的样子。 下课铃响。 到了放学的时间。 教室的人慢慢散去,只有温时酌还坐在那里,纤长的睫羽颤抖,像只受了惊的雀儿。 “怎么不走?非要我喊你才能从这位置上站起来吗?” 后颈的软肉被捏住,易珏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温时酌僵直地垂头不语。 “温时酌,我最讨厌别人让我等太长时间。” 抵在后颈处的力道消失,易珏压低声音威胁凑到温时酌的耳畔,随后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抿唇红脸的样子。 感受到身后人的离开,温时酌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隙,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外走去。 操场的小树林后面有个半荒废的器材室。 温时酌抱着书站在门前,些许不堪的回忆涌上脑海,手都按在了门板上,却迟迟不敢推开。 终于,温时酌做足了心理准备,推开了掩上的木门。 易珏正靠在窗边抽烟,只星点微弱的火光闪着,烟雾升腾,模糊了轮廓分明的五官。 “过来。” 易珏招了招手,温时酌小步挪了过去,浑身写满了不情愿。 嫌他动作慢,易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 炙热的烟雾被易珏逗弄似的吐到温时酌的颈侧。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捂,却被易珏钳着手腕动弹不得,只能害怕地身子轻颤,手指慢慢地捏紧。 易珏在水泥窗台上按灭烟,低头在温时酌的颈间嗅了嗅,扯出一抹恶劣的笑容, “你还记得上次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温时酌先是摇头,但在对上他阴鸷的眼神后,惊慌地连连点头。 “我讨厌你和别人有身体接触...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乖?” 易珏松开抓着温时酌的手,转而搂上他的腰,把人按在了支棱的窗台上,语调亲昵。 但只有温时酌知道撕掉这层带金镶玉的外表后,这人皮下的顽劣和恶意。 “你是哑巴,但你的手应该没有残废,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学不乖?嗯?” 尾音拉的很长,温时酌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只得打着手语翻来覆去解释, “我没有碰到她,我会听话...” 察觉到易珏的手已经按在他的腰带上,温时酌慌了神,咬着唇,慌不迭地求饶。 “我真的听话,你放过我好不好。” “咔哒”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 “我才是少爷,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易珏惯来高高在上,不屑于让温时酌触碰自己。 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掌心的物什,易珏磨着牙尖咧嘴一笑。 但他就是喜欢看这人崩溃落泪的样子,恶劣至极。 ..... 易珏慢悠悠地用帕子擦着自己的指缝。 温时酌则坐在了把勉强支撑的椅子上,衣襟凌乱,眼尾都是红的,睫毛沾着水痕,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见他这样,易珏故意把手在温时酌的眼前晃了晃,不出所料地欣赏到了他爆红的脸颊。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易珏把擦完手的帕子往温时酌身上一扔,转身就走。 “妈的,死变态,早晚套麻袋给你一闷棍。” 温时酌捏住手帕,咒骂着磨了磨牙尖,掏出从易珏身上顺过来的打火机,点燃布料的一角。 白色的帕子被火焰吞噬,温时酌把烧剩下的碎片扔在水泥地上,踩灭了残存的火星子。 做完这些,温时酌简单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顺手把那昂贵的打火机扔进了旁边的废旧器材堆里。 打火机顺着缝隙叮叮当当地往下落,很快就被掩埋。 “该走了,那混蛋肯定不会等我,上次就把我一个人丢学校了。” 做完这些,温时酌拉开器材室的门追了出去。 果不其然,易珏根本没想着等他,温时酌一路小跑才紧赶着看见了那人大步流星的背影。 心中暗暗咒骂,却也只能加快速度,几乎是小跑着过去。 负责接送的卡宴停在校门前,易珏先一步坐了进去。 温时酌也恰好在这时赶到,只是还没来得及上车。 车门就从里面拉上,温时酌险些被夹到手。 “阿酌小心。” 一身黑色西装的保镖反应迅速拉过他的手,才没让他被车门挤到。 温时酌冲他弯了弯眼眸,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在他抽回手的那刻,神色冷沉的余泽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 温时酌“咻”地一下抽回手,两手交握着背到身后,不敢再看他。 余泽依旧板着脸,黑漆漆的眸不掺杂任何情绪,仿佛刚才那刻意逗弄的人不是他那样。 虽然是个性格冷的,倒也比那臭小子可爱多了。 温时酌借助低头的动作掩饰了唇角的笑,他逗弄的小心思又起来了。 “快点从另一边滚上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车窗玻璃下降,易珏看见站在一起的两人后,轻啧了声,不耐烦道。 温时酌被他这么一吼,也没了演戏的心情,从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算了,余泽又跑不了,循序渐进就好。 汽车平稳行驶,狭小的空间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味。 温时酌闭目养神,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有关易珏和他现在这具身体的资料。 易家父母常年忙于工作,很少去搭理易珏。 除了银行卡上定期上涨的数字外,易珏几乎察觉不到父母的存在。 温时酌刚出生就被诊断为先天性失声,父亲因无法忍受自己唯一的孩子是个哑巴,选择离婚。 小温时酌就跟着妈妈原安宁生活。 原安宁没什么文化,只能在易家当保姆。 因为有时要跟着母亲一起工作,小温时酌偶尔也会见到易珏。 只是那小少爷好像不怎么喜欢他。 后来,原安宁出了车祸。 温时酌去别墅收拾母亲的遗物时,撞上了从楼梯上走下的易珏。 易大少爷乜斜了眼哭的眼睛通红的小哑巴,难得的产生了几分廉价的善良。 “你没地方去了吧?以后就待在我身边,我只需要你听话就好。” 母亲去世后,还在上学的温时酌自然找不到容身之处。 所以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攀上了这大少爷。 跟在易珏身后一待就是五年。 第3章 小哑巴2 浴室的玻璃门上氤氲着湿意,一只冷白漂亮的手按在镜子上擦去那层水汽。 “000给我滚出来。” 没擦干的短发发尾垂着水珠,温时酌慢悠悠地系着浴袍的带子,冷声道。 “你好啊,我亲爱的宿主。” 机械质的电子音凭空响起。 被骂的000光速上线。 温时酌懒得和它浪费时间,直入主题, “易珏和余泽的好感度多少了?” 000调出数据。 “气运之子易珏是71,不过关键人物余泽的已经到82了哦,宿主好厉害!” 温时酌可不听这垃圾系统的捧场,轻啧一声不耐烦道。 “妈的臭小子,和我前男友长了一张脸就算了,狗脾气也如出一辙,真他妈难伺候。” 000赶紧阿谀奉承。 尽管它不知道易珏是像温时酌几十个前男友中的哪一个。 “宿主,你已经很厉害了,易珏对他亲爹亲妈的好感度也就20,你已经是他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了。” 闻言,温时酌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换做普通人的话,就算对面是个陌生人初始的好感度也有二三十。 到易珏这里,他平等地对每个人负好感度,也就温时酌能勉强入他的眼。 60是及格线,80以上就可以说是喜欢,90以上已经能称作爱了,100就是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的程度了。 “你有功夫在这里拍马屁,不如去调查下傅谦澜的资料,废物东西。” 000被劈头盖脸说了一顿,只能赶紧下线调查资料,心中还不忘抱怨一句, “凶什么凶,这么厉害还不是被前男友捅死,来这里陪我做任务了。” 温时酌刚准备吹头发,就隐隐听见敲门声。 “阿酌,你在吗?” 是余泽的声音。 虽然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只有易珏。 但余泽也是系统标出的关键人物,温时酌顺带着也要刷刷他的好感度。 毕竟000说好感度越高,任务结束的奖励越丰富。 所以现在的温时酌对路边的狗态度都不错,这些好感度虽然没有气运之子的这么有价值,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要白不要。 温时酌把吹风机重新丢回抽屉里,故意湿着头发去开门。 反正等会余泽看到了会帮他吹头发,能麻烦别人何必自己动手。 温时酌随手抓了把湿发,又恢复了平时乖顺无辜的样子。 “酌酌...” 余泽还想在敲门的时候,房门从里面拉开。 【你怎么来了?】 温时酌仰着头无声说道。 【有什么事情吗】 像是担心余泽没看懂他的口型,温时酌又忙乱地打着手势。 “怎么头发都不吹干,生病了怎么办?” 余泽将视线移到他还在滴水的发梢。 白色丝质浴袍被打湿成半透明的状态贴在身上,带着湿意的肌肤在灯光下莹润白腻。 大概是因为太过于清瘦,肩胛骨形状明显,后背线条流畅,但上手一摸却摸不到什么肉。 单薄的仿佛风一吹,温时酌就会应声倒下。 余泽把他按在床上坐着,自己去浴室翻出了吹风机。 热燥的风呼呼吹着,温时酌乖乖坐在床上,任由余泽的手指在他的发丝间穿梭。 等到把头发吹的差不多干透的时候,余泽才关了吹风机。 “酌酌,易珏他又欺负你了,对吗?” 温时酌讶异的眨了眨眼,随后摇头。 【没有。】 余泽却不信,他从小和温时酌一同长大。 虽然中间因为家庭变故分开了几年,但他还是能记清楚眼前这人所有的小习惯。 “小酌,你在骗我。” 余泽笃定道。 温时酌只是摇头,手指拧着浴袍的下摆,把衣服扯的不成样子。 “我待在易家,是因为易先生曾经资助过我,我答应他在易珏身边待上三年。” 知道温时酌是个闷嘴葫芦,余泽叹了口气,不再逼他。 “但你不一样,离了易珏你还是温时酌。酌酌要是想离开了,就告诉我,我会带你走的。” 在易珏那受到的委屈像是突然找到了发泄口,温时酌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发不出声音,就连哭都是沉默的,只知道咬着唇掉眼泪。 “怎么哭了?” 余泽半晌没得到温时酌的回应,低头去看才发现哭的身子都在颤的少年。 【少爷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总是惹他生气。】 余泽动作很轻地捧起他的脸,指腹温柔抹去眼泪。 “不是你的错,易珏他的性格本来就有问题,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会对你发火。” 温时酌眼泪掉个不停,余泽擦不过来,只能侧身在床头的柜子上扯了几张纸。 “我说过了,如果你不想待在这里的话,我会带你离开的。” 温时酌眨了眨眼,浅色的瞳前蒙着层水雾,抽噎着比划。 【可是我没有地方去了,妈妈不在了,没有人会要我,我还想上学。】 之前租的房子,在原安宁去世后也被房东收回。 温时酌跟着易珏这么久,手里根本就没多少钱。 吃穿用度都是靠着易珏。 “我有钱,之前巷子里那个老房子还在,到时候你可以住在那里,隔壁就是你曾经的家。” 终于知道了温时酌在担心什么,余泽揉了揉他的发丝,无可奈何地解释。 【真的吗?】 温时酌不哭了,手指卷着浴袍的衣角,睫羽一颤,挂在上面的最后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真的...不要哭了。” 余泽俯身帮温时酌把浴袍最上面的那颗扣子系上,语调柔和,哄孩子似的。 【那...那到时候我想离开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温时酌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记得用湿毛巾敷下眼睛,哭了这么久明天眼睛又要肿了。” “易珏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易先生才是我的雇主,而易珏不是。” 余泽的指尖按上温时酌哭红的眼角,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 “像小时候答应过你的那样,我会永远保护你。” 余泽起身离开。 只留温时酌一人愣坐在床边。 果然,他还是喜欢听话的,余泽这样的就很好。 他已经记不起余泽像他前男友中的哪一个了,贸然说名字要是猜错的话还挺可笑的。 半晌,温时酌才慢悠悠地起身去浴室准备湿毛巾。 水声骤然停止,温时酌关掉水龙头,把浸透水的毛巾拧成半干的状态。 “余泽好感度提升,当前好感度为87,宿主多多努力。” 熟悉的提示音响起,温时酌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要不是这狗系统要求他尽量刷满三个人的好感度,温时酌觉得自己现在就能把余泽拐到床上。 “咔哒”一声。 浴室的灯熄灭。 把湿毛巾搭在眼睛上冷敷后,温时酌摸索着关掉了床头的小灯。 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自己。 易珏还不值得他明天顶着双红肿的眼睛见人。 傻逼东西。 第4章 小哑巴3 明明冷敷过了,但早上温时酌起来洗漱的时候发现眼睛还是肿了,眼尾的红还没消。 虽然不明显,但只要稍微认真看还是能看出来了。 温时酌对着镜子揉了揉眼角,无奈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昨晚就少哭会儿了,演的有点用力过猛了。 用凉水扑了两把脸清醒几分后,温时酌收拾好东西下楼。 易珏已经坐在饭桌旁了,看见他慢悠悠地下楼梯,不耐烦地皱眉。 “快点过来,等会晚了我不会让司机等你。” 催什么催什么,催命啊。 尽管心里已经把易珏骂了个狗血喷头,但是顶着系统的警报声,温时酌只能咬牙压下火气。 赶紧下楼坐到了餐桌边,拿着筷子不敢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易珏的脸色。 生怕自己哪个动作又会惹到少爷。 “快吃饭啊!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能当饭吃?” 易珏注意到了他的探究的视线,出声道。 温时酌正在出神想事情,被易珏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晃就打翻了旁边的豆浆。 刚打好的豆浆带着滚烫的热度全撒在了他的胳膊上。 温时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无措地甩了甩手,抽了几张纸巾,慌乱地擦拭着桌上残留的垃圾。 他绝对和易珏八字犯冲,但凡是遇上这个大少爷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是蠢货吗?现在还管桌子干什么?快去冲冷水。” 见温时酌烫到后还顾得上擦桌子,易珏下意识地骂了句。 只是还没等他站起来有所动作,等在餐桌旁的余泽就拉着温时酌往厨房走。 袖子被小心挽起,露出大片被烫红的皮肤。 余泽抓着温时酌的手腕,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的流着对着烫红的地方降温。 好在冲冷水冲的及时,烫伤并不严重。 【已经不疼了。】 温时酌抽回自己的手,主动关了水龙头。 “真的没事吗?” 余泽不放心地追问,温时酌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上去换件衣服,要是少爷不等你的话,我留下来送你。” 见他没事,余泽终于放心。 为了节约时间,温时酌赶紧回去换了件衣服就匆匆下楼。只是刚才还说不会等他的易珏竟然还坐在那里。 温时酌低头小步挪到他身旁,打了个手势, 【少爷,我好了,可以走了。】 易珏没好气地在他刚才烫到的地方用力按了下,如愿看到他吃痛的神情后心中的郁气才散了几分,恶意满满道, “本来就是个哑巴,现在又来了个手抖的毛病,蠢成这个样子早晚把你赶出去。” 温时酌也不回应,忍住想要一巴掌呼他脸上的欲望,任由他骂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直到上了车,易珏才把兜里放着的东西扔到温时酌的身上。 是烫伤的药膏。 这东西放在客厅的医药箱里,大概是易珏趁着温时酌在厨房冲冷水的时候拿的。 “赶紧上药,别整天让我看到你哭丧着脸的样子,晦气死了。” 易珏见温时酌把药膏收起来没有抹,故意道。 【我知道了。】 温时酌已经习惯了易珏喜怒无常的脾气,往后座的角落里缩了缩,自顾自地上着药。 刚才的不疼是温时酌唬余泽的,滚烫的豆浆结结实实全撒他胳膊上了,怎么可能不疼。 他对痛觉的敏感度本来就比普通人强,又长了一身豆腐皮肉,平时磕了碰了都要青紫半天。 更别说是被烫红了这么大一片。 如今药膏接触皮肤带来刺激的痛感,温时酌只能一边上药一边小声吸气。 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哪怕易珏不想听,那轻微颤抖的抽气声还是不断往他的耳朵里钻。 像有根小针在刺他的心,不疼,但那种不受控的扰乱感让他更加心烦气躁。 “上个药都上不明白,坐过来,我帮你抹。” 温时酌涂药的动作一顿,乖乖地靠到了易珏身旁,把手里的烫伤膏递给了他。 “怎么还是红的,你就不知道多冲一会凉水?” 易珏粗鲁地扯过他的手腕,却在看到泛红的皮肤时下意识放缓了力道。 明明嘴上说话难听的很,指尖揉开药膏的动作却又过分轻柔。 【还要上学,不能浪费时间。】 温时酌替自己辩解。 “他妈的这学有什么好上的,值得你伤都不处理好就往外跑,难不成你脑子也被烫到了?” 易珏没好气道。 温时酌撇撇嘴不说话,反正无论他怎么样都是要挨大少爷骂的。 倒不如沉默些,得不到他的反应,易珏觉得没趣就会自己闭嘴。 确实,温时酌开始扮演木头人之后,易珏也不搭理他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校门口,温时酌刚松口气,准备开门下车。 就被易珏揪住了后衣领。 易珏把用完的药膏顺着温时酌的领口扔了进去。 冰凉的包装贴着皮肤滑下,温时酌抖了下,赶紧翻起衣服的下摆把药膏攥到了手里。 “今天晚上有个聚会,你陪我去怎么样?” 易珏捏住温时酌后颈的软肉,逼他仰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温时酌并不想去。 要是换在之前,他还挺乐意去这种party上放纵一下,顺带物色几个新男人。 但易珏那些狐朋狗友每次聚在自己都会故意对他言语调戏,还会逼他喝酒,似乎以看他难受的样子为乐。 这具身体酒量不好,稍微喝点就会上头,脸红头疼,就连脑子都转不动圈。 易珏从来不管,甚至还和他们一起欣赏温时酌的狼狈。 所以温时酌极度反感易珏口中所谓的聚会。 只不过易珏每次都会逼着他去,温时酌的意愿并不重要。 “我...我不想去。” 温时酌摇了摇头,抗拒。 易珏却揪着他的衣领猛的往后一扯。 温时酌失去了平衡,仰躺在了易珏腿上,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时,却被易珏按住了脖颈动弹不得。 “温时酌,你以为我在询问你的意见吗?” 易珏把手按在温时酌的衣扣上,漫不经心地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重复道, “你去还是不去?” 车里司机还在,温时酌急得眼前泛起水雾,想去护住自己的扣子,却被易珏抓住了手。 “最后一遍,去还是不去,三秒钟得不到回应的话,你知道后果...” 易珏把指尖滑到第三颗扣子上,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温时酌只能点头,生怕慢了一秒。 “这才算听话...” 易珏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脸,轻声慨叹。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冷漠的样子,轻蔑地扫了眼狼狈的温时酌,毫不留情的把人推开,拉开车门下了车。 只留温时酌一人红着眼睛把解开的扣子重新系好。 司机看惯了这场面,没有反应,只是在温时酌下车的时候出声警告, “易总不希望看到小少爷和你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他今晚会回别墅一趟,你好自为之。” 温时酌搭在车门开关上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一言不发地接受了司机的冷嘲热讽。 下了车,温时酌才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易珏他爹晚上要回来,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每次易建峰回来,两个人都会吵架,自己也不用跟着易珏出去鬼混了,省心又省力。 第5章 小哑巴4 大学的座位都是先到先得,温时酌来得早,随便挑了个后排的座位。 那一排座位只有那个地方的椅子是好的,温时酌也能趁机短暂摆脱易珏的控制。 “温时酌,你的笔记能让我看看吗?我昨天生病请假了,耽误了一天课,听说讲到期末考点了,你快让我看看!” 坐在温时酌前面的高壮男生回头,笑嘻嘻地伸出手讨要。 “我连我室友主动给我的都不要,我知道你笔记写的好,快让我借鉴借鉴。” 温时酌下意识地看向易珏,见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松了口气,翻出自己的笔记本递了出去。 “谢谢你哈!我这里有瓶刚买的可乐,本来准备等会体育课的时候喝的,送给你了。” 男生抓了把自己后脑的短发,把自己桌上的冰可乐往温时酌桌上一砸,声响巨大,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温时酌眼神闪烁,偏头对上了易珏似笑非笑的表情,慌乱地敛下长睫,把可乐瓶收回了自己的抽屉里。 偏偏那男生神经大条的很,不仅没有识趣地转过身,反而继续喋喋不休, “诶,我给你说,我最近学了几句手语,你给我比划几下,让我试试能不能看懂...” 温时酌不想理他,但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敷衍地打了个谢谢的手势。 “我看懂了,这句是谢谢吧?” 温时酌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终于糊弄了过去。 他上课的时候把手机调了静音,如今放在桌角的手机接连震动几下。 不用看都知道易珏又生气了。 温时酌把手机倒扣,掩耳盗铃,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看了也是浪费时间。 好在很快上课铃声响起,温时酌的心思也慢慢移动到了黑板上。 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易珏幽沉的目光。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通常的安排都是自由活动。 班里的人拿着自己带的东西往外走。 温时酌对运动不感兴趣,平时都会留在教室里学习。 体育老师知道温时酌的情况特殊,也不会强求他非得去操场上和其他同学一起锻炼。 一只手从背后搭在他的肩膀上,调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温时酌,出去上体育课。” 温时酌认命地起身,易珏这态度摆明了是要折腾他。 易珏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耳垂,语调温柔,浓浓的恶意被话里的糖浆包裹其中。 “温时酌,我要打篮球。等会渴了怎么办呢?” 温时酌躲开易珏伸开的手,弯腰在抽屉里翻出那瓶可乐,塞在他怀里。 “送给你了,不要生气。” 温时酌打完手势,观察了下易珏的神色。 “你当我稀罕这东西?” 易珏把胳膊搭在温时酌的肩膀上,半搂着他往外走,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就在温时酌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易珏抬手把可乐扔进了垃圾桶里,“砰”地一声响。 “你知道吗?这东西和你一样廉价。” 易珏漫不经心地把温时酌踩到了泥底。 温时酌的脸一下子褪去了血色,白的透明,单薄的脊背轻轻颤动。 整个人迅速陷入了一种极度焦虑的状态,不自觉的咬住下唇,力道完全失控,很快就溢出一圈血痕。 易珏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把他丢在原地,大步走向篮球场。 温时酌缓慢的挪动到场地旁,低头坐在长椅上,无措地扣着指甲。 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无助小可怜的角色。 至于易珏说的话,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之前闲来无事混娱乐圈的时候,骂他的黑粉多的是。 易珏的攻击性和黑粉比还是差远了。 球场上男生们打趣喝彩的声音不断。 “易哥厉害啊,这么久没摸过球了,现在上场还是能吊打我们。” 温时酌循着声音望去,易珏抬手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在篮筐的边缘转了一圈后落入网中。 周围的男生纷纷起哄鼓掌。 温时酌清透的眸中不可避免地闪烁出了几分艳羡,秾长鸦黑的眼睫缓缓垂下。 他身体不好,没办法做太剧烈的运动。 上体育课的时候所有人都避着他,把他当瓷娃娃似的敬而远之,生怕不小心磕了碰了还要连累自己担责。 照在他身上的阳光突然被阴影遮挡,温时酌反应慢半拍地抬头。 易珏正站在他的面前。 “去,给场上所有的人买瓶水。” 易珏抬手抹去额头上的汗,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 【好...】 温时酌起身,扫了下场上的人数。 打球的加上围观的,二十来个人。 “记住,给所有人都买不一样的。” 易珏撩起衣服的下摆随意的扇了两下风,流畅的肌肉线条短暂地暴露后隐入衣服的遮挡。 身材不错,性格垃圾,喝死你算了。 温时酌公正地评价完后,温吞点头,没有任何意见。 尽管他知道易珏就是在故意折腾他。 “软骨头。” 易珏见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冷嗤一声,只觉得倒胃口,半点眼神都不愿意分给温时酌,自顾自地折返回了球场。 真硬骨头起来你又不高兴, 温时酌转身翻了个白眼。 学校内的超市离球场有一段距离,担心自己动作慢了又会惹大少爷不快,温时酌几乎是小跑过去的。 等他到了地方,额头已经浮了层晶莹的细汗,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透明,只有脸颊和唇色的一点红。 像是舒卷的杏花瓣中裹着的红蕊。 温时酌站在冷柜边,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 十七,十八...二十... 好在学校的商店规模不小,饮料种类繁多,温时酌细细挑选之后装了二十五瓶不同的饮料。 沉甸甸的塑料袋坠在手上,因为重量太大,提手的位置几乎勒进手心。 温时酌只好两只手来回换着拎,试图缓解掌心的刺痛。 方才浪费了不少时间,温时酌低着头只顾着往前走,没有看见前方不远处的路灯。 “检测到攻略目标傅谦澜就在附近,已解锁目标人物的好感度程序...” 系统提示音响起。 温时酌装作全然无知地往前走,故意往灯柱上撞。 系统给的傅谦澜的性格可是温柔谦和有教养的富家子弟。 这样的人大概率不会袖手旁观看着自己往上撞。 不出他所料,就在他快要撞上灯柱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力道。 赌赢了。 温时酌无声地笑了笑,很快就收敛了神色。 “小心一点。” 温柔的声音响起,傅谦澜赶在温时酌撞上路灯地前一秒攥着他的手腕把人拉了过来。 温时酌后知后觉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看路险些造成的后果。 还好没撞上。 温时酌小小地松了口气,随后掀起睫羽瞧向方才出言提醒的那人。 肩宽腰窄腿长,长相有种豪门子弟的贵气感,性格也好,可以排在易珏的前面了。 温时酌看傅谦澜的时候,那人也在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他。 傅谦澜的手还按在少年的手腕上,玉石般滑润的肌肤触感让他的指尖下意识摩挲了两下。 他记得这人。 易珏身边的那个哑巴。 傅谦澜和易珏向来不对付。 易珏认为傅谦澜这是假温和真算计,表里不一,又足够虚伪。 而傅谦澜也看不上易珏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行事乖张的大少爷。 之前易珏带温时酌出来聚会的时候,傅谦澜也碰到过几次。 只是温时酌总是缩在角落里被人欺负,眼泪汪汪的可怜。 如今见了这人别的样子,倒也勾起了傅谦澜的几分兴致。 温时酌把拎着的塑料袋放在地上,甩了甩勒痛的手,冲着傅谦澜比划了两句谢谢。 傅谦澜看懂了,却又装作对手语一无所有的样子皱着眉疑惑,轻声询问。 “怎么了同学,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温时酌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班上的同学,看不懂他的手语。 温时酌掏了掏裤子的口袋,从里面抽出一本便签。 便签上写着提前准备好的日常用语。 温时酌往后翻了翻,找到谢谢那页,撕下来递给了傅谦澜。 “不客气,这东西用我帮你拎吗?” 傅谦澜扫了眼便签上的内容后,只感叹了句小哑巴的字真秀气后,就把那正方形的纸片叠好放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傅谦澜本就是懂装不懂,如今骗了张便签到手,笑的如春风拂面那样清隽。 温时酌摆手拒绝,傅谦澜却先一步拎起了两个大袋子。 温时酌不好上去抢,只能小步跟在傅谦澜的后面。 沉甸甸的东西在傅谦澜手里就跟没什么重量似的,大步流星走的很快。 已经能看见篮球场的边缘了。 要是让易珏看到自己让别人帮忙,不知道又会想什么法子折腾他。 温时酌往前赶了两步,扯住了傅谦澜的袖角。 【还给我...】 温时酌指了指袋子,比了个口型。 傅谦澜知道易珏那狗性子,也没打算让温时酌为难,把东西递回去的时候顺带在提绳处垫上了个手帕。 “用手帕垫着这个提绳,你拎着不会勒手。” 温时酌接过道谢。 “解锁关键人物傅谦澜的初始好感度为41,还请宿主多多努力。” 41这种数值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来说已经很高了。 温时酌甩了甩发麻的手。 这样看起来傅谦澜还挺好搞定的。 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系统紧接着就通报起了易珏的好感度。 “易珏当前好感度为69,请宿主及时采取措施弥补。” 温时酌捏紧手指,发出一声脆响,恨恨地咬牙。 妈的 这数字比昨晚还降了两点,就因为一瓶可乐。 神经病。 温时酌现在很想把这装满饮料的塑料袋抡到易珏的脑袋上 第6章 小哑巴5 易珏要带温时酌出去的计划泡汤了。 因为他那个很少着家的爹不知道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竟然大晚上回别墅了。 汽车明亮的大灯 黑色迈凯伦缓缓驶进大门,司机下车拉开车门。 易珏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前,撩开窗帘往下看,在看到跟在易建峰身后的那个身影后,冷笑一声。 “走狗。” 余泽本来就是易建峰派来监视他的,易珏对他的印象自然不好。 眼见着温时酌和他越走越近,易珏心里自然不爽。 卧室的门被敲响。 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少爷,易总让你去客厅一趟。” 易珏抓了抓头发,语气不耐地回了句“知道了”。 易珏刚走下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易建峰。 不冷不热地开口, “有事?” 易建峰把雪茄按灭,眯着眼睛打量了下自己的儿子,想到最近下人们报给他的消息,说话直接带上了命令的口吻。 “尽快把跟在你后面的那个哑巴弄走,你要是下不去手,我不介意帮你除掉他。” 易建峰本来就是半黑出身,这些年虽然已经洗白了不少,但该有的手段还是有的。 想要在A城悄无声息解决一个无父无母的哑巴,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余泽低头站在易建峰的身后,在听到这话后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收紧。 易珏睨了眼没有任何反应的余泽,冷嗤一声,直接拒绝。 “你敢动他试试?你在外面搞得那些私生子我懒得管,但你觉得我要是给我妈说了,你还有几天安稳日子可过?” 易建峰和邱寄灵是商业联姻,两家集团的实力不相上下。 邱寄灵做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干脆。 就算对自己的联姻对象没什么感情,也不可能允许他背着自己搞出来一堆私生子。 易家的继承人只能是她的孩子。 只能是易珏。 这些年邱寄灵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易建峰也不敢让那些情人舞到她面前。 但如果易珏把这些事情捅出去的话,邱寄灵绝对有能力把那些小三小四生下来的私生子全都除掉。 甚至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易建峰和整个集团都会不得安宁。 “你在这里威胁你老子?就为了一个哑巴,还他妈是个男的?” 易建峰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易珏的鼻子骂。 易珏只居高临下乜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 “关你屁事。” 易建峰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当头砸了过去,横眉怒斥, “混账东西,怎么和你老子说话呢?当初我就不看好你,现在忽然混成了个不成器的样子。” “整天和个哑巴混在一起,他早晚会毁了你。” 易珏没躲,任由烟灰缸砸在自己的额头,厚实的玻璃边角都裂开几条纹路,温热的血顺着脸侧流下,被他随手抹掉。 “还砸吗?不砸我上楼了。” 易珏扯了几张纸巾捂住伤口,扯唇笑道。 “滚滚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易建峰被他气的心脏突突直跳,指着楼梯让他滚蛋。 易珏绕过沙发走向楼梯,在路过余泽身边时轻声嘲讽, “窝囊废。” 余泽偏头看他,易珏却直接上楼了。 “真是一场闹剧。” 温时酌坐在卧室的窗台上,面前投影着楼下发生的事情。 吵闹的声音已经消失,前院隐隐响起了汽车启动的引擎轰鸣。 看来易建峰已经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气走了。 卧室的窗户半开着,晚风透过缝隙吹来撩起纱帘。 薄纱纠缠着裹在温时酌的身上描摹出身形的轮廓,圣洁的白色更是衬得他如月芒下的一座玉雕。 “宿主,易珏这样替你撑腰,你不该觉得高兴吗?” 000不合时宜地冒头,它的数据库显示人类是很容易被感动的情感动物。 但这条数据似乎对它的宿主不太适用。 “我为什么要高兴?易珏只是把我当成反抗自己父亲的工具罢了,他被忽略惯了,就会想方设法的叛逆惹麻烦来吸引注意。” 温时酌只穿了件短款浴袍,下半身什么没穿,皙白修长的腿散漫地交叠在一起轻晃。 “而我也不过是易珏制造的一种麻烦罢了。从好感度就能看出来,他对我没什么感情。你真是个垃圾系统。” 温时酌最后也没忘记攻击一下000。 系统的电子脑仁显然不足以让它理解这种复杂的事情,只能灰溜溜地下线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温时酌从窗台下来,在床头的抽屉里翻出医药箱,犹豫了瞬,又顺手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 既然要刷易珏的好感度,那现在就是过去上药送温暖的好时机了。 温时酌半垂着鸦黑的睫羽,盖住了眸底斑驳浅淡的笑意。 易珏上了楼后也没有去处理伤口,直接进浴室冲了个澡。 伤口泡了水之后虽然血色已经被冲掉,但泛白的边缘依稀还可以看见洇出的血丝。 易建联下手很重,像是完全没有把易珏当自己亲生儿子那样。 易珏也不在乎,草草地用毛巾擦了头发后,就把伤口落在那里不管了,仿佛全然感受不到疼痛。 敲门声响起,易珏拧眉,不耐烦地说了声“进”。 谁这么没有眼色?这种时候跑过来打扰他。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有光顺着缝隙扩散。 温时酌就这样抱着医药箱站在门口,睡袍用系带缠在腰间,赤着两条白的晃眼的细腿。 “你来干什么?” 易珏从温时酌怀里医药箱猜出他过来的目的,但还是故意问道。 【你和易总吵架了,我听到...】 温时酌向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地抬眸,他手里拿着东西,只能让易珏看他的口型。 是他害得易珏受伤。 易珏要是迁怒自己的话,也是正常的。 “和你没有关系,不要自作多情。” 易珏侧身让温时酌进了卧室。 温时酌沉默点头,刚才还亮晶晶的眼瞳骤然暗了下来。 易珏坐在床边,微微抬头让温时酌给他处理伤口。 伤处看着吓人,其实也只是皮肉伤,消毒包扎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撕下一截医用胶带把纱布固定住后,温时酌小小地松了口气。 “明天晚上你陪我出去。” 易珏咬着烟,没点燃,只有细微的烟草味刺激着神经。 温时酌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 易珏看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莫名郁结,攥着他的手腕把人拉了过来。 温时酌站在床边,被他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扯,膝弯磕在床沿,跌撞着坐到了易珏的腿上。 “你想让我赶你走吗?你想摆脱我,对吗?” 易珏轻飘飘的声音贴着温时酌的耳朵响起。 语调难得温柔,说出的话却让温时酌身形一僵。 【我没有。】 温时酌摇头,就是不承认。 没想到易珏的洞察力还挺敏锐的,温时酌确实打算完成攻略任务后,把几个人都甩掉,自己潇洒去。 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是暴露自己真实想法的时候。 “放心,你走不掉的,你哪里都去不了。” 易珏捏着温时酌葱白的指尖把玩,漫不经心地宣判了他未来的归处。 温时酌状作惶恐不安地敛眸,低头不经意埋到了易珏的颈侧。 脖颈被似有若无的呼吸划过,易珏皱了皱眉,忽略到心底的一抹悸动,但也没推开温时酌。 就这样任由他小猫似地趴在自己身上。 半晌,易珏抬手摸向自己额头伤口处贴好的纱布。 转而又揉了揉温时酌后脑柔软的发。 温时酌眯着眼睛坐在易珏腿上,感受到他的动作后不动声色地往他怀里蹭蹭。 “易珏好感度提升,当前好感度76。” 如愿以偿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易珏半搭在温时酌肩膀上的手还没移开,温时酌也无所谓,索性直接靠在他身上打瞌睡。 这种好感度数值对易珏而言已经算是极高了,想来自己就算真睡着了,也不会被这人扔出去。 第7章 小哑巴6 易建峰一个烟灰缸砸到易珏脑袋上后,易珏安分了几天,也不来折腾温时酌。 温时酌也算过了几天好日子。 但是,等易珏伤好了之后,就又恢复了平时恶劣傲慢的样子。 要不是好感度真真切切地提升了,温时酌还以为易珏那天晚上的反应是演出来的呢。 “晚上和我出去。” 今天是假期,温时酌本来正缩在自己的沙发椅上看书,易珏连门都不敲,直接进来发号施令。 说罢,易珏转身就走,都不给温时酌拒绝的时间。 想来就算温时酌表现出抗拒的姿态也会被他强行带过去。 “小垃圾,想办法让傅谦澜和易珏今天晚上出现在同一个酒吧,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利用起来呢?” 000这废物系统不像别的系统那样有那么多金手指,但温时酌也不打算让它闲着。 自己被强行绑定过来做攻略任务,这垃圾系统凭什么歇着。 000机械质的声音响起, “宿主,今天晚上傅谦澜有个合作对象邀请他出来玩,我会想办法把他们约定的地点改到暮色酒吧的。” 做这事也挺容易,对于000这种系统而言,这个时代的网络技术还不够发达。 它能轻而易举地入侵所有联网的东西,分别黑入两个人的手机互发信息就好了。 就算被发现了,它也能清除掉后台所有数据,让他们无从查起。 温时酌嗯了声后,继续低头看书。 午后的太阳很好。 他就坐在窗边晒太阳,宽大的沙发椅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围在里面,搭在椅侧垂下的手轻晃。 就连手背黛青色的血管都是漂亮的。 温时酌看书很杂,属于是拿到什么就看什么的那种人。 现在手里一本微表情管理都能让他看的津津有味。 为了攻略演戏惯了,温时酌觉得这书里东西还挺实用的。 ........................... 外形张扬的黑色跑车停在酒吧门口,负责泊车的门童见状赶紧挂着笑点头哈腰地凑了上去。 “易少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易珏没有和他废话,拉着温时酌的手往里面走,背过身把车钥匙往后一抛。 门童赶紧接住,这辆跑车的价格都够买他命了,要是磕了碰了那还了得? 他就算在酒吧打一百年的工也赔不起。 糜烂暧昧气息弥漫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里,随处可见大庭广众下就抱在一起热吻的男男女女。 在这种地方,身为人的理智和清醒很容易就会被酒精和荷尔蒙给支配。 音乐声轰然炸裂,温时酌伸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他不喜欢太过喧闹的场景,每次来这里都会觉得心脏突突直跳,抽痛着难受。 易珏只顾着往预订好的包厢走,头都懒得回,更别说注意到温时酌的不舒服了。 金色天字号包厢的房门被推开,里面吵闹的几人在看到易珏的身影时纷纷静了下来,殷勤地打趣。 “易大少爷终于来了,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呢,你不来我们都不敢放开玩。” “易少前几天就推了我们的邀请,今天好不容易过来不得陪哥几个玩尽兴。” ...... 温时酌缩在易珏身后,借助这人的身形挡住自己。 但还是被那几个喜欢以他取乐的公子哥看到了,为首的红毛故意冲他抬了抬酒杯,恶意地咧出笑容。 “易少今天怎么想着把你这小跟班带出来了。之前我们让你带,你都不乐意,跟眼珠子似的护着...” 红毛故意调侃,他知道按易珏的个性肯定会否认, “带出来丢人而已,出来玩带个哑巴多扫兴。” 易珏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往后靠。 温时酌只能跟着坐在他旁边,听到这话也只是抿着唇低头。 “易哥今天来迟了不得多喝点?小跟班也得喝,两个人一起罚。” 红毛一使眼色,把两杯酒推了过去。 针对的意味明显。 易珏面前的就是杯莫吉托,而温时酌要喝的就成了烈酒龙舌兰。 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温时酌那杯倒的更满,酒杯体积更大。 就这度数,温时酌现在这个体质喝下去,立马就会开始晕乎。 迟到的人喝酒,易珏没什么意见。 但在看到温时酌为难的神色后,还是动了,把两人面前的酒杯换了位置,散漫道, “明子,酒杯摆错位置了吧?这种低度数的鸡尾酒摆我面前膈应我呢?” 红毛也没想到易珏这次竟然愿意站出来维护那小跟班,脸上的笑容一僵,赶紧找补。 “哪里哪里,这不是我喝酒喝多了,昏头。酒杯都摆不对位置了,易哥酒量这么好,这种果酒肯定看不上。” 易珏也没打算和他计较。 莫吉托的度数不高,味道酸甜,温时酌小口抿着压力也不算大。 不过温时酌喝酒上脸,就算是低度数的果酒也是那样。 只要沾了酒精,就会从脸红到耳朵,从皮肤处浮现云蒸霞蔚的粉,在包厢的暗色灯光下看上去更是面若芙蓉。 鸦黑的长睫被泪雾浸透,唇被酒精晕染出水色。 和酒吧那种专门培养出来赚钱的“少爷”不同,温时酌身上自带那种纯真的勾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他身上竟然不显得突兀。 一杯莫吉托下去,包厢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定在了温时酌的身上。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那些黏腻恶心的目光,温时酌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连自己的眼睛都管不住,早晚要找机会把这几个公子哥套麻袋打一顿。 易珏这蠢货也不知道是真迟钝还是脑子有问题,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看,就他察觉不出来异样。 温时酌不动声色地把包厢里所有人骂了个遍。 易珏完全没感受到他的怨气。 “000,想办法把易珏支出去。” 温时酌话音刚落,易珏的手机就应声响起。 包厢里太吵,他只能去三楼的休息区接电话,简单解释了句后起身离开。 易珏关上包厢门的那瞬间,温时酌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原本收敛的目光全都放肆了起来。 这群人都是男女不忌的,之前跟着易珏出来的时候,温时酌就看到过这几个人在包厢里玩“少爷”。 尤其是那个红毛丁家明,就数他玩的最花。 想到上次落在红毛手里那个少爷的惨状,温时酌厌恶地皱了皱眉。 “砰”地一声。 一瓶开了封的威士忌被立到了温时酌的面前,他撩起眼睫,看到了红毛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跟班,过来陪我们喝点酒吧。” 易珏不在,这群人就放肆了起来,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瞥着这边的状况。 反正就算易珏回来了,追究起来这事也和他们没关系,他们顶多算个观众而已。 更何况易珏追不追究还不一定呢,他们之前照样给这小跟班灌过酒,那时候易大少爷可没管。 温时酌盯着那瓶酒,然后摇头。 这态度可激怒了红毛,他在易珏面前低人一等也就算了,一个臭哑巴凭什么拒绝他。 红毛伸手扯住温时酌的衣领,直接拿着酒瓶往他嘴里灌。 挣扎间酒液撒出大半,温时酌看似毫无章法地挣动,实则手里已经攥住了个酒瓶。 “砰”的一声,玻璃炸裂,里面的酒也四溅开来。 红毛后知后觉才感受到了疼痛,伸手去摸自己的脑门,只摸到了一手温热的血。 温时酌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借力往后一推,红毛向后扬倒,整个人倒栽着摔在桌子上,满桌开了封的酒瓶都被他掀翻在地。 温时酌“瑟缩”地看着这场面,转过身拉开包厢门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顺手还扯乱了自己的领口,解开了几颗扣子。 但他不认路,只知道沿着走廊跑。 惶恐间撞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温时酌,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温柔声音响起,傅谦澜低头看到跌撞在自己怀里浑身湿润酒气的温时酌,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不就撞对人了吗? 温时酌心情颇好的想着。 第8章 小哑巴7 “怎么了?不要害怕,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单从温时酌被酒水打湿大半的衣服,以及扯乱的领口,傅谦澜也能猜出个大概。 酒吧里还能发生什么呢? 无非就是那档子的事情。 只是温时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傅谦澜难得没有因为洁癖把人推出去,就这样任由一只湿漉漉的可怜兔子躲在他的怀里。 温时酌也不抬头,就缩在傅谦澜的怀里颤抖,偶尔掀起长睫抬头看他一眼,眼睛里也是蓄满了盈盈水光。 傅谦澜只能不停出声安抚,轻轻揉过他的发尾。 就在傅谦澜等温时酌缓解情绪的时候,猝不及防的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傅谦澜后退两步,稳住身形,抬手抹掉唇角的血。 刚才还在他怀里的温时酌,已经被易珏大力扯走,皱着眉踉跄,挂在眼睫上的水珠一颤掉落。 “傅谦澜,没人教过你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易珏刚接完电话回来看到的就是在走廊上抱在一起的两人,火气倏地就上来了,身体反应比脑子快。 一拳砸到傅谦澜脸上后,直接攥着温时酌的手腕把人扯了过来。 在看清楚温时酌的状况后,易珏恼怒更甚。 浑身湿透的酒气,凌乱的衣服,要哭不哭的表情,无一不昭示着傅谦澜这表里不一的虚伪货对温时酌做了什么。 温时酌见易珏误会,仓促地扯着他的衣角吸引他的注意力,一遍遍打着手势说不是这样的。 但气昏了头的易珏半点注意力都没分给温时酌。 他的小跟班和他的死对头抱在一起,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让人火大。 现在的易珏已经丧失了理智,抓着温时酌手腕的手也失去了力道,硬是在伶仃皙白的腕子处攥出一圈青紫可怖的印痕。 温时酌吃痛但又发不出声音,只能试图抽出自己的手。 这反应在易珏的眼中无异于挑衅,但如今在傅谦澜面前,他也只能压低声音警告“等会回去再收拾你”。 狠话这么一放,温时酌也不敢动了,眼尾都哭红了,咬着唇隐忍但还是固执地扯着易珏的衣摆阻止他和傅谦澜打起来。 “这事你应该问你自己,是他自己跑出来撞到我怀里的。” 傅谦澜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就如易珏所说的那样,这人的温柔谦和都是装出来的,实则是个冷漠又自私的人。 刚才没有推开温时酌已经算是他难得的好心了,他承认自己对易珏身边这个小哑巴有几分兴趣。 但也只是感兴趣而已,完全到不了愿意为了这个人和易珏彻底翻脸站在对立面的程度。 “你把人带出来又独自扔在包厢里,就应该想到会面临什么事情,蠢货。” 傅谦澜整了整衣服,冷声道。 易珏只是稍一愣住,就被他抓住了机会,十成十地把刚才那拳还了回去。 傅谦澜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莫名挨了一拳,自然要想办法报复回去。 易珏被傅谦澜的话一激,顿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生生挨了揍。 傅谦澜冷眼扫过两人,转身离开。 温时酌小心翼翼地抬头,在看到易珏脸上的青紫时,小声吸了口气。 就是这动静,让易珏把注意重新转移到了他身上。 易珏不蠢,刚才也只是被气昏了头。 现在冷静下来,也就有了思考的能力。 不过显然,酒吧并不是什么谈论事情的好地方。 易珏见温时酌这狼狈的样子,沉着脸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拉着人往外走。 重新坐回跑车副驾的温时酌看着仪表盘上飙升的速度,耳边是窗外呼呼的晚风。 在这种速度下,风跟刀子似,割的人生疼。 温时酌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往靠椅上缩了缩。 现在易珏的脸上就写了愤怒两个大字,饶是温时酌再怎么胆大,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任务还没做完,他现在出车祸死了就算前功尽弃了。 他暂时还不想从头开始攻略易珏这个狗脾气的大少爷。 易珏一路飙回别墅,期间没和温时酌说一句话。 刹车声刺耳,轮胎在地面上留下摩擦的痕迹。 温时酌等车停稳后,才慢吞吞地去开车门。 易珏比他先一步下车,就守在副驾前,等他开了门,就拎着他的衣领往别墅里走。 反手摔上车门,发出巨响。 温时酌身上洒的酒被风一吹全干了,但他还是受了凉,小声咳嗽。 易珏也没管他,直接把人带回自己房间扔在床上。 温时酌从刚才就一直晕晕的,被人扔到床上再叹气,更觉得头昏脑涨。 只要碰上易珏,就没什么好事。 温时酌低头掩唇咳嗽了两声,捏了捏抽疼的眉心。 “说吧,你和傅谦澜怎么回事?” 易珏心里有了猜想,但刚才两人亲密的场面仍然像根刺似的扎在他心上,不问清楚怎么都不痛快。 温时酌自然不会把自己和傅谦澜认识的经历告诉易珏,只是避重就轻的描述这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的朋友...想让我喝酒,脱我衣服..我用酒瓶砸了他,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好吗?】 温时酌半真半假地描述,反正他已经让000黑了监控。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摆在绝对的受害者位置上。 比划完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后,温时酌抬眼观察着易珏的反应。 易珏黑着脸,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很紧,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看上去已经信了七八分。 红毛那群人什么货色他也清楚,但易珏自信地以为,温时酌是他的人,他们不敢对温时酌下手。 所以那时易珏才敢这么放心地去接那个电话。 但事实狠狠打了他的脸。 他离开后... 甚至可能他还在包厢的时候,那群人就对温时酌起了心思。 他们只需要一个放肆的机会,那个电话就成了下手的最好契机。 见易珏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温时酌小心地勾住他的小指摇晃,清透的黑眸里写满了祈求, 【我知道错了..可以不要把我交给他们吗” 一瞬间,易珏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艰涩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温时酌手腕上那圈淤痕并没有消散,反而因为充血看上去更刺眼了。 易珏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愤怒的他没有理智,更不会有控制力度的意识。 “我...” 易珏没说出来话,只是托起温时酌的手,指尖轻轻擦过那道青紫。 温时酌吃痛似的像抽回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克制住了没动,只是无声地冲着易珏开口。 【没关系的,我不疼。】 积攒在胸口的郁气轰地炸开,现在的易珏特别想回去把包厢里的那群人全都收拾了。 他弄不清楚这郁闷的来源,到底是在怪自己还是在怪那群对温时酌动手的人。 易珏只觉得烦躁,走到椅子边坐下,摆了摆手, “你回去休息吧,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对...” 不知道最后几个字是什么,易珏在嘴里绕了两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温时酌听到自己可以离开了,开心地像得了赦令一样,那掩饰不住雀跃的背影又是看的易珏一阵酸恼。 原来他在温时酌心里已经成了这么蛮不讲理胡乱怪罪的形象了吗? 但直到房门关上,易珏还是没说出那句对不起。 温时酌站在门外慢条斯理地扣好扣子,随后就听到了好感度提升的声音。 “易珏好感度提升,当前好感度为80。” 80吗? 都已经够到了喜欢的门槛了。 看来今天晚上这剂猛药还真是没有下错。 第9章 小哑巴8 温时酌走后,易珏就打电话给了酒吧的老板。 那老板他认识,两人关系算不上太好,但也能聊上几句。 易珏也没跟他废话,张嘴就要包厢和走廊里的监控。 老板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多废话。 只是过了一会给易珏发来了两段视频。 包厢里的监控画面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黑乎乎一片,只能听到声音。 红毛逼温时酌喝酒的声音,酒瓶碎裂声,还有仓皇跑出的关门声。 至于走廊上的监控,则只拍到了温时酌衣服凌乱湿透,跌撞着跑出来地画面。 熟悉红毛尿性的易珏自然选择相信温时酌的说法。 毕竟总不可能是温时酌这个没有背景的哑巴对监控做了手脚。 手机反反复复地息屏在打开,易珏的视线定格在温时酌撞到傅谦澜怀里的那个画面。 “艹..” 明知道自己越看越生气,易珏还是移不开视线,心里的无名火也噌噌直冒。。 终于,手机被他扔到墙上,屏幕碎裂,结束了自己的使命。 冷静下来后,易珏从床头的柜子翻出备用机,把原来那个手机里的卡取出来安了进去。 他会给那几个人教训的。 易珏从联系人里找出了个没备注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易珏吊儿郎当地开口。 “余泽,去给我收拾几个人。” 余泽自然懒得搭理他,冷声拒绝, “不去,我听命于易总,你要做的事我不会掺和。” 易珏自然知道怎么让余泽替他办事,语调散漫道, “那我要是告诉你说这几个人今天晚上差点把温时酌强了,你去还是不去?” 余泽罕见地沉默了一瞬,半晌,出声回话, “说名字。” 报上那几个人的名字后,易珏心安理得地挂断了电话。 那保镖既然这么喜欢温时酌的话,拿他当枪使也未何不可,不是吗? 用完了再想办法除掉就好了。 反正也不过是易建峰的走狗罢了。 ................................ “妈的,今天真晦气。” 红毛醉醺醺地从酒吧走出来,他伤的不算重,没过多久就止血了。 出去找人的时候温时酌早就已经不在了,连带着易珏也一块离开了。 红毛自然不敢惹易珏的麻烦,只能咽下这口气,回去喝闷酒喝到大醉。 喝成这个样子,红毛自然不能开车,只能一边往地下停车场走,一边找代驾。 还没走过去,就看到自己车边站了个人。 他眼睛混浊看不清东西,只能勉强辨认出来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滚开...” 红毛大着舌头赶人,下一秒他就倒飞出去,肚子被人踹的一阵痉挛,晚上喝的酒差点全都吐出来。 “呕..” 红毛眼冒金星地躺倒在地上干呕,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偏偏他还看不清楚打他的那个人是谁。 余泽缓步朝着倒在地上的人走去,目光扫到他额头上的伤口,心里一紧。 温时酌的性子他最清楚,温吞又柔软,除非是被逼到了极致,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出手伤人这种事的。 想到这里,余泽直接毫不留情地踩上了红毛的手腕,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哪只手碰的就废掉哪只手。 红毛捂着自己扭曲的手腕,满头冷汗地大喊大叫。 余泽半点表情都没分给红毛,他还有剩下几个人要处理,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易珏让余泽去把那些人收拾了一顿?” 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手机的温时酌听到系统给他播报的情况,饶有兴致道。 真没想到,易珏还会玩借刀杀人这套。 易珏知道只要自己说了这事和温时酌有关,余泽就会出手。 到时候就算那几个小家族真追究起来,他也可以把责任推到余泽身上。 教训完这几个不长眼的公子哥后,顺带还能解决余泽这个潜在的情敌。 一石二鸟。 “你帮我盯着余泽后续的动作,记得销毁掉所有证据。” 还没攻略完成,温时酌得帮余泽扫尾,不能真让易珏的算计成功。 安排完所有事情,温时酌往上拉了拉被子,整个人都陷进了蓬松柔软的枕头里,眯着眼睛像只悠闲的猫。 今天晚上演戏太累了,又被易珏拉着飙了这么久的车,风吹得他头疼。 明天早上起来估计又要感冒了... .............................. 那天晚上包厢里的所有人都被余泽挨个教训了遍,他们知道余泽是易家的人。 也能猜出来余泽的举动大概是易珏的授意。 没人敢和易家作对,他们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毕竟当初在包厢里的可没什么好人,真把事情闹大了,对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人里只有红毛伤的最重,右手手腕粉碎性骨折,就算治好了也没办法再像之前那么灵活。 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手? 几个公子哥之间的友谊破碎,要不是红毛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想碰那小跟班,他们也不用跟着挨揍。 所以,当听到红毛的受伤情况后,他们不仅没有什么表现,相反还有点幸灾乐祸。 至少有人比他们更惨。 躺在医院里养伤的红毛,低头看着自己被打上了厚重石膏的右手,表情带着恨意扭曲。 易珏竟然为了一个小跟班,找人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真是疯了! 第10章 小哑巴9 酒吧一夜后,除了傅谦澜的好感度下降了,剩下两个的都提高了。 不过,这倒也说的过去。 傅谦澜难得发发好心,却挨了易珏一拳,放在谁身上都会生气。 温时酌看着已经掉到了35的好感度,只能自己想办法弥补。 傅谦澜帮了他,又因为他被易珏误会,温时酌觉得自己总要给他道个歉。 要想在学校里找到傅谦澜,也不是什么难事。 和易珏不同,傅谦澜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每周一的晚上都会在琴房练琴。 温时酌只要在那个时候找过去,就一定能堵到他。 前提是,温时酌能避开易珏。 要是让易珏看到两个人混在一起,他发起疯来堪比十条疯狗追着你咬。 不给你半点喘气的机会。 好在这件事也没让温时酌费心思,易珏使唤余泽收拾那几个人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易建峰的耳朵里。 生气的一个电话打过来,让易珏晚上滚去公司见他。 易珏自然不会让温时酌跟着他一起去。 易建峰本来就看不惯温时酌,把他带过去只会让他受委屈。 易珏给温时酌发消息告诉他晚上自己有事。 温时酌看见手机上的消息通知,转笔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 钢琴悠扬的声音透过琴房的玻璃窗传出,温时酌没有选择贸然敲门。 只是站在窗边斜侧借助墙的遮挡听傅谦澜的演奏。 不得不说,傅谦澜还是挺有天赋的,弹的曲子难度极高,温时酌站在外面听他弹完一首下来,也没怎么出过错。 够流畅,有技巧,但没有感情,仿佛坐在钢琴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演奏机器。 感情这东西听起来也玄乎。 温时酌还当富二代的时候也学过弹钢琴,他的老师是一个并不出名的钢琴家。 不出名不是因为他弹得不好,而是因为他过于疯魔痴迷的精神状况并不适合登上舞台演奏。 那人对钢琴的热爱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为了不离开自己的钢琴,晚上都是打地铺睡在琴房的。 温时酌小时候也聪明,记忆力好,老师弹过一遍的简单曲子,他基本都能直接复刻出来。 那时候他还挺得意,觉得自己是个弹琴的天才。 结果下一秒,就被突然暴躁钢琴老师扯过手挨了好几戒尺。 说什么,他这就是模仿,他的琴声是没有灵魂的。 当初,温时酌还小也不过就五六岁的样子,被逼着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已经快把他逼到极限。 挨了打以后,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躲房间里哭了一场,一个星期都没再碰过钢琴。 但下一次钢琴课的时候,那个老师如约而至,温时酌再不想弹琴也得出来见他。 不同于上次的情绪不稳定,这次的老师格外温和,没在让温时酌弹琴。 只是自己不停的弹奏着乐谱上的曲子,同时一遍又一遍的给他讲述什么是钢琴的感情,什么才是真正的音乐。 温时酌也算是似懂非懂,但这人锲而不舍,每次来都会在温时酌耳边念叨。 这种固执还真让他把这种感情灌输给了自己年幼的学生。 温时酌虽然就跟着他学了不到三年的钢琴,但对这种乐器也是真真切切产生了情感。 就算是后来,他也会和这个别人眼里的疯子钢琴家保持联系,不会多说什么废话,也就是聊点和钢琴有关的东西。 温时酌很喜欢听自己这个曾经的老师弹钢琴,他的琴声有着充沛的生命力,仿佛倾注了灵魂那样。 说难听点,温时酌的那些前男友在他心里的地位可能还真不如琴房里那架陪了他十多年的钢琴重要。 不过,这都是之前的事了。 琴房里的音调只停了片刻就又重新响起,温时酌听了两句后摇头。 傅谦澜弹的琴和他五六岁弹的差不多,难度是挺高的,但没有感情,只是机械地按下琴键。 温时酌还在想什么时候敲门,结果傅谦澜早就透过窗台花瓶的折射看见那个偷摸躲在外面的人影了。 琴声戛然而止,琴房的门被拉开。 温时酌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傅谦澜也正站在门口盯着他。 “有什么事吗?” 傅谦澜不喜欢有人在他弹琴的时候来打扰,在看到来的人是温时酌以后脸色也没好看多少。 温时酌没忘自己来这的目的,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自己提前在手机屏幕上打好的字递到傅谦澜的眼前。 黑色的背景上只有对不起三个白色的大字。 傅谦澜双手环抱在胸前,莫名有种想笑的冲动,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单纯被温时酌气笑了。 他不知道易珏那种人身边怎么会有温时酌这样笨拙温吞到甚至看上去有点蠢的人。 什么年代了,还在用这么幼稚的方法道歉。 跑上门来,就为了给自己看对不起三个字。 出于修养,傅谦澜终究还是没表现出自己嘲笑的意味,只是淡声开口, “道歉只需要一句对不起吗?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吗?” 这话可把温时酌问住了,捏着自己的手指僵在原地,眼神左右飘忽。 似乎是在寻找这附近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用来补偿。 傅谦澜见他这副样子连气都没了,觉得自己犯不上和这种谁都能来捏一下的软包子计较。 “你走吧,我没生你的气。” 温时酌没走,他知道傅谦澜只是懒得搭理他了,不是真的消气了。 游移的眼神定在了琴房里的那架钢琴上,温时酌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低头在手机上快速打下一行字,递了出来。 浅色的眼瞳溢满了好懂的喜悦。 【我可以弹钢琴给你听。】 傅谦澜看着那行字,捏了捏眉心,没好气道, “你知道那架钢琴有多贵吗?” 傅谦澜话音还没落,就看到了温时酌一瞬暗下的眸色,方才还闪着光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整个人也显得萎靡不振了起来。 “不过你要是想弹也不是不可以。” 嘴竟然先大脑一步作出反应。 但既然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傅谦澜也不会做出反悔这种没品的事情。 一架钢琴而已。 就算温时酌什么都不懂,弄坏了这架钢琴,也不过是损失点钱而已,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傅谦澜也不怎么喜欢弹琴,小时候学是父母安排了,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无聊时候的消遣罢了。 而且看着温时酌跃跃欲试的激动样子,似乎该挺有意思的。 温时酌冲傅谦澜无声道谢,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进了琴房。 第11章 小哑巴10 黑色的九尺三角钢琴静静地摆放在琴房中间,流畅的线条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施坦威D274,落地将近两百万的价格,一般都是买来用作乐团演奏的。 傅谦澜也算是无意中炫富了,两百万的东西就这样放在这个学校的琴房里。 琴房地上铺了柔软的地毯,里面的布置简约,除了钢琴和琴凳外只有些简单的装饰品。 “会弹吗?” 傅谦澜在琴键上随便按了几下试音,确定没问题后起身,把弹奏的位置让给了温时酌。 温时酌在傅谦澜心里的身份就是易珏那人地小跟班,他不认为易家已经善良到会出钱让家里的下人学钢琴。 温时酌笑笑,认真地点头, 【我学过的...但不会弹难度太高的。】 在傅谦澜面前没有炫技的必要,温时酌也确实只学了没几年钢琴,哄哄不懂音乐的人来说还行。 在傅谦澜这种从小学琴的人面前,自作主张选高难度的曲子就容易弄巧成拙了。 【我只会弹一些,很普通的歌。】 温时酌再次强调。 傅谦澜也没指望他弹出多优秀的曲调,做任务似的说了句“你随便”。 黑白两色的琴键有序排列,温时酌先试探性地弹了两行练手的谱子,找回手感后开始弹奏。 他没选那些中外名演奏家的曲子,只挑了首很普通但挺好听的歌曲。 之前温时酌也是偶尔听到在咖啡厅里听到,觉得旋律还不错,回去自己就学会该怎么弹了。 十几年前的钢琴曲放在现在听也有几分动人的旋律。 《TheTruthThatYouLeave》 起初傅谦澜并没有什么认真的姿态,就连温时酌按下琴键后,他也依旧没有什么波澜。 他从小学琴,弹得都是老师要求的琴谱上的高难度名曲,温时酌弹得这种,是他平时听都懒得听的。 温时酌没有受他打扰,垂眸沉浸于黑白琴键的跃动。 明明是同一架钢琴,从温时酌指尖流出的音符却像被赋予了生命那样,跳出了教条的框架,在五线谱上展现了自由的力量。 略显哀伤低沉的曲调,在他的演奏上被渲染了十分。 听他弹琴的人思维不受控制地被琴声牵动,似乎随着曲子一同迈入了那个雨停的傍晚。 一曲过半,傅谦澜眼底的轻视也渐渐收了起来,方才心底各种的负面情绪慢慢扫空。 黄昏夕阳的粉紫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两人身上,温时酌在看琴,傅谦澜在看他。 指尖按下最后一个音符,温时酌收手,抬头眼巴巴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傅谦澜。 像是个完成表演后等待夸奖的孩子,又像是在用眼睛询问傅谦澜原谅他了吗? “你...” 傅谦澜看着自己的那架钢琴仿佛第一天才拥有它那样。 “你弹得很好,比我还要优秀很多。如果你想的话,以后可以来这里练琴,我会把钥匙给你。” 傅谦澜发自真心的夸奖,琴就该让给像温时酌这样单纯喜欢音乐的人,而不是被自己拿来当成消遣的工具。 温时酌弹琴的时候,整个人身上都是带着光的。 这种光,傅谦澜没在自己身上看到过。 神经的弦被人似有若无的搅动,傅谦澜觉得自己让温时酌进来琴房是个很正确的决定。 听到这话,温时酌从琴凳上起身,激动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 不能说话就是麻烦,傅谦澜也不是个会读唇语和手语的人,两人交流还得靠温时酌打字。 【谢谢你喜欢我弹的琴,但还是算了吧,少爷要是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会不高兴的。】 温时酌今天也是背着易珏跑过来的,要是让易珏发现了,这大少爷估计要原地爆炸了。 琴房的钥匙自然是不能收的,他来找傅谦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刚才他就听到好感度上升的提示音了。 “没关系,我把钥匙给你,你想来的时候可以过来,不想来就算了。” 温时酌这么一说,傅谦澜对易珏的印象又坏了几分。 温时酌是个独立的个体,易珏却整天把人困在自己身后。 也许没了易珏,温时酌会过得更好,至少不会是现在这种小心翼翼的畏缩样。 傅谦澜把金属质的钥匙按在温时酌的掌心,用行动逼他收下。 温时酌推拒不过,只好接下这意料之外的收获。 【我该走了...】 温时酌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准备离开。 时间差不多了,自己得赶在易珏前回去。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傅谦澜没有拦他,只是在他开门离开的时候,出声, “我希望还能在这里见到你。你很有天赋,不该成为易珏的附属品。” 温时酌沉默地点头,没再多做反应。 出了琴房的门,温时酌瞬间收起了刚才在傅谦澜面前表现出来的软包子样,把琴房钥匙的吊环套在指尖转动。 000刚才告诉他,易珏被易建峰喊过去参加别家的晚宴了,今天晚上应该是回不来了。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时间,温时酌可没打算现在回别墅。 这里是东城,为了避免遇到熟人。 温时酌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跑到西城放纵去了。 身上的小学生穿搭也被他找了个商场换掉,挡眼睛的刘海被梳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没了头发的遮挡在柔和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温时酌把白色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银色的项链垂在锁骨处轻晃。 温时酌看着镜子里和之前迥然不同的人,半晌,牵动唇角勾出一抹笑容。 这样的神态才是真正的他。 没了刻意伪装出来的温吞样,现在温时酌眉眼间都带着游戏人间的玩味,周身气势凌厉,活像吸人精气修炼的狐狸。 拎走装着自己原来衣服的袋子,温时酌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守在外面的导购讶异地看着变化这么大的人,默默开始怀疑自己店铺的更衣室下是不是有什么暗道。 这进来的和出去的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000给我转钱。” 温时酌站在结账台前,心安理得地找系统要钱。 没办法,他吃住上学都靠易珏,自己身上的钱少的可怜。 不过对于系统而言,钱只是一组数据,为了能让温时酌好好做任务,000认命给他当起了移动的ATM机。 “宿主,给你转过去了,别玩得太过,晚上早点回去,别让易珏发现了。” 温时酌看了眼自己暴涨的余额,对000的态度难得好了点。 “知道了,我会早点回去的。” 才怪。 第12章 小哑巴11 温时酌挑了西城的一家gay吧,他不觉得会有认识他的人出现在这里。 从踏进酒吧的那刻起,温时酌的身上就落了许多人的视线,无意中成为了焦点。 毕竟他这个长相,做零绝对精彩。 但他周身的气场又太过于强大,不像是甘愿屈居人下的那种。 无论是那个体位方现在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不过,现在这个圈子里俨然更缺优质的上位。 温时酌还没走到吧台,就已经有个清瘦秀气的小男生主动凑上来搭讪了。 “你...你好,能给个联系方式认识一下吗?” 周围起了心思还没来得及行动的零们:“...果然不能犹豫,这才多久就已经差人一步了。” 这些人还没来得及伤心幻想自己还有机会,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们的希冀全都破碎了。 “抱歉,我很懒,比较喜欢当被伺候的一方。不过很高兴认识你,你很可爱。” 温时酌伸手拂掉男生肩膀上的彩色小纸片,拒绝了他要联系方式的请求,语气温和散漫,给足了他面子。 刚把自己碎掉的心拼好的一众小零,都用嫉妒的眼神盯着那个站在温时酌面前害羞到从脸红到耳根的小男生。 该死,要是早知道冲上去要联系方式能获得大美人的亲昵加夸赞,他们肯定都挤着往前跑了。 “那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当1了,可以考虑下我吗?” 那男生涨红着脸,显然不想放弃。 温时酌本来是跑出来玩的,逗他两句开个玩笑也无所谓, “要是真有那天的话,我会优先考虑你的。” 得到了这没什么可信性的承诺后,小男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温时酌坐在吧台椅上,指尖点了点大理石的台面,开口。 “一杯边车,谢谢。” 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酒保得了要求后就开始调酒。 这具身体酒量不行,温时酌原来都是什么烈喝什么的,现在来了这,只能喝点低度数的鸡尾酒,就当来酒吧喝小甜水了。 一想到这,温时酌就觉得郁闷,伸手探向口袋摸出了包万宝路蓝莓双爆,刚才从商场出来的时候顺手买的。 他没有烟瘾,但偶尔也会吸。 之前闲的没事干还顺走了易珏两包烟,不过也没找到机会抽,就在他卧室的床头柜里放着。 细细的烟支夹在指缝间,温时酌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买打火机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温时酌转动椅子,把视线放在了不远处人群的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身上,冲着他抬了抬烟,慢条斯理道, “能借个火吗?” 天降桃花的男人手忙脚乱地去摸打火机,却有人抢先一步。 “我有,用我的。” 主动靠近的人一身精英打扮,半框眼镜边缘闪过金属的光泽。 看上去就是那种三十来岁事业有成的小领导。 他想给温时酌点烟,却被人用烟盒抵着胸口推开, “打火机给我,我自己点。” 男人从善如流地递出打火机,然后直接坐在了温时酌旁边的位置,抢占先机。 点燃的香烟只一点微弱的红色火光,温时酌捏碎爆珠,把打火机放在吧台上推过去物归原主。 烟草香夹杂着清淡的蓝莓香气蔓延,烟雾模糊了五官轮廓,似有若无地勾人。 “您好,您的边车。” 酒保把调好的酒推到温时酌面前,开口提醒。 马天尼酒杯的橘橙色酒液轻轻晃动,透明的杯沿放了橙皮用作装饰。 “喝这酒有什么意思?都来酒吧了,不喝点烈的?” 温时酌灭了烟,端起酒杯还没喝,旁边男人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话里话外说教的意味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早就和温时酌认识,才敢这样开口搭讪。 酒吧炸裂的DJ音乐声在耳膜鼓噪,温时酌没打算搭理他,自顾自地喝酒。 这种公司精英小领导不是他的菜,更别说这人还是个爱说教的爹味男。 “我请客,带你尝尝新鲜的怎么样?” 男人见温时酌不搭理自己,还是不死心,上手就想夺他手里的酒杯,却被温时酌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我酒量不好,不喝高度数的酒。” 温时酌把酒杯往吧台上一放,磕出一声脆响,语气已经带上了不耐烦的意味。 偏偏那男人没什么眼色,又或者说他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自认为条件不错,自己主动上前搭讪,别人就一定要给他回应。 这圈子确实是下位多上位少。 但就算是各方面都顶级的上位,温时酌也见多了,对于这种自视甚高的完全看不入眼。 “都是出来玩的,放不开多没意思。” 男人放在台面上的手机响了声,屏幕弹出一条信息提醒,他没看,只是把手机倒扣起来。 “有老婆孩子还来酒吧约?下半身控制大脑了?” 男人反扣手机的动作很快,但温时酌还是看到了那条一闪而过的信息:老公,应酬结束早点回来,我和小宝先睡了,厨房里有热好的菜。 你是同性恋没问题,有老婆孩子还来gay吧约那就很恶心人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被温时酌指出来后,男人脸上的笑容登时就挂不住了,甚至还有些恼羞成怒,伸手想扯温时酌的衣领。 温时酌利落抬手把杯里剩下的酒泼到他脸上,然后直接踹翻男人坐着的椅子。 看来,今天运气不好,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也会遇到闹心的事。 没管周围探究的视线,温时酌拿好自己的东西离开。 吧台椅比一般的椅子要高,男人摔倒在地后半天没缓过劲,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再找温时酌的身影时,人早就离开了。 “烦死了。” 温时酌走出酒吧的门,随便找了家便利店买了杯咖啡喝,皱着眉烦闷。 难得有时间跑出来玩,结果遇到了这么个晦气的人。 “000,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 温时酌心情不好,就把系统拉出来使唤。 “我现在确实没什么事,不过宿主你该回去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深夜的街道上都没什么人了,只有那些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光,马路上连车都没几辆,红绿灯也都是象征性的变换颜色。 “你要是清闲的话就想办法给我打辆车,现在太晚了,我打不到车。” 温时酌看着手机上的打车界面,无语道。 要是放在之前,他就自己开车回去了,哪里还用得着大半夜站在马路边打车,真够丢人的。 “宿主,我帮你调配下周围的网约车,大概三分钟就会有人接单送你回去。” 000跟个小奴隶似的为温时酌做事,毕竟这宿主是它强行绑过来的,它得看住了,万一哪天跑了,它就没宿主了。 这个时间也找不到更衣室换衣服了,温时酌直接把自己的小学生卫衣套在外面,整了整领口,遮住了里面的衬衫。 项链被他取下,兜里的烟也只能扔垃圾桶里了。 抬手抓乱头发后,温时酌又变成了最开始的样子。 别墅区的安保人员认识温时酌,很轻易就把他放进去了。 晚上的别墅很安静,易珏不在,佣人们也都各自回房间休息,温时酌悄无声息地上楼回到卧室,没惊动任何人。 就在温时酌伸手按下卧室的灯时,这才看见倒在自己卧室地上的人。 ... 余泽怎么会一身是血的倒在他的卧室? 温时酌关灯又重新打开,余泽还躺在地上,看来这不是他的幻觉。 “000,余泽他什么情况?” 温时酌观察了下余泽的伤势,伤口多,但都不深,没有致命的,出血量也不算多。 推测应该是被人收拾了一顿,但那人也没打算要余泽的命。 “我调查了下,应该是之前那个红毛干的,他被余泽踩碎了手腕,大概心有不甘,所以找人来教训余泽。” 000只查到了,红毛找人来报复余泽,温时酌却从中品出了几分不对劲。 按红毛那阴险狭隘的性格,既然派人来了,肯定就是抱着下死手的心,不可能不留致命伤。 而且余泽受伤没去医院,反而跑到自己这里来... “不是红毛,我刚才在想是不是易珏那小心眼的人干的,后来觉得应该是易建峰。” 把这事安到易建峰身上后就说的清了,自己的手下被人当枪使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 易建峰不仅要教训易珏,更要警告余泽以后行事前三思。 可能红毛确实派了人,但今天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围攻余泽的人是易建峰找的,目的就是收拾他让他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和想法。 所以,余泽没选择去医院,而是自己撑着回了别墅,他大概是知道自己伤的不重,所以想让温时酌帮他处理伤口。 但偏偏,温时酌今天跑出去浪了,他等着等着就晕过去了。 理清所有思路后,温时酌捏了捏眉心,晚上空腹喝完酒又喝咖啡,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准备回来洗澡睡觉。 现在好了,不仅睡不了觉,还得多照顾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温时酌真想拖着余泽从楼梯上扔下去。 谁爱管谁管,反正这人死不了。 第13章 小哑巴12 靠在门边盯着余泽看了半天后,温时酌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决定先吃东西。 他胃疼得难受,得先吃点东西垫垫,不然等会低血糖犯了,就能和余泽一起躺在地上了。 温时酌下楼去厨房冰箱里找了点阿姨包好后冻起来的馄饨,下锅煮熟。 简单调了个紫菜虾皮酸汤,把馄饨盛到碗里就成了晚饭。 温时酌坐在楼下餐桌旁,慢悠悠吃完馄饨,难受的胃得了熨帖,等他收拾完卫生,刷了碗锅碗后。 也终于有心情上楼给余泽处理伤口了。 余泽的伤口零碎,大多藏在衣服下面。 温时酌看了看自己手里拎着的医药箱,又看了看自己床边被血浸上的地毯,果断蹲下来开始解西装外套的扣子。 那些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这些伤口,温时酌很轻易都能处理。 给肩膀上最后一处划伤消毒包扎好后,温时酌缓缓出了口气,把沾了血的棉签扔进垃圾桶。 给昏迷不醒余泽再套衬衫太麻烦了,温时酌索性直接给他拢上外套,扣好扣子。 一本正经的黑西装外套里面是什么也没穿的真空,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余泽伤的不重,现在还没醒,大概是被人一闷棍敲到脑袋的后遗症。 刚才温时酌处理伤口的时候,摸到这人后脑勺的肿块了。 不过没出血,应该过不了多久就醒了。 想到这里,温时酌心安理得地把人扔在地下,自己去洗澡了。 从浴室出来,温时酌也没有把人拖到床上的想法。 西装上全是血痕,肯定会弄脏他的床。 温时酌从自己的衣柜里找出了条许久不盖的薄被子,披到余泽身上,然后又翻出了件衣服叠起来当枕头用。 做完这些,温时酌就上床睡觉了。 希望余泽识时务点,醒来之后不要问他为什么还在地上。 问就是没有力气拖不动这大高个。 一晚上都没闲下来,温时酌也确实困了,扯过被子半蒙着头就睡着了。 .................................. 余泽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摸索,身上薄被丝滑柔软的触感让他恢复了几分清醒的意识。 他记得他应该是跑到温时酌的卧室了。 余泽坐起身,被子被他随手扔在一边,然后就觉得身上凉嗖嗖的。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只披了个西服外套,就连扣子都系得歪七扭八的。 看着自己被丢在一旁的衬衫,余泽叹了口气,转而看向还在床上睡觉的温时酌,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好了,至于为什么躺在地上,肯定是因为酌酌没力气把自己拖上床。 甚至都不用温时酌解释,余泽刚清醒过来就开始自我催眠,毕竟在他心里温时酌做什么都是对的。 余泽走过去,捉住温时酌的手腕,把他垂在床边的手放回被子里。 拿好自己的衣服后,余泽悄无声息地离开回自己的卧室了。 动作很轻,完全没有惊扰已经睡熟的人。 等温时酌早上睡够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昨天晚上还躺在地上的人早就不见了,只给他留下了张沾了血的地毯。 ...... 这么不自觉,不知道把地毯拿出去扔掉吗? 温时酌认命地下床,把地毯拆下来,沾了血的东西不快点扔掉,整个房间都会有股消不掉的血腥味。 余泽还真是会给他找活干。 就在温时酌抱着地毯下楼准备扔掉的时候,余泽也恰好开门从卧室里走出来,见他这副费力样,直接伸手接过。 “我来拿吧。” 温时酌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余泽这个病号,冲着他露出浅淡的笑容。 折好的地毯被余泽毫不费力地抓着边角拎起,甚至还能空出一只手揉揉温时酌的头发,关切道, “昨天晚上吓到你了吧。” 自己也真是糊涂了,竟然会选择跑到温时酌的卧室里,本来他胆子就小,开灯看见有人倒在地上肯定会害怕。 温时酌当初开灯的时候,确实被惊到了,但也没到余泽想象的那么程度。 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的,温时酌轻轻点头,关心地上下打量着余泽,像是在确定他身上的伤口有没有好一点。 “不用担心,我的伤没问题,小酌处理的很及时。” 余泽黑眸里全是笑意,眼底倒映出温时酌小小的影子。 【我只是简单处理了下,你要去医院看医生的。】 听到余泽这么说,温时酌着急地打着手势,就自己那拙劣的包扎方法根本拿不出手,余泽还是应该老实去看医生才对。 “都是小伤,没必要看医生,过两天就好了。” 余泽看出温时酌的担忧,笑着安抚。 地毯已经被他拿出去丢掉,两人坐在饭桌旁吃早餐。 余泽没有追问温时酌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在卧室。 温时酌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点自己的私人空间很正常。 平日里要不是易珏脾气太过暴躁又对温时酌占有欲极强,余泽也想带他出去走走。 【少爷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温时酌疑惑地看向余泽,无声等待他的回答。 余泽用公筷夹了个虾饺放在温时酌面前的盘子里,收敛神色道, “易珏他暂时应该不会回别墅了,易总带着他出差了,说是要磨砺他的性子。” 说是磨砺性子,实则就是找了一堆人把易珏围起来盯着,故意把人带出去折腾。 易珏跑又跑不掉,按他那性格,估计要气炸了。 “易总和易珏都去临省了,我这几天没什么事,小酌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转转。” 余泽说的没事是真没事干,上次他自作主张收拾了那群对温时酌下手的公子哥。 他们背后的家族虽然都比不上易家,但合作起来还是能给公司带来不少麻烦的。 易建峰对着易珏大发雷霆后,就开始收拾余泽,这才几天时间就已经把他排挤到了公司的边缘位置。 后面就算余泽重新被任用,易建联对他的芥蒂估计要的消不掉了。 不过,余泽一点也没后悔自己当初冲动行事。 温时酌性子温吞,要是没人为他出头的话,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受了所有委屈。 第14章 小哑巴13 【要带我出去玩吗?】 温时酌也没料到余泽会突然说出这话,眼里闪过讶异。 “嗯...带你回老房看看,我妈还在疗养院里,老房没人。” 余泽口中的老房就是原安宁还在的时候温时酌的家。 不过原安宁当初是租房子住,后来她去世了,温时酌在上学,交不上房租,只能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个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温时酌和余泽就做了几年邻居,余家就搬走了,听说是余泽的母亲生病要换个医疗技术更好的城市就医。 后来余泽赚了钱,又把年幼时曾经住过的房子买回来了。 隔壁就是温时酌当初的家,虽然已经换了人居住。 【我真的可以回去看看吗?】 听到这话,温时酌显得很是激动,他跟了易珏五年,一直都没回去看过。 因为那地方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了。 但对着原安宁的坟墓,他偶尔也会怀念那些在小巷里度过的日子。 现在能回去看一眼,也算弥补心里的遗憾了。 “阿酌想去的话当然可以,任何时候都可以。” 余泽见他这副急切的样子,无奈地笑笑,当初赚到钱后买下曾经的那座房子,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就去。】 温时酌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兴冲冲地站起来,手语打得太快,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这里结印施法呢。 “吃完早饭再去,急什么?我又不会丢下你跑掉。” 余泽拉着温时酌的手,把人重新按回椅子上坐下。 一顿饭就吃了个虾饺,粥都没喝两口,吃这么点东西当早饭对身体不好。 余泽只关心温时酌吃的少,完全不知道这人昨天晚上还在偷吃。 凌晨一两点下楼给自己煮了一大碗馄饨下肚,早上肯定不饿,吃不下早饭也正常。 温时酌本来就是饱了不想吃了,才想着赶紧抽身。 没想到又被余泽按回去了,只能硬撑着继续吃。 直到余泽觉得他吃的差不多了,才终于开口, “小酌你上楼收拾下吧,我们等会就出去。” 听到这话,温时酌终于能把筷子放下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扶着栏杆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果然,人不能对自己太好,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煮那么多馄饨了。 顶着余泽关切地目光早饭吃了这么多,撑得人难受。 温时酌上楼什么也没收拾,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走了两圈消食,顺带看看屋里有没有残留的血迹他忘记处理。 等余泽敲门的时候,他才穿好外套,走过去开门。 出乎意料的,余泽换掉了那跟焊在他身上似的西装,换了身简单日常的衣服。 薄内搭外配了件深蓝色夹克,黑牛仔裤更衬得人比例极佳,身高腿长的。 没了西装带来的正经刻板的修饰,现在的余泽走出来倒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虽然他早就不是这个年龄段的人了,他比温时酌大了整整六岁。 “收拾好了吗?” 余泽看着温时酌卫衣帽子前垂下的两根系绳,伸手三两下就编出了精巧的绳结。 温时酌笑着点头。 别墅有地下车库,在一众张扬的跑车中,停了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 不得不说,余泽这人有本事,在易建峰身边混的风生水起。 表面看起来只是个保镖,但公司的业务交由他管理的不少,手里还掌握了百分之六的公司股份。 要是在给他点时间,绝对能爬到易氏二把手的位置。 余泽贴心地帮温时酌打开车门,还主动弯腰给他系好了安全带。 别墅和他们的目的地之前离的不算近,开车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昨天晚上温时酌就没睡好,现在索性用手支着头靠在车门上闭目养神。 余泽视线的余光扫过副驾犯困的人,放缓了速度,车子开得更平稳了。 到了地方,余泽本来没打算喊温时酌,想等他自己睡醒。 结果,车刚停稳,温时酌就睁开了眼,转头看向驾驶位的余泽,眼睛眨了眨,像是在询问, 【到地方了吗?】 不怪他认不出,这小地方五六年变化还挺大。 当然,不是变好了,只是更破败了,不少商铺都关了店,灰白的墙面上写了个大大的红色“拆”字。 好在,那栋曾经的居民楼还在,仍然藏在巷子的最深处,只是里面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 留下的大多都是些行动不便没办法搬走的老人。 仅剩的高楼建筑就像这条小巷的赘生物,不知道哪天会被连根剜起拔出。 【你为什么会想着买这里的房子呢?这里看上去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拆掉。】 温时酌踢开地上的小石子,抬头看向余泽无声开口询问。 现在的人买房子都想着日后能升值什么的,下意识往热闹的地方买。 余泽却拿钱来这老破小的居民楼买房,这钱和用来打水漂了没什么区别。 “总觉得之后会想回来看看,所以就买了。在易珏身边看到你之后,就觉得买对了。现在你不就跟着我过来了吗?” 余泽是在他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搬走了,因为他母亲的病情加重所以走得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温时酌道别。 其实当初,余泽也只是拿温时酌当关系好点的朋友,最多是个需要照顾的弟弟。 再次见到温时酌的时候,余泽最开始只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但后来不知道为何开始被这人吸引。 明明是没有变化的长相和一样的性格,但现在的温时酌就是给人种和曾经不同的感觉,余泽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 【果然,钱多了就可以随便花。】 温时酌若有所思地点头,读出来的唇语却让余泽哭笑不得。 自己刚才说的话可算是一个字都没被温时酌听进去,满脑子就记得钱了。 “你这么想也没问题,反正这里的房价不高,买了就买了。” 余泽索性顺着温时酌的想法来,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绕过这排商铺,走进巷子看到熟悉的场景后,温时酌这才有了故地重游的恍惚感。 虽然他才来到这个小世界没多久,但那些记忆他也是真切继承了的,现在重新站在这里,倒也真产生了几分微妙的情感。 小区的门禁形同虚设,余泽准备掏钥匙刷卡的时候,温时酌已经从停车杆的缝隙里挤过去了。 老式的居民楼连电梯都没有,两人只能爬楼梯上三楼。 “屋里的东西变了很多,我找人重新装修过了。” 余泽开门的时候,温时酌在看隔壁的那间房。 曾经原安宁贴在门前的春联都没有被揭掉,这房子大概从他走后就没再租出去过了。 这地方附近没有学校,地理位置和基础设施哪方面都不行,租不出去很正常。 红艳艳的门联早已褪了色,变成单调的灰白,涂抹在字上的金粉也早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只两行剩下没有生机的对称联句。 “没有人再搬进来过,小酌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把它从房东手里买下。” 余泽注意到温时酌的视线,淡声道,语气平缓得就像在说等会去哪里吃饭一样。 温时酌摇了摇头。 做这事没什么意义,他之后应该也不会有机会再来这里了。 第15章 小哑巴14 房子重新装修后,就看不出曾经的影子了。 余泽应该是安排了人定时打扫,房子空间不大,但足够干净。 【阿姨的情况还好吗?】 余泽的母亲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后来大病一场后,全家搬到医疗技术更发达的城市给她看病。 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好转。 温时酌捧着倒了温水的玻璃杯,无声问道。 “不太好,我妈患的是罕见病,只能找专门的实验室负责,现在就在易氏名下资助的一个实验室里治疗。” 余泽解释完后,温时酌了然地点头。 难怪,余泽非得留在易建峰身边做事,他母亲的后续治疗应该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等会我出去买菜,中午我做饭给你吃。” 余泽没在这件事上透露太多东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温时酌看出来他不想接着说下去,也就没再多问。 小区附近有个小型的菜市场,余泽本来想让温时酌在家里等他,他自己去买食材。 但温时酌就是要跟着他,小尾巴似地扯着他的衣角不松手。 “那里人很多,会挤到你的,小酌不是不喜欢和太多人接触吗?” 余泽本来就是担心温时酌这个小社恐不想出门,才打算自己单独过去。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黏上了。 【要去,我想看看他们还在不在。】 温时酌口中的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是谁。 菜市场里摆摊卖菜的小商贩,大多都是附近的居民,年龄大了没事干,就出去卖茶赚点小钱。 对于原安宁和温时酌这种离婚母亲带着残疾小孩的孤儿寡母组合自然心中无限怜悯,和谁唠嗑提到这对母子都得摇头说句可怜人。 更别说原安宁还是个性子温良的,小时候的温时酌又长得跟个白面团子似的,不会说话胡乱比划的时候看得人心都化了。 所以这些卖菜小商贩就跟达成了什么共识似的,每次看见原安宁带温时酌来买菜,都恨不得把能把东西直接送出去。 原安宁在旁边付钱的时候,他们就会招呼温时酌过来,往他手里塞点零食糖果什么的,顺便再把小孩抱起来掂两下逗逗。 “都过去五六年了,应该有很多都不在了。” 余泽开口提醒,让温时酌别抱太大希望。 老城区的很多人都离开了,菜市场摆摊卖菜的商贩大概率也已经换了批人了。 【我知道的,我就是想看看而已。】 温时酌待在易家后,生活就过分单调,变成了两点一线,别墅和学校。 除了有时候易珏非得把他带出去找自己那群狐朋狗友,别的时候他几乎都没出去过。 当然,昨天晚上的事不算,好不容易易珏不在了,他回归本性,出去玩玩怎么了。 温时酌觉得自己已经够给000面子了,演哑巴演得他都快精神分裂了。 指不定哪天没控制好,张嘴说话还能给易珏这群人吓一跳。 听到温时酌内心想法的000,急得直叫唤, “请宿主保持人设,一旦人设崩塌将判定为任务失败,我们就要倒档重来了。” 温时酌也就是想想,他暂时还不想从头开始刷易珏的好感度。 偷听到温时酌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000又恢复了自己的人机笑容表情。 它这不是强行绑定了个宿主,它是给自己找了个小祖宗。 整天跟在后面伺候温时酌还得被嫌弃,时不时被他刺两句。 “小酌想去的话就跟着去吧。” 有些商贩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弄不明白移动支付,余泽就带着温时酌先去旁边的烟酒专卖店换了现金。 换到的现金余泽都给了温时酌,各种颜色的纸钞捏在手里,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 “看到什么想吃的就买,钱在你手里,不用问我。” 余泽看温时酌还跟看小孩似的,钱塞到他手里都害怕他不会花。 菜市场的人很多,淡淡的蔬菜味和肉腥味掺杂在一起。 不算好闻,但还没到不能接受的程度。 温时酌站在卖鱼的小摊前,白色的塑料水盆里插了根简陋的管子通氧气,里面的鱼还都是活的,不停在狭小的空间里拍打着尾巴。 守在鱼摊前的大妈,利落地捞鱼,用刀背拍晕后刮鳞片去内脏。 “要买什么鱼自己挑,我们这里都是现捞现杀的,绝对新鲜。” 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摊位前,大妈头都没有抬一下,扬声吆喝。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这人开腔,大妈把杀好的鱼用塑料袋装好称重,这才抬头。 “...你?” 大妈眯起眼睛观察,不确定道, “你是小酌吗?” 温时酌点点头,大妈见自己认对人了咧开嘴笑,把滑落的袖子重新卷起来,乐呵着开口, “我就知道是你,一看就认出来了,还是和小时候长得一样,端正白净,都没什么变化。” 温时酌蹲下来,指了指筐里最大的那条鱼,又指了指旁边的秤。 示意自己想要这个。 “时间还真是不饶人,一晃眼都过去这么久了,小酌都这么大了,当初搬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我们可惦记了你们母子俩好长时间。” 大妈笑起来脸上的皱纹聚在一起,和蔼又慈祥,手上杀鱼的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几下就处理好了。 “你直接拎走吧,就当大婶今天送你的。怎么样只有你一个人,你妈妈呢?” 原安宁出车祸的事没什么人知道,温时酌当初也很快就搬离了这里,所以大妈下意识地问出口。 温时酌摇摇头,眸色黯淡了一瞬,大妈看他这反应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拎着鱼局促地站在那里,不好意思道, “大婶也不知道这事,嘴笨说错话了,小酌你别难过。” 温时酌对她笑笑,神色恢复平静。 没关系的。 温时酌去接大妈手里的塑料袋,提绳到手的那刻,他反应很快,直接往大妈的手里塞了三张红钞。 “哎呀,哎呀,你这是做什么,都说了这是婶子我送给你的,给钱干什么?还给了这么大的,拿回去拿回去。” 大妈先是一愣,接着赶紧从旁边的空隙绕过去追他,生怕自己慢两步就让温时酌得空跑掉了。 恰好这时,买完菜的余泽拿着东西走过来,没来得及躲闪的温时酌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大妈也成功追了上来。 “你这孩子,说了不收你的钱,就是不收,跑的倒是挺快。” 余泽看到大妈手里捏着的纸钞,又低头看了眼还在当缩头乌龟的温时酌,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见余泽过来,温时酌直接把人当手语翻译官使唤,刚才没说的话一顿比划全表达了出来。 好在余泽能看懂,对着卖鱼大妈一板一眼地翻译, “小酌说当初你就很照顾他们母子,他不能一直占你的便宜,这钱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感谢你之前对他的照顾了。” 温时酌刚才逛了一圈,熟悉的面孔基本上都已经消失了,只有这个大妈还在这里卖鱼。 大妈为人热情,做生意又实在,暗地里不知道给原安宁多塞了多少东西,这钱她拿着也是应该的。 大妈听到这话也不再固执地想把钱还回去,自己又折返到摊位前称了不少活虾,递了过来。 “这虾你们拿走,不然这钱我收着心里过不去。” 温时酌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主动接过了这兜还活蹦乱跳的大虾。 看样子,今天中午能加餐了。 出来逛菜市场的两人满载而归,影子被太阳拉长像两个成功狩猎回家的猎人。 当然,所有东西几乎都是余泽拿的,温时酌怀里就抱了个圆滚滚的西瓜。 余泽买的。 说是等会切开了放在冰箱里冷冻一下放饭后水果吃。 第16章 小哑巴15 “你坐在沙发上休息会儿,我来做饭就好。” 余泽拎着东西进了厨房,既然是他自己要求的温时酌就心安理得地偷懒了。 一道玻璃推拉门把厨房和客厅分隔开来,只能隐隐听见油热的刺啦声还有抽油烟机工作的轰鸣声。 不得不说,余泽是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人。 要是放在之前,也能被温时酌划入可以谈一下恋爱的范围里。 “你看吧,当初我就说你很适合当我的宿主,毕竟你看到谁都想勾搭一下。花心的很。” 000不合时宜地出声,温时酌都懒得搭理这垃圾系统,无声地冷哼,在心里嘲讽。 “我本来就是个人渣用不着你提醒,倒是你强买强卖绑定宿主,小心哪天被人安装了病毒,把你主机当废铁拆了。” 这小系统也确实笨的不行,明明每次出来说风凉话都会被温时酌阴阳回去,还偏偏喜欢时不时地冒头刷存在感。 不知道研发它的人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连带着这笨系统都有上赶着挨骂的m属性了。 “呜呜呜,宿主你好凶,你听不出来我在夸奖你吗?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和你打好关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喜欢我?” 000两个圆点眼睛变成波浪线,呜呜假哭。 虽然当初是它强行绑定的温时酌,但它已经想尽办法讨好自己的宿主了。 变着法子的找话说,但温时酌每次都会讽刺攻击它,真是个冷漠的人。 000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拉近和温时酌之间的距离,只能老实给他当仆人。 “你的数据库是不是中病毒了,竟然会觉得这种话是在夸奖,小嘴巴闭起来,自己给我滚回空间反省。” 温时酌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一连串刻薄的话,把000说得一愣一愣的,落下了几滴电子眼泪。 也许它确实该升级下系统了,现在反省一下刚才说的话好像确实有问题,人类似乎不喜欢把花心当一个好的形容词。 但000是好感度系统,它觉得只要能让它获的好感度的事情都是好事,花心更是非常不错的品质。 这样它就能收获很多好感度了。 想明白之后,000突然觉得自己被骂也挺活该的,乖乖地缩回空间反省去了。 等它这次升级完数据和语言库之后,宿主应该会多爱它一点吧。 小可怜000坚信。 ...... “小酌,你过来帮忙盛下米饭,最后一个菜马上就炒好了。” 余泽的声音响起,温时酌赶紧从沙发上起身进了厨房帮忙。 蒸好的米饭热气腾腾地洇出水雾,温时酌盛饭的时候,余泽那边最后一道菜也出锅了。 两个人的午饭弄了四菜一汤,已经算得上相当丰盛了。 盛过饭后,余泽就把温时酌从厨房推出去了,端菜,收拾碗筷,他一个人全都搞定了。 现在还没入秋,正午是有些热的,空调尽职尽责地释放着冷空气,待在屋里的好处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西瓜已经提前切好冰起来了,余泽不准温时酌饭前吃。 空腹吃这种冷的东西对胃不好,吃过饭才允许他去动那个西瓜。 桌上的菜都很家常,白灼虾,清蒸鲈鱼,宫保鸡丁,蒜蓉青菜,还有炖好的玉米排骨汤。 很常见的菜,但余泽厨艺很好,每道都不一样的好吃,汤也炖得鲜甜。 要是哪天他被易建峰炒鱿鱼了,当个厨子肯定也能养活自己。 温时酌看着摆在自己面前剥好虾壳的一盘虾肉,冲着正在给鱼挑刺的余泽弯了弯眼眸。 讲真的,要不是为了那好感度任务,他真想和余泽试试了。 厨艺不错,长相身材也好,性格不算偏执粘人,谈两个月等自己不感兴趣了就可以直接分手。 “小酌,一直看着我干什么?给你剥的虾记得吃。” 余泽把那摆好了虾的盘子往温时酌面前推了推,疑惑道。 温时酌自然不能告诉余泽自己想玩他,只能乖顺地点头,开始折腾起了盘子里粉白的虾肉。 一顿饭吃下来,连虾带鱼到排骨,温时酌都没有沾过手都是余泽处理好之后再夹到他碗里。 足够细致和用心。 吃完饭后,温时酌抢着去收拾餐桌,刷锅洗碗。 没办法,余泽给他投喂的太多了,他得自己活动两下消食。 余泽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去了。 等温时酌刷完碗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饭桌已经被余泽擦干净了,桌上摆着一盘切好插上牙签的冰西瓜。 盘子旁边是剩下的半个对半切开的西瓜。 温时酌:“...” 吃个西瓜还要二选一吗? 对上温时酌疑惑的眼神,余泽出声解释, “不知道你喜欢怎么吃,都冰好了,那半个你可以用勺子吃。” 温时酌没委屈自己,抱着半个西瓜坐在沙发上,偷听余泽打电话处理工作。 “那个项目现在已经不归我管了,交接也已经完成了,你把资料拿走以后就不用再联系我了。” 余泽语气平淡地对着电话讲出了自己现在半撤职状态,神色如常,仿佛那个被收拾完一顿后被排挤到公司边缘的人不是他一样。 等余泽挂了电话,温时酌才敢扯扯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试探询问,生怕戳到余泽的痛处。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易总会让你暂时停职。】 温时酌当然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明知故问罢了。 想必余泽也不会和他说实话。 不出温时酌所料,余泽没说是因为自己收拾了那几个对他动手动脚的公子哥。 只是避重就轻地解释, “我工作上犯了错,易总暂时把我停职也行应该的。酌酌不用担心,过几天我就能重新接手工作。” 易建峰停余泽的职也只是为了警告,余泽跟在他身边替他干了不少事,在公司也是骨干的存在。 要是就这样贸然把余泽开了,只会是他的损失更大。 毕竟,凭余泽的业务能力想要跳槽找个新工作还是轻而易举的。 听余泽说没事,温时酌才放了心。 安稳当起了米虫,慢悠悠地挖着通红的瓜瓤。 比跟在易珏身后当小尾巴舒服多了。 第17章 小哑巴16 易珏不在别墅,其实温时酌晚上不回去也没关系。 不过别墅里的佣人不少,要是易珏回来从他们嘴里听到自己和余泽出去之后好几天都没回去,估计又要发火了。 思考了一下,温时酌还是决定不回去了。 易珏生气就生气吧,重新哄两句就行,待在别墅里可没在这里被余泽伺候着舒服。 温时酌学的专业课不多,但该上的学还是要上的,余泽每天都会开车送他上学, 这里离A大的距离比别墅离A大还近,通勤很方便。 温时酌就这样当米虫在余泽这里住了三天,直到第三天的下午。 温时酌照例下课后坐余泽的车回去,刚拉开车门坐稳,余泽就开口了, “易珏和易总明天就回来了,小酌今天晚上先住回别墅吧。” 温时酌了然,都走这么久了,易珏也确实该回来了。 住回别墅的第二天下午,易珏就回来了,余泽被易建峰喊回公司里做事。 温时酌刚从A大回来,走进别墅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的易珏。 脸上登时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快步走到沙发边。 虽然易珏平时对他算不上好,但这么多年的相处,温时酌已经习惯了给易珏当小跟班。 一连几天没见到易珏,突然看到的人回来,有点反应也是正常。 温时酌早就从000那知道了易珏发生的事情,尽管心里有数,但在看到这大少爷现在恹恹的神态后还是幸灾乐祸了起来。 易建峰说是磨砺易珏,实际上就是单纯的折腾他。 找了几个保镖把人看起来监视,一天到晚连轴转,安排给易珏的都是那种琐碎费事的项目。 易建峰告诉易珏,如果他不完成这些项目,那他就别想回去,什么时候弄完了什么时候回A市。 哪怕易珏气得快要爆炸了,也只能咬牙接着处理手上的工作。 要不是,易珏这段时间没见到易建峰,估计他早就一花瓶给这老畜生开瓢了。 相比易珏的悲惨生活,温时酌这几天过得已经算是神仙日子了。 温时酌靠近的时候,易珏正支着头闭目养神。 为了尽快完成工作回来,他这三天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连轴转。 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易珏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没有上楼睡觉,而是选择坐在沙发上休息。 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易珏这才缓缓睁眼,被打扰到的不虞在看到眼前的人是温时酌后消减了几分。 【少爷怎么不上楼休息?】 见易珏睁眼,温时酌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易珏脸上怪异的神情一闪而过,眉眼间的疲倦都没散去,懒散道, “现在都轮到你来管我了?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易珏这话开玩笑的意味更明显。 但温时酌还是适时地表现出了说错话的局促和惶恐。 易珏见状冲他招招手,出声道, “过来,坐这陪我待会。” 看来易建峰还是有点手段的,都把易珏这暴躁狮子给累成有气无力的金毛狗了。 温时酌暗自想着,面上却不显,乖顺地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和易珏隔开距离。 沙发很大,温时酌几乎靠在了扶手上,中间和易珏都快隔了个东非大裂谷了。 “啧...” 易珏见温时酌这副防备的样子,心里莫名的不舒服,手臂一伸,搭在温时酌的肩膀上,半拖着把人揽了过来。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受这罪,没良心。” 易珏只说了这一句,没有打算去解释自己拿余泽当枪使这事。 毕竟也不算是他为了温时酌站出来,这话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光彩的,有种挟恩图报道德绑架的感觉。 关键,这恩还没和他有多大的关系,易珏做的也就是给余泽打了个电话了。 更何况,要不是因为他非要把温时酌带去酒吧,红毛也不会有机会对他动手动脚。 要是真说出来,估计也只会让温时酌对余泽的好感上升。 温时酌揣着明白装糊涂,摆出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 易珏不明说,他也能继续装傻。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寂静的气氛蔓延。 易珏看着温时酌这副呆愣的样子,松开手,长长地出了口气,又恢复了平时的自由散漫。 “得了,和你说话就跟对牛弹琴一样,你起来帮我按按头吧。” 这话一出,温时酌就跟接收到指令开机的机器人一样,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易珏见他这反应,无奈扶额。 看来温时酌已经习惯了之前两人的相处方式。 就算现在易珏愿意放缓态度和他好好说话,他也反而不适应,手足无措了起来。 温时酌站在沙发后面,带着凉意的手指轻轻按上易珏的太阳穴,动作轻柔又舒缓。 易珏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始终紧蹙。 温时酌很有耐心,一点点抚平了这人紧皱的眉心。 易珏应该是真累得不轻,竟然就这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温时酌上楼拿了个毯子给他盖上后,就抛下人不管了。 他又不是易珏的真奴隶,没必要一直守着他。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再下去刷好感度。 温时酌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才下楼。 太阳渐渐西斜,时间从下午跨越到了晚上。 温时酌看着还没醒的易珏,索性自己也霸占了半边沙发睡觉。 反正他下午吃了阿姨做的点心,一点都不饿,就算不吃晚饭也没关系。 温时酌把盖在易珏身上的毯子扯过来披在自己身上,只给他留了一个边角。 佣人们都不会贸然把易珏吵醒,生怕自己触了这个大少爷的霉头,一个个都绕着沙发走。 等易珏睁开眼后,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九和十的中间。 都已经九点半了。 沙发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易珏直起身子的时候,浑身都憋屈地疼。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可怜的一角毯子后,易珏顺着毯子的方向看见了靠在另一边睡觉的温时酌。 易珏:“......” 怪不得自己醒来连个毯子都没摸到,起初他还以为温时酌直接上楼没有管他。 现在才知道是被某个蹭沙发的人抢走了。 易珏可没温时酌那么好心不制造动静闹人,他刚醒,就恶趣味地凑过去惊动温时酌,手不安分地绕着他的发尾打转。 硬是把温时酌闹醒才甘心。 等温时酌醒了,他又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调侃, “睡这么久该起来吃晚饭了,我都等了一个小时了你还没醒。” 易珏脸皮够厚,刚睁眼就能说自己已经醒了一个小时了。 要不是温时酌有000这个移动的监控摄像头,还真就被他唬住了。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温时酌捏着毯子边角,老实认错。 “没事,起来吃点东西再睡,我让阿姨准备下。” 看来百分之八十的好感度确实是一道分水岭,要是放在之前易珏是绝对不会给温时酌什么好脸色的。 睡了这么久,温时酌也确实有点饿了,打了个哈欠把毯子叠起来拿上楼,准备等会上桌吃饭。 第18章 小哑巴17 温时酌虽然收下了傅谦澜给的钥匙,但易珏回来后他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 别说去琴房了,就算他和傅谦澜在路上碰面,都得先观察下易珏的脸色变化。 不知道易珏师从哪里学的川剧变脸,只要看见傅谦澜,不管上一秒他脸上挂的是什么表情都会瞬间阴沉下来。 所以温时酌只能装作低头看不见,偏偏傅谦澜对易珏的意见不小,每次还都要刻意和温时酌打招呼挑衅易珏。 热衷于看到易珏冷脸气急的样子。 傅谦澜是舒服了,难受的就成温时酌了,易珏不止一次地追问他和傅谦澜的关系。 温时酌怎么解释他都不信,就差把你们两个有奸情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但现在的易珏不会对温时酌发太过的火,之前那些磋磨人的手段也都收起来了,只是单方面地对温时酌爱搭不理。 幼稚的冷暴力。 温时酌评价道,要论玩冷暴力,他的段位比易珏高多了。 易珏这种似有若无地疏远是最底层的手段了,他演都没演明白。 温时酌能看出来易珏想让自己主动哄他。 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易珏不搭理他的话,温时酌也乐得清闲。 易珏性格急躁,三分钟热度,要是一味地顺着他,只会让他更轻易地厌烦自己。 温时酌站在校门口,看着只剩尾气的车屁股,转身就往回走。 易珏现在已经别扭到放学都不愿意等他了... 那太好了。 温时酌本来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去摸摸傅谦澜那架两百万的钢琴呢。 现在易珏直接把机会送到他脸上来了。 温时酌拿着钥匙一头陷进了琴房,到时候给余泽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就行了。 傅谦澜只有周一的时候会过来练琴,所以现在这个琴房暂时是属于温时酌的了。 “宿主,我升级完回来了,我现在变得更高级了,你想听我夸你吗?” 接连好几天没开腔的000终于完成了升级,不等温时酌出声拒绝,这人工智障就开始炫耀起了自己的词汇库, “你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和谐的琴声被突兀地一声长音打断,温时酌松开按错的琴键,冷冷一句, “闭嘴,现在给我关机。” 000念成语的机械声一顿,开始哭唧唧, “怎么了宿主,你不喜欢吗?我这里还有别的词你想听吗?” 温时酌指尖划过一排黑白琴键,冷漠地开口, “我不想听,我没喊你的时候不准出现。” 000的假哭戛然而止,老老实实地缩回系统空间自闭去了。 被打断的琴声重新响起,温时酌收敛眸色,暗自盘算着什么时候给易珏下个猛料。 现在这样的好感度进展对温时酌而言有点太慢了,不符合他一贯的形式作风。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温时酌也没再继续弹下去,锁上门之后给余泽发了消息。 “少爷把我落在学校了,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无助.jpg)” 消息刚发出来,手机就叮咚响起,余泽几乎是秒回,聊天框里弹出一个“好”字。 温时酌把手机装回口袋,往校门口走过去, “000出来。” 终于被主动召唤的000小狗似的激动,直接在自己的屏幕上幻化出了只摇尾巴的电子小狗影像。 “宿主宿主我来了,你终于需要我了吗?” 温时酌不是很想和它说话, “把你跑去升级那几天的好感度变化报一下。” 000调出数据面板, “我看看,易珏85了,余泽90,傅谦澜61,整体都是上升的,非常不错。” 000也没带过宿主,但它之前经常听别的系统抱怨任务难完成。 现在看来,那些系统肯定是在吓唬它。 任务明明很简单,它的宿主这么快就把好感度刷上来了。 “知道了,你继续关机吧。” 温时酌用完就扔,正激动着的000直接被他强制闭麦了。 温时酌在校门口等了没多久,就看见了余泽的车。 这人应该是在看到消息后丢下手里的工作立刻就赶过来了。 “下次易珏要是再把你丢下来的话,你就直接给我发消息。” 温时酌刚上车,余泽就直接开口,语气里全是对易珏的不满。 A大离别墅不算近,易珏把温时酌自己落在这里是想让他硬生生走回家吗? 温时酌点头,系好了安全带。 易建峰回来之后,余泽的职务就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之前更忙了。 再加上之前余泽和易珏一起做的事情,易建峰索性直接放弃了让他监视易珏的想法。 重新给易珏安排了司机。 余泽也不怎么会回别墅了,自然也不清楚易珏对温时酌的冷淡。 刚才收到温时酌的消息,余泽直接抛下工作离开公司,远远地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只觉得心疼。 想把温时酌从易珏身边带走的想法愈加强烈。 车在别墅大门前停下,温时酌转身想和余泽道谢时,一片金黄色的扇形树叶飘飘荡荡地从树上掉下,落在他的头发上。 余泽看见了那片落叶,伸手想帮温时酌拿掉。 也许易珏听到了刚才汽车开进别墅的引擎声出来查看,总之温时酌余光扫见了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温时酌无声勾了勾唇,在余泽低头的时候主动靠近,身影交叠在一起就好像两个人在接吻。 落在发丝上的叶子被拿掉,余泽顺势揉了揉掌心下柔软的发,把金黄色的树叶递到温时酌面前,笑着开口。 “帮你拿掉了。” 不远处易珏的身影依然消失不见,温时酌接过那片树叶晃了晃,故意和他开玩笑,无声地张了张嘴。 【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说声谢谢。】 余泽摇头, “说谢谢就不用了,快回去吧,我还要回公司一趟,记住下次易珏再欺负你的话,给我的消息。” 温时酌知道余泽很忙,也没多纠缠,站在原地目送他上车离开。 等车尾气散尽后,温时酌才慢吞吞地收回视线。 刚才易珏应该看到他故意制造出来的错位了,不知道这人会有什么反应呢? 第19章 小哑巴18 温时酌也不知道易珏到底有什么反应,因为当他进了别墅后才发现这人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难不成自己把他气疯了? 温时酌不明所以,只能再把刚下线的000喊出来, “000,帮我查下易珏他去哪了?” 这种小事000还是能很快调查到的, “我调了这里的监控,易珏开车出去了,现在还在路上,至于到底去哪里了,目的地暂时还没办法明确。” 原来是出去鬼混了,温时酌无奈,直接上楼休息去了。 不过一次没成也不算什么大事,下次再想别的办法就好了。 易珏一直没回来。 温时酌就一个人吃了晚饭,把教授布置下来的ppt做完,洗过澡后就坐在床上玩手机。 明天早上有课,温时酌也就没熬夜,早早地关灯睡觉。 他睡觉很轻,很容易被小声音吵醒,所以当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温时酌就睁开了眼,直接拍下床头的开关,灯光亮起。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易珏。 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来自己的房间干什么? 温时酌皱眉,对着他比划了句“快走”。 易珏却像没看见一样,大步走到床边,温时酌这才闻到他浑身的酒气。 怪不得,大半夜认错房间,原来是喝醉了吗? 温时酌睡了一半被吵醒,只想赶紧把人送走。 于是掀开被子,下床准备搀扶不知道醉没醉的易珏,把他扔回自己的卧室。 就在他碰到易珏手臂的那刻,刚才还神色恍惚的人,表情一下子就阴鸷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他。 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野兽,眼底血丝蔓延。 情况不太对... 温时酌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一把推开易珏就想脱身。 但易珏反应也快,全然不像一个喝得烂醉的人,他反手攥住温时酌的手腕,力气大到仿佛要把骨头捏碎。 “嘶...” 温时酌吃痛地吸了口气,甩手想要挣脱。 易珏似乎提前洞察了他的想法,拉住他的手往胸前一扣,从身后推了他一把,硬是逼着人往前走了几步,栽倒在床上。 “你为什么要让他亲你,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保镖吗?嗯?” 易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对余泽的厌恶浓烈得快要溢出。 好像玩脱了。 温时酌脸埋在被子里,喘不过来气,迷迷糊糊地想着。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真就这么喜欢他?” 易珏应该是有几分醉意的,毕竟要是他稍微有点意识清醒的话就不会做出这种逼哑巴说话的蠢事。 易珏等了半天没等到身下人的回答,后知后觉把人翻了个身,面朝自己,似乎急切地想要从他身上证明自己。 温时酌为了端着人设,只能挣扎,抬手甩了易珏一巴掌,易珏只是愣了一瞬,随后毫不费力地把他按住,抓着手腕压在床上。 “你听话,离余泽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帮那老畜生...” 易珏凑近,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抬手帮温时酌擦去脸上的沾染泪水,长睫水雾洇湿蔫哒哒地垂着,好不可怜。 ...... “000,我受不了了,你想办法易珏给我弄晕。” 温时酌盯着还在晃动的天花板,只能把000喊出来。 “宿主,我现在被健康系统屏蔽了,看不见外面的状况。” 000的系统空间现在漆黑一片,它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也帮不到温时酌。 “妈的...” 闹到现在,易珏大概觉得温时酌没力气了,也就没在按着他。 温时酌伸手摸索到床边的花瓶,直接给易珏开了个瓢。 “驴玩意。” 温时酌推开还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皱眉低骂一声,披上衣服洗澡。 等他洗完澡换了衣服,000才重获光明,入眼就是自家宿主身上斑驳的印子和一脑袋血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气运之子。 “???宿主,你怎么把易珏开瓢了,我不是说了要维持人设吗?” 温时酌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破口的唇角,冷淡道, “维持了啊,单纯无辜又坚信世界美好的小哑巴在被一个醉鬼强的时候不该反抗吗?砸他一花瓶怎么了?人又没死。” 怪不得自己刚才检测到宿主的心率飙升呢,000被温时酌这么一忽悠,竟然觉得易珏挨了这下也不亏。 温时酌一开始确实抱着放任的心态让易珏上的,挣扎也只是象征性地蹬踹。 他旷了许久,本来想着借这个机会放纵一下。 但易珏技术太差玩得又太狠,这小哑巴孱弱的身子根本受不住。 再不把易珏弄晕,温时酌都担心自己死在床上,那未免也有些太丢人了。 “宿主,你还是给易珏处理下伤口吧。” 000觉得不能这样把易珏落在那里。 “知道。” 温时酌自己都难受得不行了,还得给易珏处理伤口。 这人连衣服都没穿,着实难以入眼,温时酌随手拉来一个薄被子遮在他身上,处理伤口的力道也算不上轻,带着泄愤的意味。 “宿主,你要去哪里?” 000眼睁睁看着自家宿主给易珏处理完伤口后开始换衣服收拾东西。 “准备出去玩两天。” 温时酌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所有证件翻出来,收拾了两件衣服,披好外套。 “诶?可是现在你留下不是能刷好感度吗?走的话,易珏醒了看不到你会生气的。” 000试图劝温时酌两句。 “离开才能刷好感度,等他醒了见不到我才会着急,留在这里只会让他觉得廉价,指不定还想白嫖。” 温时酌按下门把手,悄无声息地下楼,离开别墅。 000似懂非懂,只知道按照温时酌的命令给他叫了辆车。 附近别墅区地理位置不算好,大半夜更是难打车,不过有000开挂,这都不算问题。 温时酌在手机上定了家酒店,准备在外面待两天,和易珏有关的所有联系方式一律拉黑。 还让000抹去了沿路的监控。 坐上车的那刻,温时酌皱了皱眉,浑身都难受,刚才给易珏的那下果然还是轻了。 温时酌一点都没委屈自己,用000给他转的钱找了家最好的酒店办理套房。 不说是离家出走的话,还以为他是出来旅游散心的呢。 贵有贵的道理,酒店的套房里甚至还设计了小型的吧台。 温时酌随便给自己调了杯酒,晶莹的冰球被酒色浸透,折射出暖黄的灯光。 没了刻意的演戏和伪装,温时酌又恢复了自己玩世不恭的薄情本相。 指尖慢条斯理地划过杯沿,敞着的浴袍领口露出大片沾染上痕迹的白皙皮肤。 “喝完这杯就睡...” 温时酌低喃了一句,不知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在和000聊天。 “其实宿主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喝酒,换成果汁怎么样?” 000颇为智能地关心温时酌的身体。 “你话好多...” 温时酌轻抿了口,水色湿润唇瓣,显然没领情。 “嘤嘤嘤,我也是关心你的身体吗~” 经过上次升级,000似乎变得更人性化了点,但也变得更蠢了。 蠢到温时酌都懒得搭理它。 “行了,你去帮我调查下傅谦澜最近的行程,就差他了。” 温时酌没什么同情心,使唤000使唤的得心应手。 “知道了宿主,我现在就去。” 都这样了,000还觉得这是宿主需要自己的表现,屁颠屁颠地跑去调查傅谦澜了。 只要宿主愿意好好做任务,它就可以当温时酌最趁手的工具系统。 000开心地想着。 第20章 小哑巴19 温时酌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外卖,他是悠闲了,完全不知道易珏和余泽找他都快急疯了。 易珏是早上醒来的,睁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头疼,不仅有宿醉后醒来的那种疼,后脑勺更是疼的厉害。 易珏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只摸到了用来包扎伤口的纱布。 在看到这一片狼藉的床铺后,昨晚的记忆终于回笼。 易珏第一反应不是去看自己的伤,而是去找温时酌的身影。 易珏知道温时酌的性子,自己对他做了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再在别墅里待下去。 果不其然,易珏在卧室里翻了半天,终于确定温时酌的身份证件已经全都被他拿走了。 别墅里没有了那个会跟在他身后的小哑巴。 “艹...” 易珏想到用手机联系温时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已经被拉黑了。 微信,短信,电话...无一幸免。 易珏这才后知后觉地产生了悔意,昨天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在看到余泽和温时酌接吻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为了不做出伤人的事情,易珏只能选择飙车出去喝酒。 酒精放大了他心中的渴望,又或者说易珏根本没想过抵抗诱惑,放纵自己回到别墅,进了温时酌的卧室。 后脑的伤口又开始疼了,温时酌昨晚下手挺重,花瓶的碎片都溅了满床。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温时酌,易珏捏了捏抽疼的眉心,他的印象里昨晚是见了血的。 只是温时酌不能说话,就连推拒都没什么力气,只知道哭。 易珏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起,他却连脸色都没变。 现在不是回忆昨天晚上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温时酌。 他都成了那个样子,大晚上的从别墅出来,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会不会出事? 已经处理好的伤口疼得厉害,这种时候易珏也顾不上什么对余泽的芥蒂了。 他得赶紧把温时酌找回来。 他的小哑巴在外面会受欺负的。 易珏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想过温时酌所受的欺负有大半都是拜他所赐。 他才是最大的加害者。 易珏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头上还裹着纱布,看上去很是狼狈。 他把余泽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按下拨通键。 铃声响了两声后就被接听,余泽大概也想不到易珏有什么事会给他打电话,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有事?” 易珏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温时酌既然这么喜欢余泽的话,肯定会去找他的。 “温时酌不见了,他联系过你吗?” 余泽原本满不在意的态度在听到这话后也变了,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把他怎么了?” 既然余泽这样说,那么温时酌肯定没有去找过他。 易珏的希望落空,但现在也只有余泽能联系上温时酌,他只能颓然开口, “你回来别墅一趟吧...温时酌不见了。” 电话那头是一声刺耳的椅子拖拽声,余泽起身的同时挂断了电话。 现在不是和易珏吵架的时候,什么账都得等找到温时酌之后在清算。 电话挂断后,易珏看着自己发出消息前那个扎眼的红色感叹号,一口闷气郁结在心。 看来温时酌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不然也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从公司到别墅半个小时的车程被余泽压缩到二十分钟。 在走进别墅看到易珏后,余泽强忍着揍他一顿的想法,沉声开口, “你做了什么?小酌他人呢?” 找不到人,易珏也烦躁了起来,直接摊手, “他人去哪里你不应该知道吗?你们两个昨天不还抱在一起亲吗?” 余泽只觉得他在说浑话,比起生气,他更担心的是温时酌的下落,他上前两步直接扯住了易珏的衣领逼问。 “我问你他人呢?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傻充愣,我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 易珏觉得可笑,余泽竟然一点担当都没有,和温时酌在一起还藏着掖着,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你昨天下午还和他在别墅门前卿卿我我,怎么都亲到一起了,你现在给我说你们没有关系?” 易珏说完这话后,余泽脸上的表情突然怪异了起来。 就在易珏觉得是自己说中了的时候,余泽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那样,不可置信道, “我只是帮小酌拿掉头发上的树叶而已,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易珏如遭雷劈,连被余泽揪着的衣领都顾不上了,失了神似的坐在沙发上。 只是一片叶子而已。 那他到底对温时酌做了什么? 仅仅因为一个误会,自己连去问温时酌和余泽之间关系的勇气都没有,却能在喝了酒后搞出这样的事。 “我他妈问你话呢?小酌他人呢?” 余泽看见易珏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几乎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火气轰地炸开,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稳。 像一只被激怒的黑狼。 易珏什么脾气余泽也清楚。 倘若是自己昨天的行为让他误以为小酌在和自己谈恋爱,余泽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易珏会对他做什么。 “我早就该把他带走的。” 余泽一拳砸在易珏的脸上,本就带着伤的易珏彻底放弃了抵抗,硬生生挨下这拳,脸上登时就出现一片青紫。 “你给温时酌发个消息试试,他把我拉黑了。” 易珏知道自己还得靠余泽联系温时酌,低头半捂着脸开口。 “易珏,要是小酌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余泽后悔极了,当初知道温时酌被易珏欺负的时候他就该把人从别墅带走,而不是瞻前顾后磨蹭到现在。 易珏肯定是对温时酌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所以那向来温吞软弱的人才会鼓起勇气反抗。 至于那事情到底是什么,余泽也不是傻子。 他能看出来易珏对温时酌特殊的感情。 但余泽太过于自信,总以为靠着自己和温时酌那点往日的感情可以让自己在这场竞争中占据上风。 因为相信温时酌会选择自己,余泽才会放心他继续待在易珏身边。 现在温时酌出了事,余泽觉得自己身上也有很大的责任。 要是他能够直接对温时酌说出自己的心思,把人从易珏身边带走,肯定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情发生。 “要是他出了事,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易珏喃喃自语道。 事到如今再怎么后悔也没用,温时酌没有拉黑余泽,他还有机会联系上温时酌。 余泽赶紧给他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小酌你现在在哪里?” “给我回个信息,我去接你好不好?” “我们不回别墅。” ....... 消息发出后,两个人都死盯着聊天框,生怕错过温时酌回的消息。 只是苦等许久,聊天框都没有任何动静。 余泽转而又开始打电话,电话也是没人接的状态,只有单调的铃声不停响起。 第21章 小哑巴20 电话当然没人接了,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温时酌还在酒店大床上睡觉。 手机开了免打扰模式,两人的信息和电话轰炸没惊扰他半分。 只留电话那头的两人心焦气躁,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出事。 又一个电话没有被接通,易珏的心渐渐沉到谷底,彻底坐不住了。 “我出去找他。” 余泽把手机按灭装回口袋,依旧沉着脸, “我想办法调一下别墅区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到人。” 向来针锋相对的两人为了能快点找到温时酌,只能忍着对彼此的不满被迫合作。 ............................ “宿主,他们都在找你。” 000实时播报情况,温时酌刚起床就看到自己手机上的一连串消息和未接来电。 但他没打算回复余泽,让这两人多找几天,他还能在外面玩一段时间,顺便想办法刷刷傅谦澜的好感度。 “找就找呗...” 温时酌切下一块牛排,悠闲道。 “好感度有什么变化吗?” 000调开好感度面板,不敢置信道, “竟然都上升了,这是什么情况?宿主你现在离家出走跑掉,他们不应该掉好感度吗?” 牛排是用黄油煎的,七分熟香嫩多汁,温时酌喝了口红酒,难得好心情给这蠢系统解释两句。 “易珏醒来找不到我肯定会想到余泽,争执的时候肯定会发现他以为的那个吻只不过是个错位。” “愧疚和后悔才是激发情感最好的办法,更何况他现在还找不到人。” “没办法对着我表达出的愧疚就会形成错觉,慢慢转化为你所谓的好感度。” “余泽的就更好分析了,他一直把自己放在保护位上,被保护者受到的伤害都会激发他的保护欲,进而加深为爱意。” 000的眼睛变成螺旋状,显然理解这种过于复杂的人类情感对它而言还是难度太大了。 “宿主,我听不太懂,但是既然好感度上升了,那就证明你说的是对的!” 当然,温时酌也没指望这蠢系统能听懂。 要是000能安稳地给他当个趁手工具的话,温时酌偶尔还是愿意给它个好脸色的。 “让你查的傅谦澜的行程呢?” 温时酌把刀叉放下,开口。 “我现在就传到你的手机上,我分析了一下,宿主你要是想接近他的话,推荐明天晚上。” 温时酌打开000传输过来的文件夹,里面满满当当写满了行程。 明天晚上,傅谦澜有个朋友要举办生日party,地点就在这家酒店附近的宴会厅里。 就像和000说的那样,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再度亮起屏幕,还是余泽的号码。 温时酌犹豫了一瞬,决定接通,什么消息都不给让两个人硬找几天,真有可能把易珏逼疯。 余泽只是重复着拨打电话的动作,他已经找了一上午了,别墅周围的监控莫名缺失了昨天晚上的那段。 就连周围的道路摄像头都没拍到温时酌的身影,好好的一个人就跟凭空蒸发了似的。找不到半点痕迹。 余泽只能派人接着去找,自己则回到别墅,继续打电话。 易珏也无功而返,两人各坐在一张沙发上。 客厅里的氛围凝重,只剩下手机拨号的声音。 就在他们以为仍旧无人接听的时候,“滴”的一声响起,电话接听了。 “小酌,小酌是你吗?” 余泽赶紧开口,易珏也迅速起身凑了过来,两个人眼巴巴的看着手机的通话界面。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余泽很快就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道。 “是的话你就敲一下手机。” 极轻的一声敲击声响起,余泽和易珏同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温时酌没出事就好。 “那小酌现在在哪里?能开视频吗?你给我发了定位,我去接你。” 余泽刻意拉开自己和易珏之间的距离,担心万一易珏开口说话会把温时酌吓走。 两声连续的敲击响起,说明温时酌现在并不想见到余泽。 想到是自己的原因温时酌才会如此抗拒回来,易珏表情更难看了,愧疚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捏紧了他的心脏。 余泽只能哄着温时酌,放缓音调安抚,他至少得确定温时酌现在待着的地方是安全的, “小酌现在住的地方安全吗?要是不想回来的话,在外面待两天散心也可以,到时候想回来了就给我发消息。” 许是余泽的态度让电话那头的人情绪转好了几分,许久没有动静的聊天框里弹出两条消息。 “我很好...” “但我暂时不想回去。” 发完消息后,温时酌就挂断了电话。 余泽还想接着打字回复,却被易珏突然伸手抢走了手机。 在旁边听了这么久,易珏早就心急如焚了,找到机会就抢了手机,用余泽的微信给温时酌发消息。 他拙劣地模仿着余泽平时说话的方式,生怕自己不小心露出破绽,让温时酌看出端倪。 这样他就失去唯一可以联系温时酌的方式了。 “小酌你现在身上有钱吗?不够的话,我给你转点” “你在外面带够了就快点回来,我很担心你” ...... 一连几条消息发出去,都像石沉大海了没得到回复。 余泽刚才是一时不察才让易珏得手抢了手机,现在反应过来了直接揪着易珏的后衣领把人撂到了沙发上,重新掌握聊天权。 结果刚看到聊天界面,余泽就意识到了不妙,恨不得直接把手机砸到易珏这蠢货的脸上,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你没看到我每句话的末尾都有标点吗?你这样发消息,小酌肯定看出来了。” 果不其然,当余泽再次试着给温时酌发消息的时候,红色的感叹号冒出。 温时酌猜到了手机对面换成了易珏在发消息,索性连余泽的微信一并拉黑。 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了“对方正在通话中”的机械提醒。 连电话也被拉黑了。 易珏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狼狈过。 只是因为看出那是他发的消息,温时酌就连余泽都拉黑了。 足以说明温时酌现在有多讨厌他了。 “等找到小酌了,我会把他从别墅带走,这些年他花了你多少钱,我帮他还,你不要再折腾他了。” 强烈的情绪波动让余泽头疼得厉害,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就准备离开。 他已经不打算再和易珏一起找人了。 易珏只会让事情不断恶化。 易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余泽快要踏出别墅大门的那刻,一直保持沉默的易珏突然开口, “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等找到他,我会道歉。至于离开,我不允许。” 余泽身形一顿,忍住了揍易珏的念头,只冷冷道, “你的允许有什么意义?你觉得小酌还会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吗?” 易珏放在腿上的手攥紧成拳,强撑着嘴硬, “用不着你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余泽冷嗤一声,直接离开。 易珏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温时酌就算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然后原谅他。 也就是这大少爷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第22章 小哑巴21 “宿主,你怎么把余泽拉黑了?” 温时酌拉黑余泽的时候,000还在那里不解。 “不是余泽,这消息是易珏发的。” 从易珏发出第一条消息的时候,温时酌就察觉到换人了。 虽然,易珏模仿了余泽的说话语气,但两人用标点的习惯不一样。 温时酌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光速拉黑了和余泽有关的联系方式,完全不管那两人急得多么抓心挠肝。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000点点头,然后乖乖下线了。 反正等宿主叫它的时候,它再出现好了? 毕竟温时酌看上去似乎不太需要它的样子。 .......................... 从酒店到宴会厅中间隔了个居民区。 算不上是很好的小区,只是建的早,抢先占据了这片繁荣的商业区,交通娱乐都很方便,所以住的人很多。 但其实各方面设施都有些落后,小区附近的几条小道都是阴暗狭窄,连个路灯都没有。 因为距离不算远,温时酌就打算走着过去,宴会厅旁边挨着的是家高档酒吧,从酒吧旁的小道绕过去就能到地方。 酒吧后门的小道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垃圾,挤占了大半宽度。 温时酌刚从那堆杂物后面绕过去,就看见了个在垃圾桶旁站着打电话的男人。 温时酌没注意那人是谁,本想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却在下一秒被人挡住了去路。 “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熟悉的嗓音响起,温时酌缓缓抬头,借助远处路灯残留的光线,看清楚了那头扎眼红发。 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先前的计划估计也要泡汤了。 温时酌没有半分慌张,只是默默地为自己制定好的计划可惜了一瞬。 但温时酌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落到红毛眼里就成了害怕,成了畏惧。 自从红毛被余泽废了一只手后,他就一直窝在医院养伤。 就算后来伤势痊愈,红毛在那些曾经的“朋友”面前也永远抬不起头。 因为对一个哑巴动手动脚而被踩断了一只手,说出去多丢人。 红毛只能放弃继续和那些人混在一起,自己整天跑出去喝闷酒。 曾经常去的酒吧他也不去了,怕遇到那些熟人被看笑话。 没想到换个酒吧出来玩还能遇到老熟人。 在确定温时酌是独身一人后,红毛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狞笑着靠近。 “上次让你喝杯酒而已,易珏就让人弄废了我的右手,这次就算我在这地方把你玩死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温时酌淡定地后退两步,摸索到了杂物堆上的一块锋利铁片。 红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沉浸在即将报仇的快感中,故意把温时酌往后面逼,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 “表面上装成这样,私下估计早被易珏玩烂了吧?易珏艹得你太爽了,所以你愿意给他当婊子是吧?” 眼见温时酌已经退无可退,红毛朝他身上扑过去,他还没玩过哑巴,就当图个新鲜了。 温时酌冷着眸子看他,干脆利落地抬手。 红毛还没碰到温时酌就觉得颈间一凉,迟缓地低头只看见呈喷射状溅出的血柱。 不少血点子溅到温时酌的脸上和衣服上,给他淡漠的表情增添了几分昳丽的艳色。 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男人,温时酌迎着他惊恐的眼神开口说话, “你说的没错,我在这个地方把你弄死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以及和易珏做确实挺爽的。” 红毛挣扎着抬手,嗓音破了风的嘶哑难听, “救...救我,我...救护车...” 红毛说话间不断从嘴里鼻子呛咳出血液,抬手无力地拉住温时酌的裤脚。 他不是没害死过人,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带来的恐惧和绝望。 红毛真的怕了,温时酌就是个怪物,他装哑巴骗了所有人。 自己不该招惹这个疯子的。 温时酌动手就是冲着颈动脉去的,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人活下来。 今晚要是换成原身那个懦弱的哑巴落在红毛的手里,恐怕下场比死还残忍。 “啊啊啊啊啊!宿主你怎么杀人了?我的天,傅谦澜马上要从这里路过了,你赶紧想办法。” 温时酌本来是打算卡着宴会结束的点“偶遇”傅谦澜,结果遇到红毛耽搁了点时间,现在宴会都已经结束了。 000就是因为检测到了傅谦澜的靠近才上线的,结果刚开机温时酌就给它了个如此巨大的惊喜。 000只觉得自己的主脑温度飙升,热得快要烧穿了。 听到傅谦澜马上要从这里路过,温时酌把扔在地上的铁片重新捡起,在自己的掌心划了道极深的伤口。 随便找了个角落缩了起来,把头埋在膝盖上。 全然不顾倒在自己脚边的尸体。 第23章 小哑巴22 幽深黑暗的小巷里,隐约的呜咽声响起,傅谦澜听到了。 但他并不喜欢多管闲事。 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莫名的情绪牵动他的心绪,下意识抬腿地朝着里面走去。 相比于地上那具早已凉透了的尸体,傅谦澜的视线先一步放在了角落里那个缩成一团的白色人影上。 “温时酌?” 傅谦澜不敢置信道。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那段瘦小的身影猛地颤抖一下,受了惊似的往角落里躲。 真的是温时酌。 心中的疑惑得到答案。 那红毛傅谦澜也认识,家里暴发户出身,名声很差。 之前听说他被易珏收拾了一顿,想必上次那个在酒吧里对温时酌动手的也是他。 傅谦澜缓缓蹲在温时酌面前,下意识地想安抚他,结果手还没碰到这人,就被他直接拍开。 温时酌现在俨然已经处于应激状态,要是不把他快点带走,到时候尸体被发现,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温时酌,乖点,冷静下来。” 傅谦澜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对他没有威胁,声音放缓放低,哄孩子似的哄他。 再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温时酌才敢稍微抬起头,平时总没血色的唇已经被他咬到血肉模糊。 就算傅谦澜没碰到他,都能看见他身体无意识的颤动,仿佛一只破碎坠落的蝴蝶。 “没事的,你这是正当防卫,责任不在你的身上。深呼吸,控制下情绪。” 傅谦澜动作很轻的拉过他的手。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这只不停往下滴血的手,掰开攥紧的手指,果然看到了几乎嵌入掌心嫩肉的那块铁片。 “呜...” 傅谦澜从他手中慢慢拿起那块铁片,不让温时继续伤害自己。 没入血肉的铁片被生生拔出,疼得温时酌挣扎呜咽了声。 傅谦澜把铁片用手帕包好,准备销毁。 毕竟是一条人命,做不好的话很容易留下把柄。 傅谦澜想把温时酌从地上扶起来,但这人腿软得站都站不稳。 看了眼温时酌身上溅满血点子的衣服,傅谦澜犹豫了一瞬,终于还是出手把人打横抱起。 就当他今天心情好,大发善心算了。 而且温时酌的手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要是不及时医治的话,可能会落下后遗症。 “你乖点,我现在带你走。这里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 傅谦澜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耐着性子哄了温时酌两句。。 匆匆赶来助理看到这场面后都惊了一瞬。 这算什么? 自家少爷冲冠一怒为蓝颜。 人都杀了? 现在把自己喊过来是为了毁尸灭迹吗? 这两年赚点工资难度真是越来越大了,连这种事都得做了。 “先把我送回蓝景公寓,我已经安排了人来处理这里了。” 助理 明明天气不冷,傅谦澜还是让助理开了空调暖气。 靠在他身上的人都没什么温度,只有偶尔响起轻微的呼吸声。 傅谦澜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白出这个力。 在确定温时酌已经昏睡过去了后,他直接找朋友要到了易珏的电话。 虽然人他暂时是不会还给易珏了,但善后这事还是能拉易珏下水的。 除非,这人完全不在乎温时酌。 那也行,红毛身后没什么家族撑腰,扫尾可能麻烦了点,但对傅谦澜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不过,要是易珏真的选择放弃温时酌的话,傅谦澜倒也不介意收留他。 电话接通,易珏依旧是那种不耐烦的语气, “谁?” 傅谦澜摸了摸温时酌的软发,开口直接挑明, “温时酌不小心把红毛杀了,我让人处理了现场,善后的事就归你了。” 起初,易珏还以为是自己脑震荡后遗症又犯了,才会从傅谦澜嘴里听到温时酌杀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要是不想插手的话就算了,只是以后温时酌就不归你管了。” 傅谦澜还不知道易珏和温时酌之间的事情,只当是易珏不愿意因为温时酌惹上麻烦,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 易珏这才大梦初醒地回过神来,迅速开口, “温时酌现在在哪里?你把人还给我,用不着你去处理,我自己能解决。” 知道温时酌又落到傅谦澜的手里,易珏急得咬牙,恨不得现在就能闪身过去把人夺回来。 “晚了,你能找到我的话再说吧。” 傅谦澜摸小猫似的摸着靠在他身上昏睡的人,轻笑着挑衅,随后立刻挂了电话。 “傅谦澜,我艹你妈。” 易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通话结束忙音,再回拨回去也没有人接听了。 短短两天,易珏受了这辈子都没受过的气,恼羞成怒地都想把手机摔了,但转念意识到这是他最后一台备用机了,只能强忍火气。 先安排人把红毛这事扫尾了再说。 到时候他再和余泽一起找,就不信找不到傅谦澜和温时酌。 想到红毛,易珏神色阴冷了几分。 当初自己只想着给他个教训算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对温时酌下手。 那现在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也是他活该。 只是死到谁的手里不好,偏偏死到温时酌的手里了,他胆子那么小遇到这事肯定被吓到了。 易珏和余泽差不多都已经被感情牵着走了,就算温时酌真的当着他们的面杀人,他们也会觉得温时酌是被逼无奈。 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这件事情,怎么样也不能让杀人的帽子扣到温时酌的头上。 反正这红毛平时为非作歹,手上也沾了几条人命,想要祸水东引容易得很。 本来就有傅谦澜插手,易珏只要稍微掺和一下,就能让这件事就此揭篇。 有钱人的亲情观都淡得很,红毛家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在家里也不是最受欢迎的那个。 想必也不会愿意冒着同时得罪傅,易两家的风险站出来替他鸣不平。 易珏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下面别墅的雕像喷泉,长长地出了口气。 温时酌那天下手失了分寸,等易珏开始头晕的时候,才找医生过来看了伤口。 想来是自己做得太过了,温时酌跟没脾气的泥人似的,自己都能把他气成这样,一花瓶砸了个中度脑震荡出来。 这病得好好休养,但易珏这两天一直在寻找温时酌的下落根本没时间休息。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刚坐下来喘口气,就接到了傅谦澜的电话。 “快点回来吧...在外面很不安全的。” 一想到今天温时酌独自面对红毛,易珏就觉得心揪得难受。 要是红毛没死透的话,易珏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补上剩下这刀。 易珏把手按在透明窗户上,叹了口气。 第24章 小哑巴23 蓝景公寓是傅谦澜母亲名下的房产,但她平时都住在傅家宅院里,这地方就扔这里不管了。 傅谦澜偶尔会在这里过夜,现在带温时酌来这里单纯是因为这地方不好找。 就算易珏真调查起来,短时间内也查不到这套公寓。 温时酌这个样子肯定是没办法去医院,傅谦澜只能喊家庭医生大半夜过来。 “既然是随手捡的铁片的话,我建议是把破伤风针给打上。伤口虽然深,但没伤到筋骨,上点药包扎就好了。” 中年医生在查看完温时酌的情况后,和傅谦澜交谈道。 “行,你先帮他把伤口处理了,等会我安抚下他的情绪再打针。” 刚才医生靠近的时候,温时酌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 现在要是贸然把人按住打针的话,估计温时酌会应激挣扎。 医生给温时酌处理伤口的时候,傅谦澜就站在旁边。 伤口附近干涸的血迹被沾了碘伏的棉签一点点擦掉,医生动作很轻,但疼痛是不可避免的。 温时酌只是瑟缩了下,没有抽出手。 白色药粉撒下,医生慢慢给上好药的伤口包扎。 “处理好了,破伤风针得去医院拿,我现在就过去。” 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后,医生起身简单交代了两句注意事项。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安全了,温时酌的情绪波动渐渐稳定。 只是依旧缩在沙发上,透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傅谦澜,像一只受了惊的鹿。 “没事的,我既然和你说了会解决,这件事就不可能再牵连到你,你放心好了。” 傅谦澜能感受到温时酌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轻笑一声,保证道。 温时酌这才愿意缓慢的移动视线,眨了眨眼,想和傅谦澜说些什么,但自己手受了伤没办法打字。 “你可以慢慢地说,我能勉强读懂唇语。” 傅谦澜看出他的为难,主动示好。 【谢谢你...】 温时酌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口型,傅谦澜也确实读懂了。 “没事,在你伤养好之前你就先待在这个公寓吧。虽然红毛家里的背景不算,但这段时间你还是先避避风头。” 傅谦澜说这话主要是为了唬人,在他的印象里,温时酌还是那个黏在易珏身后的小尾巴。 想要暂时把人留下来就只能出此下策。 温时酌也是单纯,好骗得很,什么都没想就呆怔地点点头,随后把头埋在膝盖上继续当鸵鸟。 今天的事对他的冲击还是太大了,虽然现在已经开始缓过劲了,但一时半会想要彻底恢复正常还是不太可能的。 傅谦澜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温时酌脸上的血点子上,进洗手间用温水打湿了条毛巾。 “别动,让我给你擦擦脸,上面有血。” 傅谦澜抬起温时酌下巴时候这人本能地抗拒,但在听到自己脸上有血后,顿时乖得不行。 巴巴地凑过去接过热毛巾,单手给自己擦肩。 这血是红毛的,所以要赶紧擦掉,不然就会成为证据。 温时酌现在的的脑子已经不太能转得动了,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自己,然后瞒住那件事情。 接连两次试探,傅谦澜已经知道了拿捏温时酌的方法。 傅谦澜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他确实对温时酌有点兴趣,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既然自己帮了他,那温时酌总该给他点报酬。 等他弄明白那点兴趣是来自何处之后,他就把温时酌还给易珏那条疯狗。 估计现在易珏快要气疯了吧。 傅谦澜心情颇好的想着,庆幸自己今天晚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走进了那条小巷。 总归有了收获,不是吗? 从医院拿到东西的医生赶了回来,刚好完温时酌的情绪已经趋近于平静,一动不动地坐着让医生给他打完了破伤风针。 “伤口这几天最好不要沾水,饮食方面也稍微注意下,清淡点...”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傅谦澜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去把衣服换掉吧。” 血液在布料上氧化成了褐色,斑斑点点的看上去很是扎眼。 温时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有些接受不了,终于愿意挪动,从沙发上站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揪着自己的衣角。 表情隐隐带上了嫌弃。 “现在太晚了,明天我让助理给你买衣服,这里有我的新衣服,你要穿吗?” 傅谦澜开口解释。 温时酌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单手费劲地解锁,打了一行字。 【酒店有我的衣服,你可以帮我拿过来吗?】 傅谦澜在看到这句后,疑惑道, “你现在住在酒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要知道,之前易珏走到哪把温时酌带到哪,怎么可能放他一个人出来住酒店。 听到傅谦澜这么问,那荒唐的一晚又浮现在脑海里,。 温时酌的神色黯淡了下来,咬唇的时候碰到了还在洇血的伤口,疼得轻吸一口气。 他犹豫着打完字,递给傅谦澜看,很短的的一句话, 【我和少爷吵架了。】 傅谦澜讶异地挑了挑眉,温时酌这包子性格还敢跟易珏吵架? 估计就是单方面被欺负,受不了了,所以才一个人跑出来。 傅谦澜只算猜对了一半,温时酌可没有单方面被欺负。 一花瓶给易珏都砸成中度脑震荡了。 “没事的,我让助理去给你拿衣服。等他过来你说一下酒店的位置和房间号。 然后把房卡给就行,他会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拿回来的。” 第25章 小哑巴24 “加个微信,你把房间号发给我。” 傅谦澜主动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给温时酌扫。 加了好友,温时酌把酒店房间号在手机上打完字后发给了他。 “你先睡次卧可以吗?” 公寓不算大,也就二百平。 卧室有三个,次卧是除了主卧外布置最完善的。 温时酌当然没有意见,低顺着眉眼点了点头。 得了傅谦澜电话吩咐的助理急匆匆赶来,拿过房卡转身就走,心中暗自不满,抱怨傅谦澜是个邪恶的资本主义家。 好歹他也是Top100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怎么就干起了跑腿小哥的活。 不过抱怨归抱怨,想着自己那后面一串零的工资,助理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也没这么累了。 温时酌的行李很快就被他拿过来。 本来温时酌离家出走带的东西就少的可怜,只几件衣服,很快就被他找齐带回。 “需要帮忙吗?” 傅谦澜的视线落在温时酌那只包扎好的手上,开口道。 温时酌从助理手中接过自己的衣服,摇头拒绝了傅谦澜的好意。 “那你早点休息,伤口不要碰水。” 傅谦澜也没多说什么,只交代了温时酌两句就把人放走了。 温时酌抱着衣服进了卧室,然后把手按在锁钮上,转动。 “咔哒”一声,门被反锁。 温时酌把衣服往床上一扔,走进浴室单手洗了把脸,惊惧不安的眼神恢复平静,就连眸底都清亮了几分。 低头看了看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机温时酌拆开纱布,把上了药粉的手直接放到水流下冲刷。 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崩裂开来,水流冲下带走几缕殷红的血丝。 “宿主你在干什么,不是说伤口不能碰水吗?” 000看着温时酌这近乎于自残的行为,赶紧探头出来阻止。 “没事...” 温时酌看了看自己的手,伤口已经被泡到泛白了,明天发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宿主,你疼不疼啊?” 000没有痛觉屏蔽功能,温时酌受的疼你都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但偏偏他又什么表情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生没痛觉呢。 “疼...” 温时酌垂眸淡淡道。 他又不是木头做的,怎么可能不疼? 只是有些时候需要动用点特殊手段来达成目的,疼痛自然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疼的话我这里有特效药,弄上去很快就好了,宿主你要吗?” 000不懂温时酌这样做的目的,还想着给他兑换点药快点把伤治好。 “不用,我需要的就是伤口发炎。” 温时酌也懒得和000解释太多,这笨系统的思维方式太过于单一,给它说了它也理解不了。 “好吧,你要是想要的话可以喊我,积分兑换的东西还是挺好用的。” 知道温时酌不需要自己帮忙,000语气变得蔫蔫的。 宿主太厉害了,就显得它很没有用,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自己的业绩。 “说一下傅谦澜的好感度。” 温时酌随口的一句让蔫吧的000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它就说宿主还是需要他的。 000调出好感度显示屏,出声说道, “58哦,马上就要到及格线了,宿主加油。” 看来也不是真的冷漠,温时酌抬手脱掉自己身上被血弄脏的衣服。 看了眼旁边放着的干净衣服,并没有选择直接换上干净,而是打算先洗个澡。 能容忍红毛的脏血在自己身上留到现在对温时酌而言已是极限,他现在只想赶紧洗个澡。 医生刚才的叮嘱完全被温时酌抛之脑后,就算是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半点爱惜之意。 等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温时酌重新用纱布把伤口包起来,模仿医生的系法打了个结,坐在床边用毛巾擦干头发。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温时酌没有睡着,傅谦澜会给易珏打电话是他没想到的。 虽然早就从000的资料里得知了傅谦澜是个薄凉的利己主义者,但这种东西还是得在相处中才能真切感受到。 都这种情况了,傅谦澜还能想着拉易珏下水,这人真是有够阴险的。 温时酌擦干头发后把毛巾搭在床头,掀开被子盖好睡觉。 伤口处被水泡的隐隐发疼,刚沾到床就有头脑发热的胀痛感,估计用不着到明天早上,今天半夜就得开始发烧。 温时酌决定珍惜现在还不算难受的时间,早点睡觉。 ................................. “还没起来吗?” 傅谦澜的视线从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方掠过定在了次卧紧闭的门上,眉心微皱。 这都快早上十点了,次卧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到昨晚医生叮嘱的要小心伤口发炎,傅谦澜还是决定起身敲门。 结果一连敲了十几声,都没得到任何回应。 傅谦澜这才察觉到不对,把门把手往下一压,却没推动。 门从里面反锁了。 一直发高烧的话是会把脑子给烧坏的。 傅谦澜去主卧的抽屉里找到了各个房间的备用钥匙,这才终于把门给打开了。 床上的被子小小的隆起一团,傅谦澜走到床边就看到温时酌已经烧得通红的脸。 伸手摸上额头,不出所料的滚烫。 真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傅谦澜叹了口气,开始后悔自己把温时酌带回来的决定。 本来就是单纯想要找个乐子,现在自己还得落的个伺候人的下场。 傅谦澜给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自己准备去把毛巾打湿用来冰敷。 结果刚转身,床上意识混沌的人就跟清醒过来了似的,抬手扯出他的衣角。 用的还是受伤的那只手。 傅谦澜担心强行挣开会让伤口撕裂,只能小心地捉住他的手,轻声道, “你现在在发烧,松开手,我去帮你弄个湿毛巾。” 温时酌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这话,但总归是松开了手,秾长的眼睫被无意识洇出的泪水沾湿,湿哒哒垂着,控制不住地轻颤。 傅谦澜把湿毛巾搭在这人的额头上。 湿润的凉意舒服得让温时酌下意识的想要追逐,微微抬头在傅谦澜的掌心蹭了蹭。 傅谦澜原本要收回的手停在空中一顿,顺势捏了捏这人红得热烫的脸颊。 “本来就是个哑巴,别真把脑子烧坏了。” 傅谦澜抽回手,叹了口气。 刚才还冰凉的毛巾都已经被额头的温度暖热了,看来温时酌烧的不轻。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了,再这样烧下去可能真的要出问题了。 从易珏昨天的反应可以了看出,他还是很在乎温时酌的。 人要是在自己这出了问题,估计又要惹出不小的麻烦。 傅谦澜把被暖热的毛巾重新拿走泡水,试图先把体温控制住。 生病中的人总是脆弱的,温时酌无意识地依赖这个时候待在自己身边的傅谦澜,轻哼着发出几声单调的音节。 第26章 小哑巴25 傅谦澜一连给温时酌换了三四次湿毛巾,医生这才赶到。 “他烧得很厉害。” 傅谦澜起身退到一旁,给医生检查的空间。 温时酌拉着他的手落了空,胡乱地摸索两下试图寻找。 傅谦澜只能把手伸过去让他握着。 “我看看,应该是伤口发炎了,这是正常的现象。” 医生解开打好的结,最内层的纱布已经和皮肉黏连,他稍一用力,傅谦澜就能感受到温时酌的握着他的手跟着颤抖。 “你轻点,弄疼他了。” 傅谦澜皱着眉开口。 医生挠了挠头,从箱子里取出生理盐水,一点点的往纱布上倒,扯的动作极慢,但好在温时酌终于感受不到疼了。 等纱布完全揭下的时候,医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如今的划伤看起来比昨天晚上还要吓人,边缘的软肉向外翻卷,幸好还没有化脓,发炎得不算严重。 “就是发炎了,我先重新给他上点药粉,伤口先不包扎,透气不闷着的话就没那么容易发炎。” “处理完伤口,我再给他配点消炎药和退烧药吃。等他醒了,你让他多喝点温开水,然后把药吃了。” 医生重新处理了一遍伤口,把配好的药用白色方纸片包起来,按每日的剂量分好。 “你先看着他,别让他睡着的时候乱动碰到伤口。” 这种事医生一个人操心也没办法,现在温时酌还在昏睡,只能让傅谦澜先在起个看管的作用。 “我知道了。” 傅谦澜把医生递过来的药随手放在床头,回道。 等医生走了,傅谦澜索性把笔记本搬到次卧的书桌上处理事情,这样还能顺带看着温时酌。 就这样一直守到下午,温时酌才悠悠转醒。 傅谦澜见他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快点吃药,别把脑子烧坏了。” 温时酌怔愣着点了点头,实则完全没听清傅谦澜到底说了什么。 实实在在从半夜发烧烧到现在,温时酌的脑子是真有点晕乎了。 傅谦澜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还没缓过劲。 直接出去接了杯温水,拿起床头的药摆在温时酌面前。 “先把药吃了。” 温时酌这下听清楚了,接过那把药片全都喂进嘴里,然后伸手去接水杯,用温水送服了进去。 吃完药之后,温时酌抱着水杯喝了个干净,这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把水杯放回床头后,温时酌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傅谦澜,像是在问他自己怎么了? “伤口发炎了,所以你发烧了。” 傅谦澜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事情的全过程。 温时酌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温度还没有完全降下去,看来傅谦澜说的是真的。 温时酌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颇为笨拙地解锁,然后单手打字, 【谢谢你,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 傅谦澜“嗯”了一声,真心觉得自己这次做了个赔本的买卖。 【真是麻烦你了,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可以不用管我了。】 温时酌刚打完这行字,从昨天中午饿到今天下午的肚子里发起了抗议。 “饿了?” 傅谦澜好笑道。 温时酌赶紧打字说自己不饿。 毕竟傅谦澜和他也就是点头之交,一直这样麻烦人家,他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他的肚子显然对主人不诚实的反应表示不满,接连抗议了几声。 顶着傅谦澜揶揄的眼神,温时酌只能羞赧地低头,本就透红的脸这下直接红透到了耳根。 “我也不至于这么小气,会让你在我这里吃不上饭。” 傅谦澜见温时酌这反应只觉得好笑,这人都麻烦了自己这么久了,现在终于反应过来该不好意思了。 【谢谢...】 温时酌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给傅谦澜打字说谢谢了,不过这次还附带了个可爱的线条小狗比心表情包。 “行了,你再休息会,我让人送饭。” 傅谦澜看着那个在聊天界面蹦跶的线条小狗,眉眼带上几分笑意。 温时酌双手虚空合十,冲他作了两个揖,脸上的红晕还没退,配上带着讨好意味的眼瞳,确实很有迷惑性。 就连傅谦澜都让他哄住了,刚才后悔把人捡回来的情绪也消散了几分,抬手揉了揉这人凌乱的软发,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怪不得那疯狗会时刻把你带在身上,让别人捡走了确实可惜。” 温时酌微微偏头,疑惑地看着傅谦澜,没有弄懂他话中的意思。 傅谦澜自然也不会无聊到和他解释这种话,只是把刚才医生说的注意事项重新叮嘱温时酌一遍,最后再加上一句, “好好休息,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会,等会饭送到了,我会喊你起来。” 温时酌睡了这么久,已经不困了,只是身体依旧是乏力的,也不想从床上下来,就这样懒散地靠在床头翻看手机。 傅谦澜还坐在不远处的书桌旁,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只剩键盘偶尔的轻响。 不知是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温时酌的唇角微微漾起一抹笑容,因生病不舒服而皱起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眼眸弯出好看的弧度,整个人都像泛着光似的,就连略显苍白的唇都多了几分血色。 傅谦澜无意扫过温时酌一眼,却莫名被他牵动了情绪,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脸上细微的笑意。 第27章 小哑巴26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傅谦澜出去把这顿不知道该归于午饭还是晚饭的中间饭拿了进来。 转过头就看见温时酌已经乖乖地坐在餐桌旁等着了。 这人明明刚才还靠在床上玩手机呢,看来是真饿了,都急成这样了。 “医生说你要吃的清淡点。” 傅谦澜顶着温时酌期待的眼神,往他面前推了碗白粥。 见他眸中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又有些于心不忍,又给他配了一小碟的咸菜。 自己面前则是三菜一汤配米饭,两相对比,温时酌怎么看自己的粥和小咸菜都觉得寒碜。 温时酌:【......】 傅谦澜明明看懂了他的想法,却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故意问道,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温时酌捏着勺子的手用力捏紧,磨着牙尖摇了摇头,低头搅和着碗里煮的软烂的粥。 好在还有碟小菜,不然温时酌估计连这一小碗粥都喝不完。 不过终究算吃了点东西,难受的胃得到了熨帖也不再发出抗议。 温时酌把勺子靠在碗沿放好,眼神放空着发呆。 在饭桌上玩手机不好,傅谦澜没吃完他也不能直接起身就走,只能愣坐着出神。 “行了,你手上有伤,我来收拾,你回去休息吧。” 傅谦澜见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就把人赶回卧室休息去了。 他虽然算不上好人,但还没坏到使唤病号干活这种程度。 温时酌就跟个小机器人似的按指令活动,傅谦澜开口让他回去,他才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卧室走。 一连几天,傅谦澜都没离开过公寓,他已经大四马上就要毕业了,本来就没什么课要上,自然清闲。 同样清闲的温时酌则是因为易珏替他请了半个月的严重病假。 毕竟要是长期旷课的话是会影响学生毕业的,所以温时酌刚离家出走的那天,易珏就去学校给两人都请了假。 养了几天后,温时酌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在掌心留下了道极浅的淡色伤疤。 在和傅谦澜平安无事的相处几天后,温时酌也放下了最初的警惕和防备,袒露出了性格中柔软的一面。 但傅谦澜终究和温时酌不一样,他整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再加上易珏和余泽为了找到温时酌,不停地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 傅谦澜有时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公寓。 ...... 温时酌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12点了,傅谦澜还没回来,不知道又被什么事绊住了。 好感度也不上不下的卡在60和70之间,暂时也没有突破口。 微信的好友申请红色一整排都是被温时酌拒绝过的来自易珏和余泽的申请。 这两个人估计也挺着急的。 就在温时酌盘算着下一步该往哪里走的时候,密码锁滴答声响起。 傅谦澜回来了。 温时酌从卧室走出去,看到的就是浑身酒气靠在门边的傅谦澜。 这人怎么喝成这样? 温时酌皱了皱眉,思考要不要过去管这个醉鬼。 但想想那卡着不动的好感度,温时酌还是决定先不把傅谦澜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傅谦澜半靠在墙上缓酒劲,头脑一片混沌。 今天过来谈合作的那方之前是易氏的合作公司,应该是得了易珏和余泽的授意,故意灌他酒。 虽然最后这笔生意定下了,傅谦澜硬喝了这么多,也确实醉得不轻,刚才从楼下走上来都要让助理扶着。 温时酌走到傅谦澜身边,神色担忧地看着他,伸手半搀着他的胳膊,把人往沙发上带。 傅谦澜在看清楚身边的人是谁后,也没说什么,任由温时酌把他安置在了沙发上。 温时酌也不知道醉酒的傅谦澜还认不认字,低头在屏幕上快速打下一行, “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给你熬醒酒汤。” 傅谦澜也不知是看了还是没看,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温时酌还是有点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他,生怕这酒鬼趁自己不注意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好在,傅谦澜喝醉之后不属于闹腾的那种,只是反应有些迟钝,看上去呆呆的。 温时酌见他乖乖坐在沙发上不动,也就放心了,去厨房熬了一锅醒酒汤,盛出来一碗晾凉后才端到客厅。 傅谦澜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温时酌把勺子碰到他的唇边,他才后知后觉地张嘴。 趁着傅谦澜意识不甚清醒,温时酌的动作也不怎么温柔,颇有点借机报仇的恩怨在了。 一碗醒酒汤喂下去,温时酌把空碗往旁边一放,凑过去轻拍了两下傅谦澜的脸。 傅谦澜涣散的眼神一点点聚焦,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口说话的声音低哑, “你把我扶到房间去就行了,不用管我了,去休息吧。” 温时酌握住他的手,让傅谦澜虚靠在自己身上。 他本来就比傅谦澜矮上不少,现在这样搀扶着人,活像个会动的人形拐杖。 这人怎么死沉死沉的。 温时酌木着脸把醉鬼往房间里拉扯,傅谦澜压的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要不是有000在那里疯狂喊加油,他就直接把人扔地上不管了。 温时酌把傅谦澜往床上一推,喝醉的人顺势倒下,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温时酌给他盖好被子,又去外面的热水器里接了杯温开水,加蜂蜜调成了蜂蜜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反正今天晚上他也没办法睡觉了。不如守在傅谦澜卧室刷一波好感度。 温时酌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支着头打瞌睡。 卧室里只剩下床头小灯暖黄的灯光和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傅谦澜是在凌晨被渴醒的,醉酒的人总是会觉得渴。 不过,喝了醒酒汤的他现在意识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醒来最先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睡着的温时酌。 床头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纤长的眼睫在眼底扫下一片阴影。 温时酌就这样一直守着他吗? 傅谦澜心下一动,他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那碗见底的醒酒汤上。 傅家家大业大,傅谦澜作为唯一的继承人,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家里亲情观念也淡薄。 父母只有在他取得成绩的时候展露笑颜,所以傅谦澜从小就学会了怎么成为其他人口中别人家的优秀孩子。 更习惯用表面上的善良和煦伪装自己,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冷漠。 成年之后傅谦澜就搬出傅家一个人住,公司的业务他负责的不少,应酬喝醉自然也是常事。 之前他都是只让助理把他送上楼,自己进了屋之后倒到哪里算哪里。 反正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需要维持所谓的形象。 所以傅谦澜经常宿醉之后从客厅的地上或沙发上醒来,带着浑身的不适洗漱一番后就算抹掉自己所有狼狈的样子。 这还是第一次酒醒之后,有人守在他身边照顾。 傅谦澜抬手想要掀开被子,这轻微的动作却惊扰了并未睡熟的温时酌。 温时酌迷迷糊糊地起身,和坐在床上的傅谦澜刚好对上了视线。 傅谦澜轻咳两声,表达了歉意, “抱歉,把你吵醒了,我只是想喝点水。” 温时酌揉着眼睛点点头,顺手拿过床头放着的杯子递到傅谦澜面前。 温水早就已经放凉了,傅谦澜接过杯子喝了两口,蜂蜜水的微甜缓解了宿醉后的头疼。 喝完后的杯子也被温时酌接了过去,盯着傅谦澜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他还喝水吗? “不喝了,你回去睡觉吧,辛苦你了。” 傅谦澜揉了揉温时酌的头发,眸光柔和道。 【那你自己安稳一点,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喊我。】 能回去睡觉,温时酌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下去,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举到了傅谦澜眼前。 “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安心睡觉。” 既然自己已经差不多醒了,傅谦澜就觉得没必要让温时酌守在旁边了。 早点放人回去休息,温时酌照顾了他这么久,应该也累了。 听到傅谦澜这么说,温时酌就放心地走了,只留下酒后初醒的人盯着卧室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28章 小哑巴27 牺牲了自己一晚上的睡眠果然还是有成效的,温时酌刚睡醒就从000的嘴里的得知好感度已经突破70直接来到了74。 所以早上温时酌看傅谦澜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你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傅谦澜察觉到了温时酌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开口问道。 【事情解决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一直待在你这里有点不太好。】 温时酌直接把消息发给了傅谦澜,这些天里,两人更多都是这样交流的。 或者说,温时酌单方面和傅谦澜这样交流。 “还没有,丁家想抓着这件事情不放,毕竟红毛就算再不争气也是他们家的儿子,等再过几天,应该就能解决了。” 傅谦澜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丁家早就已经放弃追查这件事情了,只是傅谦澜暂时还没打算把人放走。 易珏那边追得很紧,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查到这里。 自己用这个借口还能再唬住温时酌几天,让他乖乖待在这里。 傅谦澜骗起人来没有一点负罪感,面上完全挑不出错处,任谁都不会觉得他这是在说谎。 温时酌自然也相信了他的话,黯然地点点头,暂时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傅谦澜见他这么失落,开口说道, “你要是不想呆在这里的话,下午可以跟着我出去,我要去邻市考察一个项目,大概要一天的时间。” 温时酌也确实在公寓里闷久了,一连过去一个星期他连公寓的门都没踏出去过,活动空间就局限在这二百平的地方。 能见到的也只有傅谦澜一个人,属实有些单调了。 温时酌本来想答应的,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摇了摇头,打下两个字“算了”。 他连说话的不会,又闯了这么大的祸,随便跟在傅谦澜身后出去肯定会给他带来麻烦。 傅谦澜看出出内心的想法,淡定地安抚了句, “没事,你跟在我身边不会给我带来麻烦的。” 温时酌还想拒绝,傅谦澜直接帮他决定了。 “今天下午你和我一起去。” 温时酌见傅谦澜执意要把自己带出去,只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傅谦澜本来还想借着这次出去,暂时甩开紧追不舍的易珏和余泽。 却没想到两个人早就已经盯上这里了,只是因为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温时酌所以一直没有找上来。 在知道傅谦澜今天下午要出门后,两人才决定趁这个时候上门堵人。 傅谦澜上午还有事要出门,和温时酌说了句让他乖乖待在这里等他下午回来后,就出了门。 所以下午当门外有声音响起时,温时酌还以为是傅谦澜回来了。 但密码锁滴答响了几遍都没解开,他这才意识到了不对。 如果门外的人是傅谦澜,那么他不可能不知道密码的。 “000,外面的人是谁?” 密码错误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温时酌直接把000喊出来了。 “宿主,你猜一下呢?” 000卖关子道。 “易珏还是余泽,除了他们两个应该不会有别人会来找我了。” 温时酌懒得和000猜来猜去,开口道。 “他们两个都在外面哦,宿主你猜对了。” 000惊讶于温时酌的敏锐。 “怎么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傅谦澜这边还没搞定呢...” 温时酌轻声抱怨一句,直接给傅谦澜发去了消息。 【外面有人一直在按密码锁,我有点害怕。】 聊天框的顶端停留在“对方正在输入”这一行字上。 很快,傅谦澜就回了消息。 【没关系,你待在屋里就好,我让物业把人赶走。】 傅谦澜看着监控录像中站在门口的两人,直接给物业打去电话让他们赶人,同时自己也从办公室起身准备往回赶。 温时酌回了个“好”字。 门外的两个人应该已经放弃了去动那个密码锁,砰砰的砸门声响起。 温时酌皱眉,略显不安地盯着微微颤动的门板,重新沉浸在了演戏的状态里。 第29章 小哑巴28 高档公寓的物业动作还是很快的,砸门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两方争执的声音。 隔着房门,温时酌都能听出易珏恼怒的声音。 担心易珏真和他们打了起来,温时酌纠结了一瞬,还是挪过去,下定决心开了门。 “我都说了,这里面住的人我认识,你们能不能别拦我了。” 易珏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保安,气得一拳砸在墙上,咬牙道。 温时酌刚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混乱的场面。 易珏在听到开门声,僵硬地转头,悻悻地收回手。 “小酌。” 余泽没有掺和这场闹剧,远远地站在一边,在看到温时酌出现的时候,下意识朝他走过去。 “温时酌...” 易珏不甘落后也跟着喊了一句。 物业的人见他们真的认识,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都走了。 既然这两个人是和业主认识的话,那还是让他们自己沟通好了。 【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温时酌后退两步,躲开易珏想要触碰他的手,抿着唇比划了这句。 在感受到温时酌对自己下意识的抗拒后,易珏的神色一瞬间复杂起来,愧疚失落交织浮现。 “小酌先和我回去,好不好?要是不想回别墅的话,你就跟着我走。” 余泽直接当着易珏的面谋算着要把温时酌带走,语气理所当然,装都懒得装了。 易珏的表情更难看了,脸色黑得能拧出墨水来。 余泽走到温时酌身边,拉过他的手。 这种亲昵的行为并没有像刚才易珏那样被温时酌所抗拒。 对于余泽,温时酌更多的还是依赖,对哥哥的那种依赖。 现在余泽站在他身边,热意顺着两人交握的手传递,这些天受到的所有委屈似乎都有了宣泄的地方。 开了口的堤坝全面崩塌,委屈如洪水泛滥涌上心头。 “靠,余泽你怎么敢当着我的面挖墙脚。” 易珏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急得跳脚,话还没说完,就猛地收了气势。 “温时酌,你别哭啊...” 易珏就像被温时酌的眼泪灼痛了一样,小心翼翼地伸手。 但在想到温时酌刚才对他的抗拒后,那只手终究还是悬在了半空,随后慢慢收回。 温时酌的眼泪,易珏见得不少,甚至有大半时间这人都是因为他的恶劣才会掉眼泪。 只是在看到温时酌躲在余泽身后冲自己竖起浑身尖刺的样子,易珏只觉得不自在。 温时酌对余泽的依赖,无疑是在打他的脸,让他看清楚自己这些年对温时酌的态度。 “小酌乖...” 余泽皱眉看了失魂落魄的易珏一眼,暗道一句活该后,低头给温时酌擦掉眼泪。 “跟我回去吧,我会向你道歉的,以后也不会做违背你意愿的事情,好不好?” 易珏本性的偏执和极端就决定了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温时酌和余泽走。 他会认错,会道歉,会保证之后对温时酌好。 但倘若现在温时酌选择和余泽走,场面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平和。 除非他死,否则温时酌别想和别人一起走。 这几天易珏找人都快找疯了,尤其是在知道温时酌被傅谦澜带走后。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现在温时酌和傅谦澜在一起会做些什么? 嫉妒就像硫酸那样腐蚀易珏的心脏,咕噜咕噜地冒出一堆血色泡沫。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人了,怎么可能会让余泽白白占了这个便宜。 余泽懒得搭理易珏,直接把选择的权利交到了温时酌手里,拉过他的手,嗓音柔和道, “小酌说,你想和谁走?” “温时酌,当初你答应过要一直待在我身边的,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易珏见状不顾温时酌的抗拒,拉过他另一只手,两人角力似的争执,谁也不愿意松手。 温时酌被夹在中间两边为难,手被攥得生疼,想抽也抽不回来,急得红着眼睛泪水来回打转,只知道不停摇头。 温时酌谁都不想跟,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电梯开门的叮咚声响起,闹剧一样的场景又插入了个不和谐的声音。 “来我家里光明正大的抢人?你们两个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傅谦澜从电梯里走出,语气郁怒,显然是带着气的。 被当成夹心饼干的温时酌看到傅谦澜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他。 只是原本还针锋相对的余泽和易珏,在发现温时酌的注意力被傅谦澜勾走后皆是脸色一黑,反而同仇敌忾了起来。 要不是傅谦澜刻意扫去温时酌存在的踪迹,他们也不至于耽搁了这么久找不到人。 对于温时酌在傅谦澜身边待上的几天,两人都觉得膈应,恨不得能把傅谦澜那层虚伪的笑扒掉。 让温时酌看清这人虚伪透顶的真面目。 想到这里,易珏和余泽莫名地达成一致。 易珏松开了攥着温时酌手腕的手,余泽则是趁机把人拉到身后。 “傅谦澜,少在我面前装,温时酌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别人的东西占久了真当是自己的了?” 易珏故意说话去刺傅谦澜,余泽也难得的开口帮腔, “多谢傅少爷帮我们照顾了小酌这么多天,等我们回去了,一定想办法酬谢。” 温时酌低着头一言不发,三个男人一台戏,谁都没空搭理他,倒让他找到机会笑得眉眼弯弯。 也不知道易珏和余泽这纸糊的脆弱联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瓦解。 傅谦澜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话刻薄直戳人心窝, “现在来找我要人了,你们知道我当初在哪里捡到温时酌吗?在一具尸体旁边。” 这话一出,易珏和余泽的表情登时难看了起来。 尤其是易珏。 毕竟红毛能认识温时酌也是他一手造就的恶果。 傅谦澜抬眼淡淡的扫过僵站着的两人,攻击力强的没边。 “你们要是真这么在乎他,早上哪去了?温时酌为什么离开你们心里不清楚吗?两个废物连人都看不住,还好意思来我这里闹事。” 废物易珏,废物余泽:“......” “你们不是要让他选吗?既然觉得温时酌那么重要,把选择权交给他不就好了。” 傅谦澜从刚才争执的场面,推断出了这两个人应该对温时酌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哑巴才会固执地想要离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傅谦澜觉得自己手里也有胜算。 就算温时酌到最后没有选他,那也没关系,两人之后又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 难不成,易珏还能把人锁起来不让出门不成? 两方对峙的场面变成三足鼎立,刚才还躲在余泽身后的温时酌直接被推到了三个人中间,手足无措地暴露在三人的视线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温时酌的预料了。 毕竟就凭傅谦澜七十多的好感度,怎么会做出这种抢人的事情。 “咳咳,不好意思宿主,昨天系统升级,好感度的提升有延迟,傅谦澜的好感度已经从74到80了,恭喜你哈。” 在读取到温时酌内心的想法后,000弱弱地冒头。 “妈的,你能不能靠谱点,你现在让我怎么办?” 温时酌心里把000骂了个狗血喷头。 之前调查过傅谦澜的背景,包括他小时候的事情。 这人从小在高压教育下长大,看似懂事优秀,实则逆反心理极强,只要是他喜欢的就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 之前仗着好感度没有突破80大关,温时酌觉得这人顶多算是对自己感点兴趣,所以刚才才会选择开门。 现在000给他说傅谦澜好感度80,已经跨过喜欢的界限了,这么短时间温时酌怎么思考出最优选择。 温时酌之前虽然花心,但也是分一个谈一个,好歹能算得上专一。 哪怕被人堵了,他也能拿这人是前男友当借口。 现在倒好,被三个人围在中间,硬让他挑一个,温时酌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察觉到温时酌内心想法的000小声嘀咕了句, “没关系,以后这样的场面多的是。” 它说话的声音太小,温时酌也没听清倒是,让这蠢系统逃过一劫。 “小酌...” “温时酌,你答应过我的。” “我尊重你的想法。” 见温时酌迟迟给不出答复,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烦死了,一人给你们一巴掌要不要? 温时酌被催的不耐烦,直接把000喊出来了。 “你现在从他们三个里面给我随机抽一个,爱谁谁。” 000按照他的要求,生成随机程序后运行,没想到最后跳出来的竟然是易珏的名字。 温时酌:“...可算让你抽到了个最晦气的。” 不过既然抽中了,那就算易珏走狗运了。 温时酌抬头,朝着易珏的方向走了一步,抿唇站到了他的面前。 与易珏脸上浮现出的惊喜神色不同,另外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尤其是余泽。 他想不到,为什么温时酌会在易珏对他做出那种事情后选择跟易珏走。 难道温时酌真的喜欢易珏吗? 第30章 小哑巴29 但接下来,温时酌的举动就表明了他选择的原因。 温时酌指了指易珏,然后慢慢地打完了手势, 【我有话要和你说,等说清楚了,我要离开。】 傅谦澜不懂手语,但余泽懂啊! 温时酌这反应明显是已经打算和易珏彻底决裂。 易珏也明白了温时酌的意思,但还是维持着面上的笑。 把话说清楚当然可以,至于离开?那就另说了。 都已经自投罗网了还想着要走,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可以,你先和我走,我们聊下,到时候你要是想走,我不拦你。” 易珏这话一出,傅谦澜也明白了温时酌的想法。 看向易珏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见易珏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温时酌点点头,走到他身后,愧疚地看向剩下的两人,双手在胸前合十晃了晃。 似乎是在对于自己的选择表示抱歉。 余泽和傅谦澜见状也只能出声安慰,准备等温时酌解决完自己和易珏之间的事后再各自想办法把人拐到自己身边。 【走吧。】 温时酌扯了扯易珏的衣角,无声道。 易珏也是个没脸没皮的,不顾温时酌的抗拒硬是拉过他的手,得意的神情看得剩下两个男人恨不得把他揍一顿。 而他和余泽形成的脆弱联盟也全面崩盘,三个人谁看彼此都不顺眼。 但在温时酌面前他们又不能真打起来,只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和平。 “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小酌要是有事直接联系我就好。” 余泽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温时酌的黑名单里待着,只能用这种方法暗示他把自己拉出来。 温时酌了然地点点头,拿出手机想把余泽从黑名单里移除。 站在他旁边的易珏看到后,自然也不甘心,放低身段装可怜道, “能不能把我也拉出来,这些天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傅谦澜作为三人中唯一的黑名单幸存者,轻嘲地冷哼一声。 当着别人的面,温时酌也不想让易珏面子上挂不住,犹豫了一瞬,还是把他也连带着移出去了。 余泽的目的达到,临走前看了温时酌一眼,冲他安抚的笑笑。 这些天他为了找温时酌已经耽误了很多工作,现在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处理下。 到时候如果温时酌给他发消息的话,他会过去把人接走的。 余泽一走,就只剩下易珏和傅谦澜两个一直就不合的人相看两厌。 “要是易珏不放你走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 傅谦澜和易珏对立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清楚他的性格,临走前还是多交代了温时酌一句。 “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管。” 易珏把温时酌揽在怀里,不准他抬头看傅谦澜,同时毫不客气地回怼。 傅谦澜又没在和他讲话,在确定温时酌听到自己的话之后,才转身回公寓。 “和我走吧,我们回别墅,有什么想说的,你慢慢说,我会听的。” 易珏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当初的傲慢和不可一世。 拉过温时酌情的手轻轻摩挲着腕间在两人争夺时被攥出的青紫印痕,轻声道歉。 “疼不疼?” 温时酌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易珏,似乎是在怀疑这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短短几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疼。】 温时酌摇头,几次想抽回自己的手都无果,只能任由易珏拉着,跟在他后面上了车。 第31章 小哑巴30 明明只过了一个星期,但当温时酌再次站到别墅的大门前,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松开我,我自己走。】 温时酌甩开易珏拉着他的手,随便打了两个手势。 易珏看明白了,也就不再缠着他。 人都已经跟自己走到这里了,还能跑了不成。 进了客厅,两人隔着茶几坐,温时酌拒绝让易珏和自己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态度也是难得的强硬。 “你不用打手语,直接说吧,我能看懂的。” 易珏顺从温时酌的想法,离他远远的坐下,语气和缓。 【我也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要不你放我走吧,这些年你给我花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明明是自己决定要和易珏把话说清楚的,但真坐在别墅里的时候,温时酌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其实易珏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精神寄托,当初原安宁去世后,温时酌彻底陷入了无依无靠的绝望境地。 身上半分钱都没有,他又还在上学,房东在得知此事后,第一反应就是把交不起房租的温时酌赶出去。 醉酒开车的那个司机为了不赔偿,宁愿多坐几年牢。 家里的钱也早就花在了抢救和处理后事上。 温时酌去易家收拾东西的时候身上只带了原安宁的骨灰盒,出了门就是要流落街头的程度。 可以说,要不是当初易珏突然大发善心收留了他,温时酌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问题。 毕竟一个身无分文未成年的哑巴,就算出去打工人家都不会要他。 所以当易珏说出让自己跟着他的时候,温时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这个坏脾气的大少爷。 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地攀住不愿意松手。 之后哪怕易珏为难他欺负他,温时酌也是心甘情愿的,至少他还有地方可去,不会可怜到流落街头。 等他大学毕业,有能力找到工作,把欠易珏的钱还给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的事情了。 温时酌这人看着脆弱,实则坚韧很有想法,从高考结束的那天,就开始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和易珏选了同样的专业,入学之后就稳居全专业第一。 奖学金,助学金,一个不落的申请。 平时也有在观察网上各家公司的动向,试图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企业和职位。 原本他和易珏之间顶多算是只有金钱的纠纷,现在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 温时酌也不知道还说些什么,只想离开易珏。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误会了你和余泽的关系,又喝多了酒,一时冲动...” 易珏的话还没说完,温时酌就抓住了漏洞,疑惑道, 【就算我和他真的有什么,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反应会像捉奸那样呢?】 温时酌皱着眉似乎是真的不解,其实在他心里,一直觉得易珏是有点讨厌他的。 不然也不会总找机会刁难他,让他难堪。 但易珏现在这副被人戴了绿帽的恼怒反应又是因为什么呢? “怎么会和我没关系?” 易珏急得张了张嘴,但一时半会竟然真的找不出什么理由来。 现在是他在道歉,在哄人,总不能还和以前那样张嘴就是“我做事不需要理由。” 温时酌很有耐心,双手搭在腿上,就那样直直地盯着易珏,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我。” 易珏磨蹭了半天,被自尊心挟制着怎么也说不出自己的真心话,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我就是嫉妒余泽行了吗?我受不了你和他在一起。” 温时酌脸上疑惑的神情更明显,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易珏的反应太奇怪。 他迟疑片刻,不确定地开口, 【你是在吃醋吗?是这个意思吗?】 易珏听到这话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就差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了,神色不自在。 想否认但不知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出了口气,索性直接摊牌。 “我就是吃醋了,我不想看到你和别人接触,也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 “之前我犯蠢做过的事情,我也同样后悔,或许你能原谅我,给我个机会吗?” 这样的易珏是温时酌之前从未见过的,沮丧又颓废,甚至有些不修边幅,周身的锐气都淡化了不少。 【我可以原谅你...但你以后要尊重我的想法。】 温时酌终究还是对易珏狠不下心,更何况这人现在还耷拉着眉眼,小狗似的看着他,就差身后摇晃起无形的的尾巴了。 “如果你留下来的话,我向你保证我会改好的。” 易珏眼见着有戏,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信誓旦旦地开口承诺。 【我会继续留在别墅...我的房间?】 温时酌当初离开的时候,卧室可以说的上是一片狼藉。 “你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没让阿姨动手。” 毕竟床上连血带别的东西,还有四溅的陶瓷碎片,易珏当初可是忍着脑震荡带来的后遗症,自己一个人把卧室收拾干净的。 温时酌听到这话后,悬着的心放下了,别墅的阿姨和他也熟,要是真让她看出什么,自己以后哪里还好意思见她。 “红毛的事情,你不用再担心,我已经想办法摆平了。等过了这两天,你就可以安心上学了。” 知道傅谦澜绝对会在温时酌面前揽功,易珏也不傻,这事他出了不少力,凭什么把功劳白白让给傅谦澜那装货。 【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我当时真的只是太害怕了一时冲动,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 温时酌不明白易珏是从哪里知道这事的,傅谦澜不是说他已经解决了吗。 易珏从他这懵懂的样子就能猜到傅谦澜是问也没抹去自己的存在,然后哄骗温时酌的。 心里暗骂傅谦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开口直接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温时酌你就是这么容易被骗,我早就给你说了。傅谦澜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你失手杀人,他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扫尾。” “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有脸把功劳都归到自己身上...” 易珏越想越气,早知道刚才和余泽短暂结盟的时候就趁机把傅谦澜这个表里不一的东西先打一顿了。 【是这样吗?】 温时酌完全不知道傅谦澜还背着他给易珏打了电话,现在得知了内幕,对傅谦澜的滤镜也碎了大半。 不过这人终究是帮过自己,伤口发炎高烧的时候也是傅谦澜在旁边守着,温时酌对他的感激还是不少的。 “就是这样的,气死我了。算了,不说这个晦气的家伙了,过来让我看看,受伤了没有,你不在的这几天我都快疯了。” 易珏不想在温时酌的面前一直提到傅谦澜,有种给这人刷存在的感觉。 在和温时酌把话说开了后,易珏顺杆上爬的本事发挥出来,直接走过去坐到了温时酌的旁边。 按着肩膀把人掰过来就是一顿上下摸索检查,直到最后拉过温时酌的手时,易珏才看到了掌心那道伤疤。 伤口早已结痂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印痕。 “怎么弄得?嗯?” 易珏用指尖在温时酌的掌心点了点。 【在巷子里遇到了红毛,他要靠近我,我捡了个铁片...铁片扎到肉里,好了之后就成这样的。】 温时酌眼神闪躲,口型也不明显,故意含糊着张嘴,不太想把这些东西告诉易珏。 易珏勉强辨认出他的意思后,就没再追问,只是抬手把温时酌垂落地发丝绕到耳后。 “没关系的,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会有人知道的。” 易珏捏了捏温时酌泛凉的指尖,三言两语就抹去了红毛的存在。 易家虽然在A市算不上只手遮天,但护住一个温时酌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32章 小哑巴31 在决定要继续待在别墅后,温时酌给余泽还有傅谦澜都发消息表示了歉意。 那两人就像早就洞悉了他会妥协一样,都说没关系。 “好了好了,别和他们两个聊天了,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易珏趁温时酌不注意,把他的手机抽走扔到一边,自己则靠在他的身上,没骨头似的晃悠。 温时酌被他的头发刺到,推着他的脑袋想把人推到一边去,易珏直接捉住他的手,故意逗弄, “你想和我牵手吗?” 温时酌对易珏倒打一耙的行为很是无语,偏偏手又被他攥着抽不回来,气急到脸都红了。 “那天早上醒来,没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慌张,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像那一刻这么害怕过。” 易珏跟个碎嘴子似的,絮絮叨叨地跟温时酌讲话, “我连浴室都找了,第一反应是怕你自杀。” 那你脑洞确实有够大的,割腕都被你想到了。 温时酌都懒得回应他,任由这人靠在自己的身上念叨, “但是后来我想你既然都敢拿花瓶砸我了,那肯定不会想不开,一定是跑掉了。” 话怎么这么多?再也说不完了。 温时酌听不下去,用另一只手抓住易珏的头发没用力地往上拉了拉。 等易珏把视线移向他,他才缓缓开口, 【你头发扎到我了。】 易珏看向他的颈侧,冷白的皮肤上果然浮现出了一圈淡红。 “你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养大的,怎么这么娇贵?一身豆腐皮肉,稍微碰下就红。” 易珏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温时酌皮肤敏感,但就是想拿这话调侃,热衷于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 就算收敛了本性,易珏骨子里的恶劣程度依旧不减,只是没了当初那种恶意,变成了调弄意味的玩笑。 【你是有钱人家长大的行了吗?】 温时酌不满地反驳,反而让易珏达到了目的,笑得开心。 “以后让你当少爷行不行,温小少爷?” 温时酌知道易珏在拿自己取乐,直接站起来,甩开他的手就往楼梯边走,临走前还克制住了踩易珏一脚的想法。 现在易珏和之前相比,更欠揍了。 易珏目送着温时酌上楼,慢慢收回眼底的笑意。 虽然刚才温时酌决定要留下了,但易珏还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在细微之处上的抗拒。 于是易珏才想到用这种方法让温时酌慢慢适应和自己接触,看来确实挺有用的。 温时酌只顾着生闷气,完全没注意到易珏对他动手动脚的那些小心思,自然也没想着去抵触。 等温时酌上楼后,易珏才恢复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嚣张作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傅谦澜打电话炫耀。 “哎呦,真是多谢你照顾了我们家温时酌这么久,傅大少爷想要什么报酬尽管开口。” 易珏这话,炫耀的语气都快顺着手机屏幕冒出来了,生怕傅谦澜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得意。 “报酬我不要了,你把人重新送回来就行,毕竟一言不发上门找人的强盗行径,也只有你这种人做得出来了。” 傅谦澜本来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在看到电话是易珏打来的时候就想直接挂掉。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从易珏嘴里说出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但奈何傅谦澜又觉得易珏说的话应该和温时酌有关,最后还是决定接了。 刚接通,就听到易珏洋洋得意地炫耀,傅谦澜都能幻视出来他小人得志的表情。 “你想得挺美,什么叫强盗,温时酌和你总共才认识了几天,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能不能离他远点?” 易珏从小就看不惯样样压自己一头的傅谦澜,现在好不容易自己占了上风,当然要舞到他面前了。 “难不成你还能让温时酌以后不和我接触?承认吧易珏,温时酌已经脱离你的控制了不是吗?” “他现在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任何人的附庸。” 从易珏威胁他离温时酌远点的时候,傅谦澜就看出了被他隐藏起来的不自信。 要是放在之前,易珏还拿温时酌当所有物的时候,他根本不屑做出这种威胁情敌的幼稚事情。 “靠,关你屁事,反正人现在在我这里,你看不着也摸不着。” 易珏也没这么容易被傅谦澜攻击到,温时酌在他这里就是他最大的赢面,说完这句易珏直接挂了电话。 炫耀也炫耀完了,他还得想办法修复和温时酌之间的关系。 醉酒那晚放肆是放肆了,但他没有任何印象了,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后悔。 也许他少喝点酒,是不是还能记住点细节? 他和温时酌的第一次就这么不完美的结束了,易珏想想都觉得遗憾。 说不定那天他要是真心实意地抱着温时酌说两句好话,和他服服软,温时酌就会自愿和他在一起。 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地还得防着余泽和傅谦澜这两个不怀好意的人。 温时酌耳根子太软,经不住两句好话,稍微一哄不管什么早就都点头答应了。 但易珏就是喝多酒火气上头犯了蠢,险些造就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每每想到这,易珏都恨不得再扇自己几巴掌,后来思考了下,觉得这巴掌还是留给温时酌扇吧。 反正他扇得也不疼。 如果温时酌现在现在易珏的面前说要扇他几巴掌才肯原谅他,那易珏肯定已经巴巴地把脸送上去了。 第33章 小哑巴32 请了这么久的假,既然温时酌已经回到别墅了,那肯定是要去上学的。 等他早上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易珏已经坐在餐桌边了。 “快过来吃饭,你已经耽搁了一个星期的课程了,我...” 易珏本来想借机卖好,但他想到自己的成绩更是一塌糊涂,别说帮上温时酌的忙了,能不拖后腿就已经很好了。 【没关系的,我自己能学会的。】 大学的课程对着教材自学就能理解大半,老师只起一个引导和灌输的作用。 所以耽搁一星期的课程对温时酌的影响不大。 “咳咳,那好吧。” 易珏见状只能悻悻地闭嘴,无奈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听课在那里混日子。 温时酌喝光碗底的最后一口粥,跟在易珏后面往外走,在看见余泽后,惊讶地眨了眨眼。 “我和易总说让他把我安排回别墅工作了。” 顶着易珏敌意的目光,余泽走到温时酌身边帮他整了整卷边的衣领,解决了他的疑惑。 “说得这么好听,不会是你死皮赖脸非要来别墅当司机的吧?” 易珏把温时酌从余泽旁边拉过来,都没等温时酌和余泽对上视线,就把人扯到车后座和自己坐在了一起。 余泽拉开主驾的门开车,借着后视镜的反光,看见了和易珏保持十万八千里间隔的温时酌,无声地牵唇。 看来易珏现在这日子也不好过,人在他身边有什么用,温时酌挨都不愿意挨着他。 易珏注意到余泽嘲弄的视线,直接挪到了温时酌旁边坐着。 温时酌本来就已经靠着车门,易珏主动凑过来他也没地方可以躲,只能偏头看向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街景。 易珏也不闹他,就安静的坐着翻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 车里的氛围一时间竟然有些诡异的和谐。 ...... 易珏和温时酌几乎是同时刷卡进了教室,那他自然要黏着温时酌坐。 【你的教材呢?】 温时酌看着易珏空荡的桌面,冲他比划了两下,表示无语, “额,我出来的时候忘带了,不过我带平板了,可以用这个记笔记。” 易珏出门的时候就捞了个平板电脑,之前他可是什么都不带,上课纯玩手机。 现在能记得把平板带过来写笔记,已经算是这个大少爷的进步了。 温时酌叹了口气,把自己的书推给了他。 他昨天晚上提前看过书了,今天只看教授放的PPT应该也能听进去。 【你拿着吧。】 易珏看上去是真的想改好。 温时酌一直觉得这人很聪明,就是不往正地方用。 现在易珏好不容易有往正途上走的趋势,温时酌觉得自己有必要推他一把。 省得他又变成之前那种吊儿郎当的狗脾气大少爷。 易珏乖顺地接过温时酌递来的书,藏住了眼底得逞的笑。 好歹和温时酌相处了这么久,怎么装出他喜欢的样子,易珏还是颇为得心应手的。 “放心,我不会在你书上乱涂乱画的。” 易珏保证道。 温时酌都懒得理他。 这人连支能用的笔都没带,拿什么乱涂乱画。 上了年纪的老教授抱着书走上讲台,开始讲课。 温时酌已经开始听课,但易珏瞄他的眼神存在感极强,他想忽视都难,只能扯了张纸片,写了两行字。 【你不要看我了,好好听课。】 易珏接过纸条,从温时酌手里抢过他正在用的笔,龙飞凤舞地跟着写了一行。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温时酌重新拿出一根笔,在看到递回来的纸条后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易珏就差把眼珠子抠下来粘他身上了,还好意思在这里问。 “行了行了,我要好好学习了,你别打扰我。” 还没等温时酌回应,易珏直接倒打一耙,拿着笔在书上悬空画了几道线,以此表示自己要开始听课了。 温时酌低头往书上一看,页数都不对。 算了,易珏不想学就不管他了。 这人能安生会就已经算是难得的好事了,不能指望他太多。 今天上午满课,但下午没有课。 两节大课的课间休息时,温时酌收到了傅谦澜发过来的消息。 “你今天下午没课,晚上要和我一起出去吃个饭吗?” 温时酌回他, “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没课?” 傅谦澜那边很快就坦白了。 “我找别人要了你的课表。” “去什么去,不准去,平白无故地他为什么约你出去吃饭,居心叵测。” 易珏知道温时酌在和别人聊天,一开始没故意去看。 但温时酌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回消息的时候,易珏的余光“一不小心”扫到了手机上的备注。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傅谦澜。 换成别人易珏就打算把温时酌放走了,毕竟他答应过要尊重他的想法。 易珏突兀的声音,扰乱了温时酌的思路。 他不轻不重地瞪了易珏一眼,动了动唇形,说了句。 【闭嘴。】 易珏被他一噎,垂头丧气地夹紧了尾巴。 温时酌低头接着回消息, “今天晚上的话可以的,刚好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帮了我那么多忙。” 易珏凑过来视奸温时酌和傅谦澜聊天,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那阴森的视线就差直接穿透屏幕解决掉傅谦澜了。 不过温时酌说要感谢傅谦澜,那他也没办法阻止。 只能怨怼地想着两人最好借着这顿饭一刀两断,划清界限,以后再也不联系。 易珏的怨念并没有影响还在打字的温时酌。 “餐厅我已经定好了,那我今天下午去易家别墅接你吗?” 傅谦澜那边回消息很快,几乎都是秒回。 “你要是不麻烦的话,也可以。” 温时酌本来想自己打车去,不麻烦任何人,但傅谦澜主动提出要接他,那也没什么问题。 “不麻烦,下午我到的话给你发消息。” 温时酌回了句“嗯”,两人的聊天这才算拉下帷幕。 结果他刚抬头,就被易珏凑过来的脸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没抓稳掉下来。 “哼,怎么和别人聊天心虚了?” 易珏阴阳怪气着开口。 温时酌把手机锁屏,直截了当的否认, 【不是,是你脸太大,吓到我了。】 易珏问责的话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小哑巴的攻击性这么强呢? 三两句就能把人气个半死。 是自己那个时候太混球,让温时酌不得不把本性给压抑了吗? 但温时酌在余泽和傅谦澜面前可都不是这个样子。 明明在别人面前乖得很,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跟换了个似的。 “靠,你怎么讲话的?说话这么伤人,嘴上淬毒了,得亏...” 易珏本来想说得亏你不会说话,但转念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戳人痛处,临到头又咽了回去。 【是你先说我的。】 温时酌确实有点暴露本性了,反正现在只要他做得不是太过分,易珏都不会觉得他是崩人设。 索性把之前少骂易珏的那些话全都找补回来。 装小白花装太久了,性子都给他磨软了。 温时酌猜得没错,易珏只觉得是自己之前做得太过让温时酌压抑了性格。 现在看到他恢复活力,易珏反而觉得庆幸。 肯定是因为温时酌已原谅他了,不然也不会在他面前说这么多话。 “之前都不知道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我以为你就是个面团呢。” 90的好感度已经糊住了易珏的眼睛。 现在只要温时酌不当着他的面和别人搞在一起,无论他做什么,易珏都会给他套上一层美化滤镜。 【我下午要出去和傅谦澜见面。】 尽管易珏已经把聊天记录看光了,温时酌还是觉得自己要和他说一声。 “去吧去吧,半个小时内回来,别和他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那装货要是对你动手动脚的话,你直接扇他然后给我发消息,我去揍他。” 易珏咬牙切齿地立规矩。 【半个小时回不来。】 易珏这条件太苛刻,温时酌皱眉表示不赞同。 “反正你早点回来就对了。” 易珏抬手捏住他脸颊的软肉,没好气的泄愤道。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温时酌一巴掌拍开。 易珏捂着自己被拍红的手,笑嘻嘻地看着温时酌脸上的那两个不明显的指痕。 还真是容易留印子。 第34章 小哑巴33 “我到了,你出来就能看见我。” 温时酌从来客厅走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易珏还不忘故意哼一声,表示不满。 但温时酌只顾着往外走,半点注意都没分给他。 易珏:“.....” 低调的银色卡宴停在别墅的大门前,傅谦澜站在车边,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抬头的时候温时酌就已经到他面前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易珏会使坏不让你出门。” 傅谦澜找到机会就要抹黑易珏两句。 【我提前告诉他,我要和你出去了。】 温时酌打字回复傅谦澜。 “你可以打手语,我现在基本上能看懂了。” 傅谦澜不想一直靠着发消息和温时酌交流,闲来无事就在花了点时间把常用的手语学会了。 这样两人基本的沟通还是可以进行的。 【你怎么想着去学手语?】 对于傅谦澜这样的人而言手语是很没必要的东西,他除了在温时酌面前外可能一辈子都用不着这肢体语言。 “因为我想听懂你的语言。” 傅谦澜替温时酌拉开副驾的车门,笑道。 虽然这种说话和正常人的交流方式不同。 【学的这么快,你真厉害。】 要知道当初易珏收留温时酌的时候,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两人才能勉强沟通。 易珏不愿意花时间去学这种没用的东西,也就偶尔记住几个手语的意思,慢慢才拼凑出框架。 唇语更是“熟能生巧”,不知道骂了温时酌多少次才能弄清楚怎么精准辨认的。 两相对比,傅谦澜确实挺厉害的。 “没什么东西,很容易弄懂的。” 傅谦澜觉得这没什么,他既然挺喜欢温时酌的,那为他学点这种东西也正常。 只靠打字的交流未免太过单薄。 这就是上心和不上心的区别,温时酌在心里打了易珏十板子,暂时给他关冷宫里去了。 不过傅谦澜这人太过冷情又惯会算计,80的好感度远远不够,温时酌也没和他发展下去的想法。 指不定哪天好感度掉下80,自己还会被傅谦澜当工具人利用对付易珏。 说实话的话,温时酌更想和余泽待在一起。 他习惯了被人讨好,被人伺候。 谈了这么多次恋爱都是只吃xx不吃苦,要不是有000这垃圾系统,他也不用上赶着勾搭人。 易珏就跟个爆竹似的,是个潜在的危险因素,现在收敛了乖了,指不定哪天被火星子一蹭就会炸开。 傅谦澜不好把握,心眼子都让他长了。 跟在余泽后面就能安心当个米虫,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行。 “宿主,你怎么还比较起来了?” 000像鬼一样突然开口讲话。 还好温时酌已经习惯了它时不时的抽风,要不然肯定会被这蠢系统吓一跳。 不过借着这个机会,他刚好问000点东西。 “好感度刷满了,我就能离开了吗?” 温时酌靠在座位椅背上闭目养神,用意识和000说话。 “宿主,我比较废物,这你是知道的。所以这边不提供脱离小世界的服务哦~不过...” 000说话还卖起了关子。 “不过什么?” 温时酌知道000废物,但没想到它这么垃圾。 “宿主你可以自己想办法脱离哦...” 温时酌交叠的眼睫颤了颤,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办法?” 000心虚开口, “死亡,但是我没有痛觉屏蔽功能,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委屈宿主你受点苦了。” 没有痛觉屏蔽,也不能抽离世界。 就意味着温时酌要想自己脱离的话,就要反反复复地经历死亡的过程,痛感和濒死的无力都是真实的。 这样多来几次,早晚能把人逼疯。 “000...” 温时酌抬手捂住眼睛,慢悠悠地喊道。 000没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不对,还以为宿主今天很宽容,不计较它的废物。 “嘿嘿,宿主有什么事吗?” 温时酌把剩下的半句话咬碎了挤出来, “你去死吧。” 第35章 小哑巴34 “...宿主,你好凶,我承认我有点智障,但你也不能让我去死吧?而且我死了,你的灵魂也要跟着毁灭了。” 000委屈地小声替自己辩驳。 “那就一起死。” 反正待在小世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呜呜呜...你等我再升升级,说不定就有脱离世界的功能了。” 000试图再争取一下。 “行了,你给我滚回去闭麦,三天之内不许主动出现。” 温时酌没指望000还能派上什么用场,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它赶回系统空间挂机去了。 温时酌偏头看向窗外,被废物000气得不轻。 ...... 车在餐厅门口停稳。 温时酌跟在傅谦澜身后下了车。 傅谦澜订的这家餐厅差不多是A城的地标老店了,牌子立了都快百年了,而且不开连锁,只此一家。 在大厅吃都要提前一个月预约,包厢更是有钱都难预约。 不过单凭傅家在A城财力,傅谦澜想订个包厢还是很容易的。 【你来点就好,我没什么忌口,也不挑食。】 傅谦澜刚想把菜单递过去,温时酌就摇摇头,表示自己怎样都行。 两人也算在以一起过一段时间,温时酌的喜好傅谦澜也观察了个大概,点单的时候往他的口味侧重。 温时酌坐在旁边听下来,发现竟然没一个是他不喜欢的。 “暂时就先这样吧。” 傅谦澜说完后,旁边站着的服务生接过菜单,准备去后厨报菜。 “好的先生,还请您稍等,这边会尽快安排给您上菜。” 【之前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和你说谢谢。】 温时酌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感谢他,虽然他的谢谢也不值半分钱,但该说还是要说的。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这么多年你有想过离开易珏另寻出路吗?” 傅谦澜自然不会让温时酌用一句谢谢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 他能看出来温时酌想图省事解决问题的想法,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利用这种亏欠的心理。 【什么意思?我暂时应该不会离开了,我还要上学。】 温时酌没懂傅谦澜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成绩很优秀,但易氏现在是易珏的父亲掌权,要是你想的话,可以趁着放假的时间来我这里实习。” “工资给你按正式员工的开。” 直接开口说想让温时酌弃暗从明跟着自己太过于,用公司当借口就正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傅谦澜真的在为温时酌的未来考虑,想替他铺路。 温时酌也一直在想找工作的事情,尽管他现在离毕业还早,但实习这种东西不分早晚。 而且这可是按正式员工的标准发工资,大学生找工作的时候谁不知道傅氏的待遇好,想往里面冲一冲。 当初温时酌就考虑过傅氏,只是后来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够,就转向了其他档次略差一些的公司。 现在傅谦澜主动邀请,温时酌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只是... 【我看过傅氏的招聘标准,去年录用的都是硕士以上的学历了,我不打算读研了。】 傅谦澜放水放的太明显,温时酌想装傻都不行。 【你录用我,除了多掏一笔工资,好像也没什么别的用处。】 自己有几斤几两,温时酌还是能掂量出来的。 “公司我接手了,想录用谁都是我的自由,我觉得你够格那就够了。” 温时酌达没达到标准,傅谦澜当然清楚,他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标准什么的自然要扔到一边去了。 【如果你觉得我可以的话,那等放假的你通知我,我就会去的。到时候你不想录用我了也没关系,你不提这事我就会自动忘掉。】 温时酌还是想试试的。 就算这只是傅谦澜的一时兴起,以后傅谦澜不提,他也不会说。 “放心,我还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尔反尔。不用到假期,你周末有空的时候就可以先过来适应,我按时薪开给你。” 傅谦澜开口就是十拿九稳,他不认为温时酌会拒绝他提的建议。 道行确实高,这人跟只狐狸似的。 温时酌抿了口杯中的茶,心里暗自感慨傅谦澜真会挖坑,一个连一个,跳下去就爬不上来了。 【好...】 温时酌点头又退让了一步。 傅谦澜见今天这顿饭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把话题拉回到闲聊上。 刚好这时包厢的门打开,服务员端菜上桌。 温时酌的注意也被吸引。 这饭店能在市中心地段开这么久不是没道理的,虽然菜贵且分量小。 但味道是真不错,哄住那群嘴刁但有钱的人还是可以的。 一顿饭都没吃到一半,温时酌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开始不停震动。 “嗡嗡”响得聒噪。 温时酌解锁一看,不出所料,微信的99+消息全是易珏刷的。 从头到尾就只有一句话。 “快点回来。” 整齐排列的黑色汉字活像催命的咒语,新的消息还在不断跳出,温时酌再度萌发了想把易珏拉黑的念头。 自己一直不回消息的话,易珏肯定会打电话骚扰,闹个不得安生。 想到这里,温时酌还是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回了易珏一条消息。 【我会尽快回去的。】 易珏刷屏的消息停顿了一刻,随后跳出了句“注意安全”,顺带个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可爱表情包。 装的好像刚才那个跟鬼一样发消息人不是他似的。 温时酌怕他等会接着发疯,赶紧补上一句, 【不要再发消息,也不要打电话,我很快就会回来。】 温时酌皱着眉安抚自己一个人待在家不听话的“小狗”。 【再给你半个小时,你不回来我就要过去了。】 显然易珏不是真正的乖“小狗”,都学会提要求威胁了。 【知道了,就这样吧。】 温时酌回完这句后,就给易珏开了免打扰。 傅谦澜和他是挨着坐的,稍微一扫就能看见聊天记录。 其实不用看也能知道发信息的人是谁,除了易珏那个蠢货,谁还会这样发消息骚扰温时酌。 【抱歉,刚才有人给我发消息,我回一下。】 温时酌放下手机注意到傅谦澜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歉意地笑笑。 “没关系,吃饭吧,等会我早点送你回去,省得某些人狗急跳墙跑过来闹事。” 傅谦澜这话意有所指,温时酌听出来他在阴阳易珏,也只能低头扒拉两口米饭。 这菜挺好吃,赶快吃了不然等会就放凉了。 别指望他站起来维护易珏。 更何况傅谦澜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这个词扣在易珏的脑袋上正合适。 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温时酌都想点头附和两句。 第36章 小哑巴35 “易总,这是我这几天拍到的照片。” 带着黑框眼镜的助理把一沓用牛皮纸袋装着的照片放到桌上。 易建峰只是打开随便看了几张,瞬间就耷拉了下脸,神色阴沉。 他就知道易珏和那哑巴之间早晚要坏事,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以后要是传出来,他的脸往哪里放? 他本来想让余泽监视易珏,但余泽那小子明显阳奉阴违刻意隐瞒了不少和那哑巴有关的事情。 所以易建峰只能让自己的助理跟踪易珏几天调查,结果不查不要紧,现在摆在这里的照片能把易建峰给气死。 易珏整日不思进取混日子也就算了,竟然还为了个哑巴和傅家闹了矛盾,丁家小儿子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再这样下去,就算把公司交到易珏手里,他也早晚会毁了易氏,毁了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成果。 易建峰把照片往桌子上一砸,冲助理招了招手。 助理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询问一句。 “要把那个人除掉吗?” 易建峰整个人陷在椅子里,疲倦地点了点头,狠意不减。 “想办法解决掉,别留证据,但是要让易珏知道是我动的手。这些年就是太放纵他,就当杀鸡儆猴了。” 对于温时酌的存在,易建峰真觉得如鲠在喉。 当初易珏把这哑巴留在身边的时候,他就和易珏吵了一架。 只不过那时易建峰还觉得这只是易珏单纯的叛逆想和他对着干,吵了几句之后也就懒得管了。 谁能想到易珏好端端的放着女人不要,跑去讨好一个男人,还是个哑巴。 易建峰虽然在外面情人不少,但那些小三小四的肚子都不争气,没生出几个儿子。 就有一个小儿子现在才刚两岁,而且易建峰还不敢让邱寄灵知道这个私生子的存在。 要是让这个疯女人知道了,整个易氏都安宁不下来,他别说私生子私生女了,估计连自己那些的小情人都难保住。 所以易建峰哪怕再不喜欢易珏,也只能把他当成唯一的继承人培养。 他能容忍易珏易珏不学无术,但绝对忍不了易珏跑去和男人厮混在一起。 既然易珏那么在乎那个哑巴,刚好就用温时酌来当个警告,让易珏安分下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明白了易总,我会安排好的。” 助理把散落一地的照片收拾起来,推了推眼镜,转身离开。 走之前易建峰还刻意交代了让他隐秘行事,不要把消息透露太多。 余泽那小子看上去也和那哑巴关系不浅,要是让他知道了估计要坏事。 助理点头应了一声“明白”,拉开门出去了。 ...... 自从那天温时酌和傅谦澜吃了顿饭回来后,就整天抱着手机聊天。 易珏凶又凶不得,只会把自己气个半死,牙都快咬碎了。 “你为什么非要和傅谦澜聊天,这装货到底有什么好的?” 易珏趁温时酌看手机的时候往他身上一扑,直接把手机抢走站起来举高,迅速浏览了下聊天记录。 看完聊天记录的易珏更生气了。 “你为什么答应傅谦澜要去他的公司实习?是我让你吃不饱穿不暖虐待你了吗?跑去给别人工作,上班多累!” 温时酌贴着易珏蹦了几下都没抢回手机,无奈地站在原地。 【快还给我,我已经和傅谦澜说好了的,你不要捣乱,】 温时酌抬头瞪了眼易珏,想让他快点把手机还回来。 “不行,你先回答我,我缺你吃喝了吗,你非要去傅谦澜那打工?” 易珏捏着温时酌的下巴逼他抬头,硬是要问个明白。 温时酌眨眨眼,老老实实地开口, 【不缺吃喝,但你也没给过我钱啊。】 易珏身形一顿,怔愣住了。 他好像确实没给过温时酌钱,两人吃喝都是一起的,学费什么都是顺手就交了。 缺的东西也都是让佣人直接买好的。 温时酌的手里似乎一分钱都没拿到。 所以,温时酌跟了他这么多年是在打白工? 这样一想,易珏莫名有种白嫖的负罪感。 “咳咳,我给你钱,你不准去找傅谦澜,他都是骗你的。” 易珏松开手,把手机还了回去,就差把心虚写在脸上了。 【不要,我答应他了,而且我不能一直花你的钱。】 温时酌摇头拒绝。 总不能永远依附于易珏,做个菟丝子草,他读了这么多年书,不是为了伸手找别人要钱的。 “花我的钱怎么了,等我把易建峰熬死,你就跟着我进公司,我给你开的工资绝对比傅谦澜高。” 易珏伸手箍住温时酌把他揽到自己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讲话。 这话有点空头支票的意味,毕竟易建峰现在还算身体不错,要想等他死,估计还早着呢。 易珏手里的钱倒是不少,温时酌要的话,他肯定愿意往外掏。 温时酌皱眉推开了他,觉得这人净知道说胡话。 要是让易建峰听到了,他头上还得挨烟灰缸。 【我就是趁着周末的时候,实习一下,不会耽误很多时间。你之前说过会尊重我的意见的。】 易珏低咒一声“该死”,早知道当初就不松口答应温时酌了。 这人惯会拿根鸡毛当令箭,现在温时酌天天把那话提到嘴边,都快成他的护身符了。 “我他妈再多尊重你点,你明天转身就和傅谦澜跑了,你就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少和他牵扯太多。” 易珏摇着温时酌的肩膀,气急道。 第37章 小哑巴36 温时酌被他晃的眼晕,低低唔了一声。 易珏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紧握成拳,终究还是卸了力道。 “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易珏松开手,幽幽叹了口气。 【你在难过吗?为什么?我早晚要工作的然后离开这里的。】 温时酌轻拍了下易珏的侧脸,试图安抚他。 “为什么呢?我可以给你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易珏也是固执,偏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易珏这脾气闹得跟个小孩似的,温时酌想扇他都找不到借口下手。 “那傅谦澜的也不是你的,要不你给我打工算了,我给你开工资。” 易珏还是不想放人。 【我给你打工能干什么呢?】 温时酌拿着手机又重新坐回沙发,易珏也跟着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挤出来了一句, “你可以跟着我...” 其实易珏想说的不是这些,但他清楚自己要是把真实想法说出去,温时酌肯定会生气。 【我现在每天都跟着你。】 温时酌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截了当戳穿易珏, 【如果你不捣乱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易珏这种人和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倒不如答应他个要求,他自己会把自己哄好的。 【不过要在合理的范围内...】 看着易珏一瞬间激动起来的神情,温时酌迅速补上后半句,不给他无理取闹的机会。 “合理的界限是什么呢?不管我说什么,只要你不想答应,就会把它挪出合理的范围对吧?” 易珏哀怨地盯着温时酌,猜出了他的打算。 温时酌眸光闪烁了两下,对上易珏的眼神后决定稍微让步,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除了那个...都行。】 温时酌脸皮薄,退到这里就已经差不多极限了。 易珏见好就收。 “今天晚上你来我卧室陪我睡觉。” 温时酌不可置信地抬头,果然自己还是把底线放的太低了。 “你要反悔吗?那你就别去找傅谦澜了。” 易珏皱眉故作不满道。 【不是说不能提那种要求吗?】 温时酌还想重申一遍规则,但易珏直接把他的后路堵死。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是单纯让你陪我睡一张床而已。” 被倒打一耙的温时酌脸都涨红了,易珏双手环胸好笑地瞧着他。 半晌,温时酌才点点头,两人的交易就算这么定下了。 “以后少想那些不健康的东西,谁把你教成这样的?” 温时酌都快钻进地缝里装鸵鸟了,易珏还不愿意放过他,坐在他旁边,拉过他的手捏玩,揶揄道。 【你不要胡说八道。】 温时酌甩开易珏的手,那人又重新拉过来。 反反复复几次,温时酌也没了和他争执的心思,索性抛弃自己一只手给易珏当玩具。 另一只手照常打字聊天,刚才他和易珏闹了这么久,傅谦澜已经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了。 温时酌避开易珏的视线快速回完了消息。 转头就看到这人死死地盯着已经息屏的手机? 一想到今天晚上还要去易珏卧室睡觉,温时酌就觉得头疼。 莫名有种自投罗网的危机感。 ...... 和温时酌的卧室不同,易珏的卧室是按照他想要的风格装修的。 而温时酌那间只是当初别墅里多出来的房间,他随便挑了一个住下。 【傅谦澜,这周我就先不去了,从下周开始吧。】 温时酌看着手机上刚跳出来的消息,边擦头发边给傅谦澜发消息。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下午的时候才说定这周让温时酌先来公司看看适应两天。 现在温时酌就发消息说来不了。 傅谦澜的第一反应是易珏在捣乱。 但温时酌很快就说清了原因。 【有个认识的阿姨生病了,周末我要去看看他。】 傅谦澜表示理解,只叮嘱了句让他注意安全,下周重新安排也可以。 温时酌退出后点开和余泽的聊天框。 余泽几分钟前给发消息说他母亲病重,可能熬不过这个月,想在周末的时候带温时酌过去看看。 记忆里余泽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有时候原安宁忙着工作回不来的时候,她就会旁放学的温时酌先到他家里去,做饭都会顺带着多上他的一份。 只是这么多年没见,再次听余泽提到他母亲的时候就已经病重了。 【这周我和你一起去看阿姨,她是个很好的人,一定会平安熬过这个月的。】 现在见不到人,温时酌只能隔着手机屏幕安慰余泽。 余泽比平时沉默了很多,但还是很快就回了消息。 【小酌不用担心,我都知道,我妈生病好多年了,我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生死有命,温时酌安慰了余泽两句后放下手机。 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要是再不把头发擦干去找易珏,这人肯定就要自己找过来了。 温时酌出去之前还专门换掉了身上的浴袍,穿了一套长袖长裤的薄睡衣,顺带着把扣子扣到了最上面。 易珏技术太烂,明天早上还要起来上学,所以他暂时不想再擦枪走火一次。 “咚咚咚...” 卧室的房门敲响,在听到那声进来后,温时酌推开了门。 “我还以为你临时反悔,不来了。” 温时酌走进卧室却没看到易珏的身影,刚准备以此当借口溜走的时候,幽幽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卧室和阳台连接的门是敞着的,易珏就靠在外层的玻璃矮墙上吸烟。 看着修炼飘到卧室里的烟雾,温时酌直接走过去把门拉上,给易珏关阳台上了。 易珏见他关门,烟都不抽了,扬声道, “你给我关外面干什么?让你来陪我睡觉的,你给我落阳台了?” 温时酌隔着透明的玻璃,无声地不满, 【你把烟抽完了再进来,味道飘进来了。】 温时酌也不是不能闻烟味,不需要维持人设的时候他自己也会抽。 但是他刚洗过澡,不想再沾上一身烟味,只能委屈易珏在阳台上多待会了。 “你现在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得了,我把烟熄了,你给我放进去。” 易珏瞧着温时酌无辜的样子,气笑了,指缝里夹着的烟就吸了两口,刚才说话的时候有大半都喂给了风。 剩下的一小段,也被易珏按在盆栽的泥土里按灭。 “烟灭了,现在能放我进去了吗?” 易珏敲了敲玻璃推拉门,把手摊开。 温时酌开了锁把人放出来,易珏刚走出来就直接往前一扑。 温时酌后退两步,腿弯撞到床沿,直接坐下来了。 “怎么把脾气养的这么大?” 之前温时酌就算要哭,掉眼泪前也得观察下易珏的脸色,哪里敢像现在这样把人锁在阳台。 【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温时酌坐在床边,没有回应易珏的话。 “你先睡吧我洗个澡,身上沾了烟味。” 易珏走过去拉开被子,顺手把温时酌往床上一推,直接给人裹进去了。 裹完还不忘手欠地把枕头垫到温时酌的脑袋下。 被迫躺平的温时酌:“病得不轻...” 之前纯坏,现在又蠢又坏,手还欠。 易珏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贴着的标签,戏耍了温时酌一番的他还心情颇好地洗澡去了。 易珏进了浴室后,温时酌废了半天劲,才挣来裹在自己身上的的被子,铺平之后霸占一个边角睡觉。 看易珏这反应,今天晚上应该能安心睡觉。 等易珏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心真大,我以为你会在这里担惊受怕呢...小看你了。” 易珏关了卧室的灯,只留下床头一盏台灯。 掀开被子就看到了被放在中间当界限的枕头。 总共床上就两个枕头,温时酌自己枕了一个,还要把另外一个拿来阻挡易珏。 易珏想都没想就把枕头抽出来放回原位,顺带着伸手一把就把缩在床边睡觉的温时酌捞回来了。 这可是自己用条件换的,温时酌别想偷工减料。 第38章 小哑巴37 “我妈这是罕见病,市面上特效药很少,只能送去专门的研究机构治疗。” 易珏把车停好,解释道。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个机构是易总投资的对吗?】 温时酌回想起了余泽之前提到过的话。 “是,所以我才会选择留在易氏工作。” 这地方并不大,甚至都没有挂牌,普通人就算直接从门口路过都不知道这还是家小型研究所。 温时酌跟在余泽身后走了进去,左拐右绕了半圈,才停留在一个房间前。 余泽直接拉着温时酌进去。 “小泽来了?” 轻柔的女声响起,钟思雅坐在床边看向窗外。 “妈,我把小酌带过来了。” 余泽把温时酌拉到身前,钟思雅转身过来看他,虚弱地笑笑。 “好久都没见过小酌了,阿姨身体不好就先不起来招呼你了。” 温时酌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钟思雅的脸上带着病气,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唇色脸色都灰白,身形瘦弱,单薄的衣服全靠骨头撑起。 温时酌想沟通,就只能靠余泽翻译。 “妈,小酌说没事不用管他,让你多休息,注意身体。” 余泽把开了小半的窗户关上,钟思雅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没办法吹太长时间的风。 “我知道的,小酌是好孩子,从你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现在看上去还是那样子,乖得很。” 钟思雅拉过温时酌的手轻拍,眉眼间的病气散了不少,被和蔼的笑意取代,语气里全是对死亡的坦然。 “我不想和那些生病的人一样,到最后插了满身的管子躺在床上续命,现在这样挺好的。” “小泽和我说他遇到你了,那我就回他,我说你把小酌带过来,带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样子...” 钟思雅絮絮叨叨地讲述着,有些话翻来覆去的重复,但她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了。 只是想和这个曾经自己当亲生儿子照顾的孩子聊两句。 余泽一言不发地守在床边,和温时酌一起听钟思雅说话。 温时酌坐在床边,神色没有半分不耐,只是偏头眸光润泽的瞧着钟思雅。 “咳咳咳,我今天真是话多了,见到小酌很高兴。” 钟思雅咳嗽两声,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抬手摸了摸温时酌的头发,歉意道。 “妈,你差不多也该吃药了,我去把护士喊过来。” 钟思雅的命全靠研究所的特效药吊着,余泽不敢让她耽搁了吃药的时间。 余泽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两个人。 钟思雅眼神柔和的看着温时酌,把刚才藏着没说的话倒了出来。 “我们家小泽很喜欢你呢...” 温时酌愣了一下,钟思雅接着往下说。 “小泽的性子和他爸一样,慢热不爱表达,你多包容包容他,他人还是很好的。” 钟思雅看出自己儿子的想法,想替他争一下。 她不是什么封建的人,现在她连自己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自然想看到自己唯一的孩子得偿所愿。 “阿姨也不知道你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给小泽个机会。” 温时酌局促地点头。 “等会我就让小泽把你带出去,别在我这里沾了病气。” 钟思雅心满意足地笑笑,紧绷着的那口气松开,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了不少。 温时酌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 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把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配好放在盖子里。 余泽接了杯温水,钟思雅借着水吃了药。 “走吧走吧,别在我这里耽搁太多时间了。” 吃完药后,钟思雅就开始赶人,余泽像是习惯了一样,多叮嘱了两句。 “妈,你注意身体,有事就让护士联系我。” 钟思雅点头说知道了。 【阿姨的身体真的没办法了吗?】 从病房里走出来,温时酌盯着余泽无声的询问。 余泽无奈地摇头, “无力回天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减轻她的痛苦,让她走的时候能舒服点。” 温时酌转身抱住余泽,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 “没事的,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余泽语调平缓,淡声回话,抱住温时酌的手却下意识地收紧。 【我知道的,我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温时酌眉眼弯弯地对着余泽打完了这句话的手语。 第39章 小哑巴38 难得周末,温时酌却得早早地起床。 顶着一头蓬松乱发站在镜子前的他,开始思考,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傅谦澜。 好感度怎么样都能刷,但觉少睡了那可就补不回来了。 温时酌面无表情地洗漱完,身上怨气冲天。 手里的玻璃杯明明已经稳稳放回到了台面上,但收手的时候杯子被手背蹭到,掉落在地碎裂开来。 温时酌下意识地俯身去捡,却被锋利的边缘划伤了指尖,血登时就顺着那道细痕流出。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温时酌皱着眉把水龙头打开,让水流把血冲走,简单给伤口贴了个创可贴,又回浴室把地上的碎片处理干净。 “早上好宿主,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安分了几天的000又上线了,温时酌身形一顿,把用布包好的碎片扔进垃圾桶,心下了然。 怪不得倒霉呢,原来是000这个晦气的小玩意又冒头了。 温时酌不搭理000,但它会自己给自己找话说, “宿主,其实你的任务很快就要完成了,你只需要稍微努力那么一下。” 000在自己的屏幕上比划出很短的距离,试图激励自家宿主。 但温时酌不吃它这一套, “除了易珏的好感度都没突破90,你怎么好意思说快完成了?” 90是一道分水岭,从喜欢到爱更是难以跨越的差距。 看上去就那么几点数值,要想等它上涨也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这不是出来鼓励鼓励你吗,宿主你难道不觉得我很贴心吗?” 相较于之前的机械电子音,000的声音更加人性化了,感觉出声就带着几分呆傻的意味,听起来就不怎么机灵。 “我现在很烦,你最好给我闭嘴。” 温时酌换好衣服后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这个时候易珏应该还没醒。 结果温时酌刚从卧室里走出来,就看见了门口靠在墙边“守株待兔”的易珏。 “哼,你去找那装货穿这么好看干什么?” 也不知道易珏在这里等多久了,温时酌一出来就被他拦住了,上下打量完之后,不满地哼了声。 温时酌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浅蓝色毛衣配了一条最简单不过的黑色长裤,怎么看都和好看不搭边。 【易珏,你不要无理取闹,这是很正常的衣服。】 温时酌无奈地看向易珏。 “那你再加个外套,最近天气转凉,多穿点可以预防感冒,就你这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还是穿件外套吧。” 易珏拿身体健康当借口,又给温时酌推回卧室去了,非要让他再多穿个外套。 这浅淡蓝色衬得温时酌白生生的,看上去就软乎漂亮,这易珏能让他穿到傅谦澜面前? 想都别想! 易珏硬是在一众浅色系的衣服中翻出一件被压在下面的黑色风衣,直接套到了温时酌身上,不容半点抗拒。 宽松毛衣外面套件风衣,这搭配估计只有易珏这憨货会觉得没问题了。 风衣的扣子也被易珏从上到下扣好,里面的毛衣鼓鼓的,远远看去背影大概和企鹅差不多了。 但温时酌气得磨了磨牙尖,穿这套出门简直是对他审美的凌辱。 可是不穿的话,易珏肯定不会让他出门。 温时酌只能忍下来,大不了出门就脱了,阳奉阴违,反正易珏又不知道。 “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把外套脱掉了,以后就不准再去了。” 易珏像是洞察了温时酌的想法那样,开口道。 温时酌:“...000那蠢货是不是把它的读心功能安易珏身上了?” 温时酌点头妥协。 易珏这才终于愿意放人。 – 好在没有耽误太多时间,温时酌到公司的时候才七点半左右,比约定好的八点还要早上半个小时。 前台的小姐姐已经上班,见温时酌走进来,主动开口询问, “是温先生对吗?小傅总昨天跟我说过要是你来的话,可以不用预约的。” 温时酌点点头,没有说话,女生应该是知道他的情况,热情地告诉他该怎么上楼。 “前面那个地方左拐就能看到电梯,小傅总的办公室在19楼,专用电梯要输密码,员工电梯要刷卡,密码你知道吗?” 温时酌再次点头,昨天傅谦澜就已经把密码告诉他了。 “那你直接上去就行了,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写下来问我。” 女生拿出纸笔放在台面上,笑盈盈地看着温时酌。 温时酌没什么问题,只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谢谢”两个字。 “不用谢的,这是我的工作。” 女生笑笑,担心温时酌没记住又把电梯的位置重复了一遍。 温时酌进了电梯,就赶紧给傅谦澜发消息。 【我到了...要先在你办公室门口等着吗?】 没办法,他是个走后门进来的,总得小心翼翼一点。 【不用,我在办公室,你直接进来就行。】 傅谦澜像是早就在等着他的消息那样,温时酌刚发过去就有了回复。 电梯稳稳的停在21层,香薰的味道随着电梯门的打开向外溢散几分。 21层只有傅谦澜的办公室,温时酌也不用担心走错地方,直接推门进去。 傅谦澜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了他的身上。 随后,冲他招招手。 “你的情况特殊,我暂时还没想好把你安排到那个部门里面,你今天就在我办公室里待着。” “我把几个部门的工作分给你尝试一下,看看你最适应哪个。” 傅谦澜的做法确实是最合理的,温时酌自然也没有意见。 他连话都不能说,突然空降到别的部门实习,短时间内肯定没办法融入。 倒不如待在傅谦澜这里,先试试上手。 就算温时酌什么都做不了也没关系,他还没毕业,学的东西本就有限,再说傅谦澜的目的也没有那么纯正。 傅谦澜旁边那台笔记本电脑给温时酌用,里面的文件是他提前让人拷贝好的,有各个部门最近负责的工作。 “你根据自己去查看,走之前把今天的结果让我看。” 傅谦澜本着对温时酌负责的态度,还是想让他学到点东西的。 温时酌抱着电脑坐在了不远处的矮桌旁,开始查看里面的东西。 傅谦澜看了他眼后也把注意力移回到了自己面前的文件上。 两人各忙各的,氛围和谐安静。 办公室里只剩下鼠标和键盘,以及纸张翻页的声音。 第40章 小哑巴39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傅谦澜刚放下手里签字的钢笔,抬头就对上了温时酌迟疑的眼神。 “小酌,有什么话要说吗?” 温时酌反反复复地看了他三四次,傅谦澜直接开口。 温时酌把电脑放回到傅谦澜面前,无声且缓慢的比划完了一句手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我在账务的表格上发现了漏洞,有大概一百五十万左右的缺口,我没找到这笔资金的流向。” 温时酌刚开始发现的时候,还觉得是自己的出了错。 傅氏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会在账务上出问题,但他连着看了好几遍,都觉得有问题。 心中的怀疑得不到解释,只能求助于傅谦澜。 在没看表格之前,傅谦澜也觉得应该是温时酌第一次工作不熟练出了岔子,心里也没什么波动。 但当他全程浏览完这张表格之后,也发现了问题。 好多报销的数量和总价根本对不上,资金就是出现了个缺口。 至于这笔钱流向了哪里,在财务部负责人没来之前,傅谦澜也不知道。 【是我弄错了吗?】 温时酌见傅谦澜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看晃眼了,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 实习第一天就搞出了乌龙,傅谦澜不把他开了都对不起他小傅总的名号。 “不你没有看错,你做的很好,等会我就把财务部的负责人喊过来,让他调查清楚。” 傅谦澜把温时酌邀请到自己身边来工作确实别有用心,他也没指望温时酌能做的很好。 毕竟是个还在上学的大学生,就算成绩专业第一也没什么经验和专业能力。 但事实是温时酌证明了自己的优秀并非只是读死书的呆子。 他不是一个摆在办公室里好看的花瓶。 傅谦澜再度看向温时酌的时候,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欣赏。 如果说之前对温时酌的兴趣来源于长相和对易珏的报复心理的话,现在的傅谦澜真正把温时酌放在一个和自己平等的位置。 抛开了那些外在因素,看到了温时酌性格的很多闪光点。 怪不得这样的人,能把易珏那样的疯子养成狗呢... 要是自己早几年认识温时酌的话,现在恐怕比易珏还要深陷其中。 不过他绝对不会像易珏那样蠢,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你很优秀。” 傅谦澜又夸了温时酌一次。 温时酌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打着手语说这都是小问题,只是他心细了一点,所以才发现了。 傅谦澜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财务总监那里,语气冷硬, “三分钟内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东西要问你。”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出了问题,几乎是傅谦澜挂断电话后的一分钟,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门外是总监小心翼翼的声音。 “傅总是我...” 在得到进的允许后,总监这才推门而入。 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大肚子站在办公前,头都不敢抬。 肯定是工作上出什么纰漏了,不然傅谦澜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他喊上来。 “傅总,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呢?” 男人从进门就是低着头的,都没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个多余的温时酌。 见傅谦澜没有出声把自己赶出去,温时酌索性坐在旁边看好戏。 “我刚在你们这个季度的报表了,发现了资金漏洞,现在你就去给我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傅谦澜把文件往桌上一摔,周身气势逼人。 不像个马上毕业的大学生,倒像个在商场上浸渍已久的老手。 “傅总,这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你给我时间去了解下情况,我肯定把这事查明白。” 财务造假这事往上说那严重的很,造假账情节严重的话可是要进去吃国家饭的。 总监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紧张道。 “你手下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就把情况给我查明白,否则你就跟着走人。” 傅谦澜说话毫不留情,都快大他一轮的总监在他面前跟个孙子似的,连连点头称是。 “傅总,你放心,我立马就去查,一定把这个人揪出来。” 在傅氏混到这个位置已经是很多人眼中可望不可求的了,男人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当然不愿意失去工作。 马不停蹄地就出去办事了。 训斥完财务总监,傅谦澜还不忘安抚下温时酌,柔声道, “刚才在有没有吓到你?” 见温时酌摇头,傅谦澜这才放下心来。 “等会我让助理把饭送上来,你和我一起吃。” 温时酌本来也在纠结中午去哪里吃饭,现在又傅谦澜主动开口,他也不用纠结了,顺从地点头答应。 不吃白不吃,在傅谦澜这里吃还能省一顿饭钱。 – 有失去工作的压力在头上顶着,总监办事的效率就是快。 “傅总,我查到了。有个会计他沾上网赌了,欠了钱就想了歪点子,挪用了这部分的公款。” 财务总监心虚地僵站在那里,按道理说这种漏洞早就应该发现的。 是他的工作疏忽才会让这张有问题的报表出现在傅谦澜面前。 “那个员工开除之后走法律程序解决,至于你的话扣除今年的年终奖,以后再出现这样的的问题,我不会留你。” 男人知道傅谦澜这样都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赶忙殷勤着开口, “谢谢傅总,傅总放心这种问题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 傅谦澜没多说什么,直接让他出去了。 温时酌磨磨蹭蹭一下午,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 傅谦澜也早就注意到他坐不住了,时间刚到就笑道, “行了,看你早就想走了,下班时间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温时酌噌的一下起身,就准备走。 “用我送你吗?” 傅谦澜问了一句。 温时酌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的。 心中那点隐秘的不祥预感被温时酌压了下去。 第41章 小哑巴40 傅氏的公司在市中心黄金地段,打车很方便,温时酌也就没把000喊出来。 随便打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司机没开导航,温时酌只当他是认路,没有过多关注。 只是当周围熟悉的景物逐渐变得陌生时,温时酌才意识到了不对。 出租车越来越偏,现在这地方已经看不见什么车辆了。 温时酌微微皱眉,伸手去开车门,果然是上锁的。 “000,滚出来。” 温时酌神色不变的坐在位置上。 “宿主,我来了,有什么事?” 000听到召唤,赶紧冒了出来。 “给他们三个人发消息,这司机不对。” 温时酌稍微抬头,刚好对上后视镜里司机的视线。 司机好端端地戴着口罩,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神凶狠阴戾。 绝对不是一个正常出租车司机该有的反应。 “宿主,我给他们把消息发过去了,还把你手机的定位同步过去了,你千万要小心。” 000担忧的声音响起。 “小心点?等他把车开到深山老林里给我弄死吗?” 温时酌放缓动作默默拉长一旁的安全带。 趁司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暴起,从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刺啦...” 司机涨红着脸,伸手去摸提前藏好的刀,但方向盘失控,车身不停地摇摆,刚拿到手的刀在碰撞中掉落。 温时酌死死拉着安全带不放,司机喘不上气,双眼凸起,渐渐失去了动手的力气。 没有人驾驶的汽车歪歪扭扭地向一旁的路灯撞去,速度不减反增。 “妈的...” 赶在汽车撞上路灯的前一秒,温时酌猛地松开手身体蜷缩起来,护住了自己的头。 “砰”地一声巨响,车撞上路灯最后还没有停,轮胎打滑直接侧翻了过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变形的车座死死地卡住了温时酌的腿,炸开的玻璃碎片划过皮肤,留下深深的伤口。 “宿主,你别死啊,宿主。我现在给你叫救护车!” 温时酌眼前泛黑地倒悬在翻倒的车内,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艰难抬手一摸额头抹出一手湿热液体。 000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失去的前一刻,温时酌透过沾了血的眼睫看到一个朝这边走过来的人影。 得救了? ....... 一盆冷水兜头泼在地上昏迷的人身上。 温时酌被泼醒了,刚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 看来他没得救,而且还落到司机那伙人的手里了。 “妈的,臭哑巴挺有本事啊,还敢在车上对我动手...” 站在温时酌面前的是刚才那个假司机,车祸的时候安全气囊弹了出来,他受的伤反而比后排的温时酌轻。 温时酌抿着唇不说话,衣服被冷水打透,伤口被水这么一激疼得刺人。 “妈的,把摄像机支起来,上头说等把人杀了,要把视频传过去。” 男人越想越气,一脚踹向温时酌的肚子,带着泄愤的力道。 温时酌疼得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脸色登时就变得煞白,控制不住地轻颤。 “000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来这里受罪。” 温时酌看着已经摆好位置的相机,又看了看围在旁边的五六个男人。 他现在带着伤,一挑五突出重围这事显然只能存在于幻想中。 摄像机明晃晃的灯光刺眼,温时酌往角落里缩了缩,克制住昏迷的眩晕感,试图找到破局的办法。 “宿主,你撑住,求救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但是你的手机被这群人毁了,我没办法帮你发布定位,只能靠他们找过来了。” 000当然可以黑进这群人的手机里给易珏他们发消息,但这就意味着他们会发现温时酌身上藏着秘密。 一旦温时酌面临人设崩塌的风险,他就会被强行排斥出小世界,任务还要全部退档重来。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000不能做太多出格的事情。 “没完成任务前我要是死了会怎么样?” 温时酌咬了下舌尖,借助疼痛维持清醒。 “倒档重来...” 000没有半点底气,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 要不是温时酌现在没力气了,000少不了要挨一顿骂。 “上面说,不能动手的太快,最好是有过程的虐杀...” 那个开车的假司机应该是这群人的老大,旁边瘦小的男人举着手机和他说话。 “有钱人就是麻烦,弄死个人要求还这么多。不够费劲的,瘦猴你去弄点东西过来。” 男人语气不耐,但想到那笔足以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巨款,还是打算老实照做。 但这破地方没什么东西,之前带的那把刀早都不知道丢哪去了,还得让小弟出去找。 “知道了大哥,我马上就出去把东西搞回来。” 瘦小男人点头哈腰地出去,一想到自己等会能分到的钱,跑的飞快。 温时酌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群人说话的内容也被他听了进去。 到底是哪个傻逼这么恨他? 杀人不够还要虐杀,脑子被血浆泡了? 那群人似乎觉得温时酌一个瘦弱的哑巴没什么攻击力,连绑都不绑,直接就把人丢在地上。 温时酌在地上摸索到了一枚铁钉,悄悄地把他藏在了掌心。 易珏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他得想办法自救。 要是能出其不意解决掉一两个的话,剩下的他还真能对付。 被叫做瘦猴的男人出去之后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叮铃哐啷抱着一堆利器。 温时酌的视线却掠过那些寒光定在了男人手里的针管上,浅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拿个针管干什么,这东西有什么用?” 面对老大的不满,瘦猴赶紧解释, “这哑巴看上去就身体不好,万一没挺住刚开始就把人弄死了怎么办?这可是个好东西,至少能让他撑够半个小时...” “上面的要求太高,总得用点特殊手段。” 瘦猴拿着的是一种新型毒/品,短时间内能让人保持清醒,失去痛觉,迅速兴奋起来。 就算是快死的人也能靠着这玩意吊一口气。 只不过这东西成瘾性也极强,只要是沾上了再想戒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小子想的倒是周到,赶紧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拿着钱躲起来潇洒去。” 男人拍了拍瘦猴的肩膀,把他往温时酌面前一推。 温时酌向后躲了躲,瘦猴蹲下来就把针往他手臂上扎。 针尖刺入皮肤的前一秒,温时酌直接抬手把刚才藏起来的钉子扎到了瘦猴的眼睛里。 半指长的铁钉几乎齐根没入。 “啊!!我的眼睛!!” 瘦猴叫喊着去捂自己已经鲜血淋漓的眼睛,哆嗦着手不敢去拔钉子稍微一动就疼的要命。 温时酌借机把掉在地上的针管捡了起来,直接扎到他的大腿上,里面的液体也全都注射了进去。 这东西绝对不能用到自己身上,真受了伤还能养好,毒/品这东西沾上了就戒不掉了。 瘦猴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眼睛已经成了一个血洞看上去很是骇人。 旁边的人也都不是傻子,温时酌还没站稳背后就挨了一铁棍... 第42章 小哑巴41 “傅谦澜,你妈的的到底查到温时酌现在在哪里了没有?” 傅谦澜的办公室里站着三个男人,易珏揪着他的衣领,怒火冲天地质问。 “我已经让人去查沿途的监控了,很快就能排查到。” 傅谦澜眉头皱得死紧,他对温时酌的担忧不比易珏少。 余泽在旁边和警察交涉,不放过任何一点能找到温时酌的机会。 半个小时前,三人同时收到了温时酌发过来的求救消息, “我在车上,司机有问题,我该怎么办?” 温时酌发完这条消息后就再也没了动静,无论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都没有回应。 人是从自己这里走的,傅谦澜只能让易珏和余泽过来一起找人。 起初还能定位到手机,后来信号就彻底消失,最后的位置停留在郊区,没有具体的位置。 余泽第一时间报了警,傅谦澜让自己的助理去查公司门口的监控,追查到了那辆出租车。 但车应该是被偷来的,就连车牌都是套上去的,只能靠着沿路的监控追查动向。 那群人似乎很小心的避开大路,之后就消失在了监控的范围内。 “你为什么让他自己一个人回来,当初这么会装腔作势,现在连送他回家都不愿意演了吗?” 易珏一脚踹向旁边的矮桌,仇视地盯着傅谦澜,死死地揪住她的衣领。 傅谦澜也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多坚持下,就这样放温时酌一个人回去了。 但现在闹内讧显然不是一件好事,余泽放下电话走过来直接把两人拉开。 “你们能不能别闹了?小酌现在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易珏你还在这里拖后腿。” 傅谦澜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冷硬着嗓音开口, “你有功夫在这里和我吵架不如好好想想他会和谁结仇,先把人找到再说。” 易珏知道自己现在的责怪毫无用处,只能控制情绪。 他们多耽搁一分钟的时间,温时酌就会多一分危险。 焦灼黏稠的氛围在办公室里蔓延开来。 再次经历失去的易珏崩溃地坐在沙发上抓着头发,逼迫自己开始回想究竟谁会对温时酌下手。 温时酌平时没有什么社交,几乎不可能主动得罪人。 是丁家吗? 应该不是。 虽然红毛死了,但丁家绝对不会为了他和傅易两家为敌。 神经搅乱间,一个名字骤然出现在易珏的脑海里。 易建峰! 之前他就说过要除掉温时酌,这次很有可能是他动的手。 “余泽,那老不死的最近有什么异常没有?” 易珏突然出声打破了办公室的死静,余泽闻言也皱起了眉头, “你怀疑是易总做的?” 易珏还以为他要维护易建峰,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 “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情...” 余泽也知道易建峰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现在就给这老不死的打电话。” 易珏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那边接通的很快。 “有什么事?” 易建峰明知故问。 “人呢?” 易珏也不和他磨叽,直截了当地开口。 “什么人?我不知道...” 易建峰自然是不会透露的。 “艹,易建峰你别几把装了,温时酌他人呢?你敢说这事和你没关系?” 易珏咬牙切齿地骂道。 “那哑巴啊?谁知道呢,早让你把他送走你不送,现在丢了来找我有什么用?” 易建峰讽刺道,这反应几乎是承认了温时酌现在在他手里。 “没事我就把电话挂了...” 说完这句,易建峰直接挂了电话,不给易珏说话的机会。 “找到位置了。” 傅谦澜那边派出的人终于有了消息,把最后的地点锁定在城郊一所废弃工厂。 “得留一个人去找易建峰,我怕他直接让人动手。” 听到有消息了,易珏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而来的是更强烈的恐慌。 易建峰不是什么好东西,温时酌落在他手里下场不堪设想。 “我去...” 沉默了这么久的余泽终于出声。 易珏怀疑地看着他, “你去你不是向来最听那老东西的话了吗?你去能起什么作用?给他当手下使吗?” 余泽刚才确实在挣扎,他的母亲还在易氏手下的研究所里。 一旦停了特效药,估计熬不了几天。 但现在也只能是他去找易建峰了,他手里有很多公司的机密文件,有谈判的资本。 “放心,我既然说出这句话,那我就已经做好了和他撕破脸的准备了。” 余泽只能最后再交代他们两句。 “你们现在去找小酌,易建峰那边我会尽快解决。” 现在知道是自己亲爹把温时酌给抓走了后,易珏也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焰。 只能把所有东西都抛在旁边,先和傅谦澜一起把人找到了带回来再说。 “你的人不是已经找到位置了吗?现在我们就过去。” 易珏冲着傅谦澜喊道。 “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傅谦澜神情淡定,但垂在身侧紧握的手却又昭显了他内心的慌乱紧张。 第43章 小哑巴42 温时酌本来就瘦弱,身上没什么肉,这一棍子结结实实的全靠骨头扛。 骨骼碎裂的声音隐隐刺激着神经,嗡嗡的闷响在耳膜鼓噪,眼前阵阵泛黑。 他踉跄一下,险些栽倒。 刚才身上被车祸弄出的伤口似乎也崩裂开来,衣服被洇出斑驳的血痕。 那几个男的能不能快点,关键时刻就见不到人,等会他真死这里了。 他暂时还不想倒档重来。 一想到自己要重新刷易珏的好感度,温时酌终究还是咬着牙撑住没倒下。 瘦猴还在那里哀嚎,钉子扎进去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血流了满手满脸。 “该死的,我就知道这哑巴不是什么善茬,刚才就该把他捆起来了。” 那老大开车的时候就差点被温时酌勒死,把人抓回来了之后也不长记性。 估计是看温时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绑都不绑就直接把人扔在地上。 结果现在手底下又因为他折了一个人。 虽然他们几个人是因为钱聚在一起,没什么兄弟情义,但接二连三地被一个哑巴算计,男人还是气得不轻。 男人的手里拿的是把小型的剔骨刀,刀身薄而尖利,泛着寒光,看上去就足够唬人。 “老大,别管瘦猴了,我们赶紧把这小子解决了,拿了钱就走,一直待在这里万一警察找过来了怎么办?” 旁边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也看不下去了。 这哑巴被养的细皮嫩肉的,应该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指不定身后有什么背景。 要是再拖下去,他们这群人就全都得完蛋。 男人似乎也觉得刀疤说的有道理,甩了甩拿刀的手,就朝晃晃悠悠站不稳的温时酌走过去。 有了瘦猴的前车之鉴,男人也不多废话,动作干脆利落,直接下手。 温时酌从刚才就在注意他的动向,闪躲的动作狼狈,艰难躲过这差点钉到他身上的一刀。 刀刃擦着风衣的边缘划过。 但也仅限于此了,温时酌手上连个趁手的东西都没有。 刚从车祸里逃过一劫,又挨了一闷棍,能撑到现在还得多亏了他不是原身。 要真换成那个胆子比蚂蚁小的原身,估计都能死上十几个来回了。 眼见躲不过去了,温时酌索性等死,就在他盘算着要不要故意把要害往刀尖上撞减少痛苦时,废弃工厂外传来了几声尖锐的刹车声。 “老大,有人来了!” 旁边的小弟们神色都焦急了起来,他们就这么几个人,但凡被警察围起来就绝对跑不掉。 “操蛋的,警察那群吃干饭的家伙怎么来的这么快!” 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声音不自觉的绷紧,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个地方这么快就会被找到。 “拿不到钱就把这哑巴当人质,我们想办法敲一笔。” 温时酌刚松了口气,就被刀抵着脖子了。 “臭哑巴,跟着我们往外走,你要是再敢乱动,我就弄死你,” 抵在脖子上的刀刃稍一加力,就划出道蜿蜒的血线。 温时酌不动了,好不容易熬到易珏他们找过来,他现在死了多亏。 一直待在工厂里太过于被动,男人就推着温时酌慢慢往外走,剩下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后。 至于瘦猴,则是已经被他们抛弃了,等会他们就得要来辆车开车逃跑,瘦猴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工厂的大门从内部打开,发出吱嘎难听的声响。 易珏和傅谦澜一眼就看到了被刀抵住的温时酌,以及他身上细碎的伤口。 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尤其是易珏,指节都被他攥出脆响,恨不得直接上去把这群人活撕了连带着幕后黑手易建峰一起。 “你们不准过来,敢过来我就弄死他!” 男人把刀对准面前这群人比划了两下后又重新架到温时酌的脖子上。 易珏和傅谦澜带的人不少,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得先以温时酌的安全为重。 “后退,都给我后退。” 男人意识到这哑巴是个好用的人质,大声地喊叫了起来。 傅谦澜向后摆摆手,示意后面的保镖跟着后退,两方的距离再度拉开。 男人看出傅谦澜才是这群人里有话语权的,开始和他谈条件, “给我们一千万,再准备两辆满油的车,半个小时内不准追上来,我们就把他给放了。” 半个小时人都跑没影了,男人嘴上说着要放人,实则打算在车上就把这哑巴弄死。 温时酌把他们害成这样,他是绝对不可能把人好端端地放回去的。 傅谦澜也不傻,这条件他要是答应了,温时酌估计也只剩死路一条。 见傅谦澜不说话,男人手中的刀又没入皮肉几分,血色顺着刀身流下,滴答着往地上坠。 易珏看的眼睛都红了,但这种情况下哪方先急哪方先落入下风。 为了保证温时酌的安全,他只能忍着。 “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条件,我现在就杀了他。” 发现傅谦澜神色不变,男人有些急了,阵脚大乱。 现在温时酌是他们逃出去的唯一希望,他自然不敢真把人杀了。 温时酌对上易珏的视线,不明显地打了句手语。 【我会想办法的。】 易珏冲他摇头,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显然是不想让他冒险。 “钱我可以给你们,车也可以准备好,但你们要在上车前把人放了。” 傅谦澜眼神淬了冰似的看向他,语气强硬。 “谁准你们和我谈条件的,信不信我现在...” 男人想威胁,就算现在不能杀了温时酌,拿他开两刀他不信傅谦澜不妥协。 男人把刀从温时酌脖子上移开,反手捅向他的腹部,专门避开了内脏,就是为了起到威胁的作用。 温时酌闷哼一声,直接抬手抓住了刀柄,男人想拔出来的时候却被他死死按住。 “松手,你给老子松手。” 男人急了,他唯一能用来威慑的剔骨刀在温时酌身上扎着,拔都拔不出来,失去武器的他直接陷入了绝境。 男人动手的时候易珏瞳孔骤缩,但在看到温时酌抬手按住刀柄的时候,易珏才明白了他的打算。 趁着男人慌神的瞬间,易珏直接冲上去把人踹飞出去。 身后的保镖见状也直接围了上去,把那群来不及逃跑的小喽啰全收拾了。 “温时酌!” 易珏解决那男人的时候,傅谦澜接住了险些倒地的温时酌,强行保持镇定,开始查看起他身上的伤势。 刀还不能拔出来,万一没处理好的话,很容易导致大出血。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温时酌靠在傅谦澜身上直接昏了过去。 救护车鸣笛的声音响起.... 第44章 小哑巴43 等温时酌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窗户外面是黑的,病房也没有开灯,看来已经是晚上了。 和意识一同恢复的是痛觉,全身的伤口都在疼。 温时酌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000给喊了出来, “000给我滚出来。” 因为这垃圾系统受了不少罪的温时酌对它的态度很是不善。 “宿主我来了,不要生气嘛...生气很伤身体的。” 000心虚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是生气伤身体,还是当你宿主伤身体,我还是分得清的。” 温时酌没好气道,今天要是他真死在那个工厂里,任务倒档重来,他绝对会和000同归于尽。 “哎呀,宿主,别说这些,我给你说点好消息,应该是今天的事刺激到易珏了,现在他的好感度已经突破90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000赶紧转移话题,生怕温时酌真的不配合了,这才第一个小世界,离它的业绩还远着呢。 “所以?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吗?你又不能让我脱离世界。” 温时酌不买账,好感度早晚都会刷上去的,他却走不了, “也不是不能脱离吧,方法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嘛~” 000小声地嘀咕,窝囊得很。 “你的意思是我刚捅完自己一刀就得想办法自杀是吧?易珏的好感度到底是什么时候到90的。” 温时酌被它气得伤口处隐隐作痛,咬着牙质问。 “就在知道你被绑架的时候...但那个时候情况太危急了,我忘记告诉你了。” 000观察着黑暗中温时酌的神色,开始思考等会宿主会怎么骂他。 “那个时候达到了你不说?你他妈要是早点说,我就自己往刀尖上撞,死在那个工厂了,还至于受这么多罪?” 温时酌只觉得自己的神经突突直跳,硬是撑着伤口的钝痛,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了。 他挨完铁棍又挨刀,就是为了活下去。 现在000告诉他好感度早就到90了,温时酌被它气得血不归经,坐起来控制不住地咳嗽。 温时酌的咳嗽声,吵醒了守在床边的傅谦澜,他拍下床头的开关,白色的光线散满了整间病房。 “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伤口在疼?我去把护士喊过来。” 傅谦澜刚想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就被温时酌拉住了手。 温时酌冲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傅谦澜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微凉的指尖划过额头已经处理好的伤口。 “你真是...吓死我了,我就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回去了。” 傅谦澜看着浑身伤口摸温时酌,话没说完,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尽管他从头到尾都是那副沉稳平静的样子,但他心里的悔意却不少。 要是他当初稍微坚持一下,温时酌也许就不会... 【我知道,他们想杀我的话无论怎么样都会找到机会的,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温时酌打手语的动作很慢,不想扯动身上的伤口,受疼的只有他一个,又没别人能替他分担。 其实要是伤痛这东西真能分担的话,傅谦澜他们估计还得争着抢这个受罪的名额。 “幕后黑手我们已经查到了,易珏和余泽会去解决他,以后都不会有人再威胁到你的安全了。” 傅谦澜安抚着温时酌。 【对我下手的人?是易总吗...他之前和易珏吵架的时候,说过要把我解决掉。】 温时酌伤神地低头,鸦黑纤长的眼睫轻颤。 这问题,温时酌还在工厂地上躺着的时候就想过,最后也把目标锁定到了易建峰身上。 毕竟这老不死的估计早就想把自己弄死了。 “...嗯,不过没关系的,以后他伤害不了你了。” 傅谦澜本来是不想给温时酌说太多的,担心影响他的心情,但温时酌比他想的更聪明,早就猜出来了。 【那易总现在怎么样了?】 温时酌当然不是在这里装圣母,他就是单纯想知道那该死的老东西现在什么情况。 对上温时酌渴求的眸光,傅谦澜半句话都藏不住,全交代了。 “余泽和易珏手里有易氏的股份再加上易珏从自己母亲那里要过来的股份,现在两个人的持股已经超过易建峰的持股了。” 傅谦澜撩开温时酌额前细碎的软发,慢慢道, “只要他们两个想,现在就可以把易建峰赶下台。” 听到这里,温时酌关心的已经不是易建峰的下场了。 他扯着傅谦澜的衣袖,急切地比划。 【给余泽的妈妈治病的那个研究所,是易总投资的,余泽怎么能和易总决裂呢?】 在心里翻译出这句手语的意思后,傅谦澜的神色略显讶异。 难怪余泽当初会犹豫,这是要让他在自己母亲和温时酌面前做选择。 听说,余泽赶到易氏后,站在易建峰的办公室里,拿公司的核心机密和他谈判。 易建峰才答应给那群人打电话让他们收手。 只不过那个时候,傅谦澜和易珏已经赶到了,双方对峙,没人有空去接那个电话。 “你先别着急,你身上有伤。” 傅谦澜按着温时酌的肩膀把人按回去,不让他反应太剧烈,先出声安抚。 “没事的,只要变更投资人就可以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伤,不要乱想。” 具体的情况,傅谦澜也不得而知,但显然对于他而言,还是温时酌的身体更重要些。 【好吧。】 温时酌点头,脸上的担忧却未散。 傅谦澜见他这么担心余泽的家人,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最先找到温时酌的是他,守在医院看护温时酌的也是他,结果现在这没良心的当着他的面关心余泽。 温时酌刚调整好情绪抬起头,就被傅谦澜掐着下颔压过来讨了个吻。 “多休息会,医生说你的伤需要静养。” 傅谦澜脱身之后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揉了把温时酌本就凌乱的发丝。 温时酌:“...?谁准你凑上来的,你就在这里亲。” 傅谦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温时酌的反应,疑惑,惊讶,迷茫轮流闪过,确定没有掺杂厌恶的情绪后,才放下心来。 他知道按温时酌的性子肯定不会主动问他。 傅谦澜猜得没错,温时酌咬了咬牙,最终选择躺下,拉上被子继续睡觉。 看着只剩几缕发丝露在外面的温时酌,傅谦澜轻笑一声,把被子拉了下来。 “蒙头睡觉不好,你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依旧是那副淡定自若的从容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占便宜的人不是他一样。 温时酌本来想翻身背对他,但刚动了一半,就被伤口处撕裂的疼痛按了回去。 温时酌皱了皱眉后,老实地平躺睡觉。 做人果然还是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第45章 小哑巴44 大概是忙于和易建峰夺权,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温时酌才再次看到易珏。 只不过他来的时机不太对,刚好看到了傅谦澜凑上去亲温时酌的画面。 “艹,傅谦澜你他妈干什么呢?” 易珏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傅谦澜拉开,一屁股坐到病床上,用指腹擦拭着温时酌的唇,眼睛都气红了。 被他推到一旁的傅谦澜没什么反应,默默站定后重新站回床边,眸色柔和地看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温时酌。 “你怎么让他亲你啊!气死我了,你是不是傻,你都能扇我巴掌,你不知道扇他?” 易珏抬头对上傅谦澜挑衅的眼神,更气了。想跟着亲,但是嫌弃傅谦澜,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温时酌的颈侧咬了口,留下了个不轻不重的牙印。 “你有病?你咬他干什么,都把人弄疼了。” 傅谦澜实在是看不过眼了,走过去把易珏从病床上拽起来。 “傅谦澜你少在这里装好人,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让你过来看守,谁让你在这里偷亲了?” 要不是傅谦澜出声,易珏还差点把这个罪魁祸首给忘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小酌说不了吗?” 傅谦澜皱眉冷声道,和旁边暴跳如雷的易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谦澜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他会说话吗你就让他说不?” 易珏指着坐在床上的温时酌反驳,但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温时酌本来心思就敏感容易多想,他说这话不就是变相戳人痛处吗? 傅谦澜抓到易珏的错处,扯唇嘲讽地轻呵一声。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易珏懒得搭理他,坐过去哄温时酌, “伤好些了吗?刚才是我嘴快说错话了,你别多想,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温时酌表情没什么变化,易珏还以为他不高兴了,正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温时酌动了。 从他走进病房到现在,温时酌对他做出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用手语比划了句, 【余泽呢?】 易珏这下比吃了苍蝇都难受,就连傅谦澜脸色也都难看了几分。 从昨天晚上开始,温时酌就惦记着余泽,到现在了竟然还没忘。 但温时酌是病号,易珏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牙根都快咬碎了,也要把余泽的下落说出来。 “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余泽处理,他这两天应该会有点忙。” 听到余泽的状况后,温时酌才算放下心来。 “现在我已经过来了,傅谦澜你可以赶紧滚了,以后都不用再过来了。” 易珏重新把矛头对准傅谦澜。 要不是忙着处理易建峰,在医院看护温时酌这活还轮不到傅谦澜。 “小酌在这里我自然要过来,倒是你什么都不会,到底是你照顾他还是他照顾你?” 傅谦澜上下嘴皮一碰,说话跟淬了毒似的。 两人不能当着温时酌的面打架,只能极尽语言攻击。 温时酌被他们吵的头疼,推了把坐在床边的易珏,让他闭嘴。 【你们吵到我了,我头好疼。】 两人见状同时闭嘴,只各自霸占一边床铺。 易珏顺手拿过果篮里放好的苹果,开始削皮,准备等会给温时酌吃。 傅谦澜则是默默安排等会他和温时酌晚饭。 至于易珏那份? 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易珏干别的活不行,削苹果倒是厉害,完整的一条红色果皮都没断过,长长一条坠进垃圾桶里。 “来吃...” 切成小块的苹果被易珏戳在刀尖上喂给温时酌。 果肉脆甜,温时酌也懒得动就这样任由易珏喂他吃完了一整个苹果。 易珏把果核扔进垃圾桶,起身洗了个手。 温时酌被夹在两人中间无所事事,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麻烦易珏。 “怎么了?” 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扯动,易珏看向温时酌出声道。 【我的手机没有了,能再给我买一个吗?】 温时酌就实习了一天,赚得那点工资估计都不够买手机的零头。 “手机?是被他们拿走了吗?” 温时酌之前那个手机是和易珏一起买的,两人还是同款的。 现在手机丢了,易珏打算连自己的也一起换了,还买一样的。 【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应该是被那群人搜出来丢了。 “买!我现在就让人给你买!” 温时酌难得提出点要求,易珏没理由不答应。 【其实也不用现在的,我不是很着急。】 毕竟可以让000当手机给自己玩,温时酌就算躺床上也不会无聊。 “这些都是小东西,又不麻烦,等会就有人送过来了。” 傅谦澜在旁边插了一嘴,易珏冷嗤一声不屑道, “他找我要的又没找你要,你插什么嘴?” 傅谦澜不搭理易珏的挑衅,只笑着看向温时酌。 温时酌有预感,自己可能很快就能拥有两部手机了。 二十分钟后,拎着袋子的两家助理在病房的门外碰面,面面相觑了一眼后先后推门而入。 温时酌的视线移向他们手上拎着的袋子上,暗自想着果然不出他所料。 不过,傅谦澜的助理还拎着打包好的晚饭。 “傅谦澜你是不是成心和我作对?” 易珏好不容易有个献殷勤的机会,就这样被傅谦澜给破坏了。 “小酌想要,我给他买有什么问题吗?” 傅谦澜先把晚饭接了过来,直接从餐厅打包好的餐食都还冒着热气。 考虑到温时酌的身体状况,打眼扫过去全是清淡家常菜,可谓是十分贴心了。 易珏是真心觉得傅谦澜贱得不行,怎么会有男的能心机到这种程度呢? 眼见着两人的矛盾又要爆发,想要先吃饭的温时酌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其实温时酌都想把两个人一起扔出去算了,但是他还要维持人设,只能忍了。 “时间差不多了,先吃饭吧,等会让护士过来给你打点滴。” 傅谦澜把东西摆好,在病床上支起了小桌子,顺带着把易珏赶走腾位置。 “你弄得这够谁吃?” 易珏看着桌上的东西表示不满,三个人就这么点东西,肯定吃不饱。 “我和小酌吃够了,你以为这里有你的份吗?想吃自己买。” 傅谦澜把筷子递给温时酌,斜了眼易珏,冷嘲热讽。 “艹?我都在这里这么久了,你不买我这份,心眼有针尖大吗你?” 易珏的火气还没来得及往上冒,就被温时酌压下去了。 温时酌把自己的筷子塞到易珏手里,抬眼看他, 【你饿的话就给你吃,我还不饿,你吃了饭就不要吵架了。】 这一下给易珏火气全消了,哪里还舍得和温时酌抢饭吃。 “其实我一点都不饿,就是单纯想给他找不痛快而已,你吃就好了。” 一场即将进入白热化的争执,被温时酌扼杀在了摇篮中。 偏偏易珏还毫无察觉,自顾自地高兴,觉得温时酌还是关心他的。 第46章 小哑巴45 温时酌在医院养了几天,总算把伤养的差不多。 结果刚出院,就收到了余泽母亲病危的消息,说是熬不过今天了。 思虑再三,温时酌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这几天他都没见过余泽,大概他也是在研究所里看守自己的母亲。 温时酌没和任何人说,自己跑了出去,他还记得研究所的位置。 “宿主,这边多了一个隐藏任务,你要完成吗?有奖励的。” 只要000开口说话,那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 温时酌对它口中所谓的奖励还算感兴趣, “奖励是什么?” 000试图往奖励上加码以此来打动温时酌, “奖励是无痛脱离小世界一次,但我可以加上一条,下个小世界宿主你可以自行挑选身份来着完成任务。” 自行挑选身份温时酌没什么想法,不过前面那条倒是还可以。 “隐藏任务是什么?” 000见他有了意愿,赶紧出声, “主系统检测到气运之子的人设有些崩塌,需要你把他拉回来。” 气运之子是小世界的支撑,现在易珏都快被温时酌训成舔狗了,世界意识自然不允许自己的亲儿子变成这样。 “拉回来?让他重新变回原来那种狗脾气的恶劣样吗?” 温时酌也觉得易珏变了不少,不过他还以为是这人演出来骗他的呢。 “也可以这样理解,任务进度会通过黑化值的数据反应,黑化值达到90就算完成,目前只有50,宿主你可以加油了。” 000简单解释了一遍。 “完成隐藏任务之后,我就要立刻脱离。” 温时酌提前预防000坑他。 等他把易珏黑化值刷上去了,那人肯定会过来折腾他。 到时候,温时酌就打算赶紧寻死脱离世界,不能让000拖了后腿。 “放心吧宿主,这任务是主系统下发的,它已经给我权限了,完成任务后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能脱离。” 000在自己的屏幕上显示出了“给力”两个字,以此来表明自己的靠谱, “我会想办法完成。” 温时酌不喜欢在相同的人身上耗费太多时间,是时候离开去下个世界找点新鲜的了, 温时酌熟门熟路的走进研究所,他来之前给余泽发过消息了。 在确认病房号没问题后,温时酌才抬手敲门。 知道是他来了,余泽直接起身开门。 “抱歉,最近很忙,都没有时间去医院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余泽神色略显倦怠,眉心微皱,但看向温时酌的眼神依旧柔和。 他其实一开始没打算告诉温时酌这事的,耐不住温时酌一直发消息询问他的状况,最后还是全交代了出来。 【我身上的伤没什么事了,我来看看阿姨。】 钟思雅比上次见她的时候更虚弱了,整个人陷在病床上昏睡,瘦得都脱相了。 “我妈不行了,她不想在自己最后的时候身上带着一堆管子检测器离开,我就让护士把那些都取掉了。” 余泽和温时酌并肩站在床边,眸色深沉。 钟思雅能坚持到现在,全靠特效药续着,余泽也知道她累了,这次就顺着她的意思来,让她体面地离开。 病床上的钟思雅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缓慢地睁开眼睛。 在看到站在旁边的两人时,难得清明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艰难开口,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像是从气管里挤出的气声。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知根知底,在一起我也放心...” 余泽想解释两人的关系,但温时酌却拉住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钟思雅心里惦记着这事,那他就陪余泽演完这场戏好了。 就当是他偶尔滥施的善心。 余泽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反手和他十指相扣。 “是我拖累了你,这么多年都断不了药走不出病房...” 钟思雅絮絮叨叨地说着,有了几分精神,但任谁都能看出她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微弱的叙述声,安静的可怕。 ............................... 余泽忙着处理后事,又是一连几天见不到人影。 温时酌也开始想办法完成任务了。 刚提升完的好感度又要让易珏重新黑化,这垃圾系统确实有够折腾人的。 而且易珏那边已经开始着手接管公司,整天忙的焦头烂额,温时酌都见不到他几面。 就在温时酌考虑该怎么在维持人设的情况下完成任务的时候,余泽回来了。 大概是刚经历过丧失至亲这种事情,余泽显得有些颓丧,但周身的气势依旧是沉静稳重的,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所影响。 【阿姨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温时酌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向余泽,他忽然想到了个刺激易珏的好方法,不过不知道余泽愿不愿意当这个“演员”。 “已经葬入陵园了,她走的时候有我们两个陪着,应该也不孤单。” 余泽捏了捏抽疼的眉心,缓缓出了口气。 余泽的父亲早些年意外身亡,现在母亲又病逝。 他现在也和温时酌一样成了无父无母的小可怜了。 温时酌故意提起旧事, 【那天在阿姨床前,我是想让她开心点,走的时候不留遗憾,你不要介意。】 第47章 小哑巴46 余泽静静地看着温时酌,等他慢慢表达自己的意思。 半晌,才出声。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至少我妈走的时候很开心。” 钟思雅困在病床上太久了,临终前反而觉得轻松,摆脱了一身的病痛。 只是... 余泽总觉得不甘心,在几个人的争斗里,似乎总是他落入下风。 犹豫到最后,处处都讨不到便宜。 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机会... 温时酌点头,刚松了口气,就听见余泽接着说道, “其实我更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而不是你为了安慰我妈演出来的一场戏。” 上钩了... 温时酌心下一动,表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余泽喉结上下滚了滚,终于把藏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妈之前和你说的话,我知道,那也是我的想法。我是真的喜欢你,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余泽也不是什么蠢货,在这场争斗中他明显不占优势。 温时酌对他的感情更偏向于对亲人的依赖,要是余泽不想办法挑明的话,他就只能永远当那个站在边缘的旁观者。 “小酌自己说的话,我都会当真的。” 毕竟温时酌在钟思雅病床前拉过余泽手的那刻,他也确实当真了。 似乎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被人求爱的场景,温时酌显得有些无措。 余泽却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有些话说出来了就得起效用。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会等你的。” 余泽顺了顺他的头发,以退为进道。 温时酌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思考该怎么回复余泽。 余泽也不催他,一言不发地收敛神色立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温时酌才抬头,小心翼翼地试探, 【可以试一下...其实我也不太知道该怎么答复你。】 这话颇有点渣男的意味,我能和你谈,但我不保证能和你一直谈下去。 不过,有余泽对温时酌的滤镜加持,这话说出来他也不会解读出别的意思。 只会觉得庆幸,庆幸温时酌对他也绝非没有感情。 “没关系的,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能答应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余泽抬手,指尖摩挲过温时酌的侧脸,头一次觉得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抢占了先机。 至少,他现在才是唯一有了名分的那个。 “你想搬出别墅吗?和我住,我名下有几套房子,你可以挑一套我们住。” 别墅毕竟是属于易珏的,余泽也不想让温时酌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搬出去的事,过几天再说吧。】 温时酌本来打算的就是用余泽刺激易珏,要是搬走的话,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可以,你什么时候想搬走了,和我说就好,我最近要重新找工作,可能会有点忙。” 和易建峰闹掰之后,余泽自然没办法待在易氏了。 毕竟开始掌权的易珏可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自然不会让他继续留下去。 不过,凭余泽的本事,重新找个工作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你忙你的就好,不用管我的。】 温时酌肯定要让余泽以正事为重。 “放心,就算我以后都不工作,钱也花不完。” 余泽够敏锐,几年前买的几套房如今全都房价暴涨,随便放出去收租都不会缺钱。 找个工作只是单纯觉得无聊罢了。 【你还是先去找工作吧,别因为我耽误了事。】 温时酌轻推了下余泽,一脸不赞同。 余泽笑着点头应下, “知道了...我晚上会回来别墅找你的,要是易珏赶我走,你记得护着我。” 余泽当然是不怕易珏的,说这话也是玩笑的意味居多。 温时酌倒是当真了,神情认真地保证, 【我不会让他和你吵起来的。】 “你应该说你会保护我。” 余泽俯身道。 【那我会保护你的。】 温时酌信誓旦旦地比划完了这句话,不知道地还以为他真有本事护着余泽。 实则易珏一只手都能把他掀倒在一边。 ...... 余泽离开后,温时酌缓缓收敛了多余的表情,换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本来还以为要稍微引导下余泽,才能等他主动提出要讨个关系,没想到这人就跟能读懂他内心想法似的,抢先一步开口了。 “宿主,你准备怎么脱离啊?我先准备一下。” 000已经迫不及待等自己宿主寻死了,这还是它第一次有这么高的权限,总得尝试下。 “你有什么可准备的?死之前还要给你打招呼?” 温时酌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抿了两口后才有心情搭理000。 “你说一下呗,我就是想提前知道。” 000的好奇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 “我也不知道,不过反正不会是跳楼。” 后续情况怎么样,温时酌还不清楚,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指不定到时候会出什么意外。 “为什么不选跳楼,是因为死得不好看吗?” 000刨根问底。 毕竟它一开始见到温时酌的时候,这人就连被捅死都是好看的。 不然它也不会选温时酌来做好感度任务, “都要死了还在乎什么好看不好看,我恐高而已。” 温时酌满不在乎地开口。 本来以为000会就此消停,但他还是低估了这笨蛋系统的话痨程度。 “恐高的话我的资料显示这可能是平衡失调、心理因素、内耳功能失调、遗传、交感神经失调等原因导致的。” “宿主你是哪种原因?我可以帮你找到擅长这方面的医院给你治疗。” 温时酌的脸色黑了黑,蹙眉不耐烦,眸底一片暗沉。 “000你话怎么这么多?” “知道了宿主,我不说不就行了,不要凶我。” 000默默给自家宿主盖上了讳疾忌医的标签。 恐高是种病,它是为了温时酌好才会说这么多的。 但是宿主不领情的话,它也没有办法。 不过它猜温时酌的恐高是心理因素导致的,000的资料显示温时酌的母亲是跳楼身亡的。 有这种经历影响,恐高倒也正常。 000暗自谋划着,要不要借助自己发达的网络技术给宿主预约个心理医生看看? 000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贴心的系统了,由身到心的关心宿主。 温时酌还在忙着回复三个人的消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地多了心理问诊的预约。 第48章 小哑巴47 “我从公司回来都累死了,也没见你过来关心关心我。” 易珏坐在饭桌旁不满地看着,默默扒拉米饭的温时酌。 和之前自由散漫的大少爷不一样了,现在的他要从易建峰手里夺权,就得多费点心在公司。 【你要我怎么关心你。】 温时酌无奈地放下筷子,慢慢打完了手势。 “你都让傅谦澜亲你了,你过来也亲我口算了。” 易珏的脑子里就剩这么点东西了。 确实挺像舔狗的,怪不得天道都看不下去了。 温时酌摇摇头,无声感慨了句。 要是易珏之前是这样的话,温时酌还挺乐意和他处几天的。 不过现在他还得完成000的任务,只能放弃易珏了。 【不行。】 温时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易珏的脸上的笑瞬间就垮了下来。 “为什么不行?难不成你对傅谦澜那装货有意思,你眼神这么不好,早晚会被他表里不一给骗了。” 直到现在,易珏都没料想到自己家被余泽偷了,还在试图抹黑傅谦澜的形象。 温时酌摇摇头, 【不是,和他没有关系,只是我觉得我们这个样子不太好,有点过火了。】 易珏在听到和傅谦澜无关后松了口气,吊儿郎当地开口。 “那怎么了?你又不需要为谁守节,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吗?” 易珏这话倒是一语中的了,温时酌今天刚给自己套了个余泽男朋友的新身份。 从道德上讲,他确实是要洁身自好的。 【对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温时酌觉得这倒是个坦白的好时机。 易珏扬了扬下巴,开口, “你比划吧,我看着呢。” 温时酌还专门从饭桌旁站起来,担心等会易珏听到自己地话会把桌子给掀了。 提前离开还能避免波及自身。 【我今天答应了和余泽在一起,所以以后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温时酌觉得,这是他活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说过的最有道德心的一句话了。 虽然是为了演戏。 “你比划的什么玩意?有本事你再来一遍!!” 易珏宁愿怀疑是自己眼睛不好翻译错手语,都不愿意相信温时酌说的是他和余泽那家伙在一起了。 这几个字怎么能组成一句话呢? 温时酌咽了口口水,往后又多退了几步。 易珏现在看起来像一只快要发狂的狮子,感觉下一秒就会把桌掀了扑上来晃着温时酌的肩膀,问他为什么会答应余泽。 【你先不要生气,我不就是在告诉你这件事情吗...】 温时酌难得大着胆子和易珏对抗。 “温时酌你是疯了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易珏站起来,半俯身,手按在桌子上,神色郁怒,咬着牙不甘心。 “怎么眼巴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舔狗你不喜欢,喜欢余泽那种什么都给不了你的蠢货?” 没想到易珏会主动给自己贴上舔狗的标签,温时酌听着000发出的黑化值飙升的提示音,觉得这步棋倒是走对了。 温时酌白着脸,摇了摇头。 【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你应该是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而不是现在这种学会看人脸色行事的卑微者。】 易珏是变化最明显的,也许现在的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陌生。 温时酌索性戳穿那层薄薄的遮挡假面,让易珏自己反应过来。 【你的讨好让我窒息,易珏。我觉得你在演戏,但我又看不明白。】 易珏听到这话后,按在桌子上的手,猛然使劲。 碗碟噼里滑落后,啪啦地碎了一地。 还好温时酌有先见之明,提前躲开了,不然这些汤汤水水就全泼在他身上了。 “好啊...好..算你有本事。” 易珏直起身子,大概是恼意上头,气得轻笑两声。 “你是不是早就想看到我变成这样了?看我和傅谦澜,余泽争风吃醋地时候,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我严防死守拦住了傅谦澜,结果你扭头就告诉我你和余泽在一起了,耍我很好玩吗?” 温时酌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给自己规划出了条逃跑路线。 虽然他是存心刺激易珏,但要真被这人一时冲动弄死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毕竟他的任务可还没完成。 温时酌眼神闪躲的表现被易珏默认成了逃避。 易珏直接跨过一地的狼藉走到了温时酌的旁边,带着一身戾气,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现在和余泽断了,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要是放在之前,易珏早就失控了,但现在的他竟然还愿意主动退让,着实是变了不少。 【不行...我已经答应他了。】 温时酌甩了甩手,没挣脱,抬眼对上了一双黑沉的眼睛,似一汪孕着浪的漆黑潭水。 “答应他?那你忘了当初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吗?是谁说的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见温时酌不愿意,易珏索性自己动手去抢他的手机。 反正只要把分手信息发出来,无论是经谁的手,他都愿意退这一步。 “把手机给我,我给余泽发消息。” 易珏步步紧逼,温时酌直接退到了墙角,这下退无可退了。 【不行。】 温时酌也犟了起来,死死地护着手机,不让易珏拿到。 “你真是疯了!你今天要是不和他做个了断的话,以后就别想走出别墅的大门。” 易珏抬手,温时酌还以为他要打自己,下意识地闭眼,瑟缩了下。 劲风从他耳边擦过,易珏硬是避开他一拳打到了墙上,爬满血丝的眼底看上去很是憔悴。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 听出易珏话里的意思,温时酌微微瞪大眼睛,无声质问。 “对,没错!我就是要把你关起来...让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收了所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第49章 小哑巴48 易珏是真的被温时酌气得不轻,直接把人抱起来扛在肩上就往楼上走。 温时酌挣扎不下来,凿在易珏身上的拳头也不痛不痒的,娇气的胃被这种姿势折腾得难受,隐隐抽疼。 半开的卧室门,直接被易珏抬脚踹开,撞到墙上后弹回被他用另一只手抵住。 一阵天旋地转后,温时酌晕乎乎地从柔软的被子堆里爬了起来。 好在易珏还算理智,把他往床上扔的时候也是捡着有缓冲的地方扔,没有让他磕到床板。 但一直被他护着的手机,却在他被丢在床上的时候甩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易珏走过去,捡起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陷在床上的温时酌,语气生硬,不容置否。 “接下来的这几天你不准出去,等你什么时候想好和余泽断个干净,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温时酌还没来得及反应,易珏就直接转身离开,他现在需要时间冷静,不然等会可能又会做出点过激的行为。 等温时酌从床上走到门边的时候,隔着薄薄的门板听到咔哒的锁门声。 要是把钥匙插在孔里反锁的话,卧室的门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温时酌按了按门把手,果然打不开,象征性地拍了两声门后,就坐回床上休息去了。 刚吃完饭就被易珏这样“颠三倒四”地折腾一通,温时酌捂着肚子皱了皱眉。 卧室里连口水都没得喝,易珏不会真的一直关着他吧。 温时酌一直护着的手机,也被易珏捡走。 “000把你屏幕借我玩会。” 温时酌靠在床边,把000喊了出来。 000的电子屏幕功能很多,性能远超这个时代的所有电子产品,而且可以用意识操控。 温时酌觉得这应该是000唯一有用的地方了。 “来了,宿主你想干什么?刷视频,看电子书,看电影还是打游戏。” 000赶紧出声。 “给我找部电影,看完刚好睡觉。” 温时酌懒散道,仿佛如今陷入被囚禁境地的人不是他一样。 “那我按评分随便给你找一部了。” 000看着飞速上涨的黑化进度,屁颠屁颠地按照温时酌的吩咐办事。 没办法,宿主完成任务的能力太强了,都不需要它帮忙。 那000就安心地当个大型平板给温时酌玩了。 温时酌半阖着眼睛靠在床头,眼睫交叠,看上去在愣神,实则意识已经在000的系统空间里了。 ...... 和温时酌的淡定截然不同的是理智已经在崩溃边缘拉扯的易珏。 他本性就恶劣。 后来甘愿藏好本性低声下气地去讨好温时酌。 结果,温时酌转头就说自己的讨好让他觉得窒息。 易珏没有当场发疯就已经算是克制了。 偏偏温时酌还在刺激他,说什么都要护着余泽。 易珏握着手机的手松了又紧,眸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柜子,蕴着翻滚的浓墨。 这东西,要是用了,就回不了头了。 理智再度陷入拉锯战。 叮咚地手机提示音响起,在看到余泽发给温时酌的消息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断掉。 易珏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拉开了柜子。 里面是个透明的玻璃瓶。 易珏之前玩心大,什么都想沾点,这也是他那群狐朋狗友献殷勤的时候送给他的。 精神控制类的药品。 服用的人会在短时间内丧失对身体的支配能力,同时会麻痹神经,让他不受控制地依赖身边的人。 这东西要是辅以催眠的话,能将效用发挥到最大。 长期心理催眠下,中药的人就会把这种依赖定义为爱。 但就算没有催眠,多分几次给人喂下去,也够成瘾了。 手机还在叮叮咚咚地响起,易珏为了不让余泽过来坏事,只能解锁手机回了消息。 【我要先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应,易珏看着那些溢满了关切的聊天记录,嘲弄地扯了扯唇角,眼底最后一抹光也熄灭了。 温时酌睡觉很轻,所以当卧室门被推开的那刻,他就睁开了眼。 但为了弄清楚易珏想做什么,他还是乖乖闭眼装睡。 床边的人影静静地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就在温时酌思考易珏愣在这里干什么的时候,人影竟然就这样无声离开了卧室。 上楼就是为了偷看自己睡觉吗? 易珏这样未免有些太窝囊了吧? 温时酌翻了个身,继续睡下。 _ 温时酌一直等到中午,都没等来易珏给他送饭,甚至连口水都没喝到。 本来就有点低血糖的人,现在彻底躺床上爬不起来了。 就在温时酌猜想易珏是不是恼羞成怒想把自己活活饿死的时候,卧室门开了。 不知道易珏是不是一晚上没睡,现在的他显得格外颓丧,头发乱糟糟的,眼下青黑一片。 “下来吃饭...” 易珏靠在门框上,哑着嗓子开口。 温时酌还以为这人不打算关着自己了,从床上翻身起来,结果还没往前走两步,眼前一黑,就差点跪下。 还是易珏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打横抱了了起来。 这也不能怪温时酌体弱多病,毕竟昨天晚饭他都没吃多少,早上也没等来早饭,而现在都快下午了。 温时酌缓过来之后,就想从易珏的怀里挣出,但这人的手臂跟钢铁做的似的死死箍着他不让他动弹。 温时酌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抱下楼,放在椅子上,全程脚都没沾地。 易珏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坐在饭桌的对面,看着温时酌拿起筷子,自己却一口没动。 温时酌胃口也小,草草吃了点东西就放下了筷子,全程也不搭理易珏,不给他任何反应。 “喝口水吧。” 易珏把面前的水杯推了过去,温时酌抿了抿唇,慢慢比划。 吃饱了就开始谈条件,实则是在变相刺激易珏。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要从别墅里搬出来...】 易珏搭在桌沿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压着声音开口, “喝点水吧,等会我就还给你,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温时酌觉得易珏的反应有些怀疑,但还是决定将计就计接过了水杯。 杯子里的水不多,温度也刚好,温时酌喝光后,把视线重新移向易珏。 还没来得及动作,眼前的人忽然出现重影,但仅仅是一瞬间。 紧随其后的是全身发软的无力,温时酌连动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打手势质问易珏了。 易珏慢慢起身,走到他身边,把人重新抱了起来。 温时酌缩在易珏的怀里,莫名有种诡异的安全感,仿佛此时此刻易珏才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第50章 小哑巴49 “我们换个地方待,换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易珏撩开温时酌垂下的额发,闪躲避开他仇视的眼神。 “你会喜欢我的。” 易珏把浑身无力的温时酌放在副驾上,弯腰替他系好了安全带,喃喃自语道。 车驶出别墅的地下车库,不知道接下来会开到哪里。 温时酌压下自己想要亲近易珏的欲望,死死咬住舌尖。 易珏给他喂了什么东西,温时酌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放在之前,他比易珏玩的更花,圈子里的那些违禁品也都有所了解。 只是没想到这东西有一天会落在他自己身上。 看来易珏比他想象的还要疯。 “黑化度多少了?” 温时酌用意识询问000。 “才70诶...” 000出声。 才70就能让易珏变成这样,等到了90,自己还不得被这人活撕了? 温时酌陷在皮质的座椅上,神色倦怠。 这种药一般都会掺点迷药的成分,困意浪潮般卷来,温时酌慢慢闭上了眼睛。 _ 昏暗的房间内没有开灯,温时酌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灯就被按开。 易珏就坐在床边,温时酌刚醒他就察觉到了。 亮白的灯光一瞬间挤占了视线,温时酌眨眼适应,眼角沁出几滴泪水。 “醒了?” 易珏抬手擦过床上人的眼尾。 温时酌表情抗拒,但还是在残留药效的支配下还是下意识地凑了上去,用脸颊轻蹭着他的手,满足于这短时间的接触。 “你饿了吗?想吃饭的话我抱你过去。” 对上温时酌羞恼的眸光,易珏全当看不见。 温时酌已经恢复了大半力气,勉强支着身子坐了起来,然后扬手甩了易珏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温时酌被气得浑身颤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易珏转回头,神色晦暗不明。 这一巴掌对于易珏而言不痛不痒,只是脸侧微微泛红。 半晌,易珏拉过温时酌的手正反检查了下,确认没受伤后,吐出一句话。 “还想打吗?不打的话,我就带你下去吃饭。” 温时酌也不和易珏客气,反手给他补了个左右对称。 温时酌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易珏都给他下这东西了,自己扇他两巴掌也算他活该。 易珏也不恼,任由他发泄。 【你在水里加了什么?还有这里是哪里?】 发泄完了,就该办正事了,温时酌瞪着易珏,无声质问。 “这里是那老东西名下的一处房产,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里的。” 易珏避开了前一个问题。 【易珏,你到底想干什么?】 陌生的环境更容易让人觉得不安,温时酌呜咽两声,强撑着比划完了这句。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需要你待在我身边,而且不要想着别人。” 易珏的反应很淡定,甚至语气可以称得上冷漠。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这样越是疯得厉害。 温时酌知道自己和他说不通,拉着被角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易珏自顾自地离开,等他再进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碗面。 “吃点东西吧...你有低血糖。” 温时酌依旧不做出任何反应,无声地置气。 “和我闹脾气你讨不到好处的,不吃的话,我就再给你灌点药,等你没力气动的时候喂给你。” 易珏出声威胁道,他知道温时酌肯定会妥协的。 而且他也没打算再给温时酌灌药,这东西每次往饮食里加点就够了,一下子灌太多人会精神失常的。 易珏的威胁果然奏效,温时酌拉开蒙在头上的被子,从他手里把碗接了过来,然后指了指大开着的门,示意易珏滚出去。 易珏也不在这种事情上和他计较,只交代了句让他好好吃饭后,就转身离开了。 “000,余泽和傅谦澜要是调查我在哪里的话,你先拖一下时间。” 温时酌打算在这段时间里把隐藏任务完成,自然不能放任余泽和傅谦澜坏事。 “知道了宿主,我会想办法延长他们的搜查时间的。” 000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它的核心科技上,它几乎高出所有小世界里面的电子产品。 换句话说,它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黑进那些国家的保密系统里或者黑进那些大富豪的账户里把钱全都转走。 不过这种功能对于好感度任务没什么大作用,所以才会显得它很是废物,只能在小事情上帮忙。 吩咐完000后,温时酌才有心情吃饭。 在他的记忆里易珏是不会做饭的,不过这碗面下的不算难吃,只是也不怎么好吃。 温时酌把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赤着脚下床,打量起了卧室里的布置。 这地方装修的很简单,甚至可以算得上简陋 ,只有最基础的家具,什么装饰品都没有。 估计是易建峰随手买的房产,他自己可能都不记得还有这套房了。 但偏偏让易珏找到了。 就算没有000的阻挠,那两人一时半会估计也找不过来。 温时酌重新坐回床边,有些焦虑地咬着指节。 虽然他是将计就计喝下的那杯水,但药效的影响是真切的。 就像现在,他很想出去找易珏,渴望有人能和他在一起。 该死的,他让易珏滚,这蠢货竟然还真滚了。 之前还好意思舔着脸凑上来,现在为什么这么听话。 温时酌蹙着眉,和体内的药效无声拉锯。 【ps:求求小礼物和书评,如果大家热情的话,考虑写个4人车番外。】 第51章 小哑巴50 这样焦躁不安的渴望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早上,温时酌几乎是整宿都没睡。 所以当易珏推门而入的时候,温时酌下意识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扑进他的怀里。 易珏先是一愣,随后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的..” 明知温时酌现在变成这样,都是自己所为,易珏还是会短暂满足于现状,安抚着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人。 温时酌一夜没睡本就疲倦,现在缩在易珏怀里困意上涌,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易珏等了许久不见他动,低头一看才发现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但即使是睡着了,温时酌还是扯着他的衣角,皱着眉似乎很是不安。 易珏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没有掰开温时酌拉着自己的手,索性自己也躺上去,陪他睡觉。 易珏也没想到那药起效这么快,他能察觉到温时酌的内心对他还是排斥的,但身体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依赖自己了。 卧室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易珏只是躺在床上,睁着眼,俊朗的长相却被一层愁恼给笼罩。 他在思考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就在易珏出神的时候,熟睡的人不知道梦到的什么,轻哼一声,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 微凉滑腻的皮肤触感贴近掌心,易珏刚才所有的懊恼想法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 没有什么对不对的,用药也好,强迫也罢。 只要人还在自己这里就行。 他以后会好好对温时酌的... 毕竟是精神控制类的药物,温时酌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有些浑浑噩噩的,看东西都看不真切。 只能呆愣在床上,乖乖地让易珏给他喂饭。 易珏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选择在晚饭里加了药。 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 他得抢在傅谦澜和余泽找过来前,让温时酌再也离不开他。 温时酌知道晚饭里加了料,但听着000响起的黑化度上升的提示音,还是吃了。 熟悉的无力感再次蔓延,温时酌向前栽倒,靠在了易珏身上。 易珏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一旁,护着温时酌的头把人推到了床上。 再次面对易珏的“亲昵”时,温时酌心里竟然生不起抗拒的意味。 明明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在迎合,甚至有种上瘾的渴望和依赖。 真是疯了... ............................. “妈的...” 温时酌抬手挡住眼睛,艰难地翻了个身,拉上被子挡住脖颈处的青紫痕迹。 易珏就是只疯狗,他又被药效控制动不了,硬生生折腾到现在,晕了又醒,醒了又晕,终于熬到结束了。 完成任务他就要立马脱离这个鬼世界,一个正常的人都没有。 “宿主,你坚持一下,黑化度已经81了,很快就能突破90,到时候我们就能离开了。” 000赶紧出声安慰。 【ps:今天就先更一章咯,明年见宝宝们 20251.1|年末将至平安喜乐祝你祝我祝我们。】 第52章 小哑巴51 “还没找到吗?” 余泽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抵在额间,表情算不上太好。 那天他和温时酌发过消息后,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都没有回音。 余泽这才意识到不对,但等他找到别墅的时候才发现易珏和温时酌都不见了。 就连佣人都被辞退了。 易珏把公司的事情也全都托付了出去,两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纵使余泽不情愿,但这种时候和傅谦澜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他们都知道易珏是什么样的人,要是没办法及时找到温时酌,他绝对会被易珏逼疯的。 “在找了,得慢慢排出易珏名下的房产。”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自己找人,傅谦澜捏了捏抽疼的眉心,只觉得头大。 现在已经找了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看来易珏是打定主意要把人藏起来了。 “我先走了,有消息通知我。” 余泽起身往外走,他不能只靠着傅谦澜那边的消息,他得想办法自己找人。 ............................ “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易珏敛眸盯着床上的小鼓包,皱眉缓缓出了口气。 温时酌现在意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只要在清醒的时候看到易珏,就会挣扎抗拒,反应很强烈。 饭更是一口不吃,无论易珏怎么软硬兼施,都不吃,就算硬灌下去也会很快就吐出来。 整个人恹恹的,没有精神,本来就瘦削的人迅速消减了下去,摸上去只剩支棱单薄的骨头了。 易珏的话没得到任何回应,要不是被子下轻微的起伏,他还以为温时酌已经... 易珏把东西放在一旁,走过去拉开被子,突如其来的光线让缩在被子里的人瑟缩了下。 但还是固执地不愿意分给易珏半点视线。 “你吃点东西的话,我今天就放你出去看看。” 听到这话,床上的人明显有了反应。 “你要是听话,我会放你出去的。” 易珏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保证。 温时酌终于有了动摇,起身直勾勾地盯着易珏,无声启唇。 【你会让我出去的,对吗?】 易珏见终于有条件能打动他,也是松了口气,点点头。 “我会放你出去看看的。” 这话易珏藏了私心,他说的只是让温时酌出去看看,而不是选择放他离开。 但温时酌没有察觉到他的文字游戏,也可能是因为药物原因意识混沌没什么思考的能力。 易珏说了,他也就信了。 温时酌伸手去端碗,易珏抢先一步开口, “我来喂你就行。” 温时酌也不和他纠缠这些,就乖乖地小口吃饭,等着易珏兑现承诺。 【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这些天温时酌的活动范围几乎都没离开过床,昏昏沉沉的醒了又睡。 现在能出去了,自然是开心的。 “晚上吧,晚上我带你出去。” 易珏见温时酌吃下了东西,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为什么现在不能出去?】 温时酌捏了捏手指后,慢慢比划出了这句。 “白天人太多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白天出去。” 温时酌的精神状况不是很稳定。 有些时候会过于依赖易珏,黏在他身上不愿意下来的那种,过分渴望肌肤的接触。 这种状况的他并不适合在白天出门。 【那好吧,我困了,要睡觉,你出去吧。】 温时酌也没怀疑易珏话语地真实性,只是神色不确定地扫了他一眼。 “你睡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易珏脸皮够厚,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还好意思留在温时酌的旁边守他睡觉。 温时酌知道自己就算赶他走也没有用,索性就放弃了。 “宿主,易珏真的会把你放走吗?你的任务还没完成,现在走了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不明情况的000焦急开口。 “等他把我放出去,母猪都能上树了。你这两三天内给余泽他们透点消息,三天后让他们找过来。” 只要有000挡着,余泽和傅谦澜就不可能找过来。 温时酌觉得任务进度已经差不多了,三天之内应该就能解决了。 脱离之前得等人齐齐的,就当是他莫名的仪式感好了。 “放心吧宿主,这些小事我还是能办到的。” 只要000想,傅谦澜和余泽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温时酌。 “行了,你关机吧,我要休息了。” 和易珏白日宣淫多了,感觉怎么样另说,累倒是真的累,所以温时酌一有时间就想着睡觉。 为今天晚上的逃跑做准备。 虽然他也没打算真的跑掉,但样子总要做足的。 足到让易珏认为他是真心想要逃跑,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在他身边待下去。 温时酌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这些,现在只是到了推行的时间罢了。 易珏现在的黑化度稳定在85了,只需要稍加刺激就能完成任务了。 温时酌闭着眼都能感受到易珏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灼视线。 借着被子的遮挡,温时酌勾了勾唇。 易珏还想和他玩文字游戏,真是条蠢狗, .............................. 温时酌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被易珏摇醒的。 床边的人已经穿戴整齐,似乎是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醒了的话,就起来吧,我们出去,我答应过你的。” 易珏伸手探了探温时酌的脸颊,强制让人清醒。 温时酌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得冲着易珏张开了手,眼神不甚清明。 易珏知道药效又上来了,弯腰把讨要拥抱的人从床上打横抱起,准备自己给他换衣服。 等换好衣服,易珏静静地抱着他,直到温时酌清醒过来,抬手把他推开。 “好点了吗?” 温时酌都已经在易珏怀里扑腾挣扎成鱼了,易珏还好意思舔着脸在那里问。 一想到这人刚才给自己换衣服的场景,温时酌都想再扇他一巴掌。 易珏磨磨蹭蹭许久,终于愿意带温时酌出门了。 这也是这么多天以来,温时酌头一次从卧室中走出来。 打量起了房子的装饰。 不得不说,这地方确实小的寒碜。 客厅连个沙发都没有,只有一张饭桌孤零零的立着。 墙都只是简单刷了白,连壁纸都没有贴。 易珏能找到这里也是挺不容易的。 出门的时候,温时酌专门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表。 原来已经十点多了。 在床上浑浑噩噩地待了太久,都快失去对时间流逝的感知能力了。 入了深秋以后,天气明显转冷,易珏给温时酌裹得很厚。 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料藏住了温时酌过于清瘦的身形,让他显得有气色了几分。 温时酌眼睁睁看着易珏按下了1楼的电梯,抿唇扯了扯他的衣角。 “有什么事情吗?” 易珏明看向温时酌,明知故问。 【不是要放我回去吗?为什么不开车。我们应该去负一楼的。】 易珏拉住他的手,淡定自若地开口, “我只是说带你出去转转,什么时候说要把你放出去了?” 温时酌意识到这人在耍自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明明...】 零碎的记忆回笼,易珏当初说的话也浮现在脑海里。 “你要是听话,我会放你出去的。” “我会放你出去看看的。” ...... 看着温时酌不断变化的神色,易珏也知道他反应过来了。 【你在骗我。】 温时酌想甩开易珏的手,努力了几次都无果,气得脸都红了,从皮肤蒸出一层云蒸霞蔚的粉。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一直都是带你出去看看。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回去。” 易珏状作无奈,好像这件事是温时酌的错一样。 憋在卧室里这么久了,好不容易能出来一次,哪怕是被易珏骗了,温时酌也不想回去。 只能默默地生闷气。 电梯上的红色数字不断跳动,很快就到了一楼。 “叮咚”一声响起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ps:这个小世界快完结了 下个小世界酌酌是有信息素缺陷的omega家庭医生 两个攻是黑道家族的兄弟】 第53章 小哑巴52 刚走出这栋单元楼的门,温时酌就被冷风撞了个满怀。 深秋的风是湿冷的,直往人的衣服里钻。 温时酌刚拢了拢衣服,旁边的易珏就出声了, “既然外面这么冷的话,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易珏是一点都不想让温时酌出来,话里话外都是要回去的意思。 温时酌摇头。 这连小区的大门都没走出去呢,他怎么可甘心现在就回去。 易珏见状只能和他继续往外走,紧紧地拉着温时酌的手,生怕这人找个机会就逃走了, 小区的位置也是偏僻,出了小区门之后的街道这个时间点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易珏就是故意晚上带温时酌出来的,这样温时酌别说求救了,估计走一路回去,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路灯的光照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周围的店铺也基本上都关门了,只有不远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在营业。 易珏顺着温时酌的视线看到了那家便利店。心下了然。 还没来得及开口让他打消借机逃跑的念头,身边的人就猛地脱力向后倒去,要不是易珏还拉着他的手,温时酌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但就是这样,也把易珏吓得不轻。 “小酌?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额头上的虚汗不停往外冒,仅仅是一瞬间,温时酌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变得煞白,唇哆嗦着起合。 易珏费劲地辨认出了他的口型, 【头...头疼...】 温时酌的反应太真,易珏完全被他唬住了。 那药毕竟是自己那些狐朋狗友给的,指不定有什么副作用被他们瞒了下来。 人的大脑结构复杂,这些神经类的药物指不定会造成什么影响。 温时酌现在难受忍痛的样子不像作假,可能是真的有什么副作用在积攒之后爆发了。 “我送你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 易珏用虎口抵开温时酌咬着的唇,防止他等会失控咬到舌头。 痛的神志不清的人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嘴里的东西是什么,狠力咬了下去。 很快就是一圈带血的牙印。 易珏这情况是不能开车了,只能打车。 好在很快就有司机接单。 大晚上看见这场面,司机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提前知道目的地是医院后,他也做了心理准备。 人命要紧,在易珏不停的催促,司机默默加大油门,提高了速度。 好在这地方红绿灯少,一路绿灯提速的情况下,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此时易珏怀里的人已经和从水里捞出来的差不多了,冷汗打湿额头,闭着眼,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易珏想挂急诊,但还有一些流程要走,只能先把温时酌放在大厅的长椅上,让他半靠着椅背。 很快他就能处理好的。 易珏不放心地看了眼温时酌,这才匆匆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导医台。 结果他刚走,长椅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神色慌张,但并没有刚才病重的脆弱样。 温时酌从长椅上起身,赶紧离开了这里,向着和导医台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迎面遇到一个走来的护士时,温时酌就和见到了救星一样,着急的扑了上去。 “哎呦,你干嘛?” 上夜班的小护士眼前猝不及防地冒出的人,可把她吓了个半死。 但在看清楚这人的长相后,小护士觉得自己可以暂时不死了。 这小破医院竟然还能看到长成这样的人,今天真算她走运。 “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护士见他表情慌乱,迅速回归自己的职业。 温时酌嗯了两声,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比划了几下。 “你是不会说话对吗?没关系的,我这里有纸和笔,你可以写给我。” 护士在医院待久了,也算经验丰富,判断出情况后,开口。 温时酌赶紧点头,松了口气。 小护士把自己兜里插着的笔和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递给他。 温时酌低头写字,笔尖接触到纸张后,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只要写出求救消息,让护士报警的话,他应该就能逃出来了吧。 最后一个字还没写完,一只手搭上了温时酌的肩膀,温柔的声音响起。 “怎么不乖乖在那里等我呢?乱跑我找不到你会很担心的。” 第54章 小哑巴53 温时酌攥着笔的手猛地一紧,指节用力到泛白,外套里的单衣被冷汗打湿,本就破了口的唇又被他咬住。 “抱歉,我刚才去挂号的时候,不小心和他走散了,他找不到我才会这么里,妨碍到你工作了。” 易珏把手搭在温时酌的肩上,笑着看向僵站在那里的小护士。 “啊?是这样的吗,既然你们认识的话,我就先走了。” 小护士挠挠头,从易珏的表现上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下意识地就觉得他的话没什么问题,放松了警惕。 “就是这样的,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就把他带走。” 易珏伸手想拿温时酌手里的那个小本子, 温时酌用了几分力道阻拦,但还是被易珏抽走了。 写了字的那页被他撕掉后揉成了团。 “东西还给你,谢谢你了。” 易珏把笔和本子还给小护士,礼貌道。 “哎哎,没事的,我就是随手帮个小忙。” 被这么一个大帅哥笑着说谢谢,小护士手忙脚乱地接过本子后转身离开,无意中忽视了温时酌求救的目光。 直到护士走远,易珏才收起脸上的笑容,按在温时酌肩上的手稍一用力就把人掰了过来。 “演戏骗我是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易珏语气平和,没什么波动,仿佛一点都不生气。 但温时酌知道易珏表现的越是平静,等会疯起来就越狠。 “先跟我回去。” 这是在医院,易珏压低声音开口,拉着温时酌的手就想把人拉走。 温时酌不走,就站在原地,手扣住走廊墙壁的拐角,暗暗和易珏较劲。 “温时酌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闹下去吗?” 易珏拧眉冷声道。 温时酌还是不松手。 易珏伸手一点点掰开他扣在墙上的手指,用力一扯,把人整个带进了怀里。 “你以后都别想再出去了。” 易珏低声说完这句后,抬手劈上温时酌的后颈,接住了软软倒下的人。 ................................ 昏暗的房间里,连窗帘都是紧紧拉上的,不透一点光线。 细长的锁链从床边垂下,另一端系在床头,晃动时荡起清脆的碰撞声。 温时酌抱着膝盖靠在床头,低头盯着自己脚腕上的金属锁链,眼神却不甚清明,涣散无光。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欣长的人影倚靠在门框上。 只是稍一勾手,床上的人就跟受了什么蛊惑似的,跌跌撞撞的翻身下床,趔趄着扑到他怀里。 链子的长度刚好只够到门口,温时酌往外多迈一步都会被扯回去, “我知道,你还讨厌我。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你离不开我了。” 易珏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喟叹一句。 原本应该一个星期分次加在饭里的药,被他在三天内全灌给了温时酌。 效果也确实不错,虽然易珏知道温时酌讨厌自己,但至少这人表面上已经离不开自己了。 链条并不是为了约束温时酌逃跑,而是易珏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温时酌跑出去找他。 “再过几天,我就把你放出去,他们就算找过来也没用了。” 这几天余泽和傅谦澜找的越来越急,易珏有预感他们快找过来了。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温时酌现在已经离不开他了。 别人强行把温时酌带走只会刺激他发疯。 余泽和傅谦澜找不到这里的话那就更好了,易珏已经打算等温时酌情绪稳定下来后把他放出去了。 “乖乖回去,我在旁边陪着你...” 易珏圈住温时酌的手腕慢慢领着人往回走,往日里神采奕奕的人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挪动。 偏偏易珏就像全然没有察觉到那样,沉浸在自己搭构的幻想中。 “宿主,你还好吗?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办了,今天晚上傅谦澜他们就会找过来的。” 从计划假装逃跑的那刻起,温时酌就预测到了易珏的反应。 也提前告诉过000让它时不时的出声骚扰,确保自己能维持仅存的清醒,而不是真的被药物控制。 “知道了...晚上你再出声喊我。” 无光的眸底隐隐闪过清醒,转瞬即逝。 黑化值的任务,在今天上午就已经完成了。 晚上等剩下两个人找过来,就是脱离的时间了。 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温时酌故意手滑打碎了瓷碗,趁易珏不注意的时候藏起了一块瓷片,就藏在枕头的下面。 温时酌缩在易珏怀里,听着这人的心跳声。 匀称的咚咚声有节奏地响起。 只是不知道过了今天晚上后,易珏还能不能这么坦然淡定。 鸦黑的长睫轻颤两下,掩下了眸底的意味深长。 ............................. “我筛查易建峰名下房产的时候找到了这套房,我不确定人在不在这里。” 傅谦澜让手下人调查的时候,余泽也没闲着。 好在他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 易建峰名下的这么多套房产,这是唯一一套找到房本却没找到钥匙的。 易建峰现在已经从公司隐退出国休养去了。除了易珏,余泽想不到还会有谁去拿这么一套还没装修好的小破公寓的钥匙。 而且这地方够偏僻,也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不管在不在,先去一趟再说。” 傅谦澜向来是行动派,消息准不准确不重要。 但只要温时酌有可能在那里,那就有必要去一趟。 “我现在已经开车往那边赶了。” 能和傅谦澜分享下消息已经算是余泽最大的退让了,毕竟两人也是所谓的情敌关系。 通知傅谦澜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开车出发了。 这种时候就没有什么同盟关系可以讲了。 傅谦澜也不废话,直接挂了电话,看着手机上余泽发过来的位置,没有过多犹豫。 ............................. 虽然出发的时间不一样,但两人几乎还是同时到了地方。 楼层十六的按钮亮起,电梯里安静的没一点声音。 他们两个都是孤身一人过来的,万一带来的人多了,到时候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场景,难受的还得是他们。 电梯停下,余泽只看了公寓门一眼,就确定这里住了有人。 门板落了一层薄灰,但门把却是干净的。 肯定有人在这几天搬了进来。 这又是易建峰名下的房产,住进来的人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余泽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温时酌了,心焦气躁,直接上手砸门。 第55章 小哑巴完 “砰砰砰”的砸门声响起,温时酌眨眨眼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旁边的易珏,像是在询问他外面的人是谁。 易珏心里自然清楚外面的人是谁,他轻拍温时酌的后背安抚。 “没事的,我去开门。” 易珏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卧室的门。 砸门的动静不断,易珏刚拉开门,迎面就是余泽的一拳。 他闪躲不及,结结实实挨下了,脸侧登时就是一片青紫。 “易珏,小酌人呢?” 余泽还想动手,但易珏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发泄着火气。 但余泽毕竟是保镖出身,两人看上去打的有来有往,实则易珏已经开始落入下风,身上的伤比他多出不少。 迟一步进来的傅谦澜没管互殴的两人,把视线定在了房门紧闭的那个卧室,直接走过去开了门。 房门打开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后,余泽动作一顿,猝不及防挨了易珏一拳。 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疼不疼的,推开易珏抹了把唇角的血迹,就朝着卧室走去。 “小酌...” 看着闯进卧室的两人,温时酌脸上并没有得救了的解脱和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恐慌和闪躲。 余泽半蹲在床边,伸手想要触碰,床上的人却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猛地缩回到了被子里。 傅谦澜站在旁边,神情凝重地看着那条垂到地上的锁链。 温时酌的状态明显不对,易珏到底做了什么? “小酌...” 余泽的手悬在空中,无措地看着缩起来瑟瑟发抖的人,杀了易珏的心都有了。 明明温时酌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的,当初他要是态度强硬点,让温时酌和自己离开别墅,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易珏走进卧室,看着这场闹剧,笑出了声。 看吧,赢到最后的还是他。 听到熟悉的声音,躲在被子里的人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扯开自己身上缠着的被子。 看都不看剩下两人一眼,直直地跑向易珏,然后躲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头。 “易珏,你到底做了什么?” 傅谦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除非易珏是疯了,才会想着用药去控制人。 “我做了什么重要吗?温时酌现在需要的是我而不是你们,就算你们今天把他带走了,又能怎么样呢?” 易珏搂着人,笑得放肆。 余泽拳头捏的嘎吱响,恨不得一拳砸过去,把人抢回来。 但抢回来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温时酌现在都不认识他了。 “易珏你疯了?那种药你都敢给他用,你想害死他吗?” 傅谦澜也觉得易珏的笑碍眼,药物控制这种卑劣的手段,也亏他使得出来。 “随你们怎么想,有什么出去说,别在温时酌面前吵架,他会害怕。” 易珏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但在低头看见温时酌害怕的眸光后,还是忍了下来。 另外两人,想到温时酌刚才的反应,也不愿意再刺激他。 只能咬牙看着易珏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抱着人放回到了床上,安抚地哄了两句,把人哄睡着了。 三个人先后从卧室里出来,最后一个离开的易珏还顺手从外面锁了门,担心等会温时酌听到动静会跑出来。 房门锁上的那刻,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吵闹声,摔打声,笑声...隔着薄薄的门板传入。 “易珏,我他妈杀了你...” 余泽揪着易珏的衣领,眼睛赤红。 傅谦澜的脸上也挂了彩,袖子卷到小臂。 一对二的易珏几乎就是被动挨打,但他已经笑得嚣张又欠揍,嘲笑两人的无能狂怒。 “杀了我又能怎么样呢?没有我他就会疯掉的。” 客厅的家具已经被打砸了个干净,满地狼藉,飞溅的碎屑撞到卧室的门,不断发出声响。 ...... “没了易珏我会疯掉?” 温时酌懒散地靠在床头,掌心托着那块被他提前藏好的瓷片。 “那肯定不会啊,我们不是马上就要脱离了吗?” 000没理解他的意思。 “那你说没了我,易珏会不会疯?” 温时酌拖着锁链起身,秾丽的红顺着手腕蜿蜒滴落。 “我也不知道。” 000在系统空间里看着温时酌踩着满地血迹走到门边,慢悠悠地在门把上留下一个沾血的手印后又在门板上按出几道血色指痕。 “宿主,其实你可以躺在床上等着脱离的。” 000不明白温时酌这样多此一举的意义。 “伪造一下现场咯,让他们觉得我临死前反悔想要求救,但是被锁在里面了,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 温时酌用瓷片割了片衣角裹住那道深可见骨的割痕,靠着门滑落坐下。 有000的屏蔽,疼倒是不疼,不过血液慢慢从身体里流出的感觉也算不上好,就像坠入了冰窟那样通体生寒。 温时酌被从医院带回来关在这里后就没穿过什么正经衣服,如今更是连条裤子都没。 白色的衬衫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垂在地上的边缘,慢慢被血浸透,和血泊连在一起,盛开了一圈血色的花瓣,把人托在其间。 门外争吵的声音还没有停止。 温时酌用最后的力气拍了两下门,喧闹声停止一瞬,但没有人来管他。 似乎他们都觉得,卧室里的人只是醒来了,闹着要找易珏。 “脱离小世界倒计时开始:10...9...8..3...2..1。” “脱离成功!” 跌坐在血泊中的人搭在门把上的手滑落,链条坠地,浸在了血泊里,清脆一声响。 第56章 小哑巴番外 客厅的三个男人都像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谁都不愿意退让一分,赤红着眼睛喘息急促。 被两人围殴的易珏趔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卧室的门上,脚下却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易珏反应迟钝地低头,看见了从门缝下洇出来的血泊。 他刚才就是踩在了这滩血泊里。 原本清明的意识一瞬间模糊了起来,易珏死死地盯着那片眨眼的红色,耳边嗡嗡作响,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谁的房间呢? 是温时酌的对吧... 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温时酌不是应该待在床上等着他进去吗? 余泽和傅谦澜不明所以地看着情绪崩溃的易珏,想着他是不是被打傻了。 “救...他...” 人在过度的刺激下会处于短时间的木僵状态,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 易珏几近歇斯底里地开口,却只吐出两个模糊的音节。 救救他吧,不管是谁,快点过来,救救温时酌。 傅谦澜和余泽终于察觉到了不对,视线缓缓下移。 余泽冲过去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易珏,拧动钥匙,锁开了,但门却推不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挡着。 余泽都不敢想卧室里开了门后会是怎样一副场景,推门都不敢用力。 门板缓慢移动,拖出一道血痕。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这个出血量,人肯定已经没救了。 傅谦澜心里清楚的很,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了120,握着手机的手都是抖得不行,极力保持清醒和接线员说明情况。 门只开了一半,被推倒在地的易珏,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 靠在门后的人安静地闭着眼睛,手腕上的那块布料已经湿透。 易珏腿一软跪了下来,哆嗦着伸手,没有探到呼吸。 “小酌...” 巨大的悲痛翻涌上心口,余泽突然想到了那两下被他们忽视掉的敲门声。 要是当初他选择先出查看温时酌的情况,是不是还能来得及把他救回来。 傅谦澜攥着的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摔裂了屏幕。 现在叫救护车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都感受不到这人的体温了。 空间不大的卧室入眼全是血红。 从床上一直蔓延到门口。 易珏在抬头看到门板上抓挠的痕迹和门把上的血手印后,彻底崩溃了。 门是他锁上的... 门是他锁上的... 他只是担心温时酌开门看到他们在打架后会害怕。 他没想过会害死温时酌的。 温时酌肯定后悔了,想求救。 他说不了话,身上又有锁链,拼尽全力发出的声音,也被闹得不可开交的三人忽视。 用来割腕的碎瓷片还捏在温时酌的手里,易珏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今天上午打碎的那个碗留下的瓷片。 温时酌把它藏起来了。 “钥匙呢?” 傅谦澜盯着从床头拖到地上的那条锁链,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易珏还沉浸在如浪潮般将他包裹控制的悔恨中,完全听不进去旁人说的话。 “我他妈问你钥匙呢?给他解开!都这样了你还不愿意放过他吗?” 傅谦澜直接把失魂落魄的易珏从地上拽了起来,没了自己往日的淡定自持。 易珏从口袋里掏出锁链的钥匙,被抱着尸体的余泽抢走。 困了温时酌许久的链条终于解开,只是代价惨重,重到可以让他压上生命。 “他和我说过,万一哪天他出事了,要和他妈妈葬在一起。” 余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浑身是血的人儿身上,弯腰把人抱起。 黑色外套就算透了血也看不清楚,温时酌被裹在宽大的外套里。 要不是那过于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以及冰冷的体温,余泽还真以为这人只是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他是三个人中离幸福最近的那个,温时酌都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结果转眼一切都成了泡影。 “易珏...小酌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傅谦澜看着跪在地上的易珏,眼中情绪复杂。 事情发生到这种程度,把责任推到易珏一个人身上也挺可笑的。 除了让他自己心里好受点,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的。 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易珏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余泽抱着温时酌,一步一步缓慢地朝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易珏的心上。 “都说了让你和我离开,你不听,非要留在别墅。” 余泽用指尖蹭掉溅到温时酌眼尾的那滴血,叹息一句,很是无奈。 “对不起我没什么本事,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你,让你在这里受罪了。” 这句话似乎被卧室里的人听到,传出了一声悲拗而绝望的哀哭。 ...... 葬礼是余泽一手操办的。 直到安置好下葬,他都没再见过易珏的身影。 傅谦澜倒是来过几次,墓园里总摆着他送的花。 后来余泽才听说了易珏的下落。 邱寄灵虽然对自己儿子没什么感情,但也不能放任他为一个死了的男人这样疯下去。 就让人把他关起来了。 哪里都不准去,就算易珏以死相逼也无济于事。 易珏就这样错过了葬礼,连墓碑都看不到。 眼见着自己儿子越来越疯,邱寄灵都已经打算好把人送进精神病院里,催眠让他忘了那段记忆。 这样她就能拥有一个正常的儿子了。 易珏听到了这个消息,选择在自己即将忘记温时酌的前一天放火点燃了房子。 既然逃不出去,那索性就当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还能守住那些属于他的记忆。 “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余泽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他还是把易珏的事告诉温时酌了。 告诫他要是再遇到易珏一定要小心,做人不行的人,做鬼肯定是不是什么好鬼。 得提醒温时酌防范着点易珏。 风一吹,墓前的花瓣就轻轻地摇,像是在回应余泽的话。 ............番外完........... 第57章 Omega医生1 “妈,我明天就去应聘,刚回国先让我休息几天。好了不说了,我马上到家了。” 路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一小片街道,温时酌挂断电话。 000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宿主,前面那个地方左拐就能看到气运之子了。” 温时酌把手机放回口袋,推了推架在鼻梁的半框眼镜,散漫道, “大半夜喊我出来捡个男人回家,这事估计也就只有你能做到了。” 000讨好道, “哎呀,宿主,不是有句话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现在把他救了,肯定能增加很多好感度。” 温时酌都懒得搭理他,转身拐进巷子里。 “一个混黑出身的Alpha你指望他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有这功夫不如指望他给我点钱。” “钱什么的我可以给你啊,宿主你快去把他捡回来。” 000最不缺的就是钱,它现在就能让温时酌变成小世界的首富。 温时酌沿着巷子往里走,终于在尽头看见了倒在那里的段承渊。 男人身上血糊糊的枪伤看上去很是吓人。 温时酌蹲下来,想看看这人死透了没,结果刚伸手就被一股力道攥住了手腕。 “什么人?” 原本已经昏迷的男人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睁开了眼睛,血腥气蔓延,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伤口还是他的信息素。 温时酌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都能听到清脆的骨骼嘎吱声但还是皱着眉,好脾气地开口, “你受伤了,现在需要治疗。” 段承渊见他一身温润的书卷气,确定他没什么威胁后,才放心地闭上眼,彻底昏死过去。 “疼死了,没良心的狗东西。” 确认段承渊真的失去意识后,温时酌故意伸手在他的伤口处按了按,在看到男人吃痛的反应后才收手。 把段承渊从地上扶起来后,血腥味更浓了。好好的一个Alpha信息素不学别人什么酒香木质香,浑身血气一点都不好闻。 但段承渊毕竟是S级Alpha,哪怕温时酌现在是个有生理缺陷的Omega,对他的信息素还是会有反应。 要不是出门前打了抑制剂,他现在估计已经被高等级Alpha的信息素勾出发热期了。 彻底昏迷的人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温时酌的身上。 要不是有000在那里尖叫,温时酌就准备把人拖在地上拖回家了。 好在段承渊倒下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住处不远,温时酌扶着人硬是把他一路扶上电梯,扶进了门,然后扔在客厅的地上。 “哎呀宿主,你小心点,段承渊他身上有伤,你别给人摔死了。” 000看着他的动作,吓得不轻。 任务对象要是死了,这就得直接重来了。 “闭嘴,我是医生你是医生?我说死不了就死不了。” 温时酌不耐烦地解开男人身上的衣服,把要用的东西消好毒后开始替他取子弹。 家里也没有麻药,就让段承渊自己硬扛算了,反正也疼不死。 段承渊也是能忍咬着纱布硬是一声不吭,清醒就疼的满头大汗,身侧握成拳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温时酌跪在他旁边也不好受,子弹镶在了骨缝中间,取得时候还得小心避开血管。 本来应该是一场手术的工作量,被他一个人跪在地上完成,对体力的考验也是巨大的。 终于,沾了血的子弹被镊子取出,放在盘子里叮当一声脆响。 温时酌松了口气,开始缝合。 早就知道要帮段承渊,所以温时酌家里备的东西很是齐全。 至于为什么不能送医院,用000的话来说,这个世界明面上还是禁枪的。 要是把一个带着枪伤的人送进医院,估计温时酌就得去陪警察聊两句了。 虽然器具消了毒,在这几乎是全菌操作的环境下,段承渊要想伤口不发炎,就得看看他S级Alpha的体质够不够强悍了。 处理完伤口后温时酌把已经被他收拾干净的人抬到了沙发上,开始清理这满地狼藉。 血腥味这么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命案现场呢。 把一切都弄完后,温时酌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边吹头发边回想这个小世界的资料。 当初000可以让他在这个小世界选身份,温时酌本来想选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方便做任务的好身份。 结果一看000给的选项, “段承渊的刀疤脸手下,酒吧卖身的小omega,上了年纪的管家...” 总之挑三拣四下来,只有这个医生的身份是稍微好用点的。 温时酌传过来的时候,还在国外,为了完成任务只能拒绝教授的就业挽留。 原身小时候跳过几次级,现在本硕博连读,毕业也不过24岁,算得上很年轻了。 就算在国内找大医院实习也还是容易的。 不过既然要完成任务,温时酌就不打算找医院工作了。 过几天试试去段承渊那里应聘家庭医生, 至于之前那个家庭医生? 温时酌让000给他打了一千万说他中彩票中的。 人家一有钱就直接辞职了,刚好就把家庭医生的位置空出来了。 这是个ABO世界,原身虽然智商高,性格好,长得也好看,但是却是个低等级的劣质omega。 信息素的味道淡的几乎闻不见,也不具备Omega该有的生育能力。 温时酌倒觉得这缺陷挺好的,他只是来做个任务,不想真留个种在小世界,他对小孩这东西向来无感。 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宿主,段承渊刚才就看了一眼就昏过去了,所以我没有及时捕捉到初始好感度。” 一无是处的废物000又开始了它的废物日常。 “没事,就算捕捉到了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数字,他差点把我的手捏脱臼。” 温时酌把吹风机收到抽屉里,淡淡的柑橘香缠绕在他的身侧,带着一点雪的冷调。 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很容易就会被人以为这是洗发水残存的香气。 温时酌经常被被人定义为有点香香的好看beta。 第58章 Omega医生2 躺在沙发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嗅到了米粥的清香。 “唉?你醒了?” 温时酌放下手中的碗,漂亮的桃花眸弯起,笑着看向已经恢复意识的人。 “你身上的伤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段承渊低头看了眼包扎好的伤口,又看了眼面前的人。 温时酌这副皮囊无疑是绝佳的,往那一站跟幅画似的,明媚又张扬。 只是段承渊没从他身上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是个beta,可惜了。 “你救了我,想要什么报酬?” 段承渊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西装外套就系了两个扣子,胸口肌肉鼓鼓囊囊的,妥妥的暴徒长相。 他这副坦然冷漠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是他家呢。 “不需要报酬,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可以离开了。” 温时酌实在是受不了这人的血腥味信息素,感觉自己的房子都快被这味道给浸透了。 一点都不好闻。 段承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摸到手机,估计在昨晚的那场混乱中丢了。 “你手机让我用下,打个电话。” 温时酌把自己的手机解锁后递给他,段承渊按下一行数字拨通,简短的通知, “定位这个手机,然后过来接我。” 就站在旁边的温时酌:“......明明可以直接问我,非要定位,真是显着你了。” 电话那边的人很快应了下来,挂断后段承渊把手机还给温时酌。 “嗯...你要吃点东西吗?” 温时酌刻意起了个大早给自己做饭,就是为了赶在段承渊醒来之前吃独食。 但没想到,他刚把早饭准备好,这人就醒了。 不知道是故意和他作对,还是真长了个狗鼻子。 人都已经醒了,温时酌总不能让他一个病号在旁边看着自己吃饭,只好试探性地开口。 本以为按照段承渊警惕的性格肯定会拒绝,没想到这人直接点头,说了句好。 “那你把粥喝了吧,我去泡碗麦片。” 本来温时酌就只做了自己一个人够吃的,现在段承渊说要,他只能把自己的早饭分出来。 自己泡点麦片对付对付。 “谢谢...等会我的手下来了,会给你报酬的。” 段承渊没什么客气推辞的观念,大不了等会他给这人点报酬,又不会让他亏了。 温时酌看着段承渊面前的米粥小菜,又看了看自己的干巴麦片。 险些维持不住笑容把勺子捏断。 不愧是走黑发家的段老大,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真的是旁人难以企及了。 段承渊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坐在他对面的人。 视线敏锐地扫过温时酌的后颈,随后皱了皱眉。 透明的阻隔贴几乎融入后颈,只能依稀看见边缘。 贴了阻隔贴,这人似乎是个Omega。 但按道理来说他这么高等级的Alpha,就算温时酌贴了阻隔贴,也不应该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这样看来,这个Omega的信息素似乎出了点问题。 看在他帮了自己的份上,段承渊也不介意替他找个信息素方面的精英医生。 “你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温时酌顶着段承渊探究的视线,缓缓抬头。 这食之无味的麦片他算是吃不下去了,等会出去外面吃饭吧。 温时酌对饮食的要求不高,但对这种东西着实不感兴趣,吃两口就半饱了。 “你是Omega吗?” 段承渊放下手中的筷子,直截了当开口。 温时酌略显讶异地出声, “基本上没什么人能一眼看出来我是Omega的。” 而且段承渊说这话,也确实有够冒犯的。 “看到阻隔贴了,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可以闻到你信息素。” 段承渊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冒犯一样,挑眉询问。 “我有信息素缺陷,你闻不到也正常。” 温时酌神色不变,莹白的指尖按在碗边。 “作为报酬,我可以帮你介绍个医生,毕竟你们Omega不都很看重信息素吗?” 段承渊主动提出要帮忙,但有权有势惯了的人没控制好语气,听起来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毕竟在这个世界,没有信息素的Omega跟残废没什么区别,地位甚至可能都比不上普通的beta。 “不需要,我救你不是为了什么报酬,而且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需要过多改变。” 温时酌这副波澜不惊的温吞样,倒是让段承渊对他的观感好上不少。 看来他不是那种看自己等级高就想着扑上来趋炎附势的Omega。 顾承渊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屋外敲门声响起。 他的人到了。 “外面的人是来接你回去的吗?” 温时酌偏头看向段承渊,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起身开门。 站在门口的那人温时酌认识,尤其是那道刀疤。 当初这可是000拿出来给他的备用选项,段承渊的手下。 当初乍一看到这个人也被列在选项中时,温时酌差点把000屏幕砸了。 一连串的选项没一个靠谱的,这事也就000这个蠢货能做出来了。 “老大!” 刀疤隔着门缝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段承渊,激动道。 昨晚火拼的时候他也受了伤,但还是一直在和小弟们找段承渊的下落。 好不容易找到人了,情绪激动下也能理解。 “我让你拿的东西呢?” 段承渊身上的衣服温时酌昨晚处理伤口的时候给他剪碎了。 只剩下了件相对完整的西服外套。 刀疤过来前,段承渊就在电话里说让他给自己拿套衣服过来。 “拿了拿了,老大,我给你拿过来了。” 刀疤笑的一脸憨厚,晃晃自己手里的纸袋,从温时酌让开的空隙里挤了进来。 “东西放下,你先出去。” 段承渊沉声道。 刀疤刚进门,就被赶了出去。 “你要不去卧室换衣服呢?” 温时酌看着沙发上当着自己面毫不避讳脱衣服的人,扶额出声。 “反正你连信息素都没有,不需要避讳太多。” 段承渊本就性格狂放浪荡,衣服都脱了一半才想起来站在他旁边的是个Omega。 不过这人连个信息素都没,应该不需要计较太多。 段承渊理所当然地想着,终于换好了一身衣服,缠了纱布的小腹被布料遮挡。 要不是温时酌亲手给他处理了伤口,单从这样看来,完全看不出段承渊昨晚还是个半死不活的病号。 “看你家庭条件也算不上很好,给你开张支票吧,五十万够吗?” 段承渊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换上一身板正西装的他,又恢复了平时人模狗样的企业家样。 身上的混混气息都遮掩不少。 第59章 Omega医生3 单薄的支票晃晃悠悠地落在温时酌面前,他皱了皱眉,出声,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报酬,既然接你的人已经过来了,那你可以离开了。” 段承渊见他不接,轻啧一声,放缓语气。 “你应该是学医的吧,这钱就当是昨晚的医药费了。” 温时酌摇头再次拒绝, “没必要,你的伤就算去正规的大医院处理也用不了多少钱。” 而且段承渊伤口能恢复的这么快,还得依靠他Alpha的强悍体质。 温时酌除了简单处理下伤口外,也没什么别的功劳。 “那好吧,这次就算我欠你个人情。认识一下,我叫段承渊。” 温时酌执意不收,段承渊也只好作罢,主动伸出了手。 温时酌并不想和弄得自己满身枪伤的危险分子深交,但出于良好的教养,还是伸出手,简单交握,一触即分。 “温时酌..” “名字不错,说不定我们两个还会再见面。” 段承渊拿好自己的衣服,调侃完这句后转身离开。 等在外面的刀疤见自家老大出来,忙不迭的跟了上来,开始汇报, “帮里出了内鬼,昨天那批货才会有人来劫,人现在已经找到了老大你回去处理就好。” 段承渊转了转腕上的表,玩味道, “抓了内鬼怎么处理,规矩不是早就定下了吗?还用得着我插手?一群废物。” 刀疤见状赶紧解释, “这不是因为老大你昨天晚上消失不见,二少爷就说先把这事放放,等找到你之后再处理。” 一想到那个二少爷,刀疤就觉得牙颤。 明明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小年轻,却把段承渊的心狠手辣继承了个十成十。 平时一副阳光帅气的开朗大学生样,实则动起手来狠的不行。 上次坏了规矩沾上贩卖人口生意的那家伙,被这小疯子用绳子拴在车后,活活拖死。 等车停下来的时候,连个人形都没了。 “段承巷那小子怎么想着掺和这事了,我不是让他好好上学吗?” 段承渊一伸手,旁边的刀疤就心领神会的取出一盒雪茄,剪好点燃后殷勤地递了上去。 “二少爷这不是关心你吗?老大你昨晚没了人影后,整个帮派都出来找人了,生怕你被别的帮派捡尸后弄死。” 这几年段承渊的生意越做越大,看不惯他的人多了是了。 要是他落在那群人手里,估计连个全尸都留不了。 “他还知道关心我?得了吧。” 段承渊缓缓吐出烟雾,摇了摇头。 段家父母死的早,段承巷几乎是段承渊一手拉扯大的。 但段承渊忙着自己的事,对这个弟弟也就是放养状态。 两人有感情,但不多,兄友弟恭什么的注定不是用来形容他们的。 “老大你看你这话,你和二少爷毕竟是亲兄弟,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怎么可能不关心你?” 刀疤赶紧跟着奉承。 段承巷也确实让人去找段承渊了,只是派出去的人还没找到线索,段承渊就自己把电话打回来了。 “不过老大你也真是运气好,这个地带可是龙湾帮的地盘。听说他们也在找你,龙湾帮可是和我们结怨已久...” 刀疤拍拍胸口后怕,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老大,刚才给我开门的那个人是谁啊?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Beta,比之前去酒吧里看到的那些小Omega都好看。” 刀疤也是个Alpha,他没在温时酌身上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先入为主认为他是个Beta。 “不认识,昨晚是他把我捡回来处理伤口的。怎么着你喜欢?” 段承渊上下打量了眼刀疤,就差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评价写在脸上了。 “不不不,我还是想要个贤惠温柔的女O,搞我们这行的就得有个贤惠的照顾家里面。” 刀疤连连摆手,刚才那人一看就教养不凡,通体气质上乘。 这种人就算是个Beta也绝对不可能看上自己。 “想找女O的话,你也得过几年了,最近形势不稳当,不适合成家。到时候等你结婚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段承渊赶在上车前,扔掉了还剩大半的雪茄,拍了拍刀疤的肩膀。 “嘿嘿,红包什么的那当然是越大越好了,我就知道老大你大方。” 刀疤关上车门,都坐在驾驶位上了还在嘿嘿傻笑,看上去着实不太聪明。 还没愈合的伤口在段承渊的动作下崩裂了些许,有血打湿纱布洇了出来。 段承渊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这种小伤回去随便处理处理就行了,对于段承渊这种常年带伤的而言着实没什么痛感。 _ 段承渊离开后,温时酌看着桌上干干净净的碗,气笑了。 什么黑帮老大,这就是饿死鬼投胎。 说话都不忘吃东西,半点都没剩下。 现在段承渊走了,还得自己来收拾碗碟。 刚才对付的那两口麦片慢慢失去了效果,温时酌刷完碗之后就决定出门吃早饭。 “000,初始好感度捕捉到了吗?” 正事还是要处理的,温时酌甩掉手上的水珠,出声道。 “宿主,捕捉到了,初始好感度是21,根据段承渊的身份来看,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数值了呢~” 第60章 医生Omega4 段承渊毕竟不是普通身份的人,警觉性高也正常。 就算温时酌昨天晚上费了那么大劲把他捡回来,处理伤口,初始好感度依旧低于正常数值。 “还算正常...段承渊要是派人调查我的话,你把资料处理好。” 原身在国外还有个Alpha男朋友,只不过那人是个渣A,脚踏好几条船。 被原身发现后,两人才分手。 虽然算不上什么不好的资料,但还是藏起来吧。 “放心吧宿主,我保证他能查到都是你想让他看到的,绝对给你美化个明明白白。” 000殷勤保证,随后就提起了条件, “那个...咳咳,宿主,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你会同意的吗?” 温时酌就知道它没安好心,敷衍开口, “什么事?” 000在电子屏幕上投了个对手指的表情,商量道, “主系统看我上个世界表现不错,获得的好感度高,给了我个变成人的能力,但是这个需要宿主签字。” “而且要保证这个小世界的任务能圆满完成,你看...” 温时酌其实不太想让000变成人,这家伙当个系统就已经够吵了,要是变成人那还了得。 “宿主,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变成人之后就可以在系统空间和现实世界穿梭,可以帮你干很多事情的。” 000真的很想变成人,在没绑定温时酌之前,它就已经以系统的形态存在很久了。 好不容易有了业绩,能变成人,它都恨不得跑出来给温时酌磕个头让他同意。 “你保证你变成人之后会听话,我就考虑答应你。” 尽管000又笨又会拖后腿,但这小玩意也是真心实意想帮忙。 虽然帮的是倒忙。 温时酌沉吟片刻,准备和000谈谈条件。 “宿主你放心,我保证听话,以后我就是你最忠诚的小狗,汪汪...” 000见有戏,赶紧答应。 温时酌眉心一跳,抿了抿唇。 000是不是又去吃什么垃圾软件了,谁把这蠢系统调教成这个样子了。 “我要在哪里签字?”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000,温时酌也没打算反悔,指节轻叩两下桌面,缓缓开口。 “这里这里,我给你投射一个虚拟文件,你直接签就行了。” 000激动得不行,在桌上投射出了一沓文件。 温时酌也没去翻看文件上的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落款处签了名。 至于完成这个小世界的任务,它还是有把握的。 “支不支持定制?” 文件被000收走,温时酌慢悠悠地出声。 “这个...好像不支持。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000也是头一次拿到这种权利,到底怎么搞它也一知半解。 “算了,就你这成色就算定制出来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时酌已经习惯了000的不靠谱。 “宿主,你点击一下我屏幕上的确认键,这是最后一步了。”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脱离电子屏幕,000给自己投射了个大大的笑容表情包。 温时酌按照它的指示按下确认键。 下一秒,四周的电子屏幕骤然熄灭。 温时酌的意识也被短暂排斥出了系统空间。 “000这蠢东西,不会又弄出什么差错了吧?” 感受到自己和系统空间的联系被切断,温时酌无声地叹了口气, “哎呀,宿主,我设定错投生方位了,你快接住我。” 000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温时酌刚抬头,就看见时空短暂地被划出一道裂缝,一团人形物体从裂缝中掉了下来。 妈的,这都到头顶了,怎么接? 温时酌低咒一声,匆忙抬手,被从天而降的000撞了个满怀,压在了沙发上。 “000,你死定了。” 温时酌被砸的眼前泛黑,000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重量倒是不轻,压在他身上沉得很。 “宿主,你不要生气,我抱抱你,我给你呼呼,不疼的。” 000手忙脚乱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手胡乱地摸来摸去,终于把温时酌给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圈在怀里呼呼。 在它转不过来弯的机械脑子里,这样的做法是可以缓解疼痛的。 “把我放开,你滚一边去。” 温时酌缓过来劲就把000往旁边一推,知道自己又犯了错的000低头往那里一站,话都不敢说。 000低着头,温时酌只能看到它那头蓬松柔软的小卷毛,出于好奇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抬头上我看看。” 000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垃圾软件,往地上一跪,膝行到沙发前,抬头给温时酌看。 温时酌也不知道,000是怎么被设定成这个样子的。 明明长得是一副白净秀气的少年样,栗色的卷发垂到肩膀,怎么看都是处于精致那一挂的。 但刚才000往那里一站,目测都有185往上。 谁把000定制成这样子的? 好好的小蠢货长这么高。 也不怕缺氧让本就不聪明的脑子雪上加霜。 “宿主宿主宿主,我是你的小狗,我最喜欢你了。” 000显然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躯体,好奇地上下打量自己,衣服掀开了还要按按肚子上柔韧的肌肉。 “衣服放下来,你站起来。” 温时酌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000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能帮上忙的,反而像是很会添乱的。 “宿主,我长什么样啊?” 000环顾下四周没找到镜子,只能俯身探头凑到温时酌面前,借助琥珀瞳孔中那个小小的倒影来看清楚自己的长相。 “洗手间有镜子,好奇的话自己过去看。” 温时酌嫌弃地推开跟狗似的000,起身回卧室换衣服了。 因为000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他到现在都还没吃上早饭。 “宿主宿主,我跟你一起进去。” 000下意识地就想依赖温时酌,结果还没挤进卧室,门板就当着他的面甩了过来。 要不是他躲得够快,自己刚获得的人形就要受伤了。 “宿主,你为什么把我关在外面,我不是你最爱的小狗了吗?” 000扒着门板哀泣,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放在他现在的长相上确实很有说服力。 “你给我滚远点。” 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发出声响,得了温时酌训斥的000还站在那里嘿嘿傻笑。 【ps:000的狗塑很严重,之后的安排我还没想好,不喜欢的自行避雷】 第61章 医生Omega5 “宿主,你终于出来了。” 温时酌刚换完衣服从卧室出来,就被守在外面000扑了个满怀。 力道之大,差点都把他给扑倒。 “000,你要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话,就回系统空间去。” 000要是身后有根尾巴的话,估计已经摇成螺旋桨飞上天了。 好好一个蠢系统,变成人之后怎么跟条狗似的。 “宿主,我会很听话的。你要带我一起出去吗?” 000现在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眼巴巴地看着温时酌,想和他一起出去。 磨蹭到现在都已经快中午了,温时酌也懒得做饭,把000带出去也不是不行。 “你要表现的像个正常人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温时酌慢慢竖起一根手指,在000面前晃晃。 “放心放心,我是很高级的系统,模仿人什么的绝对不不在话下。” 000攥着温时酌的手,认真点头。 “出去外面不要喊我宿主,你要是被精神病院抓走了,我不会管你的。” 温时酌抽回手,开始给000立规矩。 “那我喊什么,主人?哥哥?爸爸?” 眼看000越说越离谱,温时酌出声打断。 “喊哥哥吧,别的我是一点都听不下去。” 000从善如流地改口, “那哥哥我们现在能出去了吗?” 温时酌还是不放心000,但想了想也没什么可交代的。 “你只有这身衣服可以穿吗?用不用我带你出去买两套。” 000身上就穿了最简单的短袖和牛仔裤,配上他那张小白脸,嫩的不行。 “宿主,我的衣服依靠你的意识存在,你想让我穿什么就是什么。” 000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搭,挠了挠头。 挺好的,省衣服了。 温时酌出于好奇意念一动。 000只觉得身上发凉,低头一看自己刚才还好端端的衣服变成了几条七零八落的金属链子。 “免费的真人换装游戏。” 温时酌扫了眼手足无措不知道捂哪里好的000,简短地评价完后,又给他换回了正常的衣服。 “出门就不能喊你000了,你要不给自己取个名字?” 温时酌看着脸涨得通红的少年,淡定开口。 “宿主你给我起个名字好了。” 000觉得自己身为系统,命名这种事情还是得交给宿主来的。 “那你就叫温零吧,省事。” 温时酌也懒得为一个系统的名字花费太多心思,自己的姓配个零字就成000的名字了, “好啊..” 000没有任何意见,颠颠地跟在温时酌身后出门了。 在系统空间看外面和真切的变成人之后出门果然不一样。 000对所有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心,要不是出门前答应温时酌会保持正常,他早就放开了撒欢了。 午饭温时酌选了家附近的火锅店,就当给没吃过东西的000长见识了。 “哥哥,你要喝饮料吗?我给你倒!” 000一屁股坐在温时酌旁边,凑过来看菜单,然后乱指一通。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些我都要吃。” 为了防止000闹腾,温时酌给他指的所有菜品都点上了,临了警告一句。 “点了这么多,你要是吃不完的话,我就把你的头按进火锅里。” 000守着自己的碗筷,信誓旦旦, “放心吧哥哥,我肯定都能吃完的。” 000就差沿着菜单把所有东西点个遍了,旁边的服务员都看不下去,试探性地询问, “请问只有你们两位用餐吗?” 000点头, “嗯嗯,只有我们两个吃。” 温时酌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淡定开口, “就按这个上。” 服务员劝不住,只能拿着菜单回后厨报菜了。 路过自己的小姐妹是还不忘分享自己看见了个大胃王帅哥的趣事。 “000,和你出门很丢人。” 温时酌看着埋头苦吃的少年,叹了口气。 桌上和旁边的架子上都摆满了000点的菜,他还真的从头吃到尾,筷子都不带停的。 “啊?为什么啊?” 听到这话,000终于舍得抬起头,懵懵懂懂地看着温时酌。 “算了,你吃吧。” 温时酌觉得和000说这话,没有半点用处。 这家伙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 “那好吧,哥哥你放心我都会吃完的。” 温时酌已经放下筷子等了半个小时了,000还没吃完。 他索性玩起了手机,给000足够的时间吃饭。 000也是争气,旁边的客人都熬走三桌了,他才终于吃完。 “哥哥,我吃饱了,我去结账。” 000主动去结账,他把自己的电子屏幕变成了随身携带的手机,直接去收银台买单。 温时酌起身,听到了四位数的扣款。 两个人吃个火锅能吃几千块,也只有000能做到了。 回去的路上000还给买了十杯奶茶,一杯是他买给温时酌的,剩下的他都拿去自己喝了。 “你都不怕把自己喝成巨人观。” 温时酌看着有了人形后彻底放飞自我的000,真怕这蠢系统哪天把自己给活活撑死。 “可是小甜水好好喝...宿主你不用管我,我不会浪费的。” 000抱着自己的奶茶不松手,跟在温时酌后面心满意足地嗅着自家宿主身上香香的味道。 觉得自己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系统了。 “明天我回去段家应聘,你记得把剩下的事处理好。” 000拿自己的钱吃喝,温时酌也懒得管他,只要不耽搁任务的进程就行。 “我已经把宿主的档案美化后提到最前面了,还用段承渊的手机给他手下打了电话,让他把资料送上去。” 000一边嚼着珍珠,一边费劲开口。 “宿主你做任务的时候,我会自己回系统空间不会捣乱的。” 第62章 Omega医生6 “老大,你那天让我调查的那个人,这是他的资料。” 段承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回去就让人去查温时酌的资料了。 担心他是别的帮派故意安排过来接近他的。 “放这里吧,我自己会看。” 段承渊把满桌的枪械零件拼装好,出声道。 “对了老大,之前那个医生不是中了彩票不干了吗?我用咱们表面公司的名义上发了个招聘,这里还有应聘的人的资料。” 刀疤一想到这回事,就觉得牙痒痒。 都是干活的凭什么那医生就能中一千万的彩票,他整天风里来雨里去刀尖上舔血,都没这么好的运气。 “他倒也是运气好。” 段承渊简单翻看了下桌上的资料。 他们混黑的,平时受伤流血都是正常事。 有些伤口不方便闹得医院去处理,就干脆赚钱买够医疗器械后,自己找医生。 招聘的时候还得用他们那个假公司的名义,不然人家一听是给黑帮工作,早就跑光了。 反正他们也没什么道德,把人骗过来,签个有陷阱的合同,那上钩的医生就得乖乖给他们干活。 不过虽然用了点小手段,但他们给的待遇也是很好的。 一年下来能拿到几十万。 也算补偿了。 段承渊先看了下刀疤调查的温时酌的资料。 几张纸翻看下来,什么问题都没发现。 这人母亲是高知阶层,之前是在大学当教授的,不过现在已经退休了。 父亲也就是自己做点生意开了个厂,收益还算不错。 所以就把孩子送出国读书了。 温时酌应该也是刚回国没多久,自己在外面有套小公寓。 那天晚上估计也只是单纯路过,出于好心才把自己带回去处理了伤口。 “这年头还能看到这么干净的档案。” 段承渊轻啧一声,感慨道。 刀疤查人查的很细,就连温时酌小时候的考试成绩都翻出来了,无一例外都非常优异。 怎么看都是个从小到大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要是别的黑帮能找到这样的人给他们办事,那段承渊就算是他们有本事。 确定温时酌没问题后,段承渊开始看那些被刀疤“骗”过来应聘的医生。 一连看了几页后,竟然翻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看来他们这假公司开的条件还是挺优厚的,都能把人家这本硕博连读的海归医生骗到了。 段承渊看着那张写了熟悉名字的简历,乐笑了。 靠在椅子上,转了转手里的钢笔。 他记得招聘要求上明确写了不要Omega,看来这人信息素缺陷惯了,还真拿自己当Beta了。 不过他确实也算欠温时酌一个人情,把人招进来也未尝不可,就当还这个救命之恩了。 脑海中隐约浮现Omega明艳秾丽的长相,段承渊心情颇好的在简历上打了个勾。 等会刀疤过来的时候,段承渊打算嘱咐他两句,让他给温时酌换份正常的合同谈条件。 要是温时酌知道他们是帮派不想干下去的话,段承渊就不准备给他设陷阱坑骗了。 怎么说温时酌也算是他半个救命恩人。 连他都骗的话,段承渊都觉得自己有点太不是人了。 ......................... “宿主,我晚上可以不回系统空间吗?我也想睡床,床软软的,系统空间黑黑的...” 000坐在沙发上,垂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狗眼,可怜巴巴地哀求。 “不行,你回系统空间,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温时酌合上书,撩起眼睫扫了眼000,毫不犹豫地拒绝。 “那我睡沙发也行,我一个人待在系统空间会很孤单的。” 这才当了一天人,000就真把自己当人了。 住了这么久的系统空间也看不上了,硬要睡床。 “那你就睡沙发。” 温时酌起身回准备回卧室睡觉,顺带着给000换了身厚厚的毛茸茸睡衣,附带耳朵和尾巴的那种。 家里没多余的被子了,只能这样让000将就下了。 “我说睡沙发还真让我睡沙发?宿主我以为你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心疼我让我睡床呢!” 000抱着自己睡衣的尾巴,委屈道。 “你想多了,就算睡地上我都懒得管你。” 温时酌说话直戳000的心口。 就在000准备接着哀求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温时酌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接通。 “喂?是温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礼貌的男声。 “嗯,是我。” 温时酌猜想估计是他随便投出来的简历被段承渊看到了。 下一秒男人的话就印证了他的猜测。 “您前几天投的简历,我们这边通过了,你加我微信,我给你发个地址,明天下午五点来这里面试可以吗?” 说是面试,其实都已经内定了。 只不过把人喊过去走个流程罢了。 温时酌还得配合着他演戏。 “好的,谢谢您的通知,我明天会按时到的。” 两人装模作样地往下聊了几句,终于挂断了电话。 温时酌用这个电话号码加了对面的微信,看到了对面发过来的地址。 一座城郊的别墅。 温时酌导入打车软件一看,离市中心几十公里。 这地方确实有够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诈骗组织了。 “宿主你怎么知道段承渊一定会选择录用你呢?我记得他招聘要求上写了不要Omega。” 000搂着沙发上的抱枕,歪头疑惑。 “不录用也无所谓,总会有别的方法接近。” 温时酌也没在这事上寄予太大的希望,不过段承渊既然按照他的打算来了,那就利用好这次机会。 “哇,宿主你好厉害。” 000一边拍马屁,一边悄咪咪地起身跟在温时酌身后,试图趁他不注意偷偷挤进卧室。 结果卧室的门当着他的面关上,冷冷的声音透过门板响起。 “我已经锁门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睡沙发。” 跟踪失败的000还是决定回系统空间了。 那沙发太小,他腿都放不下,在这上面睡一晚上还不得难受死。 第63章 Omega医生7 温时酌按照那人发给他的地址开车过去,城郊的独栋别墅屹立在一片不算高的山区里。 车停在别墅的门口,很快就有人出来迎接。 是个穿着一身板正西装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他一开口,温时酌就听出了那天和自己打电话的人是他。 “我们老...大..不老板,有事出去了,我负责和你商讨待遇工作要求。” 男人想说的老大在嘴里转了两个弯变成了老板,温时酌点头,表示自己没意见。 “我叫钱不挂,你叫我小钱就行了。” 男人见状赶紧在前面带路。 别墅很大,绕过前花园才能看到门。 “检测到关键人物的存在,即将解锁初始好感度,宿主加油。” 000出声提醒。 温时酌知道这个关键人物是段承巷,神色未变地跟在男人的身后踏进一楼客厅,被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少年吸引了注意。 “段承..渊?” 温时酌故意试探性地喊出,但在少年摘掉耳机抬起头后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出声道歉。 “抱歉,我认错人了,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平心而论,段承渊和段承巷长得也没多像,顶多眉眼间有点神似。 正打着游戏被人烦到,段承巷刚想问是谁这么不长眼色,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温时酌。 小疯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笑的时候还有两颗尖尖的虎牙。 “我不叫段承渊,我叫段承巷。你认识我哥吗?” 原来这人是段承渊的弟弟,怪不得自己第一眼会认错。 温时酌微微皱眉,看来钱不挂口中的老板就是段承渊了。 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工作,是不是他的授意。 一想到那张施舍似的支票,温时酌对段承渊的印象就直线下滑。 现在他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放弃这份工作的。 虽然工资挺高的,但单从段承渊身上的枪伤都能看出来他们不是做什么正经生意的。 钱不挂见他神色动摇,赶紧轻咳两声,挽回道, “温先生你放心,你的工作很正常,我们这边可以给你提供专业的器械和场地。” 段承巷把手里的游戏机放下,笑着凑到温时酌面前,眉眼弯弯看上去乖巧又阳光。 “你是段承渊找来的新家庭医生?” 温时酌几不可查地点头,勉强轻嗯一声。 “是,但我还没确定要不要在这里工作。” 钱不挂一听这话,脸上的笑都垮下来了,这小祖宗可是老大钦点的,要是自己留不住他的话,就得去挨鞭子了。 “你留下来嘛...我很喜欢你的,而且我们两个见过。你不记得了吗,学长?” 段承巷自来熟地从身后搭上温时酌的肩膀,和他贴的很近。 “我...” 温时酌翻寻了下记忆,没有段承巷这号人物。 他大学是在国外上的,段承巷喊他学长的话,两人只能是在高中时期遇到过。 “诶,你不记得了。当初我作为新生发表讲话的时候,演讲稿是你给我写的。” 段承巷见温时酌想不起来,似乎很是失落。 经他这么一提,温时酌模模糊糊有了印象。 当初他上高三,新生入校要有代表讲话。 演讲稿的撰写本来是温时酌的老师负责的,但那个女老师那段时间刚好怀孕生产。 这任务就被她托付给了她的课代表。 稿子还是温时酌亲手交到段承巷手上的。 不过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忘干净了。 “学长就留在别墅工作呗,你要是觉得钱不够的话,我让段承渊给你多加点。” 段承巷拿自己亲哥的钱不当钱,旁边的钱不挂也跟着附和。 “对...对!温先生要是对待遇有意见的话,我们这边好商量的。” 钱不挂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本来今天下午应该是段承渊自己过来处理的。 但是帮派里出了点事,一批货被海关扣下了,段承渊得过去处理。 这事就只能落在他头上了。 不过还好有段承巷在旁边助攻,钱不挂头一次觉得二少爷真是个好人,竟然愿意帮他说话。 要是段承巷能听到钱不挂的心声,肯定会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 这小少爷可没打算帮他,他就是单纯想把人留下来罢了。 “也不是待遇的问题...算了,我可以试着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如果不合适的话,再谈后续的事情。” 温时酌觉得他要是再不答应的话,钱不挂就要给他跪下了。 出于良好的修养,温时酌决定先同意留在这里工作。 毕竟这待遇确实是数一数二的,他要是去医院的话还得从实习开始,转正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精力。 听到他松口,钱不挂长出一口气,开始谈要求, “我们招聘要求上写的,如果你要在这里工作的话,就要住在这里,温先生对于这个要求没意见吧?” 温时酌没意见。 从自己的公寓开车到这里要将近一个小时,住下来也挺好的。 “刚好我旁边的那个房间是空的,学长你可以住在那里。” 段承巷看起来很是高兴,黏黏糊糊地挽着温时酌的胳膊。 温时酌有点不适应和一个Alpha靠的这么近,少年绿茶味的信息素总往他的身上飘。 虽然比他哥的血腥味好闻多了,但高等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还是让温时酌有些不自在。 “你离我太近了。” 温时酌轻声提醒,段承巷像是刚意识到他是个Omega那样歉疚地松开手,连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学长,我忘了你是Omega了。放心,我知道AO有别,以后肯定会和你保持距离。” 段承巷这样一本正经地道歉,反倒让温时酌觉得不好意思,推了下眼镜,声音温润。 “没关系的。还有你可以不用叫我学长,叫名字就好。” “那我叫你酌哥吧,我先带你上去看看房间。没问题的话,你过几天就能住进来。” 少年的热情让温时酌颇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上楼。 【ps:段承巷是表面阳光实则残忍的小疯子。 如果可以的话,宝宝们帮我推下书荒。这本书数据凉凉的,我都怕自己哪天没动力断更了。】 第64章 Omega医生8 “别墅里空房间很多,你要是不喜欢这间的话,住别的也可以。” 段承巷一副乖得不行的神情,温时酌也放松了几分。 “我住哪里都可以的。” 这么大个别墅,客卧几乎都是按统一模板装修的。 温时酌对于住在哪里这事也没什么意见。 “三楼是我哥的地盘,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别往三楼去,他不是什么好人。” 段承巷诋毁起自己的亲哥来也毫不留情。 温时酌还以为是这兄弟俩不合,当老好人的心思又起来了。 “段承渊他毕竟是你哥,你这样说他不太好吧。” 还没等段承巷回话,一道戏谑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你嘴里就听不见我的一句好话。” 明明背后说人坏话的是段承巷,温时酌却有种被人抓包的心虚。 “哥你回来了?” 段承巷淡定地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估计一样。 “我要是晚点回来,估计就听不见你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段承渊倚靠在墙上,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 温时酌打量了他眼,在风衣的下摆发现了一片暗红色的痕迹。 段承渊回来的还挺急,身上的血迹都没来得及处理干净。 “我没说你坏话,干嘛要往我身上泼脏水?酌哥你听见我说了吗?” 段承巷把手摊平,故作无奈。 “他说了吗?” 段承渊把注意转移到温时酌身上,段承巷见状也扯了扯温时酌的袖口。 温时酌只觉得他们两个有病,一个明明就说了,另一个明明也听到了。 现在非要自己站出来评个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最近刚从国外回来要到时差,精神有些恍惚,耳朵也不太好,这种事情就不要问我了。” 本着两不得罪的想法,温时酌只能装傻蒙混过关。 好在两个人也只是一时兴起没打算在这种事情上争辩太多。 “钱不挂应该把该商量的都给你说过了吧?要是没问题的的话,明天你就可以搬进来了。” 段承渊目光扫过段承巷挽着温时酌的手,出声道。 “没问题,我明天会尽快收拾好东西的。” 既然决定了要留下来,温时酌也不想敷衍了事。 毕竟拿了别人那么高的工资,不好好干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要是二楼的房子解看不上的话,我不介意你来三楼挑一间的。” 段承渊像是故意和自己亲弟弟作对那样,开口道。 感受到段承巷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温时酌还是摇了摇头。 “二楼挺好的,我随便找个房间住下就行。” 段承渊嗯了一声,从两人身边擦肩,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一闪而过。 温时酌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被段承巷找到了机会。 “我哥的信息素就是不好闻,不过没关系,酌哥你可以闻我的,我香香的。” 说罢,空气中的茶香又浓郁了的几分。 【ps:明天要期末,今天暂时只更新一章了,爱你们。 另外推一下我宝宝三月期的新书《指挥官别钓了,都把狼A钓成狗了》】 星际+ABO+双强+极限拉扯 桀骜不驯狼系Alpha狂攻X高岭之花冷漠Omega美人受 第65章 Omega医生9 “信息素收起来点...” 虽然茶香味比血腥味好闻点,但都是Alpha的信息素。 温时酌一视同仁的不喜欢。 “酌哥既然你都要留在这里工作了,加个联系方式吧。” 段承巷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递出手机。 温时酌扫了他的二维码,段承巷的头像是一片单调的绿色,似乎和他的性格截然不同。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联系我。” 毕竟是自己的雇主,温时酌还是得把态度做足的。 “什么事都可以吗?就算我没受伤不需要医生也可以联系你吗?” 段承巷就跟没事找事似的说了两句废话。 温时酌也是脾气好,抬手揉了把少年扎手的短发,无奈道, “如果你是真的有什么正事要找我的话,我都会回复你的。” 段承巷也乖顺不少,点头说了句好。 “酌哥今天晚上留在这里吃完晚饭再走吧,反正时间也不早了。” 温时酌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现在折腾了这么久,天色也暗了下来。 想到自己从这里回家还要开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温时酌也没多推辞,直接应了下来。 “好...吃过饭我就走。” 温时酌转身进去查看自己的房间,身后段承巷,心情颇好地吹了声口哨。 “那我先下楼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我给酌哥发消息。” 按原身的性子,肯定看不出来这小疯子是装的,只会把他当成一个听话乖巧的学弟。 温时酌也演出一副全然未知的样子,冲他弯了弯眸。 “谢谢你,今天我第一次过来了多亏了你一直照顾我。” 段承巷今天确实有够殷勤的,就算是他亲哥段承渊平日里都少见他这种样子。 “没事的,我很钦佩学长,现在学长都还在学校的荣誉墙上挂着呢,后来的不知道多少学弟学妹单凭照片就对你产生好感了...” 段承巷现在都已经了考上大学了,说这话也都是调侃玩笑的意味居多。 倒是温时酌不好意思地低头抿唇,匆匆转身进房间,看上去很是羞涩。 房门关上的那刻,段承巷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饶有兴味地盯着紧闭的门板。 温时酌也脱离了刚才演出来的状态,悠闲地坐在床上支手托着下巴,懒散一句。 “000...” “诶诶诶,宿主我来了,段承巷的基础好感度已经解锁了,26哦,继续努力。” 温时酌嘲弄地轻笑一声。 段承巷比他哥会演,二十多的好感度硬是被他演出了七八十的亲昵依赖。 “宿主,我看着段承巷挺喜欢你的,是不是我的好感度通知又出问题了?我还要去升级吗?” 000怎么也没办法把这20多的好感度和刚才那个笑意盈盈的少年联系起来,宁愿怀疑是自己的设置出了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是段承巷太会装了。笑倒是挺好看,眼里没几分真情实感。” 温时酌从000给他的资料里,知道段承巷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开始也没对好感度抱太大的希望,现在看来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 就在温时酌盘算下一步怎么走的时候,手机叮咚两声响起。 是段承巷喊他下楼吃饭了。 好友申请表也出现了个红点,点开一看是段承渊发来的申请。 既然是自己未来的boss,温时酌直接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推门下楼。 楼下餐桌旁一左一右坐了兄弟两个,偏偏把中间的位置空了下来。 温时酌也不想坐在他们两个中间,成为争执的中心,刚准备转个方向远离两人坐下,就被眼尖的段承巷先一步看见了身形。 “酌哥过来坐吧。” 试图逃离战场的温时酌被段承巷逮了个正着,被迫坐在了中间那个位置上。 左右都是姓段的,他往中间一坐跟个皇帝似的。 “酌哥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认识我哥的?” 吃饭也堵不上段承巷的嘴,他用公筷往温时酌碗里夹了块糖醋小排,故意道。 温时酌盯着自己碗里的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慢慢急红了耳根。 他总不能跟段承巷说是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就捡到了半死不活的段承渊。 段承渊看上去也不是干什么正经工作的,也不知道这事段承巷清不清楚。 “我遇到你哥,帮了他个小忙就认识了,没什么很多要说的。” 温时酌模棱两可地想糊弄过去,但刚才还惯会察言观色的少年就跟眼瞎了似的硬要刨根问底。 “我哥整天忙得很,酌哥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温时酌还没酝酿好怎么开口,段承渊就看不下去了,眉头皱得死紧,毫不掩饰对自己亲弟弟的嫌弃。 “吃个饭这么多话,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上楼多看会书,有本事给我拿个奖学金回来。” 段承巷学习还算可以,考上的大学也是京市数一数二的。 但他这人玩心大,不是长期学习的料,再说段承渊给他提供的条件足以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段承渊在这里说这话就是故意刺段承巷,谁让这小子吃个饭话多的不行。 “得了吧,段承渊你自己读书能读明白吗?” 这餐桌旁坐着的三个人,就温时酌是真学霸。 剩下两个互怼的都是半瓶子晃荡的货。 当初段家父母出车祸,段承渊大学都没读完就出来闯荡,硬是凭自己的狠劲混到现在。 段承巷则是歪心思一堆,赛车跳伞这些极限运动轮番感兴趣,总归就是不干什么正事。 兄弟两个眼看着就要在吵起来,作为导火索的温时酌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 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吃的差不多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了,明天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两人的视线移到了温时酌碗里只受了皮外伤的米饭,就知道他没吃什么东西。 但毕竟吵架败坏温时酌心情的是他们自己,段承渊和段承巷也没办法说出什么挽留的话。 “走吧,明天回来前可以先给钱不挂发个消息,你的房间今晚我会让人再收拾一遍。” 段承渊先一步开口,段承巷紧随其后, “酌哥路上小心,现在天已经黑了,开车注意安全。” 温时酌一一应下,抛弃了还坐在桌边的两兄弟,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就离开了。 踏出别墅门的感受到新鲜空气地那刻,温时酌整个人松懈下来。 两个顶级Alpha就算已经刻意控制,那些无意中泄出的信息素还是会对温时酌造成影响。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讨厌ABO世界的原因被信息素裹挟着进入发情期和易感期。 因为匹配度高就控制不住自己的Alpha和Omega,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了的人和野兽没什么区别。 温时酌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日历,默默计算了下自己的发情期。 第66章 Omega医生10 温时酌回到自己公寓的同时,000也从系统空间跑了出来。 这蠢东西自从有了人类身体后就在系统空间里待不住了,一有机会就想办法现身。 温时酌说了也没用,后来也就不管他了。 “宿主宿主,我来帮你打针。” 000从抽屉里翻出一排整齐的抑制剂针管,兴致勃勃地拿在手上比划。 “你要是真闲的没事干,就滚回系统空间。” 温时酌揭掉后颈的抑制贴,浸满了柑橘浅香的抑制贴被他随手扔进垃圾桶。 000觉得香香的,想去捡回来,却被他一个威胁的眼神制止了动作。 “敢翻垃圾桶的话,我就把你从12楼扔下来。” 000伸出一半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他知道温时酌说到做到。 为了保护好自己这副来之不易的人类身体,000只能放弃香香的抑制贴。 温时酌看着手机屏幕上叮咚冒出的消息,只觉得头大。 原身的母亲虽然学历高,但是思想还停留在上一代人的固执。 总觉得原身作为一个Omega早晚是要成家的。 之前原身在国外,隔了条“小河”,她想管也插不上手。 现在温时酌回国了,她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给自己唯一的儿子安排相亲了。 用她的话说就是,他儿子长得好看,学历又高,哪怕有点缺陷,也是不缺好Alpha嗯。 聊天框里长长一条都是成书慧列出的相亲名单,温时酌捏了捏抽疼的眉心,打字拒绝。 “妈,我现在刚回国,还要找工作,相亲的事不急。” 结果他的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屏幕里就跳出了个视频对话框。 温时酌按下接听键,成书慧略带京调的声音响起, “酌酌听妈妈的,事业什么的不重要,家里的钱花不完的,我和你爸最担心的就是你以后怎么成家。” 温时酌叹了口气,摘掉眼镜,放在一边。 “妈,再过几天吧,我刚从国外回来,时差都没倒,状态不好。” 相亲这事之后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但是现在温时酌不想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上耗费时间。 成书慧隔着屏幕细细打量了眼自己的儿子,从他脸上看出几分倦怠,登时就心疼的不行。 “哎呦呦,我早就说喽,不要出国,现在回来还得倒时差,都不习惯国内的生活了。” “这样的话,我就先把这些往后推推,等你休息好了,我在安排。我给你说,这些人我都见过,有保障的...” 眼见成书慧又要把话题转回来,温时酌出声打断, “妈,就这样吧,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罢,温时酌就挂了视频。 向来都是他挑男人,就算这个世界他是个信息素有缺陷的Omega也轮不到去和那堆乱七八糟的Alpha相亲。 这边刚糊弄完成书慧,段承巷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温时酌当时说让他有正事的时候再来找自己,合着这小疯子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酌哥,明天晚上我要去俱乐部赛车!很危险的,所以申请让你和我一起去,这样我受伤的话,你就可以第一时间救治我了。” 没见过有人还没赛车就先诅咒自己出事,温时酌给他发了一串省略号表示自己的无语。 “酌哥你不想去吗?可是我已经和我朋友说了会带人过去的。” 段承巷配了个“委屈小狗”的表情包,隔着屏幕似乎都能看到他垂着眼睛故作无辜的样子。 温时酌能猜出段承巷这小子估计是想给他个下马威,准备推辞两下再答应。 “我不太喜欢赛车,你能找别人吗?” 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 “酌哥真的不行吗?我找不到人陪我去了,不过你不去的话也没关系,顶多他们会嘲笑我两句。” 真能装,温时酌轻哼一声,“犹犹豫豫”地回了消息, “我可以去,但是下次要是有这种事,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商量下,不要擅自做主。” 段承巷这个下马威算是给错了,温时酌本身也算半个极限运动爱好者,除了被恐高局限外,剩下能挑战的几乎也玩了个遍。 享受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快感。 而且原身在国外也加入了个赛车俱乐部,并不像表面上文弱呆板。 有了两重的加持,别说下马威了,段承巷亲自出马都不一定能比过温时酌。 屏幕那头的段承巷显然不知道温时酌在想什么,还在为自己演戏成功感到愉悦。不慌不忙地打下一行字。 “放心吧,酌哥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我一定提前给你打报告。”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 段承巷还在感慨温时酌好骗的时候,温时酌就已经摸清楚他所有想法了。 幼稚又嚣张的小屁孩热衷于用自己的方式打压别人,等有人连着让他吃瘪几次后,他自然而然就会对那人产生兴趣。 至于这个兴趣能不能转化为好感度,还得看温时酌后续怎么安排了。 “宿主,你今天不打针吗?” 000还拿着那根抑制剂的针管,眼巴巴地盯着温时酌白皙的后颈。 “你有病?想当医生的话我现在出钱送你去学医...” 温时酌从他的手里抢过抑制剂,自己注射了进去,不给000留半点念想。 “宿主,你都不爱我...” 000哭道。 “你刚知道?我以为这事很明显,你早就知道了。” 温时酌把外套兜头扔在000的头上,进浴室洗澡去了。 第67章 Omega医生11 段承渊也真是大方,还没上班就让钱不挂打过来了三个月的工资,一点也不怕温时酌拿了钱跑路。 温时酌收款之后给段承渊发去了个谢谢,至于对面怎么回复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又没打算跑路,收钱也是应该的。 至于那种表忠心说自己以后会好好工作的蠢事,温时酌才懒得去干。 明天晚上还得主动凑上去让段承巷那小疯子折腾,这钱连他的精神损失费都不够。 再说,有000在,温时酌不会缺钱花。 系好浴袍的系带从浴室出来,温时酌就看见000站在门口左右手里各拎着一个外卖袋子。 左手烧烤,右手奶茶。 见温时酌出来,000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被抓包的心虚,下意识把外卖袋往身后藏了藏。 温时酌扫了他眼,语气淡淡道, “奶茶自己喝,烧烤摆好给我留点。” 000脸上的心虚瞬间消失不见,开心地拎着自己的外卖,往桌子上摆。 000喝不了酒,不管什么酒都是一杯倒。 当他从烧烤外卖袋里摸出两瓶罐装啤酒的时候,就能看出这蠢系统点了烧烤也不是给自己吃的。 刚才温时酌随口抱怨了句,段承渊和段承巷吵架害他没吃晚饭,就被000记住了, 趁他洗澡的时候,偷摸点了烧烤,反正温时酌不吃的话,000还可以自己吃掉,又不会浪费。 ........................... 温时酌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带了个行李箱过去。 别墅里段家两个兄弟都不在,段承渊应该是去处理帮派里的事情了。 至于段承巷,小孩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看着想要帮自己拿行李的老管家,温时酌笑着拒绝了。 这管家之前还是000给他的选项之一,虐待老人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房间是打扫过的,基本上所有东西都换了套新的,各个角落都一尘不染。 温时酌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带来的衣服,段承巷的消息就跟催命符似的,接二连三地往外蹦。 “酌哥你已经在别墅了吗?今天晚上我放学了去接你。” “酌哥,你不会反悔了吧?不是答应要和我一起去了吗?” ...... 隔着屏幕都能看出段承巷的迫不及待了。 温时酌故意多晾了他几分钟,才回消息,寥寥数字。 “我知道了。” 段承巷就像感受不到温时酌的敷衍似的,依旧热情地回消息,再三叮嘱让温时酌在别墅等他。 “段承巷真是一肚子坏水。” 温时酌把整齐叠好的衣服从行李箱拿出来挂进衣柜,幽幽感叹了句。 “宿主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还以为段承巷只是想和你处好关系呢。” 000还是一如既往地迟钝。 “段承巷都是段承渊一手带大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温时酌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衬衫长裤,在行李箱里翻了翻,发现好像也就只有这样的衣服了。 当初他回国回的急,衣服都没怎么带,这几天也没出去买衣服。 “算了,穿这样也无所谓。” 温时酌收拾好东西后,就坐在床边找了部电影看。 对于段承巷的小伎俩,见招拆招就够了。 ............................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别墅的前院响起。 “酌哥,我到了,你下楼吧!” 段承巷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温时酌下楼就看见靠在车旁的少年。 段承巷倚靠在黑色的跑车旁,锁骨上的金属项链垂在胸口,深色的牛仔裤衬得他比例逆天,个高腿长。 人比车顶还要高上不少。 温时酌看了眼旁边的跑车。 兰博基尼AventadorLP700-4。 采用自研的6.5升V12自然吸气发动机,百公里加速仅2.9秒,最高时速可达350千米/小时。 通体全黑碳纤维,张扬犀利,像一只蛰伏的黑豹。 段承渊对他这个弟弟真是不错,几百万的跑车买起来就跟玩具似的,一停就是一整个车库。 “酌哥,你坐在副驾吧。” 段承巷这纯粹就是废话,跑车就两个座位,不让温时酌坐副驾,难不成给人塞进那空间狭小的后备箱里? “事先说好,我就陪你这么一次。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温时酌没打算以后天天跟着段承巷出去找刺激。 段承巷除了上学没别的事,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知道了,放心,就这么一次。” 段承巷亲昵地挽上他的手臂,低头遮掩了眸中的恶趣味。 下马威这种东西有一次就够了,玩多了也没意思。 从别墅开出来的时候,段承巷还刻意控制着速度。 把最高时速250公里每小时的跑车,开出了普通小轿车的缓慢。 时不时还转头讨巧地看着温时酌,像是在说, “你放心,我开车很稳的。” 段承巷应该是俱乐部的老顾客了,门口的人看都没看就把他放进去了。 开车掠过Vip休息区后,直达赛道区。 其实俱乐部有很多专业的赛道,但段承巷他们偏偏选择了半开放区域那条盘山公路,就是为了寻刺激。 赛道起点位置已经停了七八辆跑车了,什么颜色,什么型号的都有,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群找乐子的富二代又聚在一起了。 “段哥来了?” “呦,什么风把段哥吹过来了?” ... 几个富二代认出这是段承巷的车,纷纷掐灭手里的烟,丢下自己的女伴迎了上来。 段承巷先一步下了车,颇有风度地主动走过去拉开副驾的门。 这群二世祖也是头次见段承巷带人过来,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在没弄清楚段承巷对这个Beta的态度是怎样前,他们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反应面对温时酌。 “段哥,这位是?” 有人站出来试探,段承巷的回答将取决于他们接下来的态度。 “我朋友,我好不容易才把人带出来玩的,你们都给我放尊重点。” 段承巷在别人面前完全不是那副故意装出的阳光少年样,桀骜不驯得很。 既然是朋友的话,那就好办了,正常对待就行。 周围几人见状松了口气,各自搂着自己带来的Omega出声调侃。 “段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你要是想的话,今天场上的车随便开,磕了碰了都无所谓。”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窥探目光,温时酌不适应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好脾气地回应他们的招呼。 “酌哥,他们都这样说了,你就随便挑一辆开,和我们跑跑试试,反正都是跑着玩的,输赢无所谓的。” 段承巷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们这群人虽然谈不上专业,但也都是有水准的。 温时酌看上去就是个温温柔柔不喜欢极限运动的,和他们比那都是默认的倒数第一了。 而且他们跑的是还没建设完全的盘山赛道,要是不小心疏忽,很容易出意外。 “还是算了吧,这种东西我不太擅长。” 温时酌淡定地扶了扶眼镜,语气故作为难道。 “没事的,你就随便开开就行,大家都是玩的。” 几个富二代看出段承巷的打算,纷纷附和。 把温时酌推到火炉上烤。 仿佛他要是拒绝了就是打了在场所有人的脸。 “段承巷...” 温时酌皱眉看向段承巷,轻声开口,想让他给自己解围。 但段承巷本来也是不怀好意,哪里会主动站出来替他解围,反而在旁边“好声好气”地煽风点火。 “没关系的,酌哥,车随便你挑,磕了碰了都不用陪,就当玩了,出来放松放松。” 眼见着段承巷也不站在自己这边,温时酌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答应。 “好吧,我随便挑一辆算了。” 所有人都用一副玩味的姿态看好戏,温时酌“随便”地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几辆车里最便宜,性能最差的那辆旁。 顺理成章地坐实了他不会赛车的事实,这几个富二代连拿他当对手的心思都没有。 “酌哥挑中了就直接开过去开到起点线就行,我们就跑一轮,很快就结束了。” 段承巷还专门过来装好人,温时酌点点头,接过旁边的人扔过来的钥匙,拉开了车门。 【ps:磕攻攻cp的就不要发评论出来了,有点冒犯到我了,酌酌才是集光环为一身的万人迷。】 第68章 Omega医生12 一排跑车整整齐齐地停在起跑线前,除了温时酌和段承巷外,其余人的副驾上都坐了个Omega。 没什么用处,就是当花瓶摆着好看。 不少女O还穿着火辣,靠在副驾的椅背上时,头上戴着的兔耳朵摇摇晃晃。 夜色降临,九辆跑车都打开了车灯,引擎嗡嗡预热。 把自己的车“奉献”给温时酌开的那个富二代只能站在旁边当裁判,按下了一旁的发令器。 炸裂的声音响起,几辆赛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快到只能看见依稀模糊的残影。 没有开发完全的赛道上是没有指示牌和路灯的。 盘山公路又蜿蜒曲折,十拐九弯,而且连个围栏都没有,危险系数极高。 刚冲出起点线的时候还拉不开太大的车距,几辆车都咬得很紧。 很快就是第一个大弯道,段承巷游刃有余地大力刹车,降档,黑色车身如灵动游鱼切入内弯,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鼻青烟。 出弯瞬间迅猛踩下油门,强大的扭矩让赛车速度飙升,冲向直道。 时速表疯狂攀升,很快就指向了最右端的位置。 仅仅是一个弯道,差距就开始拉开了,段承巷透过后视镜匆匆往后瞥了眼,看见了紧随其后的红色车影。 红色? 他记得那几辆车里好像只有温时酌那辆是红的。 难不成是他记错了? 段承巷宁愿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也不相信那辆像鬼一样死死咬在他后面那辆赛车是温时酌开的。 但现在是在赛道上,接连的弯道容不得段承巷分神细想,只能再次将注意力移回方向盘上。 接连几个弯道,段承巷都压的很完美,把速度提升到最快后再猛地急转,控制好方向盘没让赛车打滑。 但就算这样,那辆红色的跑车仍然紧随其后,完全没有被甩开的意思, 九辆赛车在盘山公路上飙速,各自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拉开。 “宿主,你快把段承巷超过去,这样你就能拿第一了。” 000在系统空间里激动地嗷嗷叫唤,不停给温时酌报着路况。 这条盘山公路几个富二代不知道跑过多少遍了,温时酌本来就没什么优势。 不过有000给他提前预判转弯,倒是也能弥补这点微不足道的劣势, “就剩最后一个弯道了。” 段承巷在心里盘算着。 不知道这次跟在他后面的是谁,之前那么多次他都能把第二名甩出几十米。 这几个人难不成背着他偷练了,怎么进步这么快? 段小少爷也是个爱面子的,自己的绝对优势局面被打破,暗自咬牙想要趁着这最后一个弯道拉开距离。 终于,最后一个弯道来临,段承巷在入弯刹车点精准制动,完美切入弯道,自认为已经做到极限。 刚松一口气,就从后视镜里看到,红色跑车以极刁钻的角度切入弯道内侧,轮胎与地面疯狂摩擦,夹杂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 此刻,黑红两车几乎并驾齐驱,稍有不慎便会碰撞。 段承巷咬牙往旁边一看,正好对上了温时酌带着笑意的眸光,心神一乱,被人抓住了机会。 温时酌在弯道中降档,引擎转速飙升,凭借强大扭矩,在弯道后半段开始发力,像挣脱束缚的猛兽,迅速超了过去。 红车超的太快,以至于段承巷都没看见温时酌给他竖的中指。 弯道后就是最后一段直道,比赛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就大局已定了。 哪怕段承巷回过神来把油门踩到底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红色残影以一个车身的距离抢先冲过了终点线。 第69章 Omega13 “靠?第一个到的竟然不是段哥?” 负责当裁判的那人看着无人机拍出的影像,没控制住爆了个粗口。 要知道之前那么多次他们聚在一起玩,段承巷都是铁打的第一。 今天竟然成了第二。 温时酌开的是这个富二代的车,他自然一眼就认出了率先冲线的是自己那辆各方面都排倒数的红色跑车。 “我的妈,就我那小破车也能拿第一,这就是那个Beta口中的不会赛车?段哥估计要气死了。” 富二代看着从驾驶位上下来的温时酌,啧啧称奇,下意识地开口催司机开车快点。 他得赶紧去山顶近距离观看段承巷的反应。 “快快快,你把车来快点,我要上山。” 开车的司机看着面前曲扭拐弯的山路,默默提了一点速度。 但也只有一点,他只是个普通司机,又不是专门的的赛车手,在这种路上开车还是要小心的。 – 夜晚的山顶温度低,黑沉的天色沉甸甸的压在山顶,风呼呼地刮着。 温时酌站在车边,下意识的摸兜,探了个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现在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肆意妄为的自己了。 原身不吸烟,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从口袋里摸出烟来。 “啧,烦人,等会看能不能从段承巷兜里偷两根。” 温时酌轻啧一声,抓了把被风撩乱的额发,饶有兴致地看着迟迟没有动静的黑色兰博基尼。 段承巷这傻小子难不成真受打击了,这么久都不下车。 跟在后面的几辆跑车也陆陆续续冲过终点,在看到早早等在终点的温时酌后,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天杀的,他们说他们怎么没看到那辆红色跑车。 还以为被远远甩在最后面了。 合着是超到他们前面了。 只是,看样子貌似段承巷也输给他了。 段哥这么厉害都输了,那他们落后简直情有可原。 这样想想之后,富二代们的心情都好了不少,纷纷拉开车门下车。 段承巷自然也没办法一直在车上坐着,跟着下了车,只是表情没有最初的骄恣,眉眼弯弯地靠到温时酌身边。 一双润泽黑眸亮晶晶的,似乎蓄满了钦佩。 “酌哥你好厉害,不过你不是说不太擅长赛车吗?” 温时酌状作不好意思地敛下睫羽,犹豫开口, “之前在国外参加过俱乐部,我都是倒数的,所以说不太擅长。”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呆滞了几分。 尤其是段承巷,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温时酌这话不就是在说他们没水平,比不过国外的那群人吗。 但在看到温时酌那过于明艳的脸上温和的笑意后,他们就又觉得他应该只是随口一说。 温时酌当然不是随口一说,他就是故意刺一下这群不学无术跟在段承巷后面惹事的富二代。 要是真把他放国外的俱乐部,他的排名自然也不会差, “酌哥还是太谦虚了,你刚才那反应,我还以你不会赛车,都开始担心了。” 段承巷伸手搭上温时酌的肩膀,把自己摆在了好人的位置上。 最开始撺掇温时酌赛车的人是他,现在跳出来担心的人也是他。 “没事,我要是真不会开的话,就在后面慢慢兜一圈充数了。” 温时酌这么“善解人意”,自然不会责怪段承巷,反而还好脾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顺带从他兜里摸走了烟盒和打火机。 “酌哥这么厉害,以后经常跟我们出来玩呗,场地和车都随你挑。” 段承巷没察觉到温时酌的动作,还跟小狗似的蹭了蹭他的手。 茶味的信息素被山顶的风扯散,只有零散残存的味道被温时酌闻到。 “不了,我没刚成年时候的那种反应了,上了年纪经不住太大刺激了。” 温时酌二十来岁给自己说的像三四十岁的那样,听的段承巷一愣一愣的,撇嘴抱怨。 “哥就是不想和我玩,你比段承渊年轻多了,哪里有你说的这么过分?” 小兔崽子事真多,温时酌心里骂了句,面上却不显。 “别这样说段承渊,好歹他是你亲哥。” 段承巷一听这话,还以为温时酌在维护段承渊,浑身炸了毛似的小发雷霆。 “段承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酌哥你别被他骗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几个富二代表情的都凝重了几分,完全不敢搭腔。 毕竟段承渊的恶名在外,他们也不能为了讨好段承巷凑上去得罪段承渊。 “酌哥,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玩吗?” 这话问的,活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扯着老师的衣角问老师为什么不和他一起玩, 温时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段承巷一开始确实是抱着捉弄温时酌的心思邀请他上的赛道。 虽然自己输了这事让他挺掉面子的,但对于温时酌的兴趣却不减反增。 毕竟温时酌似乎和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有着强烈的反差。 被驳了面子的恼意退散后取而代之的是更浓烈的兴趣。 段承巷经济条件过于富足,能激起他兴趣的东西少之又少,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去寻些刺激。 享受这种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愉悦。 不过现在,他找到了更有意思的,在没弄清楚温时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前,段承巷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你这样说话,要是你哥听到了,又要吵架了。” 温时酌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没脾气老好人。 “算了,酌哥要是不想和我一起玩也没事,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你要和我一起吃顿饭吗?” 段承巷退而求其次,准备抛下自己的一众好友,带着温时酌去吃饭。 温时酌刚已经了拒绝过他一次了,也不好顶着一群人的视线再拒绝段承巷一次。 这人好歹也算自己半个雇主,还是要给点面子。 “吃饭的话可以的。” 见温时酌答应,段承巷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拉着他上了车。 剩下的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吃了一嘴车尾气,山顶的风凉嗖嗖地吹着,几个人站在风里抖啊抖的。 “你不管他们吗?” 温时酌透过后视镜看见一群跟棍似的僵在原地的人,轻声疑惑。 “放心,他们又不是断了手断了腿,脑子也没问题,吹会冷风就知道自己开车回去了。” 段承巷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一脚油门下去提高了车速。 第70章 Omega医生14 段承巷心情颇好地带着温时酌出去吃饭,结果饭才吃了一半,段承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现在没事的话过来一趟,我有个手下受了点伤,需要处理。” 段承渊说的受了点伤一般不可信,毕竟要真是轻伤的话直接送医院就行了,没必要打电话喊温时酌过去。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温时酌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段承巷,回话道。 段承巷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哀怨地看着他,心中默默骂了段承渊两句。 电话那头,段承渊迟疑了一瞬,不确定道, “你是不是和段承巷那臭小子在一起?” 温时酌“嗯”了一声,段承渊直接开口, “那正好,让他送你过去,他知道地方。” 这句话段承巷也听见了,在对上温时酌询问地视线后,他点点头,轻声道, “我等会送你过去。” 挂断电话后温时酌收拾东西就要走,段承巷赶紧跟着起身。 真是的,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吃饭,段承渊还要来搅事。 世界上这么多医生,为什么非要让温时酌过去? 段承巷脸色阴沉,完全没意识到,当初是他挽着温时酌的手非要让人留下来工作的。 “这次不算,下次我再请你出来吃顿饭。” 段承巷看着桌上都没怎么动的饭菜,皱了皱眉。 “还好吧,救人要紧,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把这些打包带走,等我处理完之后热热就能吃了。” 温时酌主打一个节俭,但段承巷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我们点的东西只上了一小半,剩下的直接退了就行。” 段承巷当然不差这点钱,单纯想迎合温时酌做做样子而已。 “走吧,你哥既然给我打电话,肯定说明情况不太好,不能耽搁时间了。” 温时酌发现自己一遇到这两兄弟就没法好好吃饭,索性放弃了。 反正000会给他点外卖吃。 ............................. 目的地不是别墅,而是另一个地方的两层建筑。 温时酌跟在段承巷身后进去,入眼就在第一层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器材。 看来段承渊是真想把这地方打造成小型医院。 “人应该在二楼,哥你跟着我上去吧。” 这地方还有几个人看守,一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的看上去很有威慑力。 温时酌也没往别的地方乱看,跟着段承巷上了楼。 “人在里面,你过去看看吧,尽量把他治好...” 段承渊就等在电梯口,见到温时酌后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看样子情况不太妙。 温时酌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血腥味夹杂着淡淡的橙花香味扑来。 是Omega信息素。 床上那张脸温时酌也不陌生,000给出的选项,那个酒吧卖身的小Omega。 听000说有隐藏身份,但当时温时酌懒得花时间听故事,就没听000讲。 Omega长得很漂亮,茶褐色的短发柔顺的贴在额前,只是... 温时酌解开了他领口的两颗扣子,从锁骨处向下蔓延的鞭痕触目惊心,还有各种凌虐后留下的痕迹。 但这些都不算严重,重要的是他腺体上的划伤。 流出的血液都带出了大量的信息素,就算治好了,腺体估计也要废掉了。 “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温时酌转身看向靠在墙边抽雪茄的段承渊,眼底全是探究的疑惑。 段承渊只能简单跟他解释两句。 “我的一个手下,当卧底陪酒的,被人发现了,弄成这个样子扔到我名下的赌场门口了。” 温时酌皱眉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Omega,神色凝重。 “身上的皮外伤还好,主要是腺体的伤,做手术的话我不保证能完全恢复,而且我需要助手。” 段承渊按灭雪茄,声音被烟草压低了几度, “你需要的楼下都有,尽力把他给治好吧。” 温时酌看着气息微弱的Omega点了点头, “我会尽力,至少能保住他的命。” 段承渊在这里准备的东西很全,甚至还配备了专业的护士,麻醉师,助手... 温时酌对腺体方面的研究不算太深入,只能做到尽力而为。 好在这Omega的求生欲望很强,硬是吊着一口气熬到了手术结束。 手术还算成功,至少能保证Omega的腺体不会完全废掉,后续好好修养,还可以恢复腺体的基本功能。 ...... “怎么样?” 见温时酌出来,段承渊捏了捏眉心,心里已经盘算好怎么把那个敌对的帮派解决掉了。 “还好,手术挺成功的,后续治疗跟进好的话,能恢复个七八成。”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行,这么晚叫你辛苦你了,会给你加班费的。” 段承渊装久了正经企业家都快忘了自己是黑帮头子了,加班费这种话都能随口说出来了。 温时酌看着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站着的兄弟俩,把话题转移回正处。 “就算这个Omega恢复的很好,也不能再干陪酒这样的工作的,他坏了根本,再做这样的工作只会缩短寿命。” 温时酌也没有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庆幸自己当初没选这个身份的冷漠。 毕竟是个无辜的Omega,这种出身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段承渊对自己的手下还算不错,没有反驳温时酌的话。 “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冷血,我会给他一笔钱安置,至于之后的路他怎么走就和我没关系的。” 这Omega来酒吧当卧底陪酒赚钱是他的家庭条件所迫,又不是段承渊逼的。 钱他没少给,现在人受伤了,他也送过来医治,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第71章 Omega医生15 “他的情况不是很稳定,今天晚上我就待在这里吧,有什么突发事件也能迅速处理。” 温时酌尽职尽责地开口,段承渊没什么想法,倒是段承巷跳出来不满。 “酌哥你晚饭都没吃,还要熬夜工作,身体能扛得住吗?” 温时酌抬眸,掩下神色间的疲倦,温声开口, “没事,一顿饭而已,更何况我既然接诊了他,就得为他负责,等他情况稳定下来再走。” 段承巷见拗不过他,只能作罢,退而求其次道。 “那用不用我留下来陪你?” 这么大个医院,保镖都有十来个,段承巷留下来似乎派不上任何用场。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 温时酌其实想直接把这两兄弟都赶走,但奈何有人设束缚着,还得在这里和他们好声好气的说话。 折腾了一番终于把段家两兄弟送走。 温时酌去二楼找了个休息室,就在那个Omega房间的旁边。 “宿主,还好你没选那个Omega的身份,不然现在受伤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你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000还在庆幸当初温时酌没选择这个陪酒Omega作为任务身份。 “就算我选了,我也不会让自己落到这种挣扎不出来的境地。现在说风凉话没什么意思,他也就是个无权无势的Omega。” 休息室虽然布置简单,但也算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都有。 微凉的水流顺着指尖滑下,温时酌洗完手后关上了水龙头,抽出纸巾擦干残留的水珠。 “不过宿主,他确实挺惨的,听说家里条件很不好,就是那传统的四件套,你懂吗?” 000说话还卖了个关子,但温时酌听懂了。 这Omega的信息素等级挺高的,刚才段承渊又说他是被迫卖身的。 那000所谓四件套就很好理解了,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妹和可怜的他。 “宿主,要是你是他的话,会怎么做呢?” 000觉得唐乐咏这简直是天崩开局,完全看不到翻盘的希望。 “我?说真的只要你够冷血,这些都不算什么。” 温时酌按下热水壶的开关,红色的提示灯亮起。 只要足够冷血,就可以任由那个爱赌博的烂货因为还不上钱被人砍掉手脚。 也可以冷眼旁观患病懦弱的母亲。 至于那几个小孩,只能算他们倒霉投错了胎,他只是一个刚成年的Omega自己都养不活。 还要把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从父母身上揽到自己身上。 够善良,但这种责任感反馈到他身上就会把他逼入绝路。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要是他的话,会选择抛弃掉这些带着血缘关系的拖累。” 烧开了的水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白色的水雾模糊了温时酌的眉眼轮廓。 那个Omega的腺体其实治不好了,之前000说的积分兑换他懒得去了解。 第一次使用就是给唐乐咏换了治疗的药剂。 至少保住了他的腺体,之后怎么样就和他没关系了。 000听了这话,竟然觉得挺有道理的,小系统单纯的世界观就这样被温时酌调教塑型了。 毕竟000这里的资料显示,温时酌的母亲在他八岁的时候跳楼坠亡,父亲在他十四岁的时候死于飞机失事。 对于一个亲情淡漠的人而言,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怪。 “宿主你说的有道理,我会永远追随你的。” 000跟小哈巴狗似的跟在温时酌后面阿谀奉承。 “你少犯点错就已经算我幸运了。” 温时酌端起杯子把已经晾凉的水喝了一半,脱掉外套准备睡觉。 “报一下两个人的好感度,我看看进展。” 000听到这话赶紧恢复了工作形态, “段承巷的要高一点40了,段承渊的话36,宿主加油。” 温时酌嗯了一声,让000继续挂机去了。 ............................ 躺在床上的Omega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 昨天那噩梦般的回忆如潮水汹涌而至,唐乐咏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病服。 “诶?你醒了,我去叫温先生过来帮你看看。” 负责看管唐乐咏的护士推门而入在看到他醒来之后,表情惊喜。 这病人恢复的真快,昨天手术她也是有参与的,知道唐乐咏伤成什么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护士急匆匆地出去敲了休息室的门。 温时酌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跟过来看看情况。 唐乐咏在看见进来的人后明显松了口气,昨天的经历太过于可怕,以至于他现在都会对Alpha产生了短暂的应激。 但他没有从温时酌身上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是你救了我吗?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来的。” 唐乐咏咬住自己缺水干裂的唇,小声嗫嚅道。 “不是我救的,我只是拿钱办事,你要想找救命恩人的话应该去找段承渊。” 温时酌询问了下唐乐咏的状况,然后把这恩德甩给了段承渊。 没想到唐乐咏听到这话后表情反而难看了不少,看上去着实有点可怜。 “段总还会答应让我继续工作吗?” 都这个时候还想着工作,真是不拿自己的的命当命。 同样不惜命的温时酌慢悠悠地感慨了句。 结果,下一秒,刚才还好端端在床上坐着的唐乐咏直接翻身栽倒直接跪在了温时酌面前,小心翼翼地扯住他的衣摆。 “求求你了,你帮我给段总说句好话,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家里需要钱...” 身形瘦弱的Omega带着伤往地上一跪,整个人都显得摇摇欲坠,单薄的可怕。 “段承渊会给你一笔补偿金,这笔钱应该足够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前提是抛弃掉那和吸血鬼一样的一家人。 “不行,这不够的,我爸那里...” 唐乐咏想说自己家里欠了很多赌债,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进去。 段承渊又不在这里,他现在冲着一个陌生人哀求未免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 “段承渊应该还会过来一趟,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的话,可以直接找他。” 温时酌看着跪在地上的唐乐咏,开口。 唐乐咏听到这话就跟找到了救星似的,连声道谢, “谢谢你愿意帮我,真的谢谢你。” 温时酌觉得他有点无可救药,但还是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毕竟这人是他花了积分治好的,总不能让唐乐咏跪在这里再把伤口折腾出毛病。 “起来吧,先把身体养好,你伤的很重。” 唐乐咏被重新扶回床上,神态放松不少,就像解决了心头大患一样。 坐在床上还不忘扯着温时酌的袖子,眼睛水洗过似的湿漉, “我真的很感谢你,要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都会答应,就当是报答你的恩情了。” 温时酌抽出自己的手,从旁边托盘拿了支温度计递给他,无奈道, “自己测测有没有发烧,我感觉你现在脑子不太清醒。” 唐乐咏还真觉得他在认真给自己看病,接过温度计量起了体温。 【ps:小唐的戏份大概就是一个春心萌动试图搞BO恋爱,结果后来发现是OO恋的小可怜配角 被酌酌顺手从坭坑里薅出来救赎了。(点头)】 第72章 Omega医生16 “温医生,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天天来管我的。” 静养了几天后的唐乐咏明显多了不少气色,唇红齿白好精致一个Omega。 受损的腺体也恢复了不少,已经可以正常释放信息素了。 病房里都是橙花信息素的甜香味。 “等你好了我就不用管你了,今天下午段承渊会过来一趟,你想和他说什么记得提前想好。” 温时酌把悬在指尖上的中性笔转了一圈后握在掌心,淡淡地看着病床前笑得洋溢的唐乐咏不冷不热道。 温时酌天天过来看唐乐咏单纯是因为,这里全是段承渊的人,他得把姿态做足。 但唐乐咏好像有点不太正常,总是想和他亲近。 温时酌把这归于小Omega的发情期快到了,但他自己也是个Omega。 搞不懂唐乐咏为什么喜欢黏着他。 难不成是什么老套的雏鸟情节? 唐乐咏受了刺激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所以才会下意识的依赖。 “是你给段总说让他过来一趟的吗?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段总是绝对不会亲自过来的。” 唐乐咏也清楚自己顶多算一个被别的帮派拆穿后扔回来的小陪酒。 段承渊那样地位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过来看他的。 唐乐咏猜对了一半,段承渊会过来确实和温时酌有关系,但他不是温时酌喊过来的。 是段承巷说要来找温时酌,段承渊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也要跟着过来。 昨天晚上段承巷给温时酌发消息说这事的时候,明里暗里还阴阳自己亲哥是个学人精。 “不是我说的...” 温时酌说得这是实话,但他那一瞬间的犹豫被唐乐咏捕捉到了,执意认为这事绝对是温时酌在帮他。 见唐乐咏不信,温时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顺口嘱咐了句让他好好休息。 这小Omega就跟听到什么圣旨似的连连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 下午,段家两兄弟果然来了。 温时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眉眼神似的两人,对着段承渊开口, “唐乐咏他想见下你。” 那笨蛋Omega就这么点心愿,温时酌顺嘴就帮他实现了。 “见我干什么?要钱的话你不如直接把钱不挂的微信推给他。” 段承渊瞥了眼温时酌,敷衍道。 “你都过来了,看下他也未尝不可吧,他就在隔壁,难不成你是来找我的?” 温时酌似乎被段承渊的态度气笑了,抬了抬指尖轻点几下桌面。 “才不是,酌哥我是真来找你的,我哥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而且一点同情心没有,看都不愿意去隔壁看一眼。” 段承巷学会抢答了,赶在段承渊没开口之前出了声。 “靠,段承巷你小子少在这里膈应我,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 恶名在外的黑老大被面前的小医生还有自己亲弟弟的三言两语整无语了,气急败坏地抓了把头发。 “好了,这里虽然不能算是医院,但还是尽量保持安静吧。” 温时酌起身绕过两人。 段承渊话都说出来了,只好跟上。 “温医生,你又来了!” 唐乐咏在看到温时酌的时候显得尤为激动,但当跟在后面的两人走进来的时候,Omega脸上的笑登时就垮了。 其实唐乐咏没见过段承渊,他这种身份的人只能从别人嘴里听说有个所谓段总的存在。 但温时酌上午给他说过,段承渊会来,面前的两个人一看又都不是普通人。 唐乐咏又不傻,自然能判断出两人的身份。 “你想见我?有什么事?” 段承渊没什么表情,平静无澜的声音在唐乐咏的耳朵里却很有威慑性,给他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拉住了温时酌的手。 温时酌看他战战兢兢的样子,皱了皱眉,但没把手抽回来。 “我希望我还能在帝亭工作,我很需要这份工作。” 唐乐咏鼓足勇气开口。 段承渊闻言不耐烦地啧了声,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留在帝亭,我会让人给你一笔赔偿金,工作什么还是算了吧。” 段承渊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留一个废物在自己名下的产业里。 “可是...” 唐乐咏还想说什么,却被温时酌打断, “你在帝亭一个月拿多少钱?” 温时酌实在是觉得他窝囊,再看下去自己都要生气了。 “两万八...” 唐乐咏小声道。 这工资对于他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Omega来说,已经很高了。 “我一个月给你开三万,你留在这里当助手算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剩下三人都愣住了。 第73章 Omega医生17 “你疯了?掏出将近一半的工资养一个废物Omega?” 段承渊觉得温时酌太喜欢当老好人了,当初把自己捡回家医治是这样,现在收下唐乐咏也是这样。 温时酌倒是无所谓,他又不缺钱,而且原身的人设就是温柔正直的老好人。 帮唐乐咏也只是顺手的事罢了。 “这不是还剩下一半呢?” 一屋的人表情各异,只有温时酌淡定得很。 段承巷不说话,打量着床上的Omega试图找出他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钱是我的,怎么花应该都可以。” 对这句话反应最大的竟然是唐乐咏,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赶忙摇头, “不行,温医生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就算我不能在帝亭工作也没关系,我还有能力找别的工作。” 唐乐咏说话的语气很真诚,这让段承渊面前的对他改观了点,绛尊开口。 “想留在帝亭也可以,但陪酒的活你是干不了了,但勉强还能够的上门童的要求。” 段承渊说这话已经算是退了一步了,至少能给唐乐咏提供一份工作。 只要后续他安稳工作,生活开支什么的还是够的。 唐乐咏也知道这是对于自己最好的下场了,段承渊这样说也已经是看在温时酌的面子上了。 “明天你就会回别墅,这里的工作已经在完成的差不多了吧。” 段承渊安排完唐乐咏的去处后开始和温时酌说话。 温时酌点头表示自己没意见。 唐乐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留在这里没什么必要了。 段家两兄弟来的快走的也快,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闲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段承巷走之前还不放心地叮嘱几句,让温时酌明天记得回别墅。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温时酌和唐乐咏。 温时酌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话要和这小Omega说的,刚想转身离开,就被他叫住了。 “温医生你能不能等一下,我有话想和你说。” 温时酌停下动作,眸光闪烁了下,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总像含着几分情调,但眸底却又是一片冰凉, “有什么事情吗?” “温医生是这么优秀,有喜欢的人吗?” 唐乐咏小心翼翼地试探,皙白的脸涨得通红,显然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温时酌颇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情窦初开的小Omega,开口一句话打碎了他旖旎的幻想。 “虽然我信息素很寡淡,但我是个Omega。” 唐乐咏面上的红色登时褪去,呆滞地立在那里,半晌才“啊”了一声。 “原来温医生是Omega...是我冒犯了。” 唐乐咏低着头,留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黯然又难过。 “没事,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温时酌没心情安慰这还刚鼓起勇气就已经失恋的Omega。 “没...没了。” 温时酌要是是Beta的话,唐乐咏还存着点遥不可及的幻想。 现在知道温时酌是Omega,他就最后的这点希望都破灭了。 温医生这么优秀,就算没有信息素也肯定是个很受欢迎的Omega。 想到这里,唐乐咏彻底打消了念头,只默默在心里祝福了句。 希望温医生能找到一个很好的Alpha。 但凡这个Alpha有一点不好都配不上温医生。 “宿主,我这边能检测到唐乐咏对你的好感度哦~” 看完了好戏的000出声。 “他的好感度又不重要,不是吗?” 温时酌做事还是更看重效益。 “宿主你好冷漠,唐乐咏,对你的好感度有81哦,他真的很喜欢你。” 000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要是不在乎你的任务的话,我现在就能答应他的追求,你信不信?” 温时酌当然不可能被000拿捏,作势转身给蠢系统吓得嗷嗷直叫唤。 “不行不行,任务还没完成,我不要重新开始,我好不容易拥有的人形。” 000最宝贝的就是自己的人形了,要是任务失败的话,主系统就会把权利回收。 它之后就算再怎么表现也不会有变成人形的机会了。 “那你就给我闭嘴,少说风凉话。” 温时酌自然能听出来000看笑话的意味,说这话就是为了敲打这个日益膨胀的垃圾系统。 “我知道了宿主,我现在就把自己的音量键关掉,你不要生气。” 000怂的很快,赶紧拉低自己音量,闭麦去了。 000对上自己的宿主,可以说是毫无胜算了。 ................................ 段承渊一般只会在手下伤势情况特殊不方便送医院的时候才会喊温时酌去工作。 所以温时酌回到别墅后,一连四五天都挺闲的。 段承渊不怎么回来,段承巷也不着家,只偶尔发消息想约温时酌出来,但都被他给拒绝了。 本来温时酌还打算用发热期当借口回家待着,但后来发现这别墅里除了他只剩下几个Beta佣人了。 反正Beta又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温时酌也不想多折腾,就留在别墅里了。 柜子上几支空掉的抑制剂针管整齐并排放在一起。 刚洗完澡的人连头发都没有吹干,发梢滴答地落着水珠子。 温时酌的信息素缺陷状况很特殊,平时信息素寡淡到几乎嗅不到任何气味。 但一到发情期,这些被压抑起来的信息素就开始疯狂释放,空气中的柑橘冷调气味浓郁的都快凝成液体了。 所以他的发热期会比普通的Omega要难熬的多。 原身之前想过找个Alpha对象解决,结果还没来得及到发热期就让他发现了自己的伴侣脚踏多条船,只能不了了之。 温时酌烦躁地陷入软椅中,双腿交叠坐着,身后的衣服被水珠打湿,薄透地贴在身上,目光略显涣散地盯着一管刚开封的抑制剂。 抑制剂的正常剂量是一天两针,他现在已经用了三针了。 要是再弄下去的话,估计会对身体有点影响。 放在之前的温时酌是绝对不可能存在需要男人但找不到的情况的。 哪里用得着在这里靠冷水澡和抑制剂硬扛? 一想到这里,温时酌本就烦躁的心情更不舒服了,就跟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似的,吐不出咽不下。 一口郁气堵在胸口。 “要不再打一针算了...” 伤身体就伤身体吧,温时酌没指望自己能在这个小世界活多久。 .................................. “段承渊我真服了你了,就解决那个小破帮派还能让人打了一枪。” 段承巷单手拿着手机,从自己的车上下来。 之前那个得罪段承渊的帮派被段承渊就带人过去扫平了。 所有人都没受伤就段承渊不知道从哪吃了颗子弹,伤势不严重,但子弹还是要取出来的。 电话那头满不在意的声音响起, “一点轻伤而已,让你把那小医生带过来,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段承巷推开别墅的门,Omega信息素的味道犹如实质般扑了他满怀。 别墅里似乎只有一个Omega... 而这信息素的味道有和段承巷从温时酌身上嗅到的浅香高度重合。 段承巷抬头看向二楼的房间,眼里闪过兴味。 “段承巷你聋了?” 那边久久没等到回应的段承渊不耐烦地再次开口。 段承巷收回视线,磨了磨牙尖,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 “你先找别的医生给你取子弹,找不到就等死算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等段承渊质疑他有什么事情要做,段承巷就意味深长地补足了后半句没说完的话, “比如照看一个Omega。” 说罢,段承巷就挂了电话,一声忙音响起。 第74章 Omega医生18 针尖刺破皮肤的那一瞬间,卧室的门被人敲响。 温时酌捏着抑制剂的针管,眼神清明了不少。 “酌哥是你在里面吗?我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你现在还好吗?” 段承巷担忧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这人怎么回来了? 段承巷已经四五天都没回来过了,好感度也升的缓慢,现在也不过50,甚至都没到及格线。 刚才湿透的头发现在已经晾到半干,呼吸间都带着湿润的水汽。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打针抑制剂就好了。” 温时酌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段承巷听到他的话,却没选择离开,而是径直推开了卧室的门,在看到几支摆放在一起的抑制剂后,皱了皱眉。 “酌哥,抑制剂不能这么用的。” 段承巷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动了动。 段承巷是个Alpha,而且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人的信息素和自己的匹配度应该挺高的。 向来不屑于这种事情的Alpha,莫名有些牙痒。 “我信息素有点紊乱,这是正常现象,多用两针抑制剂没事的。” 温时酌嘴硬道,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椅子里,眼镜就放在一旁。 近视的人没了眼镜看东西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半眯起眼睛。 秾长鸦黑的眼睫交叠在一起,带着几分脆弱的神色。 偏偏从脸颊到眼尾又都是红的,唇上已经被咬出一圈不浅的齿印。 “酌哥你别撒谎,抑制剂这东西打多了有副作用,这样下去你的信息素紊乱只会越来越严重。” 段承巷义正辞严地开口,其中掺杂几分真情,几分私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Alpha的信息素侵略似的扫荡了整间卧室,硬是从浓郁的柑橘冷调中撕出一道口。 “段承巷你出去吧,算我求你了好吗?我自己可以熬过去的。” 本来段承巷不进来温时酌还没这么难受,结果这人贸然推门闯了进来,信息素高度匹配的弊端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段承巷看着缩在椅子上轻颤的Omega,难得浮现了几分好心,捏紧拳头只憋出来一句话。 “那我帮你吧,我们两个信息素匹配度高。” 话音刚落,两人都僵住了。 温时酌原本混沌的意识都清醒了几分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Alpha,用眼神询问他在说什么胡话。 “不愿意的话,你就和我去医院,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 段承巷夺过他手里的抑制剂,扔在地上,玻璃摔成碎片散在地上。 这支抑制剂被段承巷摔了,剩下的都还在床头的柜子里。 但温时酌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更别说走过去再拿一支抑制剂了。 段承巷说的去医院也不现实,一个信息素控制不住外泄的Omega,只要出现在外面就是一场灾难。 自制力差的Alpha会被信息素吸引,到时候场面将完全不受控制。 眼前蒙着的那层水汽让温时酌看不真切站在旁边的人。 卧室的钟滴答过了几秒,终于... 段承巷肯定是不会给自己拿抑制剂了,面前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温时酌看似是走投无路下的妥协,实则从段承巷进来的那一秒,他就算准了所有事情。 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他能摆脱这该死的发热期。 反正不管怎么样,到最后他都能想到别的方法刷段承渊的好感度完成任务。 【ps:哈哈哈,你们都猜错了吧,小段只尝了点甜头。 大段等着吧,你的福气在后面。】 第75章 Omega医生19 “靠,段承巷这混蛋玩意...” 段承渊看着挂断的电话,捂着伤口的手气得都松开了。 脸色黑沉,旁边的手下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得罪了老大让他拿枪一枪把自己给崩了。 “你们再去给我找个医生...找不到就去别墅把两个人都给我绑回来。” 段承渊挨的那颗子弹没入身体挺深的,虽然没伤到要害,但还是要赶紧把子弹弄出来的。 只是没想到段承巷越来越混球了,让他去把温时酌带过来,结果他自己都没个人影了。 一想到段承巷刚才说的话,段承渊就觉得头大。 别墅里的Omega就那么一个,现在孤A寡O待在一起,段承渊不用脑子都能想到会发生什么。 招收个Omega果然是个麻烦事... 但段承渊转念一想,觉得这事好像还不错。 段承渊自己整天在腥风血雨混着。 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事业总得有个人继承,不然哪天他死了这东西就得落在别人手里,多亏啊。 段承巷能找个真心实意愿意和他在一起的Omega也算好事。 到时候他要是能有个Alpha侄子侄女的话,段承渊还打算好好培养他们,让他们继承自己不算正道的事业。 他的门路不正派,但赚钱也是真赚钱,管理好了能养活一大群人。 段承渊对麻药不耐受,嚼着烟草止痛,支腿坐在床边思考,上衣已经脱掉了,块垒结实的肌肉上全是细密的疤痕。 半跪在床边的医生满头大汗的取着子弹,镊子夹着金属物体从血洞中抽出,落在器皿里“叮当”一声。 段承渊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自顾自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临时被抓过来的医生已经开始给他缝合伤口了。 这医生本来在自己家里和老婆孩子坐一起吃晚饭呢! 结果一群黑衣大汉破门而入,给他吓得直接抱着老婆孩子钻桌子底下了。 想着这些人是不是来抢自己的一千万彩票钱的。 直到领头那个开口,他才知道这是前东家临时喊他去干活咯,只能放下自己吃了一半的饭,匆匆赶过来。 “好了好了...” 医生颤颤巍巍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哆嗦开口。 毕竟眼前一群人手里都拿着枪,之前他给段承渊工作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害怕。 现在看着这黑洞洞的枪口,只觉得腿软。 人有了钱就惜命,他可是好不容易中了这么大的彩票。 钱没花完之前,医生是绝对舍不得死的。 “好了就赶紧走,这次的钱等会打给你。” 段承渊不耐烦地摆摆手,医生如蒙大赦似的盯着一堆黑帮的视线往外走。 伤口已经包扎起来了,段承渊换上干净的衣服,披了件黑色的风衣,整整领口,双手往口袋里一插,出声。 “安排车,我现在要回别墅。” 旁边的小弟还想劝他休息下养养伤口,但在对上段承渊面无表情的脸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还是不胡乱开口了。 ...................................... “好?好了吗?” 被人影拢在软椅里的Omega,长睫忽闪两下,略显不自在地开口。 似乎很不习惯和一个年轻气盛的Alpha靠的这么近。 段 段承巷看着状态明显变好的温时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反应,暗自咬了咬舌尖,哑着嗓子不意地出声。 “好了...” 温时酌自然能猜出他的想法,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显,抬手捂住后颈,羞赧道。 “好了的话,能不能先离我远点,你靠我太近了...我不太习惯。” 段承巷身形一僵,赶紧起身,还心虚似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温时酌听着000接连的好感值上升提示音,感慨段承巷还是太年轻了。 刚成年的小孩最好拿捏了,段承巷又是个很容易情绪化的人,一丁点小事都能勾动好感度的变化。 温时酌想这事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当初一刀捅他个透心凉的前男友,也就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少爷。 “今天这事...是我不好,我知道自己快到发热期了,但是你和段承渊不在,我就觉得待在别墅熬过去也可以...” 温时酌抢先一步道歉,语气太过真挚,反而直接把段承巷架了起来。 段承巷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看温时酌这个时候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酌哥这不是你的问题...” 段承巷还没来得及说完,温时酌就打断了他, “你放心,今天这事情只是个意外,以后发热期我会回家,要是你们觉得我耽搁时间,不同意我接着工作下去的话,也没有关系。” “之前打给我的钱我会全额退还。” 这一连串的话下来给段承巷都砸懵了,他还什么都没说,这人怎么就打算辞职走人了?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哥你别激动。这事是我提出的,我也有一半的责任...” 温时酌见他没有问责的意思,终于松了口气,只是神情依旧不自在。 段承巷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对自己隐隐的排斥。 “谢谢你这次帮忙。” 虽然段承巷没来的话,温时酌还能用抑制剂。 但这人来都来了,那他就顺嘴送他句谢谢算了。 被发了好人卡的段承巷摸了摸鼻尖,跟柱子似的站在原地。 耽搁了这么久时间,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来别墅是干什么的了。 也不知道段承渊找没找到新医生。 不过那点小伤就算没医生估计也死不掉。 利用完段承巷温时酌就准备赶人了。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先出去了。” 现在是傍晚,到了快该吃饭的点了,段承巷一直在自己卧室里待着也不是这么个事。 “那酌哥和我一起下楼吧,刚好我让他们把晚饭做了,我哥今天不回来,我们两个吃饭。” 段承巷还觉得段承渊如今应该在哪家医院里待着。 温时酌觉得自己在卧室待了一天,也该吃点东西了,就点点头。 结果两人刚从二楼下来,一抬眼就看见了从外面进来的段承渊,六目相对,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原来这就是段承巷口中的我哥今天不回来吗? 温时酌转头看了眼不自在的段承巷,慢悠悠地想着。 【ps:写个书评,助力大段后期打脸。】 第76章 Omega医生20 三人僵持了几秒,段承巷率先开口。 “回来的这么快?我就说你身上那点小伤没事吧。” 段承巷双手环在胸前,看着跟没事人一样的段承渊,开口就是风凉话。 “让你给我找医生,你说你要做好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乐于助人呢?” 段承渊已经自然明白段承巷做了什么好事。 两兄弟见面都吵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咳咳...” 温时酌轻咳两声,打断了这场“兄弟阎墙”的闹剧。 段承渊却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 段承巷果然是个废物。 一想到自己的继承人计划就这样夭折,段承渊看自己亲弟弟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但温时酌在这里,他也不太好发作,只能略带不屑地扫了眼段承巷,眼底瞧不起的意味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段承巷也不想在温时酌面前显得太过幼稚,搭理都不搭理段承渊,扭头和温时酌讲话, “他来了也没关系,先吃饭吧。” 中国人的自我修养是这样的,不管有事没事,先吃饭就对了。 温时酌没什么意见。 段承渊身上的血腥气浓重了几分,不知道是信息素的味道还是刚处理好的伤口又崩裂了。 温时酌莫名觉得他挺可怜的,有段承巷这样的弟弟,估计能把人的寿命气短十年。 对上温时酌怜悯的眼神,段承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确实有事想给温时酌说,又或者说是有事要通知温时酌。 “过几天有个宴会,我懒得再找别的Omega了,你陪我去。” 段承渊能混成这样,和那些自诩廉政的政界清流勾连不少。 该做足的姿态也都要做好,送礼参加宴会半点都不能少,毕竟那些人也算他半个保护伞。 “你会缺Omega?找别人去,别祸害酌哥。” 段承巷把筷子往桌上一砸,不乐意了,他不喜欢这些虚与委蛇的场合,应酬什么的一般都是段承渊自己去。 他不去,自然也不想温时酌去。 “段先生,这种事情你还是找别人吧...” 温时酌也不想去,委婉拒绝。 段承渊知道他道德底线高,直接开始“道德绑架”了起来, “今天我中了枪,让段承巷来别墅请你,你都没有来...让你陪我参加个宴会还委屈你了?” 反正段承巷又没终身标记这个Omega,段承渊可没什么“兄弟妻不可欺”的观念,只是单纯觉得省事。 之前需要带Omega伴侣出席的聚会,他一般都是让手下随便找个。 但临时找过来的确实好不太靠谱,而且喜欢作妖。 不是往他的酒杯里下药,就是想去勾搭别的家族的Alpha,带出去着实有些丢脸。 温时酌不争不抢,性子不错,长的也好看,带出去应该挺长脸的。 段承渊说完这话,温时酌愣了,偏头看向一旁故作无辜吹口哨的段承巷,用眼神询问, “你今天下午回来原来是有正事的吗?你怎么不告诉我?” 段承巷光顾着和香香的Omega贴贴了。早把自己亲哥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记得要告诉温时酌。 想到这里,段承巷心虚地摸摸鼻子,装可怜。 “那就是点小伤,没有你也没问题的。” 温时酌确实道德底线强,这事虽然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都在段承巷身上,但他还是有种自己失职的愧疚。 段承渊给他开这么高的工资,自己却在他受伤的时候失职了。 段承巷知道段承渊是故意这样说的,但这也是事实,他想反驳都无从开口,只能悻悻闭嘴。 “好...到时候我会陪你去的。” 温时酌信奉没有道德就不会被绑架的理念,但原身是个老好人,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会再拒绝了。 “这还差不多,东西什么的不用你准备,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好的。” 段承渊开口的时候就笃定温时酌会答应,现在的情况不过是在他意料之中。 偌大的饭桌围着三个人,三个人都“心怀鬼胎”。 三个人加在一起凑不出几分善良。 仅有的那点还是温时酌演戏装出来的。 吃了饭,温时酌刚准备上楼,就被段承渊喊住了, “你去三楼上楼右手边第一个房间等我,我有话想和你聊聊。” 三楼是段承渊的地盘,温时酌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没上去过。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酌哥你别去,就让他在这里说。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孤A寡O共处一室是很危险的行为。 “你不能听的事多了去了。” 段承渊没有废话,直接起身上楼。 温时酌也跟着起身,段承巷也想跟着去,却被他拦住了, “你别气你哥了,他身上伤还没好。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走在前面的段承渊听到这话脚步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第77章 Omega医生21 三楼那个房间装修成了书房的样子,只是架子上并没有摆书,而是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零件。 段承渊沉着脸,坐在宽大的圈椅上,温时酌就这样隔着书桌站在了他的对面。 准备看看这人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你和段承巷之间的事情...” 段承渊酝酿了两下才开口。 “这种事我不怎么在意,但是段承巷再怎么畜生,也是我弟弟。” 温时酌:“......” 合着这人来自己面前摆大家长的范了? 有这功夫怎么不多和段承巷互骂几句呢? 弟弟一巴掌,哥哥更是两巴掌,这两个姓段的都是蠢猪。 “段先生多虑了,我对你弟弟没有任何想法,发热期没有及时请假回家是我的责任。 “但也是段承巷他擅自闯进我的房间,摔了我的抑制剂。” 温时酌皱着眉,语气略显不满。 他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委屈,哪里容得了段承渊这样胡乱揣度, “就算我有责任,这事也和你“亲爱”的弟弟脱不了干系,你大可以辞退我,没必要在这里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原身是道德底线高,但自尊心同样也强。 分手的时候当着班里一众学生的面对着自己前男友的脸左右开弓。 给人家原本还算英俊的白人小伙都打成猪头了。 现在轮到段承渊诋毁,温时酌回怼的也毫不客气。 段承渊本来只是想摆摆架子,敲打敲打他,结果被人连珠炮似的说了回来,尴尬地摸摸鼻尖,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别这么生气嘛...我就是随便说说,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温时酌立于桌前,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条理清晰道, “段先生说话有些前后矛盾了。” 段承渊无奈摊手, “你知道的,我粗人一个,偶尔可能会说话冒犯到温医生,希望你不要和我计较。” 温时酌后退两步,点头, “我也希望段先生以后能学会该怎么把语言组织成一段条理清晰逻辑明了的话。” 段老大被人说的一愣一愣的,就差变成乖乖学生样起来给老师鞠躬认错了。 “段先生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段承渊往椅背上靠了靠,摇摇头。 “没事,不过你别忘了过几天还要陪我参加宴会。” 段承渊的语气变好后,温时酌也恢复了往常和善温润的样子,应了下来。 “答应过的事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段承巷会惹自己生气,现在找来的医生也和自己对着干。 段承渊只觉得头疼,恨不得现在出去找两个仇人拿枪崩了他们消气。 “走吧走吧...” 段承渊摆手,只想着赶紧把人送走。 不过段老大其人还挺矛盾的,一边心烦赶人,一边往上涨好感度。 温时酌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M属性了。 .............................. 段承渊要带温时酌参加的宴会,是副市长小孙女的10岁生日宴。 上等人士的生日宴不能算的上是一场单纯的宴会,只是借着这种特殊日子的机会把一群有利益纠结的人聚在一起罢了。 有钱人都惜命。 被雇佣来的黑衣保镖把公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密不透风。 各式各样的豪车停在公馆门口,走下来的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长裙摇曳。 把这里的人放出来,整个京城都得抖三抖。 “你进去之后能不要说话就不要说话,小心被人抓了话柄。” 段承渊也脱下了那身跟焊在他身上似的风衣,换了身板正的的西装,最上面的扣子扣不上,只能松垮地敞着。 领带也系的敷衍,还是出门前温时酌看不下去给他重新打了一遍,现在才稍微能看点。 温时酌也知道说多错多的道理,已经准备好重拾旧业,开始装哑巴了。 “酒水点心一律不要碰,遇到麻烦就来找我。” 段承渊算是被下药下无语了,真有些想往上爬的Omega拿他当傻子。 那下了药的酒都快混浊成粥了,他又不是瞎子。 “我知道。” 温时酌听着段承渊在这里唠叨,偏头把视线转向窗外,看见了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公馆。 这座用钱堆出来的建筑在夜晚妥妥就是光污染的存在,亮得晃眼。 车停了。 两人同时从车上下来,深浅两套西装站在一起莫名的般配。 门口的侍应检查完邀请函后,恭恭敬敬弯腰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宴会厅里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笑,手里都举着酒杯,只晃不喝。 过来的哪个不是人精,谁不知道宴会的酒水不干净只能当个摆设。 毕竟这是在人家主人家里,就算真喝出了问题,也不好查人清算。 穿着繁复错杂纱裙的女孩站在楼梯上,旁边的老人估摸着60来岁。 老人看向自己孙女的眼神慈善和蔼。 但在转头看向楼下的众人时,清明的眼神瞬间变得混浊不堪。 京城副市长老实的名声在外,他早就习惯了在必要的时候装傻充愣。 只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这个头发都白了一半的老狐狸才会暴露自己狰狞奸诈的本性。 段承渊刚踏进宴会厅,就被一群人涌上来围住了。 要不是有他拉着,温时酌还是贴着他站的,都能被这群上赶着奉承的人给挤出来。 “你松开我吧,我自己找个地方待会。” 温时酌被这群人挤烦了,小声道。 段承渊脱身看了他眼后缓缓松开了手。 温时酌终于得了自由,随便在宴会厅找了个角落坐下。 偏僻的角落里就坐了他一个人。 以为能稍微清静会,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Alpha大少爷端着酒杯走到了他面前。 “你是跟着段承渊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这号人?” 找晦气的人又来了。 温时酌直接起身准备离开,这人偏偏也跟着挪动,又往他前面一挡。 妈的,有病。 可能是当了医生的后遗症,温时酌现在看到个神经不正常的人就能迅速做出诊断。 如果这个大少爷愿意排队挂号的话,他不介意给他看看脑子。 “这位先生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去找段承渊说,以及请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味道有点冲。” 温时酌还是得维持自己的体面。 Alpha的信息素是风油精味的,有种诡异的清凉,刺的人头疼。 “你这是什么意思?” Alpha不少被人嘲笑信息素难闻,毕竟行走的风油精估计到哪里都不会太受欢迎。 谁闻到都得被熏得揉眼睛。 温时酌实在是懒得和他纠缠,但又不能在宴会厅闹事,索性破罐子破摔, “不好意思我怀孕了,闻到别的Alpha的信息素可能会有点不太舒服。” 这话一出,原本还想挑衅闹事的Alpha瞬间老实了。 之前他在段承渊的赌场里出老千被人把腿给打骨折了,所以对段承渊心存不满。 但他爹又只是一个小官,他不敢招惹段承渊,只能在心底幻想着暴富。 今天是看到段承渊带来的人落单了,他才敢过来闹事。 毕竟在他眼里,这就是个可以随手就扔的劣质Omega。 他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Omega这么挺有本事。 段承渊在京城为非作恶这么多年,一直没听说有子嗣的消息。 要是真有omega怀了他的孩子,估计真能靠肚子里的种上位。 自己要是真犯贱,把他唯一的孩子弄出来个好歹,那可不是一条腿就能解决的了。 段承渊能开枪把他三条腿全崩了。 “那个,我现在就把信息素收起来,等会段承渊要是问你,你就说没见过我,行不?” Alpha怂的很快,把溢散的信息素全收回来了,生怕泄露半点。 这蠢货还真信了。 温时酌点头,敷衍开口, “我不会和他说的,所以你现在能让开了吗?” Alpha见状赶紧往旁边一闪,让出了位置。 “我立马就让,你可千万别和段老大告状,都怪我嘴贱,没事找事。” 温时酌带着他无中生有的虚假孩子,淡定地从这蠢货面前走了过去。 【ps:今天是无中生娃的小酌一枚。这个世界大家想看什么样的结局呢?】 第78章 Omega医生22 “宿主,我要有小宿主了吗?” 听到000突然开口说的话,温时酌皱了皱眉。 不是已经赶走一个了吗?怎么这里还有蠢货。 “你有个屁你有,给我闭嘴。” 温时酌一句话给000吓得畏畏缩缩不敢再说话了。 只能默默想着,要是有小宿主的话,它一定会找一个最厉害的系统照顾他。 段承渊也摆脱了那堆人的纠缠,大步走到温时酌身边。 “出了什么事吗?” 段承渊刚才隔着人堆看见温时酌旁边站了个人,准备问问情况。 “没什么...” 温时酌直接否认。 刚才说的那些话暂时是不能传到段承渊耳朵里的。 钟表的指针缓缓移向整点,一声浑厚的钟声响起,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站在楼梯上的小女孩生的很漂亮,洋娃娃似的。 老人看了看下面的的人,提高了声音, “感谢大家在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小孙女的生日宴,今天...” “砰!” “啊!!!” ... 装腔作调的致辞被一声枪响打断。 子弹射中了悬着灯的链条,华丽的水晶灯猛地坠落,宴会厅陷入一片黑暗。 尖叫声,玻璃碎裂声,吵闹声,交织响起! “靠?什么玩意。” 赶在水晶灯落在宴会厅中央的前一秒,段承渊扯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劈头盖脸地蒙在了温时酌的身上。 带着他往旁边一滚,躲到了桌子下面。 四溅的玻璃碎片伤到了不少人,信息素的味道和血液的腥气胡乱地混杂在了一起。 宴会厅不止这一个灯。 但很显然,袭击的人应该有明确的规划,提前断了电源。 刚才还觥筹交错的宴会厅陷入一片嘈杂的黑暗。 “受伤了没?” 段承渊压低声音询问被自己按在怀里的Omega。 “应该没事。” 呼吸不上来的温时酌晕晕乎乎地想着,要是自己捏造出来的那个娃是真的,刚才这么折腾一下,估计也上西天了。 “怎么还不来电!” 旁边的一个男人害怕地喊道,下意识地打开了手机照明。 光线短暂的驱散了这一小片的黑暗。 刹那间 “砰!” 说话的男人扑通倒在了地上。 他太害怕了,以至于做事没有动脑子。 打开手电筒他就成了宴会厅里的活靶子,他不死谁死。 又是一声枪响。 落在地上的手机也被打报废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各自找了个掩体躲避,试图等外面的保镖赶过来救援。 “不要动,这里出内鬼了,应该是冲着这老东西来的,小心让他们误伤你了。” 感受到温时酌在自己怀里动弹,段承渊掏出别在腰后的枪握住枪柄,抬起另一只手往Omega身上一拍,让他安静点。 被外套捂得上不来气,又被段承渊胡乱拍错地方的温时酌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但现在毕竟情况特殊,温时酌只能随便摸索着掐了段承渊一把,小声道, “外套松开。” 段承渊耳力好,听清楚了这句话。 也明白了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温时酌就挣动个不停。 原来是在求救啊... 终于夺回呼吸权的温时酌出了口气,保持安静准备观望下情况。 外面已经有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不知道是不是保镖在和袭击者火拼。 “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完完整整带回去,一根头发丝都不少。” 这种情况下,也就段老大还有心情开玩笑了。 已经少了好多根头发的温时酌:“......少他妈吹牛。” 不过,温时酌倒是不怎么害怕, 大不了就是倒档出来,他还没能复活800次。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响起,熄灭的灯闪烁两下后重新亮起。 但在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后,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第79章 Omega医生23 赶来宴会厅的保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来的人早有准备,戴了夜视镜的他们在黑暗中解决保镖就像屠杀小鸡仔那样容易。 副市长的脑门上已经被顶了把冰凉的手枪,就连旁边的小女孩都被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控制住了。 和段承渊在一起果然没什么好事。 温时酌还和段承渊一起缩在桌子的后面。 灯亮了,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站起来。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当活靶子,全都躲在自己找好的掩体后面。 刚才已经有不少人趁机往外面发了消息出来,他们只需要等待自己的人过来就行。 “他们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温时酌看了眼一圈黑洞洞的枪口,压低声音。 “前些年上面往下查黑恶势力,这个副市长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选择了一个中等势力的帮派祭天。” “不过他们的老大最后没抓到,估计是躲了几年,重新发展起来专门来报复这老东西了。” 段承渊有这样的猜想,全靠那个滑稽的小丑面具。 之前就听说过那个帮派的老大特别喜欢小丑,就连手下的枪上都得刻上这种印记。 现在同样的标志出现,段承渊很快就联想到那个被副市长推出来挡刀的帮派。 其实当初这老头大可以选择一个刚萌型的小帮派祭天。 这老市长贱就贱在睚眦必报。 这帮派之前因为一批走私货物上的抽成问题和副市长产生了分歧,这才成了被上层清扫的倒霉蛋。 “照你这么说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无差别攻击。” 温时酌的推测刚说出来就被段承渊否认了, “不,他们今天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了,会所里哪个人不是有权有势的...” 段承渊的话还没说完,温时酌就猜出来了。 正因为在这里的人都是京城的大人物,所以这趟袭击自始至终就是有来无回。 这群亡命之徒没有了忌惮,自然是想杀谁杀谁。 下面的人还好,但真真切切被枪管顶着后脑勺的副市长才是最害怕的。 一向挂在脸上的奸诈笑容都维持不住了,扶着栏杆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想和这群人谈条件。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只要你们今天放了我,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们想要什么,把你们的目的说出来,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尽力满足。” ..... 被人掐住细嫩脖颈的小女孩脸憋得涨红,咬着嘴唇掉眼泪,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明明是过生日的小寿星,却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小女孩的反应已经算的上是很淡定了。 “有办法把那个小姑娘救下来吗?她是无辜的。” 温时酌都自身难保了,还得扮演一个老善良的好人形象。 段承渊偏头斜了他一眼,把枪往他手里一塞,故意嘲讽道, “你要是有本事一枪射杀那个面具男就能把她救下来,你有这个本事吗?” 段承渊说对了。 温时酌还真有。 感受着手里枪支沉甸甸的质感,温时酌熟练地上膛开保险。 本来就是想拿枪吓唬温时酌的段承渊都呆了一瞬。 靠,你不是拿手术刀的吗? 怎么还会玩热武器。 “放心,我准头很好的。” 对上段承渊惊讶的眼神,温时酌还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这不是准头好不好的问题啊! 段承渊今天出门就带了这一把格洛克,看着温时酌这架势,明显是不准备还给他了。 “你别在这里惹事,看见周围的枪口了吗,你要是敢救那小屁孩,他们能把我们两个打成马蜂窝。” 担心温时酌真的善心泛滥冲动救人,段承渊赶紧压低声音阻止。 温时酌其实就是想逗逗段承渊,他目前还没那么想死,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开枪。 “连贾善,你他妈意思问老子想要什么?要不是你,我的那帮兄弟也不用在牢里度过后半辈子,我也不用像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副市长的话没起到作用,甚至激怒了身后的男人。 男人把枪口往下一移,一枪崩在了连贾善的腿上。 副市长大声哀嚎,膝盖一弯差点跪下,大腿上的伤口血流如注。 “当初的事是我不对,你放了我,我想办法运作,把你的那些人从监狱里弄出来。” 惯于玩弄权力的连贾善也是第一次失去了淡定,梳理整齐的银发乱糟糟一团。 小姑娘被枪声一吓,又看到自己爷爷受伤,彻底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汪汪的。 只可惜来袭击的人对连家都有深仇大恨,她就算哭的再可怜,也没人会心生怜悯。 控制她的那个男人嫌她哭的烦,直接用枪托往她后脑一砸,把人弄晕了过去。 “当初你算计我们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今天。” 小丑面具阴森森地开口,不再给连贾善说话的机会,直接扣下了扳机。 “砰!” “砰砰砰!” 连贾善软软地倒下,额头上豁然出现了个可怖的血窟窿。 和枪声一起响起的,是宴会厅大门被炸开的爆破声。 支援的人终于赶过来了。 宴会厅登时成为了几方火拼的场地,稍微一抬头就能感受到子弹贴着头皮划过。 装饰用的红酒塔彻底塌陷,红色的酒液四溅,和血液交织在一起铺在宴会厅的地板上。 “你干什么?给我老实躲着。” 要是只有段承渊一个人,他早跳出来补枪了。 但偏偏他旁边还跟了个拖油瓶,刚才可是说过要把人完完整整的带回去。 为了实现诺言,一向不拿自己命当命的段老大,只能动都不动地等在原地。 没想到,先动弹的竟然是温时酌。 “你别捣乱。” 温时酌甩开段承渊拉他的手,观察了下二楼的情况。 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被男人带着往后面撤。 二楼宴会厅后面是个阳台,要是让他从阳台跳下去,说不定还真能跑了。 “你真想救她的话,就把枪给我,走火伤到你自己怎么办?” 看着“叛逆”的温医生,段承渊只觉得头大。 要不是怕擦枪走火,他都想直接把枪从温时酌手里抢走。 “话多。” 温时酌隔着二楼栏杆的空隙瞄准,然后缓缓扣下扳机。 一枪毙命。 “给你,拿去用吧。” 温时酌把枪柄按到段承渊的手里,松了口气。 段承渊看着自己掌心里那把枪口还在冒白烟的手枪,慢悠悠挤出了个“艹”字。 赶来支援的人很多,宴会厅里的袭击者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悉数倒在这绝对的火力压制下。 段承渊拉着温时酌起身,他的手下在看到他后急匆匆的赶来,为首的刀疤脸出声询问状况, “老大,没受伤吧?” 段承渊低咒了一句“晦气”,开口, “收拾收拾带弟兄们离开,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段承渊骂了这句还嫌不过瘾,扭头又把注意力转向温时酌, “还有你,你倒是厉害,神枪手哈”。当初暗杀总统就该让你去,保证他躲不开那颗子弹。 温时酌摸摸鼻尖,回应。 “当初我留学的时候,没有人雇佣我去暗杀总统。” 段承渊也没想到这话竟然还有人当真,气笑了,伸手摘掉温时酌的眼镜,捏在指尖旋转。 “把眼镜还给我!” 高度近视的人没了眼镜就像鸟儿失去了翅膀。 温时酌伸手想夺,却因为重影扑了个空。 段承渊见他扑空,手贱地把眼镜往西服口袋里一塞,笑得开怀。 这人真是欠欠的。 眼见抢不回来了,温时酌只能就这样将就地跟在段承渊的身后走。 段承渊还恶趣味地调侃了句小瞎子,胳膊一捞,就揽着温时酌往前走。 步子飞快,完全不考虑一个高度近视的为难, 早知道刚才顺带着开枪把段承渊也打死了。 温时酌突然间觉得有点后悔。 “射击在哪学的?技术不错。” 段承渊难得真诚的夸奖。 毕竟之前在他眼里,温时酌要和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乖小孩画上等号。 不过现在看来,这人也不是资料里展示的那种纯粹的好孩子了。 “国外,俱乐部学的,我在国外有枪,但回国过不了安检,就送给别人了。” 温时酌回答得很干脆。 “国内明面上是不让持枪,你以后要是想玩可以找我,我有专门的场地。” 段承渊破天荒地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场地让给别人使用。 旁边的几个小弟听到这话都呆了。 要知道段承渊的私人场地可是从来都不允许别人沾染半点的。 “谢了...那天我想去的话会给你说的。” 温时酌懒得和他客气,自己的眼镜还在这人兜里揣着呢。 看段承渊这样子,八成是不打算还了。 明天还得出去重新配个眼镜。 “段承渊的好感度提升,当前好感度61,请宿主继续加油...” 系统提示音适时地响起。 从会所出来,微凉的晚风迎面吹来,吹散了几人身上的血腥气。 除了段承渊。 这人的信息素真是有够独特的。 第80章 Omega医生24 “酌哥,你为什么最近总是跟着段承渊出去,我想约你都约不到。” 接连堵了好几天人都无果的小混蛋气得牙痒痒。 “你哥让我去他的场地练车,反正最近也没工作,挺轻松的,我就跟他走了。” 温时酌抬手揉揉段承巷的脑袋,打趣道。 确实是他的不对,已经连着一个星期放段承巷的鸽子了。 这惯会演戏的小混蛋估计快气爆炸了, “靠,我就知道你被段承渊忽悠走了。你要是想出去玩,可以找我啊,他会的我都会,而且他年龄大了,和你没有共同语言的。” 段承渊比段承巷大了十一岁,这样听上去,好像确实是年龄有点大了。 毕竟都快要奔三了。 这几天,段承巷都跟小狗似的,巴巴守在温时酌身后想和他一起出去。 现在两人的关系也算融洽不少,完全没有最开始的生疏和拘谨了。 “再过几个月我就二十五了,四舍五入就是三十,按你这个说法,我和你哥是一路人,和你才是有代沟。” 段承巷虽然性格变化无常,但终究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孩,恋爱都没谈过,稍微哄两句,就能把他哄得自我攻略。 进度快的很。 “哥我年纪不小了...” 段承巷就像被踩了尾巴那样气急败坏。 “你年纪不小了,那是谁明天还要上课,而且还是早八。” 温时酌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调侃。 段承巷没话说了,明天要上早八的人确实是他。 “哥,你今天晚上陪我出去玩,” 段承巷不死心,他都很少叫段承渊哥哥,但在温时酌这里却是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娴熟。 “行,我今天晚上保证不放你鸽子。” 拒绝了段承巷这么多次,温时酌也算有点愧疚,顺嘴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要是早让他知道,段承巷这混球晚上带他去酒吧蹦迪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 红蓝绚烂的光在两人身上晃来晃去,温时酌看着笑得开心的段承巷,忍下了把酒泼他脸上的冲动。 段承巷本来和他说的是,就出来吃顿饭。 结果刚上车,段承巷就锁了车门,然后一路狂飙把人带到了酒吧。 盯着KTV酒吧金碧辉煌的招牌,温时酌无语, “原来我们段小少爷平时都是在酒吧吃饭的吗?” 段承巷心虚地挠头,主动过来替他拉开车门,殷勤开口。 “哥你要真想吃的话,这里有果盘。” 真是上贼船了... 但来都来了,温时酌总不能顶着段承巷渴望地眼神打道回府,只能点头。 “你去把车给我停好。” 见温时酌松口,段承巷把车钥匙往门童手里一扔,让他们泊车去了。 自己则拉着温时酌进去,熟门熟路地绕过热舞狂欢摸人群,坐到了吧台边。 劲爆的音乐声炸裂响起,晃眼的镭射灯不停变换颜色,舞池里的年轻男女贴在一起,尽情地动作。 第81章 Omega医生25 “酌哥就当今天陪我出来玩了嘛~可以算作你这几天放我鸽子的补偿。” 段承渊要是看见自己弟弟这个样子,估计又要冷嘲热讽两句了。 段承巷在他面前可装不出这副阳光纯真的样子。 “年轻人的夜生活真丰富......” 温时酌慢悠悠抿了口酒,看似不情愿地开口。 “酌哥我才不信你在国外除了读书就不做别的事情了。” 段承巷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温时酌会的东西太多,怎么看都不是只会老实读书的好学生,肯定也有自己的娱乐生活。 “那倒是被你猜对了,我在国外偶尔会和同学出去组party玩。” 对于酒吧这种场合,温时酌其实不讨厌。 主要是段承巷“阳奉阴违”的行为让他觉得有点不乐意,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 “我就知道,酌哥才没有看起来这么老实。” 段承巷这人确实和他哥挺像的,一样的不会说话。 温时酌都想把这两兄弟打包起来一起送出去学习下语言的艺术这门课。 “你高中的时候,弱势科目是不是语文?” 温时酌托起酒杯轻晃,浅蓝色的酒液在透明的杯子中漾出一点水光。 “酌哥你怎么知道?我语文英语都一般。” 段承巷还没听出温时酌的意有所指,虽然奇怪为什么他突然把话题转移到学习上,但还是认真回答了他。 “怪不得,说话这么不好听。” 温时酌把剩了小半儿的酒杯,往吧台上一放,笑了。 段承巷就算再怎么迟钝,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嘿嘿一笑。 “酌哥我刚才的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嘴笨,你不要多想。” 毕竟说人不老实,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形容词。 温时酌转身看向人挤人的舞池,等再想伸手去拿自己的酒杯时,却摸了个空。 酒杯呢? 温时酌顺着吧台往前看,在段承巷的手边看见自己的酒杯。 小偷抓到了。 “酌哥你在看什么?” 段承巷还很无辜地开口。 “我只是好奇,你面前为什么摆了两个酒杯?” 还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酒杯。 一个柯林杯,一个马天尼杯。 温时酌觉得自己就算没戴眼镜,也不会把这两个杯子认错。 “抱歉酌哥,我不小心把拿错杯子了,你不会怪我吧?我再给你点一杯。” 段承巷像是刚意识到这回事一样,果断出声道歉。 “没事...不用再点了,稍微喝点就行了。” 温时酌自然知道这绿茶Alpha怀的是什么心思。 只是不想拆穿他而已。 段承巷听到他拒绝,失落的“哦”了一声。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段承巷按下接听键后,捂住了手机阻挡噪音。 “我知道的,我现在上去,我带人一起来的...” 音乐声太吵了,哪怕温时酌和段承巷坐的很近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模糊的字音。 挂断电话后,段承巷开口, “酌哥,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他知道我来了想请我去上面坐会,你和我一起上去吧!” 段承巷的眼睛亮亮的,像等待主人点头的小狗。 结果温时酌却当着他的面摇了摇头, “你自己去吧,你的朋友我不认识,去了不方便你们两个聊天。” 段承巷不死心, “没事,哥你这么优秀,他要是不喜欢你那就是他眼瞎。” 段承巷连自己亲哥都骂,骂无辜的朋友两句也算顺嘴了。 “我不去了,你快点上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温时酌看着段承巷“义愤填膺”的样子,懒散地抬手帮他整了整有些许凌乱的衣领,随后挠挠小狗的下巴。 发号施令。 段承巷见劝不动他,只能不高兴地叮嘱, “哥你在这里别乱跑,不要喝离开自己视线的酒,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发消息都行。” 这话,温时酌记得段承渊好像也和他说过类似的。 “放心,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看着段承巷在这里一步三回头,温时酌出声让他赶紧上去。 ....... “还没见过段承巷暴露本性呢...不知道能不能找机会刺激下他。” 看惯了段承巷的绿茶小太阳样,温时酌觉得有点无聊了。 刚准备随机挑选一个倒霉蛋祭天,就有不长眼的人主动凑上来了。 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已经有些发福了,信息素的味道也难闻,一股子油腻味。 “Beta?” 男人凑过来坐在了段承巷刚刚坐着的位置上,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面前的青年。 刚才他就注意到这边了,只不过温时酌旁边一直有Alpha陪着,他也不敢直接过来。 现在那Alpha走了,就剩温时酌一个人,男人的贼心又重新起来了,端着酒杯一屁股坐在这里就开始搭讪。 “不我是Alpha...” 温时酌“不想”惹麻烦,直接否认了自己的性别。 “哈哈哈,Alpha的话我怎么可能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男人哈哈一笑,还觉得这人是在故作矜持和自己开玩笑。 “你闻不到是你鼻子有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 温时酌烦了,眉心微皱。 “这么激动干什么?你还是大学生吧?刚才那个是你的小男友?” 男人搓搓手,扬起个自以为还能看的笑容。 温时酌想,段承巷不在这里真是可惜。 要是让这绿茶听到这人说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估计揍人的力道都会高兴地克制几分。 温时酌没出声,男人却自顾自地提要求, “都是大学生,这种小年轻是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的。不如这样,我包了你,一个月三万块钱怎么样?” 男人说完三万后还肉疼地吸了口气,想来又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 钱不够还和人家一样搞什么包养。 “松云路208号建筑三楼...” 温时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中年男人,说出了一串地址。 男人立马就高兴的不行,激动道, “这是你家的地址吗?你这个意思是今晚...”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时酌打断, “不,这是精神病院的地址,三楼是专治臆想症的,我觉得你脑子有问题,记得去看看,别耽搁了治疗。”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男人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但这人长得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了,但冲着这张脸他就能多几分耐心。 更何况还是个Beta,不用像包Omega那样担心他会怀孕。 家里的母老虎就算知道这事了也闹不出什么大浪来。 “你要是嫌钱不够,我还能再给你加点,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而且现在Beta是不值钱的,我愿意开出这么高的价格包养你...” 男人伸出手想去触碰温时酌搭在吧台边缘的手。 还没碰到,就被人按着肩膀从身后用力一拽,直接从高脚椅上跌了下来,摔在地上,一声闷响。 “你他妈想包谁?” 咬牙切齿的阴戾声音响起。 第82章 Omega医生26 男人从高脚椅上倒栽葱摔下来,整个人都疼懵了,晕晕乎乎地抬手指了指坐在那里看戏的温时酌,口齿不清道。 “包...包他。” 结果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被重重踹了一脚,男人差点呕出来,狼狈地蜷缩着。 真是有够蠢的。 温时酌点评。 段承巷气得不轻,像只暴怒的狮子,扬手用一瓶红酒给男人分脑袋开了瓢,酒液四溅。 温时酌见情况差不多了,赶紧起来劝,抓住了段承巷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 “算了,他就是嘴贱,没做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温时酌却偷偷趁乱踹了地上的男人两脚。 段承巷没消气,但也不好在温时酌面前发作,咬牙道。 “我不是和你说了遇到麻烦给我打电话的吗?” 温时酌心虚,小声解释, “这不是没什么事吗?而且就算你不来,也不会...” 段承巷的火气更旺了,泄愤似的朝躺在地上呻吟的男人身上又踹了两脚。 “我不来你都要让这个肥猪摸了!” 只是有点中年发福的男人被段承巷扣上了肥猪的名号。 “好了好了,不要闹,我们回去吧。” 温时酌拦在段承巷前面,不让他再接着动手。 段承巷把他拉开,他就重新再站回去,反反复复几次,段承巷终于没了脾气。 “行,我们走。” 段承巷也不管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男人,拉着温时酌就往外走,步子很急。 似乎在用行动表示他很生气。 直到两人坐上了车,段承巷也还在耿耿于怀。 “真晦气,早知道今天我就不带你出来了,遇到这种恶心的事情。” 段承巷坐在副驾上,双手环胸,闷闷不乐。 走的时候是温时酌开车,他就抿了两口低度数的鸡尾酒。 但段承巷去包厢找人聊天的时候估计又喝了不少酒,身上酒气很重。 考虑到安全问题,温时酌还是决定自己开车。 “都说了没什么大事,别生气了。” 温时酌一边集中注意力开车,一边还得哄着闹脾气的邪恶小段。 段承巷嘴上说着自己已经不生气了,但指尖却在手机屏幕上敲出一条消息,不知道发给了谁。 温时酌用余光扫到他的动作,暗想。 今晚有人要倒霉了。 到了别墅之后,两人回了各自的房间。 “000,给我监控下段承巷,我要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 看着坐在自己床边拼乐高的000,温时酌果断把他喊过来干活。 “好的宿主,我把段承巷的跟踪监控同步到电视上了,你直接打开就能看到。” 000拼好最后一块积木,出声。 温时酌按下电视遥控器的开关键,大屏幕亮起。 段承巷不在自己房间里。 大半夜的开车出门,肯定不是出去干好事的。 “宿主,薯片给你吃。” 000也不拼自己的乐高了,和温时酌一起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看热闹。 顺手还拆了包蜂蜜黄油味的薯片递给温时酌。 这个月卧室里,只要是能放东西的地方就能翻到000买的零食。 这蠢系统连衣柜都不放过。 上次温时酌开衣柜的时候差点被几百包倾泻而下的厚切薯条给活埋了。 勒令000整改后,他就只在柜子里储存自己的零食了。 “宿主,你说段承巷他要去哪?” 000抓了把爆米花塞到嘴里,边嚼边说。 “去收拾人吧。” 温时酌猜测。 000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收拾谁要这么急?现在都快凌晨了。” “收拾一头肥猪。” 温时酌采用了段承巷的描述方法。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段承巷一路飙车到了个高档娱乐会所,熟门熟路地上楼,拉开门进入包厢。 包厢的地上躺着个人形的东西。 “这会所是段承巷自己开的,我之前查到过。” 000闲的没事干的时候,就把段家两兄弟的底细翻了个干净,他们名下的产业全都被排查了出来。 随着段承巷走近,温时酌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猪头脸。 男人本来还算得上能看进去的脸被打成猪头,肿的不像样,吭哧吭哧地喘着气,呻吟都提不起声音。 “妈呀,好丑。” 000发自内心地感慨。 “果然是个会演戏的小绿茶。” 看着段承巷走过去拿起墙边立着的棒球棍,温时酌给出了评价。 他猜出来以段承巷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所以才会让000调出监控看。 不出他所料,段承巷嘴上说着不计较了,实则报复心理很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包养大学生了,也不会再出言不逊了。” 男人被打怕了,小声求饶。 段承巷不为所动,施舍开口, “要是换在之前,你早就已经断气了。今天算我心情好,只打断你一只手。” 男人呻吟着求饶,段承巷的表情和声音一样冷漠,动手干脆利落。 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起,装得半死不活的男人捂着掌骨被碾得粉碎的手翻滚着痛呼。 段承巷把棒球棍往地上一扔,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给自己的人打了个电话,简短开口。 “上来两个人,把包厢里的东西给我扔出去。” 第83章 Omega医生27 “啧啧啧,下手真黑。” 目睹了全过程的000啧了两声感慨。 “你之前不是查过段承巷的资料吗?他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温时酌倒是淡定得很,不紧不慢的开口。 “可是他平时在你面前都不表现出来,我哪里知道他这么会演戏。” 000撇撇嘴表示不满。 “行了,关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你现在回系统空间我要睡觉了。” 只有当自己不在卧室的时候,温时酌才会让000恢复人形在这里玩。 现在这笨蛋系统也该回自己空间去了。 “宿主你好冷漠。” 000守着自己的零食山,恹恹不乐。 “我要是冷漠的话,早把你赶出去了。” 温时酌懒得搭理在这儿演戏的000,出声让他回去了。 .............................. “段承巷今天用你们干什么去了?” 段承渊看着自己刚回来的手下,出声问话。 他和段承巷的人都是共用的。 那混小子就喜欢让他的人去给他收拾残局。 “巷哥让我们绑了个人送到天洲会所。” 手下如实回答。 段承巷让绑过的人也不少,段承渊都司空见惯了,只是象征性的询问。 “绑谁?干什么得罪他了?” “听说是巷哥带温医生出去玩,然后那人过来说要包养温医生,巷哥就生气了。” 段承渊动作一顿,微微挑眉,双手交握抵在额上,出声命令。 “那确实该打,你找几个人过两天再给他打一顿。” 手下的表情停滞了一瞬间,默默为男人点了三炷香。 得罪谁不好,得罪温医生。 要是这个男人只得罪了段承巷或段承渊,挨一顿打就够了。 现在可好,得挨两顿揍了。 不过手下觉得这跟男人挨打挺活该的,温医生这么好的人不能让人欺负了。 这群混黑的三天两头都要受伤,挨了枪子就得找温时酌帮忙处理。 一来二去这些人和温时酌的关系都好上不少,见到了就是温医生温医生喊的热切。 那现在别人欺负温医生就是打他们的脸。 ................................ “明天请假?什么事,又到发热期了?” 段承渊抬头看着站在自己桌前的温时酌,询问。 “不是,我妈喊我回家一趟。” 温时酌实话实说。 回家探亲,人之常情,段承渊没有理由不允许。 “行,你回去吧,要是家里有事,多待几天也无所谓。” 段承渊在这种时候还是挺好说话的。 “我会尽快回来的。” 其实温时酌知道回家也没什么事,无非他妈不甘心,想把他骗回去,安排几场相亲。 温时酌原本的都打算不回去了,但转念一想,这好像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可以利用起来的机会。 .................................. 温家的住处是个市中心的两层小洋房。 温时酌开车回去的时候,成书慧正在玻璃温室里收拾她的花草。 柔软的花瓣经过她的手这么一摆弄,瞬间就都支棱了起来,绽放得艳丽。 “酌酌回来了?” 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成书慧洗掉自己手上沾着的园艺土,拿过眼镜戴好,迎了出去。 “妈...我回来了。”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成书慧,温时酌笑着出声,不动声色避开了那些亲昵的肢体接触。 他不太习惯。 “你还知道回来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看我一回国就忙着工作,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成书慧积怨已久,如今见的人自然要好好说道一番。 “妈,你也知道学医不容易,现在工作也不好找,不安定下来我都不好意思回家,对不起我这么多年的学习。” 温时酌最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三言两语就把成书慧骗了过去。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不需要工作,他家里的钱都够你花了。实在想找工作也不用把自己逼得这么紧,身体重要。” 成书慧念叨着。 “没事,妈。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待遇不错,上面老板也挺好的。” 温时酌自然不敢跟他妈说他的老板是个黑帮老大。 这要是让成书慧这个有点固执的老教授知道自己儿子在给黑帮服务。 估计能气得晕过去。 “先进去吧,你爸去和人谈生意了,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了。晚上我亲自下厨,你也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 温时酌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温父做生意还是挺能赚钱的。 洋房里面装修得很漂亮。 按照成书慧的喜好装修成了华丽的中世纪欧洲风。 一坐到沙发上,成书慧就开始暴露她这次把温时酌喊过来的真实想法了。 “酌酌,妈之前和你说过的,想看你尽快成家。” 成书慧是真心为这事发愁,毕竟在这个阶级固化的社会。 一个没有Alpha的Omega是很容易沦为被欺负的对象的。 成书慧担心的就是,哪天他们夫妻俩死了,温时酌会受欺负。 “你说说咱们家的经济条件也不差,你的条件也不差,要想找个Alpha还是绰绰有余的。” 成书慧绕了这么多圈子,终于绕回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咳咳...你也知道,妈之前是当教授的,人脉比较广,这次专门给你找了几个优秀的小孩。” “你这两天和他们见见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喜欢的。” 活了这么久。 温时酌还是头一次面对催婚相亲。 新奇但拒绝。 “妈,这种事要顺其自然...” 刚才还耳聪目明的老教授忽然装了起来, “其自然是谁?为什么要顺着他,你怎么不顺着我呢?” “我才是你亲妈。” 无理又取闹。 “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 成书慧憋了半天,没想出有什么理由能威胁到温时酌。 “反正你必须去,见见又不会少块肉。” 见她固执,温时酌松口。 “行,我可以见见,但就明天一天的时间,我只请假了一天,后天还要回去工作。” 工作是假。 不想相亲是真。 毕竟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相亲还是挺冒昧的。 “行,一天就一天,我把那几个人再挑拣一下,给你剩下两三最好的。” 一想到自己辛苦挑出来的Alpha还得筛选几个出去,成书慧就觉得肉疼。 但不筛也没办法。 温时酌又不乐意浪费太多时间。 “说好了啊,你明天不准反悔。” 成书慧还担心温时酌会不会中途反水。 “放心,不会。” 温时酌都已经想好要随便利用段家两兄弟中的一个了,自然不会反悔。 晚上七八点左右,温父的车开到院子里。 一家人围在饭桌旁吃了顿晚饭,氛围不错。聊天也都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八卦。 吃完晚饭,温时酌就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 “000,把段承渊和段承巷的实时监控都调出来。” 温时酌坐在床边,边擦头发边说。 “来了来了!” 000直接把监控投屏到了墙上,两兄弟现在在干什么一览无余。 段承巷这小孩在恶补听网课。 段承渊正在和别的帮派火拼。 不过火拼已经进入尾声,段承渊脸上溅了几滴血,半点伤没受。 “给段承渊发好了,小孩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温时酌看着投影里为了作业头疼的段承巷,转而选择了段承渊。 他拿起手机,翻出聊天框。 第84章 Omega医生28 “明天我妈要让我相亲,看在我们两个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过来帮我挡下,以后我找时间请你吃饭。” 消息发过去后,温时酌观察着屏幕上段承渊的反应。 手机提示音响起,正在吸烟男人抹了把脸上的几滴血,掏出手机解锁,在看清楚消息的内容后,表情变化莫测。 确定段承渊看到这条消息后,温时酌直接撤回,顺带附赠一句。 “不好意思,刚才消息发错人了。” 段承渊掐了烟盯着手机看了几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温时酌故作不好意思地解释, “不小心发错消息了,你不用管。” 段承渊更摸不清头脑了, “你和段承巷那臭小子分手了?他对你不好?”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温时酌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段承巷有一腿了。 “你误会了,我和段承巷没什么,我只拿他当弟弟。” 隔着屏幕,温时酌都能看出段承渊的疑惑。 这人愣了半晌才打出一行字回话, “什么弟弟?” 有病吧,这人。 脑子不好就去治。 温时酌都懒得回他,但碍于自己明天的计划,只能强忍不耐烦。 “当朋友行了吧,段先生未免想太多了。” 段承渊哼笑一声,询问。 “你这消息原本是打算发给谁的?” “一个朋友。” 温时酌故意回的模棱两可。 “前男友?” 温时酌想了想,回答的真切。 “不是,前男友在国外。” 还真有前男友啊? 段承渊犹豫了瞬,回道, “别找别人了,刚好明天我没事,我帮你解决。” 上钩了。 一切都像温时酌设想的那样发展。 “算了吧,我喊我朋友来就行了,不麻烦段先生了。” 有的时候还是要拉扯下的。 温时酌越不想让段承渊去,这人就越是起逆反心理。 “怎么?嫌我带出去不好看?我往那里一站就是门面好不好?” 段老大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 “不是嫌弃,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麻烦你不太好。” 虽然对段承渊的自恋挺无语的,但温时酌还是得演下去。 “我都不觉得麻烦,你担心什么?把地址发给我,放心吧,我保证替你搅黄每一场相亲。” 段老大刚杀了几个人,现在反而变得热心肠了起来。 “好,但你不要做的太过分,这些人都是我妈找过来的。闹得太难看,我妈会下不来台的。” 温时酌还不忘叮嘱段承渊注意事项。 在收到段承渊Ok的答复后,温时酌给他回了句谢谢。 段承渊刚才对着手机聊天,周围的弟兄都不敢上前打扰。 直到他把手机放下来,才终于有人凑上来, “老大,我们走吧,这里都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老大和谁聊天聊的这么开心,他们都在这里吹了十来分钟的冷风了。 段承渊扭头看了眼自己在风中凌乱的手下,大发慈悲的说了句“走”。 – 成书慧所谓的物色了几个Alpha。 就是她在相亲网站上发了个帖子,等那些人把“电子相亲档案”发过来后,她在挨个看。 既然是电子版的,那就好办了。 “000,查查这些发档案的人里面有没有人品有问题的。” 000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温时酌刚说完没多久,他就有了答复。 “我刚查了查,其中最差劲的就是一个姓秦的Alpha,他有过迷奸Omega未成入狱的经历,刚出狱半年。” 相亲软件上还真是什么鬼东西都有。 也就是成书慧太过于单纯,思想还停留在20年前,所以才会被这种东西骗到。 “你把他的档案完善成最好的,就连照片都要给他P好,确保成书慧一定会选上他。” 这姓秦的Alpha学历也不高,档案造假了一大半还写的屁都不是。 成书慧要是看到了,肯定第一眼就会淘汰。 “放心吧宿主,我保证给他写的天上地下唯他独尊。” 000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垃圾男频小说,说话都变成这个死样子了。 “不用改的太过分,太假了会被看出来的。” 温时酌不放心地还叮嘱了句。 “宿主我办事你放心,改完的已经发过去了,我监控了成书慧的反应,她一下子就选中了。” 听到这话,温时酌捏了捏眉心。 成书慧真是太好骗了,不知道她挑中的剩下那些,又有多少是档案造假的垃圾东西。 第85章 Omeg医生29 “酌酌,妈妈给那些人都联系好了,你就按照这个表格和他们见面就好了。” 成书慧不愧是当教授的,相亲都得列表做个ppt。 本来只有一天的时间,温时酌还耍赖压缩到了一下午。 成书慧只能一挑再挑,最后就剩下了三个人。 其中排在首位的就是温时酌安排的那个劣迹斑斑的秦姓Alpha。 看来000伪造档案伪造的很成功,不然成书慧也不会把他放在第一个。 要是让成书慧知道自己这次把儿子推进火坑里了,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敢提相亲的事情了。 “我妈约的人家下午两点,你大概两点半左右过来吧。” 温时酌出发之前还不忘给段承渊发消息提醒。 防止段老大忙起来就把他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等到段承渊发过来的消息后,温时酌才开车出门。 成书慧和那些人订好的地方是个雅致的咖啡馆。 温时酌到的时候,那人还没来。 看了眼时间后,温时酌对那什么秦波光的印象更差了。 这Alpha不仅违法犯罪,就连最基本的时间意识都没有。 现在已经两点五分了,连他的人影都没看见。 温时酌抬手招来服务员给自己点了杯咖啡,开始编辑等会儿要给剩下两人发的短信。 放人家鸽子前至少给人家发两条消息通知,总不能让人家白等。 编辑完消息,温时酌设了个定时发出。 一抬头,就看见贴在玻璃上的一张大脸。 靠,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在温时酌抬头看自己,秦波光把自己的脸从玻璃上移开,冲他嘿嘿一笑。 这什么玩意,太恶心人了吧。 温时酌一想到自己和这种东西相亲,就觉得浑身难受。 温时酌难受的时间,秦波光已经进了咖啡馆。 一进来就直奔他的位置,一屁股坐在了对面。 “这是我的咖啡,你想喝可以再点一杯,我请客。” 秦波光刚坐下来就伸手去拿温时酌的咖啡杯。 温时酌握住杯柄,敏锐地看见了从这人指缝中撒下的白色粉末。 果然还是死性不改。 粉末溶入咖啡顶端的奶油拉花里面,眨眼就消失不见。 “你请客?好啊,服务员给我来一杯你们这里最贵的。” 秦波光也没想到来相亲软件上找相亲对象的还能是这种档次的大美人。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把东西带来了,今天真算他走运。 温时酌忍下把咖啡泼到他脸上的想法,勉强维持体面。 “相亲这事是我妈擅自给我安排的,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太合适,今天要不还是算了吧。” 温时酌没骂的太难听,顶着男人期待的眼神,喝了口咖啡。 时间差不多了。 “我这才刚到,你怎么就能看出来不合适呢?我们两个不得聊两句,相处一下才能看看到底合不合适。” 好不容易捡到这么大一个便宜,秦波光自然不愿意让温时酌离开,赶紧出声阻拦。 “再说既然是阿姨的邀请,你现在就走,岂不是对不起她的苦心吗?” 说完,秦波光还故意把温时酌的咖啡杯往他面前推了推。 小心思不言而喻。 温时酌也不在乎他到底往杯子里加了什么,端起来就喝。 反正段承渊快到了,等会就麻烦我们段老大为社会除害了。 秦波光看温时酌的眼神越来越露骨,像是在看一块儿即将落入他碗筷中的鱼肉,贪婪都快写在脸上了。 这种人都能让000扒拉出来,000的信息系统真是升级了不少。 温时酌淡定地喝完这杯加料的咖啡,起身,歉意开口, “抱歉,我还有事,真的要走了。” 快到嘴边的鸭子,秦波光怎么可能让他跑了,也紧跟着站起来,挡在温时酌的前面,装模作样道。 “你有什么事?要是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解决。” 那你能把自己解决掉吗? 去自杀吧。 温时酌心里默念,面上却不显, “我有个朋友过来找我了,所以我要先走一步了。” 秦波光还是不死心, “有什么朋友这么重要?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吗?” 温时酌还没来得及开口阴阳,就有人抢先一步开口, “我不觉得尊重一个弱智有什么重要的。” 温时酌低头看下时间。 刚好两点半。 单论时间意识而言,段承渊赢得很彻底。 “你是什么人?” 猝不及防对上这么一个身形高大信息素等级还高的Alpha,秦波光后退两步,警惕道。 “关你屁事。” 段承渊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是怎么跟温时酌保证要用和缓的方式解决问题的。 “还有你,眼睛不瞎的话都看不上这种货色,真不知道这相亲有什么意义!拉低档次恶心自己吗?” 段承渊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所有人,温时酌还没说话就被他兜头念叨了两句。 “我都说了是我妈要求的...算了,我们走吧。” 温时酌叹了口气,不出他所料,段承渊果然会把事情搞砸。 “滚开,别挡道。” 段承渊看着呆愣在那里的秦波光,不耐烦出声。 秦波光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公然和一个高等Alpha作对,只能夹着尾巴老实让路。 温时酌跟在段承渊身后,走的时候还不忘顺带着把账给结了。 出了咖啡厅的门,温时酌才松了口气,跟那种人待在一起,感觉空气都被污染了。 “虽然你没按我们两个说好的来,但还是谢谢了。” 原计划中是让段承渊装偶遇的,结果这人上来就开骂。 零帧起手怎么拦? “拜托,你找了个看上去就让我倒胃口的,我能忍住不揍他已经算给你面子了好吧?温医生。” 要是今天来了看到的是个各方面还都算不错的Alpha,段承渊还有可能心平气和的演戏。 可刚才那是什么玩意? 长得一脸肾虚油腻样,信息素味道也杂得很。 段承渊觉得随便去大街上拉个Alpha都得比刚才那个好。 “我妈她思想还是有点落后,在相亲软件上给我找的人,鱼龙混杂,找到垃圾很正常。” 温时酌刚解释了两句,段承渊的表情就变了,狐疑地盯着他。 “你今天信息素的味道怎么这么浓?喷香水了吗?” 之前段承渊几乎都闻不出温时酌信息素的味道,但今天那股子柑橘香总是似有若无的缠绕在自己身边。 “没有啊?我信息素怎么可能会味道浓,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时酌的信息素紊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也好奇段承渊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那就奇了怪了。” 段承渊摸了摸下巴,还专门凑近闻了下,信息素的味道直接撞了他个满怀。 要不是他今天出门打了抑制剂,而且自控力强,估计直接立正了。 “不对,你信息素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段承渊还是觉得不对。 温时酌慢慢也感受到了隐隐发烫的腺体。 生病了吗? “我不知道...” 段承渊攥着着温时酌的手腕,拉着他往自己的车边走。 “管他什么事,先去医院看看。” 段承渊走的快,突然感受到手被用力一扯。 回头看去,刚才还神色正常的人,现在竟然有些站不稳。 摇摇晃晃地就想往地上倒。 要不是有段承渊攥着他的手,估计人已经摔倒了。 “靠,你怎么回事?生病了还出来相亲,疯了?” 段老大急得不行,却又无从下手,只能先把人打横抱起,先放到车上再说。 照温时酌现在这个释放信息素法,过不了多久,整条街的Alpha都会失去控制。 第86章 Omega医生30 段承渊开了车上的信息素阻隔器,不让温时酌的信息素溢散出去, 想把人放在车后座,自己开车去医院。 段承渊能看出温时酌还保留了几分清醒,凑过去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药...那个人往我的咖啡里加了东西。” 温时酌像是突然察觉到秦波光的小动作那样,喃喃道。 “谁相亲能相成你这样?” 段承渊低咒一声,想把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扯下来,只是动作有几分真力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段承渊不知道刚才那玩意给温时酌下了什么药,但从反应也能推出个七七八八。 现在这情况显然是开不了车了,自己的手下一时半会又都赶不过来。 不知道具体的药,段承渊也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毕竟有些针对Omega的药,要是不能及时解除药效的话,可能会摧毁腺体,留下后遗症。 中了药的人已经开始挣动着喊难受了。 段承渊被他折腾的满头大汗,按都按不住,要是换成别人,早被他从车上扔下来了。 段承渊用安全带把人捆在后座,抬头隔着车窗玻璃往外看。 什么都没看到。 除了一家开在对面的连锁酒店。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至少我比你那什么相亲对象要好上不少,你说对吧?” 段承渊自言自语。 没期望意识不清醒的人能给他个回答。 “这可不算我趁人之危,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承渊能感受到温时酌的信息素和自己的匹配度还是挺高的。 能忍到现在,全靠他自制力惊人, 段老大向来信奉享乐至上的理念。 道德底线极低。 自己今天也是来帮忙的,遇到这事不能怪他。 段承渊就这样三言两语把自己说服了,好心情地脱下自己外套披在Omega的身上,释放了点安抚信息素。 等人冷静些许后,直接脱身坐回驾驶位,一脚油门掉头停在了马路对面。 抱着被外套裹着的人下了车。 omega信息素只是只是短暂泄露了一瞬,街道上就有几个Alpha蠢蠢欲动地朝着这边看过来。 段承渊迅速抱人进去,开房付款,一气呵成。 背影似乎都透着点迫不及待的意味。 .................................... “酌哥怎么不接我电话,发消息也不回...” 段承巷之前给温时酌发消息基本上都是立刻就能得到回复的。 但现在段承巷已经坐在这里等了快两个小时了,聊天框一点动静都没有。 刚才他等不及还打了个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算了,再打一个要是不接估计就是酌哥在忙。” 段承巷再次拨出电话,这次只响了两声,就被接听了。 只是电话那头并不是温时酌的声音。 “小兔崽子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小孩没奶喝在这里找妈呢?” 吊儿郎当的声音透过电话响起。 段!承!渊! 段承巷握着手机的手攥紧,酝酿好的情绪消失,说话硬邦邦的, “怎么是你接的电话,酌哥呢?” 段承渊裹着浴袍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故意晾了自己亲弟弟几秒才说话,语气欠揍。 “以后不用喊他哥了,之后见面记得喊嫂子,等过段时间你说不定还能有个小侄子呢,别忘了提前准备好红包。” ? ?? ??? 段承巷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都想把手机摔了,但最终还是压着脾气咬牙道。 “段承渊你被人开枪崩到脑子了?在这里说什么胡话?” 段承渊起身拉开紧闭的窗帘,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不过床上的人还没醒。 “你爱信不信,等他明天回去就是你嫂子。记得喊人,我听着呢。” 要是段承渊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话,段承巷估计会直接给他一枪。 这人说话太他妈欠揍了。 那种耀武扬威的语调,隔着屏幕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得意和嚣张。 “段承渊你把人怎么了?” 只能说不愧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两兄弟,段承巷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昨天温医生可是亲口给我说了他只是拿你当弟弟而已。” 【ps:插入一张小酌没做任务前的原身图片,漂亮宝宝】 第87章 Omega医生31 “段承渊你别太过分。” 年龄小这方面一直都是段承巷的痛处,现在被人戳到,他的脸色可谓是难看的不行。 “得了,我把电话挂了,别在打过来了,他还要睡觉。” 段承渊本来接电话就是为了嘲笑自己弟弟两句,现在目的达到了,就该直接挂断了。 段承巷还想再说什么,但通话已经结束,再打过去就只剩下关机的提示音了。 段承巷气得都想把手机给摔了。 靠,他不就听了两天网课,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段承巷在这边怒火中烧,段承渊的处境却和他截然不同。 向来洁身自好的段老大现在一脸春风得意相。 本来他对温时酌就算有好感,再加上有今天这事加成, 段承渊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种连锁酒店没有客房服务。 段承渊看了眼时间,估摸着温时酌暂时应该不会醒,换好衣服出门准备买点吃的回来。 这样等人醒过来了,也不至于饿着。 段承渊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 “000,帮我编一份辞职报告,不用太认真,敷衍点就行。” 温时酌慢悠悠爬起来,从沙发上拿回自己的衣服。 000不是很理解,但还是会附和宿主的话, “宿主,辞职报告我给你生成好了,非常敷衍。” 000主打一个照做。 “我应该能放几天假了,回家睡觉。” 温时酌直接离开酒店去对面开自己的车,除了满屋的柑橘香什么都没给段承渊剩下。 段承渊拎着东西回来看见空荡荡的酒店房间,气笑了。 早知道他就不下去买吃的,他在这边担心温时酌起来会不会饿,结果这人睁眼就是跑。 人影都没给他留。 ................................... “酌酌回来了!给妈妈说说今天怎么样?” 正坐在沙发上带着老花镜看书的成书慧见温时酌回来,赶紧把书扔在一旁,殷切开口。 温时酌冲她摇了摇头,跟着坐了下来,神色略显倦怠。 “妈,你以后就别掺和这事了...” 成书慧从自己儿子的反应出看出异样,小心翼翼开口。 “怎么了,酌酌?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温时酌本来就计划通过这次让成书慧彻底打消替他相亲的念头。 面上犹豫一瞬,最终半真半假地说出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找的人里应该混进去了个谎报资料的,他给我的咖啡里下药被我发现了...” 温时酌话还没说完,成书慧的脸色就变了。 “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就想检查自己儿子有没有出什么事。 温时酌自然是躲着不让他看。 毕竟他身上的印子要是露出来,成书慧肯定会猜出来发生了什么,然后刨根问底, “让妈看看有没有事?天杀的混账东西敢算计我儿子,你报警了吗?猥亵Omega可是重罪。” 成书慧恼的不行,她是着急儿子成家的事,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是这样让人糟蹋的啊! “没事妈,他下药我看见了...” 看见了也照喝不误。 当然,后半句是不能说出来的。 “而且没事,就算报警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算了吧,以后你就别给我操心这方面的事情了。” 成书慧一屁股坐回沙发,拍着手抱怨自己, “哎呦,都怪我,你说说...是我没把好关,妈差点害了你。” 成书慧是真的觉得后怕,这是温时酌看见了,要是他不小心着了道,后果想都不敢想。 “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妈以后就不插手多管闲事了,酌酌过得开心就好。” 温时酌的目的达到,成书慧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催他成家的想法。 不成家就不成家,他们又不是养不起。 “酌酌你先请两天假,在家休息休息吧。” 看出温时酌的状态不是很好,成书慧心疼道。 温时酌本来计划的也是在家待几天,没有任何意见就同意了。 “那妈我先上楼休息了...” 成书慧心疼地看着他,嘴不停歇。 “去吧去吧,快去休息,明天早上起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温时酌点了点头,起身上楼。 回卧室后,温时酌直接把000编辑好的那段敷衍辞职报告复制粘贴发给了段承渊。 “碍于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暂时没有办法回归正常的工作状态,你要是想要什么赔偿,你直接发给我就行,我给你把钱转给你。” 但段承渊显然不是会要他钱的的人。 .................................. 段承渊坐在酒店的桌子旁一个人吃着两人份的晚饭。 正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时,温时酌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本以为温时酌主动联系是对自己还有点感觉。 结果点开看到这样一段辞职申请后,段承渊只觉得可气又可笑。 赔偿? “明天找机会出来,我们两个坐下来谈谈。” 段承渊刚在自己弟弟面前夸下海口,现在打脸开得飞快,只能压着脾气回消息。 “不用了,没什么好聊的,今天的事就是个意外。” 意外这个词真是万能,只要是任何超出合理范围内发生的事情都可以叫作意外。 上次被段承巷临时标记的时候,温时酌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真是个好用的词。” 温时酌边和段承渊发消息边想着。 手机上还有几十条小段发过来的消息,不过他暂时还没时间回复他。 先晾着吧, “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要是不出来找我谈谈的话,我就去你家找你。” 段承渊不是什么好人,想抓着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松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那边还想解释,段承渊一句话切断了所有退路, “你要是再和我说这些没意义的话,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段老大还是段老大,做事雷厉风行,半点余地都不留。 温时酌回了他一串省略号,表示自己的无语。 “你就说出不出来?” 段承渊把什么叫蛮不讲理演绎了个十成十。 段老大的手都按在了车钥匙上,要是温时酌给他个否定答复的话,他估计现在就直接杀上门了。 “后天吧,后天下午我有时间会告诉你的。” 赶在段承渊消耗殆尽的前一秒,温时酌回了消息。 把吊人胃口玩到了极致。 “行,后天你给我发消息定时间。” 段承渊也知道见好就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还自顾自的认为自己占了上风。 “和我料想的差不多...” 温时酌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淡定开口。 “000报下好感度。” 被召唤上线的000汇报道, “段承渊75,不过段承巷的怎么掉了,就剩70了,我记得之前都快到78了。” 掉了才正常,就今天下午段承渊耀武扬威地那通操作,不掉才怪。 不过温时酌也不急,按段承巷的性格,这小子明天都有可能直接找上门来。 Omega的眼尾泛着一抹艳艳的红,换上宽松的睡袍后,斑驳的印子沿着脖颈的线条向下蔓延藏进衣服里。 “看过甄嬛传吗?000。” 000被温时酌突如其来的这句话问住了,疑惑不解。 “宿主你是想看吗?我的资料库应该有这部影片。” 温时酌摇头, “没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假孕争宠.....” 000听了,但没懂。 温时酌也不强求这蠢系统能跟上自己的计划。 【ps:求个打赏吧。 快过年了,我试试看能不能写出个番外(也许是车?好久没写手生了)】 第88章 Omeg医生32 温时酌就这样晾着段承巷,后来干脆就忘了回消息,直接都设置成了免打扰。 “酌酌,下楼吃饭了。” 早晨的阳光洒入卧室,早早做好饭的成书慧敲响了温时酌房间的门。 “来了,妈。” 刚洗漱完的温时酌换了身高龄的衣服拉开房门。 成书慧在观察完他情况不错后松了口气。 “下楼吧,我今天起了个大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不能算是起了个大早,成书慧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着。 闭眼就是自家儿子受了委屈的噩梦。 现在她是一点别的想法都不敢有了,生怕自己做了错事又伤害到自己儿子。 “刚好我又多请了两天假,这两天我就在家里陪陪你。” 成书慧之所以急着让温时酌成家,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太孤单了。 儿子在外留学这么久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忙着工作。 丈夫生意上的事也多。 没退休前,她还能给学生讲讲课,身边还算有点子人气。 退休了之后,就只能整天待在家里,看书养花。 人一急就容易办错事。 吃了早饭,温时酌就坐在沙发上陪成书慧看电视。 老套的综艺节目。 他不感兴趣,但是成书慧喜欢, 院子外汽车引擎声响起,正在看电视的成书慧听到声音后愣了下, “奇怪?你爸回来了吗,他给我说他今天要忙到晚上的啊。” 温时酌心中有了猜想,解锁手机点开了那个被自己屏蔽的聊天框。 “酌哥,你怎么不回消息?”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让人查到了你家的住址。” ...... “我现在过去找你了。” 果然是段承巷那个小疯子。 温时酌拦住了准备出去查看情况的成书慧,开口解释,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昨天跟我说了今天要过来,但是我不小心把这件事忘了,我出去接就行。” 要是让成书慧先出去了,段承巷指不定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是酌酌的朋友?那你出去接吧,把他带进来,刚能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温时酌几乎从来不把朋友往家里带。 成书慧觉得既然这个朋友能走到这里来,肯定跟自家儿子的关系不错。 自己能顺便招待一下儿子的朋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行,我等会跟他说。” 温时酌拿上手机起身,快速回了消息。 “你到我家了?我昨天出了点状况,没看消息。” 段承巷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他回消息了。 不过现在他都已经在温时酌家门口了,回不回消息貌似也没这么重要了。 “那哥你出来一趟吧,我已经到了。” 温时酌刚走出来就看见段承巷那辆张扬的跑车。 看见他之后,段承巷才下车。 “你怎么来了?” 温时酌神色疑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段承巷却从他的身上嗅到了属于某人的血腥味。 “哥,昨天我给你发了一下午的消息。” 段承巷垂着眉眼,看上去很是失落。 傻孩子你发消息我也看不到。 温时酌皱着眉一副歉疚的神情,实则心里正暗戳戳地调侃。 “抱歉,我昨天下午没看手机。” 欲盖弥彰。 段承巷见他有意遮掩,索性直接摊牌。 “我还给你打电话了,是段承渊接的。” 听段承巷这样说,温时酌变了变神色,但还是不愿意承认。 “段承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承巷都主动找上门来了,不问个明白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温时酌揣着明白装糊涂,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家里就我和我妈,暂时不方便招待你。” 第89章 Omega医生33 段承巷眉头皱的死紧,说话都带上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段承巷,这是我家,我不希望你再无理取闹下去。” 温时酌没有选择回答段承巷的问题,闪躲的态度让段承巷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少年气得不行,一张脸黑沉,本以为要放什么狠话,结果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了一句。 “那酌哥你喜欢他吗?” 这话温时酌倒是回答的干脆, “不喜欢。” 段承巷松了口气, “唉,你们两个在那里站着干嘛?进屋来呀。” 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的成书慧见自己儿子迟迟没有进来,直接找了出来。 刚进院子就看见站在车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两个人。 “你先回去吧...” 温时酌用眸色示意段承巷离开。 这人却像没看到似的,反而主动朝成书慧挥了挥手, “阿姨我们马上就进去。” 成书慧听到这话赶忙笑着回应, “好好好,阿姨进屋给你们切点水果吃,你们赶紧进来吧。” 成书慧转身回去忙活了。 段承巷却一脸得意地看着温时酌。 “酌哥,阿姨说让我们进去呢。” 温时酌:“......” 成书慧都进屋切水果了,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段承巷赶走。 “你进来之后,不要乱说话。” 温时酌还是不放心,段承巷这小子嘴都没个把门的。 要是不小心说漏了什么,让成书慧知道了,那还了得。 “放心吧,酌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段承巷在自己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嘴严的很。 温时酌看了他眼,叹口气。 “走吧,你和我一起进去。” 段承巷笑嘻嘻地挽上他的手,两人并排走着。 温时酌自顾自看路,段承巷却借着身高优势把视线往他这里瞟,顺着略微敞开的领口看见了点东西。 靠,段承渊你妈的。 狗一样。 段承巷现在还没摸清楚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段承渊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 不过好在,这事看上去似乎只是段承渊的一厢情愿。 段承巷垂在身侧的手被捏的吱嘎作响,牙都快咬碎。 温时酌用余光扫过他的反应,只觉得好笑。 段承巷长这么大连场正经恋爱都没谈过,骄傲又幼稚,容易情绪冲动,是个最好利用不过的工具人。 不过,也不能老是欺负小孩儿? 段承巷跟着温时酌进了屋,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刚洗好的水果。 草莓个个红艳饱满,深红色的车厘子圆滚滚的放在盘子里煞是好看。 “你是我们家酌酌的朋友吗?他平时可是从不把人往家里带。” 成书慧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孩子,眼里闪过慈爱。 “嗯,我是酌哥的朋友。阿姨真漂亮,看上去年轻的很。” 段承巷点头承认,一副乖乖小狗的样子,嘴还甜的不行,给成书慧哄得很是高兴。 “好好好,我相信小酌的眼光,他的朋友肯定也是好孩子” 两人一唱一和的,只留下温时酌一个人在那里一言不发吃草莓。 不知道的还以为段承巷和成书慧才是母子俩。 “小段看上去你年纪这么小是做什么工作的?” 成书慧能看出段承巷应该也是从经济条件不错的家庭里养出来的孩子。 对段承巷的第一印象不错,再加上这小孩也是个Alpha。 成书慧刚偃旗息鼓的撮合之心又复燃了些许。 “我还在上大学。” 火苗直接被一盆凉水泼灭。 五六岁的年龄差在这里摆着,成书慧觉得就算自己真下手撮合,这两人估计也成不了。 俗话说三岁一代沟。 两条沟挡在面前,可不好跨。 在段承巷不知道的地方,他又因为年龄吃了亏。 温时酌这是不知道成书慧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话,他估计也要笑了。 他的年龄正卡在这两兄弟的中间,和谁都隔了两条沟。 照成书慧这说法,段老大和小段一个都要不了。 “上学好啊,在哪个大学?” 虽然成书慧已经把段承巷淘汰掉了,但她对这小孩也是真心喜欢,聊的投缘。 “京大...” 段承巷如实回答。 “你爸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成书慧本来只是说最新问了这句话,但段承巷接下来一句话给她说愧疚了。 “我爸妈去世了,家里人死完了,就剩我一个了。” 这话一出,成书慧和温时酌的表情都变了变。 前者是因为因为后悔自己说错了话, 后者则是单纯感慨于段承巷表现出的“兄友弟恭”。 “你看看,是阿姨嘴笨,说错了话,小段不要跟阿姨计较。” 成书慧赶紧道歉,语气内疚。 段承巷却不在意地摆摆手, “没事的,阿姨,我早就习惯了。” 成书慧更内疚了,看向段承巷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怜爱。 温时酌借着衣服的遮挡,不动声色地掐了段承巷一把,让他别在这里演的太过了。 段承巷再度开口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发紧。 “阿姨,我先跟酌哥上楼看看吧。” 成书慧扫了眼挂在墙上的表,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那行,你先去小酌的房间待会,等会我把午饭做好了喊你们下来。” 段承巷乖巧点头说了句“好”。 迎着自己亲妈的注视,温时酌只好带着段承巷上楼。 “酌哥,你是不是不经常在这里住?” 进了温时酌的房间后,段承巷东瞅瞅西看看。 这卧室的生活气息少的可怜。 “不常住,我在国外的时候,我爸妈搬了回家,这卧室里的东西都是他们给我收拾的。” 段承巷长长地“哦”了一声,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相框,看看照片,又看看温时酌,反复几次,摸了摸下巴,感慨。 “不像...” “哪里不像?” 温时酌淡定开口。 “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像,明明长得一样,但给我的感觉不对,像换了个人似的。” 段承巷不确定道。 他觉得自己说这话有点冒犯,但温时酌都问他了,他总不能不回答。 不像就对了,芯子都换了,怎么可能一样。 之前温时酌也问过000,他占用了原身的身体,那原身去哪里了? 000只说这是机密不能透露,久而久之,温时酌也不问了。 不过,温时酌也没想到段承巷仅凭一张照片就能看出区别。 够敏锐。 段承巷慢悠悠地把相框放回原处,转身却收敛起笑容,语气冷了下来。 【ps:搞个投票,下个小世界安排,看段评数量决定先写哪个 1:校园F4中那个病弱阴鸷的小少爷1V3 2:被算计的老实人夫暂定1V2 3:末世的触手系实验体1v2 4:星际最高地位的人鱼1v未知 或者你们提提建议?】 第90章 Omega医生34 “段承巷,你不要太过分了。” 被冒犯到的温时酌皱眉,难得有了脾气。 “睡了就睡了,段承渊都给我说了,可是你又不喜欢他,所以我觉得没关系。” 段承巷说了些意义不明的话。 温时酌没听懂,但也知道这小子没怀什么好心。 “吃过饭你就走吧,我真是应对不了了,一个两个都要找上门来。” 头疼。 自己当初接下这个工作就是个错误。 温时酌跌坐回床上,按了按太阳穴。 想不明白自己的生活怎么能一团乱成这样。 “都?谁还来过这里?” 段承巷完全没抓住温时酌话里的重点。 “没,但如果明天我不出门见她的话,他就会像你今天这样,不请自来。” 温时酌缓缓出了口气。 段承巷摆出副为他着想的样子,提出建议。 “那哥你和我在一起吧,我帮你应付段承渊。” 什么样的脑子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温时酌都懒得搭理他。 偏偏段承巷又不死心。 “要是没有别人帮你的话,你是不可能摆脱段承渊的。” “我现在连你都摆脱不了,我真是欠你们的。真烦的我受不了的话,明天我就出国不回来了。” 本来只是随口的一句抱怨,但段承巷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听到这话直接扑了上来。 温时酌坐在床边,没有着力点,被他这么一扑直接向后倒在床上。 “你疯了?” 温时酌反应不过来跌了个结实。 “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成书慧还在下面。 “啪...”的一声脆响。 温时酌用力推开段承巷,然后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巴掌。 力道很大。 只是一瞬间,少年的脸上就浮现起了红印。 卧室里只剩两人各自的呼吸声 “酌酌,小段,下楼吃饭了。” 突兀地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但屋里的两人哪个都不像能出来吃饭的样子。 各自负伤。 要是让成书慧知道了那还了得。 “阿姨...我和酌哥有点事情要处理,等会下去,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们了。” 段承巷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壁,脸上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 “这哪行啊?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会再处理,饭再放放都凉了。” 成书慧守在门外不愿意离开, “没事妈,这边出了点状况,你先吃吧。” 现在这状况肯定是不能让成书慧进来的,温时酌只能跟着解释。 “那好吧,我先下楼了” 成书慧见两个人都这么说,只能放弃,转身下楼了。 “你现在给我滚。” 确定成书慧离开后,温时酌扭头看向半跪在地上的段承巷,冷声开口。 “我现在要是下去了,阿姨不就看到我脸上的巴掌印了,你确定她不会问你发生什么事吗?” 段承巷吊儿郎当地回话,欠揍地很。 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温时酌是生气,但他也不能现在把段承巷赶走。 “我妈吃过饭后回睡午觉,你等会趁她睡着的时候滚。” 破了口的唇说话都是疼得,温时酌看段承巷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能把他这种脾气的人逼成这个样子,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段承巷也是挺厉害的。 “我要是不走,哥会怎么样?” 段承巷往地上一坐,妥妥的无赖表现。 “而且我看阿姨还挺喜欢我的,我要是跟她说我想追你,你觉得她会不会同意?” “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温时酌别过脸,对段承巷的好感度急转直下。 “那我今天就不走了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段承巷的眼睛还亮晶晶的,衬上脸侧的红印,看上去很是可怜。 不过,真正可怜的人还在床上坐着呢。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滚出我家?” 温时酌生硬开口。 昨天成书慧刚知道了那种事情,今天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 “看来酌哥还是要赶我走,我好难过。” 话是这么说,但温时酌从段承巷的脸上看不出半点难过。 有的只剩下威胁起了效用的得逞。 “提要求,然后滚蛋。” 看着段承巷另外半边完好的脸,温时酌起了再给他补个对称的心思。 手痒。 “那哥你再主动一次..” 【ps:上一章我一发投票,所有的读者都吻了上来。 放心都会写,只是根据票数排个先后而已。 离小酌出国逃跑即将进入倒计时。】 第91章 Omega医生35 “你有病?在这里说胡话?” 温时酌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段承巷。 还没开始谈,就已经谈崩了。 “那我只好现在下楼找阿姨吃饭去了。” 段承巷顶着个巴掌印作势要起身出门,威胁的意味明显。 “不准去...” 段承巷现在要是下来了,成书慧看到之后肯定会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赶在他开门出去之前,温时酌及时出声阻拦。 “不让我走,还不愿意答应我的条件,哥你有点过分了吧?” 段承巷把手搭在门把上,转头宣泄自己的不满。 “过来..” 两人对峙了几分钟,终于是温时酌先开了口。 “哥你说什么?” 段承巷装出自己没听明白的样子。 “我说,过来。” 温时酌皱眉,勉强说出了第二遍。 段承巷也知道做事不能操之过急,松了手,笑嘻嘻地走回床边。 半俯下身子,和温时酌视线齐平。 “哥要答应我了吗?” 少年笑的眉眼弯弯,一副得意的神情。 成书慧还在楼下,段承巷这性格绝对是说到做到。 温时酌仍旧是那副不情愿的样子,抿唇皱眉,勉为其难地抬头,就差把不乐意写在脸上了。 “等会我妈睡了你就走。” 翻脸不认人。 但段承巷也不打算在这种时候得寸进尺,坐回书桌旁的椅子上,托着下巴慢悠悠道。 “酌哥,段承渊明天是不是要和你见面,你们想聊什么呢?” 温时酌不想搭理他。却又担心自己不说话这人就会找麻烦,干巴巴地开口。 “辞职。” 段承巷身形一顿, “哥你不想干了吗?可是他们该都挺喜欢你的,换了新的医生,可能会不习惯。” 段承巷口中的他们就是段承渊那些和温时酌关系不错的手下。 “按段承渊开出来的条件,不愁找不到别的人代替我工作。” 温时酌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了。 只是不是现在。 得等他见过段承渊把话说清楚后。 “那你干脆和我一起回去算了,反正明天你还要和段承渊见面。” 段承巷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算盘珠子都快崩温时酌脸上了。 “不用了,明天我自己会出去见他。” 温时酌看了几次时间,确定这个时候成书慧应该已经睡午觉了后,出声赶人。 “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温时酌说出口之后,莫名觉得这话自己似乎已经说过好几遍了。 段承巷拿起车钥匙,临走前回头看他, “酌哥,你昨天是不是也是这样和段承渊说的?只是意外?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被段承巷这么一点,温时酌也发现这话自己来来回回地说。 都快成口头禅了。 从温时酌变化莫测的脸色,段承巷不难猜出他在想什么,被逗笑了。 这人倒是聪明,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把自己摆在弱势受害者的位置上。 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因为从始至终,温时酌都没表现出半分自愿,仿若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的意外。 段承巷磨了磨牙尖,开门离开。 院子里汽车引擎声响起,温时酌站在窗户前,看着段承巷开车走远。 眸中嘲弄的笑意闪过。 【ps:在此立下flag,下周开饭,老地方见。 如果我没写完的话,你们可以一脚踢翻我的狗盆。 求求打赏,有打赏加更。(想看什么可提?)】 第92章 Omega医生36 “下午什么时候见面?” 这两天段承渊都没怎么联系过温时酌。 反正这人一时半会也跑不掉,没必要频繁发消息联系。 “下午三点。” 昨天段承巷刚不请自来过,温时酌暂时还不想让段承渊也来自己家里闹事。 “地点?” 对面发了个简短的问句。 “上次那个咖啡厅吧。” 温时酌也不想再专门找个地方和段承渊见面了。 只是他没想到,段承渊还会用这事调侃他。 “还敢去那个咖啡厅?加料咖啡还没喝够吗?” 这人,嘴真是欠欠的。 “就这里,你要是不去就算了。” 温时酌回了他一串省略号,附带这句话。 段承渊很快就回了个“去”。 ................................. 段承渊倒是比温时酌那个之前所谓的相亲对象更有时间观念。 温时酌到的时候,他已经早早在这里等着了。 桌上摆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放心,下药这种没品的事情,我可不会干。” 段承渊把其中的一杯推到温时酌面前,挑了挑眉。 “我也没有在担心你给我下药。” 温时酌淡淡道 “你想和我谈些什么呢?” 不明白段承渊这么个有权有势的黑老大为什么抓着自己不放,温时酌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段承渊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题,反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温时酌唇上还未愈合的伤口,眼神一暗,质问。 “嘴怎么回事?” 温时酌没想到段承渊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话,猝不及防地闹了个红脸。 握着杯柄的手攥紧,忍下了把咖啡泼到这流氓脸上的心思。 “我自己咬的。” 害怕段承渊这脸皮厚的接着说下去,温时酌只能敷衍解释。 只是这话太没说服力,骗傻子估计都没人信。 “段承巷去找你了,是吧?” 段老大显然也不是傻子。 “没有。” 温时酌咬死不承认。 段承渊哼笑一声,认定了自己的猜想。 温时酌自然是不怕的,抿了在自面前的咖啡 齁甜。 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后,温时酌表现出不明所以地态度,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要是没什么别的话想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辞职的事情也麻烦你同意一下。” 段承渊摊手, “我不同意,我们帮派好不容易找到个医生,现在你走的,我那群三天两头受伤的小弟怎么办。” 这表现,摆明了要耍无赖。 “段先生给出这样的待遇,应该不愁找到新的医生吧。” 段承渊点点头, “我确实不愁,但重新找医生还要浪费时间,这段中空期怎么办?难道要让我的人受伤了等死吗?” 当初,温时酌也是签了合同的,至少要工作满一年才能提出辞职。 现在还不到两个月,要是段承渊追究起来,他还要承担很大一笔违约金。 不至于把他家的家底掏空,但那数额也足够让普通人元气大伤了。 “那你想怎么解决?违约金我会想办法的。” 温时酌还是不想赚这个钱。 再不赶紧解决自己的事,以后恐怕会成大麻烦。 “我不想怎么解决,你接着工作,工资照开,公事公办,又或者...” 段承渊话只说了一半。 “或者什么?” 等温时酌问他的时候,段承渊才不慌不忙地补上了后半句, “或者你给我当伴侣,毕竟按照现在的法律,我有必要对你负责。” “不可能,我不会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更不会因为和谁发生了关系而把我的人生搭进去。” 在这个以Alpha为高位的世界里,Omega仿佛自动被分配到了附属的地位。 通常只要发生关系后,Omega仅剩的选择就是和那个Alpha在一起。 不喜欢三个字,戳了下段老大的心窝,刺刺的疼。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但起码各方面的条件都不算差吧。 为什么到这人嘴里就成了哪哪不行的样子。 段承渊靠在软沙发背上,嫌弃地把咖啡推到一边。用勺子胡乱搅了搅。 “所以我也没逼着你选第二条不是吗?留下来工作不好吗,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挺喜欢你的。” “别的事情可以之后再说,指不定哪天就培养出感情了呢?” “又或者说,其实你看上的是段承巷?” 段承渊故意调侃道。 反正不管怎么说,辞职离开这事门都没有。 “段承渊你不要太过分。” 不让辞职就算了,还要造谣自己和段承巷之间的关系。 自尊心极强的温医生,被这不要脸的黑帮痞子气得心慌。 “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而且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怀了我的种了?” 段承渊的视线缓缓下移。 听到这话,温时酌想都没想就直接反驳, “段先生还是别太高看自己了,我有信息素缺陷,不可能有后代的。” 段承渊把小勺子往咖啡杯里一丢,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 “是不可能还是概率低你自己心里清楚,信息素匹配度高的话受孕率也会相对提高,这种常识,我不信温医生你不知道。” 温时酌神色一凝,下意识地抬手护住了小腹。 他回家以后确实没有做好应对措施,现在补救也来不及了。 “这些事情我们姑且不谈,我可以按你说的,把前天的事当意外。” 段承渊从他的反应也看出了点东西,心里对自己的继承人计划又产生了微妙的希望。 至少比起别的Omega而言,他是真的挺喜欢温时酌的。 “你正常回去工作。” 听上去似乎是段承渊做出了退让。 但这种口头上的保证最没效用了,有些东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装不存在是没有意义的。 “你能不能去找别人?我是真的应付不了你们” 温时酌看似无奈,实则变相把段承巷拉出来顶锅。 果不其然,段承渊主动提出了要解决段承巷, “段承巷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他的走读转成住校,他不会再有时间骚扰你的。” 见段承渊是真心想要解决问题,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混不吝的捣乱,温时酌的脸色好转不少。 也跟着松了口。 “行,我回去工作,但我希望你能可以和我保持正常的雇佣关系。” 段承渊跟着说了句“自然”。 两人就这样在牺牲段承巷的基础上达成了共识。 “什么时候回去?” 段承渊准备问出个确切的时间。 “明天早上吧,我再陪我妈待一晚上。” 温时酌面前的咖啡只喝了那一口,想来是不合胃口。 段承渊默默记下了这东西的名字,决定下次避开。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温医生。” 段承渊今天谈话的目的也达到了,心情颇好的起身道别。 难得见这人这么有素质,出于礼貌,哪怕温时酌看不惯他,也是回了他句。 “嗯,明天我会赶回去的。” 段承渊先一步离开,只剩温时酌坐在那里,低头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缓缓起身。 ............................... “靠,段承渊你爹的,是不是你托人给我办了住校?” 段承巷对着手机宣泄自己的不满。 京大校规严,导员是要查寝的。 办了住校后要是一直夜不归宿会被记处分的。 段承巷听到这个通知后,满脑子只剩下怎么弄死自己亲哥。 “小屁孩还是好好上学,温医生说他不想应付你了,所以我就给你办了住校。” 听着自己弟弟暴跳如雷的声音,段承渊心情不错,语气都带着笑意。 “艹,段承渊你别太过分,我不信酌哥会说这种话。” 段承巷不信段承渊的挑拨,骂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他还得自己想办法重新办回走读。 【ps:上章段评有人问在哪里看?围脖围脖围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93章 Omega医生37 温时酌又重新回到别墅工作,只是不经常看到段承巷了。 这人的走读手续还没办下来。 毕竟来来回回的修改,导员那边也麻烦,估计还要耽搁一段时间才能正常走读。 现在也只能等到周末才有时间回来。 和段承巷不同的是,段承渊倒是三天两头地往别墅跑,晚上也都会留下来过夜。 “宿主,段承渊好感度79了,很快就能破80,段承巷的稳定在75,偶尔会往下掉点。” 000又进入了工作状态。 段承巷的好感度起伏不定很正常,他一连四五天都见不到温时酌的面,好感度能上去就怪了。 “挺好的,你的系统空间里有没有那种能让人生病的药物?最好是大病,真假无所谓,短时间内能唬过人就行。” 慢慢磨蹭着和兄弟俩相处确实可以让好感度升上去,毕竟日久生情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但温时酌懒得花这么多时间去搞两个男人的好感度。 剑走偏锋。 险是险了点,但是起效快,节约时间。 “我看看啊,宿主,不过我们没多少积分,就算换了可能效果也不太好。” 之前温时酌把积分拿去给那陪酒小Omeg换了治疗药剂,现在积分都没剩多少了。 “效果差无所谓,找不到也无所谓,无非是我再想别的办法而已。” 温时酌对于这些外在道具的需求不怎么大,真要演的话他也能演出七八分。 只是段家两兄弟也不是好糊弄的,万一被他们看出端倪,最后不好收场。 000在自己的系统空间一阵搜寻,勉强找了个符合温时酌要求的。 “宿主,这是我在你要求范围内,找到的最好的道具了,这药物可以伪造你的腺体受损,而且你可以选择屏蔽痛觉。” 000给他挑出来的确实是积分范围内最好的了。 温时酌很快就做了决定。 没有后悔自己当初为了帮唐乐咏浪费了积分。 帮了就是帮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温时酌不在意,000倒是难过了。 “宿主,要不我们预支这个小世界的任务积分换个好点的?” 他就这么一个宿主,折腾坏了可没人赔他。 “没事不用了。” 反正都是苦肉计,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000劝不住他,只能兑换。 药物起效的那刻,温时酌踉跄了下,扶住了旁边的洗手台。 信息素紊乱带来的排异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怪不得你这么讨厌我呢...” 温时酌缓过劲后缓缓站起身,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对了宿主,我查看小世界线发现,过几天有场针对段承巷的谋杀,你要是想刷好感度,这应该是个机会。” 000把自己认为重要的消息告诉温时酌。 “具体是什么情况?” “嗯...原世界线好像是找了几个人想绑走段承巷来威胁段承渊,我不太确定,不过结果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000也只能知道粗略的故事线。 “段承巷现在都被拴在学校出不来了,还能被绑架。” 温时酌已经三四天没见过段承巷了,不过收到的短信倒是不少。 大部分都是在抹黑段承渊,顺带着诉说自己现在有多可怜。 “小疯子跟我说过,这周五让我去学校接他。” 温时酌觉得既然000这么说,那幕后那群人应该就会选在周五下手。 “赌一把吧。” 反正只是一次机会而已。 本来温时酌都没打算答应段承巷的要求。 现在看来,自己要当回家长接小孩放学了。 .............................. “怎么吃这么少,要是不合胃口直接给厨师说,让他按你的口味做点东西。” 段承渊看着温时酌面前没怎么动的晚饭,皱眉开口。 “没事,只是我单纯没胃口而已。” 温时酌放下筷子,对上段承渊疑惑的眼神。 “不舒服的话,去医院看看吧?” 就算温时酌是单纯的胃不舒服,该治病也要治病。 “没什么大碍,不用看医生,明天应该就好了。” 温时酌摇摇头,知道段承渊是好意,自己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行吧,要是过几天没有好转的话,你就去看医生,不用给我请假。” 段承渊没有怀疑温时酌说话的真实性,只关心了两句。 这人就跟转了性似的,收起自己身上的邪气后,竟然还真有了几分体贴的意味。 温时酌说了句先上楼了,段承渊想都没想就点头了,顺便还交代了句好好休息。 ..................................... 手机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温时酌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亮起的屏幕上一连串的消息。 段承巷真的很喜欢给他发消息,就像网恋的小年轻一样,恨不得睡觉都要打视频。 只不过他打来的视频,温时酌从来都没接过。 “酌哥,你明天会来接我吗?” “酌哥怎么不回消息?” “哥你不会又和段承渊在一起吧?” ..... “刚才在洗澡。” 温时酌手上的水都没干,打字回了段承巷的消息。 段承巷见他没和段承渊混在一起,乐滋滋地发消息询问, “那哥你会来接我吗?” 温时酌为了自己的安排,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 “我妈有个朋友是你们学校的教授,我明天要过去看他。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顺带把你接回来。” 前面的话自然是温时酌杜撰的,他的目的本来就只有段承巷。 “行啊,我明天下午最后一节是六点十五下课,哥到时候给我发消息就行了。” 段承巷本来就没抱希望温时酌能同意,现在这回答对他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ps:这是结合大家要求写出来的,不喜勿喷,爱你们呦。】 第94章 Omega医生38 温时酌的车送去保养了。 车库里段承巷的车一辆比一辆张扬。 温时酌只能选择开段承渊的。 “你车库里的车能借我开一辆吗?我的送去保养了。” 温时酌给段承渊发去的消息很快有了回应,他倒是大方的很。 “车钥匙在三楼书房的抽屉里,想开哪辆自己拿就行。” 好在段承渊没有追问温时酌开车出去干什么,不然温时酌还得编理由糊弄他。 开段承渊的车还有另一种考虑。 段老大身份特殊,想要他命的人不少,所以他的每辆车都经过了改造,还都藏了枪支。 就算真遇到了什么也不至于没有反击的能力。 至于段承巷的车,一堆花里胡哨的跑车,除了逃窜的时候快点灵活点,也没什么优点了。 “宿主,你现在都已经开始琢磨准备逃跑了吗?” 读取到温时酌内心的想法后,000幽幽开口。 “不然呢,你指望我现在这个状态和别人火拼吗?” 温时酌上楼拿了钥匙,解锁坐上驾驶位后,摸到了藏在座位下面的枪。 “也是吼。” 000后知后觉地开口。 “你闭嘴吧。” 温时酌真是懒得说000这个人工智障。 ................................. “哥,好久不见!” 段承巷敲了敲车窗,等温时酌把玻璃调下来后,他才笑嘻嘻地开口。 “你来开车吧。” 温时酌才开车没多久,就有点难受了。 之前从来都不晕车的。 “行啊,那哥你去副驾吧。” 段承巷没察觉出温时酌的异样,主动接过了开车这活。 一路上温时酌都没怎么说话,只能听见段承巷在那里碎碎念抱怨段承渊把他关在学校。 “哥,段承渊说是因为你讨厌我,才不让我回去的,这是真的吗?” 段承巷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嘴却不停。 “不是,我没说过这话。” 从上车开始,温时酌就回了这么一句。 一句话把段承巷给哄高兴了。 “我就知道段承渊在骗我。” 段承巷抬头看了眼后视镜,眉头下意识皱起。 他记得那两辆黑车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刚好前面是个三岔路口,红绿灯停留在绿转黄的前一刻,段承巷一脚油门下去,赶在绿灯结束前过了路口。 再次抬头,段承巷后视镜里的那两辆车直接闯红灯跟了上来。 不对,情况不对。 段承巷偏头看向靠在副驾闭目养神的温时酌,咬了咬牙。 艹,早知道他就不让哥过来了。 “哥...” 段承巷出声。 温时酌睁开眼睛看向他,眸光干净。 “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温时酌扭头看到了紧追不放的两辆黑车,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段承巷加速想要甩掉他们,却被后车察觉到心思,跟了上来。 “不知道,但应该是来寻仇的。” 段承巷应该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反应还算淡定。 “把主驾下面的枪拿给我吧,你专心开车。”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这群人选择了今天动手。 段承巷要开车不能分神,要是甩不掉后车的话,只能用点特殊手段了。 “哥,你...” 段承巷本来想问你可以吗。 但想到温时酌之前有段时间天天去段承渊的场地训练,默默咽回了后半句,把座位下的枪拿出来递给了他。 见温时酌熟练的开保险上膛,段承巷松了口气。 两人都把安全带系好,这段路是回别墅的必经之路,但因为偏僻,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 “你开车小心点,我先给你哥打个电话。” 在不确定后车的情况下,最好还是先请求外援。 好在电话按出之后很快就接通了,温时酌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情况。 “我现在和段承巷在一起,后面有两辆黑色商务车跟着,共享定位已经开了,你尽快让人过来。” 段承渊刚接通电话本来还想调侃几句温时酌怎么有心思给他打电话,但在听清楚他说的话后,立刻严肃了起来。 “等着,我现在过去,尽量避免火力交锋,能开车和他们绕就这样耗时间,我的人很快就能赶...” 段承渊话还没说完,一道炸裂的枪声响起。 打在了后窗玻璃上。 好在玻璃是防弹的,并没有立刻碎裂。 “你快点吧,我感觉应该耗不了多久了。” 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温时酌匆匆说完这句后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酌哥,对不起啊,要不是我非让你过来,也不会把你卷进来。” 混天混地的小疯子难得愧疚。 要是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反而没有这么紧张,甚至可能直接掉头反撞回去了。 “和你没关系。” 后玻璃已经开始出现裂纹,要不是段承巷开车技术好,左扭右拐的,估计轮胎早就被打爆了。 温时酌把车窗开了一半,向后瞄准。 “砰”地一声。 打中了轮胎。 爆胎的汽车瞬间失去了控制,向着路边栽了下去。 “我艹,哥你这么厉害!” 段承巷眼睁睁看着撞到路边的车燃起火焰,下意识地出声。 “你好好开车。” 温时酌收回手。 那群人也不傻。 刚才他探身瞄准的时候就成了活靶子,一颗子弹擦着手臂射过留下道灼烧的血痕。 和段承渊通的电话还没挂,对面时不时能传来男人着急的声音。 “还剩一辆...” 要是放任不管的话,等他们打爆车胎,自己和段承巷就惨了。 温时酌顶着风险再次打开车窗,瞄准。 呼呼地风从车窗灌入。 他半眯着眼,清晰地看到了从后车探出的枪口。 “砰” “砰” 两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砰” “砰” 两辆车的轮胎同时被打爆。 第95章 Omega医生39 车身猛地一颠簸,开始打滑,段承巷反应极快,紧握方向盘,勉强维持车辆直线行驶。 汽车高速行驶的情况下,爆胎是极其危险的,后面的车子已经从路旁栽了下来。 “不行,控制不住...” 段承巷看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咬咬牙开始轻踩油门,逐步降低车速。 赶在汽车撞到树上的前一刻,段承巷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翻身护住副驾的人。 温时酌则是下意识的弯腰蜷缩。 汽车结结实实的撞到树上,车头凹陷下去,安全气囊弹出。 好在段承巷提前把车速降了下来,两人都没什么大事。 温时酌把人推到一边,拉开车门下车后,扶着车走到主驾的位置,把撞得晕晕乎乎的段承巷也拖了出来。 “哥,我头晕...” 段承巷靠在温时酌身上,声音都虚了不少。 “应该是脑震荡,等会你哥来了我让他给你送医院。” 温时酌的手机还在车上,他从段承巷的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后重新给段承渊打去了电话。 电话刚拨通就看见了迎面开来的几辆车。 “没事吧?” 段承渊下车就看到站在路边小可怜似的两人,走过去出声。 “我没事,段承巷可能有点脑震荡。” 温时酌真没力气扶这大高个了,就把段承巷往段承渊身上一推。 段承渊条件反射地闪身躲开,段承巷差点摔倒在地,要不是他反应快,估计现在已经趴在地上了。 “靠,段承渊你就不能扶我一把?” 段承巷摇摇头,试图缓解自己的头晕。 “没死就站好,我挨了枪子都没这副丢人样子。” 段承渊冷嘲热讽了一顿伤者,看到温时酌手臂上长长一道血痕后,皱了皱眉。 “走吧,去医院,后面的人已经有人去解决了。” 温时酌看着摇摇晃晃走不明白路的段承巷,叹了口气,想自己扶他。 结果段承渊这个时候却像是突然找回兄弟感情似的,一把扯过段承巷把人塞进了车里。 温时酌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段承巷这么大个人,“咻”地一声消失在自己面前。 “好了,你坐副驾我开车。” 把自己弟弟塞进后座后,段承渊煞有介事地拍拍手,替温时酌拉开了副驾的门。 “段承渊你有病?” 被粗鲁塞进车里的段承巷坐起身,揉揉太阳穴,咒骂一句。 “你还好意思说,都说了让你好好待在学校,要不是你非让温医生过去接你,人家也不会因为你受伤。” 段承渊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段承巷死缠烂打让温时酌过来接他的。 段承巷被说中了心思,抿了抿嘴也不说话了。 毕竟今天这事牵扯到温时酌,确实有他一份责任。 .............................. “段承巷怎么样?” 温时酌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好,他看向靠在门边的段承渊问道。 段承渊冷哼一声, “没什么事,轻度脑震荡,连住院都不用住,回去缓一会儿就好了,倒是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地方不舒服?” 温时酌摇摇头, “你还是别让他住校了,我看他现在对你的怨气很大。” 段承渊闻言不屑道, “他对我怨气大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你也知道你干的不是人事。” 检查完没有问题的段承巷也过来找温时酌,远远的就听见段承渊说的这话。 “都让你住校了,你还能作妖呢。” 段承渊对于段承巷害温时酌受伤这事很是不满。 “你...” 段承巷还想辩解,却被拉架的温时酌打断, “行了,这是医院,你们两个不要吵架。” 段承巷这才乖乖收声,绕过挡门的段承渊走到温时酌身边, “酌哥你没什么大碍吧?” “他没事,倒是你别把脑子撞坏了。” 段承渊在旁边阴阳怪气,温时酌拉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 “我没什么事,回去吧,没必要一直待在医院里了。” 拉完这个拉那个,温时酌真是把两面为难的老好人演了个透彻。 “放心哥,我的走读手续下来了,之后每天晚上我都回别墅。” 段承巷在导员那里折腾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才重获自由,黏黏糊糊地挽着温时酌念叨。 刚经历一场未遂的绑架,温时酌的脸色始终不太好看,脸色白的透不出半点血色。 可兄弟俩嘘寒问暖了半天,也只得到了个没事的回答。 等会回去交代厨师做点补气血的好了。 段承渊忍住把段承巷从温时酌身上扯下来的念头,慢悠悠地想着。 这小子真碍眼,等他大学毕业就把他发配到别的城市去。 【ps:我要出去玩,可能没时间码字。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一天两章?礼物加更的话(一个爆更撒花一章),助力作者攒够旅游经费】 第96章 Omega医生40 “我...” 坐在餐桌旁的人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了,迎着剩下两人担忧的眼神快步进了卫生间。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段家两个兄弟面面相觑。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眼睁睁看着温时酌胃口越来越差整个人迅速消减下去。 “我去看看...” 段承巷跟着站起,追了过去。 段承渊盯着温时酌位置偏几乎没怎么动的饭食,若有所思。 温时酌擦干手上的水滴,抬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段承巷。 “哥你没事吧?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这一个月里,段承巷和段承渊都劝温时酌去医院检查一下,但这人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去。 怎么劝都劝不动。 温时酌自然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低头看着被冷水激的发白的指尖,勉强道。 “没什么大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段承巷皱了皱眉, “哥,你去看看又不费事,段承渊又不扣你工资,你在担心什么?” 段承巷不懂为什么温时酌咬死不愿意去医院,明明这人身为医生更应该知道,有些东西还是要去医院才能检查出来。 “过两天吧,要是过几天没有好转,再去。” 温时酌见段承巷确实着急,松了口。 “就明天去,不能再拖了。” 段承巷看着镜子里人白得透明的脸和泛红的眼眶,斩钉截铁地下了通牒。 “行,明天去。” 温时酌缓的差不多了,绕开段承巷重新走回餐厅。 刚到餐桌边,段承渊就和段承巷说了同样的话, “明天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你人去就行,剩下别的事情都不用考虑。” 但他知道按这人的性子,要是自己这么说,温时酌是绝对不会去的。 只能退而求其次换成体检。 做个体检总归是没有坏处的,毕竟温时酌最近的状态确实很差。 “好,我明天就去。” 都这样说了,温时酌也没拒绝的理由,答应了下来。 晚饭依旧是没怎么吃,温时酌只勉强喝了几口粥就上楼了。 ................................ “000,想办法把段承渊支走一段时间。” 时机差不多了。 身体的排异反应越来越大,那药说是假病,其实比真生病更难受。 “明天支走吗?我查到段承渊手下要过临市港口走一批货,我直接把消息泄露别的帮派就好了。” 000做起坏事来,倒是一等一的机灵。 “就明天吧,刚好我记得段承巷的易感期就是这几天了。” 要让段承巷当这个诱因,温时酌一开始就想好了。 这个黑锅让段承巷背最合适不过了。 000都不知道温时酌早早就计划了这么一套完整的计划,现在这蠢系统在读取到温时酌的想法后,瑟瑟发抖。 妈呀,宿主也太可怕了,看来当初温时酌说的那句要把自己的主机拆了卖废品是出自真心的。 “好的好的,宿主,我立马就去干。” 000打了个激灵,抖擞精神干活去了。 花花绿绿的药片装满整个瓶盖,温时酌就着温水吃完了药。 段承渊有事出门,段承巷要上学,明天他还得一个人出去体检。 ................................... 体检报告要一到三个工作日才能出,段承渊担心温时酌的身体状况,本来是想让他回家休息两天。 但温时酌拒绝了,他也没什么事要做,待在家里和待在别墅里没什么区别。 温时酌也不出门,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看电影。 只是今天早上,段承巷不知为何没下楼吃早饭。 温时酌知道他今天上午是有课的。 怀疑他是没听见闹钟睡过了,便上楼准备喊人起床。 温时酌抬手敲了敲门,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不想耽搁段承巷上课,温时酌把手搭在门把上试了试。 门没锁,又敲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后,温时酌开了门。 “段承巷?” 屋里没开灯,窗帘也拉着,光线透不进来,暗的很。 “哥?” 段承巷听出他的声音,压抑住心中的狂躁和破坏欲,哑着嗓子回话。 “你不舒服吗?” 段承巷凌晨爬起来发现自己易感期到了,就先注射了支抑制剂。 所以温时酌并没有闻到很浓的信息素味道,还以为段承巷只是单纯的身体不舒服。 段承巷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告诉温时酌自己在易感期,并让他赶紧离开。 但在感受到那丝缕浅淡的Omega信息素后。段承巷忽然产生了私心。 一言不发。 “是发烧了吗?” 温时酌不知道段承巷的心思,按开床头的台灯后,还伸手探了探这人的额头。 温度好像是比正常体温要偏高一点。 “你记得请假,我下楼给你拿点药。” 既然是发烧那就好办了,别墅里各种发烧药都有,再加上Alpha强悍的体质,估计用不了多久,段承巷就好了。 段承巷借着台灯暖黄的光用视线描摹些床边人清隽的轮廓,缓缓出声, “好,哥去拿药吧,我给导员发消息请假。” 段承巷没打算趁着易感期做什么,他就是想让温时酌陪陪他。 等自己控制不住信息素的时候,再让他离开好了。 温时酌拿了药回来,段承巷也装模作样的没病硬喝药。 喝完还要装可怜。 “哥,我不舒服,你能不能陪我待会?” 小段成了“病号”,说话也委屈巴巴的,温时酌犹豫了下,同意了。 “我在旁边坐会,你要是还有什么不舒服记得给我说。” 段承巷能忍着不动,全靠自己的毅力。 温时酌就坐在不远处,打字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凌晨打的抑制剂渐渐失效,空气中属于Alpha的信息素味道逐渐浓郁。 段承巷也意识到自己快控制不住信息素了,但觉得温时酌还没发现,那应该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着旁边神色认真的人,段承巷莫名产生了玩笑的心思,出声“虚弱”地喊了句, “哥我不舒服,你过来给我看看。” 温时酌放下手机,依稀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出于医生的本能,还是下意识地起身走了过去,微微俯身。 “哪里难受?” 温时酌被Alpha的茶味信息素撞了满怀,一下子就皱起了眉。 “你信息素收一下。” 段承巷挂在温时酌身上,听到这话还故意多释放了点信息素。 人总是这样贪心,不知道满足, 一开始段承巷想的还只是让温时酌陪他待会。 为了能让效果更真实,温时酌让000解除了药物带来的痛觉屏蔽效果 Omega脸上的血色因为疼痛一点点褪尽。 “段承巷,我难受...” 第97章 Omega医生41 段承巷还以为温时酌是单纯被他压到了,起身后却看见Omega惨白的脸。 “哥?你怎么了?” 段承巷心下一紧,更控制不住信息素了。 “我...” Alpha的信息素就跟针扎似的刺激着温时酌的神经,疼到几乎失声。 “哥?” 段承巷现在根本来不及细想,匆匆给自己扎了两针抑制剂。 给温时酌拢上了个外套后,抱着人就往外走,怀里的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段承巷手都是抖的。 最近的医院开车过去也要将近20分钟,温时酌现在的状态显然是不能多耽搁。 段承巷一路飙车,把时间压缩了大半,只用了十分钟就把人送到了医院。 段承巷跌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半晌才掏出手机。 刚才护士简单给他说明了状况。 哪怕段承巷看不惯段承渊,这种时候也必须要把他喊过来。 有了段承渊信息素在的话,温时酌术后的状况应该会好点。 “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段承渊也稀奇段承巷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 段承巷捏紧了拳,声音低哑, “我快到京市了,那批货的事已经解决了。” 段承渊不明所以地回话。 “那你直接来市中心医院吧,酌哥出事了。” 段承巷还是没说出温时酌的具体状况,他现在心乱如麻,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就算段承巷再怎么冷血 “知道了,我很快就能到。” 段承渊没有追问,这种时候通过电话询问没什么意义,重要的是快点赶到医院。 ................................. “说吧,怎么回事?” 段承渊看着坐在手术室外的段承巷,冷声问道。 “我...对不起哥,我不知道酌哥的情况,我不是故意的,他现在信息素紊乱的很厉害,甚至会有腺体残缺的可能。” 段承巷垂下头,盯着自己的手,自责开口。 听到这话,段承渊的脑神经“轰”地炸开。 温时酌的身体本就不好,要是再腺体残缺的话,很容易有生命危险。 “段承巷,你他妈信不信我崩了你…” 段承渊是真想去摸枪弄死自己的亲弟弟,但这里是医院,他的枪刚才放在车上了。 “是我的错。” 段承巷垂头丧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从他懂事起段承渊就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也是真心喜欢温时酌,这事一出本来对他们兄弟俩印象不好的温医生只会更讨厌他。 段承渊站着,段承巷坐着,两人都跟木化了似的站在手术室的门口。 直到手术中的灯熄灭,护士从里面走出来。 “你们两个谁是患者的家属?” 很显然,两个都不是,但这种时候段承渊更应该站出来。 “我是,他情况怎么样了?” 小护士看着面前高大的Alpha,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 “患者这半个月的信息素养紊乱应该已经很严重了你们没察觉到吗,现在情况恶化了,只能通过手术保住腺体。” “你们耽搁了前期的治疗,又让他接触了太多陌生Alpha的信息素,所以才会出事。” 这种不负责任的Alpha,小护士真是一想就生气。 段承渊攥紧了拳,沉声开口。 “我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小护士用狐疑地眼神扫了他眼, “他不愿意检查,你就更应该主动带他来医院看看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这话一出,段承渊沉默了。 温时酌确实病的很明显。 当初温时酌执意不肯去医院的时候,他就应该直接把人绑过去做检查。 护士见他这反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交代了些注意事项。 “你们先去缴费吧,病人还要住几天院观察下。” ................................ 病床上的Omega睡得很沉,麻药的劲还没有过去,一时半会他还醒不过来。 两个Alpha跟犯人似的守在床边,站的板正,只是表情都不太好看。 医生说,温时酌的信息素紊乱因为这件事情更严重了,以后只能精心养着,不然会很容易生病。 体检报告也下来了,检查报告的单子和手术缴费单都捏在段承渊的手里。 体检报告说温时酌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应该住院进行腺体治疗。 “你应该庆幸,你是我的亲弟弟。” 段承渊把点滴的速度调慢,重新掖了掖被子。 要是换成别人,估计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再透了。 但段承巷毕竟是段承渊一手带大的,真要弄死他,段承渊也下不去手。 “你会嫌弃他吗?” 段承巷还在易感期,出门前直接给自己连打两针抑制剂。 如今副作用上来了,头疼得厉害,腺体也胀痛,信息素被死死困住散不出半点,浑身难受。 段承巷的想法很简单,段承渊可能因为这事不喜欢温时酌,但他不会。 自己犯了错,就要想办法弥补。 段承渊听出他的想法,冷哼一声 “等他醒来了,你就知道是我嫌弃他,还是他讨厌我们两个了。” 段承巷闻言一噎。 段承渊说的才是对的,温时酌本来就不喜欢他们兄弟两个。 如今只会更甚。 “哥,怎么办?” 段承巷缓缓抬头,眼神像个迷茫找不到路的孩子。 这件事发生并非他本意。 他也不想这样的。 “先等着吧,有什么话等他醒了再说...” 护士说,温时酌半个小时内应该会醒,两人就这样干站着等,睡都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ps:这章大修了下,若有不连贯希望大家能理解。】 第98章 Omega医生42 躺在床上的人,长睫颤动两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医院漆白的天花板,以及挂在输液架上的点滴瓶。 温时酌撑着床想起身,守在旁边的两人见状赶紧凑上去给他扶了起来。 “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温时酌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情况,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出声。 反应平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样。 段承巷和段承渊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但也都不敢在这个时候离开。 生怕温时酌心里闷着什么事。 “等我出院了,要回家。” 温时酌见他们两个和木头人似的不愿意动弹,也没那个多余的气力和他们争辩,只是平静的陈述自己的要求。 “酌哥...” “抱歉,是我的疏忽。” 段承渊真心实意地开口道歉。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疏忽了。” 温时酌变相拒绝了段承渊的道歉,划清了自己和他的界限。 “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什么事。” 养几天就能养好的事情,被两兄弟表现的跟自己快死了似的。 “酌哥,我不该隐瞒自己易感期的事。” 段承巷都想给温时酌跪下了,但又担心温时酌会觉得他是在道德绑架,只能低头道歉。 “我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 温时酌摇头。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怪他,段承渊和段承巷都催他去检查,是他一直拖着不愿意去。 才会耽搁了时间。 “那我们先出去,你自己待会吧。” 确定温时酌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后,段承渊叹了口气,决定给他点处理心情的时间。 病房内站着的两人离开,温时酌拢了拢被子,抱着枕头靠在床边。 除去心里那点微弱的不舒服外,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宿主,两个人的好感度都破80了。” 对于攻略这事,温时酌无疑是善于玩弄人心的,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结果也都如他所料。 “知道了,帮我订张机票,三天后的。” 目的地就是温时酌之前留学的那个国家。 他现在继续留下来没什么意义。 火已经烧起来的话,就应该往里面添柴。 “好的好的,宿主我现在给你弄。” 这种小事对000来说就是手拿把掐的。 “你去弄吧,我再睡会。” 消耗了太多心神,哪怕麻药劲已经过了,温时酌还是觉得有点困,拉过被子躺下睡觉。 “好的宿主,那我先休眠了。” 温时酌不需要自己,000也就安心休眠了。 等守在外面段承巷和段承渊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床上再度睡着的Omega。 悄无声息地离开关上门后,段承渊看着旁边的段承巷,终于有时间收拾他了。 ..................................... “你他妈知不知道是你做了什么?” 拳场上的两个人打的拳拳到肉,都抱着宣泄情绪的力道。 段承渊一脚踹在段承巷的膝盖上,没收力道,就算打不死段承巷,他今天也不会让这小子好过。 单论体术,段承巷不是段承渊的对手,但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被解决的。 “你要是能早点发现,也不会有这种事。” 段承巷踉跄下,扶着拳场旁边的绳子站起,然后毫不犹豫地还了段承渊一拳。 两人身上都带了伤,青青紫紫,好不狼狈。 “当初爸妈死了,我就该直接把你扔了。” 段承渊抹了把唇角的血,狠道。 段承巷没力气了,靠着绳子坐下,不躲不闪挨了这拳。 “哥,我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段承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狼狈的弟弟,抬手甩了他一巴掌,清脆一声。 “知道错就行,我没打算真打死你。” 段承巷身上的伤看上去比段承渊身上骇人多了,到了最后他几乎是放弃了抵抗处于一个被动挨打的状态。 “你说酌哥还会原谅我吗?这事毕竟是我的责任,就算他不说,心里估计也不好受。” 段承巷喘着粗气,自己都不确定结果会怎么样。 “你说的应该是我们。” 段承渊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温时酌讨厌的不仅是段承巷,还有他。 “那你说他会原谅我们吗?” 段承巷瓮声瓮气地开口,利落地改了口。 “不知道,但我不打算让他继续工作下去了。” 段承渊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仰头喝下半瓶。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不会嫌弃他吗?” 段承巷还以为段承渊要赶温时酌走,急得直接站了起来。 段承渊上下扫了他眼,慢悠悠评价。 “蠢货一个,你觉得他现在状态还适合工作吗?” 段承巷不服, “那你把他赶走了,我还怎么见他?” 段承渊把矿泉水瓶砸他身上,嘲弄。 “你不用见他,我要追他。。” 小孩思维还是小孩思维。 遇到事情都不会想办法解决。 “靠,段承渊你想得美。” 段承巷偏头咳出卡在嗓子里一口血水,嚷道。 段承渊没搭理他,活动了下酸痛的肌肉翻身从台上下来。 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赶到医院还能给温时酌送个晚饭。 段承巷也不傻,拖着浑身的伤也跟着跳了下来。 不能让段承渊一个人刷好感度,他这个罪魁祸首也得去照顾温时酌,给他赔罪。 “段承渊,你别想一个人过去,等等我。” 【ps:小酌:想追我,我直接闪现出国。】 第99章 Omega医生43(这章包含对剧情的解释) (本章末会解释这本书有争议的几个问题) 病房的门被推开,段承渊和段承巷刚进来看到的就是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温时酌。 宽大的病号服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 “过来吃点东西吧...” 段承渊叹了口气,出声。 “好。” 温时酌也没打算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只是在转头看见脸上都挂了彩的两兄弟后,眼里闪过惊诧。 这两人是出去干什么去了,怎么都弄得自己满脸伤,青紫一片,煞是狼狈。 段承渊嘴角破了个口子,结了血痂。 段承巷的脸上全是青紫淤痕,半边脸都是肿的,像刚被蜜蜂蛰了的肿胀小狗。 “你们,是打架了吗?” 段承渊和段承巷拆包装布置粥菜的时候,温时酌疑惑问出了声。 “没事,磕的。” “我自己走路摔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理由都敷衍得可怕,温时酌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徘徊不定,摇了摇头。 “酌哥来吃饭吧。” 段承巷说话的时候有点含糊,大概是因为扯动伤口时的吸气声会让人有点口齿不清。 “你们两个也吃点吧。” 晚饭被摆在病床旁的小桌子上,只有温时酌坐着,剩下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旁边跟两个大型随从似的。 段承渊带来粥菜都还是热乎的,想来是一路赶时间送过来的。 东西挺多,温时酌一个人也吃不完,用多余的餐具分好后推到两人面前。 段承巷和段承渊站在那里,手中各自捧着自己的一碗粥。 在整个京市都混出名堂的段家两兄弟,也就在温时酌面前愿意夹着尾巴做人了。 只是分到两口粥,都觉得喜滋滋的。 晚饭包装上的那家店温时酌知道,京市出了名的老店,有名声所以傲得很。 平时都是不支持外带的,也不知道段承渊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人家给他打包了。 粥炖得软烂,鸡汤也煨得很香,没了排异反应的影响,温时酌的胃口也好上不少。 段承渊在旁边看着,心里兀地一松。 手术很成功,温时酌的身体也有所好转了。 “我来收拾,哥你不用动了。” 温时酌刚放下勺子,段承巷就抢着要收拾,速度之快让段承渊都没来得及反应。 只能咒骂一声,这小子真是猴精,知道温时酌心软,就想方设法在这里刷好感度。 “医生说你现在的状况需要静养,等你出院了先回家休息几天吧。” 段承渊说完这话后又赶紧补充开口, “我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身体重要。” 温时酌表示理解,更何况就算段承渊不说他也打算辞职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直接辞职,我的身体状况不足以承担这份工作了。” 段承渊抢在前面开口,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安稳养好身体就行,我们的合同你就当直接作废,不用管了。” 温时酌还没有完成合同上的工作期限,现在辞职按道理来说是要赔违约金的。 但段承渊哪敢提这事,他都恨不得自己能给温时酌塞点钱。 不过就算他真的给了,按温时酌的性子估计也不会收。 “嗯,谢谢段先生。” 依旧是这么生疏的称呼,段承渊只觉得自己要走的路还长的很。 不过没关系,段老大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段承巷还在易感期,不能在病房里久待,进来的小护士语气强烈地把他赶走了。 毕竟一个易感期的Alpha在医院乱跑,要是出事的话可是会惹出大麻烦的。 虽然温时酌一再强调不需要人陪房,段承渊还是执意留了下来。 高级病房有两张床,段承渊也不睡觉,就搬个凳子坐在温时酌床边。 这样要是温时酌晚上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他能第一时间察觉。 温时酌阻拦无果,也没有心力和他争辩,只能任由这人守在自己旁边。 温时酌在医院住了三天,段承渊就守了三天,段承巷只有在白天打了抑制剂后才能来医院看他。 两兄弟几乎是围着温时酌连轴转,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 话都不敢多说,生怕哪个字说错会搅动温时酌的情绪。 【ps:抱歉在章末说了这么多废话,不爱看的可以直接跳过。 这些天看了几个不太友好的评论,所以针对这本书的几个问题,我做个解释 ①为什么酌酌被强制绑定后选择做任务 我书里强调了,任务失败的话是要倒档重来的机会所以如果小酌拖着不做任务的话,就会直接被困在小世界的第一天循环。 就算是自杀也无法解脱。 其实这些我本来想留作后面的铺垫,但不好的评论太多,我只能先解释了。 ②小酌受这么多委屈真的是万人迷吗? 我不太清楚大家对万人迷的定义,我认为的万人迷不是那种只是长得好看往那一站就会被男女追逐爱慕的人。 万人迷的魅力不只局限于长相,小酌有很多优点,他会很多事情,他果断聪明,会揣测人心,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下得去手。 别人喜欢他是个过程,而不是我见到你,你好看所以我爱你。 小世界攻略的每一步都在酌酌的计划中,他到最后获得的也是攻发自内心的爱。 而不是所谓的见色起意。 ③我说的双强真的是双强吗? 开篇我就写了维持人设,第一个世界的小哑巴性格就是那样,酌酌不可能把三个男人全都揍一顿然后美其名曰双强。 酌酌从来没有在这段感情中落入下风,如果没有让易珏黑化的任务,他能轻而易举地掌握这段感情,游走于三人之间。 而不是评论所谓的受虐狂。 双强不局限于武力值,更何况还要维持人设,之后我会给小酌安排很多身份,少年将军,末世实验体...这种角色的武力值自然会高。 第一个世界,一个需要维持人设的小哑巴,恶评口中的双强又该怎么写呢?在面对绑架的时候,酌酌带伤一打多保护了自己。 反杀了图谋不轨的红毛,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弱受,但在我眼里酌酌已经尽力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情了。 能看到这里的应该都是喜欢我书的宝宝,出于对你们负责的态度,我选择给你们解释。 这本书耗费了我很多精力,酌酌也是我很认真在塑造的一个角色,谢谢你们能喜欢酌酌,也谢谢你们能支持我。】 第100章 Omega医生44 “酌哥,花!” 段承巷抱着一捧漂亮的蓝紫色满天星推开病房的门。 这几天只要是段承巷白天来看温时酌,一定会带着一捧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温时酌养病的时候还得忙着顾及这小子的情绪,把每束花都插起来,至于能活多久就不归他管了。 “我下午都要出院了,你又买花....” 温时酌看着那一大捧满天星,叹了口气。 “哥要是不喜欢的话,扔掉就好了。” 段承巷垂头丧气地盯着温时酌,身后无形的狗尾巴都好像垂了下来,委屈又可怜。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好拿,我还要收拾别的东西。” 被两兄弟精养了几天,温时酌的气色好上不少。 阳光照在身上,脸色是透粉的白,唇色偏艳,仿佛一瞬间就又恢复了曾经明艳的样子。 “没关系,我帮哥拿着。” 这些天段承巷小心翼翼地观察,确定温时酌没有对他心存芥蒂后才敢和他亲近。 “不用,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温时酌出院就计划好了要直接回家,段承渊也早早答应了他,甚至还主动过来帮忙收拾东西。 “你净买点没用的东西。” 段承渊刚进病房就看到了那束占位置的花,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买的。 大废物买来占地方的小废物。 “要你管,等会我帮酌哥拿着。” 段承巷不服地哼了声,原封不动地把满天星抱在自己怀里。 段承渊执意要送温时酌回去,再加上温时酌自己的车还在别墅那边停着,想拒绝都没有理由。 好在他如今的状态好上不少。 要是之前那副病弱苍白的样子让成书慧看到了,肯定会心疼得不行。 温时酌也能察觉到段承渊和段承巷对自己的态度上带了些愧疚意味的弥补和讨好。 但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做出任何反应的。 这几天的平和只是表象,温时酌早就谋划好了离开的打算。 ................................... 黑色宾利停在洋房的大门前,成书慧知道温时酌生了个小病要出院回家休息,早早地就守在门口等着。 只是成书慧率先等出来的不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而是两个人高马大的Alpha。 其中有一个还是她认识的。 “小巷啊,你怎么也来了?旁边这位是?” 段承渊听到这话脸色一黑,但在温时酌母亲面前只能强行维持镇定。 妈的,段承巷什么时候偷偷背着他来过这里? 段承渊在记忆里一顿搜寻,终于想起来了。 他和温时酌约在咖啡馆里谈话的时候,温时酌唇上的伤。 原来是段承巷找上门来要的。 “妈,这是段承渊,段承巷的哥哥。” 担心两兄弟又在这里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温时酌只能抢先一步开口。 “哦哦哦,小渊也是酌酌的朋友吗?” 成书慧看了眼面前长相俊朗的Alpha,觉得这个好像还不错。 年龄也合适。 温时酌一眼就看出成书慧在想什么,转身从段承渊手里接过自己的东西。 “麻烦你今天送我回来了,要进去坐会吗?” 本来只是客套的话,但奈何段家两兄弟一个比一个脸皮厚,点头就说“好”。 就算温时酌给他们使眼色也没有用处。 “行行,你们进去坐坐吧,小酌生病这些天麻烦你们了。” 温时酌只给成书慧说自己是生了点小病,所以她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只是见这两个Alpha大老远送自己儿子回家,出于礼貌是应该招待下。 听到这话,段承渊和段承巷的脸上都带了心虚的神色。 要是让成书慧知道温时酌是因为什么住院的,估计会直接拿扫把给他们赶出去。 但如今,三个人为了瞒住成书慧,都闭口不谈温时酌的身体状况。 成书慧只能看出来自家儿子状态似乎还不错,唇红齿白,看上去也有精神,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成书慧作为过来人,能看出这两个Alpha都对自己儿子有点意思。 如果让成书慧说的话,她肯定是更偏向段承渊的。 段承巷太年轻,担不了事。 不过,有了之前相亲那出事,成书慧也就只局限于想想了。 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她就不多插手了。 有了成书慧的主动招待,段承渊和段承巷也都没客气,在客厅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愿意离开。 温时酌都想出声赶他们了。 但这兄弟俩都惯会装模作样,给成书慧哄得高兴,他们走的时候都还有点恋恋不舍。 “小酌,你去送送小渊和小巷。” 临走前,成书慧拍拍温时酌的肩膀,示意她出去送送。 温时酌从善如流地起身,跟着两人走到了门口, “今天谢谢你们送我回来了。” 温时酌眉眼柔和地看着站在车边的两人,柔声道谢。 “酌哥...我还能来找你吗?” 温时酌以后不在别墅工作了,段承巷想找他就只能自己上门。 段承渊虽然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神情也反映出他很在乎这个答案。 温时酌冲他们笑笑,缓缓开口。 【ps:为了回报大家的支持,下个世界就写阴戾娇纵的病弱小少爷,被所有人捧着的那种。 敢欺负酌酌的女人一巴掌,男人更是两巴掌。】 第101章 Omega医生45 “没什么事的话,还是不要过来了。” 说到底温时酌和段家也不过是雇佣关系。 只是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才会弄成现在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事。 “好吧...” 段承巷表面满不在乎地答应,实则已经盘算起了该用什么理由来骚扰温时酌了。 段承渊更是无所谓,温时酌说的话他算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没听见。 “那你们先走吧,不然等会儿我妈又要出来看了。” 温时酌看着表情变化莫测的兄弟俩,不难猜出他们一个个抱了什么坏心思。 温时酌发话了,两人又都存着来日方长的幻想,没过多纠缠就离开了。 ................................... “酌酌刚回来没多久,怎么又要出国?” 成书慧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温时酌,细细的柳叶眉皱得死紧。 “我导师有个项目想让我跟进处理下,所以要出去一段时间。” 温时酌给成书慧倒了杯热茶,解释。 “你不是已经在国内找到工作了吗?现在出去,不会影响工作吗?” 成书慧不赞同地开口。 当初温时酌出国她就不乐意,好好的一个孩子跑这么远到异国他乡留学,逢年过节才能见一面。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没在国内待几天就竟然又要走。 “工作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导师之前帮了我很多,他给我发邮件我肯定是要过去帮忙的。” 温时酌既然选择要离开,肯定要给自己编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当初他走的时候,那个老教授就念叨着有个项目想让他跟进一下。 但温时酌还要回国去做好感度任务,所以只能拒绝了。 兜兜转转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出国帮忙也算是回报那个教授的人情了。 “算了,你想法多,妈就不说什么废话了。尽早回来吧。” 成书慧想了想还是决定尊重自己儿子的想法。 “放心,等那边儿的事办完了,我会尽快回来了。” 至于这个尽快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得取决于段家那两个兄弟什么时候找到自己了。 .................................. 为了给温时酌修养的时间,段承渊和段承巷硬是抑制住心里的想法,没来打扰他。 “你出去干什么?” 段承渊在车库看见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弟弟。 两人瞟了眼对方后,默契地移开视线,心里暗自吐槽对方一句装模作样。 “我还想问你呢,帮派里的事都解决了吗?还有心情往外跑。” 收起了自己的黑心肠后,段承巷换身打扮就是妥妥的阳光男大。 白色连帽卫衣加牛仔裤,再衬上那俊朗洒脱的长相,在学校混个校草的名号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段承渊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没个正形地嘲弄了回去。 胸前的西装被肌肉撑得鼓鼓囊囊的,就连平时扔在衣柜底下压着的领带都拿出来工整系好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出来是要干什么的,只是没想到能这么巧在车库相遇。 “我这几天给哥发消息他都没回我,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车门刚拉开一半,段承巷就想到了这回事,把车门往回一甩,双手环在胸前,扬了扬下巴。 “嗯?别他妈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甩,我发给温时酌的消息,他照样没回。” 段承渊眉心拧出沟壑,话里全是不耐烦。 这话一出两人同时察觉到了不对。 按照温时酌的性格是不可能晾着消息不回复的。 段承巷这么一咂摸,竟然咂出了秋后算账的意味。 段承渊也察觉到了不对,两人同时掏出手机,聊天框里温时酌的回应都只停留在了他回家的那天。 剩下的就只有他们自己锲而不舍发的消息。 “早安”“晚安”“吃饭了没”“睡觉了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温时酌这里上班打卡呢! “先去他家看看吧。” 段承渊下意识地掏兜想去摸烟,直到摸了个空才意识到自己今天穿的这个西装口袋里没有放烟。 段承巷的脸色也不好看,甚至已经提前猜想到了找不到人的结果。 不祥的预感迅速蔓延上两人的心头。 什么矛盾,成见都放下来了。 当务之急就是先确定温时酌的状况。 又或者说确定温时酌还在不在京市。 .............................. “诶?你们两个怎么突然过来了?” 成书慧打开门看见站在那里的两兄弟后,脸上挂起了疑惑的神情。 “阿姨,我来找哥,酌哥他不在家吗?” 段承巷抢先一步开口。 成书慧疑惑更甚,不解道, “小酌他前几天就出国了,说是导师有个项目需要他去跟进,他走的时候没跟你们说吗?” 成书慧看着神色茫然的两人就知道温时酌走的时候没给他们说,拍手道, “小酌这孩子,真是的。等我到时候说说他,走了也不知道跟你们说。现在你们还要找上门白跑一趟。” 成书慧自顾自地感慨着,只剩下段承巷和段承渊将站在地上,活似刚被雷劈过那般麻木。 “阿姨,那我问问小酌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段承渊整理好情绪,沉声道。 成书慧几乎没怎么思考,立马就说出来了。 “就是出院回来的那天,第二天他就跟我说要出国,当时我还在想怎么要走的这么急,小酌就说有事,我也没多问。” 出院之后立马就出国了,哪怕段承渊和段承巷想欺骗自己温时酌是单纯的有事出国都没办法。 这人的反应摆明了是要躲着他们,能不见面最好。 他们也是真蠢才会傻傻地觉得温时酌能没有芥蒂的原谅他们。 “那酌哥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段承巷的心里还最后抱了点儿那丝可怜的希望。 说不定温时酌单纯只是因为有事要出国呢? “这我也不清楚,小酌只给我说他会尽快回来,具体的时间也没有告诉我。” 成书慧的话粉碎了那仅存的希望。 具体时间不清楚。 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人家转身就出国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完全是拿他们当洪水猛兽的态度, “谢谢阿姨,那我们先走了。” 段承渊点头,压着情绪和成书慧道别。 “小渊和小巷不进来坐坐吗?” 成书慧看着失望的两人,开口邀约。 但温时酌都不在这里,他们留下也没什么意义,出声礼貌拒绝。 “不用了阿姨,要是有小酌(酌哥)的消息记得给我们说一声。” 上一次厚着脸皮的两人都加上了成书慧的联系方式,没想到还真的能派上用场。 “好好好,你们放心,等会我就给酌酌打电话,让他和你们聊天。” 成书慧不知道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只是单看着Alpha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他们挺可怜的,所以才愿意在中间搭这个桥。 第102章 Omega医生46 “宿主,段承渊和段承巷今天去找你了!” 实时监控着两兄弟动态的000一观察到特殊情况,就立马上报给了温时酌。 温时酌放下手里的酒杯,摇头拒绝了走过来的金发男人的搭讪。 他国外的那些朋友,一听说他回来了,就嚷嚷着要办Party。 前些天温时酌刚落地要倒时差,就没同意。 折腾了几天才终于腾出时间。 今天来的不只有他的那些同学,还有几个不同学院的校友,不算熟。 但毕竟人家是来捧场的,温时酌也只不好多说些什么。 刚才那个过来搭讪的就是艺术系的,半长的金发扎成辫子,五官立体深邃,长得挺好看的。 不过温时酌对他不感兴趣。 听说这人是学雕刻的。 温时酌对自己某个学艺术的前男友还有点印象。 不知道算不算有色眼镜,温时酌觉得这些学艺术的自带一键脱衣能力。 隔着衣服都能把身材和比例看个大概。 不喜欢... 人与人之间见面聊天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坦诚相待”的好。 温时酌从装饰的花里胡哨的客厅走出来,到阳台上透气。 阳台还摆了个吊篮秋千,上面缠着藤蔓,温时酌随手一推,吊篮就嘎吱嘎吱地晃。 “具体什么情况,说说?” 没了人设的约束,温时酌做事放纵不少,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熟练地点烟。 打火机的蓝色焰芯短暂地舔舐上烟草,微弱的火星忽明忽暗闪烁两下。 升腾起的白色烟雾模糊了五官的轮廓。 000尽量简单地把发生的事情叙述出来, “段承巷和段承渊都想出来找你,刚好在车库撞在一起了,发现你一直没给他们回过消息。” “可能是察觉到你已经离开就一起找上门了。” 000觉得自己宿主是真厉害,说走就走。 出院第二天大早上就收拾好行李赶飞机去了,半点时间都不耽搁,效率一绝。 听到这话,温时酌迎风眯了下眼睛。 段家两兄弟找上门的时间和他估计的差不多。 “帮我拦一段时间,半个月内,不要让他们找到我。” 温时酌弹掉烟灰,吩咐道。 钓鱼这种事,还是放长线才能收获更大成效。 如今好感度也就是80上下,太容易让他们找到自己的话,他这次出国就没什么意义了。 “放心吧宿主,我办事你放心,只要你不发话,段承渊他们就不可能找到你。” 000信誓旦旦地保证,同时心里也有点暗爽。 之前在京市,温时酌都不怎么愿意让他以人形态出现。 现在到了国外,他每天晚上都能在温时酌的房子里当人。 这感觉,对于一个系统而言简直不要太好。 “温温,大家都在里面聊天,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 一个同样出来留学的亚裔女孩拉开阳台的玻璃窗户,探头出来。 “没事,我就是出来吹吹风,里面有点闷。” 温时酌掐灭烟,偏头冲女孩温柔地笑笑。 这公寓本来就不大。 为了办这个欢迎派对搞了不少装饰,今天来的人也多,会觉得憋闷也是正常。 “那温温你快点回来,本来今晚你才是主角。” 女孩短发,娃娃脸,睁大眼睛的时候很是乖巧。 温时酌收敛神色,冲她说了句, “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进去了。” 听到温时酌这么说,女孩也没多纠缠,脑袋一缩就回去,顺带着还不忘拉上玻璃窗户。 站在阳台能看到乱糟糟的客厅,悬挂着的彩带垂得很低,桌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空的易拉罐。 不过好在这也不是温时酌的公寓,要不然按他的洁癖估计早就把这群人扫地出门了。 这公寓是温时酌的一个富二代同学的,专门拿出来给他办这个欢迎派对,结束了也自然会安排人收拾。 按时差来算,现在的京市应该早上八九点那会儿。 温时酌翻看了下微信聊天框,又是准时准点发出的早安。 这两兄弟真是有意思,拿自己微信当打卡机呢。 不过今天除了早安外,倒是还多出了几条消息。 段承巷:“酌哥,我昨天去找阿姨,他说你出国了是吗?(哭泣领结猫.jpg)” 段承巷:“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有个大概时间吗?可以告诉我吗?(一拳锤爆地球.jpg)” 相比较段承巷呢一堆表情包而言,段承渊的问询就显得简洁多了。 段承渊:“出国怎么不说一声?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找你。” 当然,温时酌只是一时兴起点开看看,并没有回消息的打算。 自己既然离开了,那就要走个干净,一点念头都不给他们留。 站在阳台往下看,是夜晚璀璨繁华的都市。 冷风时不时吹过,温时酌在外面待的差不多后,才回去招呼里面那群已经玩嗨了的人, 第103章 Omega医生47 “Asher,我和那个男孩的事情只是意外,之前你回国了,我也找不到机会给你解释,现在你回来了,我想告诉你那就是个误会。” 早早守在实验室门口的男人,在看到温时酌走出来后,立马就跳出来挡在了前面。 温时酌扒拉了下记忆,终于认出了这男人是谁。 原身那个脚踏好几条船的外国男友。 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是叫“Ethan”。 “你不需要给我解释,既然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做什么事就和我没关系了。” 温时酌也烦,没有时间跟他耗下去,流畅英伦腔的口语,听起来流畅舒服。 000那边已经把他的位置消息放开了。 现在是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温时酌才打算回去按自己的计划进行下一步。 结果刚出门就被这人挡着了。 温时酌皱眉,想要绕开他离开,却被他一个闪身再度挡在了前面。 “Asher,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但你们华国人太保守了,性和爱是分不开的,我找他们只是为了纾解欲望而已。” Ethan长得很有混血的感觉,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一头栗棕色的卷发,五官锋利极具攻击性。 只是不管是原身还是温时酌都不喜欢脏的,所以Ethan注定只能当个活在记忆中的前男友了。 Ethan海蓝的眼睛里写满了急切。 “如果你能跟我复合的话,我们可以立刻领证结婚,我保证以后只爱你一个人。” 不愧是学院里有名的玩的花的富二代。 温时酌觉得和他过多纠缠没什么意义,直截了当地拒绝。 “不用了,我喜欢干净的。” 听到这话,Ethan脸色不太好看,温时酌这就是变相在说他脏。 “难不成你已经找到新的男朋友了吗?” Ethan对自己很自信,他长得帅,也有钱,那方面也算的上强悍。 Ethan觉得温时酌没有理由拒绝他,除非是这人已经另寻新欢了。 “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温时酌一摊手,摆足了姿态。 “Asher,你的新男朋友能比得上我吗?” Ethan想去捉温时酌的手腕,手伸到半空中被人攥住。 “你个外国佬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酌哥有没有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 段承巷拧眉甩开Ethan的手。 刚才这外国佬说了这么一通,段承巷就听见了个“boyfriend”。 对于一个大一还没上完的大学生而言,想无障碍听懂这些口语交流还是有点难度的。 在看清楚冒出来的两人后,温时酌眸光闪烁两下,似乎是惊讶于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段承渊没有说话,只是侧身站在温时酌面前,把他在身后护得严严实实的。 身高比起Ethan这个白人都毫不逊色。 甚至在气场上还要更胜一筹。 Ethan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人逼的后退几步,眼神在温时酌身上飘忽几下。 Ethan能看出来段承巷对英语不怎么熟练,索性更刻意一点,对着温时酌说起了西班牙语, “Asher,这就是你的新男朋友,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鸡崽儿吗?” 温时酌庆幸段承巷听不懂西班牙语,要是这小疯子听懂Ethan在说什么,估计已经气炸了。 “酌哥,他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呢?” 段承巷听不懂,只能求助于温时酌,眼里写满了迷茫。 他能从Ethan的神情判断出来这人没说什么好话,但具体说的是什么段承巷也弄不懂。 “没事,他夸你长得很帅。” “他说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鸡仔” 温时酌话还没说完,段承渊就直接拆了台。 段承渊和东南亚那些人混在搞一起军火,哪个国家的人都见过。 这种不算太复杂的口语,他还是能听懂的。 所以段承渊毫不客气地充当起翻译,表达了对自己亲弟弟的嘲弄。 刚胡乱翻译完打算欺骗段承巷的温时酌:“......真是显着你了?” Ethan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只不过这次用的是英语。 “Asher,你的眼光真是变差了,这种小屁孩儿怎么比得过我呢?” 段承巷这回听懂了,抬手一拳砸在Ethan的脸上。 英俊的白人小伙瞬间就成了熊猫眼,右眼眶黑青,趔趄后退两步,差点跌在地上。 “死白佬滚远点,再来找事我给你另一只眼补个对称。” 被小瞧的段承巷脸色铁青,但顾及温时酌在旁边也不敢太过放肆直接动手。 只能咬紧后槽牙,把恼意憋了回去。 Ethan猝不及防被打了个眼冒金星,抬起头,刚想说话就对上了兄弟俩威胁的眼神。 自认为打不过两人的Ethan,只能选择灰溜溜地离开。 华国有句古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他回去把伤养好,再多找几个人过来撑场子。 把Ethan赶走后,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两兄弟瞬间夹紧了尾巴,同时转身低头站在温时酌面前。 “你们....怎么找过来了?我记得我没有说过我在哪里。” 两人眼下都带着青紫阴影,应该是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地没有休息就直接找过来了。 虽然温时酌“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找过来的,但是看着他们疲倦的样子,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 “算了,你们先找家酒店休息吧。” 在听到这前半句话时,段承渊和段承巷的眼睛同时一亮,还以为温时酌是准备接受他们。 但紧随其后的下半句却又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等休息好了,你们再买机票回国。” 段承巷撇撇嘴,悄摸扯住温时酌的衣角勾勾缠缠地不愿意松手。 “酌哥,我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落地就来找你,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下,不要赶我走。” 段承巷从头到尾都说“我”,提都不提段承渊一下,争福利也只争自己的。 “我也想去你家住。” 段承渊和段承巷是先去的温时酌家里找,在发现家里没人后才一路找回学校。 结果刚到学校就远远地就看见有人骚扰温时酌,两人想都没想就凑上去了。 温时酌的家里确实是可以装下这两个人的,只是... “你们还是住酒店吧。” 真是没有一点性别意识,AO授受不亲都不知道。 段承渊和段承巷没办法,亦步亦趋地跟在温时酌身后,准备订个他家附近的酒店。 他们来之前也都做好了在国外待上十天半个月的打算。 不把温时酌带回去誓不罢休。 【ps:酌和Ethan说话用的是英文,我没有刻意写出来,大家看看就行了,这个小世界快完结了,结局应该是偏He的Oe。 下个世界就让小酌当F4团宠。】 第104章 Omega医生48 “温温,你要小心,听说你住的那个公寓附近发生了好几起抢劫枪击案,现在太晚了,要不我和你一起走?” 小姑娘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溢满了担忧。 今天是她实验数据一直出错,温时酌为了帮她弄报告才会耽搁这么长时间。 现在让温时酌一个人回去,小姑娘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的,我想我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况且就算真的遇上了,你一个小姑娘跟着也没什么用,快回家吧。” 温时酌无所谓地摆摆手,让她赶紧回家,不用担心自己。 女生犹豫了瞬,也觉得应该不会真的这么巧让温时酌碰上这事,点点头出声道别, “那温温我先走了,明天见。” 温时酌说了句再见后,也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 温时酌买的那今天小公寓算是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 不过这城市建筑安排的很是拥挤,哪怕是市中心也是小道旮旯遍布。 段家两兄弟住下的酒店就在公寓附近,天天在那里蹲点温时酌,想方设法制造各种各样的偶遇。 温时酌没给他们什么好脸色,但在偶尔开门看到他们蹲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还是会心软放他们进来喝口水。 刚踏进小路,温时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身后好像有个人跟着他。 刻意保持了距离,前后也就相差十几米左右。 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温时酌平时是不怎么关心新闻的。 要不是那小姑娘给他说,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家附近有抢劫杀人这档子事。 在国内还好,抢劫无非靠的是人数和金属器械。 但这可是国外。 在这种谁都能从兜里给你掏出来把枪的社会里,杀人可是要容易多了。 温时酌故意加快了脚步想观察下身后那人的反应。 果然,随着他提速,身后的人影也加快了脚步。 紧接着就是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还有男人粗狂的威胁声。 “站住不许动,转过身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这运气,确实“好”到离谱。 在摸不清楚状况的场景下,温时酌直接让000给那两人发去了求救短信。 白赶着上来的两个冤大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点用场。 温时酌转过身,入眼是个流浪汉打扮的白人,头发乱糟糟的都黏成绺了,身上的运动装上也都是斑驳的褐色残留物。 不知道是不是血迹。 “手机,还有钱包,快点!” 那人见温时酌不动弹,还以为他是听不懂英文,换了蹩脚的中文又重复一遍。 “宿主你别害怕,他们两个很快就过来了。” 000检测到温时酌飙升的心率,还以为他是害怕,赶紧出声安慰。 “你帮我算着时间,他们到这里了通知我一声。” 温时酌声音平静,没有半点害怕的意味。 显然,他不是在担心这场抢劫。 而是在盘算着,等会让谁成为计划中的下一颗棋子。 “快点,交出来,我不会伤害你,否则我杀了你。” 温时酌一直没有反应终于耗尽了这个抢劫犯的耐心。 “宿主,段承巷快到了。” 000出声。 它替温时酌发求救消息的时候,段承巷就在附近的便利店,相较于段承渊,赶来的速度确实会更快一些。 听到000的提示后,温时酌慢慢摸出了自己的钱包和手机,把他扔在了男人的脚边,故意用生疏的英语回话,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男人捡起手机和钱包,确认没有问题后,甩了甩枪柄,示意温时酌可以走了。 刚才女生和温时酌聊天的时候顺带提到了这个抢劫犯的作案手法。 从来不留活口。 温时酌自然没有单纯到相信一个抢劫犯说的话。 不过,既然段承巷已经来了,那就辛苦小疯子替他挡下子弹了。 作为回报,温时酌也会让段承巷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的。 温时酌装出一副放松的样子,缓缓转身。 就在他彻底背过身去的前一刻,男人脸上露出得逞阴狠的笑容,直接抬枪连扣两下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 “酌哥,小心!” 温时酌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落入了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少年忍痛的闷哼声。 “段承巷!” 温时酌惶恐地回头,依稀能感受到后背的衣服逐渐被液体打湿。 段承巷刚赶到这里,看到的就是正对着温时酌的枪口,来不及提醒只能冲上去帮他挡。 好在他挡住了。 温时酌被他紧紧护在怀里,连根头发丝都没少。 “哥别怕,有我在呢。” 段承巷低头对上温时酌不安的眼神,强撑着安抚他。 温时酌被他抱得死紧,就连转身去查看他的伤口都做不到。 “Fuck....” 男人见状咒骂一声,举枪就想解决掉这两个看到他长相的人。 又是一声枪响。 痛苦的哀嚎声响起。 男人拿枪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个骇人的血洞... 【ps:老套的英雄救美剧情,这个世界没有隐藏任务,所以酌会多待一段时间,就当休假了。】 第105章 Omega医生49 段承渊得了消息后就从酒店往下赶,顺手还带上了自己的枪。 赶到时就看到再度抬起枪口对准温时酌和段承巷的白佬。 段承渊没有一丝犹豫就直接开了枪,子弹精准洞穿男人的手腕。 “啊啊啊!我的手...” 段承渊把掉落在地的手枪踢到一边,踩上男人的手腕碾压。 男人也没想到这次抢劫抢到了硬茬,凄厉地痛嚎响彻整条小巷,偏偏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不干净, 段承渊下手够狠,直接用枪口抵住了男人的额头,迎着他惊恐害怕的眼神扣动了扳机。 一个抢劫杀人犯,就算段承渊开枪把他杀了,警察也不会管。 “段承巷...” 在看到段承渊赶过来后,温时酌松了口气,转身着急地查看起了段承巷的伤势。 刚才那白人开枪时对准的温时酌的心脏,抱着一击毙命然后自己迅速逃离现场的想法。 段承巷比温时酌要高些,所以那两枪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但现在这个出血量也很危险,要是不能及时送到医院的话,段小爷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段承渊已经叫了救护车,帮温时酌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段承巷。 温时酌失了平时的沉稳淡定,整个人显得很是不安 想扯开自己的衣服给段承巷捂住伤口,却因为担忧手抖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段承渊察觉到他的动作,单手抓住自己的衣角用力一扯,撕拉一声,他身上的衣服瞬间就成了几块儿勾连的破布。 “给!” 段承渊把手里抓住的那块布料塞进温时酌的手里,安抚着拍拍他的手背。 “没事的,这小混蛋皮厚的很,没这么容易死。” 温时酌心乱如麻,满脑子只剩下段承巷苍白的脸色和那些洇透自己衣服的鲜血。 “没事的,哥。” 段承巷还没彻底失去意识,只是脸色苍白的可怕,轻飘飘地靠在段承渊身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栽倒在地。 但即使自己现在已经连说话都费劲了,段承巷还是在安慰温时酌,声音又虚又轻,低低地喘息。 “你...” 温时酌在自己衣服上抹掉手上鲜血后伸手捧住了段承巷的脸,浅色润泽的瞳孔里溢满了担忧。 段承渊站在旁边看的心里酸酸的, 但在转念想到段承巷刚替温时酌挡下了致命的两枪后,那点微不足道的醋意消失了个干净。 救护车的警笛声响起。 几个急救人员从车上下来,接过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段承巷。 段承渊守在温时酌身边,也紧跟着上了救护车。 ................................ 红色的手术中提示灯亮的晃眼,温时酌僵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办完手续的段承渊挨着他坐下,顺了顺他柔软的发丝,沉声安慰。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而且段承巷救你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也不用觉得愧疚。” 段承渊设身处地地想了下,当时若是他先赶到的话,应该也会选择护住温时酌挡住那两枪。 所以对于段承巷的选择,段承渊觉得无可厚非。 “我只是觉得不值得,他想要什么样的Omega找不到,没必要为了我差点把命搭上...” 温时酌低头看着掌心干涸的血迹,坦白道。 确实,段家两兄弟在整个京市都能算得上人物。 费尽心机的追求在温时酌的眼中看来更像是有钱人无聊的消遣。 但这次段承巷的舍命相护让温时酌动摇了。 听到这话,段承渊眉眼闪过讶异,难怪温时酌总是这么排斥他们。 要是打消不了温时酌这个想法的话,他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放下芥蒂。 “虽然不想说这些,但段承巷他应该是真的挺喜欢你的,他对别人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段承渊不是很想替段承巷说好话,但这种情况不得不说了。 温时酌将话题转移到了段承渊的身上,神色纠结, “那你呢?” 有了这么一出后,温时酌下意识偏向替他挡了子弹的段承巷,甚至隐隐有了把段承渊排斥出局的想法。 段承渊自然能感受到他的想法,心里暗自急切。 懊恼为什么先赶到的不是自己,白白给段承巷让了机会。 “我和他是一样的,如果今天是我先到的话,我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段承渊收起了平时里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难得认真。 温时酌脸上一烫,桃花似的艳,抿唇磕磕绊绊地开口。 “不,还是算了吧。” 段承渊闻言先是一愣,随之眸中的光暗了一瞬, 还没等段承渊出声,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温时酌迅速起身,控制住情绪,沉静开口, “他的情况怎么样?” 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拉了拉口罩,遮掩住脸上的疲倦,用英语简洁明了交代了下情况, “子弹没有射中要害,送来医院很及时,年轻人身体好,住院休养几天就行了。” 温时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段承渊就跟个保镖似的站在他身后,和他一起听医生讲术后注意事项。 高级病房里,躺在床上昏睡的少年没了往日的生气,一动不动像个僵硬的玩偶,身上全是负责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 滴答的声响不停。 “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就行。” 段承渊身上也沾的有血迹,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狼狈的不行,活似个流浪汉。 温时酌在实验室忙了一天,还没回家就遇到这档子事。 刚才等在手术室外的时候,段承渊就看出他的倦怠,但因为温时酌神经过于紧绷,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现在确定段承巷没什么大事,段承渊就想让温时酌先回去休息。 温时酌摇摇头。 段承巷是因为他受伤的,如今人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他肯定不能直接一走了之。 “我留下来一起照顾他吧,我们两个人还能轮流休息。” 其实当然是可以请护工照顾段承巷的,但是温时酌还是觉得不放心,想自己留下来。 【ps:除夕快乐宝宝们。】 第106章 Omega医生50 “那你现在先休息会儿,我来守前半夜。” 段承渊固执地想让温时酌休息。 刚好病房有两张床,温时酌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结果明明说好了俩人轮流守夜,但温时酌睡着之后段承渊根本没叫他。 不仅没叫他,还把他原本定好的起夜闹钟给关了。 温时酌再度睁眼地时候就已经是早上了。 段承渊搬了个板凳就坐在两张床的中间,跟个守护神似的。 “你怎么没叫我起床?” 温时酌刚睡醒还有些愣神,直勾勾盯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段承渊看着他这懵懂的样子,当下就觉得自己熬的这一整夜值了。 “没事,我又不困,就没必要打扰你睡觉了。” 段承渊身上还是昨天晚上那套破衣服,再加上一晚上没睡觉,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那你回去吧,至少先把衣服换了,段承巷这里有我就行了。” 温时酌安稳睡了一晚,现在缓过神来也有了几分精神,可以接过照顾段承巷这活了。 “行,那我先回去,收拾完把衣服换了,等会儿给你带饭过来。” 段承渊也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拿不出台面,应下了温时酌的话,先出去了。 病房只剩下,温时酌和还昏睡着的段承巷。 检测仪器细微的“滴答”声不断。 “宿主,好感度破90了。” 000见时间差不多了,跳出来提醒。 其实昨晚温时酌睡觉的时候,好感度就破90了。 但000现在比之前有眼力见多了,专门等自家宿主醒了才出声提醒。 “对了宿主系统空间上新了款新道具,因为是刚研发出来的所以会随机挑选几个任务者提供试用机会,你要试试吗?” 000想说的不只是好感度任务的进度,还有新道具的事。 “什么道具?” 温时酌坐在床边,用指尖拨弄了下段承巷浓密纤长的睫毛,饶有兴趣地开口。 “替身人偶,这东西还挺贵的,要不是在试用期,我们的积分都换不了。” 见温时酌有兴趣,000赶紧介绍了起来。 “宿主你不是不想在小世界待太长时间吗,只要你给替身人偶注入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它就可以代替你留下,我们两个就能脱离了。” 温时酌确实对这条件挺感兴趣的,但为了防止000坑他,他还是多问了两句, “我们是可以直接脱离?不用通过死亡的方式?还有,注入一部分灵魂会不会对我有影响。” 000被温时酌问住了。 它光顾着通知宿主这个消息,都忘了去看道具的说明书了。 “稍等下宿主,我立马就看看道具介绍,有什么发现会告诉你的。” 听到这话,温时酌感慨还好自己被000坑惯了。 知道这蠢系统不靠谱,有什么事情要提前问清楚。 “宿主我来啦,道具介绍上说分离部分灵魂的话,下个世界你的身体可能会受到点影响,会比正常人虚弱点,但影响不会太大。” 000把自己刚看到的介绍全盘托出,温时酌沉吟片刻,觉得这买卖还挺划算的。 要是没有这个人偶的话,他想脱离这个世界还得寻死。 这个小世界没有隐藏任务,000也就没有痛觉屏蔽功能。 寻死还挺痛苦的。 只不过是比常人虚弱点,还在温时酌可以接受的范围。 “等我到时候想要脱离世界的时候,我会给你说的。” 好不容易搞定了任务,温时酌决定先享受一段时间,再脱离,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好的宿主,现在好感度数据已经封存了,你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世界的任务完成,就意味着000可以永久拥有自己的人类身体了。 这可把蠢系统高兴坏了,恨不得现在从空间中出来,抱着温时酌亲两口。 但000也只敢想想,他要是敢把幻想运用于现实中的话,可是会被温时酌给扇巴掌的。 温时酌并不知道000的内心想法,只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人有转醒的迹象。 段承巷刚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守在床边的温时酌。 “酌哥,你没事吧?” 段承巷扯出了个虚弱的笑,张嘴第一句话就是关心温时酌。 “我没事,倒是你受的伤不轻,估计还要多住几天院。” 温时酌无奈地戳戳少年的脸颊,他下意识的亲近让段承巷觉得自己这两颗子弹没白挨。 “哥没事就好,我皮糙肉厚,很快就能养好。” 段承巷攥着温时酌微凉的手在自己脸侧蹭了蹭。 “你再皮糙肉厚,也抗不了子弹。” 温时酌没有抽回手任由段承巷握着。 段承巷也是个惯会顺梯子往上爬的,知道这次是自己上位的好机会,拉过温时酌的手到唇边啄吻。 温时酌一想抽回,他就故意吸气摆出一副被扯到伤口的吃痛样子。 哪怕知道他是装的,温时酌也狠不下心挣开,只能任由这小病号拉着。 “酌哥,和我回国吧,在外面好危险的。” 段承巷眼睛亮亮的,像等待主人答复的小狗。 温时酌垂眸看着前面“楚楚可怜”的表情和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松了口。 “等你伤好了,我就回国。” 段承巷心里乐得不行,表面上还要强装镇定。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机会,他得乘胜追击,把段承渊那个不要脸的排除在外。 “那酌哥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你当我的Omega,我会对你好的,永远对你好......” 【ps:求个小礼物,过年了,给人家点吧,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第107章 Omega医生51 少年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温时酌有些“无措”。 昨晚刚从段承渊那里听到了不少事情,如今段承巷又打起了直球,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只能含糊着答复。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 段承巷知道他在逃避,皱皱眉,本就可怜的样子又挂上了副苦瓜相,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酌哥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只要你能跟我在一起,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温时酌离开的这段时间,段家两个兄弟都经历了次易感期。 易感期一过,两人查到温时酌的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少年坦诚直率的表白似乎让温时酌有些动容,启了启唇,几不可查地“嗯”了声。 出声之后又想反悔,本来以为段承巷没听到。 但偏偏这小子耳朵灵得很,温时酌刚出声就被他攥住了手。 段承巷就差把兴奋写在脸上,但身上缝合好的伤口又不允许他过多动作。 只能一边疼得愁眉苦脸,一边不确定地询问。 “哥你答应我了对吗?你不能反悔,我都听到你说了。” 段承巷急得想从床上起来,担心他把伤口崩开,温时酌赶紧又给他按了回去,反悔的想法也只能打消, 温时酌敢保证,要是他现在反悔的话,段承巷能拼了个伤口撕裂从病床上翻身下来。 “嗯...” 温时酌替段承巷掖了掖凌乱的被子,又重复一声。 趁着段承渊不在偷家成功的段承巷激动坏了,觉得身上的伤口都不疼了,黏黏糊糊就往温时酌手上蹭。 眨眨眼睛,小狗似的。 等段承渊拎着早饭推开病房的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自己弟弟跟狗似的凑在温时酌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段老大又开始酸的冒泡泡了,咕噜咕噜地酿醋。 在对上段承巷挑衅炫耀的眼神后,段承渊拳头攥紧了,把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冷声冷气地开口。 “温时酌你过来吃饭,段承巷你给我老实躺在床上也不怕等会折腾着折腾着断气了。” 段承巷松开温时酌的手,从鼻腔发出一声不屑地轻哼, 看着段承巷现在的样子,温时酌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了个成语“狗仗人势”。 虽然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这个词确实挺符合段承巷如今的状态, 听到这话,段承渊脸色微变,手上失了力道,生生捏断了手里的木筷,“咔嚓”一声脆响。 “你和他在一起了?” 段承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了这么会,两人关系就有了质的飞跃。 顶着段承渊质问的眼神,温时酌点点头。 既然他已经答应段承巷了,就不准备反悔,光明正大的承认这人的身份。 又是“咔嚓”一声。 段承渊带来的两双筷子全都被他掰折了。 “段承渊你把筷子掰断了,等会酌哥还怎么吃饭?” 段承巷煽风点火的功力见长。 就差把炫耀得意写在自己脸上了。 “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先吃饭吧。” 段承渊地拳头捏紧了又松,终于还是忍住了火气。 把压在包装袋底下的最后一双幸存的筷子拿出来放在包装盒上,转身出了病房。 都这个时候了段承渊还想着温时酌有没有吃饭。 温时酌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有些恍神。 段承渊停顿了一瞬后甩上了门。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段承巷和温时酌两个人。 段承巷看着温时酌失魂落魄的样子害怕他会心软坏事,赶紧“哎呦哎呦”痛呼几声,吸引他的注意力。 段承巷对于这个一手把自己带大的亲哥哥不是没有感情。 现在是他占了上风,要是情况逆转过来的话,段承巷不觉得自己更克制住情绪。 “哥,我伤口好痛,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扯到了?” 段承巷出声转移了温时酌的注意力。 哪怕明知道他是装的,温时酌也想找个借口让自己忙起来。 “都说了让你不要动,会影响伤口愈合的。早点养好伤口才能出院。” 见段承巷强撑着想要坐起来,温时酌只能伸手扶着他,调了调床头的高度,让他半坐起身。 段承巷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敛下长睫,半晌才慢吞吞开口, “酌哥,你喜欢他吗?” 段承巷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诸多不甘。 仗着自己受伤耍苦肉计这事,段承巷还是于心有愧。 “你问这些做什么,我既然已经答应和你在一起,就会说到做到。” 温时酌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否定了段承巷的想法。 闻言,段承巷松了口气但也有点揪心。 不知道他在温时酌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个形象。 想要什么样的Omega都有。 “哥,我不会的,我不要别的Omega,他们都没你好。” 段承巷不放过任何给自己捞好感度的机会,既然温时酌说他不喜欢段承渊,那自己也没必要有什么负罪感。 公平竞争,只是他这把占据了上风而已。 第108章 Omega医生52 病房内的两个人待的融洽,独自出来的段承渊直接坐电梯上了医院的天台,给自己点了根烟。 火星灼烧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硬朗的面部轮廓,从昨晚到现在,段承渊一刻都没阖眼。 刚才回酒店也就是匆匆换了身衣服洗把脸,别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就出去买早饭咯。 段承渊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发涩,为了冷静冷静只能出来吹风吸烟。 很快,他的脚边就落满了熄灭的烟头。 信息提示音响起,段承渊从口袋摸出手机,上面是温时酌发的消息, 问他在哪里,要不要下来一起吃早饭。 段承渊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回了句话。 “没事,我不吃了,不用管我。” 受气都受饱了,还吃什么。 段承渊在天台上抽完了最后一根烟。 抬脚碾灭烟头的火星子,像是放下了自己心里最后的执念。 算了吧。 这次也算小混蛋凭本事抢的人,他这个当哥的还是别掺和进去了。 他得下去帮忙照顾段承巷了,那小子鬼心思一堆,不能让他在温时酌身上耍架子。 再度下楼的时候,段承渊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段承巷看出他的异样,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话。 段承渊要是能放下也挺好的,说不定过几天他哥就把温时酌给忘了。 段小爷天真地想着。 一想到自己养好伤后的美好生活,段承巷就觉得激动。 好不容易轮到他了,段承巷越想越觉得生活有盼头,恨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能立马愈合。 ................................... 年轻人气血足,伤口恢复的也快。 当初医生说估计要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把伤口养好。 结果现在才刚一个星期,段承巷的检查报告就显示他已经可以出院了。 温时酌当初买公寓的时候,买的面积比较大。 光卧室就有三个。 段承巷都搬进来了,他也不好让段承渊一个人住酒店。 本来是计划的等段承巷出院,几人就买机票回国。 但段承巷出院的当晚,温时酌就爆发了发热期。 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让温时酌的发热期也跟着紊乱了。 以至于温时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发热期在什么时候。 所以才会毫无防备地收留两人 柑橘味的信息素雪崩似的溢散开来。 睡在隔壁的Alpha察觉到异样睁眼。 两间卧室的门同时打开,段承巷冷声警告, “酌哥他是我的Omega。” 段承渊声音哑的不像话。 “我知道,照顾好他。” 说罢,段承渊又重新回到卧室甩上了房门。 他卧室里有抑制剂,只要打上两针,还是能熬过这个晚上的。 注射完抑制剂后,段承渊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把自己当一具尸体,但过于灵敏的听力又让他忽略不了来自隔壁的任何声音。 起初只有零碎声音,但骤然间段承巷惶恐的叫喊声响起。 “酌哥...酌哥你没事吧?” 不对,出事了。 段承渊察觉到不对,迅速起身冲到了隔壁。 打开门就是扑面而来柑橘味,,还有一丝....血腥味? 段承渊拍下门边灯的开关,看清了卧室里的状况。 躺在段承巷怀里的人脸色酡红,唇边还晕开了一抹残留的血色。 “怎么回事?” 段承渊出声询问。 段承巷显然是被现在的情况弄得慌了神,声音都是抖得, “酌哥他在排斥我的信息素,我一放信息素他就喊疼。” 喜欢的人排斥自己的信息素,这对一个Alpha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段承渊皱紧眉头看着自己慌神的弟弟,心里有了猜测,试探性地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铁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段承巷倏地抬起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想干什么?” 段承渊冷静地解释, “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需要我的信息素,仅此而已,要是没用的话,我们就去医院。” 但段承渊也只是推测,如果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也没用的话,只能把温时酌送到医院了。 段承巷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别的方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任由段承渊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但刚才还排异的温时酌竟然接受了段承渊的信息素。 温时酌对段承渊的信息素产生了依赖性。 除非去医院进行信息素清除,否则温时酌这辈子都没办法接受别的Alpha的信息素, 段承巷大可以把温时酌送去医院用特制的抑制剂熬过这几天,等他清醒之后再商量信息素清除的事情。 但信息素清除对Omega的身体伤害很大,还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所以... “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 段承渊开口。 “用不用我留下来帮你一起照顾他。” 第109章 Omega医生完结 “让我选?你说我能怎么办,把他丢在医院输一个星期的抑制剂,然后等他醒了就让他去做清除吗?” 段承巷也有点崩溃。 好不容易温时酌同意和他在一起了,为什么又要让他面对这样的事情。 段承渊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冷静地陈述事实。 就算做了信息素清除,温时酌能不能接受段承巷的信息素还要另说,这手术几乎是百弊而无一利。 段承渊了解自己的亲弟弟,也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段承巷终究还是妥协了,信息素清除手术的风险太高,温时酌的身体又不好,他赌不起。 又不想松手。 只能让段承渊留下来帮他一起照顾温时酌。 .............................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入卧室。 最先睁开眼的竟然是温时酌,没什么原因,主要是身上太难受。 跑路,现在就跑。 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要去找别的类型玩。 温时酌翻身起床。 他的证件和护照在客厅的抽屉里放着。 不过,走之前得先把自己身上的浴袍换了。 就在温时酌拉开衣柜找衣服的时候,隔壁房间的人就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全都跑了过来。 在看清楚温时酌想干什么之后,段承渊和段承巷交换了个眼神,立马就知道该怎么打配合了。 段承巷迅速从床上起身三两步跨过去搂住温时酌的腰,然后干脆利落地跪了下来。 膝盖碰撞到地面一声闷响。 段承渊则是顺势藏起了温时酌刚放在床头柜上的护照和身份证件。 “酌哥我错了,你不要走,你就算要回国也要带上我。” 温时酌挣了两下都没甩开段承巷抱着自己的手,只能沉着脸,妥协地说了句“我不走”。 段承巷这才愿意松手,只是自己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的真诚相。 “酌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吧。” 但是段承巷害怕温时酌会放弃他。 他的卑劣心思,一览无余。 “嗯,我也错了。” “哥你打我吧...” 段承巷抬头,拉过温时酌的手就想往自己脸上拍。 手都悬到了空中,硬是让温时酌抽了回来。 “好了,别闹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拿段承巷泄气也没什么作用。 “等过几天,我就去做信息素清除手术。” 温时酌摆出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直接把自己放在了弱势的地位。 闻言,段承巷更慌了。 信息素清除手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要是真做手术的话,能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都是问题。 温时酌身为医生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 “哥...哥,你别做手术,算我求你了。” 如今倒成了段承巷求着温时酌。 段承渊也急得不行,斩钉截铁地说了句“不行”。 难以脱身。 温时酌为难的咬唇,唇上的伤口还隐隐刺痛着。 “酌哥,我不介意的。” 段承巷心甘情愿。 温时酌低头掩下眸中的笑意,鱼咬钩了。 “这...” 见温时酌有所松动,两人赶紧趁热打铁。 “不要再走了。” 一声几不可察的“嗯”响起。 温时酌漫不经心地盘算着等他玩够了就留下替身人偶,脱离... – 第二个小世界完结 第110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1 “咳咳咳...” 浓墨色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清瘦的少年从浴缸中起身裹上浴巾,稍被冷风一激,就控制不住的抵唇咳嗽。 “000,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温时酌用水冲掉掌心咳出的那抹血红,裹紧了浴巾。 “宿主,这确实是虚弱嘛,至于为什么这么虚弱那可能是巧合。” 000心虚地在温时酌身后浮现身影,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人。 “能虚弱成这个样子的人,也真是少见了。” 稍微走两步就会胸闷,一吹风就会发烧咳嗽。 一场严重点的感冒对他而言都是劫难。 “宿主,这个世界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温时酌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时间都用来适应这副病恹恹的身体了,还没来得及听000的废话讲解。 “你说吧,我听着。” 温时酌换上浴袍,开始吹自己那头齐腰的长发。 头发留这么长还真不好打点,光吹干就要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偏偏原身还最宝贝他这头长发,养的顺滑黑亮,温时酌也只能跟着伺候头发。 “宿主,我来给你吹。” 000狗腿地接过吹风机,动作很轻地顺着发丝。 吹风机嗡嗡的气流声响起,000开始介绍这个小世界的状况。 “宿主,其实这里是个小说世界。” 温时酌盯着镜子中眉眼阴郁精致的少年,嗯了声示意000接着说下去。 “这个小说是有攻受的,你这个角色顶多算个炮灰,后期要领盒饭的那种。” 000边用软梳子梳开发尾,边给温时酌解释。 看出来了,就这弱不禁风的身子,能活到现在都是靠钱堆出来的。 “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是你的三个朋友,他们也是小说里的攻,受的话是过几天要转到莱欧利亚学院的转校生。” 气运之子还有官配,没想到自己竟然要沦落到当小三的地步。 温时酌不耐烦地轻啧一声。 000还以为是自己弄疼他了,手上的动作更轻,观察着温时酌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讲述起了这个小说的原剧情。 很狗血古早的小说套路。 温时酌只听了两三句就猜出了大概背景。 校园F4和新来的自立自强的小太阳转学生。 “宿主,你猜错了,是F3,你只是个早死的炮灰而已。” 000适时补充,提醒温时酌他只是个炮灰, “寇谷,沈嘉玉,季乐生,他们三个本来和你关系还不错。” “但随着他们陆续和新来的转校生白滕苏相识后,他们被白滕苏吸引,下意识的就会拿乐观开朗的转校生和原身这个阴郁的发小对比。” “他们开始反感原身的阴郁和算计,开始和他拉远关系,但原身的病要靠几个家族的资源支撑治疗。” “他们疏远原身,原身能察觉到,他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一来二去,索性放弃了日常的治疗,最后病重而死。” “至于他们,短暂的自责后就把原身忘得干净和白滕苏在一起了” 000尽可能简短的讲述完这个小说的情节。 继承了原身记忆的温时酌皱皱眉。 三个白眼狼。 原身的身体不好是有原因的。 几人七八岁的时候,有人谋划了场针对几个家族的绑架。 因为计划的周密,所以没怎么费力就守在学校门口绑走了四个家族的少爷。 四人被关在一个烂尾楼的狭小卫生间里。 只有一扇很高的窗户可以用来逃生。 原身小时候是四人中身体最好的,年纪也最大,个子高。 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原身就选择让三个邻居弟弟先踩着自己出去,等他们出去了,再想办法把自己拉上去。 三个小孩踩着原身都翻出了窗户,就在他们准备把原身拉上来的时候,绑匪发现了异样,开始砸门。 原身知道自己走不掉了,就让他们三个跑。 三人也知道自己不走就没机会了,只能选择丢下主动提出给他们垫脚的原身。 跑出来的三个小少爷,没多久就遇到了家族找来的保镖。 但唯一一个留下的原身就成了绑匪泄愤的对象,生生被打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原身就真的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救出来以后,原身在icu躺了一个星期才算脱离生命危险。 人是活下去了,但身体却彻底垮了。 内脏几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萎缩衰竭。 人算是废了,这辈子都得靠药吊着命。 整日被关在房间里不允许外出,本来乐观开朗的小孩迅速消减抑郁了下来。 这么小的孩子看着自己的三个朋友都好好的,只有自己变成这样,很难不出现心理问题。 原身阴郁娇纵的性格也是这样养成的。 他害怕被人看不起,害怕被忽略,所以娇纵爱闹脾气想引起别人对他的关注。 原身也知道这种性格不讨喜,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嫉妒。 寇谷,沈嘉玉,季乐生三个人是踩在他身上活下去的。 凭什么最后命不久矣的只有他自己。 也就是这种性格让他被三人疏远,最终落得个病死的下场。 “想翻盘吗?” 温时酌看着镜子里少年的模样,抬手和镜子里的自己指尖相抵。 镜像扭曲一瞬,像是在回应他的问题。 温时酌觉得原身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救命恩情,竹马竹马,世家之交,哪个拎出来不是王炸。 好好的牌打成这个样子,确实可惜。 那三个气运之子也是白眼狼。 哪怕再也怎么不喜欢原身的性格,单是救命之恩的存在,他们就不该断了原身的医疗资源,眼睁睁看他去死, 好在温时酌现在穿过来的时候,所谓的小说正牌受白滕苏还没有转校过来。 三人和他的关系也没有彻底僵化。 一切都还有转机。 “宿主,你是有把握了吗?” 000星星眼地看着神情自若的温时酌,把吹风机放在一边,开始帮他梳头发。 温时酌不想伺候这头长发没关系,他可以替宿主代劳。 只要温时酌可以好好做任务就行。 “有没有把握还要等我见到白滕苏还有另外三人再说。” 浴室水雾蒸腾,仅仅是这种程度就让温时酌有些喘不上气,懒懒地靠在000身上。 000也殷勤地抱着他,把宿主当祖宗伺候。 “宿主我相信你,这任务对你而言肯定小菜一碟。” 000溜须拍马的本事见长。 前前后后忙活了半个小时,才折腾完垂落的长发。 柔软墨亮的发丝一顺到底,更衬得镜子中的少年五官昳丽如画,唇色被水汽洇染,难得红润。 “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大概是因为身体原因,温时酌如今很容易犯困,神情恹恹,长睫垂敛,像只困乏欲睡的高傲猫咪。 【ps:身体状况的描写是我胡诌的,细节党勿骂,但可以提改进意见。】 第111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2 “宿主起床了~” 000设定好程序后还可以充当闹钟使用。 准时准点地喊温时酌起床。 “来来来,宿主我给你梳头。” 000已经习惯把自己代入小仆人的位置,温时酌刚换好衣服准备洗漱,他就瞅准时机冒了出来。 “嗯...” 温时酌嗯了声,000顺从地接过梳子。 他昨天可是看了一晚上的教程,肯定能给宿主收拾好头发。 “漂亮宿主。” 000找了条发带把长发绑成低马尾,拍拍手心满意足地打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不过000还是觉得温时酌起初的样子是最好看的。 000都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上赶着把人绑定拉过来给自己当宿主了。 “谢谢夸奖。” 相处了这么久,温时酌对000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这蠢系统不靠谱是不靠谱了点,但是够听话,化成人形之后就更乖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宿主,我先给你报下三个气运之子对原身的好感度,这样可以方便你后续的计划。” 000帮自家宿主绑好头发后就自觉钻回了系统空间,进入工作状态。 “和原身关系最好的是沈嘉玉,他是那种温柔性格的人,目前好感度是70。” “季乐生比较冷漠,目前好感度是61。” “寇谷脾气暴躁,不是很喜欢原身的阴郁封闭的性格,目前好感度只有60。” 这好感度作为初始其实已经算是不错的数据了,至少现在这三个人是真心拿温时酌当朋友的。 温时酌也有关于这几个人的记忆,听000报完好感度后,漫不经心地点头,系好校服的袖扣。 英伦风的校服版型极佳,衬得少年腰细腿长,比例很好,只是有些过于消瘦,整个人看上去单薄。 顺滑的墨色发丝被浅蓝发带竖束起垂在身后,眉眼间都是恹恹的病气,唇色浅淡,只有一抹几不可察的粉。 脸白的不正常,带着命不久矣的灰败感。 平日里挡住眼睛的刘海被温时酌撩到耳后,露出那双流光溢彩的浅金色瞳孔。 今天就是白滕苏转学过来的日子,温时酌还挺想会会小说剧情中所谓的主角受。 ............................... 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下。 先下来的司机迅速打开后驾的车门,恭敬地弯腰。 “小少爷,下车了。” 温时酌抬抬下巴示意他让开。 司机赶紧挪到旁边,伸手想搀扶,却只得了句“不用”。 司机清楚自家小少爷要强的性格,点头说了句“是”。 纤细的身影从车上落到地面。 周围上学的学生都下意识地往这边看。 温时酌的面可比剩下那三个大少爷难见。 这大少爷身体不好特权也多,平时都是把车直接开进学校里,停到教学楼前面的。 除了本班的人,别的学生大多都只是听说过温时酌的名字,却没有见过他人。 如今见到这小少爷的真容,这些学生下意识地拿他和寇谷那三人作比较,越比较越觉得惊为天人。 这是哪个宫里新来的,朕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 女生们感慨拍照的时候还不忘提前关了闪光灯。 诚然寇谷,季乐生,沈嘉玉几人长得也都是一顶一的极品。 但这三人气场太过于强大,总给人种熟人勿进,生人更是滚开的威慑。 但温小少爷往那里一站,就有种惹人怜爱的虚弱感,仿佛只要你不把他捧起来照顾,下一秒他就会无力倒下那样。 温时酌没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慢悠悠地走回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小酌,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沈嘉玉看见落座在他旁边的温时酌,唇角弯起惊讶的弧度,笑得温柔,如沐春风。 温时酌迟到是常态,现在准时过来上课反而成了稀罕事。 “早上喘不上气难受醒了,就起床过来上学了。” 温时酌懒散地趴在桌子上,垂着长睫打了个哈欠,顺手用指尖抹掉从眼角沁出的两滴眼泪。 “难受就请假在家休息呗,身体重要这学上不上都无所谓...” 寇谷双手环抱在胸前,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满不在意道。 “对。” 季乐生不怎么爱说话,只“嗯”了声表示自己对寇谷观点的赞同。 明明温时酌才是几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但因为他身体底子亏损,导致生长有些缓慢。 站在三人中间看上去还要比他们小个一两岁的样子。 所以沈嘉玉习惯叫他小酌,剩下两人则习惯喊全名。 “吃早饭了吗?” 沈嘉玉从自己抽屉里摸出瓶牛奶,放在温时酌的桌上。 “我吃过了,给寇谷吧,他不爱吃早饭。” 温时酌转身又把温热的玻璃瓶递给寇谷。 寇谷看了眼自己桌上的牛奶,又看了眼前桌已经趴下来打盹的温时酌,挑了挑眉。 他不爱吃早饭这事除了家里的人几乎没什么别的人清楚,温时酌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寇谷向来是个行动派,想弄明白的事情会立刻去研究。 “诶,温时酌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早饭。” 趁着还没上课,寇谷用笔戳了戳自己前桌的后背,轻声询问。 “你说过,我记住了。” 温时酌挥手拍开寇谷的笔,没精打采地嘟囔了句。 得到答复的寇谷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说过,他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情竟然会被温时酌关注到。 原来平时阴沉沉的人也会关注他的事情吗? 看着桌子上还温热的牛奶,寇谷心里对温时酌的偏见不自觉的消散了几分。 季乐生依旧是那张冰块死人脸,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倒是沈嘉玉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担心温时酌会不会因此着凉。 “还是喊醒吧...” 沈嘉玉犹豫许久,终于决定把温时酌喊醒。 结果手刚悬在空中,原本闭目养神的少年就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伸出的那只手。 就在沈嘉玉纠结要不要收回手的时候,少年眨眨眼,拉过他的手垫在脑袋下面当枕头,继续睡觉。 所以... 刚才其实这人并不是睡醒了。 只是睁眼犯迷糊而已。 弄清楚状况的沈嘉玉无奈笑笑,最终还是没抽回自己的手。 反正等会就要上课了,温时酌也睡不久,枕着他的胳膊总比趴在冰凉的桌面上好。 【ps:这个小世界会写的非常古早玛丽苏,不喜误入,后续写车估计挺爽的,酌身体不好,攻只能排队,说停就得停,全都去给酌当狗。 先买一股,谁先吃?】 第112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少爷3 身兼班主任职务的英语老师,踩着上课铃踏进教室,站上讲台,清清嗓子,整了整自己的小蜜蜂。 见已经到了上课时间,沈嘉玉拍醒自己睡得昏沉的同桌,抽出自己被压麻的手,不动声色地甩了甩。 “今天我们班里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希望大家以后能和他好好相处,白滕苏同学进来吧,来先来讲台上做个自我介绍。” 女老师朝着门外点头示意了下,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就走了进来。 温时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恰巧撞上讲台上白滕苏的视线。 仅仅是一眼,温时酌就皱起了眉。 不对... 白滕苏怎么和原身长得这么像。 几乎就是翻版的短发原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五官轮廓更柔和,眼型偏圆,显得整个人很阳光,很有精气神。 但温时酌可以确定温家只有他这一个孩子。温父温母是从校园走向婚礼的爱情,彼此都很珍惜这份感情,不会有什么私生子的存在。 “大家好我是白滕苏,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和大家友好相处,成为朋友。” 台上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很有感染力。 莱利亚斯学院是不怎么愿意接收转校生的。 能转进来的,要不是成绩优异。 要不就是家庭背景实在雄厚。 白滕苏应该属于前者。 温时酌微微偏头观察了下周围三人的反应。 三人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仿佛站在台上的只是一个普通同学那样。 别的同学察觉不到还算正常。 但沈嘉玉三人不应该察觉不到这位新来的转校生和他们的发小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诸多怪异掺杂在一起。 也许这本小说的剧情,并不像000描述的这么简单了。 温时酌抬头,讲台上的少年也看向他,随后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老师,我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白滕苏笑着抬手,指向温时酌前面的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本来就是空的。 因为旁边坐着的那个男生是班里出名的捣蛋货,所以老师就没给他安排同桌。 防止他自己不学习的情况下还嚯嚯别人。 现在听到刚来的优秀转校生想坐那个位置,班主任皱皱眉,好心提醒。 “滕苏,班里还有别的位置,你要不要考虑下。” 白滕苏就跟听不懂班主任的暗示似地果断摇头, “没关系的老师,我坐这里就可以。” 见白滕苏拒绝的干脆,班主任也没办法,只好让他坐下,顺便敲打下那个调皮的男生, “赵磐,人家新同学可是选了要坐在你那里,你给我注意点,不要欺负人家。” 赵磐一拍桌子,故意挤眉弄眼地逗笑, “放心吧,老班,我保证从现在开始当个大大滴良民。” 班上的同学被他逗笑,班主任用戒尺敲敲黑板示意大家安静。 白滕苏也从讲台上下来,走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大家先把昨天的试卷拿出来,我讲解下几道重点的错题...” 台上,老师已经开始讲课,教室里的吵闹声消失,所有人都进入了上课状态。 除了... 温时酌在心里喊了句“000”,小系统立马就上线。 “怎么啦宿主,你见到白滕苏了?” 温时酌低头盯着那张因为缺考一个字都没写的空白试卷,不动声色地和000交谈。 “你不觉得白滕苏和原身长得很像吗?你是不是忽略了原剧情中的什么东西没告诉我?” 000把两张脸调出来对比了下,发现确实很像,五官几乎都能重叠在一起了。 但000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它拿到的只有一本小说。 还是以白滕苏的视角展开的,其中东西都是一笔带过,就算它想调查也无从下手。 “算了,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 温时酌一开始就没对000抱有太大希望,如今得到这个答复也在他的意料中。 不过,越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越有挑战性,不是吗? 温时酌托着下巴,前桌的白滕苏坐的笔直,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整整一节课,这人都能维持住这个姿势。 下课铃声敲响,讲台上的女老师也不拖堂,用粉笔写下最后一个英文字母后,直接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似乎比学生还迫不及待。 和前桌笔直得和小白杨似的白滕苏,温时酌就跟没骨头似的,几乎一直趴在桌上,懒洋洋的,没什么气力。 原身上课都是看心情,什么时候不舒服了,就直接起身走人。 老师也都默许他的行为,不会去管。 但温时酌不行,他还得完成任务,整日缩在家里可没什么机会提升好感度。 只是这身体确实太差了,仅仅是坐在那里,坐久了就开始腰酸乏力,起身的时候眼前还会泛黑。 “诶,你叫什么名字?” 下课的白滕苏也很是活跃,转身看向自己后桌的少年,瞪大眼睛趴在桌子上,试图搭话。 闭目养神的温时酌起初还没意识到这人是在和自己说话,直到白滕苏拍拍他的桌子,他才睁开眼睛。 “有什么事吗?” 少年的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白滕苏就跟察觉不到这种不耐情绪似的,眨眨眼睛,再度出声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一直在睡觉,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 【ps:要是小沈吃上好东西了,还得让他来感谢你们,可以猜猜白滕苏是不是好人。】 第113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4 温时酌抿抿唇,闷咳几声,难受得不行,埋头在胳膊弯里,垂着脑袋,俨然一副不想抬头的样子。 偏偏有人和不长眼似的,伸手轻碰他的指尖,放缓了声音。 “不舒服的话,要给班主任说的,一直这么扛着不行的。” 指尖相触的那刻,温时酌从白滕苏身上察觉到了熟悉的波动。 和000相似的电子波动。 这人身上也有系统吗? 温时酌终于有兴趣抬头,掀起秾密鸦黑的睫羽打量着坐在他前面的少年。 “你还好吗?” 白滕苏看着温时酌白得透明的脸色,忽然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像废话。 “话多。” 沈嘉玉和季乐生被老师喊出去商讨竞赛的事情了。 只剩下寇谷在那里坐着。 眼见着白滕苏在这里一直打扰温时酌,坏脾气呢寇谷不耐烦地打断。 “你能不能闭嘴,让他安稳休息会?” 寇谷把手里转着的笔扔到白滕苏的身上,反而给温时酌吓到了,身形猛地颤抖,随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没事吧?真是的,你吓到他了!” 白滕苏没管溅到自己身上的墨水,小心轻拍俯身咳嗽的人,狠狠剜了眼干坏事的寇谷。 猝不及防被指责的寇谷按了按指骨,发出清脆的嘎巴声,皱紧眉头抱怨了句, “好好的大男人,胆子还没蚂蚁大,这都能被吓到。” 寇谷性子急,平日里喜欢的也是些体育项目和极限运动。 所以看着温时酌这样,确实容易上火。 “你这人怎么这样?” 白滕苏提高声音,班里的同学听到声音都频频往这边侧目。 新来的转学生果然是个刺头,竟然敢直接和寇大少爷对上。 “我和他说话,你插什么嘴?” 寇谷也不是什么善茬,往前一推桌子,不屑嗤笑。 “好了,吵什么吵?你们脑子有问题,不嫌丢人?” 缓过劲的温时酌可不是什么虚弱无力的小少爷。 他娇纵,傲慢。 哪怕因为身体原因落入下风,也从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寇谷你再乱扔东西,我就把这根笔插进你的脑袋里。” 温时酌把爆了一桌墨水的钢笔扔回寇谷身上,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掉了那些未干的墨点。 “靠,温时酌你弄我一身。” 寇谷手忙脚乱地起身,白色的校服衬衫甩上几个扎眼的黑点。 作威作福惯了的寇大少爷还是头一次吃瘪。 “你也弄了白滕苏一身,不是吗?” 温时酌看都没看跳脚的寇谷一眼,换了个干净的手帕递到白滕苏手里。 “谢谢你啊!” 白滕苏看着那个被塞到自己手里的白色丝质手帕,弯了弯灵动的圆眸,轻声道谢。 寇谷看着两人在这里和谐聊天,登时觉得刚才贸然跳出来的自己就像个蠢货似的。 但他也是难得挨温时酌一次骂,莫名觉得这人今天有生气了不少。 寇大少盯着自己全是墨点的衣服盯了几秒,冷哼一声坐下。 看样子是不打算计较了。 有温时酌从中斡旋,寇谷自然不会当着他的面教训白滕苏。 “我回去了...” 闹了这么一出,温时酌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再听课了。 白滕苏身上的问题他还想弄清楚。 倒不如回家歇着,让000帮他监控白滕苏。 “下次不和你闹了,你这才来了多久,就又要回去了。” 寇谷桀骜的眉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刚才他确实是只想让白滕苏安静点的。 扔出那根钢笔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我有家庭教师,不会耽误学习,这事就不劳烦寇谷寇大少爷担忧了。” 温时酌把手帕扔在寇谷脸上,捂唇咳嗽两声后,掏出手机给自己家里的司机发消息。 寇谷被兜头扔了个手帕,先是一愣,随后揭开手帕扔在桌子上。 “温时酌你这人真是听不懂好赖话,这跟学习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怕你一口气上不来猝死在学校。” 这话一出,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附近几个学生倒吸两口冷气,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生怕被波及。 从后门回来的沈嘉玉和季乐生刚好也听到这话。 “寇谷,你这话说的太过了,给小酌道歉。” 沈嘉玉清隽的面容浮现不满,抬手按上寇谷的肩膀。 这话给别人说姑且能算作开玩笑,但对温时酌这个身体状况的人无异于恶毒的诅咒。 季乐生依旧面无表情,但看向寇谷的眼神里带上了谴责的意味,言简意赅地出声, “寇谷,给他道歉。” 其实刚张嘴的时候,寇谷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心虚的对上温时酌倏然阴沉下来的脸色。 白滕苏也表现出了义愤填膺的神情。 一瞬间,寇谷成了众矢之的,启了启唇想要道歉,但又因为放不下自尊心,反反复复几次,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道歉。 季乐生都看不下去,冷冰冰地重复, “快给他道歉。” 寇谷还在犹豫,线条锋利的下巴绷紧,看上去很是为难。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认错,对寇谷而言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温时酌轻飘飘扫了寇谷一眼,似乎也没有强求他道歉的意思,一言不发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司机快到了,他该走了。 至于寇谷? 人家说的是实话。 他确实随时有可能猝死在教室里,就算听着心里不舒服又能怎么样呢? “诶,你别走,让他给你道歉,他说话真的很过分。” 见温时酌想走,白滕苏按住他收拾东西的手,正义感爆棚,却在感受到掌心少年冰凉的体温后愣了一瞬。 “没事,我不介意。” 温时酌皱眉拂开白滕苏的手,绕开挡在面前的沈嘉玉和季乐生,径直走出教室。 脖颈上挂着金属小药瓶的项链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摇晃。 从教室门透入的光打在他身上,只留下了个逆光的背影。 寇谷挽留的手悬在半空中。 他想和温时酌道歉的时候已经迟了,指尖擦着少年的手腕划过,最终落空。 仅仅是那百分之一秒的接触,寇谷就感受到了温时酌的消瘦。 明明已经成年,手腕却纤细的可怕。 几乎摸不到肉,只有莹滑的皮肤和突兀的腕骨。 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原本还没这么难受的寇谷更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他也是嘴贱,说什么不好,拿这些攻击温时酌。 沈嘉玉无奈,轻叹口气,再度开口的时候已经有些埋怨的意味。 “寇谷,我知道你说话不过脑子,但你不觉得这话对于小酌而言太重了吗?” 季乐生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寇谷,那黑沉眸中就写了这么句话。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上课铃敲响,学生们很快就忘了课间的插曲,只有寇谷翻来覆去地开关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ps:快书测了,宝宝们可以帮我起几个书名吗?被采用的宝宝可以提要求定制下一次的补车番外哦~段评区点赞最高的会采用。】 第114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5 “000,你能调出白滕苏的监控录像吗?” 温时酌抱着沙发上蓬松柔软的抱枕打瞌睡。 “可以的,宿主。” 这些对于000而言还是很轻易的。 “那你先帮我盯着吧,等他什么时候有奇怪的反应什么时候再告诉我。” 温时酌现在的心力实在不足以让他消耗太多精力在调查白滕苏上。 只能把这任务交给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的000了。 “放心吧,宿主,交给我保证没问题的。” 000就跪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扒拉自己的笔记本,穿着温时酌给他幻想出来的毛绒小狗睡衣,认真工作。 电视上放着温时酌随便找出来的纪录片,没什么意思,但闲着也是闲着,偶尔看两眼还算有趣。 “喵呜...” 一声黏糊糊的猫叫声响起,漂亮的布偶从自己的猫爬架上轻快跳下。 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沙发旁,用脑袋蹭了蹭温时酌垂在沙发边的手。 “绵绵...” 温时酌伸手顺着布偶的脑袋一直摸到尾巴尖尖,绵绵还刻意转了个圈,重新把自己的脑袋放在温时酌的手下。 让他稍一动作就可以摸到。 绵绵是原身父母给他买的猫。 原身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因为心理阴影不愿意和人接触,他们就买来了这只纯种布偶猫。 希望动物的陪伴可以让原身的情况好转。 现在绵绵也已经快十岁了。 是个上了年纪的猫猫了。 平日里对除了自己小主人外的所有人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金贵样。 之前寇谷来温家的时候,想摸绵绵都被它毫不客气的挠了三道血印。 温时酌摸出自己压在抱枕下的手机,对着主动探头求摸摸的猫咪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弯腰把绵绵从地毯上抱了起来,松松地搂在自己怀里。 绵绵对自己的小主人也夹得厉害,喵喵叫的一声比一声亲昵。 “乖绵绵。” 可爱小猫轻松俘获了温时酌的喜欢。 和旁边苦哈哈工作的000命运截然不同。 绵绵不仅能在温时酌怀里打滚,还可以抬头用毛绒绒的脑袋去蹭他的脸颊。 温时酌把刚才给布偶拍的几张照片,整理了下后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只有一个“猫”字。 整个朋友圈都弥漫着浓浓的人机感。 发完之后温时酌就把手机扔在一边,使唤000拿来了柜子里放着的猫条,拆开之后开始喂猫。 绵绵很小心地舔着猫条,一点都不遗漏。 “叮咚”“叮咚”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正在喂猫的少年樱粉的唇似有若无地勾起,像是已经猜想到了发消息的人是谁。 “去吧,绵绵,去一边玩。” 温时酌把空掉的猫条包装扔进垃圾桶,拍了拍绵绵“宽厚”的背。 十几斤的猫实在算不上瘦,但在温时酌这里还是可以划分进小猫的范围的。 吃饱喝足的绵绵打了个滚就从沙发上翻身下来精准着陆。 温时酌这才空出手去看自己的手机。 不出他所料,果然是寇谷发来的消息。 温时酌没急着点开聊天框,反而先去翻了翻自己刚才发的朋友圈。 他设置了可见范围,只有那三人能看到。 那三人也都如他所想,都在下面评论了。 寇谷:“...好肥的猫,另外你记得去看下聊天信息。” 沈嘉玉:“绵绵真可爱,都是小酌养的好。” 季乐生:“猫。” 果然,评论完美对上了三人的性格。 温时酌盯着最下面那个孤零零的“猫”字,觉得有些可笑。 季乐生还真是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性格。 不知道这种人动了感情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温时酌只回了另外两人的评论,故意落下寇谷,就连这大少爷发过来的道歉短信也一律不看。 把闹别扭的幼稚小少爷姿态表现了个十成十。 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显然寇谷已经察觉到了温时酌的区别对待。 温时酌听的烦,直接给他开了免打扰。 “宿主,记得把药吃了。” 盯监控的000还不忘抬头提醒温时酌吃药。 “等会吃,我先睡会,发现什么异样记得喊我。” 温时酌冲着正在那边玩毛球的绵绵招招手,布偶很有灵性地来到他身边,顺从的跳上了沙发。 怀里抱着热乎乎的布偶猫,那从身体里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阴冷消散了几分。 这种从身体深处透出的冷是很难缓解的,也就泡药浴的时候能好受些。 别的时候哪怕裹得再厚,体温依旧是低于常人的。 睡觉都睡不安稳。 现在有绵绵帮忙暖着,温时酌还能舒服些,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只盖了个薄毯。 屋里的恒温系统一刻不停歇的运转,只有这样才能减少温时酌感冒发烧的频率。 “毯子掉了诶...” 正忙着视奸白滕苏的000忽然感受到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掉落,扭头一看,是绵绵蹬腿的时候不小心把毯子弄掉了。 “快盖上快盖上,不能让宿主生病。” 000摸了把熟睡的人裸露在外的那截小腿,触手冰凉,给000吓一跳,赶紧捡起毯子重新盖了回去。 顺带着还不忘把室内的温度调高了几度。 第115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6 “宿主,你起来看看....” 000是系统,就算拥有了人形,也不会觉得疲倦。 他就这样坐在那里直勾勾看了将近两个小时。 直到看见放学后白滕苏和其他人打完招呼后离开。 宿主教过他的,这种惯于演戏的人最容易在刚开始独处的时候暴露本性。 所以000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叫醒温时酌。 刚睡醒的人顺了把脑后被压乱的长发,把绵绵放在地毯上,接过了000递来的笔记本电脑。 “宿主,我陪你一起看。” 000爬上沙发上,占据了另一半的位置。 温时酌扫了他眼,没说话,微微偏头,就这样靠在000肩上,和他一起看白滕苏的监视录像。 000还顺手裹了裹盖在温时酌身上的毯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 电脑屏幕上的白滕苏已经走出了校门,坐上了公交车。 作为小说中贫穷但阳光坚韧的主角受,悲惨的童年是标配。 白滕苏是个孤儿,刚出生没多久被自己的母亲抛弃在了孤儿院的门口。 莱欧利亚学院经常会免学费招收别的学校的优秀学生,白滕苏也是因为这样才有了来这里上学的机会。 莱欧利亚学院针对这些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还会专门给予补贴,所以现在白滕苏已经从孤儿院搬出来住。 公交车缓缓行驶,坐在靠窗位置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盯着不停向后倒退的街景。 阴沉冷漠的样子和他白天的表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宿主,白滕苏也当过演员吗?” 这巨大的反差给我们懵懂无知的000唬住了,呆呆地转头看向温时酌。 “那还挺为难他的。” 温时酌早就察觉出来白滕苏的不对劲,现在这样也只是验证了他的猜想罢了。 “000,如果白滕苏也有系统的话,你觉得你和他的系统谁更厉害?” 温时酌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出声询问。 本来温时酌对000这个笨蛋系统是不抱希望的,但没想到000听到这话激动的嗷嗷叫。 “宿主,你不要小看我,快穿系统可是所有系统中权限等级最高的了,除非白滕苏也是快穿任务者,不然他绝对没我厉害。” 快穿系统兼具时空跳跃和小世界穿梭的能力,默认为最高级的系统。 000虽然是快穿系统中最垃圾的,但在别类型的系统面前还是绝对碾压的。 “好好,你最厉害了。” 温时酌敷衍地摸了把000的狗头,把小系统哄得一愣一愣的,脑袋都快扬到背过去了,鼻子出气,洋洋得意。 “我真的很厉害,不过宿主你为什么会觉得白滕苏也拥有系统呢?” 000拿到的小说情节里可没有系统的描述。 “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你一样的电子波动。” 温时酌的直觉向来很准,只要是他感觉到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那宿主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如果白滕苏的系统没我厉害的话,我就把它吞噬掉,到时候就能升级获得别的功能了。” 见000这么自信,温时酌饶有兴味地调侃,逗小狗似的逗他。 “那白滕苏要是也是快穿任务者怎么办?” 这话一出,000脸上洋溢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身后无形的狗尾巴都好像不摇了。 它是最低级的快穿系统。 在绑定温时酌前是会被别的系统欺负的存在。 所以它才会迫不及待想绑定个宿主证明自己。 强行绑定的功能它也是没有的。 当初为了绑定温时酌它跟主系统签了五百年的劳务合同才换来了强行绑定的功能。 如今虽然它跟着宿主做了几个任务,获得了不少积分。 但对上别的快穿系统,它还是没没有应对的能力。 “对不起,宿主...要是对面也是快穿系统的话,我打不过它的,可能还会被它吞噬。” 000垂下脑袋,揪着自己的衣角拧动。 一副别扭委屈的小样子。 “放心,我不会让你被它吞噬的。” 温时酌今天心情不错,也乐得去哄哄小可怜000。 “真的吗?宿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000大鸟依人地靠在温时酌身上,少年偏幼态的脸上满是对自家宿主信任。 一人一统聊天的时候,白滕苏已经到家。 一间老破小的出租屋。 少年坐在简陋的破败沙发上。 硬是靠着自己那张高级感满满的脸给这出租屋拉高了个档次。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什么时候能放过我?” 白滕苏目视前方。 似乎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温时酌托着下巴,看向电脑屏幕,眸中的兴味一闪而过。 空荡荡的出租屋里,毫无感情的机械制声音突兀响起。 “任务完成后,我自然会和你解除绑定。” 白滕苏猛地捏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眼神阴戾闪烁恨意。 “我为了你口中所谓的任务,连脸都换了,你还想怎么样?” 白滕苏都快要疯了,他好端端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莫名其妙来了个自称系统的东西绑定了他。 要求他攻略所谓的气运之子,否则就要死亡。 白滕苏孤儿院出身,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快混出头了,自然不甘心死亡。 起初他还想反抗,但在经历了几次系统制造的“意外危险”后只能妥协。 结果这个该死的系统上来就强行换了他的脸,而且已经没办法再换回来了。 顶着别人的长相生活,白滕苏现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只会觉得陌生,他都快忘了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我的数据显示你顶着温时酌的长相会让你更容易获得好感度,而且我提供了道具,别人不会觉得你们两个相似。”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在半空响起。 “你今天上课的时候和我说多了一个可选择的任务,是什么?” 知道自己和这个电子产物说不通,白滕苏收敛起自己的神情,沉声问道。 本来系统给他 “两个选择,一你获得三个气运之子的好感度,二你保证温时酌能长命百岁。” ... “宿主,白滕苏还真有系统?” 000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中和空气对话的少年。 “保证我长命百岁?” 这算什么任务。 显然,温时酌的关注点和000不一样。 “000,你能看出白滕苏的是什么系统吗?” 温时酌问道。 000思索片刻,笃定道, “白滕苏的不是正经系统,应该是一个叛逃系统,偷盗他人长相这种道具在系统界是严禁使用的。” 所谓叛逃系统就是犯了大错不想接受惩罚,自己切断和主系统之间的联系后选择逃窜在小世界中。 这种系统没有稳定的能量来源。 只能靠吸收别人的气运存活。 所以系统想让白滕苏攻略气运之子,应该是想借机吸收他们的气运。 以此来维持自己的运转。 ..... “为什么会多出一个可选择的任务?” 白滕苏问出了温时酌的疑惑。 “因为今天我检测到温时酌身上的气运暴涨,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剩下三人。” “只要你保证他能活着,我就可以一直吸收气运,自然不需要再做攻略任务了。” 系统也奇怪,明明它之前检测过温时酌身上的气运。 就是因为太弱了才会把他排斥到攻略对象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人身上的气运会迅速暴涨。 要是放在之前,白滕苏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攻略任务。 毕竟温时酌那病恹恹的样子,看上去根本过不了多久,长命百岁更是奢望。 相比之下还是攻略看上去更容易些。 但今天在见到过那个病弱纤细的少年后,白滕苏隐隐动摇。 他连别人的脸都偷了,为什么不能试着去保护下他? 至少比去攻略几个他并不喜欢的气运之子要好。 “如果我选择第二个任务,你会提供道具帮助吗?” 白滕苏从小在充满霸凌争抢的孤儿院长大,自然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小白花。 只要抓到机会就会尽可能的把自己放到有利可乘的位置上。 “那是自然,我会辅助你做任务,尽可能提供你需要的一切。” 系统如今是和白滕苏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是为了气运也会想办法帮他做任务。 “那我选第二个任务。” 【ps:000是真的有在努力变好,嫌弃他废物的宝宝们不要再骂我们蠢系统啦! 熟悉我的宝宝都知道,我是不会写那种很坏的系统的。 说团宠就是团宠。】 第116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7 “好了,000,现在小说里没有主角受了。” 目睹了白滕苏做选择全过程的温时酌往沙发上一靠,玩味开口。 000也被这故事走向惊住了。 好好的主角受就这样反水了。 既然已经弄清楚白滕苏身上的异样是怎么回事,就没有再监视下去的必要。 温时酌合上了电脑。 事情的走向能歪到这个程度上也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不过白滕苏已经选择了第二个任务,那他就不用担心在后续的任务中还要考虑怎么解决白滕苏的问题了。 “宿主宿主宿主!” 000激动的晃着温时酌的手臂。 “我想要白滕苏的系统,要是我能把一个逃亡系统带回去的话,我肯定能升级。” 对于自己的废物功能,000也是清楚的很。现在它好不容易有了升级的机会,自然不想放过。 “那你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呢?” 000如今乖巧得很,难得提出点要求,温时酌也乐意帮他实现。 “宿主你身上的气运是做任务积攒下来的,要是被它吸收多了的话,下个小世界会变得很麻烦。” 000开始分析情况。 “叛逃系统身上一般会有很多道具,这样,你先骗它点道具把身体养好,等我找机会就把它抓住。” 反正对方也不是快穿系统,000有信心他能自己解决。 温时酌见000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好打击他,只说了句要是需要帮忙就给自己说。 就算000真的闯出什么祸也没关系,他会帮忙兜底的。 视频通话的铃声响起,温时酌翻过手机屏幕一看。 是寇谷。 刚才他睡着了,晾了寇谷这么长时间,这大少爷估计也有些着急了。 感觉程度差不多了,温时酌没有选择继续晾着寇谷,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温时酌,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自己发了这么多条消息都没得到回应。 起初寇谷是有些烦躁的。 但回到家冲个澡冷静下来后,他才又意识到自己那句无心的话对温时酌的伤害有多大。 只是发消息,温时酌不回。 那他就只能打视频过来道歉。 好在视频温时酌接了。 寇谷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少年。 温时酌看上去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 脑后披散的长发顺着肩颈垂落在胸口,轻微摇晃。 应该是因为在睡觉所以才没来得及回消息。 寇谷这样想着。 完全忽略了温时酌回复了剩下两人的朋友圈评论,独独落下了他。 “我没有生气,你说的是实话不是吗?” 温时酌调整了下手机角度。 寇谷在屏幕上看不到温时酌的脸,只能看见他线条流畅,深得能养鱼的锁骨。 “我是真心给你道歉的,今天是我说错了话,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你不要生气。” 寇谷知道他在闹别扭。 寇大少爷虽然脾气暴躁,但是该有的责任心还是有的。 老老实实地顶着自己那张轮廓锋利的校草脸道歉认错。 “嗯,我原谅你了,这次就算了。” 见寇谷是真心实意道歉,温时酌也就没那么计较。 轻“嗯”一声算是原谅了他。 见温时酌是真的没在生气,寇谷这才放下了自己背着的负罪感。 准备闲聊两句挂断电话的时候,温时酌突然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很轻,像在呓语。 “寇谷,要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寇谷心下一紧,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对面打断。 “没事,你就当我在说胡话吧,先挂了,明天见。” 温时酌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只给寇谷留下了个黑掉的手机屏幕。 第117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8 昨天温时酌关笔记本电脑关的太快,以至于他漏听了几句白滕苏和系统的对话。 只保证他长命百岁可是没办法让系统吸收气运的,白滕苏还要尽可能的多和温时酌进行肢体接触。 不过,温时酌没听到这句。 就算听到了,也不会过多上心。 ..................................... 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一个急刹车让坐在后座的人险些撞到头。 “少爷,前面他突然有个人骑车冒出来,我这才...” 司机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赶紧回头查看温时酌的状况。 他系了安全带没什么事,要是撞坏了后桌金贵的小少爷,那麻烦可就大了。 温时酌揉了揉自己被撞红的额头。 头疼 但不说 “我没事。” 温时酌拉开车门,想下车看看什么情况。 在看到灰头土脸扶着自行车倒在地上的白滕苏时,温时酌觉得脑袋更疼了。 这好像是原小说中的剧情。 原剧情中白滕苏骑车撞得是季乐生的车。 只是现在另一个主角似乎变成他了。 “你骑车不长眼睛的吗?” 温时酌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跌坐在地上的少年,把骄矜小少爷的傲慢演了个十成十。 都不带用正眼看人的。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白滕苏慌乱起身,手忙脚乱地抓上温时酌的衣角,在白色的校服衬衫上留下几道灰尘印。 妈的,好脏... 虽然白滕苏为自己放弃了任务,但温时酌也不能接受这人脏兮兮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抹。 更何况他现在的人设还是个阴郁傲慢的小少爷。 温时酌甩开白滕苏的手,刘海垂下挡在眼前,遮住他不满的神情。 “别碰我...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温时酌性子古怪,但本质不坏,没打算让白滕苏真赔他点钱。 又或者说的,大少爷根本看上不白滕苏这三瓜两枣。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温时酌也没和白滕苏纠缠,皱眉看了眼自己被弄脏的衣角。 咬咬牙还是转身上车了。 汽车开走后,白滕苏慢悠悠地把自己的小破自行车扶了起来。 回想到刚才指尖擦过的触感,他松了口气, 这该死的系统,非给他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任务。 不过,一想到温时酌嫌弃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白滕苏觉得自己碰瓷这下摔得挺值的。 他敢保证就连寇谷那三人都没见过温时酌这表情。 从小在孤儿院摸爬滚打的白滕苏练出了察言观色揣度人心的好本事。 早就看出温时酌不像表面上那样阴郁孤僻。 其实也就是个会闹脾气的小少爷而已。 一想到自己现在还顶了张和温时酌一样的脸,白滕苏就会自动对他产生怜惜。 要不是这垃圾系统威胁他,白滕苏还真不想把这尘土抹到小少爷的身上。 ............................... “小酌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开心...” 温时酌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沈嘉玉就察觉到了不对。 “有人欺负你了?给我说,我去帮你揍他一顿。” 昨晚才和温时酌化解矛盾的寇谷也积极得不行,探头探脑地往前看。 季乐生上下扫视了眼,发现了问题,把自己的手帕微微打湿,递了过去。 “擦擦...” 温时酌接过手帕,擦拭了下自己的衣角,勉强把沾上去的灰尘弄掉。 寇谷可不觉得有谁敢得罪这一碰就倒的小少爷,疑惑开口。 “谁把灰抹你衣服上了?” 温时酌还没开口,罪魁祸首就从教室的门进来,一瘸一拐地坐在他的前面。 好吧... 白滕苏为了碰瓷也是挺拼的,好像确实被撞得不轻, 三人看了眼灰扑扑的白滕苏,又看了眼垮着脸皱眉的温时酌。 心中有了猜想。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自行车刹车坏了,没来得及躲开,衣服的话,要不你脱下来给我,我帮你洗干净后再还给你?” 白滕苏扭头接着道歉,验证了寇谷三人的猜想。 “不用了...” 一件衣服,脏了回去就丢掉。 温时酌继续往桌子上一趴,摆出小废物的样子。 “出车祸了吗?小酌有没有伤到,我这里有小药箱。” 沈嘉玉抽屉里真是什么都能翻出来。 温时酌眼睁睁看着他从里面掏出了个白色的方正医疗包。 打开就是常用的药品,还有棉签,纱布之类的东西。 不愧家里是来医院的,装备就是齐全。 温时酌闷闷不乐的趴在桌面,抬头对白滕苏歉疚的眼神,咬咬唇。 从药箱里拿出碘伏棉签递给了他。 “你摔倒了,拿去用吧,衣服不用你赔。” 见他这反应,四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寇谷。 他开始反思自己之前对温时酌的偏见是不是错误的。 温时酌的性格可能确实不是他喜欢的那种。 但他绝对算不上坏人。 甚至... 甚至..... 尘封许久的回忆隐隐松动,当初那个把他推出窗户的孩童的脸逐渐浮现在眼前。 因为温时酌曾经救过他一命,小时候的寇谷就经常被爸妈教育要好好照顾温时酌。 小孩子都是这样。 家长越说越起叛逆心思。 一次两次还好,说多了寇谷就开始连带着小温时酌一起讨厌。 甚至还白眼狼似的产生了我又没让他救我的恶毒想法。 久而久之这种想法就成了偏见。 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举止行为会在你眼中无限放大。 有时候只是一些小事情,都会让寇谷放大为温时酌的错误。 现在想想那些事情基本都是被他加了不好的滤镜的。 也许他真的应该放下成见,好好和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好好相处了。 温时酌并不知道寇谷的头脑风暴。 他只是单纯觉得白滕苏对自己还有用,多关怀两下说不定之后能把这人收为己用。 “啊?谢谢你,我身上的伤没事的。” 白滕苏长这么大都没怎么被人关心过。 猝不及防看到被温时酌推到他面前的碘伏,整个人显得有些无措。 “你用吧,反正这也不是我的。” “借花献佛”的温时酌说这话没显得他不讲理,反而还多了几分傲娇的意味。 衬上少年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更是看的人心软软的。 沈嘉玉点头附和, “小酌给你的话,你拿去用就好了,没关系的。” 季乐生没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温时酌的背影。 【ps:我有事要忙,把孩子放在这里,你们帮我看会,不要欺负他,不要把他弄哭,我等会过来接(后面有图)。】 第118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9 沈嘉玉都这么说了,白滕苏也没再拒绝,收下了东西,又给温时酌说了遍谢谢。 温时酌摆摆手,一脸满不在意的表情。 “好了好了,都给我保持安静,今天来一次随堂测试,大家把桌子拉开,等会发试卷。” 秃头的中年数学老师踩着上课铃声踏进教室,把手里一沓厚厚的卷纸放在两讲桌上。 随堂测试这种东西,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莱欧利亚学院的升学率是A市最高的,但早读和晚上放学的时间都是最宽松的。 能有这么好的教学成绩,得益于这里的老师。 每个都是资历丰富,有自己独特教学方法的老教师。 这个地中海擅长的就是出卷。 每道题都直击学生们的弱点难点,而且押题很准。 他的随堂测试,每次都能难出新高度。 学生们抱怨两句后,就老老实实地站起来搬桌子了。 “我来帮你搬...” 三道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季乐生虽然没说话,但人已经起身站在了温时酌的桌子旁。 手搭在桌沿,要帮忙的意味不言而喻。 四个人,八只手,各自占领了桌子的一边。 温时酌懒得搭理这群人,往后退了两步,把发挥的空间交给他们。 四个人看了彼此一眼,谁都没松手。 一张小小的课桌,要四个人同时抬。 这戏剧性的一幕也让讲台上的地中海老师看到了,抬手摸摸自己不剩几根的头发,感慨, 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真是差,一个个看上去人高马大的,都没什么力气。 搬个桌子还要“通力合作”。 给温时酌搬完桌子后,几人四散开来,轻而易举就给自己的课桌挪好了位置。 奇怪了... 怎么忽然又有力气了? 目睹全过程的数学老师疑惑地又掉了几根头发。 试卷从第一排开始往后分发,很快就传到了每个学生的手里。 卷纸,好陌生的东西。 温时酌看着自己桌上密密麻麻贴满题目的试卷,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倒也不是不会写,主要是对数学不感冒。 温时酌把笔往桌子上一丢,准备歇会再写。 挪了桌子后白滕苏就坐在温时酌旁边。 专注做题的少年还有心思抽空偷瞄一眼温时酌,见他眉头紧锁还以为他不会写。 白滕苏和自己的道德纠结了一瞬后,很快就失去了道德。 把自己的选择题答案写在橡皮上,然后悄咪咪地扭头把橡皮扔在了温时酌的桌子上。 正闭目养神的人被从天而降的橡皮吵醒。 拿起来一看。 小小的一块橡皮上用黑笔写满了选择题答案。 温时酌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白滕苏,这人还朝他眨眨眼睛,比了个不用谢的口型。 白滕苏的动作剩下三人也看到了。 沈嘉玉不语,只是一味地把自己的卷纸往温时酌的方向挪了挪。 寇谷不语,因为他也不怎么会写。 季乐生不语,他和温时酌离得太远了,做不了任何事情。 每道题都会写但被迫卷入作弊漩涡的温时酌:“......?” 不过既然有选择题的答案,也省的他动脑了。 温时酌三两下把选择题答案腾了上去,自己开始写后面难度系数更高的大题。 他可以懒,但不能真的不会写。 有了白滕苏的助力,温时酌反而是班上最先写完试卷交上去的。 地中海简单翻看了下他写的答案,满意地看了眼自己这个略显陌生的学生。 这也怪不得他,毕竟温时酌一个星期能来上两天课就已经算是稀罕事的。 老师能记住他实在不容易。 写完的同学陆陆续续交卷,分开的课桌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小酌交卷这么快,是有题不会写吗?有空的话可以问我的。” 沈嘉玉依旧细心,还专门修饰了下语言,让温时酌听起来不至于会觉得不舒服。 “问我也可以的。” 白滕苏听到这话,直接扭头扒在温时酌的桌沿,扬起眉梢,笑嘻嘻地开口。 温时酌懒散地撩起长睫瞥了他们一眼,迫于无奈开口为自己解释。 “我都会写的。” 温家请来的2000块钱一个小时的家庭教师也不是吃素的。 就算温时酌一天学没上过,家庭教师也能把该学的东西全都给他教会。 白滕苏的笑容逐渐消失。 完蛋。 他似乎好心办坏事了。 要是温时酌都会写的话,自己这行为不就摆明了是看不起他,觉得他什么都不懂嘛。 “那很好,小酌很优秀。” 沈嘉玉自然的转移话题,闭口不提他刚才故意把试卷往温时酌那边挪的事情。 自己都不怎么会写的寇谷完全插不上话。 只能默默打开资料准备翻看下刚才那几道自己不会的题。 这几个人里面就数他成绩不好。 这种和学习有关的话题,他还是不要掺和了。 俗话说得好,挤不进的圈子就不要硬挤。 季乐生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冰块脸,认真听几人讲话。 时不时点头表示下自己的看法。 “我不知道你会写,给你递了答案,温时酌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白滕苏一天什么事没干,净在这里道歉了。 温时酌抬手摸了把他的脑袋,然后神情严肃地摇摇头, “我本来就不想写选择题的,谢谢你把答案给我。” 【ps:上一章对酌做坏事的排队过来挨打。 作弊不是好行为,大家不要学他们,酌是会写的哈。】 第119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10 “不...不用谢..” 白滕苏被他夸得脸色一红,羞赧地挠挠头。 “下节体育课,小酌你要去看看吗?” 沈嘉玉把刚才用完的草稿纸整齐叠好,准备等会拿去扔掉。 温时酌的身体状况自然是不能参加体育课的。 就连太阳晒多了都会难受。 “我不去了,我就在教室里看会书吧,等会我,就回去了。” 温时酌在学校是处于一个自由人的状态,想来就过来待会,不想来随时可以走。 就冲着学校里那座由温家捐款建造成的图书馆,老师都不会为难他。 “我等会也要去图书馆找些资料,要不小酌你和我一起去?” 沈嘉玉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口中的好孩子,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为人处世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如今更是代表学院参加了不少竞赛,在老师那里也是个宝贝。 温时酌在这里上了这么久的学,从来都是有个过程,还真没去过图书馆。 现在沈嘉玉这么一邀约,他就起了兴趣。 沈嘉玉是有老师的恩准可以不去上体育课,剩下几人可没有。 只能老老实实顶着太阳上课去了。 季乐生看着自己抽屉里的竞赛资料,绷成一条直线的唇,唇角微微下撇。 之前老师也问过他,要不要把体育课的时间拿出去备考。 季乐生拒绝了。 他觉得自己不差这点时间准备竞赛。 如今再去找老师说自己反悔了,也不是我们季大少爷的风格。 “走吧,愣着干什么?和我一起打球去。” 寇谷拍拍季乐生的肩膀,浑然无知开口。 季乐生放下手里抱着的外套,慢吞吞地点头。 “好...” 寇大少爷神经都比别人粗,早就忘了刚才的事情满脑子只剩下打球。 季乐生其实更想跟着去图书馆看书,只是眼下貌似只剩下了一个和寇谷出去打球的选择。 白滕苏倒是没什么反应,还在那里兴冲冲地给温时酌推荐自己喜欢看的书。 ................................. 莱欧利亚学院有好几座图书馆。 沈嘉玉带温时酌去的是最近的那个。 “站在图书馆二楼的窗户往下看,还可以看见操场,寇谷他们就在那里打球。” 温时酌顺着沈嘉玉指的方向看去,正好能看到在操场上打球的几个男生。 今天阳光正好,照在球场的少年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了一层金边。 每一帧都耀眼。 篮球在球框边缘滚动两下后下坠。 正中篮筐。 落地的球在地上弹跳两下,又被人争抢着拍起。 温时酌也没看书,就这样静静地靠在窗边,看着下面的场景。 眼睛不经意中流露出羡慕的光彩。 在旁边看书的沈嘉玉注意到了他的反应,摇头叹了口气。 和寇谷他们在一起久了,自己竟然也会开始疏忽温时酌。 明明自己当初是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他的。 “小酌,坐下来休息会吧,等会站久了又要难受了。” 沈嘉玉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温时酌坐下。 温时酌坐是坐了,但显然心思不在这里,总是下意识地往窗外眺望。 对于一个在小时候就坏了身体根基的少年,正常人的跑跳打闹都是一种奢侈。 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沈嘉玉能看出温时酌的渴望,但他也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无奈地试探。 “小酌要是想的话,可以下去在旁边看着,又或者问问寇谷愿不愿意让你投几个篮。” 高强度的抢夺对抗温时酌的身体肯定是扛不住的。 但投几个篮,说不定还有希望。 温时酌的眼睛亮了亮,但其中的光芒很快熄灭,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顺手捞了本生物百科全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页。 “算了...” 沈嘉玉见他这样子,皱了皱眉,放缓声音, “怎么了?不想去吗?” 温时酌翻完两页,抱怨似的嘟囔一声。 “寇谷不喜欢我的...” 沈嘉玉按着纸张的手不自觉用力,险些弄烂底下的资料。 原来温时酌能感受到寇谷对他的些许不满。 那他是不是也能察觉到季乐生的冷漠,以及自己的敷衍。 明明最亏欠他的三人,反而成了刺向他的刀子。 沈嘉玉反驳,声音有些艰涩。 “寇谷他只是脾气暴躁了点,心不坏的,他也不讨厌你。” 温时酌垂下头,指尖无意识绕着发尾打圈。 “他讨厌我,他亲口说的。” 沈嘉玉愣了。 这事他也知道。 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没想到温时酌还记得。 当初四人关系还不错,经常约着在一起玩。 寇谷小时候就调皮捣蛋,别墅区的花园就成了他撒野的地方。 几人在温室里摆弄花草的时候,寇谷不知道从哪把用来浇水的水管拽过来了。 对着三人就是一通喷水。 全浇成了湿漉漉的小落汤鸡。 这场面刚好被赶来的寇谷妈妈看见。 要是温时酌不在这里的话,这顶多算是小孩子的打闹。 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行了。 问题不大。 但偏偏那时候正是温时酌养身体的时候,一场小感冒对他而言都是大问题。 本来以为自己没犯什么大错的寇谷挨了好一通打。 洗完澡换好衣服的小温时酌刚好就在他挨完打之后来找他玩。 这下可好,直接成寇谷的出气包了。 寇谷当着沈嘉玉和季乐生的面把他推倒在地,冲已经摔懵了的人吼道, “我最讨厌你了,我以后都不想在看到你,有病就待在自己家,不要再出来了。” 这话又被寇父给听到了,刚挨完一顿打的寇谷又惨了。 不仅被没收了零花钱,还被押着去给温时酌道歉。 最后两人也勉强算是和好了。 沈嘉玉还以为这事早就过去了,没想到温时酌还一直记着呢。 “小酌,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寇谷没有那么幼稚,也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 沈嘉玉语调温润,还在试图说服温时酌改变想法。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温时酌把书往前面一推,对沈嘉玉的说法表示不满。 沈嘉玉能看出来寇谷的对象温时酌的改观,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说服温时酌。 犹豫了片刻后,有了想法。 “这样吧,小酌和我打个赌怎么样?” 温时酌微抬下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说,我肯定不会输的。” “你现在给寇谷打电话的话,你觉得他会接听还是挂断呢?” 沈嘉玉笑得像只计谋快要得逞的狐狸。 温时酌看了眼球场上打的热火朝天的几人,想都不想就下了定论。 “肯定会挂啊...” 沈嘉玉伸出手,拿过温时酌放在一旁的手机。 “我赌他会接的。” “赌注是什么?” 温时酌装作没看到沈嘉玉桌子底下做小动作的手,和他讨论起了赌注。 “要是他接的话,你就下去找他,让他教你投篮。” 沈嘉玉在桌底下盲打给季乐生和寇谷都发去了信息。 季乐生刚换下来中场休息,肯定能看见消息。 这赌注也不算过分,还在温时酌可接受的范围。 大不了就是下去被寇谷骂一句不自量力而已。 “那要是不接呢?” 温时酌对沈嘉玉能拿出的筹码更感兴趣。 “不接的话,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在不违法和我能力范围内的任意一个条件。” 沈嘉玉比了个发誓的手势。 “好吧,你打吧...” 温时酌解锁手机之后递给沈嘉玉。 沈嘉玉很容易就在通讯录里翻出了寇谷的电话。 点开,拨通。 屏幕跳到了打电话的界面。 两人都把注意放在了手机上,一个比一个盯得全神贯注。 半分钟过去了,电话根本没有接通的迹象。 温时酌眼中一闪而过失落,但还是撑起神采开口, “看吧,我就说他不会接的...” 话还没说完,“嘟”的一声,电话接通了。 寇谷有些气喘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 “怎么了?我刚才在打球,听到声音就过来接了。” 沈嘉玉依旧淡定,含笑的琥珀色瞳孔对上温时酌讶异的视线。 “你瞧,我就说他会接的。” 沈嘉玉只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 “愿赌服输,小酌。” 温时酌死死盯着手机,半晌没说话。 那头的寇谷竟然也不恼,耐心地等着温时酌开口。 “小酌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沈嘉玉摊手,激将道。 温小少爷最不愿意让别人说他玩不起了,咬咬牙,说话的声线都是抖的。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被拒绝后无法收场。 “寇谷,你打球能带上我吗?你教我投篮。” 寂静... 诡异的寂静... 温时酌没有血色的脸都涨红了。 当着沈嘉玉的面被寇谷怼回去拒绝未免有些太丢人。 就在温时酌以为寇谷要出言嘲笑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声, “嗯,可以。你现在下来吧,我带你去室内篮球馆教你。” 寇谷竟然答应了。 温时酌没退路了,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好...好吧,我现在下去。” “我在操场等你。” 直到电话挂断,温时酌还有点迷茫。 “好了小酌,既然寇谷已经答应你了,那就过去吧。” 自以为操纵全局的沈嘉玉笑着摸摸少年的长发。 并没有看到温时酌眸中一闪而过的得逞。 让沈嘉玉来当这个中间人。 他就可以给自己套个打赌输了,不得不低头的人设了。 “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寇谷他不像是这样的人?” 温时酌环胸上下扫视了眼淡定的沈嘉玉,试图看出什么端倪。 “怎么会呢?不过为了奖励小酌,我答应你的一个要求依旧作数,什么时候你想好了,就可以给我说。” 沈嘉玉也知道是自己耍赖,索性把赌注一并交给温时酌。 连吃带拿的温时酌这才满意了。 “那你陪我一起过去,我怕我一个人在那里学不会的话寇谷会揍我。” 玩笑似的话语缓解了氛围,沈嘉玉把自己借来的书整理好,从自习室的座位上起立。 “行,要是寇谷揍你的话,我帮你打回去。” 温时酌看了眼清瘦的沈嘉玉,又想了想寇谷块垒分明的肌肉,出声, “我不抗打,你挡在我前面就行。” 沈嘉玉轻“嗯”一声,表示自己心甘情愿当这个沙包。 温时酌这才放心,和他一起走出单间自习室。 ................................. “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寇谷仰头喝掉大半瓶矿泉水,抬手擦掉下巴上的水珠,冲着坐在一旁休息的季乐生说道。 他刚才忙着打球,要不是季乐生提醒肯定听不到手机铃声。 “我也去。” 季乐生收到沈嘉玉的消息后就一直关注着寇谷的手机,电话一响就把人喊过来了。 这才没错过温时酌打来的电话。 “也是稀罕了,温小少爷还能来找我教他打球。” 寇谷还没来得及看沈嘉玉发来的消息。 沾沾自喜地以为是温时酌看见他打球的“英姿”,被帅到了,才一时兴起想学篮球。 季乐生一句话戳破了他的幻想, “打赌输了而已。” 寇谷还不相信,回怼道, “怎么可能,季乐生你是不是嫉妒我?我打球就是比你厉害,要不然温时酌怎么不找你教他呢?” 季乐生懒得和他废话,晃了晃手机,言简意赅, “自己看聊天记录。” 寇谷满不在意地解锁手机,入眼就是沈嘉玉给他发的消息, “我和小酌打赌,让他给你打电话。” “你接了的话,他就会让你教他打球。” “你要是能看到的话,等会和小酌说话的时候态度好点。” ....... 寇谷恨恨地看着聊天框,想到自己在季乐生面前的炫耀,牙都要咬碎了。 靠,原来不是因为我打球帅。 我就只能当一个打赌输了的惩罚。 沈嘉玉你等着我等会把球砸你脸上。 【ps:以后还想给酌写个拟狐狸化的小世界,大家想看什么样的呢? 还有我很欢迎大家给酌画人设图,好不好看没关系的,酌需要大家共同的爱。】 第120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11 既然已经答应温时酌了,寇谷也不去和班上的那些同学打球了。 就和季乐生一起坐在场外等温时酌过来。 在看到沈嘉玉的身影时,寇谷一使劲就把原本在指尖转动的篮球朝着他扔了过去。 站在沈嘉玉身边的温时酌见有球朝着两人飞来,下意识伸手想接。 却被沈嘉玉在半空中拦截。 “寇谷扔球的力道重,要是砸到你会伤到的。” 沈嘉玉出声解释。 “走吧,我们去室内的篮球场。” 寇谷抱着自己的衣服和水瓶起身,走到温时酌面前。 季乐生也紧随其后站了起来。 “寇谷,拿好你的球,别乱扔,砸到小酌怎么办?” 沈嘉玉把自己手里的篮球扔到寇谷怀里,皱眉说教。 “放心,我就是朝着你扔的,砸不到他身上。” 寇谷还在气愤刚才的事情。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戳穿沈嘉玉的时候,要是温时酌知道真相跑了就不划算了。 沈嘉玉大概能猜出寇谷是在因为什么生气,笑了笑没说话。 只有温时酌“一头雾水”地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为什么沈嘉玉会和寇谷闹矛盾。 莱欧利亚学院的基础设施很完备。 室内篮球场常年开着空调来维持二十度左右的人体舒适温度。 普通学生进来这里打球都要提前申请的。 但寇谷不用。 毕竟整个室内篮球场都是寇家捐款修建的。 给寇大少爷留一块私人区域,也在情理之中。 “教你别的你也学不成,今天就学投篮吧?” 寇谷的想法和沈嘉玉的一样。 温时酌的身体状况别说和其他球员碰撞对抗了,就是简单的控球跑跳对他而言都有难度。 投篮还不知道有没有力气,别的就更不用想了。 想到这里,寇谷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肆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运动,游戏... 没有任何顾忌。 现在想想,他发现和自己相比,温时酌的爱好真的少得可怜。 也是,一个整天都出不了几次门的人,能有什么爱好呢?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你,整个学院的球队都靠我撑着了,我给你当教练,绝对没问题。” 寇谷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温时酌,心里最后一点郁气也消失不见,心甘情愿当这个教练。 “嗯...” 温时酌不确定地看了他眼,半晌才不轻不重“嗯”了声。 其实寇谷这样看上去特别像脾气暴躁还会体罚的凶狠教练。 但有沈嘉玉和季乐生在旁边。 温时酌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总不可能三个人没一个愿意向着他的吧。 “过来过来,害怕啥呢?我又不会吃了你...” 寇谷见温时酌神色犹豫,长臂一捞把人揽在怀里。 寇谷站在身后,双手稳稳地握住温时酌的手腕,语气难得温和: “别紧张,慢慢来,投不中也没关系的,只要你不砸我们俩头上就行。” 温时酌嘴上说着自己不紧张,动作却僵硬得很,全靠寇谷托着。 “先把手臂伸直,对,就这样,” 寇谷微微调整手臂角度,真是从最基本的投球姿势教起。 “手肘多弯一点,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太松。你自己找找感觉。” 温时酌依言调整。 寇谷还有心思分神偷看神情专注的少年, 温时酌今天没有把头发扎起来。 寇谷站在他身后调整动作的时候,偶尔会有丝缕长发缠在他的身上。 这人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洗发水。 连发尾都是香的。 “寇谷?” 温时酌察觉到身后的人久久没动弹,转头疑惑出声。 “诶诶,我刚才在这里看你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呢...” 寇谷自然不能承认他在那里愣神是为了想温时酌用的什么洗发水。 匆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后,寇谷又控制住自己把注意力移了回来。 “准备投篮的时候,膝盖要稍微弯曲,这是发力的关键。” 寇谷一边讲,一边抵住温时酌的膝弯使力,想帮他找个适合自己的发力点。 但没想到他力气用大了。 温时酌膝盖一弯,差点向前摔倒。 好在寇谷反应快,一把把他捞了起来,慌得手抖。 “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摔了。” 温时酌可是个金贵的摆件。 低于常人的凝血功能,让他一旦受伤破皮流血都很难愈合。 所以寇谷才会这么慌张。 “寇谷,都说了让你小心点。” 沈嘉玉见出了状况赶紧上前查看,确认没有伤口后才松了口气。 季乐生虽然没说话,但视线还是在温时酌身上晃了两下。 “我都没怎么使劲的...” 寇谷就算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天知道温时酌这点力道都受不住。 他还刻意收了力气的。 没想到还是没控制好。 寇谷也没打算替自己辩解。 温时酌没事就好。 “好了好了,我这次保证控制好力道。” 寇谷把掉在地上的篮球弯腰捡起,笑嘻嘻地又塞到温时酌手里。 当老师的感觉,让寇谷觉得很爽。 尤其是教导的对象还是温时酌。 更爽了... 看着少年抱着篮球一本正经学习的样子,寇谷心里那点隐秘的快感得到了满足。 没人知道,平时怼天怼地怼空气,拽得不行的寇大少爷是个萌物控。 对所有可爱的东西没有一点抵抗力。 但是他妈对猫毛狗毛都过敏。 所以寇谷只能压下心中的渴望。 但每次去温时酌家,哪怕冒着被挠的皮开肉绽的风险,他都要摸几把绵绵。 温时酌皱眉盯着篮球的生动表情,正好戳中了寇谷。 但他转念想到自己和温时酌的关系算不上好。 只能忍下摸摸脑袋的渴望,回归自己的教学。 妈的,之前没观察过,要早知道温时酌是这样子,寇谷早就巴巴跟在他身后求贴贴了。 “咳咳,行了,我现在松手,你对着篮筐用力,试试能不能投进去。” 寇谷松开手后退几步,把场地交给温时酌。 心里没抱太大期望。 温时酌站的地方离球框有点远,都快到三分线的位置了。 就算是经常打篮球的也有可能投不进去。 别说是一个刚摸篮球的初学者了。 寇谷都已经开始想等会怎么安慰温时酌了,结果回头一看,这人指尖拨球,用力一投。 篮球在半空中划出弧线。 然后... 稳稳命中篮筐。 “中了?” 寇谷眼睁睁看着球从球网坠下在地上弹动。 “这么厉害?那你再试一次!” 寇谷捡起球,递回的时候在温时酌的眼中看到了异样的光彩。 亮晶晶的,仿佛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 “那我再试一次吧。” 温时酌从僵直的寇谷手里接过球,调整姿势又试了一次。 这次他退的更远了,人都已经站在了三分线外。 球在四个人的视线里飞出,就像开了慢动作似的,在篮筐的边缘停顿一瞬后,完美命中。 “这已经不是我教的好不好的问题了,你很有天赋啊...” 寇谷愣愣地看着这个完美的三分,默默收起了自己脸上自傲的神情,情真意切开口。 “嗯...谢谢夸奖。” 温时酌盯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篮球看了两眼,考虑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犹豫开口, “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我有点累了。” 寇谷好不容易逮到个好苗子,却不能放开去教,也跟着叹了口气。 “去休息吧,以后你要是想的话,还可以来找我。” 刚才那个近乎完美的三分球,让场上的几人都有些沉默。 记忆里那个喜欢把他们护在身后的孩童似乎又不甘心地冒了出来,指责他们为什么放弃了自己。 倘若当初温时酌和他们一起逃出来了,是不是现在的他也可能自信明媚,有自己的爱好。 提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眼睛是亮的。 而不是如今这样,连正常的跑跳对他而言都是困难的。 “你们也想打吗?我已经把场地让出来了...” 温时酌坐到一旁的座椅上,疑惑地看向石化似的三人。 一个两个都盯着球场干什么? 他又没有占位置,想打直接上去就行了。 “没事,小酌累的话我们回去吧。” 沈嘉玉先一步回神开口。 温时酌看了眼自己沾了灰尘的掌心,摇摇头。 “我先去洗个手吧。” 说罢,温时酌也没管身后的三人,抬头寻觅了眼卫生间的标识,就转身离开了。 ................................ “你来这里上学干什么?我不是说了让你滚远点,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吗?” “孤儿院出身的野种就好好待在你的垃圾堆里不行吗?” ..... 温时酌还没走到卫生间,就听见了水声还有骂人的声音。 他不想多管闲事。 但他的洁癖又不允许他不洗手就走。 “白滕苏,我问你话呢?你在这里给我装什么哑巴?” 熟悉的名字让温时酌停住了脚步。 这就是主角成功的必经之路吗? 似乎还挺倒霉的。 既然是白滕苏的话,那还是管一下吧。 温时酌不紧不慢地绕过挡路的水桶,走进卫生间。 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围成一圈站着。 透过缝隙,温时酌看见了被泼了一身水堵在角落的白滕苏。 好可怜。 怪不得是小白花主角呢,上个学也能被人欺负。 走进卫生间的人吸引了剩下几人的注意。 “没点眼色吗?给我滚出去。” 为首那个身形略胖的学生头都没回就出声骂道。 “今天就算是你爹在这里,也没资格让我滚出去。” 温时酌声音淡淡地开口。 在A城敢和温家对着干的只剩下寇,沈,季三家了。 但实际上四家关系好的众所周知。 温时酌身体不好,又是团宠似的存在, 所以说他在A城能横着走,其实这话也没什么问题。 “你什么玩意敢威胁我?” 男生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时酌。 嚣张的神情登时凝固在了脸上。 周围认出温时酌身份的几个小弟也都已经呆住了。 他们家里可都算不上有钱。 温家想处理他们和捏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温时酌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洗手。 男生站在旁边,点头哈腰地殷勤。 完全没有刚才嚣张的样子。 “温...温大少爷,是我挡了你的路,我这就走,这就走,你可别和我一般见识。” 说完,男生对着自己的小弟一挥手,就要拖着白滕苏出去。 温时酌抬头看着镜子,冷冷一句, “把人放下,你们滚。” 几人一顿,才意识到温时酌要的是白滕苏。 有温家大少爷撑腰,他们是绝对不敢再欺负白滕苏了,赶紧松手,捂着脸往外跑。 生怕温时酌记住他们的样子以后来找他们算账。 人都走完了,温时酌也把手洗干净了,这才有心思转头。 “你怎么样?能起来吗?” 白滕苏被人泼了水,校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温时酌看着那张和自己相像的脸,莫名有种想替他出头的责任感。 “没事...谢谢你,他们还没来得及打我呢。” 白滕苏从地上爬起来,嘿嘿一笑,仿佛浑身狼狈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你不是刚转学过来的吗?” 温时酌把自己的手帕递给白滕苏。 没什么用,但白滕苏依旧表现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他之前也是孤儿院的,之前来人领养的时候,他偷了我的资料冒充了我的名额,现在估计是怕我说出来,所以...” 所以来给下马威来了。 白滕苏的话没说完,温时酌就猜出了后半句。 “真是谢谢你啊,温同学,要不是你,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白滕苏想去拉温时酌的手,转念又想到自己一身冷水,最终放弃了动作。 他的任务可以耽搁几天再弄,要是害得温时酌受凉感冒就不好了。 【ps:说酌可爱并不意味着他是娇妻,抠字眼写恶评的离我远点。 下个世界就定为末世了,我们酌是有着蓝色触手的漂亮水母实验体 讨厌的人一触手甩开。 求点打赏让我拿去给酌酌约稿。】 第121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12 “他们之后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有温时酌发话,那个男生除非是不想在A城待下去了,不然是不可能冒着风险来找白滕苏麻烦的。 “温同学真是好人,我就知道你不是别人嘴里说的那样。” 白滕苏一身滴水衣服,冷得脸色煞白,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 着实可怜。 “你先换身衣服吧...” 温时酌虽然对白滕苏所谓别人嘴里的他有些好奇,但也不能让人顶着湿透的衣服在洗手间陪自己聊天。 “没...没事,阿嚏...” 白滕苏本来想说自己没事,结果张嘴就打了个喷嚏,水湿的短发落在额前,发梢都在往下滴水。 现在在学校,去哪里在找身校服给白滕苏换。 温时酌沉吟片刻。 反正自己准备回去了,当回好人也行。 “我的外套给你吧,不用还了。” 白滕苏闻言瞪大眼睛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穿你的衣服。我冻一会儿没关系的...” 白滕苏话还没说完,一件带着余温的外套就已经被温时酌塞到他手上。 没给拒绝的余地。 “你自己进去换衣服吧,我要走了。” 不等白滕苏再度开口,做了好事的小少爷直接转身离开。 没了校服的外套,温时酌身上只剩下了件单薄的衬衫内搭。 显得他本就清瘦的身形更加纤细。 仿佛一阵稍微大点儿的风都能把他给吹走。 温时酌离开后,白滕苏单手抱着校服外套站在镜子前。 神色自若地打量着镜子里狼狈的少年。 不枉他主动往那蠢货胖子面前凑。 虽说是被泼了桶冷水,但至少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系统告诉他温时酌在室内篮球馆。 按那小少爷的性格肯定会来卫生间洗手。 白滕苏就让系统负责监控卫生间外的场景。 要是今天温时酌没来的话,他还准备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下那个自以为是的胖子。 但温时酌来了,他也只能放弃抵抗,摆出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赌的就是温时酌会出声帮他。 一切都按照他提前预想好的那样发展。 白滕苏低头看看手里的外套,没打算换上。 小少爷的东西落到他身上就该被弄脏了。 就算温时酌说过送给他了,白滕苏还是舍不得穿。 白滕苏盯着镜子里不属于自己的脸,就好像温时酌还站在他身后那样。 半晌,他才有了动作。 把团成一团的外套叠好,拿着走出了洗手间。 白滕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给自己准备了备用的校服。 就在球场更衣室的储物柜里。 刚才之所以没说,也是心里那点隐秘的悸动在作祟。 .................................. “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住在卫生间了,还准备过去找你呢。” 等了许久也不见温时酌回来的寇谷好不容易瞅见他人影,走上前玩笑道。 “遇到了点小状况。” 温时酌敷衍解释,正准备开口说自己要走了的时候身上被拢上了一件外套。 “衣服。” 季乐生依旧观察敏锐。 温时酌刚过来,他就发现原本应该穿在少年身上的校服外套消失不见了。 担心温时酌会受凉感冒,季乐生就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季乐生这么一提,寇谷也发现温时酌缺了件外套,挠挠自己那截断眉,疑惑。 “你洗个手怎么还把衣服洗丢了?” 沈嘉玉也察觉到可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起身关怀。 “小酌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季乐生比温时酌高上大半个头,他的衣服穿在温时酌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手都没办法从袖子中伸出来, 校服外套本是修身的款型,这个时候却显得有些宽大。 温时酌觉得这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不太合身,本来想脱掉,但又被季乐生按了回来。 “穿着。” 简单的两个字却蕴含了不容拒绝的意味。 “快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说出来我帮你报仇!” 寇谷见温时酌迟迟不解释,有些急了。 这要是让温时酌在自己这里被欺负了,传出去,他寇大少爷还要不要面子? 而且... 而且温时酌穿着大两号外套愣神的样子不知道又戳到了寇谷哪个点。 把脾气暴躁的寇大少爷,看的蠢蠢欲动,恨不得扒了温时酌身上季乐生的外套换成自己的。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寇谷还没胆子上手脱温时酌的衣服。 “我把外套给白滕苏了。” 温时酌本来不想说这么多。 但这三个人把他往中间一围,一副他不说出来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只能解释两句了。 结果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寇谷率先开口, “白滕苏,那个转校生?他要你的衣服干什么?” 沈嘉玉也跟着附和, “小酌,不要太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这些你不了解的人。” 倒也不能怪沈嘉玉多想。 因为四人的身份扑上来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数。 都抱着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念头。 他们还好,不会被这些一看就心思不纯的人蒙蔽。 但温时酌见的人少,“心思单纯”,容易被那些不怀好意当成目标。 所以沈嘉玉才会这样说道。 “嗯。” 季乐生按着温时酌的肩膀,不让他把衣服脱下来,短暂但赞同地“嗯”了一声。 温时酌被几人夹在中间跟教育孩子不要吃陌生人的糖那样教育。 不耐烦了。 “白滕苏在洗手间被人欺负泼了一身水,我借他个外套而已,你们一个两个在想什么呢?” 被温时酌这么一说,三人默契移开视线,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那样啊,我们小酌还真是心地善良,都知道帮助同学了。” 沈嘉玉笑得不显山不露水的。 寇谷倒还是有几分不满。 “白滕苏被欺负你冲上去干什么?就你这小身板,小心他们连你一起打,你应该给我发消息的。” “没有你我也不会挨打,我先回去了。” 温时酌嫌弃地推开表现激动的寇谷,想脱下身上的外套还给季乐生。 他好久没在学校待过这么长时间了。 已经开始有点身子发软,喘不上气了。 可能是累的了。 就算他什么事情都不做,站久了也会难受。 更别说他还跟着几人从教室走到图书馆,又从图书馆走到篮球场。 今天一天的运动量都快赶上平时一个星期的了。 要不是温时酌的气运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这具身体,他早就扛不住了。 “我要和你一起回去,我好久没见过阿姨了,我妈前两天还念叨她呢。” 剩下的几节课都是自习。 对于他们四个而言上不上都无所谓。 寇谷笑嘻嘻地揽过温时酌的肩膀,试图蒙混过关。 距离上次他被绵绵挠已经过去好长时间。 本来他还没什么念头萌发的。 但刚才看着温时酌,觉得他越看越像一只矜贵高傲的猫。 主人和宠物如出一辙。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真是眼瞎。 既然不能对温时酌上下其手,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跑过去让绵绵挠他了。 “那我也去吧,刚好我也许久没拜访过伯母了。” 沈嘉玉也跟着凑热闹。 季乐生没出声表明自己要去,不过看他的神情大概也要跟着。 “你们怎么突然想起要见我妈了?你们不是已经好久没来过我家了吗...” 四家都住在一个别墅区。 距离很近。 平时只要想天天上门拜访都不是问题。 三人这么长时间都没去过温家,原因显而易见。 他们根本就不想过去。 温时酌偏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发小。 不明白他们的转变为什么这么大。 寇谷神经粗,没反应出有什么不对,反而还大剌剌地解释。 “因为我突然想摸绵绵了,小猫这么可爱,很值得我跑一趟,而且我也不想上自习了。” 沈嘉玉察觉出了温时酌语气中微弱的埋怨意味。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组织语言,就被寇谷这傻大个堵了回去。 他要是再跟着说什么反而会显得他再找补,只能默不作声观察温时酌的反应 温时酌低头捏捏自己的手指,犹豫了片刻,还是妥协了。 “行吧,我让司机开车过来接。” 既然几个人一起回去,就没必要各自喊司机了。 一车就能带回去。 “衣服就穿着吧,别脱了,外面的有风。” 沈嘉玉见温时酌一直有脱衣服的想法,出言提醒。 “嘿!你要是不想穿季冰块的穿我的也行。” 寇谷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喜滋滋地就要解开自己外套的扣子, “不要,你的更大了。” 温时酌摇头拒绝。 寇谷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他的衣服套在温时酌身上估计都能当裙子穿了。 温时酌单纯觉得季乐生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太大了,穿出来不好看。 温小少爷可是个精致主义者。 出门的时候都是要从头到尾打理好才行的。 现在让他穿个不合身的衣服出去,实在有些为难人了。 “原来你是嫌弃穿出去不好看?真是的,大男人纠结这么多干什么,又没让你光膀子出去。” 对于寇谷这个硬邦邦的直男而言,衣服只要能穿身上就行。 好不好看都无所谓。 他怎么想也没想到,温时酌是在纠结这个事情。 “温大小姐就别想这么多了,你只要带着这张脸出门,就算披个麻袋都是好看的。” 寇谷仅剩不多的情商都用在这里了, 自认为是在夸温时酌,结果一句大小姐给人说难受了,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暗自生闷气。 寇谷这话不就是是在说他矫情吗? 本就心思敏感阴郁容易多想的人只敢在心里不舒服。 害怕说出来了又会被三人讨厌。 温时酌也不敢再纠结衣服好不好看了,只简单整好长了半截的袖子,就出声道。 “司机估计快到了,我们去校门口等吧。” ................................. 几人回来的突然,不过温时酌提前给自己母亲发了消息提醒。 车刚开进别墅,温母就出来迎接了。 “阿姨好!” “伯母好。” “伯母好。” 下车的三人依次给温母打招呼。 好久没见到这群少年上门,温母显得很是热情。 “你们也是的,要来也不知道早点说,我这什么都没准备,本来还想给你们烤点点心的,但是时间不够了。” 在外面再怎么有权有势的三个大少爷在温母面前也得端起乖巧的姿态。 就连平时话少得可怜的季乐生都要违背本能多说几句话。 “没事的伯母,是我们一时兴起决定过来看看的,就不劳烦你为我们忙前忙后了。” “以后我们也会常来,到时候就能好好尝尝伯母的手艺了。” 沈嘉玉不愧是公认的好孩子,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把温母哄得很是高兴,揽着温时酌,笑着和几人讲话。 “那就都先进去吧,阿姨等会让厨房给你们做点东西,午饭就留在我们家吃吧。” “好的,谢谢阿姨!” 三人异口同声地回话,跟在温时酌后面进了别墅。 寇谷刚进门就开始东张西望,试图快速寻觅到绵绵的身影。 温时酌注意到他的视线,有些无语,但还是和他说道, “绵绵在二楼有自己的房间,你要是想见它的话,我可以把它放出来。” 温时酌不在家的时候,绵绵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有下人专门负责照顾。 寇谷在客厅乱看,自然是不可能找到绵绵的。 “真的吗,那你抱着它让我摸摸吗?我有点害怕它挠我。” 寇谷真是被这凶猛的小布偶猫挠怕了,现在他的手背上还留有三道疤痕呢。 “等会吧...你先坐下来歇会。” 上门就找人要猫的温时酌也是没见过,对上自己母亲探究的视线只能先让寇谷安分点。 【ps:酌和小白互飙演技比谁更有心眼子。 酌这个世界是很娇气的,不喜误入。 感觉加上白的话搞瑟瑟就有点水仙的意味了。】 第122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13 “哦哦,好的...” 寇谷也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殷切。干咳两声,老老实实坐在了沙发上。 温时酌提前说过他们要来。 温母就让厨房烤了点心。 “你们几个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把烤箱里的东西端出来。” 招呼几人坐下后,温母就去厨房了。 温时酌对上寇谷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上楼抱猫去了。 “绵绵...” 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绵绵赶紧从自己的猫窝里跳出来,“喵呜喵呜”地朝着他跑去。 绵绵被养的很好,身上的毛柔软又有光泽。 但是因为太重了,温时酌没办法抱它。 只能让它跟在自己身后走。 绵绵也知道自己的吨位能把温时酌压得走不动了。 乖乖迈着步子跟着自己的主人下了楼。 寇谷一看见从楼上下来的一人一猫,眼珠子瞬间就转不动了。 手痒痒的。 两个都想摸。 “绵绵,绵绵,绵绵,嘬嘬嘬....” 寇谷真是脑子有病,对只猫在这“嘬”起来了。 绵绵肯定是不愿意搭理他的。 温时酌为了让寇谷能摸到绵绵,和他坐在了一起。 绵绵窝在自己小主人的腿上就自动收起了攻击性。 哪怕寇谷偷偷摸两下它的脑袋,它也只是不耐烦地在空中挥挥爪子,连指甲都没放出来。 担心会误伤温时酌。 “厨房就简单烤了点饼干,你们几个不要嫌弃。” 温母端着托盘过来,刚烤出来的黄油曲奇的香味一下子就溢满了大半个客厅。 “谢谢伯母。” 三人异口同声道。 四家关系好是外人都知道的,他们也经常互相上门拜访。 但今天温时酌一提,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来温家看过了。 现在面对温母如此殷切热情的招待,难免都有些惭愧。 什么时候,他们开始下意识的排斥温时酌和温家了呢? 当初温时酌被那群绑匪打到濒死的时候,温家没有责备他们。 温母甚至还出面安慰了这几个刚经历过绑架还有些惶恐的孩子。 但如今他们已经好久没来上门拜访过温母了,上次来的时候还被父母要求过来的。 “阿姨您坐下休息会吧,不用管我们三个的,是我们贸然上门,打扰了您。” 沈嘉玉拎起旁边放着的茶壶,给温母倒了杯热茶。 寇谷一边捏绵绵的爪子,一边附和, “对的对的,是我黏着温时酌要过来的,阿姨就不用费心招待我们了。” 季乐生没说话,给自己捏了块饼干吃,然后当着温母的面点头,肯定, “伯母,曲奇很好吃。”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把温母哄得很开心, “这法子之前我还和厨师学过呢!要不是时间不够,我就亲自动手了。” 温时酌见四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有点插不上话,就一言不发地低头给绵绵顺毛。 “小酌,你带嘉玉他们几个去你房间坐坐吧,这也差不多该吃饭了,你们都别走,今天我亲自下厨。” 温母没有想这么多,就把沈嘉玉他们安排给了温时酌。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几个孩子玩的很好的时候。 那时候寇谷三人上门都是直接去温时酌卧室待着玩的。 温母不知道四人的友谊早就开始僵化冷淡,只觉得自己儿子的朋友上门来了,她得好好招待。 “妈...” 温时酌有些不情愿。 毕竟他们几个关系现在没有好到可以让他把人带进卧室的程度。 而且他的房间里... 但温时酌又不知道怎么给自己的母亲解释,只能默默咽会了拒绝的话语。 垂着眸子点头, “好,你们几个跟我上去吧。” 沈嘉玉看出他的不情愿,抬手轻拍他的肩膀,凑过去压低声音。 “小酌要是不想让我们去你房间的话,我给阿姨说下,我们三个坐在客厅就行。” 沈嘉玉不想让温时酌为难。 主动开口。 寇谷什么都没察觉到,揉捏着绵绵的耳朵尖,思考等会午饭会有什么好吃的。 “没事。” 温时酌不想让三人觉得自己是个斤斤计较气量小的。 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沈嘉玉的提议。 温母已经进厨房忙着招呼午饭了。 四个少年一起上了楼。 ................................... 卧室是很温暖的装修风格。 壁纸是暖黄的,灯光是米白的,打开也不会让人觉得亮的扎眼。 随处可见精致可爱的小摆件,有一整面的玻璃柜子摆满了昂贵的绝版盲盒公仔。 就连阳台都专门收拾出了一片小地方种上花花草草。 一眼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卧室空间很大,但也没有这么多椅子给四个人坐。 沈嘉玉和季乐生坐在小沙发上。 寇谷索性就站起来,东走走西看看,时不时还要偷袭下躺在地毯上打瞌睡的绵绵。 “诶?这是什么东西,一块烂石头,温时酌你桌上放块石头干什么?” 寇谷当初乱转的时候注意到了书桌上的一块浅红色石头。 石头形状有点怪,仔细看上去很像一串鞭炮。 就这么一块破石头还用玻璃罩罩着。 原来温时酌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吗? “还有这个,这红绳都快褪色了,你还放在塑封框里。” “这个木牌子又是什么东西,和你这房间一点都不和谐。” 寇谷拿起书桌上的方形木牌上下打量。 木牌表面的颜色都快褪干净了,上面的字迹也看不清楚。 温时酌平日里这么精细讲究的一个人,怎么会在卧室里放这些破烂玩意。 “咳咳,还给我。” 温时酌见寇谷在自己房间里乱动,气得呛咳几声,直接冲上前抢回来,一股脑全扔进了抽屉里。 剧烈的动作让少年有些缓不过劲,扶着桌子咳嗽,再度抬头时整张脸都是泛着红的。 刚才温时酌拉开抽屉的一瞬间,里面的东西短暂暴露在几人的眼前。 堆积在一起大大小小的药瓶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寇谷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礼貌,尴尬地摸摸鼻尖,锋利的眉眼满是心虚。 刚准备道歉,坐在沙发上的沈嘉玉就迟疑地开口了。 “这木牌?是我送给你的那个护身符吗,小酌。” 沈嘉玉也不确定。 因为实在已经过去太久了。 久到他都已经忘记当初去医院看望温时酌的时候给他带过去的是不是这块木牌护身符了。 “嗯...” 温时酌很低很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沈嘉玉的话。 有沈嘉玉开头,剩下两人也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红绳是季乐生放在病床枕边的。 “那块石头是我捡来送给你的!靠,我竟然连这都忘了。” 寇谷一拍脑门,也意识到了那块被自己随口嫌弃的石头是他十年前翻遍了河滩找出来的。 这块形状最好的红石头被他当作礼物送给了即将出院的温时酌。 现在想想,寇谷还能记起来他当时说的话。 “我觉得鞭炮既然能吓退年兽,那可能也能把病魔吓跑。” “这块最漂亮最像鞭炮,我把它送给你,你肯定能快点好起来。” 他怎么会忘了呢? 寇谷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人。 他随手送出的礼物被温时酌放在玻璃罩里保存了这么长时间。 但寇谷自己却早就忘了这件事,甚至刚才还嘲笑温时酌为什么会在桌子上放一块破石头。 寇谷是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了。 温时酌坐在自己的床边给绵绵喂猫条,长发顺着耳边垂下,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不枉他前两天跑到杂物间把这些乱七八糟都压箱底的东西翻出来了。 如今果然派上用场了。 系统里好感度提升的声音不停响起。 人总是喜欢用一些东西来寄存自己的情感。 念旧是许多人的本能。 温时酌刻意把这些东西找出来,摆在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 计划的就是那天三人来卧室了,看到这些东西会被调动起情绪。 调动情绪后的这段时间最适合用来给他们下暗示了。 让他们知道温时酌在乎他们,很珍惜曾经的感情。 至于三人会有什么反应,那就由他们自己决定了。 “温时酌,你怎么还放着这块石头,我以为你早扔了。” 寇谷扭扭捏捏地坐到温时酌旁边,费尽心思地挑起话题。 “还好吧,挺多东西我都没扔,放着也挺好的,至少我还记得。” 温时酌似乎没生寇谷的气,只是平淡的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他反应的这么淡定,寇谷心里更难受了,嘟嘟囔囔地解释。 “我就是打眼一看没认出来,等过几天我给你送个新的,我爹刚拍了个血钻说是留给我未来媳妇的。” “不过那些都还早着呢,不重要,我偷偷找工匠打成鞭炮的形状送给你怎么样?” 寇大少爷不缺钱,但他也不知道怎么给温时酌道歉,只能笨拙的送上自以为不错的礼物。 “你脑子生锈了?伯父留给未来儿媳的东西你偷出来送给我?” 温时酌真是不能理解这人的思维,皱眉挂上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寇谷见他神色生动了几分,这才松了口气,摆摆手满不在乎道。 “东西买过来就是要送人的,送谁不一样?我就乐意送给你。” 温时酌说不过他,只能无奈摇头。 大不了他提前给寇伯父说一声让他把东西放好。 至于寇谷这个“大孝子”会不会挨揍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季乐生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话,只是那双黑沉的瞳孔一直盯着紧闭的抽屉。 眸中似乎有情绪在流转。 他是个情绪很淡的人。 无论对谁都是那样。 季乐生和寇谷不同,他并不觉得温时酌的性格是什么应该讨厌的事情。 季乐生只是单纯的对所有东西都提不起兴趣,产生不了情感。 但在看到那根已经有些发白了的红绳后,季乐生的心里隐约有了几分波动。 这红绳是季小少爷亲自去庙里求来的。 那个时候温时酌还处于昏迷状态,就连探视的机会都很少。 季乐生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进病房探视,就把红绳放在了病床的枕边。 其实季乐生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送出的东西,只是没想到温时酌真的会保存这么久。 看似阴郁娇纵的人,实则最为敏感念旧。 沈嘉玉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主动找些话题和温时酌聊天,不让气氛冷凝下来。 一间卧室坐着的四个人各有各的想法。 聊天也聊的勉强乏味,来来回回绕不开重复的话题。 直到卧室的门被敲响,才打破了这快要凝滞的氛围。 “酌酌,饭好了,你带着寇谷他们三个下来吃饭吧。” 温母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 “好的妈,我知道了。” 温时酌早就不想聊下去了。 这几个人跟人机一样,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 无聊死了。 “走吧,下来吃饭。” 温时酌看着霸占了他卧室的三人,还得主动开口喊他们吃饭。 “走走走,我早就饿了,阿姨做的饭肯定好吃。” 寇谷揽着温时酌的肩膀,把人从床上拎起来。 哥俩好似的勾肩搭背往外走。 另外两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寇谷,你别往小酌身上压,他身体不好,禁不住你这样靠?” 沈嘉玉看两人靠在一起,担心寇谷没轻没重会压到温时酌,赶紧出声提醒。 季乐生加快速度,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搭上了寇谷的肩膀,稍一用力,就把两人分开,然后把温时酌拉到了自己身后。 末了,还不忘冷冰冰来上一句, “你太沉,压着他了。” 被强行分离的寇谷扭头不满地看向两人, “你们两个,我又不是傻子,我这是虚虚地搂着你们懂吗?没使劲的。” 他只是神经粗了点,又不是脑子有问题,当然知道不能往温时酌身上靠了。 “行了,不要吵架,我妈还在楼下呢。” 被迫转移位置的温时酌脑袋晕乎乎的还得站出来劝架。 【ps:下一个世界给大家揭晓酌的身世,其实我们酌是个可怜宝宝,所以某些人能对他多点善意吗。】 第123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14 “宿主宿主,起床了~” 000又像往常一样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闹钟。 只是一连叫了好几声,躺在床上的人都没有动静。 “奇怪,昨天晚上宿主也没有熬夜呀,怎么起不来了?” 000从系统空间里跑出来,准备叫醒温时酌。 “宿主...” 000扒拉着床边,拨开蓬松柔软的被子,探头探脑地凑到温时酌旁边。 “宿主,不要睡懒觉了,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学校吗?” 一般只有在温时酌决定好第二天要去学校的时候才会让000喊他。 “宿主?” 000也是神经大条,叫了这么多声没把人叫醒才终于察觉到不对。 赶紧把昏睡的人从被子里挖出来,触手滚烫。 “妈呀,宿主发烧了...这得我来照顾吗?” 000抓抓头发,指着自己摆出了疑惑的神色。 000的内存器里储存了海量的信息,一时之间,它也分辨不出来温时酌现在的状况应该怎么处理。 用湿毛巾冷敷? 还是用酒精降温? 吃布洛芬退烧? 还是贴退烧贴? 000抱着温时酌急得团团转。 “算了,我还是群发一条消息吧,谁先过来就让谁先处理。” 000害怕自己胡乱操纵只会让情况越来越严重。 用温时酌的手机给几个为数不多的好友群发了消息。 “快点来啊,你们几个动作能不能快点...” 温父温母有事出国了。 家里虽然还有佣人,但000总不能从卧室里把人抱出来。 这要是让佣人看到他抱着温时酌从房间里出来,他家宿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消息要是再传到那三人耳朵里,任务就更没办法做了。 000什么都做不了,在屋里兜兜转转绕了半圈,最后用茶壶给温时酌烧了壶开水。 多喝热水,应该是管用的吧? 000守着自己的热水和温时酌的手机,等消息给自己等急了。 “一个两个都不靠谱,要不还是我把宿主抱出去吧。” 000都打算豁出了,结果刚才还没有动静的聊天框突然和疯了一样开始往外弹消息。 “靠,刚才秃头又搞随堂测试呢,没空看手机,你床头不是有紧急呼叫铃吗?先撑着劲按铃喊人上去。” 寇谷的消息给了000提醒。 000不知道床头有呼叫铃,要是知道的话,他早就按了。 剩下两人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小酌先要是有力气的话先按铃,我现在过去找你。” “等着。” 000在床头摸索一番,找到了那个呼叫铃。 按下的那刻,刺耳的铃声响起。 温时酌身体不好,但又不愿意让人一直守着他。 为了预防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有什么突发状况,温母就在他卧室里安了这个呼叫铃。 开关接到楼下,只要按下去佣人们肯定会听见的。 担心被别人看到自己,000按完铃之后就缩回系统空间了。 人是回系统空间了,但000的眼睛是一直盯着外面的。 生怕没人过来。 好在温家的佣人都清楚自己小少爷的情况,听到铃声后就匆忙上楼。 先是在外面敲门, “少爷?少爷...” 一连喊了几声没人回应,管家就知道情况不对,直接推门而入。 家庭医生也跟着上来了,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医疗箱。 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应付这样的场面了。 见终于有人上来,000松了口气。 开始看三人回的消息。 寇谷叮铃咣当往聊天框塞了一大串消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人的焦急。 季乐生倒是没他这么严重,只是每过两分钟就发一句“等着”。 沈嘉玉则是一直发消息关怀,每句话都不长,但消息没停过。 “还好还好,现在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000放心了。 医生也在,那三个人也在来的路上了。 宿主肯定会没事的。 家庭医生简单检查了下状况,觉得应该是受凉导致的感冒发烧。 “先输液吧,等退烧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温家的家庭医生到都是常年待在别墅的,平时要是出点小问题就直接在家里解决了。 因为温时酌不喜欢待在医院,所以温家就在别墅里准备了很多常用的药品和医疗器械。 听到是输液就能解决的问题,000也没那么着急了。 就静静地待在系统空间,看医生给自家宿主做完皮试之后扎针输液。 “这边的情况我还是和夫人打电话说一声吧。” 老管家看着床上烧的脸色酡红的少年,叹气道。 毕竟普通人打针输液休息两天就能扛过去的感冒发烧,对于温家小少爷而言可能就是危及生命的大病。 医生也不敢担这个风险, “行,你和江总,江夫人都说一声吧,到时候要是情况真严重了,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医生负责这小少爷的病情也有个五六年了。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敢担保自己的诊治没问题。 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教训,明明是普通的肠胃炎,却在一天内迅速恶化成了消化道出血。 血止不住的呕。 之前做的所有诊治全都白费,病情严重成这样只能把人送到医院里治疗。 温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上上下下都宝贝着呢。 管家下楼联系温母去了。 医生不能离开,给温时酌扎上输液针后就站在旁边看守着。 生怕出现什么别的症状被他疏漏了。 .......................................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用了很大力气。 就在门板快要撞上墙壁的时候,被寇谷拽着门把手扯了回来。 他是心急,但也知道不能发出噪音打扰温时酌。 寇谷身后跟着季乐生和沈嘉玉。 从000发消息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而从莱欧利亚到这里的车程都要十几分钟。 “寇少爷,季少爷,沈少爷,你们好。” 医生认识这三个大少爷,见他们着急忙慌地往卧室挤,赶紧打招呼。 “小酌他怎么样了?” 沈嘉玉点头回应了医生的招呼,随后问道。 “目前看来并不严重,输两天液应该就能好的差不多了,但是....” 医生说前半句的时候三人刚把悬着的心放下,结果紧随其后就是一个大转折。 “但是什么?” 寇谷急着开口。 要是有什么问题这医生治不了的话那还不如直接送医院。 耽误时间。 “温少爷的情况你们也算清楚,病情说变就变,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下定论的。” 医生简单叙述了下。 “可以先输着液,要是好了,那自然是大家都想看到的,出现别的状况的话,直接送医院就可以了。” 沈家主要运营的就是医疗行业,公司旗下有多家私人医院。 有沈嘉玉在,也不用担心温时酌出现什么突发状况难以应对。 “那三位少爷,你看是你们先出去,还是你们留下帮我观察温少爷的状况。” 医生也不敢得罪自己面前的三个少爷,搓着手,试探性地开口。 卧室里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也不利于温时酌休养。 其实医生的本意是想委婉的提醒三人出去的。 但很显然,几人会错意了, “我们留下来好了,你先出去吧,等会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喊你的。” 寇谷张嘴就把医生赶了出去。 “鸠占鹊巢”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我走吗?好...好吧。” 事情没像这医生想象的这样发展。 他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出去了。 听说沈少爷家里也是搞医疗的,把温少爷交给他们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 医生三两句说服了自己,收拾好东西后转身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轻轻把门带上。 “我就说会生病吧,都怪那什么白,什么苏的,要不是温时酌把外套给他了,肯定不会受凉感冒。” 寇谷一屁股坐在小沙发上,不满地哼哼。 天知道,他刚交完测试卷打开手机就看到温时酌发的“不舒服”的消息时有多慌。 一瞬间,所有不好的结果都在脑海里闪过了。 这位平时温时酌是不会给他发这种消息的。 所以寇谷下意识以为这人已经病重了,急吼吼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板凳都带倒了。 起初沈嘉玉和季乐生还以为寇谷又是日常发神经。 但在看到同样的消息后,两人的反应和寇谷没什么差别。 边对着手机屏幕打字,边往教室外面走。 台上地中海还在讲课呢,写个板书一扭头,班上就少了三个人。 不过,这群大少爷也不归他一个秃头数学老师管,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了, 赶来的路上,三个人都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打字。 却没得到任何回复。 人生一帆风顺的大少爷们也终于懂了什么叫心急如焚的感受。 一路上都在催着司机开车来快点。 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压缩到了八分钟。 三人在卧室各自找地方坐下。 沈嘉玉还专门起身调慢了点滴的速度,把小加热器夹到了软管上面。 药液直接输入身体会让人觉得发凉,夹上加热器之后就会好很多。 医生应该是走的太着急了,加热器放在床边没弄上去。 “真是的,我要不还是调查下那个姓白的吧,我总觉得他不像好人。” 寇谷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季乐生眉头拧成“川”字,冷冷一句, “话多,闭嘴。” 沈嘉玉则是采取了更温和的说法, “寇谷,小酌现在需要休息,你一直说话会打扰到他。” 寇谷挠挠头,老实闭嘴。 他可不想为了多说几句话害得温时酌无法休息。 寇谷闭嘴之后整个卧室都清静了下来。 三人各自找地方坐下,一言不发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视线时不时从昏睡的人身上扫过,迅速移开后还要默默地问一遍“怎么还不醒”。 很快,一瓶点滴就见了底。 温时酌面上的红晕似乎也开始消退。 被喊上来的医生重新测体温, “37°9,还是有点低烧,再输一瓶吧。” 见底的药瓶被换下。 听了医生的话,忧心忡忡的三人情绪也缓和不少。 看来真的只是小感冒而已,输个液应该很快就好了。 新的一瓶药液换上,原本守在床边的沈嘉玉被季乐生换了下来。 这么大个人就缩在一个小凳子上,看上去着实还有些可怜。 床头柜上的水是每隔十分钟就要换一次的,确保温时酌醒来的时候能喝上不冷不热的温水。 季乐生守在床边的时候没有做别的事情,就是默不作声地盯着床上的人看。 神色认真,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就在季乐生锲而不舍的盯守下,床上的人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温时酌是后半夜开始发烧的。 起初他是有直觉的。 但没想过喊人,就这样硬熬着等情况恶化。 对他而言,这次生病算是一场机会。 只是貌似病的有些重了,睁眼之后浑身都是软的,一点力气没有。 手胡乱地抓了几下床单,连撑着身子坐起来的劲都没有。 季乐生似乎看出了他的状况,伸手,把挣动的人扶起来。 枕头垫在腰后,这样温时酌就可以靠在床头了。 “诶?你醒了!” 寇谷注意到这边的情景,惊喜道。 温时酌启了启唇,像是有话要说,但嗓子干涩发痒,让他控制不住地先咳了两声。 “喝水。” 季乐生端起旁边的温水,温时酌伸手接过,喝了小半杯。 干涩是缓解了,但嗓子却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痒。 “咳咳咳...” 剩下的大半杯清水被咳出的血染上了红色。 “小酌?!” 温时酌没拿稳杯子,血水全都洒在了床上。 “咳咳...” 咳嗽声越来越急促。 季乐生意识到情况不对,凑上去想要帮忙。 慌乱间,似乎有几滴带着热度的液体溅到他脸上。 是...血吗? 【ps:医疗内容虽然我查了资料但也不能保证全对。(可纠正拒恶意攻击) 有这样的酌等你们,你们几点回家? 我家孩子放这里给你们欣赏会。 wb有动图,可以看到会wink的酌哦~】 第124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15 “靠,怎么回事?” 寇谷也被这变故惊到了。 眼睁睁看着血滴溅到了季乐生的脸上。 手忙脚乱地按下呼叫铃。 连按多下。 刺耳的铃声响起。 沈嘉玉冲到床前,拔掉了温时酌手背上的输液针。 “小酌?” 床上的人还在不停往外咳血,三人围在旁边,场面混乱不堪。 楼下听到铃声的家庭医生很快上来,看到这场景也有些着急。 情况怎么恶化的这么快,明明刚才还只是普通的感冒。 “我已经联系了医院...” 都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只能尽快送到医院。 沈嘉玉第一时间就给自己家里的医院打去了电话。 用不了多久救护车就能赶来了。 医生现在手上没有专业的仪器检测,只能简单地判断病情。 季乐生坐在床边,手上用帕子擦拭血液的动作几乎没停过。 甚至都顾不上擦去自己脸上溅到的那几滴。 寇谷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在旁边来回踱步,急得团团转。 额头都浮上了层细密的汗珠。 沈嘉玉和急救人员交涉说明状况,神色还算淡定。 但不停催促的语句却又暴露出他同样焦虑的心情。 好在救护车很快到了别墅门口。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力气最大的寇谷把人裹在毯子里抱下楼。 从楼梯上稳稳跑下来都不带减速的。 直到把连呼吸都费力的温时酌连人带毯子交到急救人员的手上。 寇谷这才有功夫停下来喘气。 救护车上挤不下这么多人。 只有熟悉温时酌病情地家庭医生跟着上去了。 剩下狼狈的三人转身各自回家开车。 几家别墅挨得很近。 走路也不过四五分钟。 但他们都下意识地用跑的。 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忽视掉心里那点隐秘的惶恐和不安。 ...................................... “嗯,伯母,情况就是这样的你还是尽快回国吧....” 沈嘉玉放下手机,隔着透明的玻璃静静地看着躺在icu病房里的人。 “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感冒引起的炎症导致,是种严重的呼吸衰竭,常快速进展为多器官功能障碍,甚至危及生命。” 抢救结束后的人被安排到了icu病房进行氧疗。 医生这才有功夫和等在外面的三个大少爷解释。 “这病发病很急,吐血也是症状之一,温少爷的身体又不好,医院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交给天了。” ...... 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却躺在了icu的病床上。 身上接满了检测体征的仪器。 水雾慢慢出现在氧气面罩上,又慢慢消失。 凌乱的墨发散乱在床上。 仿佛一朵失去生机枯萎的花。 沈嘉玉先给国外的温父温母打去电话。 都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肯定要通知他们。 温母接了电话后立刻表示会尽快赶过来,还拜托沈嘉玉他们帮忙照看下温时酌。 沈嘉玉自然没有任何犹豫地应了下来。 “阿姨怎么说?” 寇谷倚靠在墙边,高大的身形有些佝偻,眉皱得死紧。 “伯母说她会尽快赶过来,麻烦我们先帮忙照顾下小酌。” 沈嘉玉叹了口气,把温母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那守着吧。” 季乐生言简意赅道。 人已经在icu躺着了,他们连进去探视都不行。 能做的只有在外面守着了。 ................................. “宿主?宿主...” 温时酌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是在000的系统空间里。 “怎么回事?” 温时酌记忆还停留在季乐生略显慌乱的神情上。 没想到再睁眼自己已经在系统空间了。 “宿主,你的身体有点超负荷了,我想和你说话只能暂时把你的灵魂分离出来了。” 000盘腿坐在地上,托着脸,不满地哼哼。 “宿主你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吧?为什么不及时去治疗。” 明明可以提前预防,最后却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天知道,000刚才看着温时酌吐血的样子,系统内核都快吓烧了。 “所以我真的会死吗?” 温时酌和000坐在一起看着电子屏幕里的icu画面,满不在意道。 “不知道,真的有可能会死,宿主你快想想怎么办啊?好不容易任务进度前进了这么多,我可不想倒档重来。” 000也急,既不乐意温时酌这样作践自己身体,还担心好不容易磨上去的任务进度, “不用担心。” 温时酌摸摸000的狗头,淡定出声。 “还有人比我们两个更害怕“温时酌”死掉不是吗?” 000疑惑地抓了抓头发。 “宿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温时酌没指望这个小蠢蛋能想明白什么,直接解释道, “白滕苏的系统不是说了,它会想办法提供道具来保证我能一直活下去吗?” 有主动凑上来帮忙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毕竟那系统让白滕苏接近自己也是为了气运。 只是单纯比谁更技高一筹而已。 温时酌算计起来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那宿主你决定怎么办呢?你现在在icu躺着,白滕苏连见都见不到你,更别说往你身上用道具了。” 000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黑亮圆溜的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求知欲望。 “这就要靠你了...” 温时酌拍拍000的肩膀,一副看重的样子。 给小系统哄得一愣一愣的。 “我能做什么啊?宿主..” 温时酌问道, “你知道什么是冲喜吗?” 000呆住了,然后迅速翻找起了数据库,找到了精准的解释,一板一眼地念了出来, ““冲喜”是一种传统习俗观念,通常是指在家庭中有人病重时,通过举办喜事,如结婚等。” “希望能借助喜事的喜庆氛围和力量,来驱散病灾,使病人的病情好转,恢复健康。” 念完了000才算稍微开点窍, “所以宿主你打算让白滕苏做这个所谓的喜吗?” 温时酌点头。 自从自己唯一的儿子落下病根成了个三天两头生病的药罐子后,原本不信神佛的温母,就开始变得迷信了起来。 只要让她知道那个地方的庙特别灵,她一定会尽快找时间过去拜拜。 这些年,温母被那些自称大师的算命人骗了不少钱了。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相信这些并不科学的东西。 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说不定哪天就能遇到个有真本事的,把自己的儿子救回来。 温时酌计划用这虚假的仪式一箭双雕。 既能利用白滕苏的系统替他恢复身体,还能借机刺激那三个比钢筋还硬挺的直男大少爷。 “那宿主,你准备怎么让温妈妈选择用白滕苏来冲喜呢?” 000大概了解了自家宿主的打算。 但它构造简单的机械脑弄不明白这个计划该怎么推行。 温时酌一摊手,浅色的眼瞳里写上了势在必得的把握。 “你去当这个神棍骗子不就好了?” “啊?” 000歪头指了指自己, “神棍?我吗?但我是信奉科技的人工智能系统啊!” 温时酌抬手,一巴掌拍到它的后脑勺上。 000捂着头嗷嗷叫唤。 “所以让你扮演,你等会直接黑进她的微信,先给她发点真实消息让她相信你,然后在提出冲喜这事...” “最好把白滕苏的生辰八字一起贴上去,方便找人。” 在这个同性婚姻合法的小世界,要是让温母知道和和男人结婚就能让自己的儿子好起来,她肯定会毫不迟疑地答应。 有了温时酌详细的步骤解释,000立马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好的宿主,我这里有神棍语录,我去学习下,保证等会儿把温妈妈唬住。” 只要有了具体的吩咐,000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很快就黑进了温母的手机,还给自己捏造了个算命头像和昵称。 上去就是一段神神叨叨的话, “夫人,吾乃九霄灵算,知你为子忧心,今特来相助。你儿眼下大难临头,却也有转机。” “近日你家中是否有变故,你儿突患重疾,现正于ICU病房抢救? 000发完消息,还扭头询问温时酌的意见, “宿主宿主,你看我发的这个怎么样,够不够神棍。” 确实够了。 温时酌捏了捏眉心,没想到000还有这天赋, 果不其然,在机场心急如焚等待的温母一看到这个消息就立马回复了, “大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大师了000赶紧开始故弄玄虚, “夫人,天机不可泄露。但你若信我,便按我说的做,你儿子尚有一线生机。” “我昨夜观星象,算出有一人与你儿八字极为契合,唯有与之冲喜,方可化解这场灾祸。” 发完这些,000还怕温母不信,状作无意地说了几件只有温家人知道的事情。 本来只信了六七分的温母这下彻底相信了,急切回复, “大师,冲喜这事,真的可行吗?” 000扫了眼温时酌,演神棍演的更投入了, “夫人,我若想骗你,何必费此周章?况且,我不求钱财,只为积德。 “你若不信,大可按此生辰八字寻人后再做定夺,这人的命格与你儿子的契合度极高,绝非偶然。” 000把白滕苏的生辰八字发过去后就不再回温母发过来的任何消息。 把一个为德不为财的高人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怎么样,宿主我厉害吧?” 000觉得这事差不多已经成了,喜滋滋地找温时酌邀功。 “厉害厉害...” 温时酌敷衍地夸奖,推开000凑上来的脸。 “你记得去监控下后续进度,不要在这里半场开香槟。” 虽然000演的挺好的,但温母也不是傻子。 冲喜这毕竟不是小事,万一她回过神冷静下来,之前做的就白费了。 “宿主你放心吧,我这个微信号没人能查到来源,温妈妈肯定会相信的。” 000对自己的科技还是很自信的。 监控出来的结果也和它说的差不多。 发完消息没多久,温母就去联系私家侦探,让他按这个生辰八字找人了。 再加上000的暗箱操作,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找到白滕苏身上。 一想到可以利用别的系统给自家宿主恢复身体,000就觉得高兴。 “宿主,那些叛逃系统都会把系统商城的数据偷出来,它肯定有好东西,到时候说不定你的身体都能变好。” 温时酌对这没什么感觉。 他对自己身体的要求就是死不掉能接着做任务就行。 “宿主,我请你吃好吃的。” 000把自己买的垃圾食品都储存到了系统空间,走到哪带到哪。 温时酌偶尔还能在意识里听见他吃薯片的声音。 000把自己的零食堆往温时酌面前一推,还贴心的打开自己的系统屏幕给他放电影。 把温时酌放出去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也只会难受,还不如先在系统空间里待着。 “零食你自己吃吧。” 温时酌摇摇头。 000也没客气,自己吃的咔嚓咔嚓的。 两人在系统空间里待的悠闲,外面守着的三个大少爷却一个比一个颓废。 等在外面的这段时间,他们眼睁睁看着负责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警告。 人从icu病房里推出来抢救又推回去。 每一下都踩在他们紧绷的神经上。 仿佛下一秒心跳检测仪就会拉平。 床上的人就会彻底失去生气。 往日里想要什么没有的大少爷此刻都一身狼狈的站在icu的玻璃窗外。 垂头丧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乐生双手合十抵在胸前。 寇谷依旧靠在墙边,细碎的刘海垂下遮住了他锋利的眉眼。 沈嘉玉站在玻璃外,盯着检测仪上的数据。 【ps:冲喜你们没想到吧?都说了这个小世界很狗血了。 下面我们可以收看三个大少爷的小三日常。】 第125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16 icu里的人状况反反复复的不稳定,一个上午光抢救就抢救了三次。 三人的心悬起来又沉下去,沉下去又悬起来,生怕哪次人推进抢救室就出不来了。 好在,最后情况勉强算是稳定了下来,只是人一时半会是离不开icu了。 毕竟温时酌病情恶化这么迅速,要是离了这些检测仪器,可能就会耽搁了后期的治疗。 “沈嘉玉,你看什么呢,脸色那么难看。” 三人在ICU守了一上午都有些累了,于是找了个附近的长椅坐下。 寇谷余光扫过脸色难看的沈嘉玉,直接出声问道。 这么多年了,他还没从沈嘉玉脸上看到过这么难看的脸色。 沈嘉玉倒扣手机,沉声道 “伯母说她已经已经到机场了,会赶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 寇谷不解, “这又不算什么坏消息,你怎么这副样子?” 沈嘉玉看了眼二愣子似的寇谷,抬手挡住了眼睛,无奈解释。 “伯母还说她打算找人给小酌冲喜。” “什么?冲喜?这还是这个年代能听到的名词吗?” 寇谷都呆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冲喜还得是几十年前才能听到的东西。 “小点声,这是医院。” 季乐生皱眉出声。 寇谷这才勉强收敛了点,但语气中的不可置信却没有收敛半分。 “沈嘉玉你都没有劝劝阿姨吗?这是冲喜就能解决的问题吗?人现在还躺在ICU呢,怎么去结婚?” 沈嘉玉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我劝了,但伯母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已经认准了冲喜这事,听不进去我说的话。”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沈嘉玉就开始发消息劝了。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什么都说了。 但温母就是铁了心要冲喜,还说已经开始找人了。 温母现在看不到温时酌的状况,心急如焚,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孩子是人家生的,沈嘉玉也没办法左右温母的想法。 “伯母现在上飞机了是吗?” 季乐生插话道。 “嗯,上飞机了。” 要是没上飞机,沈嘉玉肯定还在锲而不舍地发消息劝告。 毕竟冲喜这事太过于荒唐。 没有半点科学依据。 任谁也不可能相信结个婚就能从icu里痊愈。 但温母已经上飞机了,沈嘉玉再发消息她也看不到,只能作罢。 “等阿姨到这里了,我们再和她说说吧。” 寇谷抓抓头发,把自己的短发抓的一团乱,焦躁道。 真是添乱。 这种时候竟然想着去冲喜。 寇谷心里藏着些隐秘的不悦。 转头看看剩下两人的神情,也都和他差不多。 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M国坐飞机过来还要将近十几个小时。 三人总不能一直坐在外面。 简单划分了顺序后,就留下了沈嘉玉先在外面守着。 【ps:酌其实是个有点冷幽默的人,不知道你们看出来了没。】 今天有事请个假只更一章。 前几天虽然也是一章但都是二合一四千字 第126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17 温家父母落地机场已经是十几个小时的事了。 一下飞机,两人就直奔医院。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刚好轮到季乐生守在外面。 “小季啊,我们家酌酌的情况怎么样了?” 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温母向来盘的一丝不苟的发都有些凌乱了。 眼角的细纹都溢满了担忧。 温父站在她身后,没多说什么,但能看出那紧绷的神情。 季乐生从长椅上起身,简单说了下情况, “医生说目前的状况还算稳定,要是24小时内能醒来,后续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季乐生挑了些不算严重的话说。 温母却先是往不好的方向想,腿一软跌在自己丈夫的怀里。 “伯母...” 季乐生下意识的伸手想扶。 “我没事...” 温母也就是一瞬间的恍神,很快就缓过劲来。 这么多年,温时酌也不是没进过icu。 她虽然心急担忧,但还没到承受不住失控的地步。 “人找的怎么样了?” 温母死死抓住自己丈夫的手,问道。 “醉卉,冲喜这事未免有些太过...” 温父看着自己焦急的妻子,叹了口气。 刚才在机场温母就给了他一串生辰八字让他找人,说是要冲喜。 温父是个做生意的,对这些神神叨叨的说法只能算是尊重。 现在真让他找人给自己儿子冲喜,温父也是迟疑的。 但他拗不过温母,只好应下帮忙找人的事。 “就当试试好了,找到人,要是他愿意的话,就让他先和酌酌在一起试试,万一有效果呢?” 温母也知道这不科学,但现在科学已经救不了她的儿子了。 任何有希望的法子她都得试试。 “我已经让助理去找了,估计很快就能有消息。” 温父摇摇头,随她去了。 结个婚而已。 要是对面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到时候赔偿笔钱,应该也不会计较这事。 就算对面家庭有点背景,在A市,也翻不出温家的控制,威逼利诱应该也是能搞定的。 就算温时酌醒来想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伯母,冲喜这事我听沈嘉玉说了。” 季乐生这么不爱说话的人,也出声插嘴了。 “这事要不先放放,至少等人醒了,问问他的意见再说?” 温母摆摆手,早就下定了决心。 “什么法子都得试试,酌酌要是不喜欢的话,等日后身体好了,直接离了就行,你们都不用再劝我了。” 季乐生还想再说什么,温父冲他使了使眼色后,出声, “小季啊,只是麻烦你守这么长时间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你伯母留在这里就好。” 季乐生点头,也没把功劳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我和寇谷,沈嘉玉他们轮流来的,既然伯父伯母已经过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季乐生走出医院的门,就给那两人发了消息。 三人为了共同抵抗冲喜这事,还专门建了个群。 群名就叫“反对封建思想” 【季乐生:伯母已经到医院了,劝不住。】 当初规定,谁看守的时候把温母等到了,谁就得担当起劝她放弃这件事的大任。 不过,季乐生没担当的起来,反封建失败了。 消息发出的一瞬间,群就有了回应。 【寇谷:季冰块是不是你没好好和阿姨说,你就长了张不会说话的脸,嘴笨的跟哑巴一样。】 隔着屏幕都能看出寇谷有多抓狂,还觉得是季乐生不会说话。 遭受无妄之灾的季乐生面无表情的回了一串省略号。 【沈嘉玉:伯母决定好的事,我们也改变不了了,只能看后续吧。】 沈嘉玉也觉得结婚这事走个过场也不算太大的问题。 要是对温时酌没有用处,他们自然有办法让那个人乖乖离婚。 眼见剩下两人都有了松口的想法,寇谷再怎么着急也没办法了。 三人的联盟彻底瓦解,而在医院里的温母也得到了私家侦探传过来的消息。 “夫人,你要找的人我们找到了,而且非常巧合的是这个人还是温少爷的同学。” 温母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说让他用平和的手段把人带过来。 能用钱解决的尽量不要采用暴力手段。 再加上这跟还是温时酌的同学,温母觉得应该不会耗费太多功夫。 ..................................... “都说了让你快点去找温时酌,我已经好久没吸收到气运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完蛋。” 系统不耐烦地机械声音在白滕苏的意识中响起。 “我有什么办法?” 白滕苏也听到了有关温时酌病重的消息。 但他现在就是个普通学生。 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更别说找机会接近还在医院的温时酌。 “你想办法啊,我都把延长寿命的道具给你了,你再不去找他,他死了怎么办?” 系统看见白滕苏这副消极任务的状态,表现得很是焦躁。 白滕苏垂眸掩盖眸底的意味深长, 这系统能监控他的心声。 白滕苏就故意给系统灌输他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不做任务的想法,从系统这里骗东西。 这才一天,系统就已经掏出了很多道具给他了。 白滕苏知道这狗系统吝啬的很。 要是他不这样做,就只能从系统这里拿到些短时效的道具。 一想到那小少爷还在病床上躺着,白滕苏就打定主意要想办法把系统的家底掏光。 有了道具,等他再找个机会想办法打听到医院把这些东西用在温时酌身上,应该能让他的身体好点。 就在白滕苏准备接着和系统拉扯的时候,出租屋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他住的这个地方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怎么会有人敲门? 白滕苏皱了皱眉,下意识有了不好的预感,抬手攥住旁边的花瓶摆件,站在了门后,扬声道。 “谁?” 外面的人回答得还算客气恭敬, “白滕苏同学你好,我们找你有点事情请问可以开门聊一下吗?” 白滕苏听到这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祥的预感更甚。 但这出租屋的破烂门估计也扛不住外面的人两脚。 躲在屋里也没什么用,不如直接面对。 白滕苏把花瓶放在鞋柜上,拉开了门。 站在外面的是个穿着很休闲的男人,二十七八岁左右,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 “你找我有什么事?” 白滕苏直截了当地开口。 “白同学今天我是代表温家来和你商量事情的。” 男人来之前就已经把白滕苏的家庭背景翻了个底朝天。 对于这个无父无母的穷学生,男人的态度还算不错。 “温家,是哪个温家?” 白滕苏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值得被惦记的。 但男人一说温家,他下意识的想到温时酌。 这么贸然找上门... 白滕苏的脑子里浮现了许多猜想。 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他的哪个器官和温时酌匹配上了。 “A市还有哪个温家,我们少爷是你的同学,你应该认识的。” 侦探对这个看上去无害的学生放下了戒备,语气缓和不少。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白滕苏攥紧了手指,咬着唇。 都已经开始思考,要是什么捐了他还能活的东西话,他咬咬牙也就捐了。 毕竟温家都派人找上门来了,那温时酌现在的状况肯定不容乐观。 “我们夫人想让你和温少爷结个婚,目的是为了冲喜,后续要是温少爷病好的话你可以选择离开。” 私家侦探其实也不理解为什么温夫人会想到冲喜这回事。 但他是拿钱办事,自然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什么,冲喜?我吗?” 白滕苏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偏圆的眼睛瞪大,里面写满了惊讶。 “嗯,听说白同学的家庭条件不算好,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这边可以给你提供一定的经济补偿。” 私家侦探也觉得这个要求可能有点强人所难。 毕竟白滕苏现在还是个学生,突然喊他去结婚,这人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是只有我一个人吗?” 白滕苏的关注点似乎有点独特,男人愣了一下,勉强笑笑, “白同学你想的太多了,重婚是犯法的。” 白滕苏高兴了。 他刚还在想,该怎么样才能够有机会把系统给他的道具送给温时酌。 现在好了。 只要他点个头,白滕苏现在立马就能见到温时酌。 “我答应!” 白滕苏回答地干脆,快到都有些出乎男人的预料。 “白同学确定考虑清楚了吗?我们这边还可以在合理范围内满足你几个要求。” 私家侦探还想着补偿下白滕苏。 没想到这人比他还积极。 “不要钱,也不需要补偿,我什么时候能过去?” 男人见白滕苏这反应,皱皱眉,还想预判, “白同学,你要知道这个冲喜只是个仪式,你是不可能了靠着这段婚姻关系从温家里分走财产的。” 私家侦探还以为白滕苏是想“嫁入豪门攀高枝”,提前出言敲打。 “不不,我什么都不要,你想让我签合同也行。” 白滕苏的目的就一个。 把道具全用在小少爷身上,让这人能从医院里健康的走出来。 男人上下打量了下白滕苏,没有从他的神情上看出什么异样。 再加上资料里显示白滕苏是个阳光积极的好学生,他也就没多做怀疑。 从自己带来的皮包里掏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连纸带笔推到白滕苏面前。 “既然白同学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签字吧。放心,该给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私家侦探到现在都还觉得白滕苏是太过单纯才会放弃那笔足够普通人安稳度过后半辈子的补偿。 学生嘛,总是觉得做好事就该不求回报。 但到了社会上就会知道,不求回报的是傻子,你替别人干了事这报酬就是你应得的。 白滕苏简单翻看了下文件,确定没有问题后就直接签了字。 男人把文件收起来后,冲着这个年轻学生点点头。 “那白同学方便和我去医院看下我家少爷吗?后续的事情还要等你见了夫人之后再安排。” 白滕苏没有意见。 老老实实跟在男人身后上了车。 意识里,系统开始作妖, “你都要和温时酌结婚了,那我就有吸收不完的气运了,你把我的道具还给我,我给你换成别的。” 之前白滕苏不愿意做任务,电击电得浑身抽搐都不做,系统只能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 如今任务有了突破口,系统就想把自己拿出去的道具收回来,换成效果差点的。 反正只要温时酌死不了,它就能持续吸收气运,用这么好的道具干什么? 不过显然,白滕苏和系统并不是一条心的。 “都拿出来了还换什么,等会我到医院给人用上就行了,你再废话我立刻回去,不做这任务了,你爱怎么弄死我怎么弄死我。” 白滕苏破罐破摔的态度让系统有些怵了,没再多说什么。 它之前说的任务失败抹杀半真半假。 作为一个逃亡系统,它的能量本就有限,抹杀宿主几乎就是同归于尽了。 系统还不想被销毁,自然不敢和白滕苏硬碰硬。 电击惩罚对这人来说已经不管用了,万一白滕苏铁了心要放弃任务,那系统也就离完蛋不远了。 系统的反应在白滕苏的意料之中,他早就看出来这个系统是个虚张声势的蠢货。 能量大概率也是有限的。 白滕苏能感受到这几次电击的惩罚越来越弱,估计是这系统能量不足了。 只要抓住这点,他和系统就是相互钳制的关系。 那就再也不用被系统威胁着做事了。 白滕苏心情颇好地坐在车后座上,暗叹自己真是命好。 他知道冲喜这事是要看两人生辰八字。 还好是他的和温时酌对上了... 【ps:温母: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强制手段 小白(放下花瓶):什么什么,给小少爷冲喜?我来了我来了,用排队吗,我可以用道具插队! 小白其实是有点邪恶小心思的天然呆】 第127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18 “夫人,这就是你让我们找的人。” 闻言,温母抬头看向站在男人身后的少年。 白滕苏的资料自然是先过了温母的手,她确定没问题后才让私家侦探把人带过来。 她卞醉卉就算再怎么心焦,也不会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和一个心思不纯劣迹一堆的人结婚。 她只是走投无路了,又不是真的犯蠢了。 好在白滕苏的资料勉强入得了温母的眼。 从小就被丢弃在孤儿院,竟然还能以优异的成绩转入莱欧利亚学院。 心性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更何况那些和白滕苏相处过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极高。 人不可能一辈子演戏,这个学生应该是真的挺不错的。 “伯母好。” 白滕苏双手垂在身侧,低头问好,态度谦恭。 “小苏是吗?” 温母对于这个年龄不大的少年第一印象还算不错,起身拉过他的手,出声道。 “是的,伯母。” 白滕苏莫名有点紧张。 好奇地打量着面前不显年纪的女人。 小少爷长得像妈妈。 不合时宜的念头浮现在白滕苏的脑海里。 “小苏也是我们家酌酌的同学吧,你知道这事我们也是没办法了,你能配合我很开心。” 温母语气很温柔。 那个私家侦探来之前就给她说过了,白滕苏一听完这事后立刻就同意了,甚至还说不要补偿。 既然是心思单纯的孩子,那温家自然也不会亏待他。 “没事的,伯母,能帮到小少爷我很开心。” 白滕苏是真心高兴的。 只是貌似没什么人愿意相信他的想法。 由于白滕苏的高度配合,几乎是没费什么周折就定下了这件事。 两方都很满意,都认为是自己捡了便宜。 ........................................ “伯母,那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小少爷吗?” 白滕苏透过icu的玻璃,眼巴巴地往里面看。 只有接触到温时酌,他才能使用道具。 温母也不知这小孩为什么对自家儿子这么热切。 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没半点不情愿。 “你想进去的话,去换衣服准备下,可以探视半个小时。” 温母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少年,眉眼舒展了不少。 icu探视需要戴口罩、帽子,必要时还要穿隔离衣、鞋套。 裹得严严实实的白滕苏才被允许进入icu。 “宿主,白滕苏进来了。” 负责监控的000赶紧出声提醒。 “那你把我放回去吧。” 温时酌在系统空间待了一天,终于找到机会出去了。 “好的宿主。” 在系统空间伺候了温时酌一天,000都显得有些蔫巴了。 白滕苏透过口罩的上沿看着病床上越发消瘦的少年,皱紧了眉头。 这才多久,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系统,把道具用了。” 白滕苏隔着手套碰了碰病床上人的指尖。 没得到回应。 系统把白滕苏从它这里坑过来的道具,全都投入了使用。 温时酌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看了不少。 白滕苏见状松了口气。 还好,这些道具都是管用的。 白滕苏也不能在icu里待太久,确认道具起效后就出去了。 估计小少爷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了。 “伯母,我已经看过小少爷了。” 白滕苏临走前还不忘跑到温母面前道别。 “那小苏先回去吧,明天把证件什么都拿好。” 温家在A市虽然说不上只手遮天,但仅靠两份证件就弄到结婚证还是轻而易举的。 白滕苏点点头,离开了。 其实他也想在这里等温时酌醒过来。 但白滕苏担心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殷勤会让温母觉得自己不怀好意。 所以就没有过多表现。 白滕苏走后,温母有些疲惫的坐在长椅上。 在飞机上她因为着急都没合过眼,到了医院就又忙着处理这些事情。 着实是累了。 就在温母准备靠在椅子上歇会的时候,突然注意到icu里的动静。 原本昏睡无意识的人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温母立马站起身叫医生进去查看情况。 自己则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情景。 医生检查完后,很快走了出来,语气满是惊讶。 “温少爷的状况有了很大的好转,要是没问题的话,等会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医生也觉得这是医疗奇迹,昨天抢救了四五轮的人,如今各项体征竟然都趋于正常了。 甚至比生病之前的状态都要好上不少。 温母念叨了句“谢天谢地”,下意识地把功劳安在了白滕苏的身上。 小苏这孩子刚进去看过,自己儿子的情况就好转了这么多。 看来大师说的都是真的,只要让温时酌和白滕苏结婚,就能达到冲喜的效果 那以后她儿子的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好。 指不定哪天就能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了。 温母又跟医生询问了下状况,确认没问题之后就同意把温时酌转入普通病房了。 温母隔着玻璃给自己儿子招招手。 在得到温时酌的回应后,温母眼里泪光晶莹闪烁。 她相信了这么久神神叨叨的东西,终于真正起效一次了。 ....................................... “宿主,你真是神了,一切都按你的计划发展了。” 000看着靠在床边喝水的温时酌感慨道。 白滕苏同意冲喜把道具用在了温时酌身上,另外三人的好感度提升。 既养好了身体,又获得了好感度。 真是一步棋都没有走错。 温时酌把手里的水杯放在一旁,漫不经心道。 “失败了就重新开始,又没什么可担心的,计划起来自然顺手,而且几个人的性格又不会变,一般都会按我想得开。” 温时酌从头到尾就没受什么罪,一进医院就被000拉到系统空间里,身体好的差不多才送回来。 除了刚开始生病难受了会,后面就一直在系统空间享受000的伺候了。 “那宿主我给你说下三个人的好感度吧,不过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给你冲喜的对象是白滕苏,也不知道后续好感度会怎么变化。” 000有点担心。 宿主要是和白滕苏结婚的话,那三个人肯定会降好感度。 毕竟在000简单的世界观里,出轨和找小三都是不道德的行为。 那三个大少爷性子一个比一个傲,肯定不愿意过来当小三的。 更何况在温时酌这里还不止小三。 他们之间还得排个序。 弄出个小四小五出来。 听上去似乎更难以接受了。 “000,你要有长远的眼光,好感度一时降低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三人都是一等一的直,就算好感度过了80这个坎,他们也不会觉得是自己喜欢上温时酌了。 温时酌之所以把白滕苏拉进自己的计划里,就是想借此机会把自己的取向揭开。 这样日后三人再和自己相处,就会下意识的往那方面想,而不是简单的定义为发小间的友情。 “虽然我没有听很懂,但宿主说的肯定都是对的。” 000在系统空间高举双手,坚决拥护自己的宿主。 “我看看,目前好感度最高的...竟然是季乐生诶81,我还以为会是沈嘉玉呢。” 000一边报数据,一边点评。 “寇谷和沈嘉玉是一样的,都是77。” 季乐生? 三天说不了两句话的小面瘫。 温时酌能感受到季乐生的冷漠是性格使然。 这人好像对任何事情都起不了兴趣。 温时酌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对这个冰块的兴趣了,能让他好感度升这么快。 转进普通病房后,温时酌就醒了,和温母简单聊了两句后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大概用不了多久,白滕苏的事就会传进那三个人的耳朵里。 温时酌还挺好奇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行了,你先别说话了,我再休息会。” 毕竟等会还有一场好戏要看,温时酌还得先养好精神。 “宿主你睡吧,那三个人我都帮你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的视线。” 000拍着胸口保证。 它就是世界上最听宿主话,最会干活的系统。 ................................ “什么,温时酌的结婚对象是白滕苏?疯了吗?” 寇谷狭长的眸都瞪圆了。 这消息简直是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寇谷,你冷静一点。”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学,沈嘉玉突然提出三个人聚一下。 寇谷和季乐生虽然疑惑,但还是都过来了。 结果没想到,沈嘉玉上来就是一个重磅消息。 就像平静无澜的水面被扔进去了一块大石头,瞬间激起了千层波澜。 尤其是寇谷,反应尤为剧烈。 他本来还以为冲喜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没想到温母动作这么快。 既然都已经把人找到,开始着手处理结婚手续的事情了。 “我也是刚知道的消息。” 沈嘉玉叹了口气。 “难不成真让他们俩结婚?两个人都才刚成年,这不是开玩笑吗?” 寇谷语速飞快,显然是对这事接受无能。 “白滕苏去医院之后,小酌的状况就立刻有了好转,可能之前伯母还半信半疑,但现在这事肯定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沈嘉玉不懂。 为什么白滕苏去了医院后原本在icu病危的人就能迅速转好。 这简直是在冲击几人的唯物主义观。 “那温时酌病好是他该好了,和白滕苏有什么关系,这半点都不科学。” 寇谷还想把这事认定为巧合。 “半个小时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可能真的和白滕苏有关系。” 季乐生很少会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这事用巧合解释未免有些太过牵强,那些所谓命相相合的话说不定真的有些东西。 “季乐生,你读了十几年书都读到狗肚子了,一个破算命的说的,怎么可能是真的?沈嘉玉,难不成你也相信?” 寇谷看着沈嘉玉沉思的神情,崩溃道。 一个两个都中邪了吗? 竟然会相信这种说法。 “我们信不信并不重要,伯母如今已经相信了。” 沈嘉玉抿了口杯子里的咖啡,无奈道。 “好嘛,前天还是同班同学呢,今天成新婚夫夫了,那我们是不是还要随个份子钱祝贺一下?” 寇谷手一摊,往椅子上一靠,被气笑了。 季乐生木着脸,一板一眼, “我已经准备了八十八万,剩下的后续再给。” 不是,你还真打算给份子钱啊? 寇谷都想把桌子掀翻到季乐生的脸上。 “我也准备了,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沈嘉玉和季乐生站在了同一阵线。 只剩反应迟钝的寇谷被落在一边。 “你们连温时酌喜欢的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知道,随什么份子钱,脑子一个两个都进水了?” 寇谷双手环胸,气不打一处出。 “有道理。” 季乐生点评。 寇谷瞬间就觉得这事儿还有转机。 “温阿姨这么疼温时酌,要是温时酌不喜欢白滕苏的话,她肯定不会再一意孤行下去的。” 这倒是实话, 卞醉卉最宝贝的就是自己这个遭了罪后体弱多病的儿子,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要温时酌能说句,不喜欢不愿意,这事肯定就成不了。 “这句也有道理。” 季乐生把自己杯子里的冰水一饮而尽,难得肯定了寇谷的想法。 “但万一小酌...我看他对白滕苏的印象还挺好的。” 沈嘉玉在旁边泼了盆冷水,但并没有浇灭寇谷的希望。 就算现在同性结婚合法了,真正愿意登记结婚的也是少数。 温时酌那么娇气矜傲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伯母说小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医院探望一下他,顺便问问。” 沈嘉玉也被寇谷说服了。 三人一拍即合,当下就决定去医院看看。 【ps:元宵节快乐啊,宝宝们平安团圆,心想事成,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有空就来看看我和酌,爱你们。】 第128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19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伯母觉得你和我在一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所以...” 白滕苏手上动作不停,红彤彤的苹果在他手里滚了两圈后,就被完美削掉了皮。 长长的果皮顺着刀尖坠入垃圾桶里, “那你怎么没拒绝呢?” 温时酌刚醒来没多久,就得知了自己要结婚的消息,第一反应也是抗拒。 冲喜这事本来就荒唐,更何况冲喜的对象还是他的同班同学。 一觉醒来就已婚的小少爷很是不满。 温母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先和白滕苏相处一段时间再做定夺。 “你帮过我啊,所以我也想帮帮你,我也知道这是不科学,但万一有希望呢?” 白滕苏自然不可能把自己有系统道具的事情说出来。 削好皮的苹果被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上面还插了牙签。 这事温母也给温时酌说了,原话是白滕苏探望完刚走,他的病情就有了好转。 医生都找不出原因,确实为没办法用科学解释。 温时酌尝了一小块苹果,疑惑道。 “就算我帮过你,结婚这事也不是儿戏,你就这样同意了不怕掉进陷阱里爬不出来?” 白滕苏不知道是单纯还是傻,现实中的豪门家族哪有这么简单。 温家还算好的,没有什么财产争夺,小三撕逼的闹剧。 要是换了别的家族,白滕苏就这样贸然同意冲喜结婚,估计陷进去后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白滕苏面颊微微泛红,挠了挠头,笑道, “我觉得你是很好很好的人,而且伯母人也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白滕苏这反应,温时酌都不好意思说他傻了。 毕竟这人可是一听说自己转入普通病房就拎着个水果篮子跑过来照顾了。 听说白滕苏是孤儿,家里没什么钱,能有这份心思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自己那三个所谓的发小可都还没白滕苏来得积极。 温小少爷的脾气是古怪了点,但心思不坏的,对于白滕苏这种真诚坦率的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只能默不作声地又吃了几块苹果。 削好皮的苹果不快点吃完会氧化的。 温时酌看着一大盘苹果块,果断把盘子往白滕苏面前推了推,选择分享, “你也吃点东西吧。” 白滕苏不知道这小少爷是不想吃了,还觉得是在向自己表达善意,自顾自地高兴,就这样吃完了整盘苹果。 胃口一丁点大的温小少爷用讶异的眼神看着白滕苏。 像是在感慨这人胃口真好。 匆匆赶来医院的三人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还想找借口说温时酌不喜欢白滕苏的寇谷直接僵站在门口。 靠,温时酌和他聊天都没这么开心过。 和白滕苏在一起竟然都是笑着的。 三人一挤进来,原本宽敞的病房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小酌,身体好点了吗?” 沈嘉玉看着柜子上的果篮,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们三个从咖啡厅直接过来的。 动身的匆忙,都是空着手过来的。 这样一比较,他们甚至都不如白滕苏想的周到。 显然,不止沈嘉玉发现这个问题了。 季乐生也看出来了。 他抿了抿唇,从兜里掏出了张银行卡木着脸出声。 “给,份子钱。” 没什么可送的,就送点钱吧。 有季乐生带头,沈嘉玉也只能跟着掏银行卡。 寇谷在旁边干看着,急得头上蹿火,最后只能掏出手机微信转账。 偏偏微信还有限额,只能转出寒碜的五万块。 在两张银行卡面前显得有些逊色的。 温时酌看着放在自己被子上的两张银行卡,皱眉, “你们有病?” 刚来医院就甩给自己两张银行卡,不知道还以为是来自己这里玩金主包养小情人的游戏了。 还有寇谷的五万转账。 温时酌点都懒得点开。 “我们三个一听说你转进普通病房就赶过来了,来的太急,什么都没带,这算小心意,回去我给你包个大的。” 寇大少爷也觉得寒碜,但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摸出来什么能送的礼物。 “我又不缺这些,收你们的干什么?” 温时酌觉得这三个人还真不如白滕苏会为人处事。 毕竟这些大少爷都是金枝玉叶被捧着长大的,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确实会容易欠缺。 “你们有话要说吗?那我先出去吧。” 白滕苏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局促地攥着衣角,眸光闪烁着看向温时酌。 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想法。 温时酌倒是觉得无所谓, “你在这里坐着呗,就一个椅子,你起来了他们三个也没得坐。” 三个人让谁坐都不合适,用不能把椅子放在中间配上音乐来个抢椅子的游戏,谁抢到归谁。 那还不如让最早赶来的白滕苏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 白滕苏抬头对上寇谷不友善的眼神,下意识地往床边靠了靠,低眉垂眼,一副乖顺没脾气的样子。 寇谷看到这个样子,“绿茶”这个形容词直接就跳进了脑子里。 之前寇谷还不理解别人口中的绿茶是什么意思,现在算是明白了。 寇大少爷“嘎嘣”一声按响指关节,牙咬得死紧。 好好的大男人这么会演戏,这么绿茶,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阿姨和温时酌肯定是被白滕苏伪装出来的样子蒙骗了。 沈嘉玉借着遮挡拍了拍寇谷的后背,示意他控制好情绪保持冷静,自己则是不动声色地挑起话题。 “小酌,伯母说要让你和白...白同学结婚,你昏迷失去意识的时候我们已经劝过了,但伯母没听进去。” “现在你醒了,可以说说你的想法,伯母肯定会尊重你的选择的。” 温时酌最初也是想拒绝的,但看三人这反应忽然起了逆反的心思,满不在乎道。 “挺好的,我没什么想法,小白很好啊...” 原本低着头的白滕苏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把头抬了起来,眼睛亮亮的,泛着光。 “我的妈,你才认识这人就好,就说他很好?你怎么不说我好呢?” 寇谷就差呕血了。 但温时酌的下一句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因为你就是不好啊。” ??? ???? 寇谷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整个人蔫了下去,找了个角落蹲在那里,头顶悬上了朵无形的乌云,不停下雨。 往日张扬桀骜的气焰都被浇灭了,成了墙角阴暗生长的蘑菇, 沈嘉玉和季乐生看着一瞬间没了精气神的寇谷,皱了皱眉。 温时酌平时是不会这样直白地说话的,淬了冰似的。 要是换了他们被这么说上一句,可能表面上不会像寇谷这样反应这么大,但心里绝对不怎么好受。 白滕苏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靠在温时酌旁边,把自己放在了被保护的位置上。 极大程度满足了从小就体弱多病处于弱势地位的小少爷的保护欲。 见寇谷还没说什么就“铩羽而归”,沈嘉玉也开始打磨自己要说的话,避免自己成为下一个蹲在墙角的蘑菇。 “小酌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对吗?你也是真的喜欢白同学?” 沈嘉玉的话像是问住了床上的少年。 他本来就是赌气才会说出这种话。 温时酌确实不讨厌白滕苏,但绝对到不了喜欢到要和他结婚。 如今被沈嘉玉这么一点,温时酌神色也显出了几分迟疑。 这短暂的迟疑被沈嘉玉捕捉到了。 他松了口气。 还好温时酌只是在和寇谷赌气,不是真的喜欢白滕苏。 “但我就是喜欢男人啊,只是没给你们说过而已。” 温时酌也没落入下风,双手环在胸前,抬了抬下巴,出声道。 难得的充满了精气神,眉眼明艳肆意,有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沈嘉玉和季乐生都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多年没见到过这么生动的温时酌了。 似乎白滕苏的出现真的让温时酌的状况有了好转。 坚定的两人都有了动摇。 难不成,冲喜这回事真的有点说法? 但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产生这个想法后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先让温时酌利用完白滕苏之后再和他断掉。 都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孩子,也许他们四个里面只有被保护起来的温时酌是“真正”“单纯”的。 剩下三个都是锦绣外表裹着一肚子坏水。 喜欢男人不算什么大问题。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找谁不行呢,找个没有背景来历不明的孤儿。 “小酌喜欢什么是你的自由,你只要开心就行,我们尊重你的想法。” 沈嘉玉浅琥珀色的瞳孔似有若无地从白滕苏身上扫过视线,像是在打量些什么。 季乐生点点头,表示赞同。 见两人态度不错,温时酌也没有一开始浑身带刺的反应,甚至都有心情哄两句还蹲在角落里当蘑菇的寇大少爷了。 “寇谷,你蹲在那里干什么?这里是医院,墙角也没有蚂蚁给你数。” 被点名的寇谷悻悻起身,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温时酌的话刺痛了,老老实实又走回了床边。 “没...没事,站着有点累,我蹲那里休息会。” 连打两场篮球赛都不用休息的寇大少爷站了会就累了,这话骗鬼,鬼都不信。 但温时酌的心思不在他身上,管他累不累呢,自己就是客气下。 “所以你真要结啊?” 寇谷就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 刚从墙角被拔出来就又开始管不住嘴了。 别扭得不行。 “我听我妈的。” 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可以理所应当地当“妈宝男”了。 温时酌计划的就是玩点刺激的,搞个婚外情小三剧本演演。 铺垫了这么久的机会肯定不会放弃。 这三个大少爷还得多刺激刺激才能给出他想要的反馈,不是吗? “这么大的事....” 寇谷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季乐生一巴掌扇在了后脑勺上,只得到冷冷一句, “话这么多,又不是让你结婚。” 寇谷挨打的样子给温时酌逗笑了, 气色很好的小少爷笑起来唇红齿白的,眉眼弯弯得煞是好看,身上就跟镀了层玉光似的。 寇谷摸摸自己的脑袋,本来还不满地想叨叨两句,但在看到温时酌脸上的笑容后什么脾气都没了。 甚至刚才一心抗议的念头都被磨灭了不少。 温时酌喜欢怎么来就怎么来算了,反正只是冲喜的形式主义结婚。 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喜新厌旧的小少爷就没有这念头了。 “好吧,我不说吧。” 寇谷老实闭嘴了。 “手续伯母已经办过了的。” 被忽视的白滕苏悄咪咪开口。 来医院之前他就把证件给温母了。 按温家办事的速度,现在结婚证应该都已经拿到手里了。 “这么快啊...” 温小少爷没有刚才赌气的畅快了,有些迷茫的眨眨眼睛,低声呢喃了句。 身份的迅速转变对他而言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他刚才嘴比心快,都已经把话放出来了,肯定不会当着白滕苏的面表现的太明显。 人家也是好心帮忙,自己要是表现出不乐意的情绪肯定会伤白滕苏的心, 平日里阴郁的小少爷,其实也是个柔软细腻的人。 傲慢只是披在外面的一层保护壳罢了。 “小少爷要是不乐意的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也行,不用在意我的,我都没关系。” 白滕苏敏锐地察觉到温时酌的情绪变化,选择以退为进。 按他对温时酌的了解来说,这人断不可能说出“算了”这样的话。 当天领证当天离婚? 闪婚也不带这么快的。 这比已婚这事还让温时酌接受不了,再加上白滕苏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他想都没想果断拒绝了。 “先这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们要不都出去吧,我该休息了。” 【ps:酌(傲娇叉腰):我就是喜欢男人啊! 明天情人节,大家想要看点什么呢?可以点个小番外梗。 比如对酌的五十问什么的,可以踊跃给我说想法。 我会选一个作为明天的小番外。】 第129章 情人节小采访 情人节特别篇,一个小采访 本章会透露很多酌在原世界的事情。 不喜欢看的可以直接跳过 整理稿件,上台,坐好。 【1:酌更喜欢扮演什么样的人设?】 温时酌:更贴合我原本性格一点的吧,演戏太久了也挺累的,希望可以放松当海王,不用维持人设, 【2:酌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温时酌:理想型谈不上,喜欢长的好看的,听话不粘人说断就断的,不喜欢分手会杀人的。 (现在还惦记着自己当初被捅的那一刀呢。) 【3:你做过最超出常理的事情是什么?】 温时酌:其实挺多的,比如我现在陪000这个蠢东西玩乱七八糟的攻略游戏。 【4:最让你觉得后悔的一件事。】 温时酌:我以后绝对不可能分手前再跟别人抱一下了,想想就后悔。 【5:第一个世界易珏的手工活怎么样?】 温时酌:这谁问的?能放上去吗? 说实话挺一般的,戒指不取力道也不会控制,而且不止手工活差,各方面都挺差的。 【6:目前三个世界最喜欢谁?】 温时酌:其实是余泽,当初没找到机会,我还挺想和他处一段的,感觉和他在一起可以放空自己,什么都不用想。 【7:平时有什么爱好?】 温时酌:要说在原来时候的话,爱好还挺多的,赛车,跳伞这类极限运动吧,现在不行了还要维持人设。 【8: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 温时酌:之前我还有个wb小号叫不吃香菜,不过现在估计已经被注销了,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 【9:如果约会时碰到对面迟到会怎么办?】 温时酌:会分手,我不喜欢不守时的, 【10:会和恋人之外的人发生关系吗?】 温时酌:在没分手之前,我是不会给对方戴绿帽子的,小世界除外,这群人跟疯了一样,我管不住。 【11:如果你的好朋友对你说,我很寂寞,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做些什么,你会同意吗?】 温时酌:我这边不把炮友叫作好朋友,寂寞自己想办法,可以给他提供阉割的钱。 【12:人生中谈的第一个男朋友是个怎样的人?】 温时酌:算是发小吧,之前是邻居,后来家里出事就搬走了,没想到进娱乐圈玩玩还能见到他。 他人不错,很阳光很单纯一个人,分手时候还跑到我家门口哭。 【13:那时候你多大?】 温时酌:18,手里钱太多没地方烧才会去投资电影,不过那段时间还挺开心的。 【14:为什么会选择分手?】 温时酌:因为我是人渣,这个我承认,挺对不起他的。 【15:第一次H的地点?】 温时酌:怎么越问越敏感了,这是正经采访吗?地点是我家。 【16:为什么会同意发生关系的要求?】 温时酌:有好奇的成分在,而且谈恋爱这样不是很正常吗?不同意他就哭,有点烦就同意了。 【17:如果现在回去,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温时酌:我要看看宋寒渔死了没,没死扇他两巴掌,死了我要在他墓碑上涂鸦。 【18:你觉得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 温时酌: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是个人渣,不是什么好东西。 【19:情人节希望收到什么礼物?】 温时酌:都说是情人节了,给我送个听话点的小情人吧,现在有的这几个都不太听话。 【20:想给屏幕外的读者说些什么呢?】 温时酌:感谢喜欢我的人,骂我的我就当没听见好了,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ps:细节以后都会揭露的,这就是个小番外,不喜勿骂,骂我以后就不搞这种花里胡哨的了。】 第130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20 有白滕苏的道具加持,原本还病重只能躺在ICU的人,短短两天就已经可以出院了。 身体状况甚至比一开始的还要好很多。 干了十几年的医生看着他这个好转的速度都得啧啧称奇。 有的时候封建迷信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这人他都说不好治了,结果这才过了多久,都能痊愈回家了。 “这...是我们两个的结婚证?” 温时酌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两个红本本,恨不得从上面盯出两朵花儿来。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白滕苏小心翼翼地从温时酌手里把两个小本本藏起来,担心他等会情绪波动上手直接给撕了。 “伯母还说为了让冲喜的效果好一点,我要搬进别墅和你一起住,就住在你隔壁。” 白滕苏把自己锁在车后座,靠门的角落里,语气弱弱的,活像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算了,既然我妈都这样说了,那你就先住进来吧,以后上学放学就跟我一起,我去不了你就让司机接送你。” 温时酌看着白滕苏这委屈样,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这人可是衣不解带地围着自己照顾了两天。 要真说自己帮过白滕苏,那也只有洗手间里随口说的两句话,还有一件校服外套。 白滕苏能牺牲到这个程度,是温时酌想象不到的。 听温母说,当初她还主动提出要给白滕苏一定地经济赔偿,但白滕苏硬是什么都不要,就扒在icu病房玻璃上等着进去看他。 就算是性子再怎么古怪的人听到这话,内心也不可能一点儿触动都没有。 白滕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只求付出不要回报。 温时酌甚至下意识的会拿他和自己那几个没良心的发小比较。 这样看来白滕苏确实是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阳光小白花。 青竹似的少年。 “我就知道小少爷不会赶我走的。” 白滕苏在孤儿院待了这么久,为了能让自己的生活条件好一些,锻炼出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 很容易就能从对方的神态判断出他现在的想法,从而来调整自己的表现。 小时候的白滕苏靠着这个本事在孤儿院混的风生水起,但凡是大人基本上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白滕苏能敏锐的察觉到四个大少爷间的怪异氛围。 哪怕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白滕苏也能装出温时酌喜欢的样子。 反正既然温时酌和那三个人关系僵化的话,他就演出和他们截然相反的样子就好了。 其实白滕苏在这方面还是有点本事的。 温时酌确实喜欢听话的,无论有没有人设的束缚,他都喜欢听话的。 白滕苏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温时酌的应允,直接从自己的老破小出租屋搬进了温家的大别墅。 也算是实现人生阶层的跨越了。 虽然白滕苏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找机会接近温时酌,把道具用在他身上。 但人嘛,总是贪心的。 不过白滕苏贪的不是钱。 那天温时酌在病房里说,他喜欢男人。 白滕苏觉得,自己现在才是真正占有先机的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且那三个人太蠢,现在还处于观望纠结的状态。 白滕苏和他们不一样。 刚转来的时候他就开始惦记这个小少爷了。 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的放弃攻略任务,转而奔向小少爷这边。 “你的东西都收拾过来了吗,要是没有的话,可以先去你家一趟的。” 温时酌对上白滕苏飘忽不定的眼神,还觉得他是在紧张。 于是叹了口气,主动示好。 “没事的,我家里没什么东西的,不用拿了,会浪费时间的。” 白滕苏体贴道。 温小少爷可不听这话,直接大手一挥,出声, “直接说地址,小刘按照他说的地址开。” 驾驶位的年轻司机赶紧应下。 白滕苏也只好报出自己小破出租屋的地址。 司机一脚油门,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开过去。 ................................... “你就住在这里啊?” 从小到大吃过最多的苦就是药的小少爷,仰头看着这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坍塌的老破小区,感慨道。 “对,我也是最近才搬过来的,我之前都是住在孤儿院的。” 白滕苏满不在意地说出自己的经历。 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听完这话,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同情怜惜的意味。 温时酌是被几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然无法理解白滕苏作为孤儿是怎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长大的。 只是下意识的会觉得他很可怜。 “这里环境不是很好,你在车边等吧,我自己上去收拾东西,很快就会下来的。” 温时酌刚出院,应温母的强烈要求裹了身厚厚的毛衣。 米黄色的衣服很衬肤色,被白滕苏束成低马尾的长发乖顺的披在身后,整个人跟玉雕的似的。 和这地方恶劣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没关系的,我陪你上去一趟吧。” 既然白滕苏就要搬进自己家了,那他也得看看白滕苏的家。 温时酌的想法就这样简单。 白滕苏来之前还没想这么多,人都站在楼下了才意识到。 他家可是在六楼。 温时酌平时在家连三层的别墅都是要安电梯的。 这么高的楼... 白滕苏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 “我家在六楼。” 温时酌不以为然道, “不是有电梯...”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滕苏打断了, “这小区设施陈旧,没有电梯的。” 温小少爷的表情僵在脸上,不敢相信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会有地方不装电梯。 而且还是六楼, “小少爷还要和我一起上去吗?” 白滕苏不确定地试探。 “上,医生说我身体好了很多,爬个楼而已,没问题的。” 温时酌没说谎,这一病之后,他确实觉得自己身体好了不少。 虽然比起正常人还差得远,但至少不会像之前一样,三步一咳两步一喘了。 白滕苏当然知道温时酌的身体好了不少,他的道具又不是白用的。 “那...你跟着我,要是走不动了给我说,我背你上去。” 白滕苏有的是力气。 转学前为了攒够学费还跑到工地上搬过砖扛过建筑材料。 现在背个人上楼肯定没问题。 “放心,爬个楼而已。” 温小少爷很是自信。 白滕苏见他这样子,也信服了。 ...................................... “不行,你先上去吧,我在这里歇会。” 四楼的楼梯间,白滕苏站在上一节楼梯上,无奈地看着不愿意再动弹的人。 “这已经是四楼了,很快就到了。” 白滕苏又折返回温时酌身边,试图哄着人往上走。 “我没力气了,我要下楼。” 温时酌靠着扶手闷闷不乐,他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自以为恢复的差不多,其实依旧爬个楼梯都费劲。 白滕苏也没觉得不耐烦。 在他的心里,小少爷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我背你上去好了,等会我还可以再背你下来,你自己一个人下去我不放心。” 这老旧小区连个监控都没,白滕苏住的那栋又是在最偏僻的里侧。 一路上都是绿化的小路,白天都没什么光线。 万一温时酌一个人回去遇到什么事,白滕苏后悔都来不及。 “来吧来吧,我背你。” 白滕苏主动蹲下来出声道。 温时酌迟疑了片刻后,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人的服务。 自己一个人站在楼梯间等也挺蠢的,不如让白滕苏背上去。 清瘦的少年背在身上都没什么重量,白滕苏背着他走得比温时酌自己走的都快。 人力车夫当的够格。 很快就上了六楼。 温时酌站在旁边等,白滕苏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防盗门打开后,小小的出租屋,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一览无余。 还没我们家卫生间大。 小少爷慢悠悠地点评着,但也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意味,反而一脸好奇地跟在白滕苏后面走了进去。 【ps:应大家的要求,小白上桌吃饭,后续会想办法把他变成原来的样子,不过只是在酌的眼中变。 三人和小白互相嫌弃对方蠢。 别骂酌,我说了这个世界是给他享福的。】 第131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21 这小破地方表里如一的简陋,客厅最值钱的家具就是那张已经褪色的沙发了。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白滕苏进卧室拿了几件衣服,准备找个袋子装起来带走。 温时酌眼神敏锐,注意到衣柜边角挂着的校服,扯着衣袖扯到自己面前。 “你还留着呢?我不是说用完了直接扔了吗?” 温时酌认出这是自己的校服。 虽说校服都是一样的,但是这对属于他的袖扣,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 “我还想着洗干净后还给你呢,不要的话就放在我这里吧,就当你送给我了。” 白滕苏抱着自己整理好的衣服,眨眨眼,满脸期待。 虽然温时酌不懂白滕苏留下一套不合身的校服干什么。 莱欧利亚的校服是无限量供应的,只要你想要就可以申请领取。 所以白滕苏不会缺校服穿。 但自己都说了随他处置,那白滕苏想留着就留着吧。 白滕苏是真的没什么东西要带,他搬进这里也没多久,衣服基本上都是校服,只有几件常服。 还全都被他装起来准备带走了, “我重新给你买点衣服不就行了,拿这些做什么?” 温时酌双手环胸站在旁边,不懂白滕苏为什么跑这么远过来收拾几件灰扑扑的衣服。 “小少爷不用在我身上花钱的,我都这样过习惯了。” 白滕苏的物欲需求极低,对自己身上用的任何东西都不挑剔。 不过要是对象换成温时酌的话,白滕苏估计打工攒钱都得给小少爷买最好的。 温时酌也不好说让白滕苏把他这几件烂布料扔了,只盘算着以后找机会让那些品牌店的经理上门给白滕苏定制几件衣服送过来。 拿完东西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都走的磨磨蹭蹭地。 白滕苏是为了等温时酌。 而温时酌只是单纯觉得太累了,要走慢点。 .................................... “酌酌和小苏回来了?” 温母看着走进来的两个少年,眉梢眼角都是柔和的笑意。 她对白滕苏印象很是不错,尤其是在他细致入微地照顾了温时酌两天后。 温母能看出这孩子是真的没什么别的坏心思,对自家儿子也是真心实意地照顾,不是什么怀着什么目的的。 对于自家儿子的事,温母一般是不怎么掺和的。 一开始她想的就是男的女的都行,只要温时酌喜欢就好。 不过现在温母更偏向于找个男的了。 女孩子是很好,但温时酌显然是更需要照顾的弱势方。 总不能找个儿媳妇天天让人家女孩子围着照顾 卞醉卉思想开明,觉得能找个男的也不错。 想要钱还是什么,她们温家都给得起,只要能好好对温时酌就行。 “伯母好...” 白滕苏站在温时酌身侧偏后的位置,殷切地打着招呼。 “小苏好啊,楼上的房间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出来了,就在酌酌隔壁,等会你可以上去看看。” 一想到白滕苏是个孤儿,温母下意识地就会对他多几分怜惜。 “要是觉得住着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给伯母说。” 白滕苏抿唇摇了摇头, “没事的,伯母,你能收留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小少爷对我很好,我喜欢待在他身边。” 白滕苏这么一说,温母更高兴了。 就算这两个孩子成不了,她也愿意把白滕苏收作养子,吃穿用度样样俱全,只求他能真心待温时酌。 温时酌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默不作声地看着白滕苏演戏,心里暗自感慨了句。 还挺会演戏的。 “对了,酌酌,寇谷他们说等会要过来看你,你和小苏先在客厅里等着吧,都是同班同学,肯定能聊得来。” 温母一拍手,突然想起寇谷刚才给她发的消息。 “小季还说他们先给你发的消息,但你一直没回。” 温时酌掏出手机一看,几十条未读消息。 之前的时候因为没什么人会给他发消息,他就把手机调到免打扰模式了。 从医院出来后也没碰过手机,所以三人发的消息他是一条都没看到。 温时酌大致扫了扫,主要内容就是听说他出院了,三人准备过来看他。 想了想一直不回消息也不太礼貌,就挨个复制粘贴。 “好的,我知道了,刚才在忙,没看手机。” 明眼人都能看出的敷衍回答。 但那三人还是秒回了消息, 【寇谷:忙,都忙,忙,忙点好,我们马上就到了。】 【沈嘉玉:没事,一时有事看不到消息很正常,你今天刚出院,我们过去看看你。】 【季乐生:还有不到一百米。】 季乐生说话果然严谨,消息发出来不到两分钟,几人就到了。 在看到温时酌旁边站着的白滕苏后,三人交换了下视线,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你们几个在客厅聊吧,我就先上去了,把地方腾给你们说话。” 温母觉得几个同龄的少年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要说,就主动上楼把空间留给他们了。 “你们几个都坐下,杵着当这别墅的顶梁柱呢?” 四人围成半圆往那里一站,跟座山似的,把温时酌附近的光线都挡完了。 温时酌皱了皱眉,出声道。 白滕苏寻觅了下位置,最终坐在了旁边那个沙发上。 剩下三人也找位置坐好。 倒不是他们不想和温时酌坐在一起,温时酌坐的那个是个单人的小沙发。 他一个人坐刚好。 四个人谁都不是身形单薄瘦弱的主,硬是和温时酌挤在同一张沙发上的话,只会招小少爷的嫌弃和不满。 所以大家都很有眼力见地给自己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 “白同学是要在这里住下了吗?” 沈嘉玉旁敲侧击地问道。 “对的,伯母说让我住在这里陪小少爷。” 白滕苏没有像之前那样表现的那么局促,而是抬头不卑不亢地对上沈嘉玉探究的视线。 之前演戏是为了讨温时酌的同情,实际现在这样才是白滕苏真正的性格。 能从孤儿院门口的弃婴,一路走到现在,凭自己的本事转进莱欧利亚学院。 白滕苏也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懵懂无知的小白花。 他有城府,也有心机。 沈嘉玉看着这样的白滕苏皱了皱眉。 他之前就觉得这个转学生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阳光,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沈嘉玉摸不清楚白滕苏的目的是什么。 只希望伯母和温时酌不会被他骗到。 “我也想住,温时酌你们家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相较于沈嘉玉的思虑过多,寇谷就显得直接极了。 既然白滕苏都能住,那他肯定也能住。 “你家就我家走路都用不了十分钟,你住下来干什么?自己的大房间住烦了,想住客房感受下贫苦生活吗?” 寇谷的房间温时酌之前也是去过的,这人从小就知道享受,把整个二楼大半房间打通弄成了自己的卧室。 光是他的那个卧室就有三百多平,从一段走到另一段都得费不少时间。 温家的别墅就是常规装修,除了几间主卧外,剩下都是按客房的标准装的。 和寇谷的定制大房间不能比。 “这算什么,之前我们几个不还都睡一张床?现在睡个客卧都不行了?” 寇谷气呼呼地质问。 这话说的剩下两人都听不进去了。 十几年前的事情还能拿出来翻旧账,寇谷怎么不说当初他们还是一个产房出来的呢。 “你也知道是以前?那个时候你还穿开裆裤露屁股呢,现在怎么不穿了?” 温时酌托着下巴,没好气地反驳。 寇谷他们能过来看他,温时酌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自己终于不是四人中的边缘人物,这让他有种再度被重视的感觉。 但寇谷说话又太蠢,不骂不舒服。 寇谷的黑历史被无情地揭开。 毕竟小时候就他最调皮捣蛋,一穿衣服就喊热,剩下三人都把衣服穿的板板正正地,只有他会穿着开裆裤乱跑。 寇谷被温时酌一噎,脸都憋红了,梗着脖子犟, “我等会去和阿姨说的话,她肯定会同意让我留下来的,不像你都和我们生疏了。” 完蛋。 寇谷这话刚说出来,季乐生和沈嘉玉就恨不得捂上他的嘴。 本来如今的温时酌已经开始淡忘之前那段僵化的关系了,寇谷这么一提不是火上浇油吗? 不出两人所料,听到这话的温时酌收敛起了脸上略显不耐烦的表情,神色带上了几分认真,一字一顿道。 “是你们先疏远我的,不是吗?” 气氛冷凝到冰点。 四人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似乎一瞬间回到了从前。 沈嘉玉脾气这么好的人都想给寇谷来一巴掌了。 长了张嘴真是一句好话不说,光知道惹麻烦。 白滕苏坐的离温时酌最近,试探性地碰碰他的指尖,想让温时酌别因为这事动气,很伤身体的。 “小酌,寇谷他这人...” 沈嘉玉想说心直口快,但他又落得寇谷是单纯嘴贱。 不礼貌的词语在舌尖滚了滚,终于还是被他靠着良好的教养咽了回去。 “他嘴贱。” 季乐生说话比沈嘉玉干脆多了,一双黑沉的眸定在温时酌身上,真诚道。 寇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语言辩解又太过单薄,纠结片刻后。 “扑通”一声。 寇谷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直接从沙发上起身跪了下来。 动作之突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明白寇谷这又是在发什么疯。 不过年不过节的,你就算跪下来我也不会给你红包。 温时酌慢悠悠地想着。 自己和寇谷算是平辈,寇谷这样跪下不会让自己折寿吧。 本来就没几年可活的,在这么一弄就更短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没有疏远我,是我脑子出问题了,要不你扇我两巴掌吧。” 寇谷道歉道得太过于戏剧化,一时间温时酌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只是偏过头,挤出一句。 “起来吧,我没和你生气,等会我妈下来看到不好。” 要是让汴醉卉下楼看到寇谷跪在温时酌面前,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我说真的,我老管不住嘴,你真扇我两下让我长长记性好了。” 寇谷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但这话听在剩下几人耳朵里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白滕苏搭在沙发边的手都捏紧了。 寇谷这是要惩罚吗? 他这分明是在讨奖励。 就温时酌那力道,轻飘飘地扇过去不痛不痒,能感受到的估计只有抬手间带过来的香气了了。 要不是自己在温时酌面前还端着人设,白滕苏也想像寇谷这样没皮没脸的活一次。 “神经病吧你?快点站起来,你这样是想让我折寿吗?” 温时酌骂道。 起初寇谷是不想站起来的,跪着挺好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现在是时候让黄金发挥用处了。 但温时酌一说会折寿,寇谷“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温小少爷本来就体弱多病,要是再因为自己折了几年寿,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寇谷站起来了,也爽了。 之前温时酌骂他的时候,情绪都是淡淡的,难得有今天这么生动的语调和神态。 寇大少爷还是头一回挨骂挨的这么爽。 要不是担心温时酌生气会伤到身体,他还真想凑上去再逗逗人,多换几句不一样的骂法。 寇谷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高兴地就差吹几声口哨了。 白滕苏在旁边嫉妒得不行,但还是要接着在温时酌面前演好自己的“角色”。 季乐生看着寇谷略显得意的欢畅,万年不动的唇角都有些僵硬了,似乎是真心看不起寇谷刚才的所作所为。 沈嘉玉的反应还好,相比寇谷的“怪诞”反应,他更担心的是温时酌会因此生起冷战。 不过好在寇谷的犯蠢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至少气氛缓和了不少。 温时酌也似乎已经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甚至都愿意接上沈嘉玉抛出的话题,主动聊天了。 【ps:求个小礼物,爱你们。 一群抖M,哈哈。】 第132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22 关系缓和是缓和了,但寇谷想在客房住下的要求还是被温时酌拒绝了。 他家庙小容不下寇谷这尊大佛。 “那你明天还去上学吗?” 寇谷无奈放弃自己住下不走的愿望,闷闷不乐道。 “去,我感觉现在身体好了不少,说不定能在学校待上一整天。” 温时酌轻声开口。 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跃跃欲试的意味。 平时他能在莱欧利亚待上一个上午都算是稀奇事了。 “周一不是要期中考试?小少爷也要参加吗?” 白滕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出声。 倒也不是怀疑温时酌的水平,主要是这小少爷好像从来没有在学校参加过一场正经的考试。 万一成绩出来稀碎,打击了温大少爷的自信心怎么办。 “可以参加下。” 温时酌倒是无所谓,也不知道白滕苏已经开始担心他要是考不好怎么办了。 听到这话,白滕苏都已经快开始暗自计划怎么可以让帮温时酌一晚上速成了。 要是让温时酌把他画的重点题都写一遍的话,绝对能在班里考入第一阶梯, 但看温时酌这样样子,显然不是个乐意复习的主。 从小就成绩优异,不知道第二为何物的白大学霸,愁得眉毛都打结了。 都做好再度放弃道德的准备了。 反正他和温时酌坐的近,大不了等自己写完后稍微把答题卡往小少爷那边偏“一点点”好了。 “什么,周一还要考试?我都把这事给忘干净了。” 寇谷脑子里从来不装有用的东西。 一听白滕苏提起才隐隐想起周五的时候班主任通知的期中考试时间。 “完蛋了,我妈说我这次考试不能进步五名以上就把我的卡给停了。” 寇谷的成绩不算差,在莱欧利亚学校中等偏上的水平已经能碾压同龄的大部分学生了。 只是寇谷的心思不在学习上,被催的急了就学两下,没人管就在那里偷懒。 所以才会一直卡在这种不上不下的位置。 “伯母不是每次考试都这样说吗?没见哪次你的成绩进步。” 沈嘉玉笑得温和,说的话却是在毫不留情地揭短。 寇谷就是仗着自己亲妈不会一直看他受罪,嘴上答应好好的,实则一次都没办到过。 “你懂什么?” 寇谷冷哼一声,心里想着自己至少会比温时酌考的好。 不过,寇大少爷现在长记性了,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往外说。 只要管住嘴,那肯定就不会犯错。 “既然明天你也要上学,那我们一起走好了。” 没争取到入住权的寇谷又开始动歪心思了。 温时酌觉得他是偶像剧看多了。 在这里幻想男女主靠着个烂自行车前后座通勤的“浪漫”。 “你家司机又没做错什么,就别让他失业了,现在工作不好找。” 温时酌敷衍地回话,拒绝了寇谷神经兮兮的要求。 寇大少爷却没有半点失落,反而还有了越挫越勇的心态。 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 真是有点阴招就全往温时酌身上使。 几人不想麻烦温母招待他们,也就没有在温家坐太久。 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起身离开了。 ................................ “走吧,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 温时酌也没忽视白滕苏,等几人走后,主动道。 白滕苏赶紧起身跟上,动作带了几分受宠若惊的意味。 “这个是我的房间。” 路过自己房间时温时酌顺口介绍了一句。 白滕苏视线扫过,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他现在都已经住进来了,以后和温时酌相处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时。 白滕苏跟在温时酌身后看了看自己的房间。 温家就连最简单的客房,都装修的很讲究,白滕苏本来对这些东西就不是很在意,自然表现的满意。 “你就先住在这里,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给我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从温小少爷指缝里漏出来的东西就够白滕苏花三辈子了。 “嗯,如果我有的话,我一定会给你说的。” 白滕苏知道什么东西都有个度,他要是一直推脱也不好。 适当的时候就应该干脆的应下。 如他所料,温时酌根本不会觉得白滕苏找自己要东西是什么不好的行为。 甚至还莫名产生了种养宠物的愉悦感。 养白滕苏就像养绵绵一样。 绵绵会要猫条,要罐罐。 白滕苏要点东西也很正常。 想到绵绵,温时酌走向旁边楼梯拐角处的房间。 一打开门,早就嗅到主人味道的绵绵就从门后绕了出来。 “咪咪喵喵”地叫。 温时酌现在也有力气把它抱起来,绵绵长长一条猫瘫在他的怀里,爪垫朝上粉粉嫩嫩地在空中拨弄。 “真乖。” 温时酌挠挠小布偶的下巴,换来了几声舒服的小呼噜。 白滕苏在旁边艳羡地看着温时酌怀里的绵绵。 温时酌揉弄完小猫才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白滕苏身上。 “那你先收拾自己的房间吧,等会吃饭的时候会有人叫你的。” 白滕苏乖顺地点头,神情和撒娇的绵绵如出一辙。 “明天期中考试,小少爷需要我帮你划下重点吗?” 白滕苏还惦记着要保护小少爷的自信心呢。 “不用,你说这些干什么?” 温时酌皱着眉疑惑,不懂白滕苏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个上面。 白滕苏当然不敢说他是担心温时酌受打击,赶紧含糊过去。 “我就是准备自己复习,顺便问问你用不用。” 温时酌狐疑地打量了眼白滕苏,从这人脸上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转身抱着绵绵离开了。 怪不得白滕苏刚转过来就霸占了原本属于沈嘉玉的年级第一的位置。 这个时候还想着要复习呢。 ................................... 清晨的阳光明媚,暖黄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卧室。 莱欧利亚学院大型考试的时候有特定的时间安排,温时酌听到敲门声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 “宿主,我再也不是你唯一的闹钟了吗?” 000委屈地看着自己设定好的九点十分的叫醒服务,不满白滕苏自动接手了原本属于他的闹钟功能。 温时酌应了一声后,门外的动静就消失了。 听到000的委屈后,边洗漱边说。 “等会我给白滕苏说让他不用叫我起床,这活还是你的。” 抢着干活的温时酌也见过不少。 能理解000的想法。 “我就知道宿主还是爱我的,不能让他跟我抢工作。” 温时酌看向镜中慢慢浮现在自己身后的身影,含糊地“嗯”了声。 任由000挂在他身上晃悠。 000也知道控制力道,这么大个个子挂在温时酌身上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温时酌洗干净手,忽然想起000之前给他说的话,出声道。 “你不是说想吞噬白滕苏身上的系统吗?准备怎么做?” 那系统的价值差不多也被榨干了。 既然000想要的话,那温时酌就打算想办法给他弄到。 “吞噬系统的话,需要白滕苏心甘情愿才行,因为那些叛逃系统的绑定都是畸形的,吞噬的过程宿主会更痛苦。” “如果白滕苏不愿意配合的话,我没办法吞噬那个系统的。” 闻言,温时酌皱了皱眉。 要是别的还好说,想要白滕苏主动配合就要暴露自己任务者的身份。 000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其实我不要那个系统也没关系的,等这个小世界的任务做完,我也能升级的。” 000也知道这不好办,主动开口表示没关系。 “暴露身份,不算崩人设吗?” 温时酌关注的点在另一个地方。 “要是在那三人面前算,但白滕苏身上有叛逃系统,等我上报之后就可以给宿主开特权,所以让他知道了也没关系。” 000解释道。 “那你能查到白滕苏的好感度吗?” 好感度高的话,温时酌就不用担心他会泄密,后续计划起来也会更顺手。 “可以的宿主,白滕苏算是原剧情中的重要角色,我也能查到他的好感度,目前是87。” 温时酌整好自己的发带,垂眸淡淡道。 “那你就等着吧,我会让白滕苏心甘情愿的放弃系统的。” 000不知道温时酌有什么打算。 但他知道,只要是宿主说的话,那一定是能办到的。 “好啊好啊,宿主,你需要帮什么忙给我说就好了,我会很听话的。” 000被哄得高高兴兴地回系统空间去了。 温时酌出门,下楼,看见了坐在饭桌旁的白滕苏。 这么久了,白滕苏都没动桌上的东西。 应该是在等他。 “小少爷你下来了?我刚准备上去再叫你一次呢。” 见温时酌下楼,白滕苏赶紧起身给他拉开凳子。 “下次我没有下来的话,你可以直接吃饭的,不用等我。” 温时酌看着满桌不重样的早餐,随便挑了点,慢悠悠地吃,动作随意但总透了点精通礼仪的优雅。 “没关系的,我很乐意等着。” 白滕苏笑着开口,神色生动飞扬。 真乖,利用起来都有些不忍心了呢。 温时酌扫了他一眼,难得产生了点少得可怜地道德。 当然,这只是一闪而过的感慨。 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起来的。 ....................................... 考试的流程都是安排好的。 学生一走进教室,迎接他们的就是已经布置好的考场,还有贴在黑板上的考号。 “你要是不会写的话,可以往我这边看看的。” 考试时间还没到,学生是不能进入考场的。 在外面等的时候,白滕苏悄咪咪地靠在温时酌身边。 温时酌还以为他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结果等到最后竟然是个作弊邀请。 温时酌:“.......神经” 这还是原剧情中那个道德感爆棚的小白花吗? “不需要。” 温时酌推开靠过来的白滕苏,木着脸出声。 附近的三人,也都把视线往这边移,似乎在好奇白滕苏给温时酌说了什么。 “温时酌,你和我打个赌吧。” 寇谷绕过人群也凑了过来,开口就是要打赌。 温时酌掀起长睫,不耐烦地看了眼寇谷,无奈道。 “我们来赌这次考试咱俩谁考的高,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寇谷对自己很是自信。 虽然他不学习,但他天天都来上学了,多多少少肯定是要比温时酌强一点的。 温时酌都懒得搭理寇谷,总觉得这人跟个小学生似的,幼稚且固执。 不过,玩玩也不是不行。 这么自信的人就适合被打击。 “行。” 温时酌犹豫都没犹豫就直接答应了。 寇谷本来还以为要多纠缠一会温时酌才会答应,没想到成的这么快。 “说好了,不许反悔。” 寇谷赶紧出声,生怕温时酌反悔。 温时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寇谷一眼。 沈嘉玉还想阻止,但温时酌答应的太快了,没来得及,只能叹口气,准备找时间给寇谷说下让他不要做的太过分。 考试时间到了,学生们走进教室,按着黑板上安排的考号坐下。 监考老师进来发卷,发答题卡。 随着广播声响起,考试正式开始。 莱欧利亚学院的安排也是折磨人,上来不给你任何缓冲的时间,第一门就考数学。 温时酌简单翻阅了下卷子,心中有了把握。 想到刚才信誓旦旦打赌的寇谷,唇角微微扬起。 好歹他也是多活了这么多年,能让寇谷超过? 考场很安静,只剩下了翻动卷子的声音还有笔尖摩擦的沙沙声。 温时酌写字的间隙还朝白滕苏的方向看了眼。 这人直接把答题卡挨着桌子的边缘放。 好像生怕温时酌想看的时候看不到一样。 这副场景给后排的寇谷急死了。 白滕苏的学习这么好,要是温时酌真抄了,那他绝对输定了。 好在,温时酌只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Ps:插一个小酌的签名】 第133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23 温时酌也是闲的没事干,真就老老实实地考了几场试,最后一门交完卷还有心情和000对答案。 “不是跟你说让你把试卷拍下来了吗?现在把带答案的版本传给我看看。” 温时酌托着下巴,和000交谈。 “来了宿主,这答案都是我用超强Ai给你弄出来的,正确率百分百,当然这里不包含语文。” 000直接把答案投影到自己的屏幕上,温时酌打眼扫过,发现和自己写的没什么出入。 好了,寇谷现在已经欠他一个要求了。 考试结束的铃声敲响,监考老师收完剩下人的试卷。 学生们稀稀拉拉地站起来,开始活动聊天。 “地中海这次出题难爆了,早晚让他边边的头发也掉完。” “光说数学,这次语文也很过分啊。作文题我都没读懂,胡乱写的。” “理化生也都不简单,好好的考试弄这么难干什么,老师不懂什么是他好我也好吗?” ...... 真是一群学生。 温时酌摇头叹了口气,肩膀搭上了一只手。 转头一看。 是白滕苏。 “我帮你搬桌子吧。” 考完试后的桌子还得学生自己恢复原状。 白藤苏早早地就守在旁边准备帮忙了。 “好啊...” 温时酌起身让开位置,在旁边站定,寇谷找到机会也凑了上来。 “考得怎么样?” 寇谷笑嘻嘻地没个正形。 “不怎么样。” 温时酌还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这样道。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几个人都围了上来。 “没事,小酌这次的题比较难,写不出来也正常。” 沈嘉玉出声安慰。 “我帮你揍寇谷一顿。” 季乐生挽起一小截袖子,面无表情开口。 “靠,打我干什么,不愿意打赌就算了,怎么还动上手了?” 寇谷闪到一旁,不满地嚷嚷。 “我没说不赌,等结果吧。” 温时酌笑着抓了把寇谷的短发,摸狗似的摸了两下。 寇谷先是一愣,随后就跟石化了似的站在原地嘿嘿傻笑。 “其实你输了也无所谓的,我不会说什么很过分的要求的。” 寇谷的蠢样让周围几人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这蠢货,成绩还没出来呢,真不怕到时候打脸。 上次课堂小测试成绩公布的时候,温时酌可是接近满分。 其他几人都只是有那么一点担心温时酌发挥不好会自信心受挫。 只有寇谷是真心觉得温时酌在家什么都没学。 “我等着呢。” 温时酌都懒得搭理寇谷,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莱欧利亚还是挺人性化的,考完试就会给你放两天假让你放松回家等成绩。 班主任进来宣布了几件事情后,就通知放假了。 .................................. 温时酌进来的时候,白滕苏刚从浴室出来。看见坐在自己床边的人,白滕苏先是一惊,随后疑惑道。 “小少爷,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温时酌不会平白无故来找自己的,白滕苏下意识有些紧张,局促开口。 温时酌双腿交叠坐在床边,发梢微湿,应该也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其实我有个问题藏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你。” 白滕苏的心思没在温时酌的话上,盯着还在小少爷还在滴水的发梢,担心明天他会不会感冒。 “小少爷,等我先把头发给你吹干后再问可以吗?” 白滕苏觉得自己不能放任温时酌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出声道。 温时酌没料到白滕苏的注意在这上面,先是一愣,随后动作幅度很小地点头,轻嗯一声。 白滕苏都没拿吹风机,半跪在床上,用一块刚拆开的新毛巾,细细地擦干发梢。 注意却放在温时酌搭在床头的手上。 大概是因为刚洗完澡的原因,肤色是白的,指尖被水激的有点泛红,似红粉渐变的桃花瓣。 一看就是被精养出来不沾半点疾苦的手。 白滕苏早就知道自己和温时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都担心温时酌拉自己手的时候那,细皮嫩肉的掌心会被磨红。 温时酌也没说话,鸦黑的长睫在眼下扫出一片扇形的阴影,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静静地等着白滕苏替他细致地擦干每一根发丝。 这人也真是够有耐心的。 硬是跪在那里给自己擦了半个小时的头发。 直到确认这头齐腰的长发没有半点湿润后,白滕苏才把毛巾叠好放在一旁,半蹲在床边,出声道。 “小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温时酌抬手,勾住白滕苏的领口,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意味深长地开口。 “白滕苏,为什么没人说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呢?” 白滕苏身形一僵,登时冒出一身冷汗。 温时酌怎么看出的? 系统不是说,没人会发现他长相的改变吗? 白滕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紧绷, “没有吧,小少爷,应该是你的错觉。” 事到如今,白滕苏只能选择相信之前系统给他做的保证,咬死不承认。 温时酌像是料到他会这样说似的,指尖顺着白滕苏的领口一路上移,滑过少年立体的眉眼,慢悠悠道, “你第一天转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我长得像,但问了许多人都说没这个感觉。” 白滕苏更紧张了,动作由蹲变跪,几乎是以一个臣服的姿势跪在床边。 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起初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但后来我发现不是的,这些人就像被蒙上了眼睛似的,就连我的母亲都看出我们两个的相似。” “你用了什么手段呢?可以告诉我吗?” 温时酌拍拍白滕苏的侧脸,像是在告诉他不要紧张。 但跪着的人反而更慌乱了,低下头一言不发。 完了,真的完了。 白滕苏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温时酌都不会相信了。 但是如果他选择坦白系统存在的话,温时酌会不会以为他是为了任务蓄意接近。 无论怎么走,都是死局。 就在白滕苏准备破罐子破摔坦白的时候,温时酌抢先一步开口, “你身上的系统是不是一直在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呢?” 白滕苏的瞳孔猛地收缩,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温时酌。 小少爷怎么会知道他有系统的事情。 那他做的一切岂不是都在温时酌的视线之下。 “我...我...” 白滕苏头一次有种不知所措的无力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 “我来帮你除掉那个系统怎么样?” 温时酌撩开白滕苏额前的碎发,贴近他,缓缓出声,像是在欺骗无辜水手主动献上生命的海妖。 而白滕苏也像是被蛊惑了似的,启唇问道, “真的可以吗?” 话音未落,跪在床边的人脸上霎时褪去血色,肌肉紧绷,浑身痉挛着抽搐,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系统时刻监控着白滕苏的行为,温时酌的反应是它所始料未及的。 它不知道一个小世界中的普通人是怎么察觉到它的存在的。 系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总觉得眼前这人真的具备摧毁它的能力。 它害怕,所以选择电击白滕苏威胁他不要答应温时酌说的话。 温时酌也知道白滕苏的系统会惩罚他,见此情景,心下了然,想去拉白滕苏的手,却被甩开。 “会导电,别碰我...” 白滕苏咬牙勉强挤出一句话。 系统察觉到他的谋逆心思,估计用了不少能量来电击,竟然比之前的几次还要难熬。 要不是,白滕苏被电习惯了,可能还真的受不了这种痛苦。 “宿主,你快让白滕苏答应你,现在正是叛逃系统力量薄弱的时候,只要他松口,我就能立马吞噬掉那个系统。” 系统空间的000看到这个状况,激动地嗷嗷叫。 本来它吞噬这个系统还有点难度,现在那个叛逃系统的能量估计都用来电击了。 趁虚而入,是它000这种聪明系统会做的事。 温时酌看着神情痛苦的白滕苏,诱哄似的再度开口, “答应我不好吗,对你没有坏处的。” 温时酌还以为白滕苏有什么顾虑,放缓声音道。 白滕苏艰难地抬头,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没了系统,没有道具,我没办法让你的身体变好的。” 白滕苏担心地竟然是这个! 温时酌看着难受到浑身都在抖的少年,叹了口气,劝道, “你答应的话,会对我有更多的好处。” 白滕苏眼底泛起一层光芒,不确定道, “真...真的吗?” 温时酌让000屏蔽掉电流,伸手托起白滕苏的下巴,点头。 “是真的,所以快点同意吧。” 一瞬间,白滕苏仿佛都感受不到电流贯穿身体的痛苦,感官只剩下了嗅觉和视觉的存在。 面前是小少爷贴的极近的眉眼,周身萦绕的是洗发水浅淡的柑橘香调。 “我...我同意。” 顶着系统不断加码的电流,白滕苏隐忍着点头。 同意的那一秒,贯穿全身的电流猛地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撕裂神经的疼痛。 白滕苏跪都跪不住了,身子向旁边一歪,跌倒在地。 “诶呀,宿主你快哄哄他,分离系统的过程是很疼的。” 000都看不下去了让温时酌去关怀下就差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少年。 毕竟白滕苏也算是变相帮它升级了。 “小可怜。” 温时酌都没起身,只是向前勾了勾手,白滕苏就忍痛站起,扑在了他的怀里。 “好孩子,等会就不疼了。” 明明是同龄的两个人,白滕苏却在温时酌身上看到了远超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成熟。 温时酌都不需要多做什么,只是单纯这样抱着白滕苏,怀里的少年就跟得了什么安抚似的慢慢冷静下来。 硬是把自己的唇咬出一圈血印都不敢在温时酌怀里挣扎。 “原来长得和我不像啊。” 随着系统被剥离,温时酌眼里白滕苏的长相也一点点朝着他原本的样子变化。 不是精致这一挂的。 但五官深邃立体,配上周身小白杨似的挺立坚韧的气质,怎么看也是个校草级别的帅哥。 “吞噬进度80%,90%...100%,吞噬成功。” 000的提示音响起。 白滕苏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一连遭受了两场大罪,这人跟刚从水里捞出来那样,刚洗的澡也浪费了。 脸色惨白地闭着眼,平添了几分可怜的意味。 温时酌也不是什么半点良心没有的人,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把白滕苏丢下。 温时酌就静静地等着,直到白滕苏熬了过去,缓缓睁开眼睛。 “你也有系统吗?” 白滕苏愣神地看着温时酌,出声说话的时候,嗓音低哑。 “有。” 温时酌没打算瞒着他。 毕竟000说过,这样不算崩人设。 而且他也挺好奇白滕苏听到这话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白滕苏只是呆呆地抿了抿唇,思考了半晌才接着问道, “那你的任务是什么呢?” 温时酌揉揉少年柔软的发丝,给他编织了个美好的谎言, “我的任务是守护你,让你不再需要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不再被系统威胁着做事,你只是你自己。” 白滕苏眼神放空,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琢磨清楚后,翻了个身,靠在温时酌的肩膀上,一言不发地掉眼泪。 带着温度的水滴很快打湿肩膀处的衣服。 “宿主,你怎么把人哄哭了?” 000刚吞噬完叛逃系统,心情颇好地打了个饱嗝。 “与其告诉他真相,不如让他活在一个谎言里不是吗?至少他现在是高兴的。” 温时酌没打算给000解释太多。 白滕苏孤儿出身,哪怕他不说,也不难猜出这人小时候受过多少委屈。 不然也不会为了温时酌给予的那丁点善意选择反抗系统。 白滕苏就靠着这点少得可怜的温暖过活了。 【ps:今天一点开评论又被骂了,还好我已经坚不可摧了,我将给大家端上白小狗的香香饭,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给小白钓成翘嘴了。 小白有点粗糙的手在小少爷身上一碰就是一个印子,好吃。】 第134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24 等白滕苏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就喊了两声系统。 没有得到回应。 那个附着在他身上的寄生物终于被剥离了出去。 他也不需要再活在系统的监控下了。 白滕苏微微仰头,看见的是少年线条柔和轮廓精致下半张脸。 大概是因为系统消失的缘故,白滕苏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像蒙着一层薄纱。 只依稀记得温时酌同他说过的那几句话。 “好点了吗?” 温时酌本来想等白滕苏缓过劲之后自己站起来,结果这人没什么自觉,缩在自己怀里这么久了也没想着起来。 手都快压麻了... 白滕苏先是一愣,然后迅速起身,红着脸支支吾吾, “小...小少爷,是我没...” 温时酌看着他局促的样子,叹了口气,揉了揉少年毛绒绒的脑袋。 “没关系的,你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 温时酌不动声色地甩甩自己被压麻的手,笑道。 白滕苏被他哄住,赶紧摇头。 “没事了,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温时酌逗小孩似的逗他, “你可以去照照镜子了,还记得自己曾经的长相吗?” 白滕苏摸了摸自己的脸,转身冲进了卫生间,照上了镜子。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那别人会发现我和之前长得不一样了吗?” 白滕苏照完镜子出来后,第一反应是担忧。 万一别人能察觉到他的变化,还不拿他当鬼看。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这问题000早就给温时酌说过了,白滕苏的系统给他用的道具就算失效了,别人也不会察觉出异样。 解决了一个担忧后,白滕苏立刻又焦虑了起来。 既然温时酌知道他有系统,那他应该也知道所谓冲喜只不过是系统道具的效果。 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系统了,温时酌会不会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小少爷,会赶我走吗?” 白滕苏小心翼翼地掀起眸子,试探地问道。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 温时酌喜欢听话的,对刚受过罪的白滕苏也多了几分耐心。 “可是你应该已经知道冲喜的效果是系统道具的效果了吧,和我没关系的。” 白滕苏实诚开口。 温时酌见他的反应,猜出这小子在跟自己演戏呢。 不过他闲着也是闲着,和白滕苏玩玩也不是不行。 配合白滕苏说的话,皱起了眉,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沉吟样子。 给演戏的白滕苏都看紧张了,生怕自己玩脱了让温时酌起了把自己赶走的想法。 “其实,我留下来也可以照顾...” 白滕苏还想出声找补的时候被温时酌打断。 “你不用说了。” 白滕苏心里一紧,开始后悔自己在那里演什么人设,就该厚着脸皮坚持留下来才对。 “其实这些东西都不重要的,总归是你帮了我不是吗?” 温时酌来了个转折。 白滕苏的心里大落大起起起,瞬间恢复了精气神。 “你要是想待在这里的话,我不会赶你走的,同样,你要是想离开,我也会给你一笔足够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 温时酌很清楚白滕苏会选哪个选项。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白滕苏就迅速做出了选择, “我要待在这里,我喜欢小少爷。” 听到这话,系统空间里的000变成了星星眼 “哇,宿主你听,他喜欢你诶,你好厉害。” 这下除了几个原剧情攻外,就连原剧情受都成自己宿主的追随者了。 原本空空如也的鱼塘现在扑腾乱跳的全是鱼。 偏偏每一条鱼还争着咬钩。 000觉得这也算是温时酌独有的天赋了。 “大惊小怪。” 刚接受了少年纯情表白的温时酌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表白这东西听多了反应自然也就淡了。 但这事对于白滕苏而言可是艰难迈出的一步,死死抓住机会不愿意松手,追问道, “小少爷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吗?我知道温家有钱,等我毕业了会努力赚钱的,我很听话的。” 好久没碰到感情这么单纯的孩子,温时酌都有点不忍心骗他了。 当然这不忍心也是短暂存在的。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确实可以先答应白滕苏,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保证我以后不会变心。” 温时酌把话提前说了个明白,省的到最后白滕苏也偏执成自己那个前男友的样子,谈恋爱不成就要拿刀捅人。 “嗯嗯,我没意见的,小少爷要是喜欢上别人的话也没关系的。” 白滕苏的想法则是抓住每个机会。 先争到手再说。 感情是需要维护的,指不定这话就是温时酌随口说说想让自己知难而退的呢。 000在系统空间看到这个样子,摇了摇头, “白滕苏还单纯了,宿主明明是肯定会变心的...” 说完这句,000还嘿嘿一笑, “我就不一样了,每个世界我都能和宿主在一起,我才是最受宿主喜欢的小系统。” “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我没有问题。” 陪小孩玩恋爱游戏,自己爽了之后,顺带还能刺激下剩下三人。 一石三鸟。 白滕苏眼睛亮亮的,像得了骨头的小狗,哼哼唧唧地围在主人身边不愿意离开。 温时酌能看出他什么意思。 人都容易得寸进尺,一旦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后,就会快速产生另一个不近不远的奢望。 “小少爷...” 白滕苏这人忘性大的很,完全不记得刚才的温时酌是什么样子了,只是一味地馋小少爷。 但温时酌不表态,他也不敢僭越半步,反复试探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怜。 温时酌垂眸淡淡扫过急切的白滕苏一眼,点点头,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白滕苏明白了他的意思,身后的尾巴摇的飞起。 但白滕苏第一反应不是扑上去,而是飞速转身进了浴室。 他刚才出了汗,要先洗个澡,不然是不能碰小少爷的。 温时酌看着消失在自己面前身影,靠在床头,声音很轻地哼笑一声。 这小狗还挺可爱的。 (此处省略一辆高速行驶的车) 因为温时酌暂时不想让汴醉卉发现这事。 所以白滕苏只能苦哈哈地在凌晨两点把洗香香后昏昏欲睡的小少爷抱回他自己的卧室睡觉。 ................................ “老班要公布成绩了,你们都不紧张吗?” “唉,就我那分,公不公布效果都一样...” ..... 放了两天假回来的学生首先要迎接的就是期中考试的成绩。 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温时酌今天来的有点迟,和白滕苏一起卡点进的教室。 神色困倦,好像没休息好似的。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神采奕奕的白滕苏,这人看起来似乎比平时还要更有精神一些。 奇怪,难不成温时酌昨天晚上又生病了吗? 三人注意到异样,心中暗自疑惑。 温时酌刚落座,沈嘉玉就出声道, “小酌怎么了?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是又生病不舒服了吗?” 温时酌敷衍地摇摇头,把校服的领子往上拉了拉,趴在桌上打瞌睡。 前桌的白滕苏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团成枕头的形状,小心翼翼地垫在了桌子上。 “桌子凉,小少爷枕在衣服上睡吧。” 温时酌懒洋洋地看了白滕苏一眼后,接过他的衣服当枕头用。 本来他今天都不打算上学了,但突然想起自己和寇谷还有个所谓的赌约,只能强打精神来学校了。 “怎么困成这样?昨天晚上去谁家里偷东西了?” 寇谷不明所以地挠挠头,搞不明白温时酌在没生病的情况下怎么会这么没精神。 恹恹欲睡的,仿佛下一秒就会闭眼睡着。 “你管我?反正没去你家里偷。” 温时酌背对着寇谷竖了个中指,心安理得地接受白滕苏的伺候。 莫名被鄙视的寇谷不满地“哼”了声。 粗神经地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反而是沈嘉玉和季乐生,从温时酌和白滕苏的相处方式上琢磨出了点怪异的味道。 但也仅仅是猜想。 班主任踩着上课铃声进来,手上拿着薄薄的一张成绩单。 前两排的学生好奇地勾头看着,有眼尖地瞧见自己的成绩后已经开始唉声叹气了。 “咳咳,期中考试已经结束了,无论大家考的是好还是不好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女班主任清清嗓子,开始了常规说辞, “宣布成绩只是想让大家对自己前半学期的学习成果有个估量,不必太过在意....” 念叨了一堆常规说辞后,班主任推了推眼睛,开始总结成绩状况, “这次考试,班上有几个同学的进步很大,首先点名表扬白滕苏,每科成绩都是全年级最高分,自然也是我们班的第一名。” 这个结果所有人心里都门清,毕竟期中考试前的几次小测,白滕苏都是稳坐第一的位置的。 “其次,我要表扬一下寇谷,考试前几天大家都能看到他在这里“头悬梁锥刺股”,付出是有回报的,这次都考进班级前十了。” 班主任把视线定在寇谷身上,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寇谷高兴了,伸手戳了戳温时酌的后背,动作急切。 温时酌不耐烦地给这小学鸡的手拍开。 真是的,打扰他睡觉。 寇谷也长记性了,被拍开之后就没在招惹温时酌。 毕竟今天的温时酌看上去不是很有耐心,赌约什么的,以后再说也行。 寇谷老老实实地收回手,台上班主任还在继续讲话。 “最后,我要隆重表扬一下温时酌同学,第一次参加考试就能考出全班第四名的好成绩,大家要多向他学习。” ????? 寇谷脑门上瞬间冒出无数个问号。 对上沈嘉玉和季乐生递来的调侃眼神后,问号更多了。 不是... 这对吗?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是真正的学渣吗? 那温时酌当初还答应给自己打赌,是不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 短短几秒,寇谷在脑子里把所有东西都想了一遍,最后暗骂一句自己真是个蠢货。 还是个不自量力的蠢货。 估计温时酌答应他的时候,心里还在偷笑呢。 不过,寇谷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并没有觉得自己被耍了。 毕竟温时酌一开始就说等着看。 想到这里,寇谷对温时酌的钦佩更甚。 温时酌这么厉害,自己输他个要求也是正常的。 班主任分析了下成绩后又开始发卷子和答题卡,很快一节课的时间就过去了。 刚下课,寇谷就围到了温时酌身边, “原来你这么厉害,这次就当我输了。” 温时酌睡了大半节课,恢复了点清醒,有心情逗寇谷玩了。 “你真当别人在家里都是睡大觉呢?” 寇谷被这话一噎,心里下意识反驳。 其实你在学校也是睡大觉的。 当然,寇谷只敢悄咪咪地想想,说是不敢往外说的。 “好了,你别打扰他了。” 白滕苏不满寇谷一直打扰温时酌休息,出声道。 但寇谷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他也只有在温时酌面前才算听话点,别人的想法那是一概不管的。 “我还想问你呢,让你进温家是照顾温时酌的,他睡觉都睡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寇谷误打误撞竟然还真的撞到了正确答案。 温时酌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却是有大半在白滕苏身上。 吃得饱饱的白滕苏都找不到理由反驳寇谷的话。 “我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季乐生心中怪异的感觉更甚,皱眉起身准备验证自己的猜想。 说是要探温度,手却顺势扯着温时酌的领口往下拉了拉。 这人,搞偷袭真是有一套。 温时酌注意力在寇谷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季乐生的反应,猝不及防被拉下了衣领。 “靠,这是什么玩意!!?” 【ps:我知道我写的很狗血,不喜勿喷哈,白小狗是很好的小狗,有块骨头吃也正常。 因为安排的攻比较多,小世界篇幅有限,我只能尽量保证所有人都有剧情。】 第135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25 寇谷还算冷静,声音控制的很好,除了这周围的一小片人外,别的学生都没听到。 “有病?你碰我衣服干什么?” 温时酌皱眉甩开季乐生的手,护住了自己的领口。 白滕苏也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着急忙慌地挡在温时酌前面。 好在现在是下课时间,学生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分神往这边看。 “这怎么弄得,你让狗啃了?” 寇谷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意有所指地嘲讽,但又不敢把声音放的太大,所以整个人显得很是憋屈。 “关你什么事?少管。” 温时酌理都不理寇谷,开始扮演起了一个叛逆的失足少年。 那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固执己见的蛮横样子真是被他演的入木三分。 给三人气得不轻,恨不得掐着他的后颈问是不是失心疯了,和一个底细不明的穷转学生搞在一起。 不过这么说也不算严谨,毕竟白滕苏的底细温时酌早就摸清楚了,从一开始就把这人有个系统的事情都查了个明白。 “小酌,你和我们几个出去聊聊怎么样?” 沈嘉玉之前当过一个学期的学生会会长,自己还在学校有间专门的办公室。 “不想去,我好困,要睡觉。” 温时酌对沈嘉玉的态度比对寇谷好点,但依旧是一副逃避的姿态,显然是不想和他们说太多。 他都已经成年了,想做什么都是自己的自由。 这三个人凭什么管他。 顶多算个朋友而已, 寇谷脑瓜子嗡嗡的生气,恨不得现在就把这没良心的从桌子上拎起来晃醒。 什么时候了,就知道睡觉,自己都已经让人家给睡了。 寇谷只觉得气血上涌,但他又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恼怒。 思来想去,寇谷只能将起对于对自己发小被人欺骗的不满。 季乐生的表情也不好看,眼神跟淬了冰似的盯着白滕苏。 白滕苏也没陷入弱势,不落下风地挑衅了回去,两人你来我往地较劲。 沈嘉玉情绪还算缓和,打算的是先把人骗出去聊聊再说。 毕竟只有问清楚状况了,才好想处理的方法。 倘若真是白滕苏蓄意算计的话,以他们的能力,想让白滕苏悄无声息地从温时酌身边消失也不是没有办法。 “趴在课桌上睡对身体不好,小酌换个地方睡,行不行?” 沈嘉玉放轻声音,哄道。 闻言,温时酌抬头,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这确实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而且他现在坐着也不太舒服。 “好吧...” 对上沈嘉玉温和关怀的眼神,温时酌松口点点头。 “那我也要跟着去。” 沈嘉玉不放心地起身,不想让温时酌独自跟他们离开。 “你不准去,你给我坐这。” 要不是温时酌还在这里,寇谷都想暴起揍人了。 “小少爷...” 白滕苏半点都不怕寇谷,只是把视线移向温时酌,等他的答复。 他只听小少爷的话。 “你先上课吧,不用跟过去了。” 温时酌有点害怕白滕苏跟过去的话会被围殴。 自己细胳膊细腿的,身体又不好,拉架都拉不开。 “那好吧...” 白滕苏谁的话都能不听,就是不敢不听温时酌的。 温时酌随口一句,他就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不动了。 比寇谷捏紧的拳头都管用。 “走吧走吧,你们不是要聊聊吗?” 温时酌懒洋洋地站起来,跟着几人出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摸摸白滕苏的脑袋以示宽慰。 本来还有些担忧的白滕苏见温时酌这样也松了口气。 小少爷这么淡定,肯定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 就算沈嘉玉不经常来这里,办公室也是安排有人打扫的。 地方不大,但够干净整洁。 温时酌刚进去就给自己寻了个位置,把目光锁定在了那个看上去就宽敞柔软的皮质沙发上。 “不准坐!” 温时酌走到沙发边就准备往下坐,还没挨到沙发就被寇谷提溜了起来。 “干嘛,你有病?” 温时酌瞪了寇谷一眼,气呼呼道。 “小酌,白滕苏是不是给你说了什么话?” 沈嘉玉破天荒的没有制止寇谷的动作,出声问道。 温时酌被寇谷拎的晃来晃去,思索了下,坦诚回复。 “他说他喜欢我,除了我妈,他还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 ...... 寂静。 挤了四个人的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的只能听见秒针行走的滴答声。 温时酌见没人回话,挣开了寇谷拎着自己的手,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休息。 沈嘉玉怀疑了很多理由,甚至给白滕苏的行为套上了阴谋论,但没想到真实的原因竟然这么简单。 简单的都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只是一句“喜欢”。 就这么一句话都能让温时酌心甘情愿地做到这种程度。 三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地开始溯回自己的记忆。 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后,可悲地发现,他们好像真的没有对温时酌说过“喜欢”。 任何意义上的都没有。 无论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其他的身份。 “小酌...” 沈嘉玉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乐生依旧板着张脸,神色不变,但闪烁的黑沉眸光却暴露了他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率先回过神来的竟然是寇谷,他烦躁地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爆了句粗口。 “妈的,我要去把白滕苏揍一顿。” 其实寇谷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话不是这句。 他下意识地去想要是他对温时酌说句喜欢也能得到相同的待遇吗? 回过神才反应过来自己想法的怪异。 他在想什么? 他竟然幻想和白滕苏得到相同的“东西”。 自认为笔直的寇大少爷破天荒地怀疑起了自己的性取向。 但现在显然不是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寇谷憋回了自己想说的话,转而把矛头对向白滕苏,固执地认为温时酌肯定是被他蒙骗了。 “寇谷,你动他一下试试。” 温时酌皱眉冷眼扫过寇谷,眼里的冰凉看的他如坠冰窟。 寇谷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开始变了。 对于现在的温时酌而言,白滕苏可能已经比他们三人更为重要。 可是... 明明他们才是和温时酌从小一起长大的。 白滕苏转过来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怎么就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取代他们呢? 温时酌这话不仅伤到了寇谷,同样也刺伤了剩下两人。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温时酌的回去是指他要回家了。 今天他来学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时间就交给这三个人反思了,他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三人自然还有话想说,但看温时酌不耐烦的样子都默默忍了回去。 现在谁说话就是触温时酌的霉头。 他们也都不傻,没人想再面对一次温时酌刚才冷淡的态度。 “小酌注意休息。” 沈嘉玉酝酿了半天,就说出了这么句废话。 不用他说温时酌也知道休息。 虽说白滕苏够听话说让停就停,但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会觉得累也很正常。 沈嘉玉话音刚落,季乐生和寇谷就朝他丢过来了个鄙视的眼神。 还以为你憋了这么久是准备放什么大招呢,合着就想了句没用的废话。 “嗯,那我先走了。” 沈嘉玉的废话也有点用处,至少温时酌的态度不再向刚才那样冰冷敷衍了。 毕竟温时酌就算有自己的小性子,也不会拒绝别人给予的善意。 温时酌走后,剩下面面相觑的三人各自占据了办公室的一方。 寇谷平时不怎么抽烟,但兜里会装着,偶尔烦躁的时候会抽一根。 他拿出烟,还没点燃,就被沈嘉玉制止了。 “这里有烟雾报警器,你要是不想被水淋成落汤鸡的话最好还是别吸了。” 靠! 寇谷把打火机塞回口袋,咬着烟,没点燃,在那里干嚼烟草,像头命苦吃草的牛。 “我是真想把白滕苏打一顿。” 寇谷幽幽出声。 旁边季乐生毫不留情地补刀, “你要是能独自承担酌哥怒火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揍。” 妈的,一个比一个精明。 寇谷冷哼了声,以此宣泄对季乐生的不满。 两个人一起犯错后让自己一个人背锅,季乐生美美隐身,他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人心眼子这么多呢? “你现在知道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白菜都让猪拱了还这么淡定。” 寇谷在温时酌那受了气,转头就开始冷嘲热讽阴阳季乐生。 “我有自己的打算。” 季乐生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淡定到都让寇谷有些难以接受了。 “你有什么打算?人家俩都结婚了,怎么着,季乐生季大少爷准备放低身段当小三呢?” 寇谷这话本意是嘲弄,但没想到... “可以。” 季乐生沉声回话。 “什么???” 寇谷不敢置信地重复。 季乐生真是疯了,听清楚他说什么了嘛,就在那里可以。 “可以当小三。” 季乐生完完整整地又说了遍。 沈嘉玉脸上万年不变的笑容都僵硬了。 似乎也不相信自己这个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好友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违背伦理的话。 “乐生,你是认真的吗?” 沈嘉玉有些迟疑地再次确认。 季乐生却点点头,不容置哙道, “我要去当小三。” 寇谷快疯了,但他觉得季乐生比他疯的更厉害。 竟然连当小三这话都说的出来。 “季乐生你是不是脑子被冻坏了?” 寇谷摇晃了下季乐生的肩膀,试图把他脑子里的水晃出来。 “我也喜欢酌哥,我要和白滕苏公平竞争。” 季乐生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实则心里想的比谁都多。 早早就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本来想的是计划一下慢慢来,结果有点太慢了,才会让白滕苏抢了先。 但我们季大少爷也不是什么会吃闷亏的人。 既然自己已经落后,那就更应该奋起直追。 当小三而已,在季大少爷低下的道德观念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只要他能得到温时酌的爱,那白滕苏才是小三。 季乐生不加掩饰的直白话语让没缓过劲的两人都陷入了沉思状态。 尤其是寇谷,他就跟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眼睛倏地瞪大。 季乐生说的有道理。 温时酌和白滕苏那结婚证怎么来的他们还不清楚吗? 两人的感情估计也就是这段时间才培养起来的。 短短一个月就凑到一起的感情能有什么好结果。 只要他们努力多搅搅局,早晚能把这场冲喜的婚姻搅散。 到时候,大家不又重新站到同一条起跑线上了吗? “你说的对,那我也要当小三。” 寇谷一拍手,也放弃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得到了温时酌,就能同时得到温大少爷和绵绵两个小可爱。 要是放在家里天天看,还不得幸福死。 寇谷一瞬间明确了自己接下来的奋斗目标。 为了绵绵和绵绵的主人而努力。 沈嘉玉的道德底线比剩下两人高一点,看着自己两个好友都争着抢着要当第三者,只觉得头都大了。 这事难道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吗? 沈嘉玉沉吟片刻,思来想去,发现还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们三个之前太过于忽视温时酌的想法。 以至于现在温时酌仅凭一句喜欢,就对白滕苏产生好感。 这要是换了别的不怀好意的人,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把温时酌骗走。 ....... 沈嘉玉的眉皱了又皱,开始和自己的内心做斗争。 寇谷见状赶紧出声, “沈嘉玉你就不用管了,这事我和季乐生能解决。” 他可不想再来一个人和他争小三的位置。 人已经够多了。 【ps:小酌:随便演演,轻松拿捏。 其余三人:疯狂脑补,疯狂后悔。 文中“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不针对现实世界,我坚决反对婚姻中的第三者,这是小说,不要当真。】 第136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26 “呵呵...” 沈嘉玉看出寇谷的想法,难得放下自己的修养冷笑两声。 这年头当个小三还得互相排挤了。 寇谷真是病得不轻。 “寇谷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和小酌拉近关系,毕竟现在他最讨厌的似乎就是你了。” 平时温柔的人生气起来攻击性也是极强的。 三言两语直戳寇谷的心窝。 “艹,沈嘉玉你至于这么说我吗?温时酌讨厌我只是暂时的事,指不定过几天他就改变看法了呢?” 季乐生在旁边补了一刀, “改变看法之后就更讨厌你了。” 寇谷快要抓狂了,好好三个发小现在谁都看不上谁。 “算了算了,我要去争小三的位置了,不跟你们两个在这里浪费时间。” 寇谷还是心大,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哄好了。 一想到自己小三上位成功后就能同时拥有温大少爷和绵绵,寇谷就觉得喜滋滋的。 寇谷走后,办公室就剩下了沈嘉玉和季乐(le)生。 两人对视一眼后,默默移开了视线。 沈嘉玉先出声道, “乐生,你真这么想的?我以为按你的性格说不出这种话呢。” 几分钟前季乐生那惊世骇俗的一句话可是给沈嘉玉都听愣住了。 “我从不开玩笑。” 季乐生一板一眼地认真道。 “那我也得给自己争个位置了。” 沈嘉玉清隽的长相带上了的几分强势的意味,语气不急不缓。 闻言,季乐生扫了他一眼,皱眉。 他是不是说了太多了,本来只有他一个人的,现在寇谷和沈嘉玉都要来分一杯羹。 木讷的冰块脸头一次后悔自己暴露了太多想法,平白让自己多出两个竞争位置。 “要不你别争了?” 季乐生板着个脸,平等地对每一个给他争位置的人表示不满。 “你这话还不如去和寇谷说。” 沈嘉玉莞尔一笑,果断拒绝。 ........................................ 温时酌出去后,待在教室里的白滕苏就开始焦躁担忧。 老师讲课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想的只剩小少爷。 生怕温时酌会被那三人给欺负了。 要不是白滕苏知道温时酌不是会吃亏的主,他早就冲出去找人了。 毕竟小狗离开主人太久是会没有安全感的。 白滕苏就这样坐立不安地熬了一整节课,终于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 但温时酌还是没有回来。 白滕苏有些急了,刚准备想办法找人的时候,手机消息提示音“叮咚”响了两声。 白滕苏赶紧解锁手机。 是温时酌发的消息。 【我先回去了,你上午上完课会有司机接你。】 白滕苏松了口气,小少爷没事就好。 【小少爷注意休息。】 白滕苏对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打了一长串后又觉得太过矫情,反复删减之后只剩下这么一句简短的话。 还有一个可爱的狗狗抱着爱心跳来跳去的表情包。 发完消息后白滕苏就对着手机等待,眼睛直勾勾盯着都不敢移开,生怕错过温时酌的消息。 等了三四分钟,温时酌才回了消息。 就算只是一个简单的“嗯”字,都可以让白滕苏高兴半天。 寇谷,沈嘉玉,季乐生陆陆续续回来。 走进班里的第一眼都是从白滕苏身上扫过。 带着探究的意味,似乎是想透过他看看有什么吸引温时酌的地方。 白滕苏不在意这些视线,依旧乐呵地给温时酌发消息关怀。 直到小少爷给他回了个“闭嘴”的表情包后,白滕苏才停下了自己的“痴汉”行为。 白滕苏往那里一坐,周身粉红色泡泡冒个不停。 不难猜出他是在和谁聊天。 寇谷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心里咕嘟咕嘟泛酸水。 他刚被温时酌冷漠地指责了顿,扭头就看见白滕苏笑嘻嘻地对着手机打字。 本就不爽的心情又添了几分烦躁。 拳头捏紧了又松,温时酌刚才的警告还在寇谷耳边萦绕不散。 就算我们寇大少爷再怎么火大,也得憋回去。 温小少爷就算小发雷霆也够让寇谷难受一阵子了。 被骂了一通的寇谷,自然不敢再触温时酌的霉头了。 毕竟他还打算想方设法讨小少爷的欢心呢。 不过虽然寇谷能压下自己揍白滕苏的欲望,但对这个拱了白菜的猪也没什么好脸色。 冷哼一声后转回了头。 寇谷不想看见白滕苏。 但偏偏温时酌走后白滕苏就相当于坐在他的正前方,怎么躲都躲不开。 给寇大少爷膈应个不行,索性课也不听了。低头玩手机顺便发消息骚扰下温时酌。 【你已经到家了吗?现在在睡觉吗?】 寇谷发消息还不够,末了还要配一个“奴才参见皇帝”的龙图表情包。 和白滕苏的可爱小狗形成鲜明对比。 寇谷等来等去没等到温时酌的消息,气得发表情包刷屏。 “不努力就会成为男人的玩物。龙图jpg” 一连串表情包发过去,寇谷如愿以偿地被骂了。 【你有病,发这么多消息,我刚到家,再发就给你拉黑了。】 隔着屏幕寇谷都能想象到温时酌皱眉抿唇的生气表情。 明艳又生动。 光是想想就可以让寇谷暗爽了。 【别拉黑我,这次打赌你赢了,你还没说要求呢。放心,我什么都玩得起。】 就算温时酌让寇谷现在出去裸奔,这大少爷估计只会去想该怎么给自己留条裤子不至于太丢人。 【.....】 刚回到自己卧室的温时酌觉得寇谷是真有病,叮叮咚咚发了一连串表情包就是为了兑现打赌的要求。 【温时酌你别发省略号啊,我是真心的,你说什么我都听的。当然,不只是在赌注的范围内。】 寇谷意有所指。 温时酌看出来了,却没打算回应这个傻狗。 他惯会记仇。 寇谷可是三人中的白眼狼之首。 想上位可没这么容易。 【赌着玩而已,我没什么要求要说。】 温时酌故意避开寇谷的意思回道。 寇谷也不失落,自顾自地给温时酌发消息, 【我爸那块钻石已经让我偷出来,我让工匠打成鞭炮的形状,过几天就能好了,到时候我就送给你。】 寇谷真是大孝子。 温时酌听说那块血钻当初可是以九位数的价格拍卖成交的。 留着做什么不好,被这败家子拿去打鞭炮了。 要是让寇父听到这话估计要气到吐血了。 【你疯了?伯父不是说那个是留给你未来伴侣的吗?】 【你现在去问问工匠动手了没,赶紧把东西拿回来。】 温时酌给寇谷发的消息被他当成耳边风。 【你不用管,我早就送过去了,现在估计都快打好了。】 寇谷自顾自地高兴。 平时温时酌都不会给他发这么多消息的。 【什么未来的伴侣,我就是要送给你,我亲爹都管不着。】 寇谷这人一旦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更何况他心里也清楚当小三就要有当小三的自知之明。 这点小玩意能用来讨好温时酌,那就算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了。 寇大少爷也是财大气粗,上亿的东西在他嘴里就成小玩意了。 【你真是的,伯父要是问起来怎么办?】 温时酌对寇谷的行为感到无语,但再怎么两人也是发小。 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寇谷因为偷家里东西被亲爹打死。 寇谷像是早就在等温时酌问出这句话一样,消息刚发出来,立马就有了回应。 【那我就说我喜欢的是你不就行了,这样我爹肯定不会怪我,说不定还会表扬我呢!】 寇谷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他爸妈对温时酌比对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都亲。 只要自己说把东西送给温时酌了,肯定就不会挨揍了。 【你真是....什么话都乱说。】 温时酌对寇谷的馊主意表示很无奈,懒得搭理他。 【反正到时候你稍微配合我一下就好了,我们两个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也不能就这么冷眼旁观看我被打死吧。】 说罢,寇谷还配了个贱兮兮的哭泣龙图。 真是让人很没有聊天欲望的表情包, 温时酌只冷冷回了他个“滚”字。 寇谷知道这算是成了。 温时酌果然还是对他们心软,没有明确的拒绝在寇谷这里已经算是同意了。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你可不要背叛我,不然我被打死了,做鬼都会缠着你的。】 寇谷这话没得到回应。 估计温时酌已经对他无语了。 有自知之明的寇谷没有再接着发消息打扰温时酌。 不然自己等会恐怕就会被拉黑了。 ........................................ “宿主宿主,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温时酌坐在窗边看书的时候,000的声音久违地在意识中响起。 昨天000吞噬了白滕苏的系统后撑得难受,就把自己关机休眠消化能量去了。 一整天都没出声的000刚消化完就跑出来找温时酌了。 “没什么变化。” 温时酌懒散地掀起长睫,打量了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000。 还是一样的少年长相。 从外貌上似乎看不出哪里升级了。 “宿主你不能光看脸啊!” 000急了赶紧替自己辩驳。 温时酌“啪”的一声合上书,笑得意味深长, “不看脸看什么,看脑子吗?怎么,智商有进步了?” 000一听这话,蔫巴了,就连头上的几缕呆毛都萎靡不振地垂了下来。 “智商没什么进步,不过我功能升级了。” 温时酌也没指望靠吸收一个叛逃系统就能让000这个笨蛋脑瓜变聪明,顺着他的话问道, “说吧,有哪里升级了?” 说到自己的升级,000又激动起来,头昂的老高, “我有痛觉屏蔽功能了哦~以后宿主受伤就不会痛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000傲娇的样子就差让鼻孔朝天了。 不过这升级的功能确实不错,温时酌也有心情陪这笨蛋系统演一下。 “真厉害...” 温时酌跟逗狗似的挠挠000的下巴,把自己的指尖按在书本纸张的侧边快速划过。 纸张锋利的边缘很容易就给指腹留下一道洇血的划痕。 血滴顺着划痕溢出成了血线。 “诶,宿主你干嘛呀?” 000嗷嗷叫着抽出温时酌手里的书扔在一旁,急得满屋子乱窜找创口贴。 “帮你测试下新功能而已,你急什么?” 温时酌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出声道。 000被他这么以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升级了,慌里慌张地找按键打开了痛觉屏蔽功能。 伤口处本就微弱的刺痛感,这下彻底消失了。 “效果不错。” 温时酌也没处理伤口的意思,扯了张纸巾草草擦掉血液后扔进垃圾桶里。 000却皱巴着脸,很是不满。 “宿主你干嘛故意让自己受伤?想尝试以后也行啊。” 000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创可贴,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温时酌贴上。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再晚一会处理伤口就愈合了。” 温时酌甩甩手,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都流血了诶,又没必要受伤,想测试用别的方法也能测试啊。” 000把手往胸前一环,扭过头哼了一声。 “当个系统你还开始有脾气了,之前你还让我自杀脱离世界呢,那时候怎么不见你说?” 温时酌扯着000的衣领让他转过头,眉眼带笑的拍拍小蠢货的脸。 000有了人形后确实越来越不像个系统了,情感和思维都越来越丰富。 000被问住了,但还是梗着脖子替自己辩解。 “那不一样,之前那是没办法了,宿主想脱离世界,但我又没有权限,只能那个样子,我我不想的,是我太笨蛋了,没办法的。” 【ps:让我家孩子出来帮我求个五星书评,人家也想要五颗小星星呢。 给宝宝捏成小包子了,可爱酌酌,脸软软的,给五星可以借你们rua一下。】 第137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27 000吭吭哧哧地说话都说不清楚。 “我也没有在怪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温时酌抬手盯着指尖缠好的创可贴看,语气淡淡道。 “宿主你都没听懂我说的意思....” 000气呼呼地皱眉。 他都被温时酌喊了这么多次蠢货了,肯定不会因为这个闹脾气。 “好了好了,一边玩去吧。” 温时酌拍拍000的脑袋,完全没把小系统的脾气放在心上。 000的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被温时酌摸摸脑袋敷衍了两句后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忘干净自己拼机器人去了。 000这些天对一些电子元件很感兴趣,温时酌就买了一堆给他玩。 摆弄来摆弄去也没见出什么成果,但000说会给他做个小机器人玩。 温时酌信了,但没全信。 顶多算是“微信”。 毕竟000向来不靠谱,自己的智能型都没上去呢,竟然还想着造个小机器人出来。 温时酌从000身上收回视线,接着看自己的书。 一本悬疑推理小说。 整天和几个男人勾心斗角的,还是得多看看书让脑子动起来。 没了000的吵闹后,卧室很快安静下来。 只能听见纸张翻动还有零件碰撞的声音。 ...... “宿主宿主宿主,你快来看看,我做好了!!” 000连滚带爬地捧着自己的小机器人来到温时酌面前,小心翼翼地把他耗费了半个月时间做的铁疙瘩递给自己的宿主。 “我看看...” 温时酌从000手里接过那个圆滚滚像个鸡蛋似的但长了手脚的玩意,上下端详一下。 ...真丑。 出于对000自尊心的考虑,温时酌没把话说出来,只是在内心默默感慨了句。 “宿主你别小看它,它很厉害的。” 000把这小机器人当自己儿子看,宝贝地不能行,捧起来上下左右都要看个遍。 “它能干什么?” 温时酌扬了扬眉梢,适当地配合000疑惑。 “它!会!说!话!” 000昂首挺胸地喊出这句。 “...你忙活了半个月,就是为了教它说话。” 温时酌捏了捏眉心,无奈道。 000把机器人翻过来,按下藏在背后的按钮。 一动不动的小鸡蛋瞬间挥舞起了它的短手短脚,机械制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滑稽的意味。 “主人,主人,请尽情吩咐我主人。” 完了,还是一颗M蛋。 温时酌把不停弹动的小机器人捧在掌心,对上000希冀的眸光,违心夸赞, “嗯,挺厉害的。” 000被夸得眼睛亮亮的,赶紧炫耀小机器人的另一个功能。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给它加装攻击功能的,不过我的手跟不上脑子,所以没有做得很好。” “我给它融入了手枪的功能,但只能用三次,用完之后它就报废了。” 手枪鸡蛋,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温时酌按照000的指示摸到了小机器人底端的那个开关。 “宿主,别乱按!” “砰!” 000的大喊和骤然的炸裂声一同响起。 温时酌往旁边微微偏头,子弹擦过脸颊划过,烧焦了耳边垂落的一缕长发后,在墙上留下了个不浅的弹坑。 “怪不得你的采买清单里还有火药,不过你的小机器人再用两次就要报废了。” 温时酌神色自若地把小鸡蛋放在桌子上,平静开口。 “啊啊啊啊!宿主你为什么不等我把话说完,伤得重不重啊,我看看,这垃圾机器人,我等会就把它扔掉。 000绕着温时酌急得团团转。 它研发这玩意出来是想给温时酌当个玩具玩的。 结果现在可好,但凡温时酌刚才反应慢点没躲开,那颗子弹就... “这不是没事儿嘛,扔掉干什么?挺好玩儿的。” 不同于000的急切,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温时酌倒显得格外淡定。 “行了,既然都说了送给我了,那我就放着吧。” 为了防止000找机会把这丑萌的鸡蛋机器人给扔掉,温时酌顺手把它拿起来放在了柜子里。 “那好吧,不过宿主你以后要小心。” 这怎么说也是自己努力了半个月的心血,真要说扔掉,000还是有些不舍的。 既然温时酌说要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好了。 “放心,同样的错所以我不会犯第二次。” 其实刚才那意外归根究底也是温时酌的疏忽,他还以为按000的水平顶多造出个玩具。 没想到这么一个丑巴巴的小玩意儿竟然还真的有这么强的攻击力。 他还是低估000了。 温时酌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时间差不多了。 估计白滕苏也快回来了。 自己今天可是为了他一挑三不落下风。 这小狗回家不得乖乖听话。 ..................................... 果不其然,温时酌按平时的午饭时间下楼,刚坐到餐桌旁边,白滕苏就回来了。 这人怀里还抱着书呢,看见温时酌就乖乖地凑上去了。 白滕苏唇角的笑容在看到温时酌脸侧伤口后瞬间就消失了。 下意识地把这伤归罪于和温时酌出去聊天的那三人。 护主的小狗在看到主人受伤后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 “小少爷,他们打你了?” 白滕苏的脸色太认真。 温时酌毫不怀疑要是他点头说声“是”的话,这人就有胆子去找寇谷三人算账。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温时酌暂时还不想彻底挑起几人之间的矛盾。 他这个小身板没本事去拉架。 这四个人一个比一个人高马大。 随便出一个都能把他拎起来扔在一边。 “怎么弄的,疼不疼啊?” 满桌各式各样的午饭在白滕苏的这里没任何存在感。 那道并不明显的伤口在他眼中被无限放大。 温时酌皱眉,开始要是这伤口明天不好的话,剩下三人会不会挨个问自己一遍。 要不让000兑换个道具让伤口痊愈好了。 “没什么大事,吃饭吧。” 温时酌发话,白滕苏不敢不听,迅速拉开旁边的板凳坐下。 “那小少爷记得不要让伤口沾水,会发炎的。” 吃饭都没堵住白滕苏的嘴。 “闭嘴,不然扇你。” 温时酌放下筷子,冷声道。 本意是想让白滕苏少说两句,但没想到这人的眼睛突然亮起,转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真的吗?” 病得不轻,这人是怎么会被系统选上去当主角受的? 温时酌冷冷扫过白滕苏,原本激动得不行的人对上他的视线一下子就蔫了,老老实实拿好筷子吃饭。 ..................................... 【晚上有空吗?】 收到季乐生消息的时候,温时酌刚睡完午觉。 不得不说,这个小世界的日子真是过得最舒服的了。 不用工作,学也是可上可不上。 只要温时酌想,就能在家享受的彻底。 吃了睡,醒了玩。 其实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也挺好的,就当休假了。 温时酌一边想,一边打字回消息。 【你先说什么事。】 季乐生这人看上去冷漠没情绪,实则心思多的很,温时酌暂时还不想被这人给骗了。 【蓝修被我妈从国外带回来了,它想你了。】 季乐生的回答也是有够简略的。 蓝修? 温时酌想了想,从记忆里翻出了这个名字。 季乐生养的哈士奇。 其实这狗本来是季母养的,卖狗的人给她说是纯种的哈士奇。 蓝修长得确实不错,皮毛油光水滑,威风凛凛跟个狼王似的。 就是看起来不太机灵,蓝眼睛瞪得圆圆的,还是斗鸡眼。 起初季家的人都觉得这狗乖,不吵不闹不乱动也不拆家。 后来送去宠物医院一检查,医生说这狗脑子有问题。 是真的生理上的脑子有问题。 简而言之,蓝修是条傻狗,所以才会整天呆呆的。 听到这消息的季母气得不行,就把蓝修扔给季乐生养了。 之前温时酌去季家的时候见过蓝修。 这个不怎么动弹的笨蛋狗唯独对他的到来会有反应。 车刚停在院子了,蓝修就会摇着尾巴从别墅里跑出来欢迎,蹦蹦跳跳地用爪子扒拉温时酌。 温时酌对动物比对人有耐心,随便扔个飞盘都能让蓝修高兴地玩上一个小时。 季乐生倒也是聪明,打着狗的旗号替自己达到目的。 【你怎么知道蓝修想我了?难不成季大少爷能听懂哈士奇的语言?】 温时酌也不傻,自然要跟季乐生拉扯一会。 【嗯,能听懂,蓝修亲自给我说的。】 季乐生能听出温时酌在阴阳他是狗,但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应了下来。 真诚又坦率。 温时酌没见过这样的人,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所以哥会来吗?】 季乐生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自己对温时酌的称呼。 毕竟,真按年龄来说的话,温时酌确实担得起他这一声哥。 之前季乐生沉默寡言,觉得一个称呼而已,怎么喊都无所谓。 但现在起了心思后,季乐生自然会在细节上下功夫,主动给温时酌递上台阶。 【只是蓝修想我了吗?那你把他送我家里好了,反正又不远。】 温时酌顺着季乐生给的台阶下来,顺带着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屏幕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 【我也一样,你很久没来过我家了。】 后半句像是欲盖弥彰补上去的。 不过温时酌确实挺想去找那只不太聪明的哈士奇玩玩的。 【我晚上过去。】 季乐生回复了一个“好”字。 隔了很久,又莫名其妙地发出了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 温时酌知道季乐生手机里不会存这种东西。 想来是为了和自己聊天,现找的。 “000,出来给我报下好感度。” 温时酌坐在床边,出声道。 “好的呢宿主,现在季乐生是87,寇谷84,沈嘉玉82,顺便说下白滕苏,他的已经达到90了哦。” 其实这好感度已经培养的差不多了。 再往后发展就需要一个契机。 “000,你帮我调查下当初参与绑架案的那几个人,死了的就不用管了,活着的资料整理好之后发给我。” 十年前的那场绑架听起来凶残,实则真正受伤的只有原身。 再加上没有闹出人命。 就算从严定罪,几个绑架犯也定不了死刑。 因为有四个家族的施压,所以主谋才能被判处死刑,剩下的几个从犯都只是坐牢。 但有温家默提前招呼,这些人在牢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估计还不如直接吃一颗子弹死了算了。 如今十年过去了,判得轻的那几人估计有的已经出狱了。 温时酌让000调查他们的资料就是起了利用的心思。 “好的宿主,我马上去查,资料整理好之后会发给你的。” 000不知道温时酌有什么安排,000只知道他乖乖听话就好。 宿主会带飞他的,他可以安心当个废物系统了。 ................................. “和谁聊天呢?发这么恶心的表情包?” 寇谷无意扫过聊天框里的猫咪表情,摆摆手嫌弃道。 这和他的龙图比差远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与你无关。” 季乐生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挡住寇谷探究的视线。 现在季乐生也学聪明了。 自从他随口两句话给自己招来了两个情敌后,季乐生就明白有些事情要偷偷摸摸的做。 比如发消息把温时酌约来自己家。 这事要是让寇谷知道了,这人肯定会吵吵着要跟过来。 “什么玩意神神秘秘的不让看,你不会在和温时酌聊天吧?” 寇谷思来想去,发现能让季乐生变了性子的似乎只有温时酌。 一想到这方面,寇大少爷立马警惕了起来。 “没有,不是他。” 季乐生面无表情地撒谎。 【ps:征集一下这个小世界的结局,顺便问问下个末世位面,你们想看什么样的攻呢?可以说两到三个。】 第138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28 “我现在在别墅门口,你可以下来吗?” 温时酌推开凑在他身边黏糊的白滕苏,给季乐生回了句“好”。 “你自己上楼写作业去吧,我要出去一趟。” 温时酌赶在白滕苏看到之前给手机熄了屏。 这要是让这腻歪小狗看到了,还不得一路跟着过去。 “我在学校都写完了。” 白滕苏皱眉小小地不满了下,但在抬头对上温时酌的视线后老实收回了自己那点残存的好奇心。 他可不能“恃宠而骄”。 万一真惹得小少爷厌烦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我先上楼了,小少爷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白滕苏垂眸小声道,跟个委屈巴巴的小媳妇似的。 “我处理完事情会回来的。” 没什么事要处理,单纯要去摸狗玩的温时酌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捏捏白滕苏脸颊的软肉。 “我相信小少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滕苏拉过温时酌的手,轻轻啄吻指尖乖巧得不行。 其实在家里养这么个小玩意还挺好的。 至少情绪价值给到位了。 温时酌起身出门的时候,白滕苏还跟在身后递外套。 末了白滕苏还想跟到别墅门口,但温时酌暂时还不想让他和季乐生对上,就没让人一直跟着自己。 刚刚入秋,A市的天气反复无常,春秋都短,夏天过了似乎很快就进入了冬天,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傍晚的风有些大,温时酌拢了拢外套,在别墅大门的不远处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季乐生。 季乐生不穿校服的时候,身上总是黑色配套。 往树上一靠,身材比例雕塑似的优越。 “几百米的距离还用得着你过来接?” 温时酌走过去,出声道。 “怕你迷路。” 季乐生打量了眼温时酌身上的衣服,确定他穿的不会冷后才淡淡开口。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季大少爷,我这么大个人了...” 温时酌摊手无奈。 不懂季乐生的脑回路。 “当年也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季乐生黑眸沉沉,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温时酌却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 当年几人就是在别墅区被绑架的。 绑匪买通了保安,开车光明正大的进了别墅区,把聚在一起玩的四人一网打尽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几个孩子经常聚在一起玩到晚上而且高档别墅区的安保工作很完备,家长们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异样。 当他们察觉到不对劲去查监控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几个小时过去了,再想追捕难度系数自然直线飙升。 所以那场并不算完美的绑架才会以惨痛的结局收尾。 温时酌垂眸,玩着自己卫衣的系带,平静到仿佛早就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不是吗?” 季乐生和他并排走着,视线略过温时酌脸侧浅淡的伤痕,叹了口气,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 “你对不起我什么?” 温时酌也不懂这人在发什么神经。 “对不起这么多年没给你说声谢谢。” 季乐生知道,只要他,寇谷,沈嘉玉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 就是亏欠温时酌的。 “晚了。” 温时酌摇摇头,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小说的剧情了。 真正应该听到这声道歉的人已经死在原剧情里了。 死于三人的冷漠,还有白滕苏和系统的蓄意算计。 除了父母,无人爱他...... 说完这句后,温时酌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轻快不少,似乎有什么困在他身上的执念消失了。 也许是原身残存的意识释怀了,又或者只是温时酌的错觉而已。 “抱歉,我知道晚了,但我觉得我还是要说出来。” 季乐生握住温时酌冻得有些泛红的手,塞进了自己的牛仔外套口袋里。 温时酌踢开路上的小石子,闷闷道, “你道歉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季乐生偏头看向他,万年冰块的脸的扯出一抹笑容,有些僵硬,但看得出这人已经尽力了。 漆黑的眸中寒冰融化,只剩一汪柔和的情绪。 “你有不原谅的自由,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季乐生也知道自己的木然性格不讨喜,为了当好这个小三已经做了很大努力。 卧室书架上摆着的书都是《提高情商的一百种方法》《半小时教你学会说话》《别输在不会表达上》 一边读一边还要记笔记, “那我原谅你了。” 温小少爷嘴硬心软,平时浑身带刺的矜傲都是他给自己穿上的保护。 实则惹到温小少爷就像惹到一只有脾气的小猫。 就算是惹毛了他,他也只会变得毛绒绒的,喵喵叫着跑开。 爪子都不会伸出来。 “谢谢哥愿意原谅我。”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再想往下发展就会容易很多。 比如现在,季乐生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跟在温时酌后面喊“哥”了。 几百米的距离,两人走的磨磨蹭蹭的硬是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 “汪汪汪!!” 温时酌刚进门,就听到了几声激动的狗叫,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胖乎乎的哈士奇就从沙发边跑了过来。 一路还呼哧呼哧吐着舌头,看上去很是兴奋的样子。 “蓝修,站住。” 担心蓝修把温时酌扑倒,季乐生把温时酌拉到自己身后,一巴掌拍到哈士奇宽厚的背上。 “汪汪!” 蓝修站在原地,仰头又叫了两声,尾巴甩的飞快,都快成螺旋桨了。 “好久不见。” 温时酌蹲下来,揉揉蓝修的脑袋,揪揪哈士奇的耳朵,被不太聪明的蓝修围着转了好几圈。 “蓝修很喜欢你,它对别人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蓝修是条傻狗,脑子有问题的傻狗。 虽然够乖,但总是静静地趴着,一副不打扰任何人的样子。 不过蓝修见到温时酌的时候就会表现的很激动,比见到自己的主人还要激动。 “蓝修很可爱。” 温时酌对上哈士奇睿智的眼神,眉眼带上了几分笑意。 就像季乐生经常看到他抱着绵绵时温柔的表情一样。 “所以,不是只有白滕苏喜欢你。” 季乐生铺垫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机会把话说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讨人的喜欢,只讨这些动物的喜欢是吗?” 温时酌托着蓝修的下巴,掀起长睫扫了眼季乐生。 季乐生酝酿这么长时间才说出这话,如今却被温时酌曲解了意思。 不善言辞的人匆匆忙忙地找补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不止蓝修喜欢你,我也喜欢的。” 温时酌逗狗的动作一顿,面上的表情冷淡了几分, “季乐生,你没有必要为了哄我开心说这种话的...我们能正常当朋友就可以了。” 被三人忽略惯的温小少爷就连接受善意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否认。 “我没有哄你,我想当小三,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季乐生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不会说话。 “你脑子坏掉了?” 温时酌皱眉看向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季乐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上赶着要当小三。 “我...” “他脑子就是坏掉了,季乐生我就知道你今天是在偷偷给温时酌发消息。” 季乐生还没来得及解释,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寇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唇角挂笑的沈嘉玉。 季乐生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又恢复了平时冷若冰霜的样子。 他就知道寇谷会坏事。 早知道今天发消息的时候就躲起来了。 “真是的,说好的公平公正,季乐生你怎么偷偷抢跑?” 寇谷走过来摸了把蓝修的狗头,冲季乐生扬了扬眉梢,得意地挑衅。 他就说能让季乐生变了性子发那种表情包的人只会是温时酌。 所以寇谷才会拉上沈嘉玉过来“捉奸”,就是为了坏季乐生的事 至于什么公平公正,那玩意根本不存在。 三个人各用手段,互使绊子,抢位置全凭本事。 这不,寇谷一说季乐生把温时酌约出来这事,沈嘉玉没任何犹豫就跟着过来了。 三个没一个是好人。 “小酌吃过晚饭了吗?” 沈嘉玉没掺和季乐生和寇谷的斗争,转而把视线移向正在和蓝修玩耍的温时酌, “吃过了,倒是你们两个,来季乐生家干什么?我看他这反应,不想邀请了你们的样子。” 季乐生看寇谷的眼神都恨不得把这人给扔出去。 看来寇谷和沈嘉玉都是不请自来的“客人”。 “小酌,这不重要,我们几个的关系,互相串个门还不正常吗?” 沈嘉玉拢起温时酌垂在身后的长发,丝绸似的发从他的掌心滑过,留下丝缕痒意。 旁边寇谷和季乐生针锋相对,这边沈嘉玉在温时酌面前刷好感度。 一下子就暴露了情商的重要性。 “小酌明天要不要来我家玩,我给你做小蛋糕吃。” 沈嘉玉对什么东西都感点兴趣,之前自学过烹饪和烘焙,出乎意料的有天赋,做出来的东西还挺好吃的。 “刚好我买了点巧克力,融成巧克力酱给你做蛋糕。” 沈嘉玉口中的巧克力一般都是那种几千块钱一小块的那种。 不过这些钱对于沈大少爷而言都只是洒洒水而已。 能拿来做成蛋糕讨温时酌喜欢就算是它们最大的用处了。 “非得我过去吗?你能不能做好了给我送过来。” 温小少爷又想吃,又不想上门,咬着唇纠结。 “也可以,那我明天去找你怎么样?” 沈嘉玉按照温时酌的意思来,找到机会偷偷摸摸地刷好感度。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温时酌道德底线还是高的,让人把东西做好再亲自上门送上来,似乎有些太占便宜了。 但沈嘉玉并不这么觉得,轻轻顺着温时酌的长发,语调温润, “没关系的,因为我也喜欢小酌。” 在一旁互相阴阳的季乐生和寇谷,终于发现了沈嘉玉的存在。 神色皆是一沉。 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不满。 “沈嘉玉你这人真会钻空子,跟狐狸似的,我喊你过来是让你来偷家的吗?” 寇谷把矛头对向偷偷刷好感度的沈嘉玉,不满道。 刚才还和寇谷针锋相对的季乐生选择暂时和他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点头出声。 “就是。” 沈嘉玉笑得不显山不露水的,直接霸占了温时酌旁边的位置。 “你们两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和小酌正常聊天而已。” 温时酌游离在暗暗较劲的三人外,和给傻乎乎的蓝修投喂着肉干。 “呵呵,你给我起来吧。” 寇谷向来信奉的就是能动手尽量不动嘴,绕到沈嘉玉身后使暗劲把他推开。 本来是想腾出个位置给自己坐,却被季乐生抢了先。 等温时酌逗完蓝修抬头,坐在他旁边的人已经由沈嘉玉变成季乐生了。 ??? 什么时候换的,他怎么没发现? 费力没讨好的寇谷眼睁睁看着季乐生霸占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位置,气得头顶冒烟。 季乐生和沈嘉玉真是一个比一个心脏。 一个人能长八百个心眼子。 寇谷没办法,毕竟他又不能当着温时酌的面挤走两个情敌,只能随便找个沙发坐下,就差把不满写在脸上了。 “你们两个来我家干什么?” 季乐生长腿交叠,占了最好的位置,冷漠地看向自己的两个发小。 “乐生真是的,就我们几个的关系,过来拜访下伯父伯母不是很正常吗?” 沈嘉玉还是这么个理由。 季乐生冷哼一声,毫不留情拆穿, “我爸妈都不在家,你们可以不用拜访了,请回吧。” 寇谷比沈嘉玉直接不少, “想来就来了,我又没让你端茶倒水伺候我,来你家坐坐难不成你还要赶我走不成?” 其实季乐生确实想出声赶人。 但温时酌还在这里,三人都至少要维持住表面的平和。 就算他们都看彼此不顺眼。 【ps:说我虐受的我真是服了哈,跟到我现在宝宝们都能看出我有多爱酌酌,那些只看了几章就下结论的人能不能放过我? 写完这本我就不打算再待在番茄了...】 第139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29 “蓝修乖....” 没管针锋相对的几人,温时酌自顾自地陪蓝修玩。 笨笨的小狗也感受不出针锋相对的氛围,只是乐呵呵地从温时酌的手上叼走肉干,费劲地咬着。 “我就说,蓝修很想你。” 季乐生坐在温时酌旁边,收起了周身冰冷的气场,眸光柔和地看着正在玩耍的一人一狗。 蓝修平时都不会这么激动的,虽然够听话,但比起别的小狗总是少了几分生机和活力。 但在温时酌面前,蓝修就会变得很活跃,就连平日不怎么爱吃的肉干,都能嚼的津津有味。 “你怎么不说蓝修会后空翻呢,这种理由都能想出来,子非狗,安知狗之想?” 寇谷自己家没有毛绒绒,对于季乐生利用蓝修讨温时酌欢心这事,很是不满。 要不是寇谷怕挨男女混合双打,肯定也要在自己家里养一窝猫猫狗狗。 “嘬嘬嘬,蓝修过来让我摸摸。” 寇谷也眼馋蓝修厚实的毛发,冲着哈士奇招招手,嘬了两声。 蓝修应该是听到他的叫唤了,但也只是回头看了寇谷一眼,随后转身只给他留了根甩来甩去的大尾巴。 “嘿,你这笨狗,我叫你怎么不过来呢?” 寇谷见蓝修对自己爱搭不理,气得主动凑上去,对着哈士奇的大脑袋就是一通揉搓, 不过寇谷也是控制了力道的,蓝修只是甩了甩头,没有挣扎,甚至连叫都没叫两声。 顺势躺倒还打起了呼噜。 “真是条欲擒故纵的坏狗。” 寇谷拍拍蓝修的肚皮,得到了就不珍惜,把翻身打滚的笨蛋哈士奇赶一边玩去了。 蓝修扭头舔舔毛,冲寇谷“汪”了两声表示不满后又投入了温时酌的怀抱, “蓝修要来我家玩几天吗?” 温时酌挺喜欢这哈士奇的,感觉把它和绵绵放在一起会摩擦出不少趣事。 “蓝修脑子不好,容易应激,还是让它待在这里吧,酌哥可以随时过来看它。” 季乐生虽然想利用蓝修给自己谋点福利,但也不是真的不在意蓝修。 “好吧,那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温时酌也没打算强行给蓝修带到自己家,只是突然产生了这么个想法,所以才会说出来。 听温时酌这么说,季乐生的眉眼似有若无地浮上了点笑意。 真是不枉他让自己爸妈把蓝修从国外带回来。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而家里没养宠物的寇谷和沈嘉玉只能暗自恼怒。 沈嘉玉还好,他知道温时酌喜欢小动物以后也能想办法投其所好。 寇谷家里可是半点带毛的小动物都不能存在。 寇谷牙咬碎了都没用。 除非他搬出去住。 但搬出去之后他就不能和温时酌当别墅邻居了。 寇谷是怎么想怎么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自顾自生闷气的时候,寇谷一摸口袋,突然想起自己过来的时候还顺手带了东西。 “温时酌,那鞭炮我让人打好了,送给你。” 寇谷从口袋里掏出了个方正的盒子,打开一看,流光溢彩的血钻静静地躺在黑色的绒布上。 这么好的东西,要是打造个戒指的话,价值估计能翻倍。 但却被寇谷这败家子削了大半料子打造成了这么个玩意。 “我给我爸说了,是送给你的,他没什么意见。” 寇谷喜滋滋的把那折射着光的红色宝石托到掌心上后递给温时酌。 隐瞒了自己挨了一通家法的事。 挨打就挨打嘛,他皮糙肉厚的,留点印子几天就好了,又不疼。 寇谷许久没提,温时酌都快忘了这事了。 今天这人突然把东西送到眼前,温时酌才想起那块可怜的血钻。 不得不说,好料子用来打什么都好看。 寇谷找的工匠也都是水平高的,细节处理的很到位,入手触感温润冰凉。 “好看...” 温时酌说这话一点都不违心,钱堆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看。 温时酌还挺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保不保值无所谓,主要是好看。 放在那里,偶尔看两眼,心情都会变好不少。 “好看就行,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喜欢它就有价值了。” 见温时酌喜欢,寇谷反应得就像只讨到骨头的大狗,比躺在地上摇尾巴的蓝修还要兴奋。 “寇谷你也真舍得,我记得这块血钻是伯父从拍卖会上买下来的吧。” 沈嘉玉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抿了口,意有所指道。 寇谷完全不在乎沈嘉玉的阴阳怪气,拍拍胸口自豪地说漏了嘴。 “对啊,我爸知道我把这钻石拿走,用家法藤条追着我抽,不过一点都不疼....不对!” 寇谷说了一半紧急刹车。 靠,他怎么把这事说出来了,都怪沈嘉玉那个老狐狸,故意给他设陷阱。 果不其然,寇谷一说这话,温时酌就皱起了眉。 一想到寇谷为了给自己送礼物挨了打,温时酌对那块精致的宝石也没了刚才那种热切的喜欢了。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拿去...” 温时酌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寇谷什么。 寇父之前可是在军队待过一段时间的,动起手来也不留情,寇谷挨的这顿打只会重不会轻。 “都说了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根本不疼。” 寇谷挠挠头,赶紧给温时酌说自己没事。 温时酌都不信这人的话,直接拉起寇谷的手把这人的袖子卷了上去。 用事实说话。 寇谷手臂上全是还未消散的鞭痕,条条红印红印交错在一起,看上去很是骇人。 “咳咳,这就是看着严重,实则一丁点都不痛的,你要相信我。” 寇谷没反应过来温时酌的动作,猝不及防暴露了伤痕,慌里慌张地把自己袖子拉下来,干咳两声不自在道。 “不疼,是吗?” 温时酌隔着袖子在寇谷手臂上拧了一把。 “嘶!” 寇谷倒吸一口凉气,疼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但寇大少爷的骄傲不允许他出声喊疼,忍得脸色都变了。 “疼吗?” 温时酌松开口,抬眸看向神情不自在的寇谷。 这人还在嘴硬。 “不...不疼,一点都不疼。” 犟的跟头驴似的。 寇谷嘴硬的样子给剩下两个情敌都看无奈了, 这人也是真能忍。 疼成这样硬是一声不吭。 “唉,你...算了。” 温时酌叹了口气,也不忍心再责备寇谷。 “都说了不疼了,我家三代单传,我爸不敢给我打死。” 寇谷刚说完这话,就觉得问题似乎更大了。 三代单传出了个同性恋的儿子。 寇谷忽然觉得自己罪过大了。 不过,我们寇大少爷虽然认识到了错误,但没打算改。 香火断了就断了吧,他家也就有点小钱,没有皇位要继承。 传宗接代什么的不重要了。 让寇谷安慰好自己的还有别的理由,季家,沈家,温家,这一代都只有一个男孩。 要断一起断,四个家族整整齐齐的,谁都不说谁。 “等我找个机会上门拜访一下伯父给他道个歉,这东西毕竟是送给我了。” 哪怕这事是寇谷固执己见的后果,温时酌也觉得自己有责任。 寇谷本来是想拒绝的,但转念想想,温时酌上门拜访,这不就是他变相开自己家玩了吗? 这是好事啊! 寇谷一拍巴掌,赶紧答应了下来, “行啊,你放心,我爸想动你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寇谷这人有些迟钝的笨。 让人责备他都找不到生气的点。 温时酌看了他眼,摇摇头没说什么。 沈嘉玉和季乐生也觉得寇谷没救了,纷纷停止了对他的攻击。 四人难得聚在一起,聊起来之后氛围逐渐缓和。 桌上摆着佣人准备的点心和水果,融洽的交谈仿佛几人回到了曾经还把彼此视为自己最好朋友的日子。 秒针滴答走过,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温时酌看了眼白滕苏发给他的消息,又看了眼时间,觉得自己现在确实该回去了。 三人也能看出肯定是白滕苏给温时酌发了短信,交换了下视线,还是妥协了。 “酌哥用我送你吗?” 季乐生跟着站起来,送客也只送温时酌一个人。 “不用了,又不远。” 温时酌都要走了,寇谷和沈嘉玉也没留下来的必要了,他们可不想和情敌坐成一圈相看两厌。 季乐生还是决定把温时酌送到门口。 天色彻底暗沉了下来,几人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雨下的不大,但很密,织成了层细密的网,温度也跟着降了下来。 沈嘉玉和寇谷可以顶雨回去,温时酌可不行。 温小少爷虽然身体好了点,但也是受不得凉的。 更别说淋雨了。 今天你但凡让他沾上丁点雨丝,明天他就能感冒发烧给你看。 “我回去给你拿把伞吧。” 季乐生皱眉,想回去给温时酌拿伞,然后再送他回去。 还没转身就被温时酌出声拦住, “不用了,小白过来接我了。” 心机男。 三人面色一沉,给白滕苏盖上了标签。 “那我回去给你们俩拿伞。” 季乐生板着脸,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于尴尬,只能压下不满的情绪回去给自己两个情敌一人拿了把伞。 寇谷和沈嘉玉还装模作样地说了句谢谢。 季乐生心里的闷气更甚。 暖黄的路灯下可以看见倾斜飘下的雨丝。 三人站在门口,都准备等温时酌走了之后再离开。 “那白滕苏怎么还不来,温时酌,他一点都不重视你,来的这么墨迹。” 等了两分钟没等到人,寇谷就开始暗戳戳地抹黑白滕苏。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小酌。” 沈嘉玉手握长柄雨伞,伞尖点地,配上他今天穿的这身风衣,灯光勾勒出柔和的五官轮廓,显得他像欧洲上层的贵族少爷。 “不用了...” 温时酌刚出声拒绝,远远就看见了撑伞朝这边走来的人影。 白滕苏步子很快,但没有跑,应该是担心跑起来泥水会溅到身上。 不过他快走这速度和跑起来也差不多了。 “小少爷,降温了,多穿件衣服吧。” 白滕苏很快找到地方,伞都没收,就先把怀里抱着的外套递给了温时酌。 温时酌穿的其实挺厚,并不会觉得冷,但白滕苏抱了一路把衣服给他拿过来,他也不好不穿。 只能又给自己裹了层外套。 裹上还不行,白滕苏还细细弯腰给温时酌把拉链拉到顶后才算松了口气。 万一小少爷生病就不好了,还是要多注意点的。 太有心机了。 三人觉得白滕苏的段位确实高,怪不得能轻而易举地哄住温时酌呢。 白滕苏对细节的把握,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坐在一起聊了这么久,温时酌对三人的芥蒂放下不少,转身道别的时候眉眼都是含着笑意的。 路灯的光洒在他身上,周围是模糊的雨幕,除掉不和谐的白滕苏外,这场景在三人眼里美得和一幅油画似的。 【ps:书被关小黑屋了,我在尽力修改,如果放不出来的话只能放弃酌酌了.... 但我也会尽量写完这个世界... 我还要上学,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写文耗费了我太多心血。 写文一年零四个月,收获了一万多粉丝,很高兴能遇到可爱的你们。 这本书因为设定问题也让我经受了太多没来由的恶意。 没有人会比我更爱酌酌,我现在手上还压着酌酌的三张稿件没有发出来。 举报的人替我和读者宝宝们挡灾。 很高兴大家能陪伴我到现在,也许我会再开一本书续写酌酌的故事,但我暂时也没想好后续的安排。 这个世界的话我就不会写那么多感情线了,我得想办法改之前的情节。 现在主要问题出现在Omega那个小世界,宝宝们要是有空的话,可以二刷一下那个小世界。 找出比较敏感的感情线然后@我让我去修改,这样也许能快点从小黑屋里出来。 这本书零零碎碎也是写到三十万了,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的话,我也不想放弃这本。 希望宝宝们也可以帮帮我,让酌酌的故事可以继续下去。】 第140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30 直到两人走出去好远,站在别墅门前的三人才像回过神来似的。 季乐生冷冷看了眼自己的两个发小, “你们不走的话就把伞放下。” 刚才他也是为了在温时酌面前做做样子,才会去给这俩人找伞。 要是温时酌不在的话,季乐生的反应估计会是另一个态度。 淋着就淋着吧,两个大男人,淋两滴雨不会冻死, “季乐生你什么态度?” 寇谷把伞往地上一立,不满道。 “赶你走的态度,这不是很明显吗?” 沈嘉玉比寇谷多点自知之明,站在旁边淡声道。 寇谷冷哼一声,撑伞准备走人。 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坏季乐生的事,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是时候该回去了。 季乐生把三人送走后,转身摸摸身后蓝修的狗头,称赞道。 “做得很好,下次记得叼住他的衣服,不要让他走。” 蓝修笨笨的脑子转了两圈,似懂非懂地汪了一声。 摇着尾巴跟在季乐生身后回别墅去了。 蓝修不懂自己小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蓝修知道下次再遇到温时酌只要缠着他就可以有肉吃。 ................................. “你怎么想着来接我了?就这么远的路?” 温时酌靠在白滕苏旁边,看着有大半都倾斜在自己这边的雨伞,慢悠悠道。 “因为下雨了啊,小少爷穿的又不多,直接走回来的话很容易感冒的。” 白滕苏从刚开始下雨的时候就担心温时酌,等了许久不见人回来就开始找外套,拿好雨伞准备出门接人。 出了门之后才给温时酌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知道温时酌在季乐生家后,白滕苏还让他多坐会再出来,担心温时酌吹了风会受凉。 “把伞打正吧,淋不到我的。” 这么大的伞,白滕苏还非要往自己这边偏。 温时酌不用看都知道白滕苏的半边肩膀已经淋湿了。 “没事的,我也没淋到雨。” 白滕苏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撒谎道。 温时酌眼见说他这人也不听,摇头放弃了。 算了,淋着就淋着吧。 白滕苏人高马大的,要是淋两滴雨就生病了,那就只能算他虚了。 当然,白滕苏自己是不在意淋雨的,只要小少爷不沾半点雨丝就行了, 他就算一动不动站在这里淋半个小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初秋的天一下雨就发寒,要不是白滕苏多带了件外套,温时酌可能还真的会觉得冷。 他向来觉得白滕苏察言观色揣度人心的本事一流。 白滕苏微微侧身挡在温时酌面前,替他遮住了斜吹过来的冷风。 温时酌走的很慢,白滕苏就跟着他放慢步子,磨磨蹭蹭地往回走。 好在距离不远,不然照温时酌这个速度,走一个小时也走不回去。 “我让佣人放好了洗澡水,小少爷回去就可以洗澡换衣服了。” 白滕苏抖抖伞上的水,拉着温时酌进了温家别墅的门。 他走之前专门交代佣人准备的。 “你也洗个澡吧。” 温时酌把视线落在白滕苏肩头湿成深色的衣服,难得表现出了几分关怀。 但就是这么随口一句话,就可以让白滕苏高兴好久。 乐呵呵地回自己房间洗澡换衣服去了。 .................................. “宿主,这个真好看,等脱离世界了,你可以放在我的系统空间里带走。” 温时酌穿好浴袍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摆弄那颗血钻的000。 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温时酌随手把那玩意放在桌子上,000觉得好看就拿起来玩了。 “带走呗,以后每个小世界都带个东西,当纪念品。” 温时酌随口一说,却给000听激动了。 “可以啊,那我也要给自己留个纪念品,到时候还可以去别的系统面前炫耀,说这些东西是我宿主送给我的。” 000作为一个典型的宿主宝男,只要温时酌说的话,他就会小心翼翼地记在自己的系统准则里。 000叛逆的唯一一次就是强行绑定了温时酌。 现在000觉得自己真是个明智的系统,跟着温时酌他永远都不用担心任务完不成了。 “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温时酌习惯性地坐在那里等000过来给他吹头发。 000也自觉的拿起吹风机站在温时酌身后。 暖风呼呼地吹着。 “我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温时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几下,无聊地刷了几个视频后熄了屏,想起了自己安排000做的事情。 “我调查完了,宿主我把资料发给你。” 000吹头发的动作不停,文件却已经直接发到温时酌的手机上了。 温时酌点开,入眼是一张照片。 男人的头发剃的很短,和光头没什么差别,五十岁左右,死死盯着镜头,眼神凶狠。 “桑天和,当年绑架案的幕后操纵者,之前是季家的司机,后来因为偷东西被开除后起了绑架勒索的心思。” “但是他没有直接参与到绑架案,只负责了踩点和计划的制定,所以最后量刑较轻。” 温时酌快速浏览了下文档,发现当年的九个绑架犯,如今出狱的已经有四个了。 剩下的要么枪毙了,要么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死在监狱里了。 剩下几个刑期较短的,坐够牢也就放出来了。 000调查的资料很详细,不仅有这些人在狱中的经历,甚至还追查到了出狱后。 “出狱了还没长记性...” 温时酌扫了眼出狱几人的档案,发现这些人出去后还在犯罪。 偷盗,抢劫,诈骗... 反正没一个是真正洗心革面老实的。 “宿主,他们都坐牢了为什么还不知错就改啊?” 000不懂,在他的资料里监狱起的就是教化作用,不懂这些人为什么出了狱还要接着犯罪。 “因为贪,十几年的牢狱很容易让他们和这个社会脱节,以前赚不到钱的人,坐牢出来留了案底只会更加举步维艰。” 温时酌浏览完了几人的资料,心下有了打算。 “你想办法看能不能安排下桑天和让他和我偶遇,或者给他个机会让他再来这个别墅区一趟。” 桑天和是这些人里判的最轻的,刚出狱的时候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了一段时间,放出来后又因为抢劫多坐了三年牢。 温时酌不信这样的人能克制住自己的贪心。 “这好办,桑天和最近在找工作,我稍微给他安排一下,就能让宿主遇到他。” 000关掉吹风机放在一旁,自信满满道。 温时酌觉得000最近办事还算靠谱,点头肯定道。 “你弄好就行。” 000还想再在自己宿主面前腻歪一会,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卧室门就被敲响。 作为半个非人生物的000只能稀罕退场,回自己的系统空间去了。 温时酌则是起身去开门。 “有什么事吗?” 站在门外的是白滕苏。 这人手里还端着托盘,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姜茶。 “小少爷,喝点姜茶吧。” 白滕苏回自己卧室匆匆冲了个澡后就下楼去厨房忙活了,都没让佣人帮忙,自己开火熬好了姜茶。 不喜欢姜的温时酌盯着那碗黄褐色的液体,皱眉。 不想喝。 但白滕苏忙活了这么久。 一口不喝好像也不太好, 温小少爷站在原地纠结。 白滕苏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挠挠头,小心翼翼道, “小少爷,你是不喜欢姜吗?” 温时酌对于姜,葱,香菜,这些味道比较大的东西都不太喜欢。 平时不会表现的很明显。 所以白滕苏才没察觉到温时酌在这方面的喜恶。 “不想喝也没事,我也会弄别的,肉桂苹果热红酒,桂圆枸杞红茶......” 白滕苏说的这些都是可以驱寒的。 他真是比温时酌还关心他自己的身体。 “算了,太麻烦了,我就喝点这个算了。” 温时酌也不是喜欢折腾人的性格,现在都快十二点了,明天早上白滕苏还要起来上学。 温时酌端起碗,勉强喝了小半。 后悔了。 以后能为难别人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 再多喝几口,他估计都要吐出来了。 “端走吧。” 温时酌带着不满的意味把碗放回托盘。 白滕苏悄咪咪地偷看小少爷皱起的眉。 暗自记下了温时酌的喜好。 他很少犯这样的错误的。 主要是温时酌平时表现的太不明显, 他才没有看出来。 白滕苏很是懊恼自己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也不知道小少爷会不会因此 不过..... 白滕苏看着剩下大半碗的姜茶,果断决定拿来奖励自己。 本来他就只熬了温时酌一人份的。 小少爷不喝的话,白滕苏也不想浪费粮食。 道德底线极高地决定帮忙解决了。 当然,个中小心思还是只有白滕苏自己心里清楚。 “今晚回你自己的卧室睡。” 温时酌关门前还不忘警告白滕苏一句。 “好吧....” 白滕苏闷闷地应了下来。 真是的... 本来还想找机会混进来的。 没想到被小少爷提前洞察心思了。 .......................................... 【下午出来玩?】 温时酌看着手机上寇谷发来的消息打字拒绝。 【我要陪白滕苏买衣服,没时间。】 之前温时酌就打算给白滕苏定制几件衣服。 本来是准备让品牌经理上门服务的。 但他不出门的话,000的安排就要落空了。 所以温时酌才想着要带白滕苏出去逛街。 【靠,他吃你的住你的,你还要给他买衣服,温时酌你在这包养小白脸呢?】 寇谷酸的要死,气急败坏地回消息。 他等来等去,好不容易等到周末想着约温时酌出去增添下感情,结果消息刚发出来就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寇大少爷邀请未半而中道被拒。 【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买两套,什么小白脸不小白脸的。】 温时酌收了寇谷这么贵重的礼物,确实应该回个礼。 给这人买两件衣服的话,也不是不行,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逛。】 寇谷如今变得很识时务,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季乐生和沈嘉玉都不知道。 除掉白滕苏那个多余因素,这不就是变相的他和温时酌出去玩吗? 这和约会有什么区别? 寇大少爷喜滋地想着,把自己“鸠占鹊巢”的行为说的很是合理。 完全没意识到,温时酌一开始是只想带白滕苏出去的。 他自己只是个死皮赖脸凑上去的附赠品而已。 【可以,我下午给你说时间。】 温时酌觉得寇谷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你出去的事,没给沈嘉玉还有季乐生说吧?】 寇谷还挺有防范意识,旁敲侧击地打听今天下午到底有谁去。 【没说,就你知道。】 毕竟其他人可没寇谷这么闲。 【那就好,下午不用你掏钱,买什么我都包了。】 财大气粗的寇大少爷一高兴就想着花钱,就算温时酌拿他的钱去给白滕苏买衣服他也不在意了, 【得了吧,我们家又不是破产了暂时,掏得起买几件衣服的钱。】 温时酌也不知道寇谷什么时候能把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改掉。 照他这么个挥霍法,要不是寇家家底厚殷实,估计早被他败光了。 【无所谓了,反正只要你下午把我带上就好了。】 寇谷放下手机就开始洗漱收拾自己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好久没和“温时酌”单独出去过了。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得好好“打扮”下,至少要压过白滕苏一头才行。 【ps:章末插一张酌酌大头照 酌:靠这么近照相真的会好看吗? 在编辑的帮助下,我大改了第二个世界,终于放出来了,我要和你们好一辈子。 不过以后写的会收敛点,小世界结局会趋向于无cp,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爱你们。】 第141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31 “你打扮的,这么花里胡哨是准备出门相亲呢?” 温时酌看着寇谷的样子,捏了捏眉心。 这人不仅换了衣服,弄了发型,甚至还喷了香水。 不过好在寇谷还有分寸,没喷太多香水。 不然温时酌就打算把这人丢下来,自己带着白滕苏出去了。 “怎么了,不好看吗?” 回家忙活了半天的寇谷大受打击。 “不丑。” 温时酌真诚道。 毕竟寇谷这个长相,这个身材就算套个麻袋上街都算不上丑。 更何况寇谷的衣品还行,机车皮夹克内搭扎染衬衫,下身的牛仔裤衬得人个高腿长。 属于骑上机车就能出门炸街的美式摩登少年。 “你能说这是不丑,我明明非常帅,好不好?” 寇谷出门前还挨个问了一遍自家的佣人,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喜滋滋的来找温时酌。 本来以为能得到夸赞的寇大少爷很受打击。 温时酌上下打量了眼站在那里的寇谷,敷衍道, “挺帅的,挺帅的,等会走路上肯定有人找你要微信。” 寇谷满意了,坐在沙发上翘起腿,自信道, “那肯定是有的,不过我不会给的,我是个有自我约束力的人。” 温时酌嫌弃地推开凑到自己身边的寇谷。 “夸你两句你就飘了。” 寇谷抓了抓头发,肯定开口, “拜托,我说的都是实话好吗?” 确实是实话,寇谷在学校也算风云人物,从来不缺和他表白求爱的男生女生。 但寇大少爷眼界高,谁都看不上,就乐意眼巴巴追在温时酌身后。 “等白滕苏下来之后我们就走。” 温时酌懒得搭理自恋的某人,但寇谷想缠着他,大鸟依人地靠在温时酌身边。 任凭温时酌怎么推都不挪动一下。 白滕苏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装货。 白滕苏面上表情不变,依旧是在温时酌面前常有的温和样。 心里却已经给寇谷骂了个狗血喷头。 本来小少爷都说好了只带他一个人出门的。 寇谷脸皮厚的穿甲弹都打不透,非要跟着过来。 真是多余。 “小少爷,我好了。” 白滕苏低头迅速调整了下情绪,抬头恢复了温顺的样子。 “收拾好了就出门。” 白滕苏身上穿的还是他当时从自己家里带过来的衣服。 温时酌说要带他出去,但是一直没空。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又要带个寇谷。 白滕苏气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主动上前拉起温时酌的手,挑衅地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寇谷。 当然这挑衅的眼神只有寇谷能看见,温时酌站的那个角度看不见。 寇谷冷哼一声。 他就知道这小白花没装出来的那么单纯无害。 果然还是有心机的。 但寇谷也学聪明了,没打算在这个时候揭露白滕苏。 这人会演戏得很,就算他指出来,白滕苏也肯定会在温时酌面前装模作样。 抓不到实质性证据的话,寇谷也知道温时酌是不会相信自己的。 只能“忍辱负重”看能不能找机会揭穿这小白花的真面目。 谈恋爱这种东西真是把寇大少爷逼的不轻,原本没什么心眼的人,都开始学会耍心机使手段了。 “走吧...” 寇谷用行动表明了自己又争又抢的坚定立场,硬是拉过温时酌另一只手。 两人一左一右给温小少爷夹在中间。 “有病?你们两个幼儿园学生吗?” 温时酌甩不开手,左右环顾一下,皱眉道。 “小少爷不愿意让我拉着吗?” 白滕苏松开手,往那里一站,委屈道。 妈的,死绿茶,等会给你扔开水里泡了。 寇谷看白滕苏这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他又实在装不出这个样子,只能暗骂。 “得了,你拉着吧。” 寇谷不松手,自己单把白滕苏赶走的话显得有些区别对待了。 白滕苏满意了,寇谷又不高兴了。 不过两个人都不敢再有什么意见了,等会把温时酌惹生气了,就把他们两个都扔在这里了。 ....................................... “温少爷,我们已经封楼了,这边不会再接待任何人了,我们将只为您提供服务。” 穿着工作服的导购早早就等在店门前,见到几人后赶紧迎了上去。 这种档次的贵客,平时都是经理上门服务的。 从温小少爷指缝里露出的一点钱都能给她们带来不菲的提成。 “给他挑几件衣服。” 温时酌把白滕苏往前面一推,交到了导购手里。 “好的,这是温少爷的朋友吗?” 导购们都很有眼色,迅速围起白滕苏的时候,还不忘分出两人去服务温时酌和寇谷。 “寇少爷,我们这边新到了一瓶法国红酒,我给您打开,您在这边先休息会。” “温少爷,茶给您泡好了,先放在这里,小心烫。” ....... 白滕苏也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平时他的衣服都是99元3件的那种。 四五个导购将他围住,开始根据他的特点搭配衣服。 白滕苏只觉得新奇,并没有反应的很局促。 他知道他这是承了温时酌的光。 以后等他毕业了,有能力赚到钱了,也会想办法回报小少爷的。 就算他赚的钱对于温家这种庞然大物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好在白滕苏长相上称,小白杨似的挺立气质也独特,属于是穿什么都好看的衣架子。 导购都不用费什么劲,就给他搭配出了好几套衣服。 单件六位数的衣服一挑就是十几件。 “你都进去试试。” 温时酌在旁边看热闹抿了口茶出声指点。 几个导购闻言赶紧把白滕苏送进更衣室换衣服。 温小少爷可是她们的金主,每次走的时候都还会给小费。 更衣室的门关上。 温时酌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寇谷,疑惑, “你不是也要挑衣服吗?坐在这里干什么?” 根本不缺衣服的寇大少爷品红酒的动作一顿。 他家里的衣服腾出一个房间都放不下,买衣服就是他随便找的借口而已。 “咳咳...买,那边的都给我装起来。” 寇谷头都不抬随便一指。 旁边的导购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寇谷指的那个方向是宠物用品。 这种平日里没什么人买的奢侈品要是能卖出来,提成可是非常可观的。 导购赶紧弯腰恭敬道, “寇大少爷确定要把那个标价七万六千美金狗窝,还有这个标价一百四十五万美金的意大利匠人纯手工制作的宠物帐篷买走吗?” 这东西在她们店里放了好长时间了,都没什么愿意看。 今天要是能把这两件卖出来,她这个月的业绩都不愁了。 靠! 寇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指了个什么东西,抬头对上温时酌揶揄的眸光。 寇谷家连根狗毛都没有,买个狗窝回去当枕头用吗? “怎么,伯母允许你养宠物了?” 温时酌故意戏耍道。 寇谷本来还想着大不了说自己买过来准备送季乐生,但转念又觉得自己凭什么给情敌送东西。 只能摆手拒绝。 “不允许,我等会再挑点别的东西,这些先不要了。” 他只是有钱,又不是冤大头。 调笑间,白滕苏已经换好第一套衣服出来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换上这些有版型设计的衣服后,白滕苏的身形瞬间被勾勒出来了。 虽然身高没有寇谷那样能顶到一米九,但身材比例还是极佳的,很容易就被衣服衬托出来了。 “小少爷,好看吗?” 白滕苏没管周围导购应承的声音,只把视线放在了温时酌一个人身上。 “还行...装起来吧,你去试下一套。” 温时酌抬头看了眼,确实不错。 果然白滕苏是个潜力股,换了身衣服后完全不输那三人。 “好。” 白滕苏就听温时酌的话,动作利落的回去换下一套衣服了。 一连换了四五套,温时酌都说不错。 导购挑的衣服全都被买了下来。 “温小少爷,您挑的东西等会我们就给您送过去,还是之前那个别墅的地址对吗?” 经理看坐在沙发上的三人就跟看见三棵摇钱树一样。 尤其是寇谷,这人走之前挑了一柜子宠物猫用品。 直接把放了快半年的“镇店之宝”都买下了。 “这些送给绵绵。” 寇谷不想给季乐生的傻狗买东西,但乐意给小少爷的猫花钱。 绵绵这么可爱,值得这些东西。 “地址不变。” 温时酌“嗯”了声,肯定道。 .................................... “宿主...我给桑天和安排成这家商场的保洁了,等会你出门按我给的地址走应该就能遇到他。” 000的声音适时响起。 “知道了。” 温时酌起身,出声, “我要吃负一楼那家的糕点。” 寇谷和白滕苏都是对温时酌无条件服从的。 别说吃点心了。 就算温时酌想要那家店,他们都得想办法买下来。 “那小少爷我下楼帮你买吗?” 白滕苏主动出声。 温时酌摇头, “我要自己去。” .......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比一个殷勤。 负一楼的那家糕点也挺有名的,温时酌偶尔想吃也很正常。 温时酌看着000给他的地位,故意绕路朝着那个红点的位置走过去。 剩下两人也不考虑路线对不对,就知道一个劲的跟着温时酌走。 “宿主,往右侧看。” 000的提示音响起。 温时酌微微偏头,进入了演戏的状态。 地面烘干机后站着的那人刚好放下拖把抬头。 视线对上。 和000资料上的那张脸一样,只是显得更沧桑了些,眼中的凶狠也收敛了不少。 温时酌站定,似乎有些恍神。 那男人拖地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像是在确认什么,眼里一闪而过贪婪的光。 “走吧,怎么不动了,是又想买什么别的东西了吗?” “小少爷看到什么了吗?” 见温时酌突然站在原地不动,白滕苏和寇谷都有些疑惑,出声询问。 温时酌摇摇头,否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恢复了正常的反应。 “没事,只是觉得好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寇谷出声道, “你认识的人,是朋友吗?要过去看看吗?” 温时酌抿唇否认, “不是朋友,应该是我认错人了。” 应该不会这么巧。 当年的那些人已经放出来了吗? “认错人的话就快点走吧,你不是还要买点点心吃吗?” 寇谷顺着温时酌视线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工作中的地面烘干机。 没看见半个人影,那应该就是温时酌认错人了。 但寇谷和白滕苏都察觉到了温时酌的状态不对,只是怎么追问,温时酌都摇头说没事。 “只是觉得眼熟,应该是错觉,我们走吧。” 两人见温时酌脸色好转,也没有多想,跟着离开。 见三人走远,蹲在旁边过道的男人才重新走了出来。 拿着拖把低头拖起了地,脸上的笑容阴森,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桑天和死死盯着自己手里拿着的拖把,脑中不停闪过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恨意更甚。 当初那场绑架都怪温时酌让剩下三人跑掉,他们才会一分钱都没捞到,还要进去蹲监狱。 本来以为能带走温家的小少爷一条命他们也不亏。 只是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命大,打的就剩一口气了还能救回来。 桑天和越想越不甘心。 满脑子都是温时酌养尊处优的矜贵样子。 凭什么他能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坐了牢以后老婆孩子都跟别人跑了,找工作也找不到,只能干些最底层的工作。 还经常因为案底被辞退。 汹涌的恨意在心里发酵,桑天和的脸逐渐扭曲起来。 不远处,走在两人中间温时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回头。 什么都没看见.... 【ps:下一个世界的三个人设定好了。 1号和酌关在同一个培养器中的疯狗实验体 2号研究病毒妄图毁灭世界的阴湿研究院院长 3号一拳一个丧尸会嘤嘤撒娇的暴力美少年】 第142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32 “桑天和有什么动静吗?” 温时酌不觉得这样一个人能克制住自己贪婪的欲望。 所以从那天“偶遇”后,温时酌就让000盯着桑天和了。 “宿主,我监听了桑天和的电话,发现他好像在和剩下那几个出狱的人联系。” 000完美地充当了个摄像头的作用,把自己监控到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他们还约了过两天见面,具体的事情桑天和没在电话里说,等他们见面的时候我可以再监控下。” 其实不用000帮忙,温时酌也能猜出桑天和想干什么。 图财和寻仇总要有一个,又或者是两者兼之。 拿到钱之后再杀人报仇。 “宿主,会不会有危险?” 000捏着自己的手指拧巴道。 “没事,我准备拖个倒霉蛋下水,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温时酌可没打算自己傻乎乎地往这群人的手里跳,总归要从三个白眼狼里面拉一个给自己垫背。 “那好吧,宿主你小心点,别玩脱了。” 000向来动摇不了自己宿主的计划。 不过还好现在它升级了,有痛觉屏蔽功能了。 就算温时酌冒险受伤,它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废物,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用担心。” 温时酌拍拍000的脑袋,淡定道。 他本来就是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更何况现在还有000兜底,只要不在任务完成之前把自己作死,一切都是小问题。 只是... 那个用来垫背的倒霉鬼应该让谁来当呢? 温时酌闲着也是闲着,撕了张纸分成三份,写上三人的名字后揉成纸团扔在了桌子上。 “000,过来选一个。” 温时酌冲着一旁摆弄零件的000招招手,蠢系统小狗似的就摇着尾巴过来了。 “宿主,这是让我随便挑的吗?” 000看着桌上的纸团,不确定道。 “对。” 有了温时酌的肯定,000直接挑了个最顺眼的,然后满怀希望地拆开,大声念了出来, “宿主!我抽中了沈!嘉!玉!” 温时酌情处理把剩下两个纸团丢进垃圾桶里,只留下了000手里的那个,无奈道。 “这有什么可激动的?又不是中奖了?” 让000抽个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中了大奖呢。 不过,沈嘉玉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目前就属他的好感度低。 需要找个时机刺激下。 温时酌拿走000手里的那个纸团,慢慢铺平。 皱巴巴的折痕中沈嘉玉的名字静静地躺在那里。 温时酌觉得这不能怪自己,毕竟纸团是000抽的。 只能是沈嘉玉自己倒霉了。 “干的不错,自己去一边玩儿去吧。” 温时酌对着不明所以的000开口道。 000挠挠头,回去研究自己的零件去了。 反正这些气运之子都是宿主的玩具,只要温时酌开心就好了。 ........................................ 这几天,温时酌能明显感受到藏在暗处似有若无的视线。 000跟着监控了桑天和几天,摸清了这些人的计划。 故技重施,还想绑架。 不过桑天和的原话是,赎金拿到手平分后立刻撕票。 之后能跑多远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其实说到底,这些人的目标不是钱。 就是单纯的报复。 把他们坐的牢都归罪到了温时酌身上。 毕竟十年前的那场绑架,要不是温时酌把剩下三人送出去后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他们也不至于被警察发现的那么快。 一分钱赎金没拿到,还平白坐了这么多年牢。 所以桑天和在看到温时酌的那一刻就已经萌生了报复的念头。 反正他现在过得浑浑噩噩的,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倒不如好好谋划一票大的,让那些看不起他们的有钱人知道蚂蚁发起火来也能撼动大树。 有钱又怎么样,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 桑天和的心已经彻底扭曲,产生了严重的仇富心理。 仿佛世界上所有有钱的人都对不起他。 富人都是有罪的。 全然不觉自己当年谋划绑架了四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是一件多么恶劣的事情。 “宿主,我觉得桑天和现在已经疯了,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们应该有别的方法。” 000现在内存里都是桑天和阴狠狰狞的样子。 这给他一个单纯的小系统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所以000根本不想让温时酌去面对桑天和这种疯子。 “死不了,你放心。” 在温时酌眼里,只要能活着完成任务就不算什么大事。 他连疼都不会疼一下。 “可是,桑天和....” 000抓了抓头发,想阻止温时酌,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切入。 按现在的好感度进展,只要稳步进展,用不了多久也能完成任务。 但温时酌追求效率,就喜欢铤而走险。 三个小世界都快过去了,温时酌遇到的危险也不少。 这似乎只是一场绑架而已。 “000,你越来越像人了。” 温时酌看着000皱眉憋屈的样子,兀地出声感慨。 000一开始只是个两点一线的笨蛋机器人,有了人型之后情绪也逐渐丰富了起来,好像已经逐渐脱离了机器的范畴。 “宿主,我本来就已经是人了啊?你摸摸我,有体温,有心跳,脸还软软的。” 000不是很懂温时酌的意思,只当是宿主在质疑自己的人型躯体。 急得笨蛋系统拉着温时酌的手一通乱摸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和人没有区别。 “没有人会像你一样可以把自己寄生在电子产品里。” 温时酌甩开000的手,笑着来了句。 “那只能说明我比别的人更厉害,我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他们却不能像我这样无所不能。” 000拍拍自己的胸口,就差把自信写在脸上了。 “得了,我没有在夸你。” 温时酌向来摸不透000清奇的脑回路。 “宿主你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你多几个人垫背,你把他们四个都拉上。” “到时候桑天和绑架你的话,你就把他们四个推到前面挨打挡刀。” 000恨不得让温时酌把气运之子都带上。 有三个气运之子还有一个主角受在那里,宿主是绝对不可能出事的。 四个人就算全用来当肉垫一把匕首都捅不穿。 “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我有自己的打算。” 把四个人都推出来扛刀,这种东西也只有000那个蠢脑子能想出来了。 “好吧...” 自以为提了个好建议的000撇撇嘴,委屈巴巴地缩在了角落里。 宿主不喜欢他了,他要离家出走。 至少要出走十分钟再回来。 让温时酌意识到他的重要性。 000短短几秒冒出了无数个想法,但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他的离家出走无人在意。 温时酌没了他也能把任务做好。 自己要是没了温时酌就只能被送去废物销毁了。 想到这里,000坚定了要追随宿主的想法。 他好不容易有了人形,可不能被送去销毁了。 温时酌不清楚000在胡乱想些什么东西,自顾自地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走。 桑天和已经开始安排那些人踩点了。 只不过当年绑架案后整个别墅区的人被清算了个遍,从里到外都换上了四家的人。 进出都有严格的管控。 那些人混不进来,只能在温时酌平时地活动范围踩点找时机。 自己得想办法给他们提供一个可以下手的机会。 自投罗网这事温时酌干多了也就得心应手了。 ................................... “我想出去散散步,你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温时酌看着一旁的白滕苏出声询问。 “好啊好啊...” 白滕苏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披上外套就站了起来,没有疑惑温时酌突如其来的想法。 刚吃完饭,小少爷想出去走走散步也正常... 不对... 坐在观光车上的白滕苏抿了抿唇,暗自思考。 不是要出去散步吗? 怎么坐上车了? 似乎是看出了白滕苏的疑惑,温时酌解释了两句, “不想在别墅区走,我们出去逛逛。” 别墅区太大了,单靠走路的话,想走出这里都得一个小时打底。 温时酌可不想和个傻子一样绕着别墅转圈。 那群预谋绑架的蠢货连别墅区的大门都进不去,整天就在路边蹲守。 温时酌觉得他们够蠢。 要是他不改变自己的出行轨迹的话,这群人就算再蹲十年也找不到机会动手。 “好...好吧。” 白滕苏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他是个小少爷脑。 只知道唯温时酌是从,思考能力什么东西早就已经抛之脑后。 别墅区的地理位置繁华,出了这片区域就是A市商业中心。 所以可想而知这里的房价有多贵了,几乎到达了寸土寸金的价格。 走在商业街上的两人吸引了不少目光。 白滕苏和温时酌随便单拎出来往那一站都是能当模特打广告的程度。 更何况如今这么养眼的少年有两个。 平时上街可看不到。 温时酌走走停停,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小少爷,你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白滕苏熟悉温时酌,猜出了他的想法。 温时酌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下周一是季乐生生日,我本来想出来给他挑件礼物的,但忽然没想法了,就当我们两个出来逛街好了。” 白滕苏闻言心里短暂难过了一瞬。 原来小少爷不是专门和他出来散步的,只是给季乐生挑礼物的路上顺便带上了他。 但紧接着温时酌的一句话就让白滕苏瞬间雀跃了起来。 “对了,我记得你的生日和季乐生好像没差几天,想要什么可以给我说。” 白滕苏垂着的头猛地抬起。 小少爷竟然记得他的生日! 这是不是说明小少爷还算在乎他? 这么多年除了小时候的孤儿院院长,就只有温时酌记的他的生日。 缺爱的白小狗好哄的很,三言两语就哄开心了。 “我都可以的,小少爷不用管我的。” 白滕苏扭扭捏捏站在原地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再抬头的时候温时酌已经不在原地了。 而是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烤冷面摊子前。 ???? 白滕苏赶紧跑过去,按下了温时酌掏出来付款的手机, “不行,小少爷你不能吃外面的东西。” 温时酌平时在家里吃的都是厨师精心搭配好的。 温小少爷金贵的很,但凡接触到别的垃圾食品,说犯胃病就犯胃病。 现在虽然身体好了点,但这种东西还是不能碰。 要是让温时酌吃这么一顿路边摊,不知道要难受多久。 “我要吃...” 温时酌本来还只是一时兴起,但白滕苏这么一阻拦却让他起了逆反心理。 “不行,小少爷想吃的话回家可以让厨师做。” 白滕苏难得没有听温时酌的话,抓着他的手不松。 “我吃一点。” 温时酌在白滕苏面前比了个很小的距离,勾住他的小指轻轻晃了晃。 温小少爷是不沾这些东西的,但温时酌无所谓,除了不喜欢的那些东西外,什么都能尝点。 和有钱没钱没关系,想吃就吃了。 “小少爷,我们回去吃行吗?” 白滕苏那见过这阵势,身子都软了大半,底线全面溃散。 “我吃一口,剩下的给你。” 白滕苏最后一点底线也没了,甚至主动掏出手机给温时酌付了款。 温时酌其实也没多想吃,尝了一口后就扔给了白滕苏,就这样尝了一整条街。 白滕苏的手里也多了七八个塑料袋还有一杯热奶茶。 “好了,小少爷,不要再买了我拿不下了。” 白滕苏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迷惑了。 温时酌一样尝一口都已经给自己吃饱了,慢悠悠地走在白滕苏身边。 “我不买了,这些都给你吃,这周六我出去给季乐生挑礼物的时候也会给你准备的....” 躲在暗处的人听到这话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角落里。 【ps:把沈嘉玉拉出来替小酌抗刀 000:气运之子全都抗刀抗刀抗刀,还有这个(主角受)】 第143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33 “沈嘉玉,你周六有空陪我出去一趟吗?” 温时酌往沈嘉玉的桌上推了张纸条,没让坐在后面的两人看见。 沈嘉玉看了眼纸条上的消息,写了个“好”之后又推回温时酌面前。 他大概能猜出来温时酌想做什么。 下周是季乐生的生日。 之前温时酌也问过他要送什么礼物。 沈嘉玉回的原话是只要是温时酌送的,季乐生估计都喜欢。 不过看样子温时酌并没有听进去。 “就我们两个出去,你别给寇谷说,他就是个喇叭。” 温时酌还不忘叮嘱沈嘉玉一句。 沈嘉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算是给季乐生挑礼物也没关系,反正过不了多久,他的生日也快到了。 在确定沈嘉玉已经被自己忽悠上贼船后,温时酌在意识里把000喊了出来。 “让你调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000迅速出来待命, “宿主,和你猜的一样,他们就准备这周六趁你出门的时候下手。” 温时酌带着白滕苏出去绕了那么一圈,就是为了让那些人听到他说的话,把周六当作动手的时机。 “具体计划的话,他们没说,我觉得桑天和应该是打算看情况随机应变。” 000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全告诉了温时酌。 “宿主你放心,到时候他们绑架你了,我会帮你发求救消息的,实在不行你把我叫出来扛刀也行。” 000也是有人形的,而且系统的人体厉害就厉害在它是可重造的。 就算被剁成碎末了,只要向主系统申请,很快就能安排个新的身体。 所以000觉得自己也可以出来给温时酌扛刀。 “你就安稳地待在你的空间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温时酌没打算让这笨蛋出来帮倒忙。 000这么一大个子吓得嗷嗷哭也挺丢人的。 ...................................... “小酌我们现在走吗?” 沈嘉玉按两人约定好的时间准时上门,没有像寇谷那样特别打扮,但能看出来也是收拾了一番的。 周身温文尔雅的气质更甚,眸光润泽澄澈,唇角总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现在走吧。” 温时酌刚把白滕苏哄好,这人本来也吵着要去。 但温时酌以想给他准备个惊喜为由拒绝了。 本来还有点小意见的白滕苏彻底安分了。 小少爷要给他准备礼物的话,那他还是乖乖等着好了。 白滕苏就是这么容易被哄好。 “你准备给季乐生买点什么,他这人也没什么爱好....” 沈嘉玉一边开车,一边出声道。 “我也不知道,等到时候再看吧。” 温时酌喊沈嘉玉出来完全是拿他当倒霉蛋整,没准备真给季乐生挑礼物。 沈嘉玉不知道温时酌的想法,还以为他是单纯在纠结,点头轻嗯一声。 “行。” 负责观察情况的000适时开口, “宿主,后面有人跟着你们。” 鱼上钩了。 温时酌神色淡定地低头摆弄手机。 他今天专门给司机放了假,车都是让沈嘉玉开的。 司机还得赚钱养家挺无辜的,把他牵扯进去不太好。 ..................................... “小酌说让我陪你出去买礼物,结果转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挑出来,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沈嘉玉跟在温时酌身后乱逛了一下午,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情,情绪稳定地询问着温时酌的想法。 “不知道啊?我觉得什么都看不上眼。” 温时酌靠在沈嘉玉的旁边和他一起朝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扭头问道。 “话说你准备了什么东西,说出来让我当个参考。” 沈嘉玉无奈叹了口气, “我都送表的,年年都是这样,省事但不至于太敷衍。” 沈嘉玉似乎有些幽怨,大概是觉得温时酌之前都没有对自己上过心。 “而且小酌你以前是不会为了这些东西浪费太多心思的,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沈嘉玉对温时酌倒还算了解,总觉得今天的他有点异样,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没有啊...” 温时酌出声否定,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只剩下几声脚步声还有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 “其实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是你送的,季乐生都会喜欢的。” 虽然沈嘉玉也不想帮情敌说话,但他更不想看到温时酌为季乐生的生日礼物纠结别扭。 “那我再看看吧,反正还有三四天的时间呢。” 聊着聊着两人就走到了车边。 “宿主,车门上安了自制炸弹,你要小心。” 000监控摄像头的作用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当年的绑架犯里有一个是化工厂的工人,这玩意想必就是他搞出来的。 听到有炸弹,温时酌皱皱眉。 这东西的威力不可控性太强,他暂时还不想和沈嘉玉一起被炸个半死。 得想办法让躲在暗处的那些老鼠主动出来。 沈嘉玉伸手想拉开车门的那刻,温时酌突然摸了下自己的口袋,皱眉道, “我的手机不见了,好像忘在那家柜台了。” 沈嘉玉收回手,询问, “小酌你好好找找有没有在身上?没有的话。我们现在回去拿。” 温时酌直接把手机扔进了系统空间里,在自己身上一通摸索什么都没摸到,故意扬声道。 “应该是忘拿走了,我们回去看看吧。” 沈嘉玉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反而出声宽慰, “那边柜台店员的素质高,应该会帮你收起来,小酌不用担心。” 见两人转身要走,暗处的人急了。 温时酌和沈嘉玉进入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给负责接应的人发过消息了。 面包车就停在停车场的入口。 过不了多久肯定会被保安驱逐。 温时酌和沈嘉玉上去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现在要是让他们走了的话,他们计划了这么久的绑架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混乱嘈杂的脚步声从几个方向响起,沈嘉玉敏锐地察觉到危险。 抬手把温时酌护在身后,同时迅速地在手机上盲敲下一行信息发送了出去。 “小酌,你躲在我身后。” 沈嘉玉话音刚落,暗处的人全都冒了出来,五个人的手上都拿了把锋利的砍刀。 “我们今天只要他,你要是识相的话就给我们滚开。” 桑天和的绑架计划中只打算对温时酌一个人下手。 这些绑架犯都是听他的话办事,也只认得温时酌一个人的照片。 全然不知现在挡在温时酌面前的沈嘉玉就是当年他们绑架的另一个小孩。 温时酌抬手攥住沈嘉玉的衣角,眸色闪烁着不安,像是害怕自己会再一次被抛弃。 好在,沈嘉玉坚定地护在了温时酌身前,没有半分动摇的念头。 “绑架?想要钱?” 沈嘉玉似乎也忘了那些绑匪的样子。 当初他的年纪还太小,又受了惊,记不清楚也正常。 几个男人也没打算和沈嘉玉废话,提刀冲了上去。 沈嘉玉一个人应付他们的话还绰绰有余,但他还要分神护住温时酌这个“小拖油瓶”,一来二去身上也挂了彩。 见沈嘉玉并没有落入下风,温时酌开始发力了。 直接把作死演了个彻底,假装慌神地低头后退,悄咪咪地挪出沈嘉玉的保护范围。 被人抓住了机会,直接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大喊, “不准动,你在动我就弄死他。” 沈嘉玉转头就看到被人拿刀抵在颈侧的温时酌,脸上登时浮现了焦急担忧的神情。 该死的,温时酌不是在他身后吗? 什么时候被人钻了空子。 沈嘉玉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温时酌,许久未出现过的无力感再度浮上心头。 温时酌略显惶恐地看向沈嘉玉,脸被吓得惨白,神色带上了几分害怕被抛弃的无助,似是在乞求他不要扔下自己。 他启了启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在感受到抵在肌肤上冰冷的刀刃后还是闭上了嘴。 “你们要是想要钱的话就把我一起绑架了,沈家的财力不比温家差多少。” 沈嘉玉安抚地冲着温时酌笑笑。 举起双手主动暴露了身份。 温时酌在他们手里,沈嘉玉也不敢贸然动作,害怕这群亡命之徒会真的动手伤人。 他刚才已经把求救消息发出来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几个绑架犯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贪婪的欲望。 沈家? 是当初他们绑架过的那个沈家小孩? 贪念升起。 绑架两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绝对能让他们勒索到更多的赎金。 为首那人掏出了个装满透明液体的小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提前准备好的布帕上后朝着温时酌走了过去。 带有刺激性的甜味在空气中弥漫。 沈嘉玉顿感不妙。 完了... 那好像是乙醚。 但温时酌在他们手里沈嘉玉只能放弃反抗,彻底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 等温时酌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的严严实实了,眼前被黑布蒙的严实什么都看不见。 “000出来聊天。” 温时酌表现的很淡定。 “来了宿主,你不用担心哈,沈嘉玉在地下车库的时候就已经发了消息,我刚才也给他们传了个附近的定位。” 000听到温时酌叫他,立马就冒出了头。 “沈嘉玉也在这里吗?” 温时酌看不到,只能靠000描述。 “对的,宿主你被迷晕之后沈嘉玉就放弃反抗了,和你一起被迷晕带过来了,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000顿了一下后接着道, “不过他们好像更害怕沈嘉玉一点,给他用了好多乙醚,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因为太弱鸡所以只被迷晕了一小会的温时酌:“......” “你指挥我下,我要把沈嘉玉弄醒。” 温时酌手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被捆的严实,挪动起来很是费力。 “左边,再往左边一点,往后靠,对就是那个位置。” 有000的指挥,温时酌艰难地靠到沈嘉玉身边。 但紧接着又产生了个新问题。 他该怎么把沈嘉玉弄醒? 手被绑住,也没办法甩他几个巴掌把人打醒。 温时酌没办法,只能叩头似的用脑袋撞沈嘉玉的胸口。 狼狈至极地撞了半天后终于把人弄醒了。 沈嘉玉刚恢复意识,感受到的就是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的温时酌。 “小酌?” 沈嘉玉出声。 温时酌回话, “嗯,我在这里。” 沈嘉玉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还是安抚温时酌的情绪, “小酌不要害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温时酌往沈嘉玉怀里缩了缩,轻“嗯”一声,嗓音有些发颤。 “我知道的。” 沈嘉玉知道温时酌还是害怕的,只能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小酌,你试试能不能解开我手上的绳子?” 沈嘉玉摸索着转了个身。 两个被反绑手的人靠在一起。 温时酌果然被转移了注意,细细地摸着沈嘉玉手腕上的绳扣试图解开。 “宿主,我给你投屏,你可以按这个方法解开。” 000直接把绳索没捆法投到了自己的屏幕上,顺带着还给温时酌分析了该怎么解开。 温时酌照着000给他的解法一点点尝试,但因为自己手被反绑着动作不方便,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还给自己累到气喘。 “解不开也没关系的,小酌。” 沈嘉玉都已经打算放弃了,却被温时酌扯住了手, “能解开的,你让我再试试。” 沈嘉玉拗不过他,只能让温时酌接着来。 好在有了前几次的失败经验,温时酌这次竟然真的反手把绳结给解开了。 “成功了...” 绳子落地的那一刻,沈嘉玉赶紧扯下了蒙在自己眼前的黑布。 【ps:写这章的时候困困的,等我明天清醒了之后再改改吧。 酌和玉:我们背对背拥抱~】 第144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34 “我现在帮你换种系法。” 沈嘉玉扯掉蒙在温时酌面前的黑布,琢磨着解开了他手腕上的绳结换了个很容易挣脱开的解法。 毕竟要是让那些人进来看到两人手上的绳子解开了,他们就要遭殃了。 “小酌别害怕,会没事的。” 沈嘉玉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很破旧的一个小木屋。 不像是在市里能看到的地方。 A市临山,这群人可能把他们带到山区了。 想到这里,沈嘉玉皱了皱眉。 他的手机已经被扔了,山区信号也差,一时半会应该等不到人找过来。 他得想办法带着温时酌自救。 至少要逃出去。 温时酌心里比沈嘉玉还淡定,实在不行他还能把000研究出来的那个丑八怪鸡蛋拿出来护身。 虽然丑是丑了点,但是这真能拿来当枪用的。 用准了的话解决两个人没问题。 沈嘉玉起身绕着木屋走了一圈,没找到能出去的地方。 这里就连窗户都被木条钉死了。 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沈嘉玉眉头紧锁,把视线停在木屋中间的一张桌子上。 破烂的桌子四条腿都摇摇欲坠。 沈嘉玉走过去,拆掉了桌子的一条腿,准备藏在身后当个反抗的武器。 隔着单薄的门板,外面隐隐传来交谈的声音。 “两个人各要一亿,要求是美金而且必须是现金...” “桑哥,对面要求看到视频。” “那就拍给他们看。” 沈嘉玉听到声音后迅速把黑布蒙在自己眼睛上,绳子绕在手腕上草草系了个绳结。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紧接着是几声粗重的脚步。 “两个人都醒了啊?” 桑天和蹲下来粗暴地扯开两人蒙眼的黑布,咧嘴一笑,举起了手机。 旁边站着的的人则拿着手电在两人身上乱照。 “说!找他们要钱,不然就弄死你们两个。” 桑天和的动作带着泄愤的意味,就差把手机直接怼到温时酌的脸上了。 温时酌皱眉往后缩了缩,神色惶恐,动作带着几分害怕的意味。 “说话!要钱,你是哑巴吗?” 桑天和吼了一句,沈嘉玉下意识地挡在了温时酌前面。 “我来说,你不要为难他。” 桑天和嗤笑一声,调转了手机镜头。 谁要钱都一样。 等拿到现金他们就撕票。 沈嘉玉按桑天和的要求录了要钱的视频。 桑天和拿到视频后就起身出去了。 木屋的门再度关上。 “一个亿,少一分钱都不行,别耍什么花招,不然你们只能看到两具尸体,明天....” 门外谈判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嘉玉...” 温时酌缓过神,声音有些发紧。 “小酌不怕,他们拿了钱应该就会放人的。” 绑匪的要求对于普通家庭而言可能是几百辈子都赚不到的天价赎金。 但对于两家来说还是很容易掏出来的。 如果只是为了钱的话,那他们两个应该能安全脱身。 怕的就是... 沈嘉玉心事重重地转身,却对上了温时酌含着水光的眸。 “你不记得他们了吗?” 温时酌往墙角处缩了缩,低头闷声道。 “小酌认识他们吗?” 沈嘉玉只是觉得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并没有认出他们是谁。 当初的那场绑架已经过去太久了。 久到就连当事人都忘了那群绑架犯的长相了。 “沈嘉玉...当初绑架我们四个就是他们他们不是为了钱...” 温时酌没有说出后半句,但沈嘉玉已经猜出来了。 不是为了钱,那就是为了报仇,这群人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撕票来了。 温时酌抬头打量着木屋里的陈设,虽然心慌,但还是想要寻找能逃出去的办法。 被困在那场绑架案中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沈嘉玉,那个砖块堵住的地方好像是个灶台。” 温时酌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砖块堆上,眼里浮现了希冀的光。 山上的小木屋一般是守林人居住的地方。 这个木屋虽然已经荒废了许久,但基础的那些东西还在。 “小酌是想搬开砖块从烟囱出去吗?” 沈嘉玉很快就懂了温时酌的打算,只是... 这方法风险很大。 现在灶台被砖块封住了,他们也不知道烟囱的宽度够不够让他们从里面钻出去。 要是卡在里面等那群绑匪进来了,等待他们可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们把门从里面堵住,只要我们跑出去,他们一时半会抓不到我们的。” 留在这里也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搏一把,至少还能用有点希望。 沈嘉玉被温时酌说服了,挣开自己手腕上的绳子,给温时酌也松了绑。 两人一起搬砖,搬出来的砖块全部堆到了门口。 灶台被堵得严实,温时酌动作又慢,所以几乎就是沈嘉玉一个人在动手。 “小酌,我先钻进去看看能不能上去。” 温时酌的身形比自己更清瘦些,只要自己能上去,那温时酌肯定也可以。 沈嘉玉再也顾不上什么清贵公子的形象,灰头土脸地钻进灶台又钻出来。 烟囱宽度是够了,但真往上爬的话还是很吃力,自己尚且有余力,但温时酌肯定不行。 “小酌,你踩着我上去。” 在漆黑的房间里,两人几乎只能看见对方亮光的眸。 沈嘉玉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说出了这句话。 “我可以吗?” 灶台空间狭小,温时酌要是踩着沈嘉玉上去的话,沈嘉玉就只能先跪在地上然后慢慢站起身。 “可以的,你都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沈嘉玉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拉过温时酌的手,把他往前推了推。 温时酌轻“嗯”一声,钻进去踩在跪着的人肩上。 好在烟囱不算高,沈嘉玉慢慢站直后,温时酌就已经能从烟囱口探头出来了。 沈嘉玉稍往上一用力,温时酌就撑着烟囱口钻了出去,爬上了房顶。 沈嘉玉把温时酌送上去后自己也靠烟囱道里粗糙凸凹的砖面爬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悄悄地从屋顶滑下。 没惊动任何人。 然后一头钻进了屋后的森林中。 今晚的天气不好,天上别说月亮了,连颗星星都没有。 温时酌被沈嘉玉拉着,跑的跌跌撞撞的,险些被地上的树根绊倒。 “我跑不动了。” 温时酌放慢了动作,他已经能感受到自己喉咙涌出的血腥气,就连喘息都是艰难的。 再跑下去,不用等那些人追上来,他自己就要先咳血了。 沈嘉玉见状也停下走路,只是依旧紧攥着温时酌的手。 他们现在判断不了方向,很容易在森林里迷路。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隐秘点的山洞待一晚上,等天亮了之后再想办法逃出这座山。 “给,我们两个一人一半。” 温时酌从自己口袋里掏出000投放的巧克力,对半掰开,递给沈嘉玉。 这可怜孩子陪他一起被绑架一起逃跑。 值得奖励。 本来000还能投放更多东西。 但温时酌还是觉得他从自己小小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巨无霸薯片不太现实。 000只能退而求其次扔了块巧克力进去。 其实之前000的系统是不能往外界投放东西的,除非是在系统商场用积分兑换的道具。 但现在不一样了,000升级了,功能也多了,可以当半个储物空间用了。 “小酌自己留着吧,小心低血糖犯了。” 沈嘉玉摇摇头,拒绝了。 如今两人的处境不好,他只能尽量保住温时酌,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经此一劫,沈嘉玉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信奉的道德底线挺可笑的。 要是他没躲过去,死在这里了,那留下的就是永远的遗憾。 人活在世上,意外和明天不知道谁先来,总是瞻前顾后的话未免太可怜了。 “宿主,沈嘉玉的好感瞬间涨到91了,你给他下药了?” 000看着屏幕上瞬间飙升的数据,感慨道。 “我没给他下药,他只是想明白了。” 温时酌跟在沈嘉玉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还要小心地面上的树根和石头把自己绊倒。 沈嘉玉这人就是这样,只要能突破他的底线,那就很容易把他攻陷。 沈嘉玉总是想着再等等再观望下寇谷和季乐生的反应。 这场突如其来的绑架让他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后知后觉地醒悟。 “小酌,如果他们追上来的话,你不用管我,往前跑就行,寇谷和季乐生他们肯定会找到你的。” 沈嘉玉偏头看向旁边一点点掰巧克力吃的温时酌,眸光柔和温润。 沈嘉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不知道绑匪到底有多少人,真被找到的话,只能尽量给温时酌争取时间。 “我们会一起回去的,不是吗?” 温时酌把剩下的一半巧克力塞进沈嘉玉的手里,拍拍手,褪去了担忧的神色。 他可没打算把沈嘉玉一个人丢在这里。 怎么说这人也是气运之子。 死在一群绑架犯的手里未免有些太倒霉了吧? “你吃吧,我还有一块呢。” 温时酌从口袋里又翻出了块巧克力,在沈嘉玉面前晃晃。 沈嘉玉这才愿意妥协。 其实只要温时酌想,他往口袋里一伸手就能摸到吃的。 不过... 他现在有点渴了。 总不能让000给他塞瓶矿泉水吧。 “宿主,我知道哪里有水,你按我的指挥走。” 读取到温时酌的内心想法后,000赶紧出声。 “有条小溪离这里不远,先往前走....” 000指挥,温时酌就拉着沈嘉玉往前走。 反正两人本来也是漫无目的地乱逛,沈嘉玉应该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果不其然,按000的指挥走了没多久,温时酌就听见了微弱的水声。 沈嘉玉也听见了,出声道。 “小酌,那边好像有水流。” 温时酌点头,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短时间内无论是绑匪还是救援估计都找不到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有了水源,多少还是喝点吧。 两人循着水声走了过去,看到了条蜿蜒的小溪。 短暂休整后,沈嘉玉从地上捡了块边缘锋利的石头,在树上做了标记。 “小酌先待在这里休息下,我找找附近有没有树洞山洞之类的地方。” 今天晚上他们两个肯定是走不出这座山的,至少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嗯...那你小心一点。” 温时酌靠在一棵树边,身上还披着沈嘉玉的外套,缩在那里,小小一团,脸上还沾着刚才钻烟囱时沾上的灰尘。 沈嘉玉离开之后,温时酌就收敛了神色,悠闲开口, “000,给我搞点吃的。” 很快,温时酌面前就多了盒自热米饭。 000甚至贴心的在系统空间里煮好了再给温时酌送出来。 “宿主,你吃吧,不够还有。” 温时酌慢吞吞吃了顿饱饭,心里难得产生了点少得可怜的愧疚。 他让沈嘉玉出去找地方落脚,自己在这里偷吃,确实有点不道德。 不过道德这东西,温时酌本来有的就不多。 很快就又恢复了无助的小可怜样,裹着衣服靠在树后,眼都不敢闭。 夜晚的森林也不是完全安全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窜出来。 好在,沈嘉玉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他扔掉那块用来做标记的石头,走到温时酌身边,揉揉他的头发。 经历了绑架和刚才的奔波,温时酌向来顺滑的发凌乱不少,发带散开后他也顾不上系,直接缠在了手腕上。 “我找到了个山洞,位置很隐蔽,我们先在那里待一晚上。” 沈嘉玉扶着温时酌站起来,说出自己的发现。 “等天亮之后,我们再想办法下山。” 白天出太阳的话就可以判断方向了,也不至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 温时酌被沈嘉玉拉着,沿他做好的标记一路向前,终于看到了那个被灌木丛遮挡了大半的山洞。 这地方确实隐秘。 也不知道沈嘉玉是怎么找到的。 “睡会吧,我守着你。” 沈嘉玉把挡在洞口的灌木重新移回去。 这样从外面几乎发现不了这里面还有个山洞。 温时酌披着沈嘉玉的衣服,靠在他肩上慢慢合上了眼。 【ps:两人一起钻烟囱。 探出酌头.jpg 这个世界快完结了】 第145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35 “还没找到人吗?” 寇谷抓了抓头发,低着脑袋,蔫巴道。 凌晨的别墅客厅灯火通明,沙发上围坐了三人,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眉眼间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今天下午季乐生收到沈嘉玉发来的消息后,就立刻把几家人聚在一起。 没过多久就收到了绑匪打来的电话。 张嘴就要一亿美金。 “已经按最后的定位找了,只是信号消失的地方是在山区,不好找,所以才会这么久都没消息。” 季乐生也无奈。 汴醉卉在刚听到这个消息后就直接气急攻心晕了过去,温父也只能先跟去医院。 沈嘉玉的父母不在A市,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如今能坐在这里的只剩下季乐生,寇谷和白滕苏。 当初绑匪打电话过来也是他们拿着温父手机交涉的。 三人已经在这里坐了六七个小时,中间没有人起身,甚至连喝口水的心思都没有。 “现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看他们会把交易地点定在哪里。” 寇谷叹了口气,没了平时的张扬的神采。 两亿美金也不是小数目,对方肯定要有相应的交通工具才能转移。 提前蹲守的话也许能抓到人问出点消息。 白滕苏插不上话,只能一遍遍重复祈祷的动作。 徒劳的希望小少爷能安然无恙。 早知道他应该跟着温时酌一起出去的。 要是他跟过去的话,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除了等待和祈祷什么都做不了。 “警察那边已经派了一小队人带着警犬搜山,会尽量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找到那群人。” 季乐生捏了捏抽痛的眉心,接着道, “我让他们再拍视频却被他们找理由拒绝了...” 一开始绑匪来要赎金的时候,季乐生就要求他们拍个视频确认下沈嘉玉和温时酌的情况。 起初绑匪还愿意配合,但刚才季乐生再次提出要看到两人时却被直接拒绝了。 可能是沈嘉玉带着温时酌逃出去了... 但三人总是下意识地朝更坏的方向想。 是不是温时酌已经出事了? 所以绑匪才不愿意拍视频怕暴露之后就拿不到赎金。 本来温时酌的身体才刚有好转,现在... “他们用的都是境外电话卡,而且打一次后就立马把卡扔了,根本定位不了。” 要不是温时酌发出来的那条定位消息,他们可能就真的一筹莫展了。 “等天亮了我们也带着人上山,留一个和绑匪交涉....” 寇谷烦躁地按着打火机的滚轮,幽蓝的火焰时不时窜出,烟灰缸里全是摁灭的烟头。 “不用担心,在没拿到赎金之前,酌哥和沈嘉玉应该是安全的。” 季乐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们是真心希望那群人只是为了钱。 拿了钱放了人就是好事。 怕就怕他们拿了钱之后撕票。 又或者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钱来的。 .................................. “小酌,小酌....” 沈嘉玉摇醒睡得昏沉的人轻声道。 温时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头有点疼。 发烧了吗? 走了这么久吹了风,刚才又沾了凉水,发烧也正常。 “小酌,你发烧了。” 沈嘉玉本来睡得就不沉,所以在感受到温时酌乱动地时候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心里下意识就觉得不妙。 抬手一摸,果然滚烫。 沈嘉玉只能先摇醒温时酌。 现在也没有温度计,不能估摸温度,一直高烧下去的话会出问题的。 “我发烧了吗?” 温时酌后知后觉地抬手按在自己的额头,迷茫地看向沈嘉玉。 不烫啊。 “你浑身都是烧的怎么可能摸得出来?” 沈嘉玉叹了口气。 这里离水源不远,他把衣服扯成布条,打湿之后就可以用来给温时酌降温。 “小酌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好不好?” 沈嘉玉扯下自己的衣服下摆,摸了摸温时酌的脸,等他出声回应。 “嗯...” 温时酌确实头疼晕的难受,胡乱点头“嗯”了声。 沈嘉玉把披在温时酌身上的外套裹紧,趁这人迷糊的时候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末了,还紧张又小心地观察温时酌的反应。 但这人似乎已经烧的意识昏沉了,只偏头靠在山洞的石壁上,没有任何反应。 沈嘉玉攥紧了手里的布条,不只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遗憾。 山洞很黑,沈嘉玉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回头看了眼温时酌后,他拨开灌木丛走了出去。 得赶紧让温度降下去,再这样一直高烧不退,不用等那群绑匪找到他们,温时酌就已经烧傻了。 沈嘉玉知道晚上的森林有多危险,但他现在也没办法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温时酌烧坏身体。 好在这里离水源不远,沈嘉很快就带着打湿的布条回来了。 他回来的动静没有惊醒睡着的人,沈嘉玉把湿布叠好搭在温时酌的额头,静静地守在他旁边。 等布巾温度升上去之后就拿下来重新出去打湿。 反反复复几次,温时酌终于退了烧。 一夜没合眼的沈嘉玉最后一次出去打湿布条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开始泛亮了。 “你一晚上没睡吗?” 温时酌再度睁眼,看到的就是略显疲倦的沈嘉玉。 这人眼下一片青黑,想来是守了自己一整晚。 “没关系的,小酌,你现在好点了吗?” 沈嘉玉倒还好,平时健身运动也不落下,一晚上没睡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大事。 “好多了...” 已经有光线顺着洞口照入。 天亮了。 温时酌站起来,把外套还给了沈嘉玉。 同样是被绑架。 沈嘉玉神色疲惫,衣服破碎,反观温时酌除了头发乱了点,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被沈嘉玉保护的很好。 “那我们现在往山下走吧。” 这地方虽然隐蔽,但并非找不到。 万一那群人找到这个地方,把他和温时酌堵在里面,那就真的死定了。 “好。” 温时酌休整了一晚上恢复了不少气力,和沈嘉玉一起沿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 “小心!” 沈嘉玉一把捞住险些掉进坑里温时酌,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不松。 这座山没禁止狩猎前有不少猎户会上山捕猎,山上残留了不少陷阱。 温时酌就踩了空,一脚踏进了那个被落叶遮盖的陷阱,下面就是削尖的木刺。 要不是沈嘉玉反应快抓住了他,温时酌现在身上估计就要多几个血洞了。 “别往下面看,我拉你上来。” 沈嘉玉发力想把人拉上来,温时酌不听劝,低头往下看了眼,吓得手一滑差点坠进去。 “小酌别怕。” 沈嘉玉用力往上一扯就把悬在空中的人拉了上来。 温时酌跌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沈嘉玉也没催他只是无声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就在温时酌站起来的时候, “汪汪...” 几声狗叫响起。 沈嘉玉把温时酌拉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把他护在身后。 一条拴着绳的狼狗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对着两人狂叫。 “找到了。” 一个男人紧跟着钻出。 沈嘉玉面色凝重。 这声音很熟悉,就是昨天门口和桑天和说话的那个绑匪。 “终于找到你们了,还逃跑?” 男人掏出卫星电话准备给自己的同伙打电话。 眼睛猩红的狼狗疯狂叫唤,森森白牙看起来很是吓人。 “小酌...” 沈嘉玉松开温时酌的手,冲他使了个眼色。 要是让男人打电话暴露他们行踪的话,他们两个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温时酌虽然害怕但还是强撑着点点头。 赶在男人拨通电话之前,沈嘉玉冲了上去直接把人撂翻在地,但拴着狗的绳子也从男人手里松开。 失去控制的狼狗朝着沈嘉玉扑过去准备撕咬,却被眼疾手快的温时酌扯住了狗绳。 温时酌被狼狗扯得一个踉跄但还是强行抓住绳子的末端在树上绕了几圈后打结。 这狗再怎么疯,被捆起来之后也只能挣动着狂吠,只要走出绳子长度的范围,它就碰不到你。 沈嘉玉轻而易举就解决了男人,回头看到的就是被温时酌拴在嗷嗷叫唤的狼狗。 “小酌好厉害。” 沈嘉玉甩甩拳头,把已经鼻青脸肿昏迷过去的男人扔在地上,走过去赞许的揉了揉温时酌的发。 其实沈嘉玉都做好了被这疯狗咬到的准备了,但没想到温时酌反应这么快。 “快走吧,这狗叫的这么大声,很快就会有人追上来的。” 温时酌拿起石头给躺在地上的男人脑袋上补了几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跑到沈嘉玉身边,扯住他的手。 沈嘉玉也知道时间紧迫,拉着温时酌就跑。 只要能跑下山,走到大路上,他和温时酌就算得救了。 ....................................... “那边有狗叫的声音,我们过去看看。” 寇谷用胳膊捣了捣旁边的白滕苏,出声道。 “嗯。” 白滕苏只是沉着脸,没有多说什么。 天刚亮他和寇谷就过来山上一起找人了,只是找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白滕苏都快疯了。 要是温时酌出事的话,他也不用活了。 从他踏进温家的那一刻,他的命就是小少爷的了。 寇谷和白滕苏朝着有声音的地方的走过去,看到了被拴在树上的狼狗还有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希望。 这男的应该是其中一个绑匪。 从他现在这个样子不难看出温时酌和沈嘉玉应该已经从这群绑架犯的手里逃出来了。 “我去问问。” 寇谷啧了一声,走上去,抓着男人的领子对着他的脸就是几巴掌,直到把人扇醒。 “温时酌人呢?” 寇谷对着刚醒的男人咬牙道。 男人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 要这些人一看就是来找温家那个小少爷的。 要是他说出来的话,桑老大谋划了这么久的绑架就废了。 白滕苏见男人想隐瞒,一句废话都不说,从兜里掏出自己带过来的匕首,干脆利落地动手。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扭头看到自己被匕首钉在地上的手,疼得撕心裂肺的嚎叫。 就连寇谷都被白滕苏这动起手来眼都不眨的样子惊住了一瞬。 这小白花找不到人疯掉了吗? “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 白滕苏面无表情地转动匕首。 伤口瞬间被豁开一个大洞。 男人疼得眼泪鼻涕直冒,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痉挛,什么计划赎金都顾不上了,近乎嘶哑地喊出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把我打晕之后就跑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白滕苏拔出匕首在男人的衣服上擦干净血迹,拖着他把他拖到了狼狗的攻击范围内。 这狗一看就是没驯化过的疯狗,发起疯来咬死个人很正常,不是吗? 寇谷跟在白滕苏身后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男人凄厉的求救以及肉体被撕咬的声音。 “你....温时酌见过你这样吗?” 白滕苏按照地上留下的踩踏痕迹找人,寇谷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不应该刺激他。 白滕苏已经疯了。 “小少爷没见过。” 白滕苏把匕首重新放起来,专心致志的找人。 “你?动起手这么干脆?” 寇谷之前还只觉得白滕苏是个会演戏的小白花,如今终于看到这人的真面目,一时半会还有些难以接受。 “之前为了赚钱在肉店兼职过。” 白滕苏扭头看了寇谷一眼,敷衍一句算是解释了。 这杀人和杀猪也不一样啊。 寇谷不用想都能猜出那个男人的下场。 被狗活吃了这种死法真是有够残忍的。 “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找人就回去。” 白滕苏冷冷道。 【ps:求个礼物吧,爱你们,我试试能不能约出来一张水母小酌的稿 因为我的描述太过抽象没画师愿意接。 我:他有水母基因(解释一堆) 画师:他会是一只上身人下身水母的奇特物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第146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36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温时酌看着面前的几十米高的大斜坡,顿住了。 从这上面滚下来摔不死也能落个半残。 温时酌后退的时候踩到石子,脚下一滑差点从斜坡上跌下来。 好在沈嘉玉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见温时酌踩空就一把他拉了回来。 “这边不能走的话,我们绕回去吧。” 沈嘉玉看了眼斜坡的倾斜度,想从上面走下来不太现实,只能绕开找别的路走。 “行...” 走了这么久,温时酌已经有点吃力了。 但为了不拖沈嘉玉的后腿还是强撑着走路。 就在两人转身的时候,一声上膛的声音响起。 桑天和手里拿着一把土铳从旁边的树后面走了出来,表情凶狠,眼里密密麻麻的蓄满了血丝。 “终于找到你们了!” 桑天和把枪管对准两人,咧开嘴狞笑。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们两个不是挺能跑的吗?” 沈嘉玉护住温时酌后退,但身后就是斜坡,他们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我老婆跟人跑了,我孩子也不认我,都怪你们,都坏你们。” 桑天和的精神已经有点不正常了,癫狂地在空中乱挥土铳。 沈嘉玉皱眉紧张地看向桑天和,生怕火铳走火,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温时酌往旁边挪动。 树叶堆突然传来窸窣响动,桑天和眼珠诡异地转向右后方。 白滕苏和寇谷刚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被土铳指着的沈嘉玉和温时酌,心一瞬间就揪了起来。 站在原地也不敢在往前走,生怕刺激了男人让他扣下扳机。 但桑天和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土铳炸响的瞬间,温时酌感觉有滚烫的铁砂擦着耳际飞过。 他被沈嘉玉扑倒死死地按在怀里,飞溅的铁砂在沈嘉玉右肩爆开血花,有几滴温热的血液溅到了他的脸上。 桑天和的吼叫声在密林间回荡, “都去死!你们都给我死...” 寇谷和白滕苏瞳孔一缩,猛地冲了上去。 “温时酌!沈嘉玉!” “小少爷!” 伸出的手落了空,他们眼睁睁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从斜坡上滚下。 “小少爷!” 白滕苏想跟着跳下去,却被寇谷拖住了。 “你放开我,我要下去。” 白滕苏扭头恶狠狠道。 “你疯了?你跳下去有什么用?” 寇谷揪着白滕苏的领子把他揪回来 要是可以的话,寇谷也不想管白滕苏,但现在多一个人才能多一分找到温时酌的希望。 “我们从旁边找小路下到坡底,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两个。” 寇谷话还没说完,白滕苏就挣开他的手,扭头走向疯疯癫癫的桑天和,劈手夺下已经没有铁砂的土铳。 “死吧,都去死。” 桑天和嚷嚷着朝白滕苏扑过去,却被他一枪柄砸在脸上,掀翻在地的时候,还吐出了两颗牙齿。 白滕苏抡起枪托狠狠砸在桑天和膝窝,骨骼碎裂的脆响惊起林间几只飞鸟。 “哈哈哈哈,他们死了....他们死了...” 桑天和疼得脸都扭曲了还在挑衅。 寇谷在一旁都恼了,要不是还有仅存的理智,他估计已经开始和白滕苏一起围殴桑天和了。 “好了,白滕苏!你不下去的话就在这里等救援队,你就算打死他温时酌也已经掉下去了。” 寇谷拧眉攥住了白滕苏手里的土铳枪管。 白滕苏动起手来都是发了狠劲的。 桑天和的脸已经被血糊满,牙几乎全部被敲掉,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眼睛翻白彻底晕了过去。 “我和你一起下去。” 白滕苏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一旁,喘气道。 “我已经给救援队打过卫星电话了,他们已经从山下开始找人了。” 因为有电话那头的季乐生在安排部署,寇谷还算冷静,从桑天和的身上踩过去开始寻找下山的路。 很快,两人就找到一条可以下到斜坡坡底小路。 .................................... “小酌别怕...” 被扑倒的那刻,温时酌只听见沈嘉玉贴在自己耳边说了这句。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们两个从斜坡上滚下来了。 下坠过程中不断有凸起的石块树枝划破衣物,温时酌被沈嘉玉死死按在怀里,近到能闻见这人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刚才桑天和发疯开的那枪几乎全部被沈嘉玉挡了下来。 温时酌摔得头晕眼花。 “我艹我艹,宿主,下面有块尖木头。” 000在看到坡底的状况后,蹦出来两句脏话。 “啊啊啊啊啊啊,宿主怎么办怎么办?” 000的尖叫声让温时酌清醒了几分,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判断了局势。 沈嘉玉本就受了重伤再撞到木头尖上的话就死定了。 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想到这里,温时酌挣扎着扭头看了眼,赶在沈嘉玉撞上木头尖端的时候拼尽全身力气交换了两人的位置。 “啊啊啊,宿主宿主!!” 000叫的更凄惨了。 早知道它就不提醒了,本来垫在下面的沈嘉玉现在变成了温时酌。 尖锐的木头直接贯穿了温时酌的腹部。 “没事,又不疼,就是有点晕。” 温时酌确实不疼,只是被钉在木头上动不了了。 “什么晕啊,等会你就失血过多了。” 000在系统空间里发出尖锐的爆鸣。 他的宿主,他就这么一个宿主。 现在都被捅个对穿了。 “没事...” 温时酌摔得有点昏沉,现在又开始大量失血,低声说完这句后也跟着晕了过去。 两人伤口洇出的血把周围的一小片土地都染成了黑红色。 只剩000在系统空间里发疯。 ....................................... “人怎么样?” 季乐生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手术室外的寇谷和白滕苏。 寇谷愁眉苦脸地靠在墙边,摇摇头,闷声道。 “沈嘉玉体内残留了一堆铁砂,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温时酌摔下去的时候撞到了尖木头上,人都快捅穿了。” 季乐生本就冷若冰霜的脸更阴沉了。 接到寇谷打来的电话后他就往医院赶,刚到迎接他的就是两个坏消息。 “伯父伯母知道这个事吗?” 季乐生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有点脱力扶了把旁边的长椅,声音都有些发飘。 “我没敢说,怕刺激到伯母。” 听说汴醉卉才刚醒过来没多久,一睁眼就吵着要找人,要是把这消息说出来,估计她又要晕倒了。 “那些人抓到了吗?” 白滕苏抬头,眸色暗沉盯着季乐生。 季乐生负责和警察交涉,那些绑架犯抓没抓到他最清楚。 “都抓到了,但是死了一个,被狗咬死的,还有一个伤的很重,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季乐生并不知道这一死一重伤都是白滕苏的手笔。 毕竟寇谷若没有亲眼所见的话,也不会相信白滕苏是这样一个疯子。 “妈的,剩下那几个后半辈子都得给我死在监狱里。” 寇谷摁了摁手指关节,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放心,打点好了,他们出不去的。” 季乐生冷声开口。 绑架,勒索,故意伤人,数罪并判。 再加上权势的运转,这些人只能在监狱里待到死了。 “等吧,等手术结束。” 三人都是一天一夜没闭眼,各自坐在长椅的一个位置,视线钉在手术室的门上,不愿意挪开半分。 生怕手术结束的时候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冲上去。 三人都守在温时酌的手术室门口。 至于沈嘉玉? 有他父母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中的红灯骤然灭掉。 护士拉开门走了出来。 坐到浑身僵硬的三人立马站起来冲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 “小少爷怎么样了?” “”情况? 护士猝不及防被三人堵住,吓得一愣,拉了拉口罩,恢复了平静,出声道。 “患者很幸运,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失血有点多....” 闻言三人都松了口气。 白滕苏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眼前阵阵泛黑,但还是强撑着站直。 “我和寇谷去看看沈嘉玉,你先去病房守着酌哥吧。” 季乐生的淬冰的神情缓和几分,冲着白滕苏开口。 沈嘉玉伤的也很重,听说整个后背血肉模糊全是铁砂钻出来的坑洞。 现在温时酌脱离危险了,作为发小,寇谷和季乐生也得过去守一下。 至少要先安抚好两个长辈的情绪。 “嗯...” 白滕苏的心里只有温时酌,木然地“嗯”了一声后,就转身朝着护士说好的病房走过去。 他得去等小少爷出来了。 ..................................... 躺在床上的人蝶羽般的长睫轻颤两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思维有些迟钝,温时酌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宿主,你醒了?” 000幽怨的声音在系统空间响起。 温时酌好心情地牵唇,回应。 “你升级的挺厉害。” 000都快疯了, “宿主!宿主!你知道吗,你差点死掉,要不是给你兑换了道具修复了身体,你在山上就死翘翘了。” 没伤到要害是假的。 要不是000提前给温时酌兑换了药物,修复了内伤,只留下了外部伤口,温时酌都等不到救援队找到他。 “这不是没事吗?” 不痛不痒但差点死掉的温时酌表现的很淡定。 “那都是我反应快,再晚一会宿主你就凉透了。” 000不满地哼哼。 温时酌微微偏头,看到了攥着他的手趴在床边休息的白滕苏,起了逗弄的心思。 故意动了两下然后赶在白滕苏醒来前闭上了眼睛。 白滕苏呆呆地看着依旧昏睡的人,只觉得刚才感受到的动作幅度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白滕苏自我催眠的时候,温时酌慢悠悠睁开了眼睛,对上了白滕苏迷茫的眸光。 见温时酌醒过来,白滕苏先是一愣,蹭的一下站起来,激动道。 “小少爷,你醒了?伤口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我帮你去喊医生?” 白滕苏一连问了几句都没得到回应。 慢慢察觉到了不对,看着温时酌陌生的眸光,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小少爷,你...” 温时酌眨眨眼,启唇,疑惑出声,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白滕苏瞳孔一缩,迅速起身。 没有离开病房而是转身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后还不忘整整自己的发型。 确定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狼狈后,白滕苏才走出来,对着床上的人,斩钉截铁道, “其实我们两个已经结婚了,我们感情很好,小少爷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白滕苏的话还没说完,拆台的人就来了, “冲喜来的结婚证还好意思说感情好,白滕苏你要不要脸?温时酌其实我才是你男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这还有合照呢!” 寇谷斜倚在门框上,拆台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争取。 季乐生走进病房,在床边站定。 温时酌迷茫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咬唇为难。 “你们谁说的是真的?” 白滕苏和寇谷立马开始又争又抢, “小少爷,他在骗你,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总比你一个嫁进来冲喜的好,我和温时酌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温时酌被吵的头疼,只能把求助的目光定在从进来开始就没说过话的季乐生身上。 季乐生面无表情地出声,眸底的光却温和真挚, “他们两个都在撒谎,不过我是小三,这句绝对是真的。” 【ps:酌:装失忆吓一吓你们。 白:其实我是你老公,你记得吗? 寇谷:我是你男朋友,合照为证。 季:我是小三。 插入一只水母酌,很漂亮的宝宝,欢迎大家参考画图哦~】 第147章 谁都不能欺负病弱小少爷完 白滕苏和寇谷争执不下, 季乐生在旁边见缝插针地替自己争位置。 三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人眸光逐渐沉静清明。 直到三人都吵累了之后,温时酌才幽幽出声, “你们三个可以把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谁是我老公?谁在和我谈恋爱?谁又想当小三?” 小少爷质问的语调一下子吓唬了三个人。 白滕苏愣住,僵在原地不敢转身。 寇谷脸上趾高气扬的表情也垮了下来。 就连季乐生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都僵硬了几分。 该死的,他们都以为温时酌是真失忆了,所以才在这里又争又抢。 原来只是刚醒过来意识模糊而已。 “小少爷,你都想起来了?” 白滕苏心虚地蹲在床边,偷摸勾缠温时酌搭在床边的手,轻拉着摇晃。 寇谷不自在地挠挠头,后悔自己真是有病和白滕苏争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季乐生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摆出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态。 好在,温时酌现在的注意并力不在三人的欺骗上。 “沈嘉玉他怎么样了?” 那种土铳一般都是山上的猎户打猎用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沈嘉玉硬扛下那枪,受的伤绝对不会轻。 “沈嘉玉的手术刚做完,现在在icu里观察,但医生说他求生欲望很强烈,再加上身体素质不错,应该能扛过去。” 寇谷说着说着也叹了口气。 他和白滕苏下去的比救援队晚些,接到通知的时候匆匆赶往医院。 到了地方才知道两人伤的这么重。 守完温时酌守沈嘉玉。 好在,温时酌和沈嘉玉都没出什么大事。 尤其是温时酌,从那么高的斜坡上滚下来撞到木头尖上,除了失血过多竟然没别的问题,只能说是上天保佑了。 想到这里寇谷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后又比了个拜佛的姿势。 不管是谁保佑了温时酌,他都得感谢一下。 可惜000听不到寇谷的心声,他要是能听到估计直接炸了。 什么上天保佑,那都是他辛辛苦苦用积分兑换药物争取来的,不然温时酌怎么可能只有皮肉伤。 “我想去看看他...” 温时酌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强撑着出声。 “不行,小少爷你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 白滕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才不管沈嘉玉伤的有多重,反正温时酌现在要养伤,不能出去。 “沈嘉玉没事的,等你好点再去看他吧。” 寇谷难得和白滕苏统一了战线。 见状,温时酌只能妥协。 “那你们先回去休息下吧,我也要睡会了。” 站在床边的三人一个比一个颓丧,这么长时间都没休息,眼下一片青紫。 看上去竟然比温时酌这个病号还要憔悴。 难怪白滕苏守在床边都能睡着。 “我先留下来看护小少爷,你们两个回去吧。” 白滕苏刚才短暂睡了会,又洗了把脸,精神不少,眼巴巴地看着温时酌,想让小少爷同意他留下。 温时酌缓缓转过头, “那你先留下来吧,寇谷你和季乐生回去休息下吧,等休息好了记得去看看沈嘉玉,慰问下伯父伯母。” “现在沈嘉玉出事他们两个肯定难受。” 温时酌安排好了所有的去处,唯独忘了自己。 “酌哥,汴伯母听到你出事之后气急攻心晕倒了,现在已经醒了,等会我就给伯母说让他过来看看你。” 季乐生很少说这么多话。 在听到自己母亲晕倒的时候,温时酌下意识紧张起来。 还好季乐生说话没有大喘气的习惯。 不然温小少爷就要着急了。 “嗯...我知道了。” 温时酌松了口气,轻“嗯”一声,转念又想到什么,补充了句, “季乐生,祝你生日快乐,但我还没有给你买礼物。” 被绑架的那天是周六,如今已经过了两天。 今天是季乐生的生日。 只是似乎连他自己都不在意了。 “谢谢酌哥,不需要礼物,你没事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一提到这事,季乐生就觉得自责。 温时酌是为了出门给他挑礼物才会被绑架的。 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季大少爷都快被愧疚淹没了。 甚至冒出来自己为什么要过生日的荒唐想法, 季乐生小心翼翼地顺了顺温时酌凌乱的发丝,柔声道。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小少爷要睡觉了。” 白滕苏对季乐生还是有埋怨在的,张开双手跟护崽的母鸡似的挡在床前,驱赶两人。 “哼...” 寇谷冷哼一声揉揉太阳穴转身离开。 等他休息好了再过来。 一天两夜都紧绷着的神经此刻终于松了下来。 随之翻涌上来的就是深深的疲倦,寇谷觉得自己现在估计能沾床就睡。 还是养好精神再来骚扰温时酌。 反正时间还长着不是吗? 寇谷和季乐生走后,病房一下子就空了。 白滕苏搬了个小椅子坐在床边,握着温时酌冰凉的手塞进被子里,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念叨。 “小少爷想喝水了直接说就好,哪里不舒服也要告诉我...吃的暂时还不行,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温时酌眨眨眼,然后抬手捂住耳朵, “你好吵...” 被伤到的白小狗顿住了,抓住温时酌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然后委屈巴巴地掉眼泪。 “小少爷是不是嫌弃我了?你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我一直后悔我没有和你一起出门,我真的真的好难过。” 这? 这就哭了? 温时酌觉得白滕苏应该是个修炼成人形的水龙头,不然也不会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在哭的自己掌心湿漉漉的。 甩也甩不开。 “没有...” 温时酌缓缓挤出两个字。 白滕苏“刷”的抬头,泪汪汪地看着温时酌。 像是在等他把话说完。 “没有嫌弃你。” 温时酌怕他把病房哭淹了,只能当着白滕苏的面补上了后半句。 白滕苏这才安稳下来,替温时酌掖了掖被子,扯出一抹笑。 “小少爷睡会吧,我守着你。” 温时酌合上眼睛,却没有睡觉,而是在和000说话。 “宿主,你别被白滕苏给骗了,你知道吗?就那个带着狗追你的绑匪被狗活吃了,这可是白滕苏干的,他直接给人扔狗嘴里了。” 000激动道。 这主角受就是朵食人花,可不能让自己的宿主被他骗了。 听到这话,温时酌只是略显讶异。 毕竟他早就看出来白滕苏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单纯无害。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再藏着心思的食人花也得在他面前乖乖装小狗不是吗? “任务完成了吗?” 温时酌更关心地是他的任务。 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有点久了,已经开始腻了。 是时候找机会脱离了。 “对了,宿主我忘记给你说了,三个气运之子的好感度已经全部突破95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一场绑架同时刺激了三个人,果然还是这种方法起效最快。 听到任务完成的温时酌表现的很淡定,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脱离了。 刚进医院就要想办法把自己弄死了吗? 000读取到温时酌内心的想法,赶紧开口, “宿主,你可以直接脱离的,这个世界是建立在小说的基础上,如今你已经成了这本小说的主角。” “这个小世界是围着你转的,只要你想随时可以离开。” 收获了三个主角攻以及主角受喜欢的温时酌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小世界的主角。 000也是在温时酌昏迷的时候才收到通知。 “你的意思是我想走就可以离开是吗?”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虽然有了痛觉屏蔽,但温时酌也不想再把自己杀死一次。 “对的,宿主你离开之后这个世界就自动封存了,你以后想来还可以回来。” 算是变相的存档了。 主角离开后小世界就会停止运转。 “所以宿主你现在要离开吗?” 000询问温时酌的意见。 “先不走,我还没有玩够。” 花心的温小少爷好不容易完成任务,自然要挨个玩个遍。 “宿主,我觉得白滕苏好像沉睡的丈夫。” 刚才还忙着拆穿白滕苏的000莫名觉得他有点可怜。 都给自己宿主当狗了都留不下温时酌。 “你闭嘴...少去看那些垃圾东西。” 温时酌懒得搭理蠢货000直接控制他消音了。 躲在系统空间的000无助地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啊啊啊啊!宿主给他的音量键关了。 000在心里无声的哀嚎。 ....................................... 一连在医院住了三天,伤口痊愈不少的温小少爷,终于获得了医生下床走动的允许。 “小少爷,你起身的时候慢一点,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不要扯到伤口了。” 白滕苏动作很轻地把人从床上扶起来,语气温和不细听都听不出其中还掺杂了几分吃味的酸意。 温时酌这几天一直吵着要看看沈嘉玉。 这可给白小狗酸的不行。 但白滕苏又不敢不听温时酌的话,只能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跟在丈夫后面去探望小三。 小三沈嘉玉刚从icu转出来,温时酌自然得过去看看。 推开病房的门,坐在床上的人下意识的寻声看去。 在看到进来的人是温时酌后,沈嘉玉眉眼弯出了抹浅淡的笑意。 “小酌,你好些了吗?” 沈嘉玉也是醒来之后才听说温时酌替他挡下了削尖的木刺。 要不是运气好没伤到要害,温时酌估计就要交代在那座山上了。 每每想到这里,沈嘉玉都会觉得后怕。 心里那道摇摇欲坠的道德底线彻底溃散。 什么东西都可以抛诸脑后。 沈嘉玉就想去争一争温时酌身边的位置。 “我没事...倒是你,听说伤口要留疤了。” 沈嘉玉的后背有大面积的铁砂灼伤,就算养好了伤也会留疤的。 “会不会影响你以后讨老婆?” 温时酌皱眉捏了捏指尖,似乎是在真心替沈嘉玉担忧。 站在他身后的三人同时向沈嘉玉递去了嘲弄的眼神。 沈嘉玉却淡定笑笑,认真道, “小酌会嫌弃我吗?” 温时酌自然不会戳沈嘉玉的痛处,毕竟我这人是因为他才会受伤的的。 “不会...” 温时酌摇摇头。 沈嘉玉紧随其后地补上后半句, “小酌不嫌弃的话,就不影响我讨老婆。” 靠,心机死狐狸。 寇谷咬想着。 白滕苏和季乐生也都是这个想法。 这沈嘉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知道蒙骗温时酌。 温时酌却没听懂沈嘉玉言外之意,甚至还替他松了口气。 “不影响就好。” 温时酌站在床边,沈嘉玉抬手蹭蹭他的脸颊,没有替自己解释,只是笑着哄道, “看过我之后小酌就快回去养伤吧,不要过几天还没有我出院的早。” 沈嘉玉也从寇谷嘴里听到了温时酌这几天一直吵着要见他。 虽然沈嘉玉很高兴温时酌能念着他,但他更希望温小少爷可以快点把伤养好。 恢复到曾经骄矜傲慢的样子。 “我肯定会比你出院的早。” 沈嘉玉的话激起了温小少爷的好胜心,本来已经不想配合医生治疗的人一下子就捏紧了拳头。 “那小酌真的很厉害...” 沈嘉玉没打算和温时酌争这些,他当然更想让温时酌好起来。 “小少爷该回去了,你现在还不能长时间走动站立。” 白滕苏扯扯温时酌的衣角,轻声道。 寇谷把那块从绑匪手里追的血钻递到温时酌手里。 “我还以为已经丢了呢。” 温时酌把这东西做成挂饰,偶尔会带在脖子上出门,那天在木屋里睁眼之后没看到血钻。 还以为已经被丢掉了。 温时酌把东西捏进掌心,抬头对上了季乐生已经融化了冰川的黑瞳。 阳光从窗户照进病房,暖洋洋地落在几人身上。 【ps:耽美后宫导向会关小黑屋,我现在已经老实了,不会把后续写的太详细,这个世界是偏小白正宫的。 明天开新的世界,给酌安排超高武力值 又或者你们想看番外?酌一觉醒来变小被四人当娃养的那种?】 第148章 小少爷番外 “000,你给我滚出来。” 待机了一晚上的000听到自家宿主的呼唤,立马滚了出来。 “宿主宿主怎么了?我来啦我来啦。” 000从系统空间出来转了一圈没看到人,疑惑地挠头, “宿主呢?怎么不见了?” 000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动,下意识地低头。 “诶?宿主的卧室哪里来的的小孩?” 不对! 000反应过来,对着还没他腰高的小孩,呆呆一句。 “宿...宿主?” 天杀的,他家宿主怎么变成这样了? 看上去顶多四五岁的样子。 “000,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时酌穿着拖到地上地睡衣,慢悠悠地走到床边,本来想坐到床上后再质问000,结果发现自己根本爬不上去。 妈的... “哎呀,宿主我抱你上去。” 000笑嘻嘻地凑上去,强忍着捏捏自己宿主的渴望,把温时酌抱起来掂了两下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到床上。 温时酌站在床上都看不到000的脸,气的恨不得再跳下去。 今天早上温时酌醒来的时候还没发现不对,直到下床的时候腿短够不到地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变小了。 “宿主别急,我去给你查下什么情况?” 000表面还算淡定,但手已经痒得不行。 要不是怕温时酌扇他,笨蛋系统肯定已经把自己宿主抱起来飞高高了。 其实000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没办法,变小的宿主真是太可爱了。 眉眼精致乖巧,不同于少年态的清瘦,脸上还带着些许软软的肉感。 原本到腰的长发现在直接垂到脚踝,走路的时候为了不摔倒还得把自己的头发圈起来抱住才行。 “快点查...” 温时酌坐回床上,皱眉道。 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出门。 今天还说好和那三人出门,这下好了。 000回系统空间噼里啪啦一顿调查,然后迅速现身, “宿主,我的机核出了点问题,所以才会影响到你的宿体,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恢复最多一天时间!” 000有点心虚,毕竟机核前几天就有点异常了。 但因为他偷懒不想修理就搁置了,没想到竟然会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那我怎么办?我要是一天不出门,那四个人还不得把我的卧室掀翻了。” 温时酌双手环在胸前,不耐烦出声。 000这蠢货真是不靠谱,什么乱七八糟的错误都会犯。 被自家宿主责备的000没有半点知错就改的意味。 盯着床上的小号宿主在心里默默喊了两句“好萌”后,赶紧切换状态讨好温时酌。 “宿主你不用担心,你是这个小世界的主角,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他们可能会惊讶,但肯定不会把你送去实验室研究的。” 这不是废话吗? 四个人好感度都在95以上,他们就算死也不可能把自己送上研究台的。 气急败坏的温小少爷重新钻回被子里睡觉了。 大不了就在卧室里待一整天好了。 反正明天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只是约了好久才把温时酌约出来的三人可没有乖乖等待的意思。 在收到温时酌发来的“今天有事,不出门”的消息后,三个大少爷一致决定找上门来。 “咚咚咚!” “咚咚咚!” 卧室的门被敲响,温时酌不想去开门。 向来傲慢到不可一世的温小少爷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但门外的几人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温时酌生病了。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你们确定小少爷生病了吗?” 被骗来开门的白滕苏焦急地奔向床上那个小小的鼓包,拉开被子从里面扒拉出了个...小孩? ??? “温时酌我们来找你了的!” 寇谷吊儿郎当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进来的三人在看到卧室内的场景后都愣住了。 就连平时一向淡定的季乐生都出神发呆了。 “靠!温时酌有私生子了?白滕苏你天天守着他,这哪来的小孩?” 寇谷不敢置信地冲上去从白滕苏手里抢过悬在空中的小孩。 莫名觉得这孩子长得很眼熟。 简直跟温时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寇谷你他妈的给我放下来。” 被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后传来传去的温时酌黑了脸,语调软软地爆了句粗口, “小小年纪不学好,是不是温时酌给你带坏了?” 寇谷抱着人晃了晃后,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逗弄道。 “寇谷,你...” 沈嘉玉知道温时酌肯定不可能搞个私生子出来,从寇谷手里温柔接过被晃得晕晕乎乎的温时酌,疑惑。 “小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温时酌懒得搭理寇谷那个蠢货,只扭头给沈嘉玉解释。 “我早上起来就是这样了...应该很快就会变回来的。” 被晾在一边的寇谷绝望了。 原来这小孩真是温时酌。 那他刚才岂不是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早知道他抱到温时酌之后就直接带着人跑了。 先掳到自己家去,然后再慢慢揉搓。 现在倒好,他可没这个本事从三个人的手里把小号温时酌抢走。 “小少爷让我抱抱,你想吃点东西吗?我让厨师给你烤小蛋糕。” 白滕苏看着皱眉生闷气的孩童,心软的一塌糊涂。 眼巴巴地伸手讨要抱抱。 温时酌扭头看了眼白滕苏,不情不愿地伸出手。 他不想让这几个人抱来抱去。 但要是下地走路的话,这群人可能把他当石墩子一脚踢翻了。 还是抱着吧。 “小少爷真乖,我们今天就不出门了,待在家里玩好不好?” 白滕苏下意识地拿哄小孩的语气哄温时酌。 “你有病?我又不是真的小孩,给我好好说话。” 温小少爷听不惯这连哄带骗的语气,轻飘飘地推了白滕苏一把。 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不出门了。” 季乐生言简意赅地终止了今天的行程。 “我们就留在这里陪小酌吧。” 好在今天温家父母都不在家。 要是让他们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缩水了,估计会吓得不轻。 “温时酌,刚才那些话是我犯病的时候说的,你能不能...” 寇谷被彻底孤立,只能一脸渴求看着剩下三人围着温时酌捏捏抱抱。 而他甚至连一个正脸都看不到。 “寇谷,滚远点。” 温时酌冷哼一声,打断了寇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愿望。 “小酌不可以说脏话。” 沈嘉玉捂住温时酌的嘴,把小孩垂下的衣摆拉起来打了个结。 这样就可以防止温时酌走路的时候踩到了。 “温时酌...温时酌...” 寇谷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只能见缝插针地摸摸温时酌的头发。 ....... 躲在系统空间的000默默掉了几滴眼泪。 他也想和小小宿主玩。 要不把机核在弄坏一次? 这样温时酌就可以再变小一次了。 【ps:这是什么,小孩酌?(捏一下)酌酌?(在捏一下)乖宝宝(过来让我抱抱,趁乱多捏一下) 今天来送宝宝上幼儿园】 第149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1 “江院长,最新的实验数据出来了吗?军方那边已经在催了...” 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不断。 泡在培养罐中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咕噜...” 温时酌刚一启唇,就吐出来了一连串向上漂浮的泡泡。 ......?什么情况。 刚传到新世界的温时酌略显迷茫地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 这...貌似是一个实验室。 那自己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温时酌抬手拨动下了培养罐中的液体,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不受干扰地在水中呼吸。 “000,出来。” 温时酌刚出声,000就从系统空间里冒出来了。 “来了,宿主,我给你传输一下记忆,不用着急。” 温时酌还是有点着急的。 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是一个人类。 至少不是一个正常人。 随着记忆的灌入,玻璃罐中少年流光溢彩的蓝紫瞳孔逐渐恢复了清明。 温时酌也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如今是末世5年。 五年前一种特殊的病毒席卷全球。 大多数人被病毒感染成了啃食同类的丧尸。 少数人因为病毒出现了异变,出现了不同方向的强化。 原主则是从小就被关在实验室的实验体。 而病毒则是原主父母研究出来的。 直到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因感染病毒死在实验室后,原主才找到机会逃出来。 不过,刚逃走没多久他就被军队抓回来关进研究基地了。 原主父母为了追求永恒的寿命在自己儿子身上融入了灯塔水母的基因。 想要借此实现返老还童,青春永驻。 只是永生实验还没成功,实验失败泄露的丧尸病毒就已经席卷全球了。 要不是少数人类出现了可以抵抗丧尸病毒的异变,人类估计已经灭亡了。 幸存的人类迅速组织起来对抗丧尸,建立了东南西北四个大型基地。 四大基地的管理者都在派人抓捕原主,想要借助他的基因研究丧尸血清和永生药物。 原身东躲西藏终究抵不过这么多人的追捕,被南方基地的人抓住后关在了研究基地。 今天就是他被送进研究基地的第一天。 “000...” 温时酌有些无语。 这垃圾系统连个人类的什么都不给他了吗? “宿主,气运之子一号就在你的左侧哦,你可以扭头看看。” 000还在那里关心自己的任务。 温时酌转头,看见了同样的培养罐。 里面泡着的男人被铁链困了十数圈,嘴上还带了黑色的止咬器。 像是察觉到温时酌投来的视线,男人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在看清楚隔壁培养罐进来的“新邻居”后,霍灼咧嘴森森一笑,磨了磨尖牙,比了个口型。 “你好,小水母...” 这也不像人类吧? 温时酌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 “宿主你猜对了哦,霍灼他是个丧尸哦,而且是最先产生异变的丧尸,能保留自我意识,很厉害的。” 读取到温时酌心声的000赶紧介绍。 霍灼军队出身,受了朋友的暗算才会感染。 不过,气运之子就算感染了病毒也不会像那种低级丧尸一样成为行尸走肉的怪物。 霍灼已经算是半个丧尸王了。 只不过他被抓住的早,还没有彻底完成异变就被关进了培养罐了。 “江院长,这就是我们新抓到的实验品,基地很看重他,所以还希望您做实验的时候悠着点,不然我们也不好交代。” 研究室的门打开,穿着白色研究服的青年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邢队长放心,基地安排的事情我会照做,现在我要工作了,希望你能离开。” 青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好的好的,江院长,那我就先走了,以后需要抓实验体的话可以直接上报。” 男人对着青年点头哈腰地殷勤,说完话之后片刻不敢停地转身离开。 实验室的门自动关上,江霁摘下口罩,抬眸看向属于自己的新实验品。 培养罐中的少年闭着眼,静静地沉睡。 肌肤呈现珍珠母贝般的虹彩光泽,皮下隐约可见纤细的发光脉络,手腕与锁骨处的皮肤近乎透明,能模糊窥见骨骼轮廓。 精致又脆弱。 霓虹粉紫的水母触手蜷曲盘成发髻,少数舒展成了光带般的长瀑。 “醒了的话,就不用装睡了。” 江霁用指节敲了敲培养罐,黑沉的瞳孔染上了极浓的墨色,看向少年的眼神黏稠又执拗。 完美的实验品.... 不,这个融入了水母基因的怪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艺术品。 江霁做了这么久的实验,从来没有实验品能像这个少年一样勾起他的兴趣。 江大院长的话并没有得到少年的回应,江霁唇角笑容一敛,语气病态地温柔。 “再装睡的话,我就把你解剖了,做成标本放在床边,这样就可以天天供我欣赏了。” 【ps:有点困,明天改改,江院长是阴湿男鬼】 第150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2 江霁略带威胁意味的话语让培养罐中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 蓝紫色眼瞳里满是戒备和厌恶。 “真漂亮...不过你没有必要讨厌我不是吗?你还要在我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江霁抬手隔着强化玻璃抚过少年的脸,轻声喟叹一句。 “神经病。” 温时酌皱眉骂道,盘成发髻的触手尽数散开敲在玻璃上。 加厚的玻璃都被敲出清脆的嘎吱声,细微的裂纹四散开来却又被快速修复。 “这玻璃你打不碎的,乖一点,我暂时还不想对你采取什么特殊手段。” 江霁脸色阴沉一瞬,转身按下实验台上的按键。 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响起。 温时酌抖了一下后扭头。 发现江霁打开的并不是自己这个培养罐的电击装置。 而是不远处另一个植物异变体丧尸培养罐。 透明的培养罐里还可以看见不断闪过的电流,仅仅十几秒的时间那个低级丧尸就被电的焦黑。 头上的叶子都掉下来了。 ...... 不想被电,他又不是M。 温时酌默默把自己胡乱挥舞的触手重新盘好,老实了。 被关在隔壁的霍灼看了场好戏,嗤笑一声后闭上眼睛睡觉。 实验室里的所有措施都对他无效。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只不过霍灼感染前是军队出身,现在就算变成丧尸了,心里那点正义感还在,也愿意留下来当实验体。 前提是这些人不招惹到他。 至于霍灼身上的铁链子? 这人异变没有完全有的时候可能会失控,基地为了防止他伤人只能采取些特殊的手段。 几百斤的铁链捆在霍灼身上也只能勉强限制他的行动。 每次霍灼发疯都得出动一整个小队才能将其压制。 “想出来吗?” 江霁懒得去管旁边的疯狗,敲敲温时酌的培养罐,出声。 废话。 温时酌慢悠悠地吐了一串泡泡后点点头。 再在这里泡下去他都快成真水母了。 “自己带上。” 江霁对着实验室的智能助手下了命令后,一个金属颈圈就被机械手臂从培养罐的底端递了上来。 江霁也不傻,为了抓温时酌,四大基地都可谓是损失惨重。 这看似精致脆弱的少年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温时酌颈圈扣上之后还不死心地扯了扯。 果然打不开。 “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闻言,江霁在培养罐上虚点几下,里面的液体逐渐被抽干,透明的罐子从中间分开。 温时酌也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000还适时地配上了bgm,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温时酌捏了捏拳,简洁明了地一句。 “蠢货闭嘴。” 000闭嘴了。 他怕宿主等会再给他强制闭麦了。 湿漉漉的少年从培养罐落到地上,江霁垂眸打量了眼后,转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拆了套针管。 “过来让我抽一管血。” 温时酌确实已经实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 等他长到一定年纪后就会开始逆向生长。 不断重复。 直到他受到外部因素影响彻底死亡。 江霁虽然对长生不老没什么兴趣,但他还是挺好奇温时酌独特的基因。 “让你抽血会有什么好处?” 培养罐中的液体都是掺杂了大量麻药的。 温时酌现在刚站到地上,身子就有点发软。 真是不拿他当人看。 “如果不配合实验的话,那你可以重新带培养罐里待着。” 江霁推推眼镜,视线落在实验室地面上的那串水渍,眉心微拧。 温时酌身上的培养液没干,走动时滴答往下掉水珠子。 这满地水液对于有洁癖的江大院长而言极其友好。 “1号,把地面清理一下。” 江霁话音刚落,一只机械手臂就从台面上伸出拿着干布擦干净了地上的水。 “好吧,你抽吧。” 温时酌暂时还不想待在罐子里当标本,只能伸出自己的手。 “果然是怪胎。” 江霁看着针管中的蓝色液体,不带任何感情地评判。 现在是末世,没人有功夫用采血针慢吞吞抽血,江霁很快就抽了一针管的血。 交由机械手臂拿去分析成分了。 “这个实验室里都是怪胎,不是吗?” 针尖拔出后,温时酌手臂上的伤口瞬间愈合,满不在乎地开口。 正常人是不会被关进实验室的。 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怪胎了。 毕竟,没有小孩会像他一样无限返老还童。 听到这话,江霁似有若无地哼笑一声, “没错...这个实验室里的都是怪胎。” 包括他自己。 “抽完血你会把我再关进去吗?” 温时酌坐在试管酌旁会转动的椅子上转圈,全然没有半点自己是实验体的自觉。 对他而言,实验室是他从出生以来待过时间最长的地方了。 “如果你听话的话,可以跟着我。” 江霁分析数据的动作一顿,掩下眸底的暗沉,三言两语安排了少年的去处。 “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呢?” 温时酌还“单纯”地以为,只要自己配合做完实验就可以离开这个实验基地。 江霁把手里攥着的笔拍在桌子上,沉声道。 “等血清研究出来的那一天,等你赎完你父母犯下的罪。” 江霁没有说实话。 基地高层早就下了通令。 利用少年研究出长生基因后立即销毁实验体。 如今四大基地里只有南方基地实力最弱。 温时酌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牌。 只要他们能研究出来长生血清,剩下三个基地就算实力再强也得以南方基地为首。 为了防止少年被其他基地带走做研究,实验结束后就会立即销毁实验体。 “江霁,这么多年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连小孩儿都骗。” 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霍灼突然出声,抬手轻易的捏碎了缠在自己身上的铁链。 然后一拳干碎的培养罐的钢化玻璃。 里面的培养液瞬间倾泻而出洒满了实验室的地板。 警报声响起,红色的灯光不停的闪烁。 “警报,警报,北201实验室出现实验体逃窜,北201实验室出现实验体逃窜...” 霍灼活动了下筋骨后,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温时酌面前,饶有兴味地扯了扯他的触手。 “你进去了还想出来,真拿这基地的高层当人了?一旦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立刻被销毁。” 霍灼毫无心理负担地吓唬着少年,全然不顾旁边江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戏谑地挑起少年尖细的下巴。 “你跟着这伪君子倒不如来讨好我,等哪天我心情好了,就把你从这实验基地送出去。” 警报声不断,赶来的护卫队已经把实验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抬起手里的武器对准霍灼。 “都出去。” 江霁面无表情出声,把护卫队赶了出去,阴沉出声。 “霍灼,不要插手和你无关的事情。” 霍灼下半张脸隐没在止咬器下,闻言嘲弄道, “江霁,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小心遭报应。” 温时酌夹在两人中间,略显迷茫,流光溢彩的触手下意识地拧在一起打成了结。 “你保得住他?剩下三大基地都在给基地高层施压要人。” 江霁转了转自己腕上的表,嘲讽回去, “那就和你无关了,我就是看不惯你骗小孩而已。” 霍灼拍拍温时酌的肩膀,语气逗小孩似的, “江霁的话十句只有一句是真的,别他说什么你都信,小心最后骨头渣都剩不下来。” 霍灼说完这句后,温时酌看向江霁的眼神一瞬间警惕了起来,刚建立起来的信任顷刻消失。 能文不能武的江院长眼睁睁看着自己新寻觅到的艺术品对自己竖起来浑身尖刺,电死霍灼的心都有了。 “好了,话说完了,记得给我准备个新的培养罐,实在不行让我和他睡一个罐子这样。” 霍灼抬脚把凳子勾过来后坐下,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指了指温时酌,一副不正经地兵痞样。 “新的培养罐等会就能安装好。” 江霁的话换个意思就是想都别想。 “你不用听他的话,在实验没有完成之前我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末世里智力比武力更重要。 所有人都在指望这些泡在实验室里的人研究出病毒血清。 江霁作为最年轻的研究院长,地位和国宝差不多,无论去哪里都是被人争抢的存在。 有他发话,短时间内护住温时酌是绝对没问题的。 “那实验完成之后我就要死了,我又不是傻子。” 温时酌只是接触外界接触的少,但他同样也是融入高智商基因的产物。 不可能被江霁三言两语骗得团团转。 江大院长耐心耗尽不少,下意识就想去拨弄那个控制温时酌颈圈的按钮。 “江霁,有话就说,拿这些威胁一只水母算什么本事?” 霍灼轻而易举地把安置着控制按钮的金属桌子整个抬起扔到一边。 “哇,宿主,霍灼好厉害。” 霍灼掂着上百斤的桌子就跟掂着块石头似的,这顺手的一下给000都看呆了。 “确实...” 温时酌觉得这个世界里全都是非人类。 霍灼更是疯狗级别的。 感觉这人一抬手就能把自己从中间活生生撕开。 江霁被霍灼气得不轻,冷声道 “可以,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出去后等待你的就是四个基地的围攻。” 温时酌是厉害,但就算是霍灼都不能自诩无敌。 他一个活在实验室里的研究体又有什么办法从成千上万的人手里逃脱。 江霁说的不无道理。 温时酌沉默一瞬,还是决定先配合江霁的实验。 哪怕他不想承认,这场人类的浩劫是他的父母造成的。 同为受害者的少年下意识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父债子偿。 他也是全人类的罪人。 “我会留下来,直到你研制出病毒血清。” 温时酌扯着自己乱晃的触手发端,郑重道。 闻言,霍灼并没有阻拦。 他留下来的原因也是如此。 就算他看不惯这些基地上层虚伪的嘴脸,也不得不承认末世之下有许多无辜的人艰难求生。 研究出血清也算是拯救全人类了。 江霁借低头遮住眸底的暗芒,等再度抬头后又恢复了平时那个清贵科学家的样子。 “我会保证我实验体的安全,但为了防止霍灼骚扰你,从今以后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温时酌疑惑。 “什么算寸步不离?我待在培养罐里的时候你也要泡进来吗?” “离开实验室后你住进我的宿舍。” 江霁像是早就料到温时酌会问这个问题那样。 “江霁,合着不让我跟这水母泡一个罐子的原因是因为你想让他陪你睡觉?你不会是基佬吧?” 霍灼在军队里看到的同性恋也不少,自然也不歧视这类群体。 只是单纯觉得新鲜。 他和江霁是高中同学。 当年他就看不惯江霁这个伪君子。 本来以为上了大学后各奔东西谁也见不到谁。 哪能想到末世爆发还能让他再见到自己这个老同学。 “霍灼,你要是不会说话的话,我不介意帮忙做个手术把你的嘴缝起来。” 江霁趁霍灼不注意在自己腕上的表面上轻点两下,实验室瞬间喷射出一股白雾。 率先接触到白雾的温时酌眼前一黑,向后栽倒的时候被江霁扶住。 霍灼还没察觉到异样,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江霁,我不是早就说过麻药对我没用了吗?” 霍灼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但他的抗药性好点,还没彻底失去意识。 江霁抱着少年走到他面前,轻蔑出声, “这是我分析了你基因后专门研制的YT0药剂。” 江霁话还没说完,方才还嚣张的不行的霍灼就一头栽倒在地。 他可没温时酌那么幸运有人扶着,结结实实地从椅子上摔到地面。 江霁抱着怀中昏迷的人走出实验室,朝着周围的护卫队命令道。 “把1号实验体重新找个培养罐关起来,培养液里记得添加YTO药剂。” 【ps:酌酌,酌酌,我们喜欢你,谁敢忤逆我们酌酌大王。 现在我将问出那个问题,我的孩子可以当童模吗? 暴力美少年还要过几章才能出场。】 第151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3 “知道了,江院长,这个...” 邢丰羽指了指江霁怀里抱着的水母少年,“咕咚”咽了口口水。 这少年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浑身带毒,之前他们为了抓到温时酌可是折进去了不少弟兄。 现在江霁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把人抱出来。 邢丰羽都害怕等会这个国宝级的科学家会被温时酌弄死。 “江院长,这个用不用我们帮你关起来?” 邢丰羽还想暗戳戳的提醒下江霁让他提防着点这个漂亮的实验体。 但没想到江霁理都不理他,淡淡扫过一眼后就抱着温时酌离开了。 邢丰羽:“.....算了,等会还是给基地上报一下吧,不然江院长要是真出事了,他也得担责任。” 想到这里,邢丰羽赶紧扭头指挥自己的手下把实验室里还躺着的那个危险人物抬起来找个新的培养罐关好。 他也算是和霍灼打了一两年的交道了,邢丰羽现在都忘不了他当初被霍灼一脚踹到墙上连砸出两个坑的惨痛记忆。 只是远远的看到霍灼,邢丰羽就莫名觉得自己身上哪哪儿都是疼的。 这活儿他干不了,只能让手底下的人去干。 “赖睿诚,潘景福,快点儿,你们两个快点儿去实验室里按江院长的吩咐干活。” 邢丰羽把手里的武器插回腰间,摆手指挥道。 得趁霍灼没醒赶紧把这活干了,不然等会儿他醒过来还不得把自己整个小队全打残。 想到这里邢丰羽抹了一把自己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 等温时酌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躺床上挺好的,再在那个罐子里泡下去,他就要水肿了。 只是,江霁似乎不在这里。 温时酌起身赤足踩在地上。 卧室里没有开灯。 但温时酌也不需要灯光,他往那里一站,就是一个移动的光源。 “000,江霁去哪了?” 卧室不算大,应该是房间里分隔出来的次卧。 温时酌绕在卧室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人。 于是想要开门出去,结果手刚碰到门把就被电的一抖后猛地甩开。 妈的,江霁在他的门把手上通电了。 好在,000给他开了痛觉屏蔽。 只是一瞬间的发麻,并没有很大的影响。 “宿主,你没事吧?” 000见自己宿主被电,激动地嗷嗷叫。 “没事,你想办法把这玩意关了。” 温时酌甩甩手,咬牙道。 “好的好的,宿主你别怕,我马上把整个基地的电力系统都给你黑了。” 护宿主心切的000直接断了大半个基地的电。 维修人员只能紧急加班,只是还没等他们弄清楚是哪里出问题的时候,000已经把电还回去了。 等温时酌再度伸手的时候,门把手上已经没有电流了。 温时酌打开门,客厅泛着幽幽的荧光,随处摆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实验体标本。 江霁果然是个神经病。 在自己的宿舍里放这么多标本。 “宿主,江霁他现在在实验室做实验。” 000出声道。 “那我可以逃跑吗?我不想在这里变成电烤水母。” 温时酌把客厅的灯打开,坐在了沙发上。 开了灯之后的房间少了几分诡异,但那些静静立在那里的标本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宿主,你还是先刷刷好感度再逃跑吧,等第三个气运之子出现的时候,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000试图劝告。 温时酌也就是说说而已,没打算真离开。 “霍灼和江霁的初始好感度捕捉到了吗?” 温时酌随便捏了自己的两个触手,闲的没事干把它们系成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淡声道。 “捕捉到了,霍灼的初始好感是37,江霁的好感竟然有49。” 000惊讶出声。 江霁看上去一副冷淡阴沉的样子,没想到好感度竟然有这么高。 “因为江霁有病...” 温时酌说的是客观上的有病。 他总觉得江霁应该有点心理问题。 整个人给温时酌一种病态的感觉。 江霁似乎是真的想把自己解剖了做成标本。 一想到这里,温时酌就觉得有点通体生寒。 “初始好感度这么高的话,江霁的任务应该很容易完成吧!” 000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激动道。 “我倒是认为他的好感度最难刷上去。” 温时酌摇摇头,否定了000的话。 江霁的初始好感度来源于他对实验体扭曲的渴求,和真正的喜爱无关。 要是哪天出现了个更独特的实验体。 江霁也会对它产生浓烈的兴趣。 温时酌需要做的就是把这种变态的欲望转变成爱意。 听起来挺简单的。 但真办起来还是挺有难度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温时酌觉得江霁有很强烈的厌世倾向。 似乎他并不想研制出血清,而是想纵容丧尸毁灭人类。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 要想验证的话还要多和江霁接触。 “得先找点东西吃...” 温时酌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吃过东西了。 末世里食物稀少。 原主之前东躲西藏的已经好久没吃过东西了,被护卫队抓到后又直接关进了实验室。 算算的话已经四五天没吃过东西了。 要不是他有基因强化撑着,早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反正这也是江霁的房间,温时酌就不客气了。 江大院长在基地的地位很高,就算在环境这么恶劣的末世,也从不缺物资。 温时酌跟个偷东西吃的小老鼠似的,打开江霁厨房的冰箱,一通翻找。 找出了两根火腿肠。 “宿主宿主,旁边的柜子里有泡面哦。” 扫描了整个屋子000赶紧出声提醒。 温时酌拉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了十几桶泡面。 果然有脑子是件好事。 末世里最值钱的就是脑子。 温时酌随便挑了个口味拿出来,去厨房里烧热水了。 其实他也想吃点好的。 冰箱里也有鱼有肉。 但温时酌现在的水母状态有点惧热怕火。 不敢自己开火做饭,只能退而求其次,吃点泡面算了。 ................................ 等江霁从实验室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抱着泡面吸溜的少年。 ...... “你怎么从卧室出来的?” 江霁没有责备少年偷吃自己的东西,只是好奇温时酌是怎么从通了强电流的卧室里出来的。 “基地停电了一会。” 温时酌自然不会说是000干的,只是把问题归咎于那短时间的停电。 基地停电的事情江霁在实验室也听别人提到了。 所以他对温时酌的话没有过多怀疑,只是垂眸看了眼那碗已经见底的泡面,然后慢悠悠地卷起袖子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传出了炒菜的香味。 刚吃完泡面的温时酌:“...?故意的?” “宿主,江霁在厨房里炒肉诶。” 000没有眼力见的开口。 “不用你说,我自己也知道。” 温时酌虽然不算太挑食,但能吃好的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一想到这里,温时酌就有点后悔。 早知道等江霁回来之后他再吃东西了。 江霁很快就做好了晚饭,单是肉菜就炒了两道,甚至还有功夫煮了一锅青菜肉丝粥。 这顿再简单不过的饭在末世显得尤为奢侈。 江霁把东西端到餐桌上,饶有兴味地转移目光。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虽然刻意移开了视线,但那胡乱挥舞的触手却昭示了他的不淡定。 “你要吃点吗?” 江霁“好脾气”地发出邀请。 原本有骨气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少年闻言慢慢地转过头来。 蓝紫的眸闪烁,似乎是在思索自己还能不能再吃下这些东西。 “我要吃一点。” 触手配合着温时酌说的话比了一段很小的距离表示一点的意思。 江霁摘下眼镜,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想吃的话自己去拿筷子然后坐下。” 温时酌乖乖起身去厨房给自己拿了双筷子,坐到桌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吃的挺饱的。 只能草草下几筷子尝尝味道。 不得不说,江霁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简单的菜炒的很有味道。 要不是温时酌吃泡面吃饱了,肯定还能吃上不少。 温时酌放下筷子,就这样看着江霁吃,顺便出声想问问霍灼的情况。 怎么说霍灼当初出面也是为了帮他。 “霍灼怎么样了?” 江霁实验室释放的白雾威力还是挺巨大的。 就连温时酌这种自带有毒Buff加成的人也都是接触了之后立刻就晕倒。 “他?壮的跟头疯牛一样,能有什么事?” 江霁话里话外都是对霍灼的嘲弄。 想来他对于霍灼也是积怨已久。 “你为什么不把我关在实验室,而是要把我带到这里?” 温时酌觉得除了那些标本外,应该没有别的实验体能进去江霁的房间了。 江霁把自己带来这里是想杀鸡儆猴警告自己听话一点吗? “因为我会针对不同的实验体制作不同的培养液,等我研制出了针对你的培养液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江霁这话半真半假。 他实验室里的实验体确实都有特定培养液。 因为产生了不同异变的实验体耐药性不同,只有不停研发新的催眠药剂才能防止这些不停进化的实验体逃脱。 但江霁还隐瞒了另一件事。 之前他研究培养液的时候那些实验体可没有温时酌那么好的待遇,都是捆上铁链后关进特定的监牢里。 哪有实验体能让江大院长亲自带回房间,而且还能尝到江院长的手艺。 “那我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吗?” 温时酌也没有去问太多,毕竟睡床上可比睡罐子里舒服多了。 “嗯....” 江霁放下筷子,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盘,一并拿到厨房后交由智能助理清洗。 “那你能给我一套衣服吗?” 温时酌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当初他从地下实验室逃跑时穿的那件黑色作战服。 一件衣服陪他东躲西藏了这么久,已经破烂的不行。 “2号,给物资处发消息说我需要一套衣服。” 江霁扫了少年一眼后,赶在温时酌开口前就精准报出了尺码。 “好的,江先生,物资处回复衣服将会在一个小时后送到你的门前。” 电子女声在半空中响起。 温时酌略显疑惑地盯着江霁,似乎是在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衣服尺码的。 “目测。” 江霁言简意赅地回答了温时酌的疑惑。 “哦,那谢谢你了。” 不管怎么说,这人好歹是帮了自己,温时酌还是给江霁说了声谢谢。 但江大院长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哪能被一句谢谢轻易敷衍。 “我不需要你的谢谢,明天帮我做个实验。” 江霁俯身挑起少年尖细的下巴,左右打量一下。 做实验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 在实验室里长大的水母少年已经把坐在自己身上的实验当成司空见惯的事情。 “好...” 温时酌顺从地点点头。 打算用一次实验给自己换一套衣服。 “你要做什么实验?” 轻而易举掉入陷阱的少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问出声道。 “基地高层想让我利用你的基因研究出长寿药剂,不过我还得保证从你身上提取的基因不影响那些蠢货领导的生育能力。” 灯塔水母的繁殖方式很独特,要是长生的代价是失去生育能力,那人类离灭绝也不远了。 “???” 听道这话,温时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所以你想?” 江霁像是洞察了他想法那样,平静地开口。 “我要研究你的生殖功能,如果你自己不可以释放的话,那只能穿刺取jing了。” 艹。 温时酌垂在脑后的触手一瞬间全都炸开了。 【ps:忽然觉得,要是酌酌和剩下几本书的小随,小白,还有卿卿见面的话。 他们的老攻估计急得不行。 攻们:那个蓝毛挑染小子离我们老婆远点,别给我老婆带坏了。】 第152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4 “你疯了?” 从小在实验室里长大的小水母哪里会是江霁的对手。 精致漂亮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了惶恐的神情。 穿刺实验他之前也不是没看到过。 那些做了穿刺的实验体下了手术台之后都只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这种事情对于一只水母而言未免太过于可怕。 “所以你可以提前适应下,你要是自己能完成的话,也就不需要我浪费时间了。” 江霁饶有兴味地吓唬涉世未深的少年。 “你想让我怎么适应?” 这种东西根本没有适应的余地好吗? 要不是000在系统空间里疯狂爆鸣,温时酌都想把江霁直接掐死算了。 “这还问我,难不成你想让我帮你找点影视资料当参考?” 江霁所谓的影视资料自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换个意思就是让温时酌看片。 活了这么久从来不需要自给自足的温大少爷都快气死了。 “我回去睡觉了。” 温时酌不想再面对江霁,他把自己一个没忍住把这个能文不能武的大院长给弄死。 温时酌转身刚想走回自己刚才醒来的那间卧室,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那间是我的卧室,你的在隔壁。” 江霁淡声道。 “你给自己的房间通电?” 温时酌真心觉得江霁这个人多少有点毛病。 把一个莫名的实验体抱回来竟然会放在自己的卧室。 明明这个房间至少有三个卧室。 “只要我想,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带电。” 说罢,江霁就喊了声智能助手。 一瞬间,温时酌入眼能看到的东西都带上了噼里啪啦的电花。 “我睡了。” 温时酌已经懒得和江霁这个疯子再辩驳些什么了。 这人等会别丧心病狂到给他的床上通电。 温时酌暂时还不想变成碳烤水母。 江霁依旧坐在饭桌旁的椅子上,目送少年转身走入房间后,眸色逐渐黏腻暗沉。 ................................... “江霁,你放开我!” 等温时酌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实验台上了。 手脚都被软带子捆着。 这种程度的束缚要是放在之前,温时酌绝对能轻轻松松地解开。 但江霁这混账东西趁他睡觉往他房间里释放了催眠药雾。 温时酌身上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更别说挣脱这些掺杂了钢丝的系带了。 “我不认为你有自主完成××的能力,所以我决定帮帮你。” 昨天江霁还说要让温时酌自己来,结果这才一晚上过去阴晴不定的江大院长就变了脸。 “那些影片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委屈你看着我的脸来了。” 江霁把自己带着的口罩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了一双淡漠的浅色眼瞳。 严肃的语调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视线却落在少年被气得通红的脸颊耳根。 “你有病吗?” 头上的灯光白的晃眼,温时酌眨眨眼,有气无力地质问。 “我只是在为我的实验体负责。” 江霁稍一停顿,正经地话语遮掩了他亵玩的动作。 “时间还挺长。” 江霁意味不明地点评,如愿看到了少年给他竖起的中指后哼笑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堪称折磨的实验终于结束。 江霁把刚收集好实验样本的试管放在一旁。 俯身解开少年手上系带的时候,被温时酌掐着脖子按了下来,颈侧重重挨了一口。 少年安分的时间太长了,就算江霁对他有所戒备,也没反应过来他的突然偷袭。 结结实实地被咬上脖颈,颈侧登时就留下了血肉模糊的伤口。 “咬人?” 江霁皱眉甩开温时酌的手,起身捂住伤口,神色冷淡不少。 检测到主人受到攻击的智能助手直接响起警报呼叫护卫队,同时直接释放了备用烟雾。 温时酌都没来得及抹掉唇角的血色,就因为吸入了药雾而陷入了昏迷状态。 江霁一边捂住住伤口,一边替失去意识的温时酌整理好衣服。 就算少年刚咬了他一口,偏执阴郁的江霁也不想让护卫队那些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听到警报声的护卫队匆匆赶到,带队的邢丰羽在看到江霁伤口处顺着指缝往外溢的伤口后倒吸一口凉气。 谁把基地的金疙瘩给弄伤了? 这一口咬的可不轻,不会感染病毒吧? 真感染了怎么办,难不成要把江院长就地诛杀吗? 短短几秒的时间,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在邢丰雨的脑海中闪过。 “把他带走,和1号一起关进禁闭培养室。” 江霁也是头一次栽在一个实验体身上。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实在是温时酌之前表现出的乖顺样子太具有欺骗性。 就连阅实验体无数的江大院长都被少年唬住了。 江霁给自己打了针止血剂,刚才还血流不止的伤口很快就愈合大半。 邢丰羽在看到是温时酌咬伤江霁后还松了口气。 至少这实验体身上不带丧尸病毒。 不然基地要是知道他们没守好江院长,他和一群兄弟都要完蛋。 “好的,江院长,我们立马把人带走。” 邢丰羽点头哈腰地撸起袖子准备干活,手还没碰到少年就被江霁出声阻止。 “算了,我自己把他关进去,你们都出去吧,我受伤的事情不要外传。” 江霁知道自己被温时酌咬伤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基地那些高层肯定会想办法拿少年开刀。 只是咬人,不止于此。 而且温时酌应该是刻意收起了自己的毒素。 不然被这浑身带毒的水母少年咬一口,江霁能不能神志清醒地站在这里都是问题。 江霁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想过那些被他活生生解剖的实验体。 但凡那些实验体敢碰到江院长一根发丝,等待他们的只有解剖做成标本的命运。 “江院长,这事...你看...” 邢丰羽有些为难。 按理来说他是直接听命于基地的。 江霁受伤这事他应该如实上报才对。 “两瓶土壤净化液,把这事压下来。” 江霁干脆利落地说出条件。 邢丰羽脸上的为难神情顷刻消失。 要知道末日里土地污染严重,农业彻底荒废。 但江霁研发的土地净化液可以解决土地污染问题。 等他们再用晶核去兑换几袋种子,他们就能种出来蔬菜吃了。 末世里能见到点绿色都奢侈,更不用说能吃饭新鲜蔬菜了。 几乎没人能抵制住这样的诱惑。 当然,邢丰羽也不行。 “好的,江院长,我保证不会让这个消息外泄半点。” 邢丰羽一拍胸口保证道,同时目光不自觉地往温时酌身上瞟。 暗自感慨这个实验体还真是特殊,竟然能在伤到江霁后全身而退。 .................................... “呦,醒了?” 霍灼移开撩动少年长睫的指尖,吊儿郎当地出声。 温时酌意识混沌地动作,却在自己身上听到了铁链碰撞的声音。 霍灼一把揽住还没缓过来劲的少年,一副哥俩好的姿态。 “你也算有本事,这才来实验院几天,就被送进来关禁闭了。” 温时酌逐渐清醒过来,喉中还梗着些许未散的血腥气。 他咬江霁一方面是真的被这变态气到了,另一方面则是想找机会接近霍灼。 像霍灼这种大直男,温时酌玩起来最得心应手。 只要想办法捅破那层窗户纸后,好感度就会迅速上涨。 温时酌偏过头,没有搭理霍灼。 这人却没什么眼力见,一个劲地找话题聊天。 “你怎么气到江霁那装货了?我觉得他还挺喜欢你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你关进来和我作伴了。” 霍灼靠在金属墙上,坐姿很是桀骜不驯,下半张脸被止咬器兜住,只能看见男人轮廓深邃的眉眼。 “我咬了他一口...” 不想和霍灼一直纠缠下去,温时酌皱眉,不耐烦地开口。 触手胡乱挥动有几根甩到霍灼脸上。 跟用小鞭子抽打似的,痒痒的,也不怎么疼。 闻言,霍灼朗声笑了起来,带着点大仇得报的快感,乐呵呵地摸了摸温时酌的触手。 “你倒是有本事,江霁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都没见过他受过伤。” 霍灼看不惯江霁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听到江院长受伤,难免表现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霍灼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被关禁闭,如今好不容易扔进来了个漂亮小孩陪自己,难得话多。 “你为什么咬他,我看你也不像有攻击性的异变体。”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温时酌就觉得羞恼。 自己那玩意现在还在试管里放着。 一想到等会江霁还要放显微镜下观察做研究,温时酌就恨不得自己能重新回到实验室把“罪证”销毁。 “你管我!” 温时酌恼道,但却因为皮肤脆弱单薄,一瞬间红透了耳根。 他这怪异的反应倒让霍灼咂摸出了几分古怪的意味。 “怎么他欺负你了?江霁就是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畜生,你习惯就好。” 霍灼长腿交叠,拍拍温时酌的肩膀宽慰道。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江霁吗?” 温时酌想从霍灼的嘴里套出有关江霁的事情,故意摆出求知的神情。 “当然认识了,我和他是同学。” 霍灼对少年还挺有好感度的,破天荒地回忆起往昔,开始讲自己认识江霁的事情。 霍灼是军队大院出身,虽然不是特别的根正苗红,但一腔热血还是有的。 在学校里也给自己混出了个学霸的名堂。 江霁那时候是公认的天才少年。 家境不算优越,但智商奇高无比,只要是有他参与的考试,卷面有多少分他就能考到多少分。 霍灼和江霁虽然是一个班上的同学,但基本上没什么交集。 问题就出在学校里出了个男女不忌的富二代公子哥。 在骚扰了一圈女生后,就把目标转移到了高岭之花江霁身上。 霍灼也算有助人为乐的美好品质,在富二代找到班上围堵江霁的时候还主动把人赶走了。 霍灼也没指望得到江霁的谢谢,但这人扭头就对他说了句“多管闲事”。 这可给不可一世的霍大少爷气个半死。 发誓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 没了霍灼的阻拦,那个富二代骚扰江霁骚扰的更频繁。 就在所有人都惋惜高岭之花会被玷污的时候。 富二代出事了,听说是因为他想用强,江霁反抗的时候把他的命根子给剁了下来。 事后江霁还无意把那命根子泡进了浓硫酸里,直接断绝了富二代想接回来的奢望。 所有人都觉得江霁是正当防卫。 但霍灼无意中听到那天是江霁主动把富二代约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江霁密谋的,而且富二代出事住院后又爆出了他不是自己有钱老爹的亲生儿子。 原本想追究责任的大老板听到这个消息后被刺激到差点脑溢血,索性也不管这个野种,把他扔在医院里自生自灭了。 整个故事环节里,江霁似乎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霍灼却觉得这个所谓的天才少年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无害。 喜欢直来直往的霍大少爷就开始看不上江霁这种私下里谋划的手段。 久而久之连带着江霁这么个人他也一并厌恶上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江霁会背刺自己。 “就是这么个事,总之你提防着江霁一点,他这个人心眼子比马蜂窝还多。” 霍灼逗小孩似的挠挠温时酌的下巴,三言两语就把江霁塑造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但温时酌反而觉得江霁做这些事情有可原。 甚至觉得他这人够聪明,懂谋划。 听霍灼的描述,江霁当初的家庭条件不算好,和那富二代硬碰硬只会连累家人。 霍灼出头也只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江霁接近富二代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有针对的性的布下天罗地网。 确实有手段。 【ps:我写的很隐晦,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懂。 江霁半夜醒来:坏了,把老婆送情敌房间了 霍灼:感谢上天的馈赠?】 第153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5 霍灼还在那里极力抹黑江霁的形象,全然不知在温时酌心里江霁的形象随着他的描述逐渐变好。 “你想吃东西吗?” 霍灼下意识地拿这个还没到到自己胸口的漂亮少年当小孩看。 把自己放在旁边的零食都拿了出来,往温时酌面前一堆。 “吃吧,吃多点能长个子。” 霍灼把温时酌往零食堆面前推了推,拎小鸡仔似的给人拎了过去。 “你能让我逃出去吗?” 温时酌也没跟霍灼客气。 作为主动留下来配合实验的顶级研究体,霍灼在研究院的地位也很高。 他这里也不缺物资。 温时酌本来是想着配合江霁做实验的,但经此一遭后对江霁的印象急转直下,已经想着找机会逃跑了。 “暂时不行。” 霍灼安抚的拍拍少年的肩膀。 江霁那个人虽然够畜生但是在研究方面的造诣也是真的高。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江霁绝对能研制出丧尸血清。 这也就是霍灼为什么留在实验基地的原因。 这些年来丧尸也在不停进化,要是不能快点研制出血清,那等待人类的估计也只剩下灭亡的命运了。 “好吧...” 眼见依靠了声,霍灼逃走无望,温时酌恹恹地“嗯”了声,拆了块巧克力慢悠悠地吃。 先把自己养好再说。 逃跑的事情还得慢慢谋划。 “下次做实验的话最好还是配合一下江霁,不然他会电你的。” 霍灼自己皮糙肉厚倒是无所谓,温时酌看上去这么脆弱一个人电两下否烧焦了。 “你废话好多。” 温时酌一边吃着霍灼的物资库存,一边抱怨。 这可给霍大少爷气得不轻,伸手用力地揉了两把少年的触手,哼道, “你也是个没良心的,等会我就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温时酌头都不抬,一个劲地埋头苦吃。 昨天他在江霁那里就吃了一点东西,早就饿了。 通常来讲能被关进禁闭室的实验体也只有霍灼。 所以这么一间禁闭室里只有一张床。 吃饱喝足的温时酌站起来就准备上床睡觉。 还没走到床边就被霍灼从后面扯住了衣领。 “水母,这是我的床。” 霍灼眼睁睁看着温时酌心安理得地准备霸占自己的床,都要气笑了。 “先到先得,我躺上去了就是我的。” 温时酌滑不溜手的挣脱霍灼的钳制,直接跳到了床上。 这里除了床就是冰冷的金属地面。 温时酌不想躺在地上睡。 那就只能委屈霍灼了。 而且霍灼这人明明是可以一连四五天不用休息的。 为什么非要和自己抢位置呢? 霸占了床的水母心安理得地躺了下来。 想的是既然自己已经躺上去了,霍灼总不能再把自己扔下来吧。 温时酌背对着霍灼,许久没感受到身后人的动作,刚松了一口气,盖在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扯开。 紧接着后背就贴上了一个热烘烘的胸膛。 “那就一起睡吧,反正床够大。” 在军队里大家挤在一起睡这事还挺常见的。 所以霍灼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调戏似的摸摸怀里少年的腰身,感慨一句, “腰还挺细的。” 温时酌先是僵硬一瞬,随后一根触手悄无声息地缠在霍灼的手腕上,尖端猛地刺入。 霍灼身体素质强悍,只觉得有点痒,并没觉得疼。 “你的攻击对我无效的,别挣扎了,都是男的一起睡怎么了...” 霍灼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伤口处传来麻痹的感觉,紧接着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你对我的毒还没有产生抗药性。” 温时酌用力把浑身麻痹的霍灼从床上推了下来。 男人砸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 “我都说了我要睡床。” 面容昳丽的少年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地乜斜着僵硬躺在地上的男人。 霍灼现在连动下眼珠子都困难,血红的眸死死盯在温时酌的身上,半晌,才费劲扯出一抹笑容。 这小水母都能让江霁吃亏,自己竟然还拿他当人畜无害的小孩。 现在自己倒霉也正常。 霍灼满脑子只剩下等自己毒效过了再把温时酌好好收拾一顿的想法 “那我给你一床被子好了...” 温时酌被霍灼盯得有点过意不去,勉为其难把床上的被子扔下来铺在了霍灼身上。 “被子给你,你就别生气了。” 温时酌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也不管霍灼有没有听见,就躺床上睡觉去了。 空间狭小的禁闭室只剩下霍灼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这水母的毒性还挺大,霍灼觉得自己估计还得多过一会才能把毒效熬过去。 ....................................... “诶诶诶,你干什么?” 睡了一半的温时酌突然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吓得触手四散炸开攻击却被霍灼一把抓住。 “如果你不好好睡觉的话,我就把你头上的触手全都系成死结。” 霍灼在地上躺了几个小时,虽然身体素质强健,但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所以刚夺回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就来找温时酌算账了。 本来霍灼是想直接揍这人一顿的。 但霍大少爷站在床边盯着温时酌的脸看了一个小时,发现自己是真下不去手把睡相都看起来脆弱无比的少年打的鼻青脸肿。 思来想去,霍灼只能选择了个窝囊的报复方式,和温时酌挤一张床。 一想到自己的触手会被打成死结,温时酌不说话了,抿了抿唇还想偷袭,却被早有防备的霍灼捏住了刺过来的尖端。 “吃过一次的亏我还会吃第二次吗?真当我蠢货呢?” 温时酌皱了皱眉把自己的触手从霍灼的手里拉出来,妥协道, “好吧,但你不能离我太近。” 霍灼就是故意来折腾温时酌的,哪里会听他的话。 温时酌越不想让他靠近,他就搂的越紧,就差把少年直接嵌在自己怀里。 “我已经离你很远了,这床又不大,难不成你是在故意刁难我?” 霍灼暗中折腾一番后还要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倒打一耙。 温时酌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吃亏。 毕竟真要打斗起来,他也是打不过霍灼这个疯狗的。 加上下毒和偷袭的话也许还能有点胜算。 不过霍灼现在已经对他有所防备,偷袭也做不到了。 还是老实睡觉吧。 不同于普通丧尸的浑身冰凉,霍灼身上的温度很高,暖烘烘的跟火炉似的。 本来还有所抗拒的温时酌,竟然还真的就这样被人按在怀里睡着了。 ................................... “滴,认证成功...” 没有情感的机械女声响起。 “你说,会是谁来看我们了?” 霍灼百无聊赖地朝温时酌出声道。 “会是江霁吗?” 温时酌还以为是江霁来找他清算来了。 结果霍灼却摇了摇头, “江霁才不会自己来这里呢,他顶多会让护卫队把我们押到他的实验室去。” 那会是谁.... 温时酌下意识地抬头,在禁闭室的透明小窗口前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不认识。 男人打开禁闭室的门走了进来。 “你谁啊?” 霍灼不耐烦地出声。 真是什么人都能来禁闭室膈应人了。 “基地负责人说要把这个实验体移交给我,还希望霍先生能够不要多管闲事,让我把他带走。” 男人的白大褂上溅有几滴浑浊的液体,他抬手指了指霍灼身后的温时酌,脸上的笑容虚伪苍白。 “滚一边去,老子没见过你,让江霁亲自过来跟我说。” 霍灼皱眉,温时酌这个等级的实验体,基地那群蠢猪是绝对不会把他移交给江霁之外的人的。 而且这个男人霍灼从来没见过。 可疑得很。 “这是负责人亲自安排的,还轮不到你一个实验体来指手画脚。” 见霍灼不愿意配合,男人脸上的表情登时就垮了下来。 直接启动了针对实验体的电击颈环。 温时酌也带了那个颈环,猝不及防被电整个人瞬间蔫吧了下来,靠在床边短时间内失去了攻击性。 霍灼还好,这种程度的电流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把电流关了,不然我弄死你。” 霍灼按了按指节发出几声脆响,转头看到被电的不轻的温时酌,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就连江霁都不敢对他们两个动手,这哪来的傻逼在这里作死。 男人之前也没和霍灼接触过,只是听说江霁手下有个很厉害的实验体。 他也没想到这种程度的电流竟然对霍灼这种强化体都没办法产生影响。 眼看情况不妙男人还想加大电流,却被直接闪到他身后的的霍灼按着脑袋砸到了地上。 金属质的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溅血的大坑。 “找死...” 霍灼一脚踩碎了男人手臂上的控制器。 电流瞬间消失。 可霍灼却像没察觉到异样,抓着男人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 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的男人瞬间成了一具七窍流血,身首异处的尸体。 速度快到温时酌还没看清楚,霍灼就已经杀掉了一个人。 “霍灼..” 温时酌有些怔愣地看着站在尸体旁边的男人。 他觉得霍灼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听到自己名字的霍灼缓缓抬起头,平时清透的红眸此刻却显得浑浊不堪。 “霍灼?” 温时酌记得江霁似乎给自己说过霍灼受到刺激可能会陷入发狂的状态。 敏锐地感受到危险气息的温时酌翻身下床,见血发狂的霍灼直直朝他扑了过来。 妈的,这还不如让他自己解决那个男人呢。 温时酌对电流的耐受也不错,刚才完全有能力自己把那个研究员解决掉。 他也是为了省事才会让霍灼动手,谁想到霍灼会这么容易发疯。 温时酌灵巧地躲开冲过来的霍灼,却被这人找到机会缠了上来,只能被迫和霍灼打斗起来。 挥动的触手在金属墙面擦出刺目火花,毒素顺着尖端疯狂分泌。 “霍灼,你能不能清醒点?” 眼看霍灼攻击越来越强势,温时酌一个没注意直接被他按在了金属墙壁上。 少年纤薄的后背重重撞在特制金属上,两根触手也顺势死死绞住霍灼的咽喉。 霍灼就抵在他的颈间,要不是这人带了止咬器,温时酌现在高低得被他咬上一口。 霍灼的眸底慢慢爬上血丝,全然没有半点要清醒的意味。 就在温时酌无法脱身的时候,禁闭室的通风口突然喷出淡绿色气体。 温时酌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屏住呼吸。 而发狂中的霍灼俨然没有这份自觉,吸入几口烟雾后猛地倒地。 温时酌这才松了口气。 差点死霍灼手里。 温时酌看了眼自己被捏的通红肿起的手腕,咬了咬牙。 就在温时酌想着该怎么处理禁闭室的这具尸体时。 头上突然传来了江霁的声音。 “等会会有人把你带出来。” 江霁一直在监控这里吗? 难不成这些都是江霁安排的。 就在温时酌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事和我没关系,他是地下一层的负责人,一直想取代我的位置。” “他想通过解剖你先我一步研究长生基因,你并没有被移交到他的手上。” 江霁这话算是解释了男人来到这里的原因。 “他死了之后,他的智能助手会自动发出警报并上报位置。” 温时酌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霍灼,有些迟疑。 地下一层负责人的地位也不低,霍灼也是为了自己才会动手杀人的。 温时酌也不知道霍灼会不会被自己连累收到惩罚。 “那霍灼怎么办?” 犹豫了一瞬后,温时酌还是出声了。 禁闭室安静了一瞬后,江霁缓缓出声, “这就不归我管了。” 【ps:节日快乐宝宝们,为了感谢大家的陪伴,送你们一个番茄七天的免广告Vip,先到先得。兑换码849727192059 爱你们呦,这样的机会以后还有。】 第154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6 “什么叫不归你管?要不是因为你,霍灼也...” 温时酌话说了一半,就被江霁打断了。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是霍灼自己逞英雄非要动手,我不认为以你的能力解决不了这个人。 温时酌顿住了,因为江霁说的确实没问题,是他图省事才会让霍灼出手。 结果霍灼见血失控,杀了人。 要真说起来,温时酌也有责任。 “你要是不管霍灼的话,那我也不和你走。” 温时酌觉得自己不能丢下霍灼不管,思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么一个没有威慑力的办法。 “如果你不愿意离开的话,基地会把你交给别的研究人员,到时候是解剖还是什么的就不归我管了。” 江霁语气冰冷。 “你不管就不管,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死。” 温时酌知道自己的珍贵,基地那些高层在没研制出来药剂前,是绝对不可能允许那些研究人员把他解剖了的。 江霁似乎是被温时酌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给气到了,许久没有说话,广播里只剩下男人轻微喘息的声音。 “如果你不管霍灼的话,我是不会离开的。” 意识到自己的威胁起了效果,温时酌底气更足了。 “等会会有人去接你们两个的。” 江霁终究还是妥协了。 其实要是换成别的实验体,死了就死了,江大院长也不在意。 但温时酌不一样,他的价值决定了他的重要性。 再加上自己他的特殊占有欲,江霁是绝对不可能让少年落入其他研究人员的脏手里的。 那是对艺术品的玷污。 “谢谢你了,我下次不咬你了。” 见霍灼也得救了,温时酌松了口气,出声道。 没想到江霁却不领情, “以后你要是不配合实验的话,我就把霍灼给解剖了。” 对少年下不去手的江霁,转而把目标对准了霍灼。 霍灼的自愈能力极强,只要不是一击毙命的伤基本上都能很快愈合。 所以江霁是真的可以把人解剖一半然后等他慢慢愈合。 不过,这样也不用喊江霁院长了,直接喊他阎王就行。 “你...” 温时酌觉得江霁是真心无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广播被掐断了。 温时酌嫌弃地看了眼那具脑袋滚了老远的尸体,气得在霍灼身上踹了两脚。 都怪这个疯狗,要不是他直接把人脖子给拧了,也不会看到血发狂。 自己也就不用去陪江霁那个死变态做实验了。 温时酌对着霍灼那张俊脸就是左右两巴掌,掌心接触到金属质的止咬器还被震得一疼。 就在温时酌打累了准备休息会的时候,一阵轰隆声响。 禁闭室的门旋转打开,进来了两个浑身包裹严实的工作人员。 他们先是往地上的尸体上倒了两瓶不知名的药液,尸体瞬间就开始腐蚀融化很快就成了一摊液体。 “江院长让你跟我们离开。”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走到温时酌面前,压低声音道。 “那他呢?” 温时酌指了指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霍灼,出声道。 “霍先生的话,等会有专门的人来搬运,我们的任务就是先带你离开。” 温时酌点点头,算是信了这人的话,跟在他的后面走出了禁闭室,一路东绕西绕后,温时酌面前出现了实验室的大门。 “你可以进去了,我们两个先走了。” 实验室的门只听从智能助手的安排,江霁让开的时候才会打开。 温时酌刚站在门口,机械门就滴答响了两声,很快解了锁。 走进去后,温时酌就看见了穿着防护服的江霁,以及一只被铁链锁在实验台上的丧尸。 “走过来,站旁边看着。” 因为有口罩的阻隔,江霁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闷。 温时酌不知道这人在卖什么关子,皱眉走了过去,这才看清楚实验台上的样子。 面色青白的丧尸已经被手术刀开膛破肚,腐烂发黑的器官全都暴露在外。 但即使是这样那个丧尸仍然在嘶吼着挣扎,铁链深深陷进肉里,伤口往外溢出黄白的液体。 “好恶心...一定要我在旁边看着吗?” 温时酌用两根触手挡在鼻子前,把丧尸身上腐败的恶臭隔绝在外,眉头皱得死紧,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你要是再咬人的话,就让你和他作伴。” 江霁语气平淡的掏出了丧尸早就停止跳动的心脏,就像递出来一个玩具似的递到温时酌面前,然后... 用力捏碎。 “妈的,江霁你有病吧?恶不恶心?” 四溅的黑血和烂肉到处乱飞,温时酌反应迅速躲了过去,但还是被恶心的不轻。 一想到这些东西会溅到自己身上,温时酌就觉得浑身发麻。 “抱歉,没控制好力度。” 故意欺负水母的江大院长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道歉。 “我待不下去了...” 江霁已经开始切割丧尸的眼球了,温时酌心理承受能力是不错,但也没强大到这种程度。 着实被恶心的不行。 “去旁边待着吧。” 江霁本来也是故意的心思居多,见温时酌这副样子,用手术刀的尖端指了指一旁的休息区。 终于逃离苦海的温时酌赶紧找地方坐着去了。 江霁是神经病,霍灼是疯狗,这个小世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读取到温时酌想法的000适时开口, “有的,宿主,有的,还有一个气运之子呢。” 温时酌被000的话勾起了点兴趣,询问, “剩下那个气运之子在哪?” 000支吾一下,说道, “宿主,剩下那个气运之子不在实验院,你得从这里逃出去后才能找到他。” 那很坏了。 温时酌有点头疼,要是逃出去的话他就只能先放弃江霁和霍灼的好感度。 自己还是先留下来把这两人的好感度刷上去后再去想逃走之后的事情吧。 “000...” 温时酌兀地出声。 不明所以的000冒头道, “怎么了宿主,你喊我有什么事吗?” “你能不能以后少说点废话。” 温时酌冷冷一句把000给骂了回去。 “呜呜呜...宿主你为什么又骂我,是你问还有没有别的气运之子,我就是如实告诉你而已。” 000在那里呜呜假哭。 温时酌都懒得搭理他,直接关了这笨蛋系统的音量键。 他刚才被江霁恶心的不轻,得好好缓缓,不然影响食欲。 ......................................... 江霁并没有在实验室里待多久,甚至手术台上的丧尸他都没解剖完,就收到了基地的开会安排。 江大院长只能放下手上的工作,准备收拾开会,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坐在转椅上的少年。 “不要乱跑,护卫队手里拿的都是高伏特电击棒。”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温时酌要是不想被电成闪电水母的话就老实待在这里。 温时酌虽然对江霁的威胁不以为意,但还是点头表明自己会乖乖待在这里。 结果江霁一走,实验室就成了温时酌的地盘。 “000,你先把床上那玩意给我藏起来,看得我犯恶心。” 还没死透的丧尸竟然开始一点点自愈,原本已经成了空腔的腹部竟然重新生长出了器官。 只是这个过程实在算不上好看。 温时酌直接把000喊了出来, “好的宿主,我帮你黑入江霁的智能助理,这样你就可以吩咐它做事了。” 000在系统空间看到这狰狞可怖的丧尸后也吓了一跳。 一想到自己香香的漂亮宿主要和这种丑八怪共处一室,000干活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他的宿主得由他来守护!! 没多久,基地最高级别的智能助手就被000攻克了。 “主人,请告诉1号你的需求。” 电子女声在半空中响起,温时酌抬手指了指嘶吼不停的丧尸,出声, “把他解决掉。” 智能助理很快做出回应,原本手术台的位置直接从中间分开成一个大坑,连丧尸带手术台直接坠入了焚烧机里。 “等会会给主人送上新的实验台。” 1号处理完丧尸后还不忘贴心的补上一个新的实验台。 “000,你把他们开会的监控调给我。” 温时酌知道那些基地的高层肚子全是黑水,想看看他们开会时会说点什么东西。 “好的,宿主。” 000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被温时酌强制闭麦的事情了,屁颠屁颠地在系统空间干活,很快就调出了会议室的监控。 反正实验室也没人,000索性以人形态现身坐在温时酌旁边,和他一起看监控。 长方形的会议桌旁围坐了一圈人。 不得不说,江霁确实是这群人里长得最养眼的。 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江大院长只换了身最简单的衬衣长裤,往那里一坐竟然还有几分青春男大的意味。 作为主位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浑浊的眸里始终藏着一抹精光。 这种人往往最通算计。 老人咳嗽两声,率先开口。 “这些年我们南方基地一直被剩下三个基地压着,这口气憋了这么久,想必大家都不甘心。” 东西北三方基地的领导人都是存活下来的异变体,实力强盛。 南方基地其实是四大基地里建立最早的。 末世来临前,老人是有钱有权的富商。 所以在末世刚降临的时候,他就靠着自己的头脑还有手下的武装保镖建立了南方基地。 当时幸存的人类几乎还没开始异变,都是普通人,所以在听说有基地建立的时候,几乎一股脑全拥了过来。 南方基地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壮大起来了。 但后来熬过病毒感染的幸存者在各方面产生了异变,实力大幅提升,大大小小的基地也逐步建立起来。 南方基地作为普通人建立起来的幸存者基地相比那些异变体建立起的基地,就显得有些弱势了。 “就是,那三个基地一直看不起我们,要不是我们有江院长研制出了土壤净化液,我们南方基地连物资都保不住。” 随着剩下三个基地的崛起,部分幸存者也另谋出路,带着物资投奔东西北基地。 这也就导致了南方基地的人员和物资大量流失。 是江霁把南方基地从覆灭边缘拉回来的。 土壤净化液只有他能研发出来。 末世里土地有多重要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三大基地从一开始看不上南方基地,到主动抛出橄榄枝求合作,忘本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只不过南方基地的领导层也不是傻子,想要土壤净化液就只能用物资和人才来换。 靠着江霁的脑子,南方基地才勉强能和剩下三大基地共存。 如愿调动会议桌旁手下的情绪后,老人笑眯眯地看向江霁, “江院长,你最近研究的新药剂进展如何了,我可听说护卫队已经把那个有永生基因的实验体送到你的实验室了。” 江霁神色平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紧不慢地开口: “从我着手实验体到现在不过两三天时间,赵老要是想在这么短的时间看到效果,那我也的无能为力,你可以另请高明。” 老人的眼里闪烁一丝急切,他上了年纪,在这末世里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那以江院长的估算,还需要多久?时间不等人呐,三大基地最近的动作越来越频繁,研究出永生基因,我们才有谈判的筹码。” 南方基地是他一手建立,他才不愿意拱手让给别人。 只有快点让江霁研制出永生药剂,他才能一直坐稳这个掌权的位置。 江霁抬眸,目光从在场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语气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邀请我来南方基地之前,我就明确说过我不希望有人对我的实验指手画脚,赵老要是觉得别人能做的更好,我可以主动让位。”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ps:谁能拒绝一只布灵布灵的小水母呢? 反正江院长和霍大少爷都不行。 很困,有问题可以@我,明天改。】 第155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7 谁都不敢得罪江霁。 凭江霁的能力无论去哪个基地都是座上宾的存在。 就算他选择离开南方基地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但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和基地领导人对着干,只能聪明地保持沉默。 两边都不得罪。 “江院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就是想问问你的工作进度而已,可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赵文光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瞬,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笑眯眯道。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还有实验要做。” 江霁说完也不等赵文光回话,直接站起来转身离开。 “宿主,气运之子他好叼哦。” 000托着下巴,慢悠悠地点评。 “你要是能和江霁一样聪明,你也可以这么拽。” 温时酌拍拍000的狗头,给孩子立下了远大的目标。 “那估计不行,他是气运之子,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系统而已。” 000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行了,你快点回去,等会江霁就回来了。” 温时酌可不想给江霁表演什么大变活人的戏码。 这人要是真看到了莫名其妙出现在房间里的000,估计会把这蠢系统抓起来解剖了。 “那好吧,宿主我先回去了,有事你记得喊我。” 在这个小世界里000都找不到什么机会恢复人形,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来透透气,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000恋恋不舍地和自己的宿主告别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了系统空间。 000消失的后一秒,实验室的门就打开了。 江霁缓缓走了进来,先看了眼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然后转移视线... 刚才还好端端他手术台上的丧尸实验体已经消失不见,就连手术台都已经换成了个崭新的。 实验体没了,相当于刚刚江霁收集的所有数据全都报废。 “呵...” 江霁轻笑一声,转而看向一旁心虚的温时酌。 少年上下左右一通乱瞟就是不愿意看江霁。 “我的实验体呢?” 江霁气笑了,抬手钳住少年的下巴颏让他和自己对视。 “我说...我吃了你信吗?” 温时酌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江霁拎起少年的衣领把他从凳子上拎到崭新的手术台旁,出声, “你再说一遍,我的实验体去哪了?” 温时酌死咬着不承认, “我吃了。” 江霁反手攥住温时酌的手腕,拉着他走到了放置实验体的培养罐前。 冷白的指节在玻璃罐上敲了敲后,里面沉睡的实验体瞬间睁开眼睛。 赤红的眼珠子猝不及防吓了温时酌一跳。 “你有病啊?” 温时酌想甩开江霁攥着自己手腕的手,但又怕用力过猛把这个娇贵的金疙瘩院长给甩飞出去。 “想吃哪个,挑一下。” 江霁指了指后面的十几个培养罐,准备给这只“贪吃的”水母好好饱餐一顿。 “你面前这个是植物异变体,吃起来应该有青草的芳香。” “后面那个特殊点,变异了一半,还有一半是正常的人类身体,没吃过人的话可以尝尝这个。” 眼看江霁真的要打开培养罐把这些丧尸放出来,温时酌坦白了, “我就是看他太恶心,把他烧掉了。” 江霁先是一愣,随后追问, “你是怎么知道手术台下有焚化炉的?” 实验室的智能助手应该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才对。 温时酌自然不会告诉江霁,自己有作弊工具000,一味地装不知道。 “我就是随便一说,就这样了,不关我的事。” 江霁虽然有所怀疑,但也找不到证据证明这是温时酌干的。 只能警告一句, “你不要乱碰实验室里的东西。” 温时酌不以为意地点头。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开口, “霍灼呢?你不是说会让人把他带回来,怎么现在我还没有看到他?” 霍灼,霍灼...江霁被这个名字烦的头都大了。 要不是江大院长耐心十足,早就把温时酌从实验室扫地出门了。 “霍灼还没有从发狂状态恢复过来,我让人把他关在隔壁实验室了。” 发狂状态的实验体是不能放进培养罐的。 霍灼估计还得在隔壁待上一段时间。 “我需要你的几根触手当样品做实验,是你自己扯还是我用刀切下来。” 虽然在会议上江霁回答的很干脆,但他知道赵文光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实验一直没有进展的话,赵文光那个死老头绝对会想办法榨干温时酌的价值。 到时候就算是江霁也不好顶住基地所有人的压力护住实验体。 “我自己扯吧。” 反正又不疼,温时酌从触手中间扯断三四根后递给江霁,伤口处断掉的触手很快就长了回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整个地上一层都是我的实验室,你可以在这里走动,不要往别的楼层乱跑。” 江霁接过少年递来的还“活蹦乱跳”的触手后,就直接把它们浸泡在装了透明药液的试管中。 见温时酌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发呆,江霁出声道。 “好,那我走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江霁再度扭头的时候旁边的椅子上已经连一根触手的影子都没有了。 ......................................... “宿主,你好像一个熊孩子。” 000在系统空间里看着出了实验室就直奔电梯的温时酌,点评道。 “原身的性格不就是这样吗?我只是角色扮演而已。” 江霁说过的话被温时酌当成耳旁风,看都没看第一层一眼就走进了电梯。 原身从小在实验室长大,所以逃出来后会显得对所有东西都充满好奇。 单纯,叛逆,固执己见。 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就像一个初出茅庐认识世界的孩子。 “我们去负八层玩吧,虽然不知道这层有什么,但应该可以给江霁惹点麻烦。” 温时酌抬手按下负八层的电梯按键,生动形象地演绎出了个听不进人话的熊孩子形象。 电梯很快向下运行。 有000帮忙,温时酌可以无所顾忌地在这个研究院横行。 负八层的金属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温时酌短暂地愣了一瞬。 这里并不像一个实验室。 暗红色肉膜覆盖着整个空间,墙壁像活物般缓慢蠕动。地面铺满半透明的卵状物,每颗卵里都蜷缩着模糊的人形。 真要说的话,这里更像是一个培养丧尸的地方。 温时往前走了一步,鞋底突然传来粘腻的触感,低头发现地面渗出的暗黄色液体正在腐蚀鞋跟。 那些半透明的卵状物开始剧烈颤动,菌丝状血管在卵膜内疯狂生长,隐约能看见人形生物正在撕扯包裹自己的薄膜。 “000,这次麻烦好像惹大了。” 温时酌淡定地开口,转身刚想试着看能不能回去,整层负八层突然剧烈震颤,墙壁上的肉膜裂开无数眼睛。 温时酌的触手刚碰到电梯按钮,整块金属面板突然融化成银白色黏液。 他眼睁睁看着电梯井被蠕动的肉块填满,那些卵状物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啼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宿主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研究院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000单是在系统空间看到这副场景都恶心的不行,他觉得这玩意甚至比刚才活体解剖丧尸的场面还要可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人在实验基地里培养丧尸。” 温时酌眼睁睁看着这些肉瘤朝他涌来,默默地说了句, “真恶心。” 他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过类似的场面,当初那对夫妻研究丧尸病毒时,出现的第一批实验体就是这样蠕动肉块还有卵生婴儿。 有人复刻了原主父母当初那个丧心病狂的实验。 甚至是在基地的研究院里复刻的。 江霁作为院长,真的会对负八层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吗? 又或者说是,这里的东西都是江霁搞出来的。 智商过高的人往往伴随严重的厌世倾向,甚至可能会产生变态心理。 难不成,江霁一直以实验为遮掩,在这里偷偷研究丧尸妄图推动人类的灭绝。 短短几分钟内,温时酌的脑海中就闪过无数想法。 不过,当务之急的应该是想想,该怎么从这里逃出来了。 就在温时酌想着该如何脱身的时候,卡死不动的电梯猛地震动两下。 原本堵在电梯井的肉瘤也都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四散开来。 电梯门合上,代表楼层的数字逐渐变化, -8,-7,-6,...,1 电梯很快就到了地上一层。 温时酌都有些疑惑了。 那些东西刚才明明对他表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选择放过自己这个入侵者了呢? “000,是你调动电梯程序了吗?” 温时酌出声道。 “没有啊,宿主,我刚才被吓到了,还没来得及关电梯呢。” 谈话之间,电梯门缓缓打开。 温时酌下意识地抬眸,对上了脸色阴沉站在电梯前的江霁。 太棒了,现在看来有麻烦的变成自己了。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离开一层吗?” 江霁神色阴戾,平日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却藏着锋利的杀意,眸光黏稠冰冷。 温时酌后退一步,小声道, “我就是有点好奇,想着到处转转。” 江霁已经不再相信这只谎话连篇的水母。 “没有我的虹膜和指纹,电梯是不可能到达负八层的,所以你是用什么手段操控了实验室的电子设备?” 温时酌垂在身侧的拳头无意识捏紧,索性和江霁争辩起来, “你到底在负八层干什么?那些东西我见过,是培养丧尸病毒的时候要用到的寄生体,你为什么要在基地培养病毒。” 听到这话,江霁的脸色更难看了,没再和温时酌废话,直接喊了一声, “1号,释放TY0喷雾。” 听到这话,温时酌暗道不妙,刚想屏住呼吸,后颈没什么存在感的颈环突然放电。 黄绿色的药雾很快弥漫了整间实验室。 这种强化后的药剂只对实验体有效,对人类是无效的。 猝不及防被电击,温时酌不受控地吸入了药雾,眼前一黑,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最后的意识只停留在江霁冰冷的眼神上。 妈的,这人不会真的恼羞成怒把自己给解剖了吧。 温时酌后知后觉地想着。 ........................................ “宿主,宿主....” 在000锲而不舍的呼唤下,被锁链捆紧的人终于颤了颤眼睫,缓缓睁开了眼睛。 “江霁还没给我解剖了呢?” 温时酌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又被捆了上百斤重的铁链。 他暂时连起身从床上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 “宿主,江霁没打算把你解剖。” 温时酌昏睡的时候,000一直在观察江霁的动作。 万一江霁真打算把他的宿主解剖了,000决定显出人形,然后抱着温时酌就跑。 大不了先去投奔第三个气运之子。 总不能让他的漂亮宿主成为焚化炉里的一分子吧。 但000偷看了这么久,也没见江霁动手。 “我也不觉得他会这么容易放过我。” 自己发现了江霁这么大的秘密,这人要是能放了自己就怪了。 温时酌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平静道。 “宿主你猜对了,你知道江霁想要干嘛吗?” 000出声道。 “他想把你关起来,然后直接克隆出一个和你一样的模型体。” “表面上是准备把那个模型体从基地放走营造出你逃跑的假象,实则他计划等模型体离开后就直接开启自毁程序。” 江霁这招确实够狠,相当于是变相抹除了温时酌的存在。 【ps:今天是贪吃可爱酌。 酌:我要给你们惹点麻烦。 附赠两个vip兑换码,先到先得 729848234070 453433038536 求个小礼物。】 第156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8 “怎么办啊,宿主。要是江霁真这样做的话,你就要被困在这里了我们还有任务要做呢。” 000表现的比温时酌这个当事人着急多了。 要是000自己有本事的话,他都想带着宿主突出重围从研究院跑出来了。 “你急什么,研究院又不是只有江霁一个气运之子。” 温时酌倒是半点不慌,甚至还有心情和000开玩笑。 “宿主你是打算让霍灼帮你逃出来吗?可他自己现在还被打了药关着呢。” 自从在负八层看到那些可怕的东西后,000对江霁的印象急转直下。 本来以为是性子冷淡的研究院长,结果竟然是妄图毁灭世界的厌世疯子。 看上去很正常的人,反倒比霍灼那个真正的疯狗还要可怕。 “别把霍灼想的这么弱,气运之子应该是势均力敌的才对。” “那宿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霍灼真的会帮我们吗?” 000不明所以道。 “其实霍灼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只要把我放在彻底弱势的处境下,这疯狗肯定会主动把我送出去的。” 温时酌躺累了想翻个身,但是因为吸入了药剂没什么力气,身上的铁链子又太重。 费了半天劲才发现自己翻不动。 算了,躺着就躺着吧。 “那霍灼真的会帮你吗?他现在的好感度也只有刚50,还没到会为了你冒险的程度。” 000有点不自信。 他是系统,只会看数据说话。 霍灼现在的好感度确实算不上高,完全没到喜欢的程度,用正常的人际交往来说顶多算是关系还可以的普通朋友。 霍灼真的会把自己宿主从实验室里送出去吗? “不需要让他为了我冒险不是吗?霍灼是为了全人类未来的命运反抗研究院,” 温时酌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自己的事为借口让霍灼出手帮忙。 江霁在负八层培养丧尸病毒可是有可能造成全人类灭绝的。 要是让霍灼知道这件事情,不愁他不会动手。 “研究院的每个房间都有智能助手,000你直接黑进关押霍灼的那个禁闭室,找机会把告诉他江霁的实验后再把他放出去。” 温时酌最擅长煽动情绪然后坐享其成。 等霍灼大闹实验室的时候他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宿主,现在霍灼的好感度51,江霁53,你刚好可以趁这个时候离开去找第三个气运之子。” 这两个好感度数值都处于比较稳定的区间,就算温时酌从基地逃走,许久和他们见不到面也不会掉的很快。 用这段时间去勾搭第三个气运之子盛欢存简直不要太完美。 000很快就给自家宿主安排好了任务计划。 “宿主你太聪明了,等你从这里逃出来,我就帮你定位盛欢存。” 温时酌倒觉得没什么。 从他踏进负八层发现江霁的秘密后,他的脑中就已经快速制定了之后行动的安排。 江霁的反应和他想的也差不多。 总归这人是下不去手把自己弄死,那这样的话,主权就又回到自己手里了。 “000你出来帮我把这链子解开,沉死了。” 温时酌不耐烦出声。 江霁也真是脑子有问题,那TY0药剂连装的跟野熊一样的霍灼都能药倒,下给自己都算大材小用了。 而江霁竟然还不放心就差把他找个链子锁在培养罐里了。 这可怜程度大有温时酌初见霍灼时的那样。 霍灼霍大少爷就是拴了链子,套了枷锁,还要再关在培养罐里。 就这甚至都防不住他一拳干碎培养罐。 “来了来了,宿主我来帮你。” 000见自己的宝贝宿主被铁链锁的严严实实的,早就看不下去想出来帮忙了。 但因为温时酌一直没开口,怂唧唧的系统也不敢现身。 只能偷偷在系统空间急得跺脚。 不过如今有温时酌开口,000立马现身,就开始着手解锁链。 好在这种系法不是很复杂,000三两下就把铁链子全解开扔到一边了。 解完,000还不忘拍拍手,满意道, “宿主,怎么样,我干事够不够利索?” 温时酌没搭理邀功的000,活动了下自己被捆的生疼的手腕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边。 “你一天到晚也不能给我找个正常点的气运之子,江霁这么强的反社会人格竟然不早点告诉我。” 要是要知道江霁是这样的人,温时酌就改变策略了。 “可是宿主这我也不知道诶,我这边没有很详细的剧情。” 000挠挠头,小心翼翼地跪在温时酌床边认错。 “宿主你知道的,我一直素这样笨笨嘟。” 000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时酌一巴掌拍脑袋上了。 “少在网上学这些恶心的东西。” 000老实了,但也没站起来,就是静静地守在床边,默默地想着。 看来宿主不喜欢这些东西,他以后还是学点别的好了。 “快回去,江霁估计要过来了。” 温时酌敏锐地听到了指纹验证的滴答声,出声让000回去。 000也听话地回他的系统空间去了。 他了不能耽搁宿主做任务。 卧室的房门被缓缓推开,江霁的视线落在床上的发光体少年身上。 然后,逐渐移到了一旁放在地上的锁链上,冷声道, “你怎么解开的?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温时酌冷哼一声,不搭理江霁。 江霁却自顾自地出声, “我克隆了一个和你一样的实验体,等过两天我就把他从基地放出去然后再启动自毁程序,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床上的少年听到这话后煽动了几下眼睫,但还是强装镇定,遮掩了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你藏在负八层的病毒实验体早晚会有人发现的。” 江霁并没有被这话激怒,反而扯唇一笑,嘲弄道, “就算知道了,基地也会替我瞒下去的,是他们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他们。” 江霁并不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 “那你还留着我干什么?” 温时酌有些疑惑了。 江霁要是害怕自己告密的话大可以在自己吸入药剂昏迷的时候就把自己除掉。 但江霁似乎并不担心事情泄露。 那他留着自己有什么用呢? “留着你是因为你很漂亮,是我的艺术品,我要收藏起来。” 江霁温润的眸光里带上了几分病态的意味。 看着温时酌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一件作品,一个完美的雕塑。 “江霁,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温时酌都想抄起旁边的摆件给江霁这个疯子开个瓢了。 “你暂时先在这里待着吧,等我安排好了外面的事情,空出手来再去想该怎么处理你。” 江霁抬手,冰凉的指尖绕过少年的脸颊缓缓落在颈侧,莫名给人种被蛇盯上的惊悚感。 “滚开...” 温时酌不适应地甩开江霁的手,神色警惕,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江霁没有半点恼意,只是再度抬手。 就在温时酌以为江霁还要触碰自己准备躲开的时候,颈侧突然传来细微刺痛。 “看来你醒的时候还是太闹腾了,那还是先乖乖睡觉吧。” 江霁把空掉的针管随手扔在一旁,眸色晦暗道。 ................................... “江霁那神经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我放出去,这禁闭室我都待恶心了。” 霍灼一拳砸到金属质的墙壁上,墙很快就凹陷出坑洞。 好在禁闭室的墙壁都是记忆金属做的,很快就能恢复原来的形状。 霍灼已经在这里关了五天了。 虽然之前他也是禁闭室的常客,但霍灼也没像现在这样在禁闭室里关这么久过。 更何况... 霍灼的脑中闪过前几天自己发狂时的回忆,暗自懊悔。 他也真是够蠢的,明知道自己见血会发狂,动起手来还那么不知轻重。 一想到自己差点失控害死温时酌,霍灼就觉得一阵后怕。 还好当初江霁看了监控,不然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估计面前摆着的就会是两具尸体了。 霍灼在禁闭室恢复清醒之后,一直想着出去给那被他吓到的小孩道个歉。 结果等了四五天,等的黄花菜都凉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霍灼都怀疑是不是江霁蓄意报复把他关在这里,不许外人进来。 “妈的,明天要是再不把我放出来的话,我就要凭自己的本事出来了。” 霍灼拧眉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咬牙不耐道。 真让基地那些酒囊饭袋觉得他是好欺负的了。 ....................................... 是夜。 原本已经陷入寂静的研究院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 三声警报两次红光的循环信号表明是有实验体试图逃脱。 听到警报声的护卫队赶紧集合出动。 “诶!江院长,你也听到警报了?” 邢丰羽带队行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江霁,赶紧出声询问。 江霁身上单薄的睡衣还没换下,应该是已经休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给吵醒了。 “嗯,听到了,而且看位置,似乎是我实验室里的研究体越狱了。” 江霁神色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邢丰羽的心却在一瞬间揪了起来。 要知道关在江大院长实验室里的那些异变体都是实力强盛,极其难缠的家伙。 并且还都具有极高的实验价值。 这要是让他们跑了,基地怪罪下来,护卫队所有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江院长,我就不多说什么废话了,当务之急是先把实验体抓回来。” 这时候,邢丰羽也顾不上什么溜须拍马,殷勤奉承了。 抓不到实验体,他们都得完蛋。 “没关系,我觉得那个实验体应该逃不出研究院。” 江霁望着护卫队跑走的背影,慢悠悠道。 “靠,到底出什么事了?有没有人管一下我?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霍灼正睡觉呢被警报声给吵醒了。 平时最多响上几分钟就会消停的警报今晚竟然响了半个小时都没消停。 就在霍灼准备拆了门出去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禁闭室的广播里突然传来电流刺啦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声小心翼翼的“霍灼?”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霍灼挑了挑眉, “谁啊?看监控的换人了?告诉江霁让他把外面那烂警报拆了,吵死人了。” “霍灼。” 广播里的声音又大了一点。 霍灼突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仔细回忆后不确定道, “小水母?” “嗯...是我。” 广播里传来肯定的回应。 不明所以的霍灼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有什么事?是江霁看我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太无聊,找你广播陪我聊天了吗?” “不是...江霁想要杀我。” 紧随而来的一句话,让霍灼收起了面上玩味的表情,追问道, “你不会在搞什么恶作剧吧?珍贵的实验体就算是江霁也没有解剖杀害的权利,是他让你来试探我,逗我玩的吗?” 见霍灼不相信自己的话,温时酌只能把当初在负八层看到的东西如实说出。 霍灼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俨然对温时酌说的话已经信服了大半。 他不认为温时酌有什么必须骗他的原因。 更何况大晚上研究院警报响这么久摆明就是出事了。 “你的意思是说江霁在研究院培养丧尸病毒,被你发现后想杀你灭口?” 温时酌只告诉霍灼自己被江霁关起来了,并没有向他透露江霁那些变态的发言。 “是这样的...江霁制造了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克隆体,在今晚把他放了出去并打算趁机销毁。” “这样基地高层就会相信我是因为从实验室逃跑死在护卫队的围攻中的。” 温时酌故意往夸大的方向说,很容易就唬住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霍灼。 “妈的,这江霁真不是个东西。” 第157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9 霍灼低咒一声,但他还是没有彻底放下戒备。 “你是怎么能用广播和我联系上的?” 江霁这人聪明得很,既然计划的这么好,怎么还可能给温时酌联系外界的机会。 对于霍灼的疑问,温时酌早就已经提前预判到了。 “江霁不知道我可以操控电子设备,基地里的所有电子产物我都可以操纵。” 霍灼扬了扬眉稍,不确定道。 “真的假的?” 温时酌沉默一瞬,出声, “那我们试一下,禁闭室2号,释放TY0药剂。” “好的。” 电子女声在半空中响起。 黄绿色的药雾很快就被释放出来。 刚才还没个正形的人赶紧屏住呼吸,但还是迟了。 温时酌在000的监控里看着霍灼软趴趴地从靠墙的姿势滑落到床上,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现在信了吗?” 温时酌没让智能助手释放太多药剂,霍灼现在顶多是浑身无力,也不至于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霍灼觉得温时酌既然来找他了,那肯定是想让自己帮忙。 “我们两个从这里逃出去吧...” 温时酌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沉默了一瞬,狭小的禁闭室里只剩喘息的声音。 “总觉得我上了你的贼船。” 霍灼慢悠悠出声。 “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想办法逃出去。” 温时酌说着就想直接切断广播。 反正就算霍灼不出手的话,他也有本事出去,只是会麻烦些。 “等等...我可没说不帮你。” 霍灼本意是想晾温时酌一会,没想到这小孩这么不禁逗。 他话还没说完,温时酌就打算把他从计划里扔出去了。 “你准备怎么办?” 霍灼对YT0的抗药性越来越强了,很快就已经恢复过来了。 “就现在,我们逃出去,护卫队的人都在追江霁制造出的那个克隆体,应该不会有太多守卫了。” 温时酌就这样把霍灼拉上了贼船。 “既然你能控制电子设备,那你现在把我放出去把,我去找你。” 霍灼起身活动了下,站到禁闭室的金属大门前,出声。 原本紧闭的金属门轻响一声后,缓缓打开。 霍灼眉尾微挑,吹了声不着调的口哨。 “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 这不是自己的本事,是000的本事,当然温时酌是不会把这话给霍灼说的。 ........................................ “宿主,霍灼要来找你了吗?” 切断广播后000看着悠闲的温时酌,出声道。 “没错。” 温时酌在江霁的房间里翻找着,终于在卧室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了一针药剂。 “宿主,你拿这个干什么?” 000看着温时酌把药剂藏进自己的口袋,疑惑道。 “留给霍灼用的。” 温时酌淡定道。 “宿主,你不是要和霍灼一起逃出去吗?” 000看温时酌眸里一闪而过的光,默默为霍灼点了三根蜡烛。 这人估计要成为宿主完成任务路上被抛弃的绊脚石了。 “带着他太影响我动作了。” 温时酌本来就没打算把霍灼这个疯狗带上。 “好吧,宿主,你开心就好。” 000想不明白很多事情,但他知道听温时酌的就对了。 “宿主,我已经帮你把江霁房间的电力系统还有门禁系统全黑了,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在这个到处靠科技控制的研究院中,000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等一下,我还要给江霁留个礼物。” 温时酌在江霁的书桌上翻出纸和笔,三两笔描绘出了一个竖中指的小人,旁边还配了几个俊秀飘逸的大字。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抓到我,神经病院长。” 宿主现在真的很像一个熊孩子。 要不是000熟知温时酌的真面目,还真有可能被他装出来的样子给骗了。 “宿主,我们快点走吧,要是等会江霁回来了就不好办了。” 000真怕温时酌演过头耽误了时间 “急什么,我在等霍灼过来。” 温时酌把那张纸贴在江霁卧室门最显眼的位置上,挑衅的意味拉满。 “宿主,霍灼已经快到了。” 负责监控的000适时提醒,温时酌刚拉开门,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伸手准备敲门的霍灼。 “怎么?难不成你还有未卜先知的功能?” 霍灼看着面前的少年,很是不解。 “我只是听到你的脚步声了而已。” 温时酌这话骗小孩都没人信。 江霁的房间隔音效果极佳,温时酌怎么可能会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但霍灼这时候也没工夫去计较这些了,拉着温时酌的手腕就往外走。 “现在研究院应该只剩下守大门的几个护卫队了,解决他们还是很轻松的。” 霍灼在研究院待了这么久,早就摸清楚这里的守卫安排了。 之前不跑单纯是因为不想跑。 “对了,你帮我把这玩意给解开。” 霍灼指了指止咬器,这东西是要输密码的,而且材质特殊,霍灼自己想弄来要费不少功夫。 现在有温时酌帮忙,束缚霍灼已久的止咬器在几声密码滴答声后就解开了。 “妈的,真是带久了,我都快不会说话了。” 霍灼把止咬器随手丢掉,笑嘻嘻地拍了拍温时酌的肩膀, “本来想让你把研究院的灯都关了我们趁机逃跑,但后来想想才发现不行。” “你就是个发光体,关了灯之后我带着你走,我们两个就成活靶子了。” 温时酌跟在霍灼身后东躲西绕,终于走出研究院的大门,看见了不远处的守卫。 “我去把他们几个打晕。” 霍灼话音刚落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诡谲的速度和他健壮的身形着实有些不搭。 温时酌在夜晚的视力很好,清晰地看见霍灼出现在两个守卫身后一左一右地的按住他们的脑袋使劲撞在一起。 守卫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撞晕了过去。 霍灼这一看就是控制力道了,不然以他的力气,能直接把这两个人的脑壳撞碎。 霍灼如法炮制地解决掉剩下几个守卫。 动作干脆利落,全程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们走吧?” 眼见霍灼帮自己扫清了逃离道路上的所有障碍,温时酌移步朝他走了过去。 “行啊...你放心,有我在,外面的丧尸也伤不到你。” 霍灼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而且已经做好了带温时酌闯荡末世的准备。 两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逃出了研究院,不知走了多久,温时酌突然站定停了下来。 霍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扭头询问, “这才走了多远,你就走累了?这么娇气?” 温时酌没有回他霍灼的话,自顾自地开口, “霍灼,我有话想和你说。” 霍灼见温时酌这副严肃的样子,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当即也变得正经起来,甚至主动凑过去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什么事?” 见霍灼主动凑近,温时酌蓝紫的瞳里藏起几分狡黠。 “就是....麻烦你暂时先睡一觉吧。” 温时酌猛地抬手勾住霍灼的脖子,把装了TY0药剂的针管扎在了他的身上,直接推到了底。 “靠,你阴我?” 霍灼不敢置信地看着笑盈盈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身形摇晃了两下,强撑着没有摔倒。 “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我而已,你先好好休息会吧。” 温时酌能看出霍灼现在全靠意志强撑,轻巧地从这人身边跳过。 “你这个烂水母你给我等着,下次再让我遇到你,我绝对把你所有的触手都打成死结。” 霍灼眼前泛黑,终究是扛不住,放完这句狠话后整个人向后栽倒。 温时酌看在霍灼帮自己逃出研究院的面子上,在这人倒地前托住了他。 然后单手把霍灼扛到肩膀上,准备找个地方先把他藏起来。 虽然霍灼现在已经快异变成丧尸王了,但出于保险,温时酌还是决定先把他放在安全的地方。 末世刚来临的时候,幸存的人类建了很多庇护所,如今有了大型基地的成立,庇护所也逐渐荒废了。 温时酌就这样扛着霍灼走在空无一人只有丧尸的大街上,踹飞了几个丧尸后找到了个还算安全的庇护所。 “行了,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温时酌把霍灼往地上一放,拍了拍手,长出一口气。 霍灼还真是有够沉的, “跟头猪一样。” 说完这句后,温时酌就把昏迷的人独自扔在这里了。 ..................................... “宿主,你现在要去哪里呀?” 000见温时酌漫无目的地走在满是丧尸的大街上,有点担心。 就算000知道这群小丧尸不是自家宿主的对手,但他看着这群丑的“各有千秋”的丧尸着实有些犯恶心。 “不知道,随便走走吧。” 温时酌打算明天再按000给的地址去找盛欢存, 末世的风都是带着血腥和腐败的味道的。 如今的天气也很古怪。 昼夜温差极大。 明明中午还热的要死。 一到晚上温度瞬间骤降。 好在温时酌也算是个异变体,对温度并不怎么敏感。 “嗷...” 就在温时酌往前走的时候,一只断了腿的丧尸突然从半空中坠落到他面前。 “什么玩意。” 温时酌看着眼前摔得稀碎的丧尸,皱了皱眉。 不得不说,这东西的视觉冲击力还是挺强的。 “啊啊啊啊啊啊!宿主,好恶心好恶心,我们能不能找个安全的地方待一会,我真的要吐了。” 000在系统空间中看到这一幕吓得头皮发麻,差一点就吐出来了。 “知道了...” 温时酌也觉得挺恶心的。 再这样走下去的话,000估计真要在系统空间吐个昏天黑地了。 温时酌把视线放在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上。 那里看上去是一家大型商场。 这种地方基本上没什么丧尸, 早在末世刚刚降临的时候,幸存者为了搜集物资就把这里的丧尸给杀干净了。 如今这里既没有物资也没有丧尸。 温时酌走进荒废商场的大门。 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里面只有两三只丧尸。 被他一石头砸穿脑袋后全都躺在了地上, 电梯什么的早就已经不能用了。 温时酌就这样走楼梯上了天台。 “宿主,你不是恐高吗?” 000看着站在天台边缘往下看的温时酌,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 夜风很凉,呼呼地吹着,刮动温时酌身上的衣服胡乱变换形状。 “不能算是恐高,只是站在高的地方会想到一些事情。” 温时酌让000给他弄了两瓶矿泉水,冲洗出一片干净的地方,等风吹干那片水渍后,他就坐了下来。 坐在天台的边缘。 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探在外面。 “宿主,我出来陪你。” 000在系统空间也呆烦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立马就现了人形,坐在温时酌的旁边。 “宿主你不是说你害怕高的地方吗?这就是恐高啊!” 000疑惑出声,大鸟依人地靠在自家宿主的肩膀上。 “我不害怕高的地方,之前说的就是在唬你而已。” 温时酌垂眸往下看,还能看见夜晚游荡在街头的丧尸。 “那宿主你会想到什么呢?是不好的事情吗?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忘掉就好了。” 000单纯地歪了歪脑袋。 温时酌拍拍他的狗头,笑着出声, “那应该是忘不掉了,亲手杀了自己生母这事,应该也没有几个人能忘掉。” 000呆愣住了, “怎么会呢?宿主...资料上说你的母亲应该是跳楼自杀才对的。” “是跳楼,但是是我把她推下去的...000,你的资料库还有待升级...” 温时酌神色不变,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ps:这个世界酌的熊孩子性格是人设,不喜欢可以跳过这个世界等下一个,而不是发段评问酌为什么这么讨人厌。 快穿文你是有选择的权利的。】 第158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10 “...宿主你在骗我吧,这怎么可能?” 000挠了挠头,不敢置信道。 “其实我没想推她下去的...” 温时酌看着一头雾水的000,难得产生了倾诉的欲望。 反正这蠢系统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给他讲讲也无所谓。 “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我都快忘记了。” ................................ “我就是喜欢他啊,我就是想嫁给他。” 年轻的女生站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争执到面色涨红。 “你真是疯了,我已经调查过那个男的了,他就是个同性恋。” “阮语冰,你是我的女儿,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非要和一个该死的同性恋在一起!” 阮语冰完全听不进去自己父亲的话,扯着嗓子争辩。 “那又怎么样,只要他娶了我,我和他在一起,他不可能抛弃我的。” 阮松韦看着自己已经魔怔的女儿,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怎么顺也是帝都龙头企业的董事长,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千娇万宠捧在手心里养大。 结果阮语冰上了大学竟然喜欢上了学院的一个姓温的男老师。 温朔寒年纪不大,长相气质都是上乘。 不过阮松韦也没打算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联姻,想着如果温朔寒品行端正的话,两人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派出去调查温朔寒的人却带回来了个让阮松韦无法接受的消息。 这个被阮语冰爱的死去活来的男老师是个同性恋,甚至都已经有伴侣了。 阮松韦可以接受自己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但绝对不能允许阮语冰自降身份嫁给同性恋当妻子。 阮语冰被自己父亲惯得太过,觉得只要自己想,所有东西都会围着她转。 温朔寒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阮语冰很是挫败。 阮语冰对温朔寒的情感已经不是喜欢而是偏执了。 “我不管,温朔寒有对象的话,你就想办法让他分手。” 听到这话后,阮松韦眼前泛黑,险些气昏过去。 造孽啊,这真是造孽啊。 当年妻子难产去世后,阮松韦就已经发誓要好好把自己老婆用命换下来的孩子抚养长大。 这些年阮松韦真是把阮语冰当公主养,要什么给什么,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阮语冰如今成了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全是他的责任。 “阮语冰我真是把你惯坏了,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再去学校了,就在自己房间里待着。 “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不纠缠那孩子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出来。” 阮松韦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也顾不上阮语冰听到这话会不会难过。 直接宣布把她给禁足了。 “你凭什么关着我?” 阮语冰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长这么大阮松韦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现在竟然要把她关在家里。 “你们几个,把小姐带上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把她放出来。” 阮松韦狠下心来,对着旁边的几个保镖说道。 “你们谁敢动我!” 阮语冰猛地一跺脚,柳眉倒竖,扬声道。 围上来的保镖全都顿在原地面面相觑,没一个敢上前。 阮总平时最疼大小姐了。 他们要是真不小心动手伤了阮语冰,能不能保住工作都是个问题。 “把她关进卧室。” 阮松韦一拍桌子,保镖们全都动了起来。 他们的雇主是阮总,还是要以阮总的命令为准。 阮语冰是个娇娇大小姐,哪里能反抗的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很快就被拖上楼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阮语冰徒劳地拍打着门板。 卧室的隔音很好,阮松韦站在门口只能听见她微弱的抱怨声。 “阮总...” 几个守在门口的保镖看阮松韦这样还以为他是后悔了,一个两个都开始想找个什么新的工作了。 但阮松韦只是摇了摇头, “真是让我惯坏了,在这里关几天磨磨脾气好了,你们看好小姐,她要什么吃的喝的都要立马给她安排好。” “别的她说什么你们都不要听,也不准把她放出来。” 阮松韦这次是打定主意好好教训下阮语冰了。 他自己和妻子是从学校走向教堂的婚姻。 肯定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阮语冰插手别人的感情。 这不是娇纵的问题,阮语冰现在已经有些病态了。 她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满脑子只有怎么和温朔寒在一起。 “知道了,阮总。” 卧室里拍门的声音逐渐减小,阮松韦只当是阮语冰累了消停了,转身下楼。 希望能用这种办法让小语认识的自己的错误。 转头的一瞬间,阮松韦的背影一瞬间佝偻下来。 .................................... “宿主,阮语冰是你母亲的名字吧...” 听温时酌讲到这里,000惊惶地把眼睛瞪得溜圆。 他的资料里不会涉及这些复杂的感情往事。 所以000只知道温朔寒是自家宿主的父亲,阮语冰则是温时酌的母亲。 可这个故事里,温朔寒明明不爱阮语冰。 为什么这样的两个人会走到一起最后还生下孩子了呢? “没错...你觉得这盒放了五年的烟还能抽吗?” 温时酌微微抬头,突然把话题移到了别的地方。 000这才想起来温时酌刚才在这废旧商场乱逛的时候捡到了盒被遗留在柜台的香烟。 “诶呀,这都放了这么久了,肯定不能抽的,不过宿主我这里有,你要吗?” 000的系统空间相当于一个能穿梭小世界的的储物空间。 经历了这么多小世界,000往里面屯了不少东西,有他喜欢的,也有温时酌喜欢的。 烟和打火机都有。 “那用你的吧,我觉得这应该也不能抽了。” 温时酌把那盒在末世里存活了五年的香烟从顶楼扔下,砸到了街上一只游走的丧尸。 猝不及防被惊扰的丧尸抬头嚎叫两声,但因为没看到人,只能急恼地挠了旁边丧尸一爪子。 “宿主,你还会给我讲故事吗?” 000把烟和打火机一并递给温时酌后,托着下巴探头探脑。 “等着吧。” 温时酌按动打火机,“咔嚓”一声脆响,火焰瞬间冒出,焰心舔舐灼烧烟草,丝缕白烟向上飘飞散开。 “温朔寒确实不爱阮语冰,直到阮语冰死在他面前都没得到他的一句“我爱你”。” 细长的香烟夹在指缝间,温时酌只吸了两口就把手垂在一边,大半的烟都喂给了肆虐的晚风。 末世里没有星星。 坐在天台上的的温时酌和那星点的火成了夜晚唯一的亮光。 “阮松韦这么爱他的宝贝女儿,自然不会...” 温时酌在水泥地上摁灭了已经燃了大半的烟,想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那样娓娓道来。 ........................................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响起。 阮松韦放下手里签字的钢笔,看了眼手机屏幕。 打电话的是家里的管家。 阮松韦按下接通键。 电话那头传来老管家焦急的声音, “阮总,大小姐她在卧室里割腕了,人已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了,你赶紧回来一趟吧。” 听到这个消息的阮松韦险些没拿稳手机,但还是强行镇定下来,喊助理开车把自己送到医院。 一路上阮松韦都在催助理开车开快点,不管红灯绿灯都直接踩油门。 交警在看见那个特殊的车牌后,也都不敢上前阻拦。 时间被无限压缩,不到十分钟,阮松韦就到了医院。 手术中的红灯还没有熄灭,就算他再怎么着急担忧也得老实在门外等医生出来。 好在送医及时,经过抢救后人很快就脱离了生命危险。 阮语冰这次是下了狠手自残,伤口割的深可见骨。 要不是送饭的保镖闻到了血腥味,阮语冰可能真出事了。 经此一遭后,阮松韦彻底妥协了。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自己有能力给他兜底就行。 ..................................... “温朔寒,我这么久没有来学校,你有没有想我?” 阮语冰刚出院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学校,堵住了上完课准备离开的温朔寒。 温文尔雅的男人拿自己这个学生也没有办法,他已经明确拒绝过阮语冰许多次了。 什么话都说过了,也坦白自己是个同性恋并且已经有了同性恋人的事实。 但阮语冰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就是紧追着他不放。 温朔寒也只能尽量和她保持距离,希望阮语冰能自己知难而退。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并没有什么用。 “我不嫌弃你是同性恋的,你和那个男人分手好不好,只要你和我在一起,阮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阮语冰不顾温朔寒的抗拒挽上他的手臂,娇俏地眨眨眼睛,一副少女怀春的羞涩样子。 诚然,这个条件几乎是所有男人都没办法拒绝的。 阮语冰长的甜美漂亮,智商高成绩好,家境一顶一的优越,还是个独生女。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阮氏集团。 和阮语冰结婚就相当于接手了半个阮家。 说想追阮语冰的从这里能排到法国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但温朔寒并不属于这队列中的人。 他受过高等教育,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家里条件虽然比起阮家来说微不足道,但也算得上小康。 温朔寒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他是个天生的同性恋。 绝对不会为了钱权这些东西抛弃和自己在一起这么多年的爱人去祸害一个女孩子。 “阮同学,以你的条件要什么的人没有,何必在我身上吊死,你只是太年轻,没办法看透自己的情感,说不定你并不喜欢我。” 温朔寒无奈,但就算这样他也没发火,语气温柔,不动声色地挣开了阮语冰环着自己的手。 “我就是喜欢你不行吗?倒是你喜欢什么不好,喜欢男人,我哪里比不上那些又臭又硬的男人了?” 要不是知道温朔寒的性取向,阮语冰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在恶心自己。 “我都不介意你和别人在一起过,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喜欢我呢,我也很优秀不是吗...” 说着说着,阮语冰反倒觉得自己委屈,说出的话也逐渐失去控制, “你那个男朋友我见了,家里穷的要死,还要靠你赚钱补贴,真搞不明白你喜欢他什么!” 温朔寒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 他能理解阮语冰年纪小分辨不清楚感情,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学生诋毁自己的爱人。 “阿影很好,他找我借钱只是因为他的母亲重病需要钱治病,从我这借的每一笔他都主动打了欠条,你没有诋毁他的权利。” 温朔寒说话的时候阮语冰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见她听不进去自己的话,温朔寒索性说出自己的打算, “阮同学,如果你在这样纠缠下去的话,我会选择辞职离开这里。” 说完这句后,温朔寒直接转身离开了。 也是他脾气好才能心平气和地忍阮语冰忍到现在。 被丢在原地的阮语冰低头攥紧了拳,长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软肉。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过。 只有温朔寒... 只有温朔寒! 阮语冰抬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清透的眸底竟然闪过一丝阴狠的算计。 只要是她想要的,她一定要拿到手。 不择手段。 既然温朔寒那么喜欢他那个男朋友,那只要她除掉程绥影,温朔寒的目光肯定会放在她身上。 温朔寒已经成了阮语冰的执念。 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的话,阮语冰宁愿她和温朔寒死在一起。 知道自己的父亲肯定会出手帮忙。 阮语冰缓缓松开手,用手帕擦掉了掌心的血丝后面无表情地把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第159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11 “阿影,我马上就下班回去了。” 温朔寒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朝着校门口走去。 不知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温朔寒牵动唇角笑笑,温柔道。 “你来接我了?那你先在街对面等着吧,等会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下伯母...” 温朔寒刚走出校门,远远看见了路对面的程绥影,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程绥影看到温朔寒后,锋利英俊的眉眼闪过笑意,看了眼左右的车流后就准备过马路。 温朔寒见他朝自己走过来,索性站在原地。 心里还在盘算着等会去医院的时候要买些什么东西。 尖锐的喇叭声突然响起,温朔寒抬头看到眼前的场景后,瞳孔骤缩, “阿影!小心!” 几十米外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直直地朝着程绥影撞了过去。 大货车的速度极快,程绥影就算看到了朝着他撞过来的车也来不及躲开。 而那大货车的司机甚至全然没有要减速的意味。 “阿影!” 温朔寒疯了一般朝着程绥影跑过去,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被撞飞出去。 高高抛到空中后又落下,溅起一地血花。 “阿影...阿影!” 大货车撞完人之后侧翻在地,主驾的司机糊了满头满脸的血,趴在方向盘上生死不明。 猝不及防经历变故,温朔寒浑身都在抖,拿着手机的手更是彻底失去控制。 在屏幕上点了好几下都没有按对120三个数字,崩溃地跪在地上,抱着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程绥影。 还是旁边好心的路人帮忙拨号叫了救护车。 大学门口的车祸引来了一群围观的学生。 甚至已经有人认出了温朔寒。 “那不是温老师吗?他朋友出车祸了吗?” “天呐,那么多血。” ..... “阿影..” 温朔寒小心翼翼地出声,想抱起程绥影却只摸了满手湿滑的血液。 他不敢胡乱触碰受伤的人,就这样抱着自己的爱人无助的坐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间。 程绥影伤的太重,头骨都凹陷进去了,没等到救护车赶来,就在温朔寒怀里咽了气。 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手里还攥着已经裂屏的手机。 .................................... 程绥影死了。 撞人的大车司机也因伤势过重当场死亡。 所有人都觉得那只是一场意外。 警方调查出来的结果是男人长途开车疲劳驾驶,开车的时候睡着了才会导致这场车祸。 司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和一位病重的老人。 温朔寒虽然不甘心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肇事者都死了,他就算有再多的怨再多的恨又有什么用呢? 但温朔寒心里始终过不去这个坎。 当初是他随口一提想要程绥影过来接他,程绥影才会出现在学校门口。 都是他的错。 温朔寒受不了这种心理负担选择了辞职待在家里。 整天也不出门。 他当上大学教授后就从家里搬出来,找了个离学校近的地方和程绥影一起租房。 他们计划的是等程绥影的母亲病情好转后,就一起攒钱在学校附近买个小房子。 两个人住在一起。 程绥影也可以静下心来找工作。 只是现在留在房子里的只剩下温朔寒一个人了。 两人的父母都相当开明。 他们早早就已经互相见过对方的家长。 约定等赚够钱就去国外结婚。 程绥影的死对温朔寒的打击很大。 夜晚噩梦惊醒的时候,温朔寒甚至都想着要不自己就这样去陪程绥影算了。 但是不行... 两个家庭,四个老人,能依靠的只剩温朔寒了。 他要是出事了,程绥影的母亲就只能在医院里等死了。 司机的家庭状况很差,赔偿金也拿不出来多少,温朔寒几乎把所有存款都拿出来给程伯母治病。 但刚经历丧子之痛的老人病情还是迅速恶化。 医院已经无法救治了。 甚至都开始劝温朔寒把老人带回家,好好享受几天生活。 程绥影没了之后,所有压力全都压在了温朔寒的身上。 而他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刚出社会的青年。 阮语冰就是在这个时候找上门的。 ................................ “你来干什么?” 听到敲门声出去开门的温朔寒一拉开门,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的阮语冰。 女生的身后还跟了两个身高马大拎着箱子的黑衣保镖。 温朔寒现在心力交瘁,已经没什么心思应付这娇纵的大小姐了。 “我也是看你这么久没来学校,一问才知道你那个男朋友去世了。” 听到别人提起程绥影,温朔寒的眸底闪过一丝隐痛。 “程绥影的母亲如今病重,我可以帮她找国外主攻这种疾病的生音,也可以提供所有医疗费。” 阮语冰一拍手,两个保镖就把皮箱子打开放在地上,里面垒的整整齐齐,全是红色的钞票。 阮语冰她并不在乎温朔寒对程绥影的念念不忘。 时间会冲淡一切。 那人都已经死了。 用不了多久温朔寒就会忘记他的。 “不用了...” 温朔寒敏锐地猜出阮语冰来到这里的目的,摇摇头拒绝。 “温朔寒,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拿你当亲生儿子的伯母在病床上等死吗?只要你答应和我结婚,她立马就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阮语冰有些气恼,为什么明明已经除掉程绥影了,温朔寒还是不愿意接受她。 “不用,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温朔寒还是拒绝了,程绥影才刚死,尸骨未寒,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和阮语冰在一起。 “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你现在连工作都没了,难不成你要掏空自己父母的家底给程绥影的母亲治病吗?” 阮语冰轻呵一声,抬了抬尖细的下巴,嘲弄道, “你信不信只要我放出话,整个帝都就不会有医院愿意接受她。” 温朔寒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向来含着温润笑意的浅琥珀色瞳孔泛出密密麻麻的血丝,咬牙质问。 “阮语冰,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朔寒知道阮语冰确实有这本事。 帝都阮家是庞然大物般的存在。 只要有阮家从中作梗,自己就真的只能把伯母带回家里等死。 “我只是让你和我结婚,之后所有的事情都随你便,程绥影母亲的病把握在你的手上,救或不救只在你一念之间。” 阮语冰说完这话后就带着自己的保镖走了。 那两箱红色钞票就这样大剌剌的敞开着摆在地上。 反正她今天来也没抱着让温朔寒答应的打算。 温朔寒气节高,骨头硬。 这种人不被逼到绝路上是不可能服软的。 阮语冰离开之后,温朔寒还呆呆地愣在原地,眸光死死地盯着那两箱钞票。 终于,温朔寒还是俯身弯下腰,把散落在地上的几张钞票捡起来放回箱子。 现在正是需要钱治疗的时候,他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耽搁了伯母的病。 温朔寒就这样跪在地上,慢慢数完了箱子里的钱。 一捆是一万块。 两个不小的皮箱子里放了整整四十万。 这可能是普通家庭赚几年也赚不过来的钱。 如今就这样被阮语冰随手丢在这里。 这一刻,温朔寒才真正意识到阮语冰根本不是在和他谈条件。 这是威胁。 如果自己真的得罪了阮语冰,那么不止自己,两个家庭的老人也没办法再在帝都待下去。 温朔寒自己倒是无所谓。 但他不能让自己的和程绥影的父母一把年纪被迫离开待了一辈子的帝都,背井离乡。 温朔寒低头看着已经被他合上去的两个样子,拳头松了又紧,牙都要咬碎。 最终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状态差成这个样子,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找到好的工作了。 程绥影刚走,他不能让伯母也出事。 温朔寒僵硬地提起两个装满钱的箱子,转身回了自己的出租房。 麻木地想着,等会他要把和程绥影有关的东西收起来。 要是让程绥影看到自己在他刚死之后就和别的女生结婚,这人估计做鬼都不会放过自己。 ....................................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我也要求...” 温朔寒妥协了,但还是强撑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尊和阮语冰谈判。 “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都能答应。” 阮语冰像是早就预料到温朔寒会同意一样,淡定地坐在自家大别墅的沙发上看着面前局促站着的男人。 “第一:不能办婚礼。” 温朔寒不可能让自己父母出席这场荒唐的婚礼。 “行啊,只要你和我领证就行,反正这种繁复的婚礼我也不喜欢。” 阮语冰满不在意地应下。 “第二:领证后我们暂时先分房睡。” 温朔寒又不是什么冷血动物,程绥影刚去世他就和阮语冰同居。 温朔寒自己都觉得恶心,就像身上缠了条冰冷的蛇一样黏腻可怖。 阮语冰面上的表情难看不少,但转念想到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索性再次松口。 “可以,但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分房睡,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当谈崩了,给你提供的一切资源我都会收回。” 温朔寒主动找上阮语冰的那天,程绥影的母亲就被送到国外接受治疗。 短短几天时间情况就有了明显的好转。 阮语冰要是在这个时候停止治疗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行...” 温朔寒也知道要是自己咬死不松口的话,阮语冰绝对会说到做到,他只能服软。 “最后一个要求,我们的事暂时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他们清楚我和阿影之间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怀疑。” 温朔寒和程绥影谈了几年,温父温母就认识了程绥影几年。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就算是块石头都捂热了,更何况温父温母是拿程绥影当自己第二个儿子看待。 阮语冰也觉得这事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挑了挑细眉后嗯了一声。 “你的条件我已经全都答应了,温朔寒你要是再耍什么小手段的话,我就让你全家在帝都混不下去。” 温朔寒紧咬着牙,面色阴沉得可怕。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违背了他的本心。 有时候温朔寒真的在想为什么当初被车撞死的不是他。 这样程绥影就不会出事。 两家老人也不会成为阮语冰威胁自己的工具。 “既然都要结婚了,还板着脸干什么?高兴一点,你拿了钱又得了人,占了这么多便宜再给我摆臭脸的话,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阮语冰起身,把指尖按在温朔寒的嘴角,威胁出声。 温朔寒再怎么难受,也还是强行挤出了一抹笑容。 眉眼间的愁绪却浓的再也化不开了。 “明天把证件拿过来,不要耽误时间,听明白了吗?” 见温朔寒配合,阮语冰笑的很开心,像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我爸可是很喜欢你呢...等过两天他见到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阮语冰抬手勾住温朔寒的脖颈撒娇,仿佛两人就是一对再正常不过的情侣。 男俊女美,般配非常。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把东西拿过来的。” 明明自己前几天还在处理程绥影的婚事,结果如今却要和阮语冰领证。 对恋人不忠的背德感让温朔寒头疼欲裂。 甚至产生了程绥影就在这附近看着自己的假象。 “你脸怎么这么白?是不舒服吗?” 见温朔寒的脸上一瞬间褪去血色,阮语冰想上前关切,却被男人甩开了手 “我没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会按时到的...” 【ps:我会在这个世界交代完酌的家庭背景 所以可能会多写几章,不爱看可跳。 又想做饭了,我在作话发个投票大家选一下想看的,写完会通知你们,好久没做饭了,是时候把锅铲拿起来了。 我可是我们村最好的厨子(自信.jpg)】 第160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12 两人就这样结了婚。 程绥影的母亲也因此得到了最好的医疗资源。 本来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牒的老人硬是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至少还能多活个七八年。 温朔寒听到这个消息后,终于露出了自程绥影出事后的第一个笑容。 太好了,至少他没有让阿影失望。 但阮语冰也不是掏钱做慈善的。 “我给了她最好的条件,花了这么多钱,温朔寒你也该让我看到你的态度了,领证这么久我们一直分房睡,从明天开始你来主卧。” 阮语冰低头看着自己刚做好的美甲,不满道。 “好...” 温朔寒闭了闭眼,答应了。 阮语冰给的一切随时随地她都可以收回去。 伯母的情况好不容易有好转。 只是睡在同一个房间而已。 阮语冰看着温朔寒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里气恼的不行。 为什么程绥影都死了,温朔寒还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但很快阮语冰就调整好了情绪。 别人都说只要生个孩子就能推进两个人的感情。 等她生了温朔寒的孩子,到时候就算温朔寒不爱她,也肯定会因为孩子的存在而承担起当丈夫当爸爸的责任。 感情这种东西是需要培养的。 等有了孩子以后,她就可以彻底绑住温朔寒了。 想到自己托人买到的药,阮语冰的眸底闪过暗光。 她刻意算好了时间,就算这次不成,多来两次,肯定可以的。 晚上,温朔寒就这样毫不设防的地喝下了佣人送上来的橙汁。 等他再度睁眼恢复意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自己身边的阮语冰。 温朔寒不傻,他立刻就反应过来阮语冰做了什么。 但他现在已经挣脱不开和阮语冰这段畸形的关系了。 更何况温朔寒的道德底线不允许他在和阮语冰发生关系后甩掉责任。 算了,就这样吧。 温朔寒垂眸看着枕边还没睡醒的阮语冰,抬手捂住了眼睛。 他可能不会爱上阮语冰,但他这辈子也只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了。 ................................. “温朔寒我怀孕了!” 阮语冰把刚拿到的孕检单子拍到自己丈夫的面前,这时候的她脸上洋溢的笑容是真切而幸福的。 她运气很好,仅仅一次就和自己喜欢的人拥有了一个孩子。 温朔寒这些天一直在着手找工作,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忙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减少和阮语冰的接触。 不知为何,明明他的条件和履历都远远优于招聘要求,但却没有一家公司愿意用他。 求职频频碰壁的温朔寒刚回到家,就看到早早坐在沙发上等他的阮语冰。 “怀孕了...吗?” 温朔寒有些迟疑地接过阮语冰手里的报告单,妊娠四周的检查结果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温朔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会骗你不成!我现在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阮语冰真的恼了。 温朔寒却像全然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似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女人平坦的小腹上。 阮语冰...怀了他的孩子吗? 温朔寒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还记得之前他和程绥影一起规划的未来。 他们两个男人是没办法领养孩子。 但程绥影偶尔也会幻想自己和温朔寒要是领养孩子的话会领养什么样的。 “要男孩吧!” 程绥影斩钉截铁地出声, “为什么?你重男轻女吗?女孩也挺好的。” 虽然程绥影说的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但温朔寒还是配合他讨论。 “不是啊,你看我们两个大男人养什么女孩,小姑娘到时候长大了青春期有烦恼什么的我们也帮不上忙,小男孩就不一样了。” 程绥影挠挠头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行了行了,按咱们国家的规则,领养孩子估计得在梦里,你就安心和我一起过吧。” 温朔寒见程绥影还真去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无奈地拍拍这个傻大个的脑袋。 ..... “温朔寒,你发什么呆呢?” 娇俏的女声把温朔寒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再怎么说阮语冰怀的也是他的孩子。 温朔寒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艰涩地开口。 一个流着他血液的孩子。 想到这里,温朔寒那颗早已死寂的心再度跳动起来。 他可以不爱阮语冰,但他没办法割舍这个孩子。 “那当然了,我现在可是两个人,我已经计划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改造婴儿房,买好多玩具和衣服...” 阮语冰很感谢这个来的及时的孩子,眸里闪烁着雀跃的光。 “我爸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很高兴,他最喜欢小孩了,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肯定会被教育呢很优秀。” “不需要很优秀...” 温朔寒出声打断了阮语冰的话, “他只要过的开心就好。” 阮语冰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那也挺好的,反正有阮家在,他可以享一辈子的福。对了,温朔寒,你记得提前给孩子起个名字...” ........................................ 阮语冰足月生下了个男孩。 六斤七两。 很漂亮的一个小娃娃。 名字是阮松韦起的,因为温朔寒起的那些阮语冰都看不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典籍历史都往上堆。 土死了。 倒是阮松韦随口起的“时酌”让阮语冰给敲定了。 “就该起这种名字,多好听,不比你那什么渊明,修远好听多了!” 阮语冰抱着还在襁褓里睡觉的孩子,收敛起了浑身的尖刺,温柔道。 “是挺好听的。” 温朔寒有些无措地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地看着只有一点大的小婴儿。 孩子很乖。 除了刚生下来挨了医生一巴掌的时候哭,平时都不怎么哭闹。 饿了就哼唧两声,困了就安稳睡觉。 也没有昼夜颠倒。 用月嫂的话说就是上天派来报恩的孩子。 “能...让我抱抱吗?” 温朔寒局促地伸手。 因为阮语冰觉得男人大手大脚的,一直都没让温朔寒抱孩子。 听到这话,阮语冰也觉得应该让父子俩培养下感情,点头同意了。 “温先生,我来教你吧。” 月嫂从阮语冰手里接过孩子,手把手地教温朔寒怎样托着能抱的稳。 温朔寒浑身僵直地站在那里,一板一眼按月嫂的指令抱孩子,生怕自己哪个动作没做对,就把这软乎乎的小婴孩给摔了。 原本困到打瞌睡的孩子,在被温朔寒抱起来后就把黑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在打量这个略显陌生的男人。 “酌酌...” 温朔寒控制不住地喊出声。 那小婴孩就像听懂了似的冲温朔寒“咯咯”笑了两声。 温朔寒顿时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这是他的孩子。 “好了,你快把小酌放下,别摔了。” 阮语冰在旁边看着还是不放心,生怕温朔寒一个不小心就把刚出生不久的脆弱小孩给摔了。 见温朔寒这么喜欢这个孩子,阮语冰也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就知道怎么会有男人能不爱自己的亲生儿子。 温朔寒现在已经彻底离不开她了。 ...................................... 事实也确实如阮语冰所想的那样。 有了温时酌后,平日里对她很冷漠的温朔寒逐渐有了转变。 至少担当起了自己应有的责任。 会在阮语冰不舒服的时候帮忙看孩子,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对阮语冰爱搭不理。 两人关系虽没到普通夫妻那样亲密,但至少也做到了相敬如宾。 可以说六岁之前的温时酌是在爱里泡大的。 温朔寒和阮语冰都对他很上心。 阮松韦更是疼爱自己这个唯一的外孙。 温时酌刚出生他就把自己的股份转了一半到这个尚在襁褓的小婴儿名下。 作为阮氏公认的唯一继承人,温小少爷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不过阮语冰觉得自己的孩子应该优秀一点,给他报了不少兴趣班。 “酌酌才多大,要不先把钢琴课给他取消了吧。” 温朔寒一边帮温时酌整理等会上课要用的曲谱,一边和阮语冰商量。 “就是就是,爸爸说的对!” 五六岁的小孩穿了套短袖配牛仔背带裤,嘟着小脸表示赞同。 别的小朋友都不用学这么多东西。 钢琴,小提琴,国际象棋,马术... 一长串的名词单是听起来就让温时酌觉得头疼。 “不行,小酌我给你请的老师可是国家级的钢琴家,等会我让爸爸把你送到他家,你要听老师的话,回来让阿姨给你烤蛋糕吃。” 阮语冰对上温时酌乞求的眼神,坚定地摇摇头。 “好吧,那我要吃两个。” 小孩的脑子里是装不了太多东西的。 现在温时酌只记得自己回来就可以吃蛋糕了。 甚至还专门伸出两根手指讨价还价。 “等会我会问老师,他要是说你表现好的话,那就可以吃两个。” 阮语冰揉揉他的脑袋,承诺道。 “那我会好好练琴的。” 温时酌点头,决定为了两个小蛋糕而努力。 “那我先带酌酌走了。” 温朔寒也知道动摇不了阮语冰的想法,只好想别的办法减轻温时酌的压力了。 “我今天要上班,到时候你记得让司机把酌酌接回来。” 温朔寒还是顶着阮语冰的反对找到了工作。 就算赚不了几个钱,他也不想一直待在别墅里花阮语冰的钱。 “就知道上你的班,算了,你快点走吧,别迟到了。” 阮语冰嗔怪地抱怨了句后,就催促父子俩赶紧出发。 “酌酌,和妈妈说再见。” 温朔寒把整理好的谱子放在温时酌的小包里,出声。 “妈妈再见!记得给我准备小蛋糕。” 温时酌说完这句后就急不可耐地拉着温朔寒出门了。 要是他早点出去,早点回来就能吃蛋糕了。 温朔寒开车把温时酌送到练琴地方后,本想直接去公司上班,结果走到半路才想起来,自己忘带开会要用的U盘。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温朔寒看了眼时间还算充裕,就准备先回别墅拿U盘。 温朔寒有自己单独的书房,他回去后上了楼本想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却在路过卧室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卧室门没有完全关上,温朔寒能隐隐听清争执的内容。 “这么多年我给了你们家七八百万了,别说两个孩子了,你就算有二十个孩子也够养大了。” 温朔寒只当是阮语冰在和一个找他借钱的人吵架,刚准备离开却听到了让他如坠冰窟的话。 “我让你老公开车撞死个人而已,你老公本来就得了病活不久了,他死了也是活该。” “忍了你六七年是我脾气好,你要是再拿视频威胁我要钱,我就找人弄死你的两个兔崽子?” 撞死人... 什么意思? 温朔寒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喉间涌上了腥甜的血腥气。 六七年前,阮语冰雇人撞死了一个人。 撞死的是谁? 冷意从后背一点点蔓延到全身。 温朔寒踉跄两下,抬手扶在墙上支撑住了身体。 卧室里争吵的声音还没有停。 “我能花钱找你老公撞死别人,就能找别的人撞死你全家,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程绥影... 程绥影。 阿影。 一个埋没在心里多年的名字浮现在了温朔寒的脑海中。 仅是窥探到的一点真相就让他快要疯掉了。 那不是一场意外。 是阮语冰找人撞死了他的阿影。 而他和杀了自己爱人的凶手结了婚,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不该是这样的... 温朔寒想发疯,想抓着阮语冰质问她当年的真相... 但此刻的他却连推门而入的勇气都没有。 U盘顺着汗湿的掌心掉落在地。 发出一声脆响。 “谁在外面?!” 【ps:其实一开始温朔寒和阮语冰对酌都是有爱的。 等全文完结了可能会写温朔寒和程绥影的番外】 第161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13 卧室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半掩的房门从里面拉开,在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后,阮语冰愣住了。 “朔寒?” 阮语冰还抱着希望,觉得温朔寒可能并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上前想拉他的手。 “别碰我!” 温朔寒的反应很是剧烈,猛地甩开凑上来的阮语冰,低着头喘息。 半晌,温朔寒才终于有勇气抬头,眸里峻刻的恨意看的阮语冰心下一惊。 “是你找人撞的阿影...” 温朔寒咬牙问出这句。 阮语冰见事情败露,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 “是我找人撞的怎么了?我们俩已经结婚了,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难不成你还惦记着你那个男朋友不成?” “啪!” 阮语冰话还没说完,温朔寒就控制不住了,向来温文尔雅就像没脾气似的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动手打人。 手悬在空中半天没有收回,抖得不成样子。 阮语冰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声音猛然尖锐了起来, “温朔寒,你敢打我!?长这么大我爸都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凭什么打我?” 温朔寒收回手面色唇色都惨白,和气得满脸涨红的阮语冰彻底对立。 “阮语冰你是个疯子...” 是自己害了阿影。 这么多年,温朔寒一直都把当年那场车祸当成意外。 他被欺瞒着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这么久。 如今真相揭开的那刻,温朔寒是真的产生了杀掉阮语冰的想法。 “温朔寒,你不会以为你能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吧?我已经让那该死的女人把证据全销毁了,你就算报警也没用。” 女人尖锐的声音不断,温朔寒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死死盯着阮语冰启合的唇,压在心里的恨彻底爆发了。 “疯女人,你去死吧?” “你....” 阮语冰被突然暴起的温朔寒掐着脖子按在了墙上。 温朔寒似乎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沉着眸色不停施加力道,已然失去了理智。 呼吸被剥夺的女人脸色逐渐青紫,长指甲深深陷入了温朔寒的手背,见挣扎无望索性笑着挤出一句, “你动手啊...让小酌知道你亲手杀了他的妈妈..” 听到儿子的名字,温朔寒身形一顿,面上闪过挣扎的情绪。 刚才送酌酌上学的时候,他还和自己说让他工作不要太辛苦,记得早点过来接他。 温朔寒迟疑了,浑身脱力似的松手。 阿影回不来了。 他不能这么自私。 但是让温朔寒和杀了自己爱人的阮语冰继续维持相敬如宾的婚姻,温朔寒也做不到。 阮语冰顺着墙坐到地上呛咳,脖颈上一圈青紫掐痕很是骇人。 但她在笑,笑的得意又嚣张。 “不敢动手了吗?你想让小酌有一对杀人犯父母吗?你敢吗?温朔寒...” 阮语冰说对了,温朔寒确实不敢,他要是孤身一人的话,他绝对会杀了阮语冰。 但现在有了酌酌,他不能让温时酌同时失去父亲和母亲。 “我们离婚。” 温朔寒艰难地撇过头移开视线,克制住自己不去看阮语冰。 “你凭什么和我离婚?温朔寒,你想都不要想,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阮语冰伪装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和温朔寒撕破脸,头发凌乱地坐在地上,疯疯癫癫吼着。 “不离婚也无所谓,我不会再回来了,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温朔寒没办法再和阮语冰生活下去了。 听到这话,本就疯魔的阮语冰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要是走了,你信不信我带着小酌死在你面前!” 温朔寒心猛地一沉。 他也想带走温时酌,但他知道阮语冰是绝对不会松手的。 就算真的打起官司,他也斗不过阮家的精英律师团。 “与我无关了...阮语冰,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 温朔寒故作无所谓地开口。 没事的,有阮松韦在,阮语冰是不可能伤害到小酌。 阮松韦一直很疼爱小酌这个唯一的外孙。 不会任由阮语冰发疯的。 “你不管?小酌是你的孩子,你就这样把他丢下不管,不怕遭报应吗?” 阮语冰扑到温朔寒身上扯住他的衣角,却被男人大力甩开。 温朔寒低头睨着狼狈的阮语冰,一字一顿出声, “阮语冰,如果有报应这种东西的话,最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说罢,温朔寒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很久之前,他刚和阮语冰结婚的时候,阮松韦来找过他。 “小温,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小语被我惯坏了,可能会做出些出格的事,你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给我说。” 阮松韦知道自己女儿所做的一切,对温朔寒这个无端受牵连的青年总是心怀愧疚。 “阮老,我不求你帮我什么,只希望你能把我家里的四位老人安顿好。” 温朔寒知道自己要是没办法安顿好家人的话,他们就会一直成为阮语冰威胁自己的工具。 阮松韦心里有愧,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温朔寒的要求,背着阮语冰转移了四个老人。 温朔寒早就孤身一人没有牵挂,随时都可以离开。 之前一直不走是因为有温时酌。 现在得知了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温朔寒心死的彻底。 他想去陪程绥影了。 ...................................... “怎么没有人来接我...” 学了一下午钢琴的温时酌抱着自己的小背包站在小区的大门。 半个小时前他都已经下课了。 但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接他。 他记得记得爸爸妈妈的电话,但怎么打都打不通。 “要不给外公打一个吧,爸爸妈妈肯定在忙。” 蹲在地上的小孩都没有旁边的花坛高,对着电话手表小小的屏幕开始拨号。 但平日里他不怎么给阮松韦打电话。 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没按对。 连着打了好几个空号后,温时酌终于想起了阮松韦的电话。 手表响了几声后电话很快就接通。 等了半个小时的孩子见电话打通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 “喂,外公!” 阮松韦听出是自己外孙的声音,赶紧应话, “是酌酌啊?给外公打电话有什么事?” 温时酌把自己扯掉的几片叶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花坛,难过地抱怨, “外公,没有人来接我,我已经等了好久了,爸爸妈妈都没有来。” 阮松韦一听这话急了。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待这么久,万一遇到人贩子怎么办? “那酌酌现在在哪里?外公马上去接你。” 温时酌扭头看了眼小区的名字,脆声报了出来。 “酌酌你就在原地等着,不要乱跑,也不要和别人走,外公马上就到。” 阮松韦也没挂电话,就这样一直和温时酌通着电话让司机开车。 一到地方,阮松韦就立马开门下车看到了蹲在花坛边用树叶推蚂蚁走路的温时酌。 “酌酌,来和外公走。”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时酌把手里的树叶一扔,就朝着自己外公扑了过去。 “外公,没有人来接我,妈妈是不是把我忘掉了?” 明明自己走之前还说好了让他们早点来接自己。 结果等了这么长时间。 阮松韦一把抱起温时酌,揉揉他的软发。 “那你先和外公走,故意让他们两个找不到你,吓吓他们。” 阮松韦也有点不满夫妻俩的粗心大意。 这是他过来的快,万一酌酌在等人的这段时间出事了,他们哭的地方都没有。 “那去外公家可以吃小蛋糕吗?” 温时酌还惦记着自己没吃到嘴里的小蛋糕。 “我们酌酌想吃几个都行。” 阮松韦抱着人上了车,慈爱地朗声笑道。 “那...那,还是早点告诉妈妈我在这里,不然就要浪费了。” 担心阮语冰在家里烤多了蛋糕,温时酌对对手指,纠结道。 “我等会就通知你妈妈,小酌不用担心。” 阮松韦给阮语冰发了消息说温时酌在自己这里。 发完还不忘把手机递给温时酌,让这个皱眉担忧的小大人确定自己已经发过短信了。 ....................................... “酌酌,你妈说等会就过来接你。” 阮松韦坐在沙发上,目光柔和地看着正拿着叉子“狩猎”巧克力蛋糕的温时酌。 这个外孙他是越看越喜欢。 和阮语冰小时候不一样。 温时酌乖巧,懂事,也聪明。 学的东西很快就能上手。 平日里阮松韦带温时酌出去和自己那些老朋友聚聚的时候,都很长脸。 谁不羡慕他阮松韦有这么优秀一个外孙。 “那爸爸会来吗?” 温时酌放下叉子,眨巴眨巴眼睛。 “你妈妈没说哦,应该会来吧。” 阮松韦也不确定。 “哦...” 温时酌本来还想抱怨下温朔寒为什么不来接他,但想想爸爸还要上班,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没过多久,阮语冰就来了。 不同于往日的打扮精致,今天的阮语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头发也披散在脸侧,看上去有些憔悴。 “我先把小酌带走了。” 阮语冰急匆匆赶来,也不和阮松韦多说话,拉着一脸懵的温时酌就往外走。 “妈妈...” 温时酌手里叉子都没放下来,但看阮语冰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他也不敢喊蛋糕了。 只是扭头冲阮松韦摆摆手, “外公再见,我先走了。” 阮松韦看着几乎是被阮语冰拖走的温时酌,眉头皱的死紧。 这孩子真是的,做什么事都火急火燎的。 下次自己得说说小语,酌酌还这么小怎么能这么拖着走。 “妈妈,我跟不上了...” 温时酌被阮语冰扯着往前走,细嫩的手腕被掐的生疼,小短腿倒腾地飞快也跟不上。 “闭嘴!” 就在温时酌以为阮语冰会停下来等自己的时候,女人突然扭头朝他吼了一句。 巨大的声音给温时酌吓了一个哆嗦,抿了抿唇,也不敢哭,眼泪汪汪地跟在阮语冰身后跑。 中途还险些被石头绊倒。 温时酌就这样被阮语冰拖上了车,期间阮语冰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从没见过阮语冰这样的温时酌有些无助地坐在后座。 妈妈怎么生气了。 他今天明明有好好学琴。 也有乖乖等妈妈来接他回家。 母子俩谁也不说话,就这样沉默地到了家。 阮语冰始终黑沉着脸,明艳的长相却因为表情而显得有些凶狠和阴森。 “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回家。” 阮语冰把手机拍到桌上,冷冷道。 “嗯...” 温时酌也不敢问,就这样拿着阮语冰的手机拨通了那串他早就烂熟于心地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阮语冰,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回来了!你能不能滚远点!” 电话刚通,温时酌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精致的小脸瞬间惨白,但对上阮语冰威胁地眼神还是小声开口。 “爸爸...” 温朔寒听出是温时酌的声音,下意识地道歉, “是酌酌吗?对不起,刚才爸爸发火了...” “爸爸会回家吗?” 温时酌只当是温朔寒这么晚还没有回家惹阮语冰生气了。 温朔寒沉默了,半晌,只说出一句。 “酌酌...我不会再回去了,爸爸有事。” “砰!” 阮语冰抓起桌上的陶瓷茶具直直扔了过去。 没砸到温时酌。 但碎瓷片在他脚边炸开。 “哭!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忍着不回来。” 阮语冰全然不顾温时酌踩在一地的尖锐碎片上有多危险,她现在已经有点精神失常了。 “爸爸...” 忍了一路的孩童终于被吓哭了,僵站在原地不敢动。 “酌酌,我不会回去了,对不起,我没有当好你的爸爸。” 温朔寒害怕自己再听下去真的会心软,直接掐断了电话。 要是回去的话,他也会疯的。 “你怎么这么没有用?让你留个人都留不住。” 温时酌手里还攥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抬头就对上了神色狰狞阴戾的阮语冰。 阴影一瞬间笼罩了他。 【ps:插两张酌酌表情包,我们酌就是世界上最乖最乖的宝宝。】 第162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14 “对...对不起..” 虽然不明白今天的妈妈为什么这么生气,温时酌还是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动,小声嗫嚅着道歉。 “滚开啊!” 阮语冰猛地抬手,把站都没站稳的孩童重重推在地上。 若是平地还好,但温时酌脚下踩着的可是一地尖锐的碎瓷片。 尖端扎进细嫩的掌心,疼得温时酌一个哆嗦,眨眨眼想哭,泪珠子直在眼眶里打转。 “你爸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等你长大了也只会是个变态!你们父子俩都恶心...” 阮语冰就像看不见哭得眼泪汪汪的孩子似的,近乎歇斯底里地冲他喊道。 “不...不是,爸爸不是这样...” 面对如此陌生的阮语冰,温时酌还是强撑勇气维护温朔寒。 他的爸爸不是这样的。 温朔寒对他很好,从来没有在家里发过脾气。 才不是变态。 温时酌不是很明白温朔寒说的“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单纯的想着等爸爸回来的话自己就不会疼了。 “什么不是?温朔寒他就是个恶心人的变态,你以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温时酌在这个时候为温朔寒说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阮语冰按着他的肩膀摇晃,长指甲深深陷进孩童纤细脆弱的锁骨处,掐出一连串渗血的红痕。 六七岁的孩子在这种场面下竟然还能维持理智。 知道阮语冰如今状态不对,温时酌趁其不备,卯足力气用力推了她一把后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 爸爸说了,外公会保护他。 他要给外公打电话。 人在害怕的时候总是会爆发出极大的力量。 温时酌跑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凌乱的血滴脚印。 “温时酌,给我滚回来,等我抓到你,我就把你的腿给打断。” 猝不及防被推倒的阮语冰心底怒火更甚,把从温朔寒那里受到的气全都发泄到了无辜的孩子身上。 温时酌本来就跑不快,掌心伤口还疼得厉害,爬楼梯的时候慌张崴了脚,险些滚下来。 就在温时酌快跑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抓住了头发。 “跑啊!怎么不跑了!” 阮语冰凶狠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可以随便摆弄的小猫。 “妈妈...” 温时酌下意识地抬手护在身前,被阮语冰往旁边一甩直接甩进了卧室。 房门“砰”的一声大力合上。 隐隐只能听到里面传来摔打碰撞还有女人扯着嗓子怒骂的声音。 ....................................... 从那天起,阮语冰就疯的彻底。 白天逼迫温时酌学习远超出他这个能力范围的东西。 甚至还会对着那张神似温朔寒的脸呆愣的诉说自己的喜欢。 晚上回清醒一点的时候就会对他动辄打骂,用几近恶毒的词来辱骂一个六岁的孩子。 在阮语冰眼里,温朔寒是同性恋,那温时酌长大后肯定也是变态的同性恋。 这小贱种没有一点地方像她,留人也留不住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省得以后也长成恶心人的变态。 温时酌原本还有些圆润的身形在这种折磨下迅速消减下来,头发长时间不打理长的遮住眼睛,。 平日里穿的衣服也变成了可以遮挡伤痕的长袖长裤。 阮语冰毁掉了家里所有能用来联系外界的电子产品,白天就和影子一样守着温时酌。 不许温时酌去上学,只请专门的老师来家里教她。 甚至上课的时候阮语冰都要坐在旁边监控。 不让温时酌有任何求救的机会。 之前阮松韦每个月都会来看温时酌一次,阮语冰为了不让他们见面,就赶在阮松韦平日回来的时候带温时酌离开帝都。 说的是带孩子出去旅游长长见识,实则就是换个地方折腾温时酌。 可怜阮松韦也被蒙在鼓里,想着孩子出去逛逛也是好事。 所以就算老爷子再怎么想念自己的外孙也就是和他打视频聊聊天,没有争着非要见到温时酌。 毕竟谁也不会相信阮语冰身为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这么狠的手。 温时酌就这样在阮语冰的折磨下熬了一年多。 本来懂事阳光的孩子如今更像一个不人不鬼的提线木偶。 不愿意和阮语冰找来的老师沟通,脱下衣服后身上全是没有愈合的伤口。 随着年龄的增长,温时酌逐渐接受了自己的母亲并不爱自己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得逃出去,他要逃离阮语冰。 阮语冰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精神疾病这个事实,现在越发疯癫。 甚至会扯着温时酌走到顶楼魔怔地想要拉着他一起跳楼。 终于,温时酌找到了逃走的机会。 这些天阮语冰因为晚上睡不着买了许多安眠类的药物。 但都扔在别墅的各个角落一片都没有吃过。 温时酌趁阮语冰意识混乱打砸发疯的时候偷走了一瓶药。 并把药片混进了阮语冰每晚要喝的橙汁里。 确认阮语冰彻底睡熟后,温时酌偷偷潜进她的房间,用手机联系上了阮松韦。 其实这么长时间阮松韦不是没有察觉到异常。 只是每次疑惑都被阮语冰找借口糊弄过去了。 迅速消瘦下去的温时酌被她用孩子长大抽条敷衍。 日益变差的精气神则被阮语冰说成是因为学习太累了有些疲倦。 直到温时酌给阮松韦打过去电话的那一瞬,这个被蒙在鼓里的老人才意识到这一年里自己的外孙到底经历了什么。 听完温时酌语气平静地讲述阮语冰对他所做的一切,阮松韦险些气昏过去。 他叱咤商场大半生,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混账的女儿。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阮语冰她怎么能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施虐。 几乎是立刻,阮松韦就让人开车去别墅了。 他不能再把温时酌交到阮语冰手里。 再这样下去这孩子就真毁了。 ......................................... 温时酌被阮松韦带走。 而阮语冰则是被阮松韦送进了精神病院。 阮语冰的状况已经严重到需要接受专业的治疗了。 “酌酌,来外公这里,以后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阮松韦冲着独自看书的温时酌招招手,声音慈祥,脸上的笑却有些僵硬,浑浊的瞳里全是对小辈的心疼怜爱。 之前视频通话的时候还不明显,这会看到真人,阮松韦才真切感受到了温时酌受到的磋磨。 换了合身的衣服后就能看见这孩子身上残存的疤痕。 阮松韦这次也是真的狠下心来了。 阮语冰在精神病院闹了好几次自杀,但阮松韦没有心软过一次。 是他把阮语冰惯坏了。 阮语冰要是真死在精神病院,那也是她的命。 温时酌在阮松韦身边过得很好。 像是为了弥补他受的那些苦,阮松韦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 “酌酌有什么想要的吗?可以给外公说,只要我们酌酌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你摘下来。” 阮松韦爱怜地摸摸他的脑袋,问道。 “我想见一下我爸。” 对于温朔寒当年不辞而别这事,温时酌始终记在心里。 这一年里,他从阮语冰发病时的胡言乱语里拼凑出了部分真相。 温朔寒是个同性恋,有男朋友...? 然后呢? 温时酌不相信温朔寒会隐瞒这些事情骗婚。 他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我很久没和朔寒联系了,但我知道你的爷爷奶奶在哪里,你爸爸应该会抽时间去看他们,我帮你找到他。” 当年阮语冰做的事情阮松韦也知道,但他为了自己的女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果然这世上是有报应的。 也许当初他就不应该.... 有阮松韦帮忙,温时酌很快就获得了温朔寒的新电话号码。 并给他打去了电话, “喂...” 时隔一年多父子俩人再次通话。 但温朔寒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只是温柔道, “小朋友,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温时酌敛下眸色, “爸...” 温朔寒愣了,小心翼翼地试探。 “是酌酌吗?” “我想见见你。” 温时酌觉得这事怪不得温朔寒,阮语冰是个疯子,谁能毫无芥蒂地和一个疯子在一起呢? 他只是想弥补当年温朔寒没有来接他练完琴回家的那个遗憾。 “酌酌,你过得怎么样?” 温朔寒总是想着有阮松韦在,温时酌不会有事的。 “还可以,妈她已经被送去精神病院了,你不用担心。” 温时酌还在宽慰温朔寒。 没了心中顾虑,温朔寒同意了和温时酌见一面地约定。 ...................................... 温朔寒变了很多,短短一年的时间这个男人苍老了很多,头发从发根开始几乎白完,眼角也多了很多明显的皱纹。 在看到走进来的温时酌后,温朔寒的心往下沉了沉。 “酌酌,你长高了...” 也瘦了。 怎么能瘦这么多呢? 温朔寒局促地站起来,手悬在半空终究是没有触碰到温时酌。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初被精养成小王子的温时酌身上。 “你怎么哭了?” 温时酌扯了几张纸巾递给温朔寒。 这人总是这样的温吞到仿佛能忍下天大的委屈。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过要带你走的,我不是一个好爸爸...” 温朔寒反倒比温时酌这个八岁的孩子更容易动感情。 他知道阮语冰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但他还是丢下温时酌了。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知道阮语冰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的真相。 温朔寒坐到那里的时候还在捂着脸崩溃。 愧疚和后悔几乎将他淹没。 也许当初他就应该把温时酌带走。 至少,他不会像阮语冰那样把孩子当发泄的出气筒。 温时酌就这样坐在他的对面,腰板挺得笔直,展现了出了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在温朔寒断断续续地讲述中,温时酌拼凑出了真相。 一对相爱的同性情侣,一个刁蛮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场悲剧。 “我要走了。” 温时酌来也只是为了一个真相。 既然自己的存在会让温朔寒痛苦的话,那他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酌酌以后可以给我打电话,你想见我的话,我会来的。” 对于自己唯一的孩子,温朔寒始终是有愧的。 温时酌却摇摇头,在走之前冲温朔寒开口, “爸,我希望你幸福,你就当我没有出生过好了。” 也许这样温朔寒对程绥影的愧疚就能更少一些。 ...................................... 温时酌是偷偷跑出来和温朔寒见面的,现在也该回去了。 他一个人打车回到阮松韦新买的洋房小区,走在路上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开心。 至少温朔寒不是不想要他。 “沙沙” 一阵风吹过,灌木丛突然摇动。 温时酌没有多分心神注意。 跟了他一路的身影在这个时候冒头,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木棒后重重敲下。 ...... 女人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机,找到了那个显示在最上面的通话记录。 按下,拨通。 清朗的声音响起。 “酌酌有什么事情吗?” 温朔寒疑惑出声。 温时酌刚走怎么就和他打电话了? “温朔寒!30分钟内你要是不过来的话,我就带着温时酌从浦和大厦的顶楼跳下来,你要记住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浦和大厦,帝都最高的楼房。 温朔寒如坠冰窟。 【ps:酌身上是一直留有疤的,所以之后谈恋爱的那些男朋友都很喜欢qin那些旧伤(怎么感觉涩涩的)这个应该以后也会写成番外 下个世界写星际人鱼,因为人鱼稀少所以享有挑选伴侣的权利。 鱼酌:没错,这些都是我的妃子。 想写的太多,我的速度跟不上,唉()】 第163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15 等温时酌再度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夜晚顶楼的风很大。 温时酌缓缓坐起,看见了坐在天台边缘的女人。 心沉了一下。 阮语冰... 她怎么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了。 背对着他的女人似乎也察觉到温时酌醒来。 猛然扭头。 温时酌被阮语冰如今的样子吓了一跳。 阮语冰整个人消瘦的可怕,完全就是一副骨架顶了层单薄的皮,头发凌乱,眼睛外凸。 已经彻底没有曾经精致高傲的样子。 “小酌,过来妈妈这里...” 阮语冰站在天台边,朝缩在角落里的温时酌伸出了手。 “我讨厌你!” 温时酌结结实实挨了阮语冰一棍,后脑勺疼的厉害,但还是咬紧牙关把憋了这么久的话喊了出来。 “你讨厌我?你怎么能讨厌我...是我生了你,都怪温朔寒,我们本来能过得很幸福的...” 事到如今,阮语冰仍旧没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仿佛她的下场都是别人的罪过。 “没有你,爸会和程叔叔过得很幸福。” 温时酌的话激怒了阮语冰。 她最听不得程绥影的名字。 更何况这话还是从温时酌嘴里说出来的。 这是她的儿子。 她生的儿子。 竟然向着程绥影那个死人。 “你和我起来,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今天温朔寒要是不过来的话,我就带着你从这上面跳下去。” 阮语冰扯着挣扎的温时酌把他拽到了高楼边缘。 百来米的高度单是看起来就足以让一个成年人腿软害怕。 更何况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温时酌脸被吓得煞白,只低头看了一眼就不敢再挣扎了。 生怕阮语冰发起疯来直接把他推下去。 从这个高度掉下去,人就像被摔烂的西瓜,炸开一地红瓤。 阮语冰不再说话,就这样钳制着温时酌站在天台上。 两个人被大风吹得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高楼坠下。 楼梯间的门被男人大力推开。 急匆匆赶来的温朔寒还在喘着粗气。 接到阮语冰电话那刻温朔寒就拼了命地朝这边赶过来。 他亏欠酌酌太多了。 阮语冰要是真的想报复也应该冲着他来。 “温朔寒...温朔寒!” 消失了许久的人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阮语冰近乎歇斯底里地喊着他的名字。 短短三个字被阮语冰翻来覆去的念叨,似乎恨不得把眼前这人生生撕碎。 温朔寒就是她的劫难。 明明没有遇到温朔寒之前,自己的生活从来都是一帆风顺的。 “阮语冰,你把酌酌放了,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温朔寒看着被阮语冰死死钳住的孩子,担忧惊慌各种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他甚至宁愿自己和阮语冰一起掉下去。 “温朔寒,你跳...你跳下去去我就放了他!你跳啊!” 阮语冰又往天台的边缘挪了点距离,大半个身子都悬空在外,声嘶力竭地尖吼,扯着温时酌的手下意识地松了力道。 “行...我跳,你放过酌酌。” 温朔寒这一年里过得也不好。 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的整觉。 每晚躺在床上眼前都会闪回当年那场惨烈的车祸。 以及程绥影浑身是血控诉他和仇人在一起的样子。 如今要是能把酌酌换回来,他也算解脱了。 温朔寒举起手朝着天台边缘走去。 阮语冰死死盯着他,完全没注意到逐渐向里挪动的温时酌。 “跳啊!” 温朔寒同样站在了高楼的边缘。 低头看了眼下面只剩线条的车流,笑着宽慰受惊的温时酌。 “酌酌别怕,不会有事的。” 听到温朔寒的话,温时酌像是坚定了什么决心,鼓起勇气挣脱了阮语冰的拉扯。 “爸,别跳!” 一个身影从高楼坠下砸在地上溅出一地血花。 “酌酌别看。” 掉下去的不是温朔寒。 阮语冰站的太靠边缘。 温时酌刚才挣扎的动作无意中推搡了她一把。 阮语冰就这样失去平衡一脚踩空从楼上掉了下来。 甚至都没来得及抓住天台边缘。 温时酌呆愣地站在那里,想低头往下看,却被温朔寒捂住眼睛抱了起来。 “不是酌酌的错,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其实看阮语冰摔下去的那刻,温朔寒莫名觉得畅快。 像是压在他身上的大山终于被移开。 但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安抚温时酌。 没有任何停歇就朝呆愣在那里的孩童跑了过去。 紧紧地抱住。 “她没有站稳才会掉下去的。” 温时酌被他捂住眼睛,听话地点点头,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发抖。 没有人看到,他刚才挣扎的故意推了阮语冰一把。 推完温时酌就后悔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阮语冰已经掉下去,没有回头路了。 这件事和他没关系的。 阮语冰是自己没站稳。 至少温朔寒是这么说的。 .......................................... 得知阮语冰坠楼死亡的消息后,阮松韦当场就昏了过去被拉去医院急救。 好在送医及时,阮松韦虽然元气大伤,但终究是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听到自己唯一女儿的死讯,这个叱咤商场的老人整个人都萎靡了。 他开这么大的公司挣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 在得知阮语冰是为了逼温朔寒跳楼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阮松韦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摇头叹气。 静静地看着守在床边的温时酌, “酌酌,是外公对不起你和你爸爸,没教好小语,等我死了阮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拿着这些东西,好好生活。” 阮松韦这些年身体状况一直不好,早早地就开始安排信任的人变卖自己名下的不动产。 这些钱到时候留给温时酌。 至于公司,他先找信得过的人帮忙管理,等温时酌成年了就能拿到他名下的全部股份。 温时酌没说话,只是握住了阮松韦的手,无声地安抚了这个刚经历丧女之痛的老人。 阮语冰死后,温时酌和温朔寒经常会通过电话联系,父子俩的感情算不上亲密但都算牵挂着对方。 温朔寒也有了新的工作逐渐走出阴影。 直到温时酌12岁那年,温朔寒出国时遇到飞机失事。 葬身大海,连全尸都没。 温时酌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去温朔寒的小公寓把他珍藏的和程绥影有关的东西一同埋进了坟墓。 16岁那年,阮松韦突发脑梗抢救无效死亡,温时酌作为唯一继承人继承了他的全部遗产。 并在阮松韦安排的人的帮助下开始着手接管公司。 至此,温时酌失去了最后一位亲人。 .......................................... “好了,讲完了,我们去找盛欢存吧。” 末世的天亮了。 一人一系统竟然就这样在天台上坐了一整晚。 “宿主....呜呜呜...,宿主我错了,早知道我就不帮你来做任务了。” 温时酌扭头才看到000哭的眼泪汪汪的。 “得了,别哭了,难看死了...” 温时酌嫌弃地推开凑上来的000。 “呜呜呜....宿主,你怎么这么可怜,我真的要掉眼泪了。” 000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温时酌身上,沉得要死,被温时酌扯着领子甩出去五六米远。 “废话真多,回系统空间去吧。” 温时酌之所以会说这么多是因为再次站在天台上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八岁的那个晚上。 那个他亲手杀了自己母亲的晚上。 莫名产生了讲故事的欲望。 再加上000不会和别人乱说,他就那样慢悠悠地给这蠢系统讲完了所有东西。 没想到,000是个水龙头练成人形,哭了这么久竟然还有眼泪可以掉。 温时酌被他哭烦了。 直接把抽抽搭搭的小系统收到系统空间里了。 000已经提前把盛欢存的资料传给他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一锤子爆一个丧尸头的暴力美少年。 末世里除了投奔基地的幸存者,还有许多自由活动的小队。 他们到处乱跑靠杀僵尸获得积分找基地兑换物资。 盛欢存就是实力最强盛那个队伍的小队长。 这少年是末日来临后才产生异变的,但偏偏实力强得可怕。 和霍灼那种变态手撕丧尸的身体素质不同。 盛欢存靠的是自己近乎诡谲的速度。 快到几乎都看不见他的身影。 仅是一阵风划过,地上就横七竖八地多了几只爆浆的丧尸。 之前也有基地想招安盛欢存,结果跑来跑去连这人的头发丝都没看见就被耍的团团转。 “宿主,我把定位传给你了。” 000被温时酌收进系统空间强制开启了工作状态,脸上泪痕都没干,就在那里对着屏幕噼里啪啦地打字。 “知道了。” 温时酌看了眼定位上的那个红点,朝着盛欢存所在的方向走去。 ........................................ “队长,这附近好像有丧尸潮。” 女生拿出她们自制的雷达扫描仪,凑到了长相精致的少年身边。 “那我们可以吃点好的了。” 为首的少年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黑沉的眸底却透不进什么光亮。 “有队长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旁边的高壮男人把泡好的泡面端到盛欢存面前,殷勤出声。 毕竟盛欢存才是他们这群人里实力最强的。 不讨好老大,他们都得喂丧尸。 盛欢存就坐在那里,旁边放了个半人高的大锤。 锤子边缘被磨得锃光瓦亮。 看上去不少被使用。 一行人短暂的休整后就朝着雷达指示仪上标记好的地方赶过去。 多杀点丧尸他们才能拿积分换物资。 之前他们也想过找个基地安稳下来。 但那些基地的负责人一个比一个贪。 约定好的每月物资硬是被克扣了大半。 盛欢存可受不了这委屈,当即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基地负责人的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 “滴滴滴!” 探测器闪着红光响起尖锐的警报声,五人小队站定不动朝着不远处看去。 估摸着上百个丧尸就那样挤成一团堆在狭小的巷子里。 甚至有些已经开始啃食旁边的丧尸。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 “准备清场了。” 盛欢存握住锤柄,黑色的作战服被巷子里的穿堂风吹的猎猎作响。 闻到活人的气息后,这些丧尸齐刷刷抬头朝着同一方向看去,灰白发紫的眼睛呆滞盯着盛欢存一行人。 然后全都嘶吼着朝他们冲了过去。 盛欢存率先冲了出去,身影迅速穿梭在丧尸群中,手中大锤抡起,带起呼呼风声。 一锤砸下,便有几只丧尸被砸得血肉模糊,碎骨与脏器飞溅。 那高壮男人也不甘示弱,双手紧握着一把改装过的大刀,杀起丧尸来就跟砍瓜切菜似的一弄一个准。 女生则躲在队伍中间,她操控着自制的小型电击装置,巨大的电流直接将靠近的丧尸电的熟透,成了还在冒烟的焦炭。 剩下两人手里都拿着枪,准头极佳,一颗子弹爆一个头。 没有浪费任何一颗子弹。 他们配合了这么久也算了解彼此的作战习惯。 上百个丧尸就这样被他们毫不费力的解决了。 盛欢存踩着丧尸的尸体朝着小巷走去。 沾了乱七八糟的大锤被他随手扔在一边等队员帮他清理干净。 “这地方估计除了丧尸什么也看不见。” 盛欢存一边摇头抱怨一边往前走,快走到小巷尽头拐弯的地方是抬眼撞见了一抹溢彩的光。 “什么玩意这么亮?” 盛欢存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蓝紫的眼瞳。 不对。 这里除了丧尸,好像还有个好东西。 盛欢存磨了磨牙尖,慢吞吞地想着。 【ps:小说勿带入现实。 其实我们酌就是这样一只笑面狐,如果你们惹他生气,他就会变得毛绒绒的。 给五星书评可以摸摸这个酌】 第164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16 盛欢存在打量温时酌时,温时酌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这个少年。 要是没有000给的那些资料。 温时酌其实不怎么能看出来盛欢存是喜欢抡着大锤在末世里厮杀出一条血路的暴力美少年。 相反,盛欢存更像是被细养出来的富家小少爷,矜贵精致眉眼还带着点少年气的张扬和傲慢。 “你是?动物异变体?” 盛欢存皱眉疑惑。 “和你无关。” 温时酌很快进入演戏状态,理都不理盛欢存,转身就要离开。 “诶,你别走啊,这附近丧尸这么多,你一个人走多危险。” 盛欢存眼疾手快的攥住面前这个异变体的手腕,出声。 “我又不害怕丧尸。” 温时酌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和正经人类不沾边。 身为异变体想解决丧尸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和我们小队在一起吧,我们这里物资很充足的。” 盛欢存看温时酌两手空空也不像有物资的样子,起了把人拐进自己小队的心思。 这人能安然无恙的在末世里到处乱逛,肯定是有点本事在的。 把人拐进来之后,盛欢存觉得自己的小队肯定能实力大增。 “不要...我喜欢一个人。” 温时酌犹豫了一瞬,还是拒绝了盛欢存的邀请。 本来笑的眉眼弯弯的少年一瞬间垮了脸, “真的不行吗?有你在的话,我们晚上都不用发电开灯了。” 盛欢存这人强大是强大,但是有个致命的弱点——夜盲。 一到晚上就看不清东西。 所以小队总是带着发电装置到处跑,晚上的时候灯必须是亮的。 不然他们的小队长就成瞎子了。 盛欢存也被这烂病折磨很久了,想过治疗,但他这病是遗传性的可以延缓没法根治。 再加上他不愿意为那些基地打工。 治疗也就搁置了下来。 末世各种病毒蔓延,这些日子盛欢存觉得自己的症状似乎更严重了。 以前还能在黑暗中看到模糊的人影,如今要是没光的话他什么也看不见。 极大的耽搁了队伍晚上的进程。 所以盛欢存在看到温时酌这个行走发光体的第一眼时,就起了把人忽悠过来的心思。 “你拿我当灯泡使?有病吗?” 温时酌知道盛欢存有夜盲,但他没想到这蠢货竟然想拿自己当灯用。 要不还是先抛弃这个气运之子算了, 当然,温时酌也就是随口抱怨两句, 他暂时还是要待在盛欢存身边的。 毕竟他刚挑衅过江霁后又给帮他逃出基地的霍灼下了药。 这俩人现在估计都想抓他回去清算。 自己不赶紧刷下盛欢存的好感度,到时候被逮到就还得多费功夫。 “留下来对我有什么好处?” 温时酌虽然恼怒盛欢存想把他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当电灯泡使,但还是对那些物资“心动”了。 “好处很多的,有我罩着你,你可以在这末世里横着走。” 盛欢存见留下温时酌这事有戏,赶紧开始推销自己。 “我又不是螃蟹,不需要横着走。” 温时酌摇头,给盛欢存气了个半死。 “这事夸张,夸张你懂吗?总之我保证,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绝对不会有丧尸能碰你一根头...触手。” 盛欢存本来想说头发,想了想又咽回去,改说成了触手。 “我可以在你这里待一段时间。” 温时酌装模作样了这么久,终于松口了。 “那我们走吧,我带你回车上休息。” 盛欢存伸出了手。 都不等温时酌做出反应,就一把拉过他的手,朝着小巷外走去。 .................................... “这巷子里是有很多丧尸呢?怎么队长现在还没回来。” 高壮男人略显担忧的朝着那狭长的巷子看去,布置临时基地的动作慢了下来。 “怎么可能?我的雷达显示这附近都没有丧尸了,不过巷子里有两个小红点,是难不成队长在巷子里找到别的幸存者了?” 旁边的清秀女生时刻拿着自己检测仪。 “那就怪了...” 万志专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疑惑,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能让盛欢存耽搁这么长时间。 就在几个人讨论盛欢存到底在干什么的时候,不远处负责生火做饭的那个女生最先看到走出的两个身影。 ?队长去巷子里玩大变活人了? “队长回来了。” 女生一边搅动锅勺一边提醒自己的队友。 剩下几个人也寻声看去。 “我的天,队长去哪拐卖儿童了?” 万志专惊讶出声。 这几个人都清楚盛欢存只是看起来年纪小显嫩,实则都已经二十多岁了。 但站在盛欢存旁边的那个异变体似乎十来岁的样子。 盛欢存在巷子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为了忽悠人吗? 疑惑间,盛欢存已经带着人走了过来。 “他以后就是我们的新成员了。” 盛欢存把温时酌往前面一推,介绍道。 “你们四个过来给我做自我介绍。” 明明盛欢存看起来最没有攻击性,但小队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听他的话。 赶紧排排站成一队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万志专,主要负责开车。” “我叫广桂月,主要负责操控检测仪预判丧尸潮的位置。” “我叫艾雅宁,负责做饭。” “我是巩成和,主要负责后勤还有维修事务。” 几个人都只是三言两语概括了自己。 实际上他们的本事还远不止这些。 做完自我介绍后,好奇的四人就把温时酌给围起来了。 游走末世这么多年,异变体他们见过不少。 但这么漂亮的还是第一次见。 “你多大了?” “从哪里来到这里的?” “你是水母异变体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一连串的问题给初来乍到的少年都问懵了。 开始思考自己选择和这群人同队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得了得了,平时怎么没见你们话这么多?都给我自己忙自己的去。” 盛欢存一把给巩成和还有万志专两人推到一边,打破了四人的包围圈把温时酌扯了出来。 “你先和我去车上休息吧。” 盛欢存抬手搭上温时酌的肩膀,颇为自来熟地搂着人,语调亲昵。 “嗯...” 温时酌在天台上坐了一夜,天一亮就出来找人,确实有够累的。 盛欢存五人的小队竟然搞到了四辆车。 两辆正常的小轿车,一辆小型房车,还有一辆应该是专门负责运输物资的货车。 “这房车是我的。” 盛欢存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当初从基地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开走他们一辆房车留给自己睡觉用。 而他的那些队友没有自己老大这么不要脸。只能晚上搭帐篷休息。 房车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 “你可以在这里睡会。” 盛欢存能从温时酌脸上看出些许疲倦,主动道。 这话要是让外面那些队友听见,估计一个两个都要跳起来指责自己的队长重色轻队员了。 盛欢存可宝贝他这房车了。 平日里连自己的队友都不让上。 现在竟然让一个刚加入的少年睡觉。 “你睡会吧,等你醒了,就可以吃饭了。” 盛欢存很珍惜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移动光源。 晃悠悠地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温时酌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年纪更小,在撒娇, 温时酌被盛欢存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不自在,轻轻推了推他, “你先下去,我自己躺会儿就行。” 房车的床就这么丁点大。 挤两个人未免有点太过勉强。 “一起睡,我也困了。” 五人小队采取轮流守夜制。 昨晚是盛欢存守夜,一晚上没睡。 如今又到了新地方安置,盛欢存也想休息了。 但他刚和温时酌立下有福同享,有难自己当的承诺,总不能把人赶走。 “那我不睡了...” 温时酌上次和别人一起睡还是和霍灼在禁闭室的时候。 霍大少爷高于常人的体温让喜冷厌热的水母少年难受了一晚上。 所以温时酌现在很排斥和别人睡一张床。 “哪有这么多事,一起休息,等会他们会来叫我们吃饭。” 温时酌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面前吹过一阵风。 下一秒,他就已经被盛欢存扑到床上了。 就连被子都安安稳稳盖好了。 .....?? 盛欢存的速度异变是用来干这事的? 温时酌都躺在床上了,还没反应过来盛欢存是怎么到他面前的。 “睡觉,睡觉。” 盛欢存就算再怎么异变也是个正常人类,连着两天一夜没睡觉已经困乏的不行。 几乎是刚沾床就睡着了。 “000,出来说一下初始好感度。” 温时酌静静地扫了眼睡得安详的盛欢存,伸手探了探。 有呼吸,没死,看来是纯困。 “好的宿主,我来了。” 听到温时酌喊他,000立马上线,惊讶地感慨了句, “哇哦,盛欢存的初始好感度59,这么高,宿主你给他下迷魂药了?” 温时酌嫌弃地推了推把头埋在他颈侧的盛欢存。 “我能给他下什么药,他就是因为找到移动光源高兴而已,” 不过温时酌也没料到盛欢存初始好感度这么高。 两人今天才算见了第一面而已。 “哎呀,这都不重要了,初始好感度这么高,宿主肯定能很快完成任务。” 000全心全意地相信温时酌。 夕阳的余晖透过房车的玻璃照射进来,有大半都照射在温时酌的身上。 他转了个身,拉拉被子遮挡住阳光,阖上了眼睛。 算了,挤就挤点吧,他也得睡会。 这垃圾小世界连点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早知道当初就在基地多待几天了。 等温时酌睡着后,原本熟睡的盛欢存却睁开了眼睛。 然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他就说温时酌和他在一起也能睡着吧。 .......................................... 便携炉的蓝色火苗舔舐着铁皮罐头,艾雅宁用战术匕首撬开牛肉罐头的封口。 凝固的油脂在高温下融化成金黄色的液体,肉香混着洋葱碎的气味。 “刚好车上还有点蔬菜,今天来了新人,弄得丰盛点。” 万志专抱着几颗还新鲜的娃娃菜从货车车厢跳了下来,把东西放在正在做饭的艾雅宁旁边。 在末世里,新鲜的蔬菜水果可比这些速食类的罐头珍贵多了。 “行,我等会做一道醋溜娃娃菜,这边还剩几个土豆,我再搞个土豆炖牛肉出来。” 艾雅宁清点了一下物资后很快就安排好了小队的晚饭。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幕渐渐将大地笼罩。 临时营地中,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升好的火堆噼啪地闪着火光。 艾雅宁在火炉前忙碌着,很快就安顿好了晚饭。 “小月,你去把队长和小酌叫醒,让他们过来吃饭。” 广桂月放下自己抱着的检测仪,顶着一张清秀的脸,双手叉腰气沉丹田,大声喊道, “队长!队长!别睡了,该吃饭了!” 粗犷的声音和她本人极其不搭。 但这喊人起床的威慑力确实够了。 没过多久,房车上的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出来了。 “广桂月你以后能不能控制下自己的嗓门?” 盛欢存神色恹恹地靠在温时酌身上,不满地冲自己的队员开口。 “队长我这是喊你吃饭呢!” 广桂月视线飘忽,调子乱跑地吹着口哨,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好了,先吃饭吧。” 艾雅宁把几人的东西分好,出声喊道。 温时酌推开没骨头似的盛欢存,找了个离火源最远的地方坐下。 他沾染了点动物的本能,下意识地讨厌火焰。 “我不爱吃蔬菜,你要吃吗?” 温时酌盯着自己面前的娃娃菜,偷偷摸摸地把他推到了盛欢存面前。 【ps:小盛的病是我胡乱描述的,考究党误入。 摸一个看动画片联想到的小剧场 盛(捡到狐狸小酌版):吃点蔬菜吧,你都胖嘟嘟的了。 狐酌:狐狸不吃萝卜,狐狸要吃小鸡。】 第165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17 “这么挑食?” 盛欢存愣了一下。 要知道末世里的蔬菜水果可比肉要珍贵多了。 不过这也不是温时酌的问题。 异变体多少都会受特殊基因的影响。 现在温时酌对绿叶菜这类的东西都不太感冒。 但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吃,主要是想逗逗盛欢存。 “好吧好吧,不吃就不吃。” 对上温时酌略显不满的眼神,盛欢存顺从地接过他手里的一次性锡纸盒。 真是的。 不能浪费粮食。 末世里的物资多难得... 盛欢存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 五人围坐在火堆旁。 只有温时酌离得远远的,端着小碗满满挑着里面的牛肉。 气氛难得温馨。 末日里就是这样,手里有个热乎罐头比什么都重要。 之前被关在实验室的时候,来往只有神色匆忙冰冷的实验人员。 这种氛围倒是少见。 “小酌是从哪里来的呢?” 艾雅宁见温时酌碗底空了,赶紧把锅里最后一勺牛肉全都盛到了他碗里。 温时酌自然是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世。 毕竟末世的来临就是原主父母一手造下的祸端。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末世罪魁祸首的孩子,估计现在就得拿对丧尸的态度对他。 “之前我是在实验室里配合研究的实验体,但是那所实验室遇到了变异丧尸潮围攻覆灭了,我运气好逃出来了。” 温时酌轻而易举就给自己编出了一套经历。 “当实验体的话肯定过的很不好吧。” 广桂月智商高,之前也有基地向她抛出橄榄枝,想让她留在实验所工作。 但最后都被广桂月给拒绝了。 一听到温时酌是实验室出身,再度看向他的几人眼中都带上了怜爱的意味。 谁不知道那些研究院都不拿实验体当人。 温时酌逃出来前肯定经历了很多磨难。 所以才会这么瘦小,都长不高。 温时酌并不知道他们脑补了什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发觉自己面前的吃的似乎越堆越多。 洗干净的水果,热好的罐头,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 这队伍的东西多到吃不完拿自己当垃圾桶用了吗? 温时酌慢悠悠地想着。 蓝紫的眸里倒映着不停往上窜动的火苗。 “好了把火熄了吧,我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休息。” 盛欢存起身拍拍自己身上沾染的尘土,顺手还想拎起一旁的温时酌,却被反应过来的少年狠狠抽了一触手。 “不要拎我的衣服。” 温时酌淡定出声。 盛欢存嘶嘶吸了两口气后,拉上自己的袖子一看,就看见了个红肿细长的印痕。 “下手这么重的吗?” 盛欢存甩甩手,跟在温时酌身后抱怨。 “谁要你非要拉拉扯扯的。” 没给盛欢存下毒都已经算是自己宽宏大量了。 火堆已经被熄灭。 几人各自上车。 温时酌被他们自动划分给了盛欢存。 盛欢存也是这样想的,直接拉着温时酌把他拉上了自己的房车。 “你会开车吗?” 盛欢存扭头看向坐在副驾眸光闪烁的温时酌,戏谑出声。 “会...” 其实不会。 这个世界的车和温时酌之前来的那些不一样。 车上没有油门和刹车。 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按钮还有方向盘。 这个世界的原身从小在实验室长大。 进入末世后又东躲西藏逃避基地的抓捕。 根本没学过开车。 “那你来试试。” 盛欢存见温时酌一直盯着仪表盘,还以为是他想开,就很大方的让出了自己的房车。 “那我试试。” 温时酌也不推辞。 他刚才看盛欢存开了这么久,心里也有点数了。 但显然,温时酌低估了这车操控装置的复杂程度。 上来就把加速键和刹车键弄混了。 “按错了,按错了!!!” 在前面开路的小车只听见几声喇叭声,然后就看到了从后面一下子窜到车队最前面的房车。 几个队员还在那里感慨, “今天队长竟然还有心思飙车,看来是心情不错。” 殊不知房车上的盛欢存正在手忙脚乱地抢夺驾驶位。 “快快,快换回来,要撞上了!” 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烂尾楼,盛欢存赶紧挤开温时酌按下了刹车键。 但刚才的速度太快,现在刹车的制动距离不够,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消散后,盛欢存的爱车还是撞到了墙上。 好在刹车刹得及时,只有前面那块凹陷了下去,掉了点漆。 别的也没什么大问题。 “你不是说会开吗?” 盛欢存气恼地盯着还坐在他腿上的温时酌,不满道。 “我说我按错了你信吗?” 温时酌视线飘忽,就是不看盛欢存。 方才车速失控的时候盛欢存也有些急了,一把捞起温时酌自己就挤进了驾驶位。 温时酌都没来得及坐回副驾,就被盛欢存按着坐在他腿上了。 “你觉得我信吗?你连刹车和加速键都没分清。” 盛欢存最宝贝自己这辆车了。 能在遍地丧尸末日里找到一辆舒适的房车是很不容易的。 “好吧,其实我不会开,我就是想试试。” 温时酌心虚地开口。 “你...算了。” 盛欢存本来想生气的。 但坐在他腿上的少年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他的手还按在对方的腰上。 透过单薄的衣裳能感受到这人柔韧细瘦的腰身,以及冰凉的体温。 刚燃起来的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吓到了没有?” 盛欢存把责备的话咽了回去,转而询问起温时酌的情况。 “没事,你松手吧。” 温时酌皱眉挣扎了下,本来想等盛欢存缓过劲来自己松开。 没想到这人的手就跟粘到自己身上一样,怎么都不移开,甚至还不老实地上下摩挲两下。 温时酌就是想试试这小世界的车而已,没打算为了赔一块掉落的车漆让盛欢存上下其手。 “好吧,你要不去后面睡会吧。” 盛欢存略显遗憾地松开手,看到立刻就坐回副驾驶的温时酌默默回味了下,然后出声。 联络器里后面的几个队员已经开始询问队长是怎么把车开到墙上的了。 盛欢存没有出卖温时酌,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了句加速键出了点问题,随之就重新打火启动。 后面的人在确定盛欢存没事后也都开车跟了上来。 同时还不忘在心里感慨。 队长平时这么在乎他的房车,今天怎么舍得开着车往墙上撞。 肯定是因为车坏了,就是这样的。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还在被盛欢存哄着去睡觉。 “广桂月定位到了附近一个存放武器的地下保险箱,等到了地方我再喊你。” 进入末世后,那些存放武器的秘密地址全都被报了出来。 起初是为了给幸存者反抗丧尸的机会。 现在就成了基地武器仓库。 对于盛欢存这种独立小队,按常理来说是不能动基地的武器的。 但他偏偏就叛逆不走寻常路,只要装备用完了就去各大基地的仓库里连偷带抢。 这次定位的这个是没有守卫看守的。 只要能破解这大型保险箱的密码,里面的东西就归他们了。 温时酌听从盛欢存的提议,躺床上去了。 但他并没有睡觉,而是在和000说话。 “000,等会广桂月破解密码的时候你捣下乱,别让她把保险箱打开。” 听到这话的000疑惑出声, “为什么啊,宿主?气运之子不是很需要仓库里的武器吗?” 温时酌言简意赅地解释, “我初来乍到的,想融入这个队伍还需要时间,最快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觉得我有价值。” 打架什么的,温时酌也不是不行。 但帮小队打开解决不了的保险箱显然是效率更高的办法。 “宿主...不需要我捣乱,我刚去看了眼广桂月计算出来的那个密码,她算的那个是错的。” 000的意思是,就算他不捣乱,广桂月的密码也打不开那个保险箱。 要是没有温时酌的话,盛欢存这次就是带人白跑一趟。 毕竟这种军火类的大型保险箱用炸药都炸不开门。 没有密码就只能放弃。 “不过宿主你放心,有我在,别说一串密码了,就算一百串,我也能轻而易举地算出来。” 广桂月算了一个星期算错的密码,000只要几秒钟就给出了正确数字。 “那你真厉害。” 温时酌象征性地夸赞000两句。 给笨蛋系统哄高兴了就把自己系统空间的吃的偷偷往温时酌的口袋里传。 “宿主你吃糖,吃不完等会可以和他们几个分分。” 温时酌摸摸自己的口袋,摸出来一把五颜六色的糖。 玻璃纸材质的糖纸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和温时酌有种诡异的搭配感。 温时酌随便拆开一颗,橙子味的。 ......................................... 车队缓缓停下,盛欢存本来还想去叫温时酌,结果刚走到床边,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没睡的话就起来吧,我们到地方了。” 兀地,盛欢存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朝躺在床上的少年伸出了手。 温时酌借力起身下车和盛欢存一起下车,万志专他们几个已经在旁边等了。 这地下仓库的前身是个银行。 里面丧尸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六七个,轻而易举地就被盛欢存解决了。 温时酌之前只看过000给的资料,现在近距离地看盛欢存和打地鼠似的爆头丧尸,莫名觉得这场面有点暴力美学的意味。 盛欢存也是厉害,竟然能一点都不沾到那些恶心的液体。 “好了,我们下去吧。” 盛欢存把自己的大锤扔在一边,笑嘻嘻地挽上温时酌的手臂。 这地方的电梯早就报废不能用了。 要想下到地下就得用炸药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然后跳下去。 之前他们来这里踩过点对于布置炸药的位置也熟悉。 “队长,你们几个先在外面等吧。” 巩成和取下背在自己身上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倒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炸药。 几人退出银行退到安全位置外,巩成和安好炸弹后也跑了出来,随后按下定时装置。 “轰”! 爆炸声响起。 火光四溅。 “快点弄,这爆炸声这么大,等会儿把别的小队还有丧尸引来了,我们就又得打架了。” 盛欢存一挥手,几人就赶紧往银行里冲。 平整的地面如今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洞。 几人跟下饺子似的往洞口里跳。 轮到盛欢存的时候,他还不忘问问温时酌需不需要自己在下面接住他。 “不用了...” 温时酌推开凑上来的盛欢存,干脆利落地跳了下去。 地下是一块厚重的特殊金属板。 上面的密码锁还亮着光。 “队长,这个密码我算是算出来了,但不保证对。” 之前他们来过这里一次,但因为那时候广桂月还没算出密码,只能先离开等下次。 这次他们已经炸过银行了,要是密码不对的话只能放弃这个武器仓库。 “没事的,小桂,我们这里只有你能行。” 艾雅宁拍拍广桂月的肩膀表示宽慰。 其他几人也纷纷表示没关系。 这种武器库的密码都极其复杂,一连串无规律组合的数字字母想全都破解出来也不容易。 “那行吧。” 广桂月试探地输上自己算出的密码。 “滴滴滴!” 就在所有人以为输对了的时候,面前的电子屏幕突然闪烁起了红光。 紧接着密码错误几个大字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广桂月的心往下一沉。 还是算错了。 小队的所有人都要因为她白跑一趟了。 “我们走吧。” 盛欢存当机立断地下了指令。 既然密码不对,他们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试试...”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站在角落里的温时酌突然出声。 “小酌,要不还是算了吧,输错次数多了,可能会开启这里的攻击程序...” 【ps:存:我的爱车,你赔我爱车。 酌:是你自己让我开的(不关我事脸) 存:好生气╰_╯? 为了赔小盛的车,这个世界让你先来。】 第166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18 广桂月有些担忧。 这里的前身毕竟是银行金库,有些防御程序也正常。 万一输错的次数多了... “你想试就试试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刚才在车上盛欢存就已经见证过温时酌过于旺盛的好奇心。 输个密码而已,总比把他的爱车开到墙上好。 有盛欢存发话,剩下几人都不说话了。 只是把目光定在温时酌身上,颇有些紧张地看他抬手触上电子屏幕,然后快速按下一连串的数字字母。 “滴滴滴。” 提示音再度响起,就在所有人以为温时酌也输错了的时候。 紧闭的大门突然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 上面覆盖着的灰尘尽数被震开。 厚厚的金属大门缓缓从中间打开。 广桂月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温时酌。 她算了一个星期算错的密码,温时酌竟然就在刚刚的几分钟内找出了正确密码。 “小酌,你好厉害。” 广桂月发自内心地感慨。 盛欢存真是捡到宝了。 “运气好而已。” 温时酌也没说谎,他能解开是靠000作弊,要是真让他算的的话,他估计也得算上几天,才能弄出密码。 “怎么会是运气呢?小酌你就不要谦虚了。” 旁边的艾雅宁可不信这说辞。 这么长一串无规则组合的数字密码,猜对的概率比末世前中个一亿的彩票大奖还低。 “好吧...” 反正自己说实话也不会有人信的,温时酌索性就应下了。 保险柜的门缓缓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好了一整墙的热武器。 “这趟来真是拿到好东西了。” 巩成和摸着锃光瓦亮的枪身感慨。 “多亏有小酌在,不然我们就只能白跑一趟,西北风都拿不回来。” 万志专往背包里装了整整一包的手榴弹。 广桂月和艾雅宁也各自挑选趁手的武器。 温时酌站在角落里看着兴奋的几人摇摇头。 等会遇到他们小队的丧尸要倒霉了。 估计还没走到车子边就被子弹打成筛子了,又或者被手榴弹炸成渣渣。 “厉害的水母...” 站在温时酌旁边盛欢存幽幽出声夸奖。 盛欢存不喜欢用热武器,他就喜欢自己的大锤。 所以即使面对这么多各式各样的热武器,他也没什么激动的反应。 和温时酌一起站在旁边看四人挑选。 “你可以拿我当人看的。” 温时酌赏盛欢存了个中指后往角落里走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宿主宿主,你知道吗?现在好多人都在抓你。” 000找到机会出声,和温时酌汇报了下它调查的情况。 “?说说具体情况。” 温时酌没想到自己竟然又成了“逃犯”,皱眉问了句。 “是这样的,宿主你当初逃跑后没多久就被江霁发现了,所以他没有启动那个克隆体的自毁程序,而是偷偷把它藏起来了。” “这样基地的人就以为你逃跑了,消息传开之后剩下的几个基地也开始找你了。” 听000说完后,温时酌心里暗咒一句江霁那人真是心眼子比马蜂窝多。 本来他要躲的只有霍灼和江霁的人,现在可好,几乎末世里有头有脸的基地都在追捕他。 再加上他如今辨识度这么高,真不知道还能再在盛欢存这里待多久。 ...... “你就说你是不是水母?” 盛欢存就跟黏在温时酌身后一样,笑嘻嘻地凑了上去,也不在意这人搭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拉过一根流光溢彩的触手绕在指尖。 “一边去。” 温时酌嫌弃地推开盛欢存。 正想事呢,这人一直往上凑,没点眼力劲。 “你是怎么异变的?我看很多动植物异变体最终都成了丧尸,你最后会变成他们那个样子吗?” 这个问题闷在盛欢存心里许久了。 如今的动植物异变体都是丧尸和变异动植物融合,最后大多都成了没有神智的丧尸。 但温时酌似乎和那些异变丧尸不同。 他更像是一项实验中唯一成功的那个实验品。 剩下的都是残次品。 “我不会变成丧尸的,这就不用你担心了。” 温时酌还以为盛欢存是担心他哪天发疯变成丧尸咬人,不耐回话。 “没事没事,就算你变成丧尸了,我也会带着你的,给你弄个牙套,再牵个绳,不咬人就是好丧尸。” 盛欢存这话听的人火气直冒。 “拿我当狗养呢?那我是不是还要说句谢谢你?” 温时酌知道在末日没来临前盛欢存就是混世魔王的性格。 如今看来,就算在末世里摸爬滚打了五年,盛欢存的性子真是一点没磨出来。 依旧嚣张戏谑,总摆出副爱看热闹的玩味样。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单纯地向你保证我不会丢下你而已,你怎么这样想我?” 盛欢存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勾勾搭搭地用尾指轻挠温时酌的掌心。 “神经。” 温时酌甩开盛欢存的手,跑过去和广桂月她们一起挑武器去了。 他一直嫌弃那些丧尸脏,不愿意近身,现在好不容弄到这么多热武器,肯定不能委屈自己。 温时酌挑挑拣拣,选中了一把格洛克。 这枪口径和功能都算不上突出,但胜在弹匣大。 17发子弹足以解决近身的丧尸了。 “行了,拿的差不多我们就走吧,等会那些人过来了,我们又得打打杀杀的争抢了。” 看时间差不多,盛欢存吹了声口哨,发号施令。 小队四人身上挂满了各种枪械,这些武器足以维持他们很长一段的时间战斗需求了。 他们下来前在洞口悬了绳子,现在都要攀着绳子爬上去。 温时酌和盛欢存静静地等着四个背了近百斤武器的人先上。 很快,地下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节约时间,我们一起上去。” 向来不紧不慢的盛小队长如今倒是知道要节约时间了,一把捞起温时酌,身形利落地带着他攀着绳子跃出洞口。 既然已经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小队开车离开银行后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驻扎。 不同于盛欢存有房车可以用于夜晚休憩,剩下几人睡觉都是要搭帐篷的。 小车舒展不开身体,睡一晚上也难受,反倒不如帐篷舒服。 四人熟门熟路地支起帐篷。 “今天轮到我守夜了,大家快去睡觉吧。” 广桂月把睡袋分发给三人后,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出于安全考虑,小队每晚都要有人守夜。 今天是该广桂月了。 安排好守夜的事后,大家各自休息去了。 “明明还有帐篷,为什么非要让我和你挤?” 房车上的两人还在大眼瞪小眼地争执。 “没有多余的睡袋,你一个人睡帐篷就能冻成冰镇水母了。” 盛欢存摆手无奈。 这些年的天气越来越极端,白天热的蒸人,晚上温度又降得很快。 没有基本的防寒措施确实挺难捱的。 但温时酌不一样,他又不是普通人类,这点温度对他没任何影响。 “不用了,我要睡帐篷。” 温时酌打算趁夜出去办点事情,和盛欢存待在一起有点不太好脱身。 “我已经锁车了哦~” 盛欢存也不争辩,只是晃晃手里地车钥匙,示意温时酌车已经锁上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宝贝房车给拆了?” 温时酌反向威胁。 “拜托,我可是在这里,我又不是死的,你要是动手我肯定会阻止你的。” 盛欢存吊儿郎当地开口。 “好了好了,睡觉。明天要赶路。” 盛欢存也不闹了。 温时酌想着等会找机会偷溜出去,也跟着躺在床上了。 .......................................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原本阖着眸的温时酌睁开眼睛,顺带还不忘偷偷用触手扎盛欢存一下给他补了点毒素。 这样应该就能让盛欢存睡到他回来了。 有000帮忙,温时酌很容易打开房车的门。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暂时驻扎地。 “宿主,原身的父母藏了一批终极病毒,你得把它们回收了,不然人类灭绝的话,这个小世界默认崩塌了。” 000也是刚收的通知。 除了上个小说世界外,它是没有小世界剧情的。 要不是主系统下达了命令,它也不知道还有一批病毒的存在。 当然,这事原身的记忆里也没有。 他当初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时候丧尸病毒已经爆发了。 原身只顾得上离开实验室,哪里知道他那对变态疯子父母还在实验室里藏了一份终极病毒。 单是最初的病毒版本都已经让人类死伤无数。 要是这病毒也泄露了,温时酌任务也不用做了。 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宿主,你到时候可以把病毒给我,我直接在系统空间里销毁就行了。” 这是主系统发布的支线任务,000可以负责销毁病毒,它把实验室的地址传给温时酌后顺带着说了这句。 “知道了。” 温时酌真心觉得自己像打工的牛马,大半夜不睡觉跑去销毁病毒。 但抱怨归抱怨,任务还是要做的。 一不小心世界崩坏的话,他又得重新开始,重新面对江霁那个变态了。 温时酌跟随000给的导航,迅速穿梭在街头小巷中。 好在那荒废的实验室旧址离小队临时驻扎的地方并不远。 没过多久,温时酌就到了那里。 这一排楼房还保留着末世前的样子。 看起来很正常不过的一排门面房。 其中却有一间藏着研究病毒的地下实验室。 病毒爆发的时候,原身父母是死的最早的。 死在丧尸分食之下。 死在他们研究产物的口中。 后来基地建成开始调查病毒的发源地,锁定到了这个并不起眼的实验室。 里面的研究资料被全部拿走。 那些基地的高层也是那个时候知道温时酌的存在,并下达了秘密抓捕命令。 如今回到熟悉的地方,属于原主的几段记忆不断闪回。 已经被军队搜查过一遍的地方大门敞着,不少地方已经结起了蜘蛛网。 温时酌很快找到通往地下的路。 出人意料的是,明明早该被销毁处理的实验室竟然还维持着正常的运行。 这地方被打扫的很干净,看的出是有人经常清理。 桌子还上摆着几排不知道放了什么液体的试管。 罐装的容器里还泡着几具丧尸。 是谁接手了这个实验室? 又在这里面做什么实验? 无数疑惑涌上心头,但温时酌在实验室里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只能压下心底的疑惑,先找病毒样本。 “宿主,旁边那个研究台,台面下的夹缝里藏着一个按钮。” 温时酌按000的指示按下按钮,原本严丝合缝的金属墙面,突然向内凹陷,成了一扇门。 门后还有幽幽的荧光冒出。 “宿主,你小心点。” 这环境看上去太过诡异。 早该荒废的实验室竟然还有人在维护它的运转。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000现在生怕突然有什么怪物从密室里跑出来伤到他的宿主。 紧张地躲在系统空间一直吞口水。 温时酌倒是还好,淡定地走进门后的那个密室,在里面看到了一排排的幽蓝色液体。 一个简陋的木桌上还放着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厚厚的边缘都已经发黄翻卷,封面上也落了很多灰。 看来是在这里放了很长时间了。 温时酌拎起本子的一角在桌上摔了摔,拍掉上面的尘土。 翻开第一页,上面凌乱的写着“实验记录”几个大字。 温时酌认出来,这是原主母亲的字迹,皱了皱眉,接着翻阅。 温时酌看了眼上面标着的时间。 十年前。 那个时候是原身父母刚开始研究丧尸病毒的时间。 之前他们的研究目标是放在长寿基因上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开始研究起这些足以毁灭人类的东西。 也许,他想知道的一切,会从这本记录上找到答案。 【ps:吸血鬼也挺有意思的,安排几个攻,他们还得争着让酌咬他们。 撕来撕去酌就抛下他们去找别人要血喝。 想写哭包攻了,有没有人骂醒我。】 第167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19 【今天和虞文出去讲座的时候,遇到了个很有天赋的小孩,他对基因病毒的见解远超我们两人。】 温虞文,是原身的父亲。 温时酌继续向后翻页,好奇这对变态科学家夫妇口中那个有天赋的小孩儿是谁? 【那个孩子今天又来找我们了,他主动找到了我们的实验室,说愿意投资我们的研究。】 【他给我们的实验提出了新的建议,为难我和虞文许久的问题解决了。】 ..... 【我们发现了一种很独特的病毒,也许他可以实现我们毕生的追求,起死回生。】 【所有被注射了病毒的实验体都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我想终止实验了。】 ....... 【那个孩子又来了,实验室里的病毒被他带走了一部分。】 【实验品已经开始不受控了,但...】 记录写到这里就终止了,温时酌翻到最后一页,夹在里面的一张照片飘飘落下。 温时酌捡起来看清楚上面的人后,猛然皱眉。 这里面举着试管的少年虽然看起来不过刚成年的样子,但温时酌能认出这分明就是江霁。 和温虞文夫妇一起做实验的那个少年竟然是江霁。 又或者说,丧尸病毒一开始就是江霁的手笔。 是江霁主动接近温虞文夫妇。 那如今操控这个实验室的人是不是也是江霁? 就在温时酌思考这问题的时候,实验室的灯骤然关上。 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扑来。 温时酌没来得及躲开,被人直接按在墙上。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竟然是本该在房车上昏睡的盛欢存。 “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时酌疑惑。 那毒素虽然不多,但绝对够让盛欢存昏睡一晚。 没道理会清醒的这么早。 “我本来就没睡着。” 温时酌睁眼动作的时候,盛欢存还是清醒的。 他想看温时酌起来准备做什么就闭眼假装睡觉。 没想到温时酌竟然偷摸给他下毒。 温时酌走后,盛欢存立马就睁开了眼。 “为了把毒素逼出来,我可是划了很深一个口子。” 盛欢存把自己的手臂在温时酌眼前晃晃,肌肉线条结实分明的手臂上一个十字形的刀口很是扎眼。 伤口很深,边缘外卷,还在往外渗血。 温时酌无语了。 盛欢存要是不逼毒的话顶多睡一觉就好了。 这人也真是病得不轻,非要在自己手臂上割这么深两道口子。 “所以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的?这里应该是一个实验室吧,难不成丧尸病毒和你这水母有关系?” 盛欢存抬手勾起少年尖细的下巴,试探道。 “你可以这样想...” 温时酌知道现编谎话的话肯定骗不过盛欢存,索性半真半假地解释。 “这是我父母的实验室,丧尸病毒也确实是他们的手笔。” 闻言,盛欢存面色一沉。 钳着少年的手不受控地加大力道。 盛欢存的家人全都死在了末世刚来临的时候... 【ps:今天有事,短小地更一章。】 第168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20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好在盛欢存足够理智。 并没有直接把温时酌和他父母一起钉在罪人的柱子上。 “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吧,等出去后我再告诉你。” 一想到这个地方背后的人可能是江霁,温时酌就莫名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江霁也是个疯子,丧尸病毒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张研发的。 原身父母都是被他牵着走的。 这样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责备自己是罪人的孩子。 真是恶人先告状。 不过,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先带走这些病毒离开。 谁也不知道这地方目前的主人什么时候会回来。 至于盛欢存,等会再编故事糊弄他就好了。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什么呢?” 盛欢存看着柜子上一排排的试管,疑惑出声。 这些玩意看上去可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能让温时酌大晚上绕过所有人跑来这里。 “这些是最终版的丧尸病毒,之前泄露的那些只是初版,我来这里就是把他们销毁了的。” 只是如今盛欢存在这里,温时酌肯定不能把这些东西交给000,只能另找办法销毁。 “宿主,我可以把主系统发放下来的销毁药剂给你,你把这些东西兑在一起就好了。” 000读取到温时酌的想法,主动出声。 “之前泄露的还只是初版?” 盛欢存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那几乎毁灭人类的一场浩劫竟然还只是初版病毒导致的。 不敢想要是这间密室里的终版病毒扩散出去会导致什么后果。 幸存的人可能都会因为这个病毒走向灭亡。 “是的...我也是从基地里逃出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 温时酌暂时还不能暴露江霁。 这消息要是传出来我们的江大院长估计要被不少人寻仇。 “是这样的,所以宿主你得想办法让江霁放弃毁灭世界的想法。” 经温时酌这么一思考,000才想起了主系统下达的附加任务。 小世界要是覆灭的话,任务是不能算完成的。 温时酌必须得阻止江霁。 “他现在估计都想把我解剖了。” 温时酌想到自己留给江霁的纸条,觉得这人肯定被自己气得不轻。 000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自家宿主,江霁在他离开后好感度还飙升了不少。 江霁那种变态,短时间的逃离只会让他产生狩猎的欲望。 所以好感度才会不降反升。 “这东西...怎么毁掉?” 盛欢存对于这些东西不甚了解,下意识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温时酌。 “实验室里有一种药剂,可以用来销毁这些病毒。” 温时酌让000把主系统给他的药剂随便投放到实验室的一个地方。 “你是怎么知道的?” 盛欢存心里还是存着疑惑。 “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有些东西自然比你知道的清楚。” 温时酌淡定地在实验室装模作样地寻找了两下,然后在不远处的柜子下翻出来了一个金属密码箱。 输入密码后打开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摆放的试管。 温时酌伸手刚想去拿,就被盛欢存攥住了手腕。 “我还是信不过你,你把东西拿走,我们先回去。” 温时酌皱眉叹了口气。 没想到盛欢存这么难缠。 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就该给他下更厉害的毒,让这人连拿刀子划伤口排毒的时间都没有,就乖乖睡着。 “行...我们把这些东西带走。” 温时酌硬是和盛欢存留下把满柜子的病毒试管全都收拾起来。 一人拎着两个箱子离开。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做完了这么多事情也没被人逮到。 .................................... “好了,现在你可以解释了。” 两人紧赶慢赶,抢在天亮之前回了营地。 没被任何人发现。 四个箱子就这样摆在房车的桌子上。 任谁看到都不会觉得里面装的是丧尸病毒。 温时酌坐在床上,收敛眸色,平静出声, “我和这些病毒一样,也是那对夫妇的实验品...” 既然是编故事,那肯定要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 虽然原身本来也挺可怜的,温时酌只不过是在他经历的基础上又渲染了几分可怜。 “他们当初生下我只是想有一个可以用来研究永生基因的实验体,因为用别人的孩子会很麻烦,所以他们选择用自己的孩子。” ....... “我在实验室呆了十几年,直到他们研究出丧尸病毒,直到他们死在自己亲手制造的怪物手中。” ...... “那些基地的高层在清扫过实验室后,发现了我的存在,永生对人的诱惑永远是巨大的,所以末世的这些年我一直在东躲西藏。” 温时酌说的这些里谎话不多。 盛欢存也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他知道温时酌没撒谎。 就算他再怎么厌恶那对研究丧尸病毒的夫妇,也不能牵连温时酌。 这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时酌顶多也算个受害者而已。 “按你的说法,我们真的能销毁病毒吗?” 盛欢存已经相信了温时酌的话。 把视线缓缓移到,不远处的几个箱子上。 “可以的,我看过他们的研究记录,起初他们是想销毁掉这种病毒的,只是最后情况失控了。” 江霁泄露了初版病毒。 估计就连那对夫妇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年轻人的手里。 “那你销毁吧,需要我帮你吗?” 盛欢存也不去计较温时酌偷偷给他下毒的事了。 “不用了,我自己弄就可以。” 温时酌话音未落,就被盛欢存打断, “我看还是我留下来帮你吧。” 温时酌:“....说了你又不听,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两人就这样把四个箱子打开,挨个把病毒药剂和销毁药剂兑在一起。 神色淡定地好像他们在做什么化学实验。 “好了...剩下的这些东西你直接扔了就可以了。” 温时酌把混合好的液体重新装起来,毫不客气地使唤起了盛欢存。 “你倒是会使唤人。” 盛欢存虽然说了这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下去扔“垃圾”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盛欢存还得躲着自己队员,做贼似的丢掉四个箱子。 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营地,迎面撞上正在准备早饭的艾雅宁。 “队长?大早上你去哪里了?” 艾雅宁搅动着手里的汤勺,抬头问道。 “起得早,出去逛逛。” 实则一夜没睡的盛欢存还悠闲地吹了声口哨。 艾雅宁生火的动作一顿。 逛什么呢? 早起可以呼吸末世肮脏的空气,可以和丧尸一起晨跑? 顺带着还能用锤子砸几下地鼠是吗? 那确实还挺有趣的。 艾雅宁并没有拆穿盛欢存,只是提醒, “队长,你可以去叫小酌起床了。” 盛欢存表情一僵。 那水母也一晚上没睡,还起床呢。 尽管心里这么想,盛欢存还是回房车叫温时酌了。 这时的少年刚刚洗漱完毕,看上去比盛欢存有精神多了。 连着两个晚上没睡觉的盛欢存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真是捡了个祖宗回来,净知道给自己找麻烦。 但要真说让盛欢存把温时酌甩掉,盛大队长又有点舍不得。 这小可怜爹不疼娘不爱还一直被人追捕,自己要是把他扔了未免有些太不地道。 “要吃饭了吗?” 温时酌擦干手上的水,抬头看向盛欢存,皱了皱眉。 这人的脸怎么跟调色盘似的,一会愁一会笑的,是受什么刺激了? 温时酌出声后,盛欢存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嗯,该吃早饭了,收拾完我们就下去吧。” 早就收拾完的温时酌略显嫌弃地扫了眼盛欢存,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目光。 盛欢存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一下子炸毛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 温时酌没管恼羞成怒地这人,沉声点评, “你还没有洗漱就要吃饭,我觉得不是很讲卫生。” 最在意自己外表的盛小队长被温时酌三言两语气的牙痒痒。 “你好意思说我?我有时间洗漱吗?大晚上去跟踪一只没良心的水母。” “回来后又在那里捣鼓那些药剂,刚下去扔了东西,结果一回来你说我不讲卫生!!” 温时酌把湿毛巾拍在盛欢存脸上,堵住了他剩下的话, “要洗漱就快点,话这么多。” 猝不及防糊了一脸湿毛巾的盛欢存真想跳上去给温时酌一锤子。 但他又不能真像砸丧尸一样砸温时酌,只能暗自恼怒,然后灰溜溜地拿下毛巾洗漱去了。 算了,确实是他没有洗漱,温时酌说两句就说两句吧。 都不用温时酌出马,盛大少爷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自己哄好了。 温时酌从房车下来时000顺带着汇报了一下盛欢存的好感度。 “宿主,盛欢存目前好感度78哦~” 温时酌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同样两个晚上没睡的除了盛欢存还有他。 不过他是异变体,比盛欢存能熬一点。 59的初始好感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到78,温时酌倒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觉得盛欢存在末世里还能保持这种直率的心态挺难得的。 三言两语就会自己跳入陷阱。 偏偏又好哄的很。 温时酌又想起了000给他的资料。 和霍灼还有江霁不同。 盛欢存是高知家庭出身。 家里条件好,素质也高。 就养成了盛欢存傲娇但不傲慢的性格。 而且盛欢存还很单纯。 刚进入末世的时候,这傻小子还因为容易轻信别人让自己遇到好几次危险。 后来长记性了,也没聪明到哪里,只是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 敢算计他的人直接打死就行了。 也不用去思考那些弯弯绕绕,有的没的。 “小酌醒了?快过来吃饭吧。” 艾雅宁在看到温时酌下车后抬手招呼。 早饭算不上复杂,但在如今的环境下已经算很珍贵了。 牛奶,鸡蛋,还有煮好的青菜火腿粥。 “雅姐,我来帮你。” 温时酌看艾雅宁一个人忙前忙后的,主动帮她盛粥,倒牛奶。 洗漱好的盛欢存也在这个时候下了车。 小队的人全都围过来吃饭,各自领了自己的那份。 能吃的就多吃点。 反正他们物资还很充裕。 温时酌原本找了个地方坐着喝粥,盛欢存端着碗巡视了下四周看到少年后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然后熟门熟路一筷子捞走地温时酌碗里的青菜。 “你干什么?” 温时酌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碗。 “你不是不爱吃蔬菜吗?” 盛欢存摊手故作无辜。 “那也不能用你的筷子,你的都用过了。” 昨天给盛欢存分娃娃菜的时候,温时酌都是专门找了双干净的筷子。 这细节被盛欢存注意到了。 他知道温时酌有洁癖,他就是故意这样以报刚才的毛巾之仇。 “不要浪费粮食哦,你要是把粥倒给我的话,艾雅宁看到的话就会以为你不喜欢她做得到饭,会难过的。” 盛欢存抢先一步开口。 温时酌忍下把碗扣到盛欢存脸上的欲望,埋头喝粥。 好在他刚才给自己盛的不多,碗里的粥很快就见底。 一抬头,就对上盛欢存伸出的手。 手里还抓了个红彤彤的苹果。 苹果看上去刚刚洗过,上面还沾着水珠。 “不爱吃蔬菜的话,就吃点水果吧,不然会缺Vc的。” 盛欢存只是想逗逗温时酌,没打算真惹人生气。 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这个苹果当赔罪的小礼物。 末世里水果比蔬菜更少见。 因为水果不易储存,对于盛欢存这种流动小队而言,水果也只是偶尔的调味奖励而已。 “吃不吃,吃不吃?” 盛欢存抢过温时酌的空碗,把苹果在他面前晃晃。 “吃。” 温时酌才不会和自己过不去,盛欢存都给他洗干净递过来了,为什么不吃。 “吃吧吃吧,多吃点还能长个子。” 盛欢存把苹果塞进温时酌的手里,笑着搭上他的肩膀。 【ps:力争这本写百万,给小酌个完美的结局。 写着写着,忽然觉得小盛宝宝也好可爱。】 第169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21 “神经。” 温时酌甩开盛欢存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说让你长个,你怎么还生气了?” 盛欢存明知故问。 指望一只成年水母长个,还不如指望末日明天就结束。 更何况温时酌基因特殊,要是受了严重的伤还可能出现反向生长的情况。 温时酌现如今都极力避免自己受伤。 万一哪天真缩水成小孩了,还得花时间长回去,耽误任务进程。 “好了好了,别生气,听说水母体内水含量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所以你要是哭起来会变成水龙头吗?” 盛欢存好奇心有点过于旺盛了。 温时酌直接往他脸上左右更抽了一触手,留下两道细细的红印。 “下手这么狠?” 触手挥动看上去轻飘飘没什么力道,所以盛欢存也没躲。 只是他低估了那些细软的触手。 抽到脸上跟小鞭子似的。 痒痒的,带着点刺痛。 “你废话好多。” 温时酌从艾雅宁那里要过来小刀,边削苹果皮,边点评盛欢存。 “你倒是讲究,吃个苹果还非要削皮。” 盛欢存看着温时酌不甚熟练的动作,顺手从他手里捞过小刀和苹果。 轻而易举就削出了一条细长漂亮的果皮。 从头到尾,一下没断。 “来,张嘴...” 盛欢存用刀在苹果上划出三角形小块,扎到刀尖上递到温时酌嘴边。 温时酌避开刀尖咬下。 不愧是杀一百只丧尸才能换到的苹果。 确实还挺好吃的。 脆甜,汁水充沛。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好久没吃过水果的原因。 “不行,我也得吃口。” 盛欢存给自己也削了块,抬头就对上温时酌不满的眼神。 “我吃口怎么了?小气。” 盛欢存哼了一声,却看到温时酌朝他伸出了手。 不明所以的盛小队长也跟着伸出手,接到了温时酌按在他掌心的一把糖果。 花花绿绿的糖纸煞是好看。 “哪来的糖?” 盛欢存颇有些稀奇地打量着掌心的糖。 因为他们之前得罪了一个大基地的领导,所以平时换物资的条件会更为苛刻。 再加上不是队里的所有人都像盛欢存这么能打。 积分除了换那些必需品外,顶多再换点蔬菜水果什么的。 基本上是不会浪费积分去换零食这种东西的。 “你管呢,给你你就吃。” 温时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分发给了周围的队员。 然后收获了所有人的谢谢。 只有盛欢存疑惑地看着温时酌扁扁的口袋,疑惑这水母什么时候变成叮当猫了。 能从看上去没装什么东西的兜里掏出这么多糖。 “都末世五年了,你这些糖不会都过期了吧?” 盛欢存还是改不了嘴贱的毛病。 不过,他的疑惑也确实有道理。 如今末世前的东西基本上都过期了,而且也只有大基地重新建立起了食品厂。 “我从基地里逃出来的时候偷的,你满意了吗?” 温时酌剥开一颗糖的糖纸,精准地把水果糖扔进了盛欢存刚要张开的嘴里。 堵住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 “咳咳咳...” 盛欢存猝不及防地被丢了颗糖,险些被呛住,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好在盛小队长是打不死的小强,很快就缓了过来,咂摸了两下嘴里的草莓甜味,出声, “今天我们准备去附近的一个基地兑换物资。” “然后呢?” 温时酌不知道盛欢存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有基地在追捕你吗?” 盛欢存担忧地是这个。 要是他只带着自己队员的话,光明正大地进基地就行了。 但如今队伍里还多了个“越狱”的实验体。 那混进基地的难度就要大上很多。 “那怎么办?要不你们先去基地,我就不去了。” 温时酌下意识想舍弃自己。 本来自己和盛欢存小队也只是临时组合而已。 盛欢存不想让自己牵连其他人也正常。 “不行,说好了带上你的,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下来。” 还没等温时酌说完,盛欢存就打断了他的话。 “可你带上我是进不了任何基地的。” 温时酌挺有自知之明。 就他现在的样子,整个末世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显眼得很。 抓他都不用通缉令的。 “那就想别的办法,总之我不会丢下你的。” 盛欢存皱眉。 怎么解决温时酌这事确实有点难度。 “为了防止高级丧尸混进基地,每个基地都设有专门的检测,还是你们先进去的,我在外面自己待几天也无所谓的。” 温时酌觉得混进基地这事没盛欢存说的那容易, 反正他自己在外面乱跑几天不会出事,短时间和盛欢存分开也行。 “我给你乔装打扮一下,你觉得能不能混进去呢?” 盛欢存托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和普通人类相差甚远的温时酌,不自信道。 “你觉得,像是能混进去的样子吗?” 蓝紫瞳,发光触手,异于常人的肤色。 怎么看都不像能乔装打扮的样子。 不过盛欢存的提议倒给了温时酌可以施展的想法。 受伤会逆生长这事,目前只有原身的父母和他自己知道。 现在那两个人早就死了。 知道这事的人只剩下温时酌自己。 那些追捕他的人肯定也不清楚这个状况。 要是他把自己弄伤,短时间内逆生长为少年或孩童形态。 再稍加掩饰,应该就能骗过基地的守卫队。 “真的没办法了吗?可是把你自己一个人放在基地外,我又不放心。” 盛欢存抓抓头发,愁的不行。 “还有一个办法...” 温时酌把刚想到的办法说出来,盛欢存还是不同意。 “不行,谁知道你要受多重的伤才能变成小孩的样子,万一伤的很重,小队也没什么医疗资源,你就完蛋了。” 虽然盛欢存也挺好奇水母的幼年态,但也不能以温时酌重伤为代价。 这付出和收获根本不成正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给我绑车底盘混进去算了。” 温时酌都懒得再搭理盛欢存。 说什么这人都能找到反驳的点。 没想到盛欢存连这话都当真了, “这也不行,刚进基地的时候,车也是要全搜一遍的,躲哪里都会被发现。” “你自己去车轮底下躺着吧,我上去歇会。” 温时酌真无语了。 甩托盛欢存准备休息会。 “我也要去。” 昨晚也没睡觉的盛欢存颠颠地跟了上去。 如今是白天,太阳很晒,温度也高上不少。 剩下的几个队员熄了火堆后,也把车开到阴凉的地方歇息。 ................................... 考虑到温时酌的存在。 盛欢存几人只能放弃目前离他们最近的大基地。 另找办法。 小基地的审查会宽松很多。 再加上他们手里武器充足。 就算真干起来了,也有反抗的余地。 “队长,目前离我们较近的小基地是林北基地,这个基地的人不多,是属于两大基地的交通基地。” 广桂月看着自己查出来的资料,出声道。 四大基地间互换物资之类的事情很常见。 末日运输不便。 所以他们就会在运输道路的中间设置几个小基地,用来供物资运输队伍休息。 “但我们要去这个基地的话,中间可能要过一座山。” 现在的山上可比城市危险多了。 各种变异动物植物,随便拎出来都很难缠。 “不过这个基地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很多自由小队都会在这里停留休整。” 言外之意就是这里温时酌应该会容易混进去。 “那就过山。” 盛欢存一锤定音,安排好了小队后续的行程。 他们又不是没有爬过山。 高风险伴随着高收益。 “你们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盛欢存都决定好了,还不忘象征性地问问自己的队员。 “都听队长的。” 其他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整个小队都是靠着盛欢存撑起来的,如今盛欢存想为了温时酌冒险,那他们跟着冲就行了。 小队的五人就这样心甘情愿地为一个刚加入他们不过三四天的实验体冒险。 “从山上走的话,路线已经规划好了,晚上就可以出发。” 晚上那些变异植物的活动会受到压制,穿山的时候也会安全点。 “那就晚上走,你们现在都好好休息,想吃点什么自己去拿,晚上都打起精神。” 盛欢存决定好的事情做的也果决,很快就和广桂月一起大致过了一遍晚上的路线。 剩下几人也各自做好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 “值得吗?” 温时酌放下手里组装好的枪械,扭头看向主驾的盛欢存。 天已经黑了。 街道上游走的低级丧尸被前面开路的汽车直接撞了过去碾成了一摊肉泥。 “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就愿意去小基地换物资。” 盛欢存单手把着方向盘,满不在乎地出声。 “之前我们小队还有个成员,男的,二十岁,有哮喘,本来在末世里过不了多久,但他很聪明,比广桂月还要聪明。” “他还在的时候,武器库的密码都是他解的,几乎没错过,我们为了去特殊基地拿到给他治疗哮喘药剂也爬过山。” “但他没扛过去,哮喘发作死在山上了。” 盛欢存语调平淡出声。 “所以你说这话,是为了告诉我,你会为了所有队员冒险吗?” 温时酌敛眸看向前方被车灯照亮的路,慢悠悠出声。 盛欢存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不能丢下你,就算你不说,应该也会难过的吧。” “好了,开车吧。” 担心盛欢存只顾着说话把车开到树上,温时酌赶紧把这人凑过来的脸推了回去。 “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我都说了我不会抛弃你的。” 盛欢存饶有兴味地坐直身体,自夸道。 “等会上了山,你就退至我身后,什么动物植物都伤不到你的。” 温时酌敷衍地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待在你身后的。” 荒废已久的城市道路上,四辆车前后行驶着。 车灯照出一条直线。 ........................................ “队长,附近好像有动物在靠近,速度很快。” 对讲机里传来广桂月略显焦急的声音。 几个小时过去,小队已经行驶到了山上。 刚上山,广桂月就在扫描仪中看到了快速靠近的红点。 对于这些变异动物而言,躲在车上是肯定没用的,想从山上过去就只能把它们打死。 “那就拿好武器,全都下车。” 早在末世之前,这座山就传出过有猛兽伤人的新闻。 上面变异动物多点也很正常。 所有人都从车上下来,拿好武器,戒备地观察四周环境。 “沙沙” 灌木丛晃动两下,似是被风吹过。 但盛欢存还是下意识地看向了有动静的那边。 但那声音只响了一瞬。 就再也没了声音。 “小桂,你确定这附近真的有...” 艾雅宁攥着枪柄的手有些打滑,试探性地询问。 “肯定有,检测仪是不会出错的。” 广桂月的话还没说完。 灌木丛直接从中间被撞开。 “嗷...” 低沉的熊吼声在几人头上响起。 所有人立马抬头。 看到了一头近三米高的变异黑熊。 黑色的毛发让它很好的融入在夜晚。 所以几人一开始才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那头熊在融化。 暗红色的肌肉纤维在肋骨间肿胀颤动。 右眼窝漆黑一片,脖颈黑色的熊毛下鼓起密密麻麻的脓包。 随着呼吸起伏,不时有半透明的幼虫从破溃的包膜中探出触角。 “好恶心。” 广桂月下意识出声,捂住嘴有点想干呕, “靠,这么大,我得保护好我的房车。” 盛欢存的关注点有些奇特。 他只想保护好,队员,房车,还有温时酌。 至于这头熊,那还是越快弄死越好。 毕竟这玩意长得实在太丑了。 【ps:小说内作者设定自由,请勿深究。 想办法让小盛上桌吃饭。】 第170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22 “你能看清楚吗?” 温时酌有些担心地看着挡在最前面的盛欢存,扯了扯他的衣角。 “放心啦,我就算听声辨位也能把这个丑东西弄死。” 盛欢存自信淡定地摆摆手,结果刚挪动一步,就被地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绊了下,趔趄两下。 为了不让黑熊把目标放在车上,他们下车的时候都关了车灯。 单靠手电筒的那点光亮,根本不足以让盛欢存看清周围环境。 “少吹牛。” 温时酌一把把盛欢存捞起来。 “我来吧,瞎子就好好去一边待着。” 盛欢存握紧拳不满地挥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分分钟解决这头丑熊让你吃熊掌好吧。” 温时酌嫌弃地看着这只半身腐烂的熊,皱眉道。 “不感兴趣,想当丧尸的话你自己看可以尝两口。” 温时酌利落地给枪上膛,瞄准。 他的夜视能力很好,不需要灯光也能看清。 只是... “砰”地一声。 手枪枪口冒出一缕白烟。 子弹射穿黑熊的脑袋,在上面留下一个坑洞。 果然,杀伤力不够。 温时酌刚就觉得手枪应该弄不死这变异黑熊。 如今一试,结果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嗷!” 爆头的子弹没有弄死丧尸熊反而激怒了它。 “靠,这什么玩意!” 巩成和离得最近,猝不及防被丧尸熊喷了一身腥臭的口水,黑熊挥舞着爪子就朝他拍了过去。 吓得巩成和赶紧跳到一边,把拔了保险的手榴弹扔进黑熊腐烂的胸口大洞里,然后翻身滚到一旁,大喊。 “快趴下。” 手榴弹炸开,昏黄短暂的照亮了这片森林,黑红的血肉夹杂着脏器四处溅射。 盛欢存下意识地扑倒旁边的温时酌。 爆炸地气浪差点把几人掀翻。 但对于变异强化后的黑熊而言,危机还是差了点。 “巩哥,给我弄两个手榴弹。” 温时酌被炸的晕晕乎乎的,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再让盛欢存上,可能会导致亏损最大化。 还是得他出手。 打丧尸最重要的是爆头。 两个手榴弹往这玩意光秃秃的脑袋里一扔,就能解决掉这个丧尸了。 “要不还是我来吧,你上我不太放心。” 同样被冲击波炸的头昏脑涨的盛欢存下意识地就想抢温时酌手里的手榴弹。 “你就老实当瞎子吧。” 温时酌淡定地拍拍盛欢存的脑袋。 动物丧尸化后是没有痛觉的。 所以哪怕这只黑熊半个身子都炸没了,依然攻击性极强,用仅剩的三肢朝着五人快速跑开。 小山似的体型跑两步就带起地面一阵摇晃。 小队几人只能拿起武器靠火力压制黑熊靠近。 温时酌掂掂掌心的两颗手榴弹,又扯了扯旁边的树藤。 这山上的植物大多也受了病毒影响。 少部分已经拥有了自由活动的能力。 剩下的也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强化。 在确定这树藤可以承受自己的重量后,温时酌把自己的手枪拍到盛欢存怀里。 都不等盛欢存反应过来,温时酌就身形灵巧地攀着树藤,爬到了树上。 树很高。 黑熊的目标还放在冲它开枪的几人身上。 完全没发现已经有人悄摸来到了它的头顶。 温时酌本打算跳到黑熊身上后,把手榴弹扔进它空空的脑壳里。 但在低头看到黑熊伤口处密密麻麻蠕动的蛆虫后,温时酌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宁愿去挨枪子也不愿意让这些蛆爬到自己身上。 温时酌趁黑熊没发现,往树枝的尖端挪了挪。 越往尖端树枝越细,随温时酌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温时酌就这样挪到了黑熊的正上方,下面就是这丧尸熊塌陷了大半的脑壳。 温时酌拔掉保险栓,直接把两颗手榴弹自上而下扔到了这蠢熊的脑袋里。 喊了一声,提醒下面五人躲开后迅速起身往高处爬。 没别的意思。 就是不想让那些血浆肉块溅到他身上。 好在他动作更快。 赶在手榴弹爆炸前,逃出了爆炸范围。 剩下的人也各自找掩体躲好。 黑熊也没脑子不知道自己身体里已经多了两个正在燃烧的手榴弹,吼叫都没发出就被炸了个稀碎。 等场面平静下来,温时酌才从树上跳下来。 盛欢存跑得快,身上干干净净的。 但其他人可都没这么好运了,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点恶心的液体。 “一般一块地方只会出现一只猛兽,现在黑熊死了,这片地方应该安全不少,你们可以停下来休整一下。” 温时酌身上除了刚才被盛欢存扑倒在地的时候沾了点尘土外,也干净的不行。 “恶心死了,这附近有没有水源,我们简单清洗下吧。” 溅了一身脓血口水的巩成和最先忍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身上都是黑熊那股腐臭味。 而且这种液体往往带有大量细菌病毒,不及时清洗掉的话,感染什么病的可能都有。 “那我们两两组队,分开找找这附近有没有水源,有的话就用对讲机联络。” 本来广桂月和艾雅宁还能忍会,现在巩成和率先说出来了,她们也想着处理下衣服上挂着的内脏碎块。 “那这样,我和温时酌一组,你们男女一组,分两组,以车为中心去找水源,不要跑的太远,路上记得做标记。” 盛欢存考虑到两个女生的安全,还专门把万志专和巩成和分成两组。 “那队长我们先走了。” 四人各自拿上对讲机,分头寻找水源去了。 ................................... “我们也去。” 温时酌把手电筒放在盛欢存手里,下意识地拉上他的手。 万一等会盛欢存看不见路跌了,自己还得扶着他走。 “好贴心~” 盛欢存一手拿手电筒,一手紧攥着温时酌的手,就这都不忘贱兮兮地出声。 顺带着小鸟依人地靠在身旁人的肩上,扭捏道。 “等会遇到危险的话,小水母你可一定要保护我。” 温时酌嫌弃地推了他一把,低骂, “你怎么这么恶心?” 盛欢存被泼了盆冷水也不在乎,依旧缠着温时酌。 “我又看不见,可不得指望你保护我,你要是跑了,我才是叫天天不灵。” “你别抱那么紧,我又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掉。” 温时酌身后跟着盛欢存就跟拖了条小尾巴似的,甩都甩不脱。 “我不要,我很喜欢你啊,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这样就没人能把你抓去做实验了,我会保护你的。” 盛欢存说这话的语调像是在开玩笑,但在温时酌没看到的角度,这人自己却悄摸红了脸。 明明还是平时混不吝的态度,但只有盛小队长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要是温时酌同意的话,他绝对会带着水母混一辈子的。 盛欢存平日不正经的态度已经深入人心。 就算他正儿八经地说两句表白的话,温时酌也只当他在发神经。 头也不回地就拒绝了。 “你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吧,小心等会我就把你推断崖下面。” 盛欢存刚萌动的小心思碎了个彻底。 果然人平时不能太不正经,不然等你真认真起来表白的时候,别人还当你在说抽象文案。 “唉,我说真的,你跟着我不丢人的,你去大基地打听打听我也算有名的好吧!” 盛欢存不甘心,磕磕绊绊地跟在温时酌身后走。 地上是纠缠在一起的枯枝藤蔓,正常的人不认真看路的话都容易摔倒,更别说是盛欢存这种一到夜晚自动失去视觉的人。 温时酌不能抛下他,只能扯着他往前走,绕过一片茂密的灌木后,两人看清楚眼前的场景,都惊讶到了。 这是一条小溪。 小溪并不算罕见,罕见的是小溪旁的荧光蘑菇。 蘑菇顺着溪水流淌的方向蜿蜒长出一条曲线,星星点点的蓝色荧光汇聚在一起。煞是好看。 “找到水源了,通知他们几个吧。” 温时酌话音未落就看到盛欢存那个神经不正常的蠢货竟然弯腰伸手去碰那些蘑菇。 “你疯了?这玩意一看就有毒。” 温时酌赶紧阻止。 但还是迟了,被盛欢存触碰到的蘑菇在喷射出孢子粉后很快就失去了荧光暗淡下来。 盛欢存躲闪不及,结结实实被喷了一脸孢子粉。 “不会出什么事吧?” 温时酌一把揪起盛欢存的领子,掰过他的脸左右查看了两下。 “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盛欢存也有些心虚。 他刚才就跟被迷惑了似的,下意识地想触碰那蘑菇。 要放在以前,按他警惕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去碰这些未知物种的。 温时酌又等了几分钟,确定盛欢存没什么特殊反应后松了口气。 一般有剧毒的蘑菇是不会让盛欢存活到现在地。 既然盛欢存现在还能活蹦乱跳,那问题应该不大。 至少死不了。 “你先去洗把脸。” 温时酌拎着盛欢存的衣领把他拎到水边,一边催促他洗干净脸上的孢子粉,一边通知剩下几人水源的位置。 “哎呀,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事,你没看过了这么久我都没感觉吗?” 被按在水里连洗带涮了一番的盛欢存衣服都湿了大半,跟落汤鸡似的坐在岸边,委屈巴巴地看着温时酌。 但其实盛欢存心里也没底。 他怀疑刚才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可能和这诡异的蘑菇有关。 但盛欢存不敢说。 他怕温时酌揍他。 “你脑子有问题?要是你真被毒死了,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尸体喂熊。” 温时酌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休息,拍掉身上沾染的尘土后洗了洗手。 有他们两个做的标记在,剩下四人很快就找了过来。 “不要碰这些蘑菇。” 有了盛欢存的前车之鉴,广桂月他们几个刚到,温时酌就出声警告。 好在,有他的提醒后,四个人都是躲着蘑菇走的,借溪水简单清洗下换了件衣服后,就收拾好自己往停车的地方走了。 刚才和黑熊这么一折腾,大家都有些疲惫了。 考虑到这附近应该没什么猛兽,盛欢存就安排所有人先在原地休整下。 毕竟按他们之前的规划,一个晚上也是绝对走不出这座山的,倒不如先休息好。 这样就算他们白天遇到变异植物,也有更充沛的精力应对。 安排好万志成守夜后,其余五人各自休息去了。 盛欢存惯例拉着温时酌上了自己的房车。 ........................................ 怎么这么热? 现在应该还是晚上才对吧? 难不成末日的昼夜温度又颠倒了? 刚闭眼没多久的盛欢存突然觉得浑身燥热。 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抱住了旁边体温略低的人。 好不容易睡着的温时酌猝不及防被人掀了被子,不耐烦地睁开眼。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声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的盛欢存。 发烧了? 温时酌皱眉。 这人健壮的跟个小狼崽子似的,怎么这么容易生病? 温时酌伸手探探盛欢存的额头。 确实有点烫。 他记得艾雅宁那里好像有医疗箱来着的。 温时酌本想收回手找艾雅宁要点退烧药给盛欢存喝,结果手还没抽回就被盛欢存抓住在脸颊蹭了蹭。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是天亮了吗?” 盛欢存看不见温时酌,但温时酌能很清晰地看见冲他傻笑发愣的盛欢存。 不对... 这不像是发烧了。 温时酌还没来得及思考是怎么回事。 盛欢存就已经开始抱着他蹭来蹭去地发癔症, “小猫...好可爱的小猫,让我摸摸,吃不吃火腿肠?” 靠,盛欢存这是出现幻觉了。 绝对是那个该死的蘑菇搞得。 温时酌很快就推断出了当下的情况。 【ps:弄了十张七天vip兑换卡,从明天开始将每天在章末写两个兑换码,大家可以蹲一下,先到先得,爱你们。 小盛好萌一宝宝,试探告白还会把自己弄个大红脸。 忽然发现我还没写过中药的攻。 插一张超萌小酌】 第171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23 “猫猫...你怎么不理我?能叫两声给我听听吗?” 盛欢存这蠢货能不能滚开? 温时酌看着在那里摸索来摸索去的盛欢存,皱眉把人从床上踹了下来。 盛欢存在地上滚了一圈,捂着鼓包的额头爬起来,扒着床沿委屈巴巴道, “你为什么推我?我的头好疼,我还好热,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温时酌嫌弃地看了眼沉浸在幻觉中地盛欢存。 都说了不让他碰那个蘑菇,结果盛欢存就跟个熊孩子一样非要碰。 现在中毒了,也不知道什么症状。 万一等会盛欢存死在幻境里,他怎么给剩下几个队员交代。 这时候,温时酌想起了能当百科全书使的000。 “000,盛欢存刚碰到的是什么蘑菇?我不管他,他会不会死?” 要是不会死的话,温时酌就打算把盛欢存捆起来放一边了。 “宿主...我查了下资料,这个蘑菇有强烈的迷幻和催情效果,你要是不管气运之子的话,他等会能在幻觉里活剥自己一层皮。” 000查了查资料后,有些迟疑地出声, “资料上给出的解毒建议是doi处理,缓解了催情效果后,迷幻毒效也会跟着减退。” 000一边说,一边观察自家宿主的神情。 不出所料的看到了温时酌难看的脸色。 担心被殃及池鱼的000在留下一页关于那个毒蘑菇的资料后就潜水了。 温时酌草草扫了一下上面的资料。 发现要是不管盛欢存的话,这人等会迷幻效果上来了,就可能会出现自残的行为。 “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喜欢我吗?我好热...是不是有虫子在咬我?” 盛欢存产生了幻觉,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又热又痒,下意识地伸手抓挠。 没控制力道,很快就在自己颈侧挠出几道渗血的抓痕, 这下是真不管不行了。 温时酌攥着盛欢存的手,轻而易举把这人从地上扯回床上,力道不轻不重地在盛欢存脸颊拍了两下。 燥热得不行的盛欢存好不容易捕捉到这唯一的冷源,眼巴巴地贴了上去,蹭了蹭温时酌的手。 “下次再乱碰东西就给你爪子剁了。” 温时酌“恶狠狠”地捏了盛欢存一把,如愿看到这人眼泪汪汪的委屈神情。 .............此处省略两千字........... 盛欢存再度睁眼的时候,是被巩成和叫醒的。 早就到了出发的时间。 但是因为盛欢存和温时酌一直没有动静,四人等了又等,直到半个小时后才决定去把这两人叫醒。 “队长!队长!我们该出发了!” 巩成和站在房车外,扯着嗓子喊道。 盛欢存被吵醒,混混沌沌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摸向身边却摸了个空。 不对! 温时酌呢? 盛欢存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睛。 昨晚凌乱的记忆也浮上脑海。 盛欢存的脸直接红的发烫。 但现在并不是回味的时候,温时酌人呢? 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接受不了所以跑了吧? 盛欢存慌得不行,刚准备出去找人却敏锐察觉到被子里有东西在动。 .....? 盛欢存“刷”地一下掀开被子,在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后瞳孔骤缩。 “温...温温...” 盛欢存看着那不过四五岁的孩童,惊恐地瞪大了眼。 靠! 就昨天一晚上,已经有孩子了吗? 躺在床上的小孩和温时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同样特殊的肤色,流光溢彩的漂亮触手,还有那看似人畜无害的乖顺姿态。 所以盛欢存下意识地就觉得这是温时酌的小孩,手足无措地把人抱起来。 水母生孩子这么快的吗? 一晚上就能搞个三四岁的娃出来? “这怎么办?你知道你妈去哪里了吗?他是不是丢下我们两个跑了?” 盛欢存现在头脑都是懵的,抱着孩童自言自语。 把睡着的温时酌给吵醒了。 “盛欢存你吵死了?” 不对! 盛欢存又僵住了。 温时酌迷迷糊糊说完这句后也察觉到了不对,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放大版的盛欢存。 “这怎么回事?” 两人异口同声。 “温...温温?” 盛欢存不确定地试探。 温时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抬头,恼怒地甩了盛欢存一触手。 虽然温时酌不知道目前这是什么状况,但他能肯定这事和盛欢存脱不了干系。 “温温不要生气....” 盛欢存被甩了几触手也不生气,小心翼翼地圈着幼年态水母,悄摸用指尖蹭着温时酌的脸颊。 “会长回来的吗?” 盛欢存有些焦灼。 昨夜好不容易让那蘑菇助了攻,结果今天一睁眼好好的水母就变成小水母了。 那他以后的幸福怎么办? 温时酌托着下巴思考,一本正经的样子,在盛欢存的眼里可爱得不行。 盛小队长的手又痒了。 他想捏小水母的脸,但又怕温时酌扇他,只能老老实实抱着温时酌,动都不敢动。 “宿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系统空间里被关了一晚上的000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赶紧把自己这边的资料投射给温时酌。 “当遭遇环境压力时,灯塔水母能启动”细胞转分化“机制: -水母体细胞逆转为干细胞状态 -重组成水螅体形态重启生命周期 该过程并非传统繁殖,而是个体生命形态的逆转,使得种群理论上可实现无限延续。” 密密麻麻的文字资料在屏幕上滚过。 温时酌简单浏览了两下就弄明白了。 昨晚和盛欢存发生的那事,让他的基因觉得温时酌处于需要繁殖的状态。 但温时酌并不是彻底化的灯塔水母。 人和动物的基因在身体里争夺主权。 争来争去给温时酌弄成幼年状态了。 没想到最后竟然和一开始想的办法重合了。 虽然没有通过受伤而回归幼年态,但如今也算殊途同归了。 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和盛欢存搞了一晚上后就变成小孩了。 说出来不得被他们笑死。 “想到什么了吗?” 盛欢存守着温时酌思考这么久,看他的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想到了,这种状况不会维持太多时间的。” 温时酌拍开盛欢存的手,从床上跳了下来。 “小心点,别摔了。” 温时酌的动作给盛欢存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捞人,却被温时酌灵巧的躲开。 “我要去洗漱了。” 温时酌丢下这句后就朝房车的洗漱间走去。 盛欢存赶紧翻身下床,追了过去。 “你够得到洗手台吗?用不用我来帮你...” 盛欢存推开门一看,看到的就是完全拿不到牙刷的温时酌。 洗手间也没有小凳子,温时酌站在那里连镜子都看不到。 “噗...哈哈哈。” 盛欢存憋不住了,扶着门笑的前仰后合。 温时酌抬头看了眼比自己还要高上不少的洗漱台,气得牙痒痒。 旁边盛欢存的笑声刺耳的很,温时酌走过去在他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不痛不痒的。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盛欢存弯着眼睛走过去帮温时酌拿下他的牙刷,挤好牙膏,沾好水之后递给温时酌,随之出声道。 “需要我抱着你照镜子吗?” 温时酌攥着牙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用。” 盛欢存摇摇头,也站在温时酌身后洗漱了。 两人磨磨唧唧地洗漱好,盛欢存跟带小孩似的带着温时酌从车上下来。 正靠在车边啃干粮的几人看到他们队长扯了个小孩下来的时候,手里的压缩饼干都掉了。 “队长...这是?” 广桂月一脸懵的看着盛欢存身旁神似温时酌的小孩,冒出了一脑门问号。 盛欢存简单描述了下温时酌的状况,自然而然地省略了昨晚的荒唐。 要是让这群队员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得把这片山给掀了。 “所以这是小酌吗?” 艾雅宁眼冒星星地看着小小一只的温时酌,母爱瞬间泛滥。 没办法,以她现在的自制力还无法抵抗小水母这个萌物。 “小酌真可爱,吃饼干吗?” 艾雅宁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包巧克力饼干,拆开后递给温时酌。 “那队长我们现在出发吗?” 巩成和看了眼天上太阳的位置,大概判断出时间。 现在比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迟一个小时了。 “再等一会,我和温温还没吃东西。” 一觉睡到现在的盛欢存饿得不行,温时酌从昨晚开始也没吃什么东西。 “队长那边还有热好的罐头。” 广桂月拍掉手上的饼干渣指了指旁边的小火堆。 盛欢存走过去拿了两罐罐头,先打开一罐递给温时酌,然后才给自己弄吃的。 草草结束了早饭后,一行人又收拾好上路了。 ................................... 不知为何,解决了变异黑熊之后,小队就再也没遇到变异的动植物。 一路上顺畅得不能行。 原计划两天的路程,一天就走完了。 “温温过来,我给你打扮一下。” 车队就快到达目的基地了。 温时酌虽然已经变小了,但特征还是很明显。 五个人一合计,决定给他乔装打扮一下。 巩成和从货车车厢里翻出来了之前压箱底的一顶假发,广桂月和艾雅宁找了件衣服然后联手把它改成了个带兜帽的斗篷。 盛欢存把黑色的小斗篷拿在手里,朝温时酌勾了勾手指。 这才一天时间,温时酌就已经从三四岁孩童的样子长到五六岁大小了。 这堪称变态的生长速度给小队几人看的啧啧称奇。 “队长你先等会,等我把假发给小酌戴上。” 广桂月正忙着想怎么把假发戴在温时酌的头上。 为了方便她动手,温时酌还特意把自己的触手在脑后盘成发髻。 广桂月折腾半天,总算把那顶黑长直假发固定在温时酌头上。 “快来,我给你穿衣服。” 盛欢存巴巴地举着那个小小的斗篷凑到温时酌面前,手把手给他穿了上去。 兜帽一戴上后,温时酌稍一低头长发垂落几绺,远远看去完全就是个内向的小女孩。 “温温真漂亮。” 盛欢存这一天内被温时酌抽了好几次,被衣服遮挡的手臂上全是红色的细痕。 但他依旧热衷于来温时酌面前犯贱。 “等会进基地的时候,你就缩在我怀里,我抱着你,他们不敢硬搜身的。” 盛欢存暴力狂的名声早就打出来了,这些小基地的人一般是不敢得罪他的。 再加上温时酌现在的孩童身形,任谁也不会把他和通缉中的那个“越狱”实验体联系在一起。 盛欢存冲温时酌伸出手,像个期望主人怀抱的小狗。 温时酌也知道他和盛欢存在一起更容易混进去,抬抬下巴后允许盛欢存抱他。 盛欢存为了能抱温时酌都甘愿把自己的宝贝房车交由别人来开, “你等会不要说话,一切交给我就行了。” 下车前,盛欢存还不忘叮嘱温时酌两句。 温时酌往下扯了扯兜帽挡住自己的脸,轻嗯一声。 “停下!请配合我们进行基地检查。” 一行人走到基地大门前,果不其然被拦了下来。 守卫把几人围起来,用专门检测丧尸的仪器扫了一遍后,准备搜身。 “这...” 负责搜盛欢存的那个守卫有些为难。 盛欢存怀里抱着个小女孩不松手,他也不好搜身啊。 “这是我妹妹,她身体不好,不方便走路,而且她一个小孩能干什么,扫描都扫描过了,能不能快点放人?” 盛欢存故作不耐烦地啧了声,温时酌也配合他攥拳抵在唇边咳嗽两下。 守卫不敢得罪盛欢存,只能转头求助地看向自己的队长。 【ps:蘑菇就是小情侣Play中的一环,现实中应该没这种。 生物内容有胡诌成分。 盛欢存:我这算不算诱拐未成年? 不用担心酌很快就会长大。 兑换码:040457013852 756530824532】 第172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24 “盛队长,你看...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你能不能别为难我们。” 守卫队长走上前和盛欢存交涉。 “不行,我妹妹身娇体弱的,要是让你们碰了受惊了,回头来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还得我费心照顾。” 盛欢存抱着温时酌,把蛮不讲理演绎了个十成十。 “你们要是不愿意放行的话,就去把你们基地的领导叫过来,让他来和我说。” 守门的几人面面相觑,对视了眼后,还是服软了。 一个小孩而已,翻不出什么风浪的。 因为这事得罪了盛欢存未免有些太不划算。 “那盛队长你们就进去吧。” 小队剩下几人都已经搜身完毕,就连盛欢存都被搜了个大概。 守卫队长见状也就放他们进去了。 “我就说能混进去吧。” 进了基地大门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温时酌拍拍盛欢存的手,本来是想示意他把自己放下。 但盛欢存俨然是个听不懂人话的,不仅不松手还把温时酌抱起来掂了两下,笑道, “小妹妹体弱多病的,还是我抱着你好了。” 温时酌隔着衣服在盛欢存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温时酌只是身体恢复幼年态了,力气可是一点没小,这一下可把盛欢存疼得呲牙咧嘴,手一松差点给人掉地上。 温时酌悬空一瞬,就被盛欢存手忙脚乱地捞了起来。 “温温,你看看你,差点摔地上。” 盛欢存单手环着温时酌,甩了甩自己受伤的手臂,抱怨道。 “那你给我放下来不就好了吗?” 温时酌嫌弃地瞥了眼盛欢存后就不再说话。 “那还是抱着吧,等会换物资的时候我给你换点零食好不好?” 盛欢存跟逗小孩似的逗温时酌,没看路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人。 “抱歉...” 盛欢存也知道是自己没看路,于是选择主动道歉。 那人似乎也没打算和盛欢存计较,只从嗓子里挤出了个“嗯”字。 明明是再单调不过的音节,却让温时酌听出了熟悉的意味。 这个声音... 是霍灼吗? 霍灼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破基地。 想到这里,温时酌主动往盛欢存怀里缩了缩。 毕竟当初自己和霍灼分开的时候,可是把他得罪地死死的。 这人还说要把自己的触手全都打成死结。 “快走吧。” 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不太方便和霍灼正面对上。 温时酌扯了扯盛欢存的衣袖,出声提醒。 “好好好,我们走。” 盛欢存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只当是温时酌被他抱烦了。 低头说了两句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霍灼和盛欢存擦肩而过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随之挠挠眉峰,疑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出声, “奇怪,怎么感觉遇到了熟人?” 霍灼又回忆了下盛欢存的样子,确定自己没见过他后也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 小队来基地休息的话,一般会被安排临时住处。 盛欢存一行人积分都多的很,换几间上等住宅没任何问题。 六人两两一间。 温时酌默认和盛欢存在一起。 “你去那边坐着吧,我来收拾。” 拿到房间密码后,盛欢存就带温时酌找到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会定期消毒换新,很干净。 但盛小队长知道温时酌有洁癖,于是又把屋里地东西全换一遍,换成他们自己带来的东西。 盛欢存一边铺床,一边朝坐在一旁的温时酌出声道。 “桌子上有刚给你换的巧克力,自己拿去吃。” 平日里很少让小队成员换无用物资的盛欢存难得大方一回,给所有人都换了点杂七杂八的零食。 当然,其中的大头自然是分给了温时酌。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温时酌拆开巧克力的包装,掰了一小块投喂盛欢存,顺带问道。 和霍灼在同一片天地下的感觉着实不太妙,更何况温时酌如今还是这人畜无害的小孩样。 到时候真让霍灼认出来了,还不得倒霉死。 “估计要待上一个星期左右,一般小队来到基地的话,需要替基地完成些任务才能离开。” 盛欢存如实回答。 一个星期。 时间不算长。 自己要是不经常出门的话,应该不会再和霍灼撞上。 “怎么从刚才开始你就表现出一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的样子,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盛欢存把手里的衣服叠好放进衣柜,随之问道。 他换物资的时候还专门换了两件童装。 虽然按温时酌现在的生长速度,这两套衣服估计穿个一两次都要扔了。 但盛欢存还是乐意给温时酌买东西。 “没事...只是不习惯在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 温时酌只简单说了这句,盛欢存却立刻把他脑补成了小可怜的样子。 因为被各大基地通缉,温时酌只能东奔西逃,所以才会不喜欢待在固定的地方。 温时酌并不知道盛欢存在脑补些什么,他在想什么时候自投罗网去找江霁。 盛欢存的好感度已经突破八十大关,剩下两人的都还卡着不动,得加快进度了。 “小酌要是不喜欢的,我们就尽快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盛欢存现在许多事情都是以温时酌的意见为重。 温时酌说不想在基地休整太久,那盛欢存就会尽快完成任务带他离开。 “不用,按你的安排来,我就是随口一说。” 温时酌都打算暂时抛下盛欢存了,见他这副姿态还有些少得可怜的“于心不忍”。 没办法,这么听话的谁能不偏心? 一想到剩下的两个气运之子,一个妄想毁灭世界的变态院长,一个是一点就炸的暴力疯狗,温时酌就觉得头大。 盛欢存“嗯”了一声,看似是答应了温时酌的话,实则还是在心底暗自决定要快点完成任务。 温时酌不喜欢的话,他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了。 “好了,温温,过来换身衣服。” 温时酌现在身上披的斗篷是广桂月和艾雅宁一起缝的,两人毕竟不是专业的裁缝。 裁改的只能说是勉强入眼。 实则拼接的痕迹明显,针脚也粗糙,穿上去还是不舒服的。 盛欢存也是注意到了这点,才会选择用积分给我温时酌换了两件能穿的衣服。 当然,盛欢存看着手里毛绒绒的小猫睡衣,自己的小心思也一览无余。 “你就不能挑点正常衣服吗?” 温时酌拆下假发放在一旁,嫌弃地看向那过分可爱的睡衣。 “基地里童装本来就不多,我这是从一堆里面挑出来最好的。” 盛欢存睁着眼睛说胡话。 温时酌狐疑地瞥了他眼,终于还是信了,走过去任由盛欢存给他套上了这件睡衣。 不得不说,用积分换出来的衣服质量确实不错,从耳朵到尾巴细节做的很到位。 本就长相精致的温时酌在换上这身衣服后,真有富贵人家娇惯出的小少爷气派。 “真好看。” 达到目的的盛欢存心满意足地摸摸耳朵揉揉尾巴,直到温时酌不耐烦拍开他的手,盛欢存才收敛几分。 ...................................... 由于温时酌如今的幼年状态,盛欢存还是决定做任务的时候让他待在基地。 这样会更安全点。 万一温时酌跟他们出去受伤的话,盛欢存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温温你一定要待在这里,不要出去乱跑,外面是很危险的。” 盛欢存拎上自己的大锤准备离开的时候,还不忘依依不舍地叮嘱温时酌。 带了几天孩子的盛欢存,自动把自己代入了长辈的身份。 “我知道了。” 温时酌靠在门边看着一步三回头的盛欢存,挥挥手表示再见。 “你要不要过来亲我口?我走了可是很久都不回来了。” 盛欢存见温时酌冲他招手,丢下自己的大锤还有四个队员,摇着尾巴就往回跑。 “你是不是有恋童癖?要走快点走。” 温时酌不耐烦地回话。 盛欢存一下子就萎靡不振了起来,被自己的队员拖走了。 温时酌当着盛小队长的面甩上了门,彻底隔绝了他念叨不停的叮嘱。 队伍就离开基地两天左右的时间,看盛欢存“悲痛欲绝”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面了。 ..................................... “宿主,盛欢存不是说让你老实待在屋子里吗?” 000看着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温时酌,不解出声。 “我去找找霍灼,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时酌换下那身该死的睡衣,穿了套还算正常的日常服装。 长袖配背带牛仔裤,再把假发一戴,就是一个眉眼冷漠秀气的漂亮小女孩。 除了蓝紫的瞳色比较特殊外,看上去和正常的孩童也没什么区别。 应该不会有人把他和那个被通缉的实验体联系在一起。 前脚盛欢存刚走,后脚温时酌就离开了房间,边走边皱眉思考。 当初霍灼和他一起“越狱”,按江霁的性格肯定把霍灼也放在通缉令上的。 那霍灼为什么还敢大模大样地出现在这里? 温时酌想弄清楚背后原因的话,肯定还得从霍灼身上下手。 “那宿主,我帮你调查下霍灼的位置吧。” 000觉得自家宿主说的有道理,主动承担起找人的使命。 “你查吧,查到了告诉我。” 在任务者休息区跑出来这么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还是挺惹人耳目的。 温时酌低头遮掩神色,快速离开了这里。 “宿主,霍灼现在在基地负责人的办公室,你想潜伏进去不太容易。” 定位到霍灼的000赶紧出声。 基地负责人的办公室,难不成霍灼还真有什么特殊门路不成。 但这个地方,温时酌确实不好混进去。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时,000主动邀功, “宿主,我给你找了个特殊通道,能让你直通负责人办公室。” 温时酌没怀疑000口中的特殊通道,跟着它的指示赶路。 等到了地方后,温时酌才咬牙把这蠢系统喊出来, “000,这就是你说的特殊通道?” 温时酌看着面前四四方方的排气管道,头大道。 这确实挺特殊的,温时酌要是还是少年形态的话都钻不进去。 000真是精准拿捏他如今的体型。 “对啊,宿主,我测量过你绝对能钻进后才给你安排的这个秘密入口。” 000还颇为自豪地拍拍胸口。 “你顺着通风管道一直爬,爬到尽头就是负责人办公室的位置,透过排气口的间隙就能看到里面的状况。” 不得不说,000安排的还挺完整的。 温时酌看了眼面前狭窄的管道,艰难地给自己做好了钻进去的心理准备。 好在000的测量没问题,温时酌钻进去还挺宽敞的,爬起来也不怎么费劲。 没过多久就到达了管道尽头。 往下看去,正好能看见坐在办公椅上的霍灼。 以及他对面的年轻男人。 “老霍,不是我说你,你已经在我这里呆了这么久了,还是赶紧找时间走吧,到时候大基地的人搜查过来,咱俩都得完蛋。” 男人看着吊儿郎当靠在椅背上的霍灼,苦笑道。 霍灼一拍桌子,不乐意了, “怎么说你当初也是我带出来的兵,怎么这么怂?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男人无奈摇摇头, “老霍,我辛辛苦苦维持这么个小基地不容易,收留你这么久已经顶了很大压力,我要是出了事,我这基地这么多弟兄该怎么办?” 几句话间,温时酌就理清了两人的关系。 这个小基地的领导人竟然是霍灼当兵时的手下。 怪不得愿意收留霍灼一个被通缉的实验体。 【ps:最近天气温度变化大,宝宝们小心别感冒了,发烧烧的我头晕眼花的,有错可以@我 兑换码670648173659 923405981954】 第173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25 “老霍,算我求你了,在这里待的差不多的话就赶紧找下一个地方落脚吧,我这小庙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男人就差给霍灼跪下了。 前些日子自己这个前任领导突然找过来说要在自己这基地待几天避避风头。 本来男人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收留就收留吧,结果霍灼刚到基地没多久通缉令就跟着下发过来了。 天知道男人看到通缉令上“S级”危险逃亡实验体的标注后,内心有多绝望。 “我出来是要找人的,等我找到人了,自然就会离开,放心,牵连不到你的。” 霍灼跟个大爷似的坐在办公椅上,长腿交叠,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里的老大。 “祖宗,你到底是在找谁?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实在不行我帮你找。” 霍灼一直说自己在找人,但每次问起来都是三缄其口,半点消息都不愿意透露。 男人想帮忙都无从下手。 “我在找一只该死的水母,你要是能帮我找到他的话,我马上就走。” 霍灼如今一想到当初被温时酌一针管扎脖子上的场景,就觉得火气噌噌往上冒。 亏他这么信任温时酌,还专门带他逃出了江霁的黑手,这人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啊?水母?你不是在找人吗?” 男人先是一愣,随之很快反应过来不对,霍灼口中的水母应该是那个和他一起被通缉的实验体。 “那个实验体吗?现在各大基地都在抓捕他,估计也轮不到我帮你。” 霍灼一拍桌子, “不行,不能让别人抓到他,我得先找到他。” 霍灼不乐意了。 要是再让江霁把人抓回去的话,他当初做了那么多不就成无用功了吗? 还是得他自己找到人,痛痛快快报了仇后,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躲在通风管道偷听的温时酌:用得着这么记仇吗?亏我还扛了你一路给你扛到了安全位置。 “老霍,多大仇多大怨值得你这么追人家?” 男人问出了温时酌的心声。 “用不着你管,反正在我找到人之前,我都会一直待在你这里。” 霍灼把恬不知耻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算了算了,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到时候被抓到的时候不要牵连我就行。” 就霍灼这武力值,自己要强行把他赶走的话,这人能把自己的基地给掀个底朝天。 “那我先走了,等会记得让人往我房间里送点吃的,一点都不自觉。” 霍灼起身拍拍男人的肩膀,无意识地抬头视线扫过通风管道,随之皱了皱眉。 但终究是没多说什么,扭头离开了。 “宿主,霍灼看上去对你怨气很大的样子。” 目睹了全过程的000小心翼翼出声。 “不用你说我也能看出来。” 眼见霍灼要走,温时酌只能顺着那该死的通风管道往回爬。 费了好大劲才终于再度呼吸到新鲜空气。 “宿主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000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温时酌,出声问道。 “去跟踪下霍灼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温时酌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淡定道。 “可是宿主,你就不怕霍灼发现之后...” 000还是有点担心,他家宿主这么香香软软的一只小水母,万一真让霍灼揍扁了怎么办? 要是盛欢存看到这场景不得急炸了。 “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了,他应该也认不出我。” 就霍灼那神经大条的性格绝对不会把一个小孩和他要找的人联系起来。 “那好吧,宿主你小心点,我把定位发给你。” 接收到000发过来的定位后,温时酌就跟着找了过去。 末日里的基地更像是一座功能健全的城市。 温时酌快速地穿梭过大街小巷,终于跟上了拿着酒瓶子晃荡在那里快哉快哉的霍灼。 霍灼也是个会享受的,吃饭都得靠自己下属救济的人也是喝上酒了。 温时酌本来就是闲的没事干才起了跟踪霍灼的心思,没想到这人的日子这么无聊,叹了口气。 转身准备回去时却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人攥住了手腕。 “刚才就感觉办公室里好像有人在偷看,没想到你竟然还能一直跟到这里。” 温时酌 霍灼把只剩酒底子的空瓶随手扔在一旁挑眉打量了下面前的——“小女孩”? “哪来的小孩?” 霍灼倒也没因为面前的是个小孩就掉以轻心。 如今异变体这么多,要真出个儿童形态的异变体也不稀奇。 “说说你刚才为什么在办公室里偷听吧?” 温时酌故作无辜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灼只是粗神经了点,又不是真蠢,这小孩跟了自己一路了,不可能没点问题。 “你没事的话,你跟着我走这么久是什么意思?小蝌蚪找妈妈呢?” 闻言,温时酌还真抬头扫视了眼霍灼,宽肩窄腰大胸,确实能算得上男妈妈。 不过,霍灼的话倒是给了温时酌启发。 “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我现在就走。” 温时酌老老实实地低头道歉,满脸无辜,还甩甩手,喊了句疼,不知道的还以为霍灼虐待他了。 实则霍灼见跟着自己的是个小孩后,手上是一点力气都没使。 但听到温时酌喊疼,还是下意识地松了手, “那叔叔我先走了。” 眼见霍灼松手,温时酌转身就想跑,却被眼疾手快的霍灼揪住了后领。 “哪能这么容易让你跑掉,我还是觉得你身上有古怪,先带回去研究研究再说。” 霍灼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拎着领子把刚到他腰高的温时酌拎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还要回家。” 温时酌一边挣扎,一边在心底默默问候了霍灼上下八代人。 盛欢存用不了多久就要做完任务回来了,自己要是现在被霍灼带走,两人对上到时候可就麻烦多了。 “回什么家,基地领导人的办公室你都能来去自由,还用得着回家?” 对于这小孩嘴里的话,霍灼是半句也不信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熊孩子跑出来了。 满嘴谎言,听不见一句真话。 温时酌在霍灼怀里挣扎跟条被迫上岸的鱼一样挣扎。 动作太剧烈以至于霍灼险些没抱住他,把这滑不溜手的小孩掉到地上。 “给我老实点。” 霍灼不耐烦地在怀里小孩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声音不自觉地大了几分。 温时酌不动了。 毕竟被霍灼“揍”这事传出去不利于他的面子。 “宿主你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 读取到温时酌心声的000颇没有眼色的开口。 “闭嘴,你什么都没看到。” 温时酌直接掐断了000的视频权限,给小系统留下了个黑糊糊的系统空间。 “果然,小孩子还是要打两下才听话。” 看着怀里一瞬间变乖的小孩,霍灼啧啧称奇道。 .................................. “来吧,你都已经到我的地盘了。再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就要严刑逼供了。” 霍灼就这样一路把温时酌拎回自己的住处,进了屋踹上门之后,就把人扔在了床上。 温时酌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几圈,摔了个七荤八素后,头脑发蒙地坐直身子,下意识地骂了句。 “你有病啊?”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霍灼。 这语气真耳熟,神似故人啊。 霍灼拧眉打量了眼坐在床上的小孩,视线猛然定在了凌乱的黑发上。 不对。 霍灼伸手一扯,就把假发扯了下来。 温时酌伸手想护都没来得及。 看见熟悉的发光触手后,霍灼瞬间觉得有些牙痒,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那臭水母竟然还有个这么大的孩子?那他还好意思在我这里装嫩。” 不出温时酌所料,霍灼果然没认出他,而是和最开始的盛欢存一样,把缩小版的温时酌当成他自己的孩子。 那很眼瞎了。 “连说话的语气都和那混账水母一样,真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孩子,半点好的都不学。” 霍灼对温时酌的不满终于找到了抒发口,泄愤似的捏住他的脸,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呢?你妈又是谁?” 温时酌觉得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伪装成自己的儿子的话,风险似乎更小。 沉思片刻后,决定借用下盛欢存的名字,出声道, “我叫温存。” 霍灼啧了声,感慨, “名字真难听,你爹人呢?也在这个基地吗?” 说完后,霍灼又觉得这样恐吓一个小孩似乎不太好,转而换了种说法, “其实我是你爸的朋友,一直在找他,刚好今天遇到你了,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把你送回家。” 霍灼突然转变的这么温良,温时酌要真是个小孩说不定还真被他骗了。 “他不在这里,他把我丢下后一个人离开了。” 温时酌自然变不出另一个自己来。 “靠,什么人,就这样把你个小孩扔在这鸟不拉屎的基地里了?” 霍灼本来还指望着能靠这小孩找到温时酌,如今看来这唯一的希望也是破灭了。 “那你妈呢?” 霍灼接着追问,但不知为何在想到温时酌还和别人生了个小孩后,心中莫名升腾起了一股不明不白的恼意。 “不知道....” 灯塔水母几乎都是分裂繁殖后代的。 根本不需要母体这种东西。 “这么可怜,你一个人在这基地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一个小孩又没有积分兑换物资,在基地里待下去只能等死。 霍灼都真心觉得这小孩没爹没娘有够可怜了。 “我有很多积分。” 温时酌撒谎都不用打草稿。 “那也不行,小孩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那这样吧,你先待在我这里,等你那个坏良心的爹过来接你好了。” 霍灼的后半句话,暴露了他的心思。 他想着温时酌就算再怎么冷血也不可能一直把自己的孩子丢在基地不管。 本想借机脱身却起了反效果的温时酌:你就等着吧,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来接我了。 “好了,在这坐着吧,我去搞点东西给你吃。” 霍灼问都不问温时酌的意见,就默认他愿意留下来了。 “宿主,我就说跟踪霍灼会出事吧。” 000虽然没了视频权限,但他还能听两人的交流。 “闭嘴。” 温时酌直接把000的音量键也关了。 这下世界才算清净不少。 温时酌托着下巴坐在床上,隔着厨房透明的玻璃看向里面穿着围裙正在做饭的霍灼,慢悠悠叹了口气。 反正盛欢存如今也不在这里,就拿霍灼当两天免费保姆好了。 霍灼挽起袖子炒菜,只露出了一截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小臂。 油烟味被厨房的玻璃门隔绝的严严实实的,透不出半点。 军队出来的人做饭还是有点水平的。 没过多久,就弄出来了三菜一汤。 三道菜还全都是肉菜,抛开别的不讲,这饭菜还是挺合温时酌口味。 “来来来,吃饭,你在你爹那里,有在我这待遇好吗?” 霍灼什么时候都不忘提一嘴温时酌,如今他已经全然忘了这小孩刚才又偷听又跟踪的光荣事迹了。 而真正的温时酌此刻正坐在他的饭桌旁。 “你看上去瘦巴巴的,也没什么肉,一看就没被他好好养。” 霍灼往温时酌的碗里夹了几筷子肉片,低声感慨道。 他就说那水母不是什么好人吧,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 温时酌一言不发只低头吃饭,权当听不见,只要他不听那霍灼骂的就不是他。 霍灼也不管温时酌听不听,自顾自地骂两句水母后,也低头吃饭去了。 他得赶紧吃,不然等会气都气饱了,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一大一小就这样沉默不语,都一味地吃饭,气氛莫名还有点诡异的融洽。 【ps:小盛回来发现娃没了,天塌了。 兑换码:374354473920 117151013197 取走了的宝宝可以在段评说一下,这样剩下的人就不用白跑一趟了。】 第174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26 “你之前是住在哪里的?” 刚吃完饭,霍灼就又开启了查户口式逼问。 “我有自己的房间。” 温时酌懒得搭理霍灼,但他不回答的话这人又会一直问下去。 “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住怎么行?我这里还有个卧室。” 闻言,霍灼直接变热心市民,都不问温时酌的意见就打算直接收留他。 “大叔,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能让我回去吗?” 温时酌挑了颗洗好的草莓尝了口,随之就皱紧了眉头。 怎么这么酸? 是不是因为那个基地领导人看不惯霍灼故意给他送的酸草莓。 “我才二十来岁,叫什么叔?叫哥。” 霍灼见温时酌这样,不信邪地跟着尝了颗草莓,也被酸的眉心一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往这草莓里灌醋了,怎么能酸成这样? 就知道那贼小子没安好心,让他给自己弄点水果吃,就弄了这么一盘齁酸的草莓出来。 “让我叫你哥?你不觉得辈分有问题吗?” 温时酌不懂霍灼是真蠢还是假蠢。 霍灼听到这话的时候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他要是让这小孩叫自己哥的话,那就意味着温时酌的要比他高上一个辈分。 靠! “那你还是叫叔吧。” 霍灼宁愿自己被叫的老一点,也不愿意让自己被温时酌压一头辈分。 “好了时间不早了,小孩子快去睡觉。” 霍灼还算是个正常点的人,不会把大人和小孩子的事牵扯在一起。 虽然他很想找温时酌以报当初被戏耍的仇,但霍灼也没想着用小孩泄愤。 “去睡觉。” 霍灼指了指主卧旁边的一个小卧室,重申了遍。 温时酌也知道今天是脱不了身了,不情不愿地“哦”了声后回去睡觉了。 霍灼看着小孩回房睡觉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 小孩就该有个小孩样,早睡早起才能长高。 等他把这小孩养的白白胖胖,到时候那水母找过来,他也有谈判的筹码。 霍灼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温时酌也在思考,明天早上他该怎么给霍灼解释自己一夜之间长大了两三岁的原因。 等他再长两天都要恢复成年时的样子了,到时候只要霍灼脑子没问题肯定就能猜出个大概。 算了,盛欢存走的时候和他说估计要两三天才能做完任务回来。 时间还早,走一步算一步。 ...................................... “人呢?我这么大的一个小孩,丢了你们连监控都没有?” 盛欢存恼怒出声。 安保处的负责人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点头哈腰, “盛队长,我们这也是小基地,基础设施都不完善,监控只有重要的地方才会安装,这公寓里一直都没有监控的。” 大晚上的,负责人本来在自己的卧室睡得正香,还沉浸在梦里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一锤砸的稀烂。 他还以为是丧尸攻进来的。 吓得连滚带爬从床上躲进衣柜,却被进屋的盛欢存扯着从衣柜里扯了出来。 这人二话不说把锤子往他面前一砸,就说自己孩子丢了要调监控。 可那片任务者的公寓根本就没安装监控。 他就是个可怜的负责人,哪有那么大本事凭空把监控变出来。 “我不管,人是在你们这里丢的,无论想什么办法,把人给我找到。” 盛欢存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了。 因为想着要快点回来见温时酌,他就连轴转,硬是把两三天的任务量赶在一天内完成。 带着一身疲倦回来的盛欢存站在房间门口输密码的时候都在想,等会要好好抱抱温时酌,这才对得起他辛苦的做任务。 满怀希望的推开门,结果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漆黑一片。 别说水母了,连根触手都没有。 盛欢存还不信邪的把房间里里外外全找了个遍,这才确定温时酌是真的不在这里。 盛欢存第一反应就是那些追捕温时酌的人查到这里来了,但房间里又没有打斗的痕迹。 盛欢存就想着去查查监控。 但安保室的那群蠢猪光顾着睡觉,全他爹的忘记工作了。 盛欢存没办法,只能抡着大锤,夜袭负责人去了。 “盛小队长,这基地就这么大,你家小孩说不定是自己跑出去玩忘了时间,要不你先回去等等。” 负责人是真的要给盛欢存跪下了。 他卧室的门都被砸成八百瓣了。 就不能让他安稳睡个觉吗? “不可能的。” 盛欢存想都不想的否认了。 温时酌又不是真正的小孩,怎么可能因为贪玩忘了时间。 “那这样吧,盛队长,你要不把那孩子的各项特征给我说说,我让手下帮你找找。” 安保处负责人觉得他自己也是真心命苦,丢孩子这事也能算在他的头上, “那还是我自己找吧。” 负责人好不容易想出了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竟然就这样被盛欢存给拒绝了。 负责人气的都想哭,但又怕盛欢存一锤子把他脑浆砸出来。 只好继续摆低姿态装孙子。 “那盛队长你想怎么处理呢?” 盛欢存从嗓子里憋出一声冷哼。 “用不着你了,回去睡觉吧,我自己找。” 说罢,盛欢存就弯腰拿起自己的锤子离开,临走时还不忘顺手带上那千疮百孔的卧室门。 躺在地上的负责人艰难地喘了两口气后,咬牙切齿地骂了句, “有病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这群祖宗,之前有个什么霍灼为了让我给他安排最好的房间来这里闹了一通。” “如今又有个盛欢存,来我这里要小孩,我去哪里给你变出来小孩。” 但负责人也只敢这样在无人的时候抱怨两句了。 毕竟无论是霍灼还是盛欢存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 ........................................ “队长,怎么样了?找到小酌了吗?” 见盛欢存回来,几个队员一拥而上,把他围在了中间。 “没有消息,公寓附近没有监控。” 一无所获的盛欢存摇摇头,无奈出声。 “队长不用太担心,小酌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找孩子,肯定有自保的能力的。” 广桂月看盛欢存一副“我不活了”的绝望样,只能安抚他。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他会去哪里?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没了最初的关心则乱后,盛欢存才真正冷静下来去思考。 温时酌虽然恢复幼年状态,但战斗力没有下降。 这个小基地估计没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 那... 盛欢存就开始想,是不是温时酌自己想离开的。 毕竟一开始,温时酌选择留下呆在小队也是他软磨硬泡的结果。 “队长,你别乱想,小酌肯定不会不告而别的。” 艾雅宁也没见过盛欢存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跟着劝慰。 “没事,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 盛欢存按按抽疼的眉心,长出口气。 小队的人因为他急着要回来,也加快了做任务的进度。 一个两个都累的不轻。 找人这事还是自己来吧。 “队长...” 四人担忧地看向盛欢存,还想说些什么,被他摆摆手打断了。 “都回去,我自己找人。” 见盛欢存有了决断,几人也都闭嘴了。 队长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他们还是别插手队长和小酌的事了。 说不定就是两个人闹别扭而已。 等四人各自回房间后,盛欢存才甩甩已经攥紧到发麻的手,略显颓丧地转身。 先回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下来的线索吧。 ............................................ “宿主,我这里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听吗?” 温时酌刚睁眼,000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什么消息?好的坏的,好的别说,坏的也别说。” 温时酌抬手挡住眼前的光线,不耐烦道。 被迫打断施法的000:宿主你不想听可以直说的。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000还是老实回答。 “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昨天晚上盛欢存就已经回基地了。” 温时酌醒了。 盛欢存回来了... 这么快,不是说两三天吗? “宿主,你觉得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000虚心求教。 “闭嘴。” 一想到现在盛欢存可能在发了疯似的寻找自己,温时酌就头大。 本来还想应付完霍灼,再想办法回去找盛欢存。 如今可好,两个人估计要撞一块了。 莫名其妙挨骂的000默默在系统空间抹了两把眼泪。 他是真不知道这算好算坏,所以才会虚心求教。 没想到宿主上来就骂他,真是太伤系统的心了。 气运之子多了就是麻烦。 一个两个都拥上来,自己还得想办法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 还好江霁不在这里,不然三个人凑在一起破坏力跟丧尸潮也差不多了。 “宿主,盛欢存找你找的很着急哦,我要帮你透露一下行踪吗?” 自愈能力极强的000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没办法,温时酌才是MVP,000也知道自己就是个躺赢狗,所以还是要听宿主话的。 “你透露吧。” 温时酌起身靠在床边,淡定地敛眸看了眼自己身上已经短了半截的衣服,出声吩咐。 这才一天时间,昨天穿在身上还正好的衣服,如今已经小了这么多。 霍灼只要眼睛不瞎,肯定就能察觉出异样。 自己最多待两天就会穿帮。 还不如让盛欢存过来把自己带走。 “好的呢,宿主放心,有我在盛欢存肯定能找到你的。” 000说完这句后就干活去了。 温时酌则是起身下床,准备去洗漱。 昨天霍灼已经告诉过他一次性洗漱用品的位置了。 下床站定后,衣服缩水的感觉更明显了。 上衣堪堪能穿,扯到底也还是会露出一截细韧的腰线在外面。 袖子遮不住小臂,裤子更是已经变成了七分裤。 看上去就像硬穿小孩衣服的大人。 还好温时酌骨架小,不然早把衣服撑爆了。 “起床了,还睡着呢?懒死了。” 温时酌刚洗漱完,卧室的门前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紧随其后的还有霍灼吊儿郎当不甚负责的叫醒服务。 温时酌暗骂一声“神经”后,走过去开门。 不出他所料,开门的一瞬间,霍灼就把视线定在他身上了。 “啧...你是不是长高了,一晚上长这么多?你小子真的是人类吗?” 看门看到温时酌的第一眼,霍灼就察觉到了不对。 昨天还只到他腰高的小孩,今天晚上竟然能到他胸口。 身上的衣服也明显见小。 一晚上长这么多,就算是打激素了也不科学。 “我说是我长个比较快,你信吗?” 温时酌忽悠霍灼已经忽悠的的非常熟练了。 “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霍灼指了指自己。 温时酌扫了他眼,然后缓慢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不给我说实话的话,我就把你一头触手剪下来做铁板鱿鱼。” 被定义为傻子的霍灼不怒反笑,扯扯唇角,磨了磨尖锐的犬齿,威胁出声。 温鱿鱼时酌:“滚远点。”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没有什么理由能解释人为何能一夜之间长大。 温时酌也懒得费脑子想什么专业名词哄骗霍灼。 霍灼眉头拧得死紧,就这样靠在门边居高临下地盯着面前的少年,沉思良久,终于咂摸出了几分不对的意味。 太像了,这小孩,无论是长相,性格,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那只混账水母。 再加上这快到惊人的生长速度。 霍灼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 “温时酌?” 霍灼突然喊了句。 听到自己名字的温时酌,下意识地顿住一瞬,就是这极短时间的停顿被霍灼捕捉到了。 “艹,果然是你!你竟然还有脸装小孩骗我!” 【ps:江院长出现倒计时。 兑换码:021568934051 321608999704】 第175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27 太好了,被霍灼认出来了。 温时酌看着这人沙包大的拳头,默默把000喊出来了, “盛欢存什么时候能到?” 他得找个人帮忙转移霍灼的火力。 “宿主别担心,我已经把消息传到盛欢存那里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找过来。” 000赶紧出声回话。 “那就好。” 一想到盛欢存很快就会过来,温时酌淡定不少,抬头对上霍灼郁怒峻刻的眸光。 霍灼显然是被气得不轻,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 自己昨天还好吃好喝的伺候了这小子一顿。 “不能怪我,是你自己先入为主。” 温时酌后退半步和霍灼拉开身距,翻脸不认道。 “你...你信不信我现在给你脑袋打开花?” 霍灼拎小鸡仔似的给面前的少年拎起来在半空中晃晃。 “随便,反正我又死不掉。” 温时酌无所谓,就算霍灼真动手,对他而言也不痛不痒。 霍灼被他这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气的脑袋都是疼的。 拳头高高举起,但在垂眸对上那双蓝紫色的瞳后就像被什么卸了力道似的不轻不重地砸在墙上。 平日里霍灼能徒手掰钢筋的力道如今打在墙上竟然连个坑洼都没留下。 足以看出霍大少爷放了多少水。 但就这样放过一而再再而三戏耍他的温时酌,霍灼又觉得不甘心,于是抬手把纤细瘦弱的少年甩到床上。 温时酌在床上滚了一圈后,被霍灼按住。 “破烂水母,我说到做到,我一定把你的触手全打成死结。” 霍灼把不停挣扎的人以趴着的姿势箍在臂弯,泄愤似的挑了两根流光溢彩的漂亮触手。 一下,两下... 反复捆绑了多次后终于系成了扯不开的死结。 靠! 温时酌恼了。 这还不如真揍他一顿呢。 天知道,这些触手打结之后有多难解开。 要真让霍灼把自己的触手全打成死结,光解开都要花至少一天时间。 原本没有攻击性的触手突然缠上霍灼的手指,尖端闪过电弧.... 温时酌想给霍灼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下毒。 但霍灼被他耍了这么多次,哪里还能再往同一个坑里跳。 赶在触手尖端刺穿皮肤的前一刻,霍灼掐住了作乱的触手,透明的毒液顺着尾端滴落,泛着莹润的光。 “还想下毒,真当我是傻的吗?” 霍灼甩掉那些毒液,咧嘴得意一笑。 “今天我落下来一根触手,我就不姓霍。” 放完狠话后,霍灼又把注意力放在摧残温时酌的漂亮触手上了。 其实霍大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下不去手把这戏耍他的少年揍一顿。 不过,既然暴力没办法解决问题的话,他还有别的办法。 更何况就目前状况来看,温时酌似乎很宝贝他的触手。 这报仇的效果可比单纯的揍人一顿有效多了。 “霍灼,你松开我!” 温时酌趁霍灼不备,滑不留手的就想从他怀里挣脱,却被早有防备的霍大少掐着腰又捉了回来。 “你现在喊我句哥,再真心实意说句你错了,我就放开你。” 相比真把温时酌的触手全打成结,霍灼更想要让这人真心实意喊自己一句“哥”。 光是想想,霍灼就觉得心里暗爽。 “你想得美...大叔。” 温时酌背过头去,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 他拒绝了,霍灼反而更来劲了, “你不喊的话,我就打你的屁股。” 霍灼象征性地抬抬手,一副威胁的样子。 “喊哥,还是挨打,你选一个。” 所以为什么要在两坨垃圾里选一坨出来? 温时酌不想回答,索性装死。 霍灼见他这副样子,纠结在胸口中的那团郁气终于散掉,随之而来的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你不喊的话,我可就真动手了。” 霍灼晃晃手,故意道。 就在温时酌真的去思考该选哪个的时候。 “砰”的一声巨响。 尘土四散,卧室的房门已经赫然出现一个大坑。 盛欢存的声音紧随其后地响起。 “把我家小孩还给我。” ........................................ 盛欢存一脚踹开已经被砸的摇摇欲坠的木门。 把大锤往旁边一竖起,直直地朝房间内看去。 在看到被霍灼钳制在怀里的温时酌后,神色一凝,登时就咬紧了牙。 “谁准你欺负他的,我都不敢碰他一下。” 霍灼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贸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年轻男人。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矛盾,和你有什么关系?” 霍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不说还好,一说盛欢存瞬间就炸了。 辛苦做任务回来的盛小队长一开灯发现自己“老婆孩子”都没了的那刻心都是拔凉的。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人,这个掳走他“老婆孩子”的元凶竟然还敢理直气壮地问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温温,跟我走,我们回去。” 盛欢存强撑冷静,冲温时酌伸出了手。 温时酌当然想跟他走,但看霍灼的样子并没有放人的打算,只能象征性地扑腾两下,表示自己已经反抗过了。 “你让他跟你走他就跟你走?” 霍灼好不容易找到“仇人”,哪能这么容易就把温时酌放走。 “我就跟他走,霍灼你能不能快点松开我?” 温时酌拆台拆的毫不留情。 “就是,温温都说了要和我走,你要是再不放手的话,我就把你连带着这个地方一起砸个稀烂。” 一听到温时酌说要和自己走,盛欢存什么理智都没了,直直和霍灼对峙了起来。 不落下风。 叱咤末世这么久的霍大少也完全不怕打架。 但他尚不清楚这人和温时酌的关系,试探问道。 “你应该知道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吧?” 霍灼还当盛欢存是又一个被温时酌用儿童形态蒙骗的可怜人。 闻言,盛欢存啐了一声,毫不犹豫道。 “我当然知道了。” 盛欢存不仅知道,温时酌重回幼年形态这事还得有他一大半责任。 “他欠了我东西,所以他得留下来还债,你要真想打的话,那我只好奉陪了。” 霍灼眼见自己和盛欢存说不清,顺手抓过旁边的被子把怀里的少年裹成蚕宝宝后,推到一边,站直了身子。 “他能欠你什么东西?肯定是你的问题。” 已经被水母糊了眼睛的盛欢存是不会觉得温时酌有错的。 所有和温时酌作对的人才是有错的。 盛欢存也知道今天想把温时酌带回去不容易,不多说什么废话,单手拎起自己的大锤,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看不清。 这是霍灼的第一个反应。 末世这些年,那些出名的人他都算有所了解。 能做到这个程度,也就剩那个自由行动的小队队长盛欢存了。 不知道温时酌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当过兵的经验让霍灼多了几分对危险的预知能力,所以当盛欢存出现在他身后时,他下意识地闪身躲开。 百斤重铁锤从空中坠地,在特殊材料制成的地板上砸出了个深坑。 霍灼也不是吃素的,挥拳都带着厉风。 要是盛欢存没躲开任意一拳的话,就会被直接掀飞到墙上,拍出个人形印记。 但好在盛欢存最不缺地就是速度,霍灼虽然也够快,但基本上碰不到他。 霍灼反而有几次因为没有反应过来,险些挨了他几锤子。 两人在那里打的有来有回的时候,温时酌还在床上折腾他的被子。 霍灼刚才裹他的时候用了点巧劲,他废了半天功夫,发现竟然还真的不好挣脱,只能慢慢尝试脱身。 原本还整洁宽敞的卧室,如今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的全是家具残骸。 两个破坏力极强的人打起来还不忘避开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了床上的“蚕宝宝”。 .................................. “宿主,你不管管他们两个吗?” 000在系统空间里看着打的昏天黑地的两人,胆战心惊开口。 感觉这两人都恨不得把对方打死。 哪来的这么大的仇这么大的怨? “有什么可管的,又打不死。” 温时酌翻来覆去这么久,终于把那该死的被子解开,靠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打架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 局面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盛欢存和霍灼这个人形兵器打架还是很难受的。 也许一开始能打个出其不意占据上风,但时间上长了霍灼的优势就暴露出来了。 他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怎么打都不会觉得有力气耗尽的感觉。 要知道当初实验室捆霍灼用的都是百斤重的铁链子。 “那我们就这样一直看他们打下去吗?” 000看两人拳拳到肉的打,就跟挨打挨到自己身上了一样,看的呲牙咧嘴的。 “等他们打够了,不就停了。” 话是这么说,但温时酌还是已经做好了出面的准备。 趁两人打的火热的时候,闪身挡在霍灼和盛欢存之间。 两股劲风吹来。 前面是霍灼的拳头,后面是盛欢存的锤子。 这要是被打到了,那场面估计不太好看。 但温时酌依旧神情平和,像是笃定两人会为了他收手一样。 而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料。 在看到温时酌出现地时候,两个男人瞳孔皆是一缩,下意识地收力。 一个硬是拼着手腕扭伤的疼痛调转了铁锤的方向。 另一个则是直接绕过温时酌把变拳为掌按在一旁的柜子尖角上,柜角变形的那刻,霍灼的掌心也豁出了个血口子。 站在风波中央的温时酌却毫发无伤。 甚至还有心情去解自己打结的触手。 ......................................... “你疯了吗?这么不怕死?” 霍灼是知道是知道他和盛欢存各自力道的。 但凡他们中有一个人没反应过来,现在温时酌应该已经回到婴幼儿时期重造了。 “温温,你冲出来干什么?很危险的。” 就连盛欢存都在后怕。 他那一锤子要是真砸在温时酌身上的话,他也不活了。 “别打了,我饿了。” 温时酌就这样站在两人中间,自成一道隔绝战争的防线,抬抬下巴,傲道。 “饿了的话,和我回去,我换了好多物资,等会就让艾雅宁给你做好吃的。” 盛欢存抢先一步拉住温时酌的手把他扯到身后,一脸戒备地看向霍灼。 时刻做好打架抢人的准备。 “嘿,你还好意思说饿,昨天吃了我多少好东西?” 霍灼气笑了,从哪整来的这么一个饭桶。 满脑子就知道吃。 “那我和他回去了,你已经把我的很多触手都打成死结了,我们扯平了。” 一提到这个话题,温时酌还会觉得头大。 自己回去还得慢慢把触手打理好。 “你说扯平就算扯平了?不许走,我给你弄吃的。” 霍灼才不愿意扯平呢。 在他眼里,温时酌欠他的多了去了,就这点程度,完全不足以弥补他受到的伤害。 “温温都说了要跟我走,你听不懂人话吗?” 盛欢存见霍灼还有阻拦,下意识又伸手攥住了锤柄。 “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吗?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和他的事,你走可以,把他放下。” 霍灼也不甘示弱。 要真理论起来的话,还是他和温时酌认识地时间更久。 盛欢存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发言? 好不容易停战的两人再度变得对立起来。 眼见两人又要打起来,温时酌抢先一步出声, “霍灼,当初算我对不起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说个条件我答应你,然后我们就算两清了。” 这话一出,方才还气势汹汹讨债的霍灼竟然诡异的沉默了。 似乎是真的在思考,该说一个什么样的条件。 【ps:霍老大系上的触手还得让我们存存解开。 可怜的小盛。 兑换码126874300228 852947436077】 第176章 末日里的小水母28 “不行,反正他不能走。” 霍灼思来想去,发现他并不想一个条件和温时酌两清。 “诶,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温温都说了要和你两清,你怎么还纠缠着不放?” 盛欢存见霍灼执意纠缠,恼了,又想着和这人再打一架。 “别吵了。” 温时酌被他们两个人吵的头疼,只能又被迫当起了和事佬。 “算了,盛欢存,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温时酌拍拍挡在自己面前的盛欢存,示意他让开。 “温温,他就是看你好欺负,你....” 盛欢存不甘心,偏头看向身后的温时酌,却被他出声打断。 “没事,他乐意做饭就让他做,雅姐忙了一天做任务让他歇歇。” 既然霍灼上赶着要做饭,那温时酌也不介意有人上赶着伺候。 拉着盛欢存就坐了下来,抬眸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霍灼, “你不是要做饭吗,快去吧,我饿了。” 霍灼看着当大爷的两人,垂在身侧的拳头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但转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走进厨房。 很快锅铲碰撞的“叮咣”声响起。 盛欢存终于有时间询问温时酌到底怎么一回事,他抬手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小声道, “温温,你和他是怎么回事?你拿了他什么东西吗?不过,就算你拿了,也不是你的错,都是他的问题。” 温时酌看盛欢存贼兮兮的样子,摇头, “没有,只是和他有些矛盾。” 自己当初利用霍灼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可是没留半点余地。 霍灼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都没吃过什么亏,就栽在温时酌手里那一次,都够他记一辈子的。 温时酌三两句给盛欢存讲了下自己和霍灼的瓜葛,盛欢存听的一脸认真,末了还不忘点头评价, “温温还是人太好了,竟然还想着在他昏迷的时候把他扛到安全的地方。” 霍灼受的气在盛欢存眼里是默认看不见的。 “温温,你的衣服又缩水了?那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了吧。” 安定下来后,盛欢存才有功夫观察温时酌,在看到这人身上缩水不少的衣服后,才后知后觉发现温时酌似乎又长大了。 “应该过两天就能变回来了。” 温时酌低头扯了扯自己勉强遮住小臂的袖子,不满地皱皱眉。 他向来最过于讲究,如今却连衣服都穿不到合身的。 温时酌在思考等会怎么给自己搞一套更合身的衣服。 而盛欢存的思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了。 幼年状态的小水母固然可爱,但盛欢存又不是真正的奶爸,他还是更想抱着温时酌。 小的哪有大的来的讨人喜欢。 那天晚上的盛欢存,虽然中了毒甚至不清,但记忆还是残存不少的。 如今盛欢存颠颠地跟在温时酌身后,就惦记着那么点东西了。 但温时酌总是以如今小孩的状态出现,这让盛欢存觉得他自己都有点像个变态。 所以盛欢存整天掰着手指头算,算按温时酌的生长速度,什么时候能再恢复原来的样子。 这样他就可以软磨硬泡的和温时酌“在一起”了。 “那温温,等会我再去给你换两套新的衣服穿。” 一想到温时酌很快就会长回原状,盛欢存就觉得高兴。 恨不得现在就“拔苗助长”给眼前的少年拔成最初那样。 “任务做得怎么样?你不是说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吗?” 闻言,盛欢存如实回答, “因为我想快点回来见到你,就逼他们几个提高效率在一天的时间内把任务做完了。” 温时酌捏捏眉心,叹了口气。 广桂月他们跟着盛欢存混也是倒大霉了,一天到晚饱受压迫。 而盛欢存却全然不知温时酌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和他分享起了自己做任务时遇到的怪事。 “温温,我和你讲,我这次做任务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几个会说人话的丧尸,长得也很像人...” 盛欢存还把这当任务里的经历讲给温时酌听,但真听到这话的温时酌却渐渐皱起了眉。 如果盛欢存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就证明这群丧尸进化了。 温时酌下意识想到了背后研究丧尸的那个江大院长江霁。 不知道这件事和那个疯子有没有关系。 000也没有关于气运之子的详细资料,以至于现在温时酌都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江霁扭曲的性格。 小小年纪竟然想要拉着全人类陪葬。 就连原身的父母都是长期处于一个被江霁pua的状态。 明明最后两个人都察觉出了丧尸病毒的问题很大,但却都已经停不了手了。 “温温,你有没有听我在讲话?” 喋喋不休输出的盛欢存发现了温时酌的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终于把人喊回了神。 “嗯,我有在听,你接着说吧。” 温时酌收回思绪,托着下巴,继续听盛欢存讲他打丧尸有多么英勇。 可谓是把捧场演绎到了极致 ....................................... 这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霍灼在厨房抡大勺。 当然,做饭他是不可能做盛欢存那份的。 所以当霍灼端了两份牛肉炒饭出来的时候,盛欢存颇为自觉地上手去接。 却被霍灼一个假动作躲开。 “谁说有你的份了?” 霍灼把两份中略小的那份放在温时酌面前,剩下那份则是他自己的早饭。 至于盛欢存? 他不让这人滚蛋都算他脾气好,还给他吃炒饭呢。 “靠!那我说带温温走,你又不让我们走。” 被孤立的盛欢存一脸火气的盯着霍灼,恨不得一锤子把他的头砸扁。 当然,这也不过就是想想而已,他们两个要真打起来,谁也讨不到好处。 落得个两败俱伤的话,就没有人照顾温时酌了。 打架不划算。 温时酌也没料到霍灼竟然这么光明正大地就针对上盛欢存了。 端起碗想把自己的早饭分给盛欢存,却被盛欢存按住了手。 “没事,你吃吧,长个呢,我不饿。” 不仅不饿,盛欢存还有力气再和霍灼打上一两个小时。 “那好吧。” 温时酌见盛欢存这反应,也没多说什么。 活生生的人总不可能把自己饿死。 盛欢存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 不过,温时酌倒是真饿了。 他每天的生长几乎都要耗费大量能量,吃这么点东西根本不够。 估计,要等他恢复之后食欲才会跟着降下去。 “霍灼,你当初不是说,找到我就要离开基地吗?” 温时酌把筷子放在一旁,也不避讳自己当初在基地领导办公室里听到的谈话。 “我就说是你在偷听。” 霍灼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我是说了找到你要离开,可你现在不也在这个基地吗?那我还走干嘛?” 温时酌还没来得及说话,盛欢存就抢先一步开口, “那你可要失望了,温温马上就要和我离开基地了。” 盛欢存本来还没想这么快就走,但霍灼的出现让他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仿佛他不快点把温时酌带走就会面临失去水母的风险。 温时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盛欢存当初不是说要待一个星期左右吗? 走这么快? “离开基地?” 闻言,霍灼扬了扬眉梢。 确实,按他和温时酌的通缉流浪体身份确实不适合在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 到时候要是被抓到,江霁那个小心眼的恶毒男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温时酌那只水母。 “那我也和你们一起走好了,反正我也没事干。” 霍大少脸皮厚的能当城墙使,完全不在意别人愿不愿意带他一起走。 “艹!你算什么东西就跟着我们,把你塞后备箱里我都嫌占位置。” 盛欢存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回怼得毫不留情。 “我又不让你带着我,我自己有车有物资。又能打,我只是跟着温时酌而已。” 霍灼也不生气,就这样神色嚣张地看着不淡定的盛欢存。 盛欢存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年轻哪里对得过霍灼这个军痞老油条。 三两句就被气得不行。 “霍灼,我先和他回去,明天再来找你,关于江霁的事,我到时候会和你谈谈。” 担心盛欢存再在这里待下去会被霍灼气死,温时酌不动声色地插进了两人的对话。 “江霁?聊他有什么好聊的?他现在就巴不得抓到咱俩,带回去解剖呢。” 霍灼知道按江霁的性子,做事绝对觉得滴水不漏。 当温时酌发现地下八层的秘密后,这人肯定已经销毁了所有证据。 就算他们两个跑到大基地揭穿江霁做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相信。 一边是研究研究拯救了无数生命的研究院院长,另一边是看起来就不怎么像人的两个实验体。 傻子来了都知道该相信谁。 他和温时酌要是被抓到就死定了。 没人会相信他们说的话。 “除了研究院外,江霁还有一个实验基地,和我父母曾经的实验室有关联,明天我会来找你说这件事。” 温时酌含糊两句给霍灼抛下了点线索。 说罢就转身跟着盛欢存离开了。 霍灼知道温时酌说了明天过来,那应该就不会食言,没阻拦,只懒洋洋地抬手挥了挥,语调慵懒地说了句, “明天你要是敢跑的话?我就把你做成铁板鱿鱼。” 听到这话的盛欢存不乐意了,临走前故意用锤子在客厅的地上留下了长长一道拖拽的痕迹。 霍灼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如今已经脏乱的一塌糊涂。 不过,他也不打算收拾。 到时候喊他那个手下再给他换一套就好了。 ....................................... “江霁是谁?温温你有好多事情都瞒着我。” 离开霍灼的住处后,盛欢存委屈巴巴地把穿着破烂的少年抱起来,撒娇道。 “我也不知道你的经历不是吗?” 温时酌抬头看着盛欢存,淡定道。 “那不一样,你想问随时可以问我的,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我小时候穿什么牌子的纸尿裤都告诉你。” 盛欢存觉得自己被隐瞒了,觉得温时酌根本就不在乎他。 而事实上,温时酌确实也不关心盛欢存穿什么牌子的纸尿裤。 “你也没有问过我,想知道的话,回去我会给你说的。” 温时酌一开始也没打算隐瞒江霁的事。 毕竟到最后三个气运之子总归是要见面的。 瞒来瞒去没什么意思。 “那温温回去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还有你和刚才那个疯狗的事。” 盛欢存嘴里的疯狗指的自然就是霍灼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人,却因为有温时酌在而彼此厌恶。 盛欢存把温时酌带回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出去拿积分给他换了几套衣服。 不能再让小水母,穿个“露脐装”“七分裤”就在面前晃悠了。 他是能忍,但这不代表他养胃。 温时酌换上新弄好的衣服后,就又有了新的问题。 霍灼那个王八蛋把他的一大半触手都打了死结。 前面的还好,温时酌自己也能解开。 但后面的就得让人帮忙了。 “盛欢存...” 温时酌垂眸看着站在床边给他系外套扣子的盛欢存,心平气和地出声。 “怎么了温温?” 盛欢存头也不抬就开口说道。 “你等会可以帮我把触手解开吗?” 这要求听起来很神经,但温时酌确实拿那些死结没办法。 盛欢存系扣子的动作一顿。 他就说,他刚才怎么觉得温时酌有哪里不对。 原来是平时活力十足的那头触手不动了。 “是霍灼弄的吗?” 盛欢存可不信温时酌会自己给自己的触手打死结。 “嗯。” 温时酌“嗯”了一声,算是肯定答复。 盛欢存的拳头又硬了。 那条神经病疯狗,温温的触手这么漂亮他竟然拿来打结。 【ps:其实江院长还没有放弃毁灭世界的伟大志向,不过没关系,酌会让他改邪归正的?】 第177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29 “没事的,我给你解开。” 盛欢存拍拍胸口,主动承包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滑不溜秋的触手打结起来容易,解开的时候难度会大上不少。 盛欢存平日里抡惯了大锤,做事这些精细的活来,还真有些不好上手。 偏偏他还得轻手轻脚的,防止弄疼温时酌。 解着解着,盛欢存就开始恼怒自己的手怎么这么笨,但当着温时酌的面,他又不敢急眼,只能继续苦哈哈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好了没?” 温时酌一动不动地坐了那么久,都快睡着了。 “马...马上好。” 盛欢存抹了把头上晶莹的汗珠,小心翼翼地把拧死的结一点点梳理解开。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长出口气,甩了甩发酸的手。 “好了,等我下次再见到那个霍...霍什么,我绝对锤烂他的脑袋。” 盛欢存解触手解的头晕眼花手发麻的,对霍灼的不满瞬间就冲向了顶点。 恨不能现在就跑回去再和霍灼好好掰扯掰扯。 “那你应该会经常见到他了。” 温时酌下床照了照镜子,确定盛欢存没有遗漏后,淡声道。 这话一出,盛欢存就炸了。 “温温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后我要天天和那种疯狗打交道了吗?” 盛欢存话说的糙,但实际情况确实和这也差不了多少。 霍灼那样子,一看就是会纠缠下去。 不过,温时酌也没打算真把这人赶走。 如今盛欢存的好感度已经稳定在一个较高的范围。 那接下来要搞定的就是霍灼和江霁了。 江霁那个妄想毁灭世界的变态现在估计还在实验基地忙他的的实验。 所以温时酌打算先借机刷刷霍灼的好感度。 别的不说,搞定了霍灼,就相当于在末世里多了个保镖。 到时候江霁发起疯来,身边除了盛欢存外还有个能用的人。 盛欢存毕竟要对整个小队负责,行动起来不如霍灼用起来方便趁手。 这疯狗要是训好了,绝对能起到指谁咬谁的奇效。 不过现在的霍灼很不听话就是了。 “温温,我不想和那神经病天天打照面,我们到时候偷偷离开把他甩掉行不行?” 盛欢存垂着小狗眼,一提到霍灼就不满地嘟囔。 “我身上现在还有他弄出来的好多伤,很疼的。” 盛欢存刚才为了撑面子没说。 如今温时酌一说要把霍灼带上,这人就卷起自己的袖子,眼巴巴地凑上去让温时酌看上面的擦伤和淤青。 盛欢存也就是看着游刃有余,实则真论起来,霍灼打架比他脏多了。 专挑藏在衣服底下的地方下手,甚至还把盛欢存的手腕直接错位给弄脱臼了。 盛欢存也是怕在温时酌面前丢了面子,自己忍痛又给骨头正了回去,从头到尾一句疼都没喊。 所以温时酌倒是真的没注意到盛欢存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才多大一会,手腕关节处就肿的老高。 就这,盛小队长还一言不发地在那里解触手,论能忍还是他更胜一筹。 “疼不疼?” 温时酌捏着盛欢存的一根手指,提溜着观察了下伤口。 盛欢存还当温时酌是准备给他上药,回答的很是干脆, “疼...疼死了,温温要给我上药吗?我这里有医疗箱哦。” 温时酌扫了盛欢存眼,淡定出声, “上药懒得弄,但我这里有麻痹痛觉神经的毒液,你要不要被扎一下。” 上药不行,下毒可以。 还省事。 一键屏蔽所有疼痛。 不比上药来的效果好? 虽然有点治标不治本。 “非得下毒吗?温温你真的不可以给我上药吗?” 盛欢存被触手扎过一次,几乎是一瞬间就翻涌上来的眩晕感让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上去无害精致的水母毒性有多强。 他只是想朝温时酌撒撒娇,讨讨好处。 暂时还不想死。 “那你去把医疗箱拿过来吧。” 看盛欢存一副饱受打击的样子,温时酌叹了口气。 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有更快起效的办法,盛欢存却不愿意试试。 “好!” 盛欢存见温时酌松口,高兴得不行,一溜烟就钻进房间里拿医疗箱出来。 末了,还不忘主动卷起袖子,把手平放在桌上,方便温时酌动手。 真是把自己写在了脸上。 温时酌先把那些小擦伤处理好后,拿出瓶治跌打损伤的药雾就是一通喷。 反正盛欢存也算是个变异体。 变异体的自愈能力都强于常人。 这点小伤就算不处理,过个一晚上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好了...” 温时酌把拿出来的东西又整齐地放回药箱,拍拍盛欢存的脸就当哄他了。 “那你明天别去见那什么霍灼了呗?下次做任务的时候,我带你一起去,反正你现在已经成长的差不多了。” 盛欢存就惦记着温时酌明天要和盛欢存见面的事了。 “你不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吗,我现在给你说好了。” 温时酌知道今天不给盛欢存说点东西是不好脱身了的, “好...好吧。” 原本还一肚子火气的盛欢存听到这话后瞬间老实了下来。 之前他追问过温时酌很多次他之前的事情,温时酌都给他说的含糊其辞。 现在好不容易有弄清楚所有事情的的机会。 盛欢存想都不想就决定暂时先不当这个作精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之前我在基地待过一段时间....” 温时酌挑着和霍灼有关的事情把细节梳理出来,给盛欢存拼凑出了个故事。 至于江霁,盛欢存又没问和他有关的事情,那就默认可以不说了。 ...................................... “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那抡大锤的小孩咋没跟过来。” 霍灼开门的时候还不忘顺带往温时酌身后瞄了眼,在确定盛欢存没跟过来后,靠在门框边上调笑。 “因为我怕他把你刚换好的房间再给砸了。” 温时酌走之前专门给盛欢存关在了家里,怕的就是他跟过来,一言不合的话再和霍灼争斗起来。 “让他尽管来砸,就算他被从基地里赶出来了,我也不会没有住处。” 霍灼眉梢眼角带着笑意,戏谑地扫了眼一晚上不见就又已经长大了不少的少年。 这基地负责人都是他曾经的手下。 换个房间而已。 算不上什么大事。 当然,霍灼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忽略了昨天负责给他换房间的后备处人员绝望的眼神。 “那还是算了,我和他住在一起,他要是被赶走了,我也只能卷铺盖离开了。” 温时酌侧身从缝隙里挤进屋里,堂而皇之地找了个板凳坐下。 霍灼尾调拐弯地吹了声口哨后,就跟着关门回房了。 “其实被赶出来你也可以来跟我住的,我这里也很大哦~” 霍灼毫不避讳自己想要挖墙脚的念头。 “算了吧,我怕你哪天来我房间给我掐死。” 温时酌忍下翻白眼的欲望,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我回过我父母的曾经的实验室一趟,在里面找到了本实验日记。” 提到正事,霍灼还是很正经的,锋利的眉眼认真起来都带着审视的锐气。 “里面写的什么?你应该不介意和我分享吧。” 毕竟要是温时酌真不想说的话,就不会让霍灼知道这些事情了。 “里面说,丧尸病毒从一开始的研究其实是江霁牵头的,甚至后续的很多实验也是他在做...” 闻言,霍灼拧紧了眉峰,垂在沙发扶手上的手也用力了几分,直接从上面捏碎了一层木屑。 “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丧尸病毒竟然也敢插手,是不想活了吗?” 温时酌点点头,江霁肯定是不想活了才会研究这玩意毁灭人类。 这话不用霍灼说他也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父母是无辜的吗?你想替他们洗清身上背负的罪名?” 霍灼并没有往太复杂的方向想,如今就他们两个人,想和江霁以及他背后的研究院还有基地对抗,无异于螳臂当车。 “我父母不无辜,江霁提出这个项目的时候,他们是知道风险了,但他们还是为了所谓的名声远扬答应了这个实验。” 温时酌才没兴趣去洗白原身那对极品父母。 能从小拿自己的孩子当实验品关起来的父母能是什么好东西。 还洗白,他不趁机抹黑一下他们两个就算好的了。 “那你想怎么样,揭穿江霁,推翻江霁?就凭江霁研究出了初版血清还有土壤净化药剂,他在各大基地的地位就是不可撼动的。” “他江霁现在是人类的救星,就算你真揭穿了他研究丧尸病毒的事,也照样会有无数人愿意护着他。” 霍灼说的这话虽然不好听,但确实是实话。 江霁现在已经研究出了初版血清。 可以说是碾压剩下三大基地的研究进度。 丧尸病毒是江霁研发的又怎么样。 现在的他是人类唯一的希望了。 没人敢审判他。 无人能给他定罪。 “我当然知道揭穿没用...” 温时酌也不傻,揭穿了江霁,江霁垮台了,对他的任务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至少要让江霁放弃继续研究丧尸病毒的念头不是吗” 本来幸存者就不多,再让江霁嚯嚯一次,小世界就要崩坏了。 “你想回去找江霁?” 霍灼心里冒出了个莫名的想法。 转而又自己把自己给否定了。 “你怎么可能回去找他,他现在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追捕你。” 霍灼猜错了,温时酌还真打算回去找江霁。 不过不是现在。 “总之,只有让江霁放弃继续研究下去的打算,幸存者才算真正安全了,不是吗?” 温时酌没告诉霍灼自己的真实打算。 “好吧,你心怀世人,你志向远大,你拯救人类,所以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我会尽量帮你的。” 吃一堑吃一堑又长一堑的霍灼再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温时酌。 “不用你做什么,我会自己想办法。” 好在这次温时酌没打算利用霍灼。 头脑简单的霍大少也算从他的手下逃过一劫。 “不需要我帮忙?那不行,就凭你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水母能做些什么?” 眼见自己被温时酌排斥出了计划外,霍灼又不乐意了。 “之前的事就算两清了,我又不会背后捅你刀子,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帮你?” 温时酌搞不懂霍灼这人的思维。 他要去攻略江霁让江大院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霍灼能帮什么忙? 他攻略江霁,霍灼在旁边拖地刷碗铺床吗? 那很勤奋了。 他得给霍灼颁个奖了。 “用不到你帮忙,你安安稳稳地躲起来就好,江霁不见得会解剖我,但绝对有可能会解剖你。” 这么些日子没见江霁,好感度还在一直往上涨。 温时酌完全不担心,自己见到江霁后会怎么样。 但霍灼,不好说。 虽然像他这个等级的实验体一般是不允许解剖的,但江霁又不是一般人。 基地领导都没他的地位高。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要不是我自愿留下来配合实验,江霁根本不可能抓到我的,你怎么还在这里质疑起我的实力了。” 霍灼不满。 他是给江霁当过实验体。 但这也不代表他怕了江霁和他背后的南方基地。 当初基地的人为了抓他那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到最后,要不是霍灼被说服了,主动留下来做实验。 那群蠢货一辈子也不可能抓到他的。 “那你现在过去和江霁谈恋爱,用真情感化他放下屠刀,去吧。” 【ps:下个世界抛个选项吧(段评多的优先写) 1:人夫酌(老实的原身接手了自己过世哥嫂的儿子,结果被朋友卷走了钱,只能给孩子重新找两个有钱的爹) 2娱乐圈酌(爱当S调教人的影帝上恋综钓了一堆小狗回家,后影帝被爆出是圈内出了名的调教大佬) 3星际人鱼酌(在家里待到好好的人鱼王被人一渔网捞上了岸,又因为人鱼稀有被迫在帝国优质男人里选妃)】 第178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30 自诩钢铁般笔直的霍灼听到这话后,瞬间摆出了副膈应的不行的表情。 “靠?你让我去感化他,那你倒不如直接把我杀了,恶心死了。” 但回过神来,霍灼又察觉到不对,转头惊疑地看向淡定的温时酌。 “你打算去感化那个变态?那你倒不如相信明天丧尸病毒就会自己消失。” 霍灼说的确实有道理,在他眼中江霁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指望着靠感化拯救世界还不如他们两个人谋划下,怎么给江霁暗杀了。 “让你去你又不去,还吵着要帮忙。” 温时酌三言两语就把霍灼堵的说不出话,只能偏过头,否认道。 “谁知道你要用这些歪门邪道的办法。” 在霍大少的眼里,搞这些感化,还不如闯进实验基地把江霁弄死来的快。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你现在去把江霁弄死好了,在南方基地几十万人的保护下,暗杀他们的江大院长。” 不用温时酌说,霍灼也知道这事根本不可能办到。 霍灼他只是变强了,又不是彻底变异了。 没办法以一当万。 霍灼虽然觉得温时酌的说法不靠谱,但还是出声宽慰, “好了,不用担心太多,江霁现在离我们还远得很...” 霍灼话还没说完,放在桌上的联络器突然滴滴响了两声。 霍灼还没来得及伸手,男人焦灼的声音就已经从联络器里传出来了, “老霍!南方基地有人来我们这了,说是在附近发现了特殊的丧尸变异体,就那什么...那个出了名的江霁,也跟着过来了。” ??? 江霁? 出现在这里? 现在! 温时酌下意识抬眼看向霍灼,发现这人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原本还活在两人讨论里的江霁竟然这么快就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这样看来人果然不能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是真的会遭报应的。 “老霍,我记得你给我说过通缉令是江霁下的,现在我得带人下去迎接他们了,你能跑就赶紧跑吧。” “不是兄弟不帮你,这次真的燃尽了,被他逮到我包庇通缉实验体,我也得跟着完蛋。” 男人的声音还在不停响起,霍灼被吵得心烦气躁,沉声说了句“知道了”后就直接掐断了联络器。 要是让男人知道他的基地里不止霍灼这一个逃亡实验体,他估计就真的会抓狂了。 “江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霍灼挠挠头,略显迷茫地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温时酌。 难不成他们真遭报应了? “江霁为什么来这,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那个地位的人来到这小基地,肯定所有领导层都要出来迎接。” 温时酌的反应比霍灼平静不少,甚至还隐隐产生了出去看热闹的想法。 “你疯了?你就不怕他抓到你?” 霍灼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温时酌的各种特征太过于显然。 出去就是活靶子。 生怕别人抓不到他似的。 “我回去换身衣服,带个假发不就好了,再说就这么远远的看一眼,江霁他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发现得了我们?” 温时酌倒是够坦然。 “还是不行,你在这里待着吧,我出去看看,看江霁到底想干什么。” 说罢,霍灼就起身,准备去探查下情况。 温时酌直接把他说的话当耳旁风,自顾自跟着起身。 都走出门了,霍灼才发现自己身后跟了条小尾巴。 “不是说了,不让你跟过去吗?” 霍灼无奈抬手,把温时酌卫衣上的帽子拉上来,遮挡了这人一头的发光触手。 温时酌低头压了下帽子,漫不经心道, “你都能去,我有什么不能去?”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霍灼磨磨牙尖,一时竟产生了掐死这只没良心水母的想法。 但好在,霍灼还算冷静,伸手攥住温时酌的手腕,连带着他的手一起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那你就跟着我,别乱走,真遇到危险了,我还可以带你一起走。” 霍灼体温高,攥着温时酌的手塞进口袋,连带着给温时酌的手也暖的热乎乎的。 不过如今是白天,气温高。 要是换了晚上气温骤降,冷风狂刮的时候,这样牵着手还莫名有点熨帖的滋味。 温时酌就这样被霍灼带着往前走,抽不回手,只能紧跟着霍灼走。 一不留意,还有可能踩掉这人的鞋子。 但霍灼就跟全然无察似的任由温时酌小步蹭在他身后走。 就跟带了个孩子一样。 ........................................... 两人找了个能看见基地正门的高层建筑,就这样站在楼顶往下看。 优异的视力刚好能让他们看到基地门口如今的状况。 平日里只有任务者车辆往来的基地,现在竟然排起了长长一条车队。 甚至还在资源匮乏的这个末日里,铺起了长长的红毯。 单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江霁的地位有多高了。 那天温时酌在基地负责人办公室里看到的男人,现在正带着一群人站在红毯的尽头迎接。 车队缓缓驶入,为首的那辆停在红毯中间。 车门拉开。 从里面走出了个,霍灼和温时酌都不陌生的人影。 江霁果然来了。 这老破小基地也不知是吹了什么邪风,能把他吹过来。 说是有异变丧尸出现。 但真正的实验体哪用得着江霁亲自带队捕捉。 只要他安安稳稳待在实验室,基地自然会把他想要的所有东西都弄回来。 “你说,是不是有人给江霁告密咱俩的位置了?” 霍灼翘腿坐在高楼边缘往下看,握着温时酌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仿佛只要他稍一松手,旁边的少年就会一溜烟的跑掉。 但实际上这里是近十层的高楼,除非温时酌不想活了从上面跳下来。 不然是溜不走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告的密?” 温时酌虽然觉得霍灼这话很无厘头,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 “我觉得肯定是你身边那个姓盛的,他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东西,一副小白脸样,一看就会背后捅人刀子。” 霍灼话音刚落,温时酌就了然了。 他就说霍灼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原来是起承转攻击盛欢存。 一开始就把目的写在脸上了。 “你少说他坏话,盛欢存是不可能做这些事的。” 温时酌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维护下盛欢存的。 小盛队长又是凭空遭受这无妄之灾。 “你倒是护上了。” 一听到温时酌袒护盛欢存,霍灼就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 “我不护他,难道护你,你就是在朝他身上泼脏水。” 盛欢存就算把自己送进实验室,也不可能把温时酌送进去了。 霍灼纯纯在这里抹黑他。 “我觉得江霁应该是发现什么了。” 温时酌推断。 按江霁的性子,要是没得到什么线索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贸然出现在这里的。 “那我们走呗,惹不过还躲不过吗?” 霍灼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 “那姓盛的不是说要带你离开吗?那就快点走,跑远点,别让江霁抓到你,这样你就安全咯。” 霍灼说的也是他真实地想法。 他是有正义感,但也没打算自不量力地对上大型基地的护卫队。 在末世里,自己能活下去就算是上天保佑了。 哪有那么多时间顾及别人。 “至于你那些单纯的想法,还是快点丢掉吧。果然还是在实验室里长大的,不清楚外面的险恶。” 顶楼的风还是很大的。 呼呼吹着扯动两人的衣裳。 霍灼顺手拍拍温时酌的肩膀,哑着嗓子开口。 “跑远点,能活多久就活多久,万一哪天丧尸真的进化到人类无法解决的水平,那就躺平等死。” “提前加入丧尸队伍,指不定到时候进攻人类的时候,你还能混个丧尸领导层当当。” 霍灼在开玩笑。 当然里面的规劝是真的。 霍灼确实希望温时酌离江霁远点。 “当领导层要趁早,现在过去顶多当个小队长。” 温时酌甩开男人的手,沿着高楼边缘走了几步,风吹得他摇摇欲坠,给旁边坐着的霍灼吓得不轻。 按在水泥边缘的手不自觉用劲,时刻做好了一把把掉下去的人捞起来的准备。 当然,温时酌是不会让自己掉下去的。 基地大门前,江霁不知道在和身旁的人说些什么,突然抬眸往高楼的方向看了眼。 冷情的桃花眼泛过寒光,温时酌心里清楚这么远的距离,江霁一个普通人不可能看清自己。 但还是下意识紧张了一瞬,心下竟然产生了被抓包的短暂惊惶。 “算了,别看了我送你回去吧。收拾收拾就离开这里,我也不能给我那个下属找麻烦。” 霍灼站起,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转而看向不远处的温时酌。 “我回去会和盛欢存商量离开的事情。” 温时酌也觉得待在这里不安全了。 他被发现其实也无所谓,主要是怕牵连到小队的人。 广桂月他们四人在末世里混到现在本来就不容易。 不能因为自己让江霁盯上小队。 ....................................... 从天台下来,霍灼主动提出要送温时酌回去。 尽管温时酌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弄来自己的住址的。 不过他也能猜到,这八成和霍灼那个领导手下有关。 温时酌出去这么久,盛欢存早就急得不行。 但温时酌走之前又严令禁止他先过去,盛小队长在家里焦灼地来回踱步,地板都快走出一条沟了。 所以当门外传来交谈的声音时,盛欢存几乎是立刻就从里面开了门。 迎面正好对上抬手准备输密码的温时酌。 “温温,你回来了。” 盛欢存理所应当地把温时酌从霍灼手里扒拉到自己身边,宣示主权似的把人拢在怀里亲了亲额头。 温时酌皱了皱眉,但在察觉到盛欢存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后,还是忍下没有多说什么。 这场面落在霍灼眼里就变了味道。 霍大少在部队gay子见多了。 也熟悉他们的眼神。 就刚才那一下,霍酌就给盛欢存盖好了标签。 靠,这男的是不是惦记温时酌? 两人旁若无人地亲近给霍灼的世界观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只是除了惊讶外,霍灼心里还多了点异样的情绪。 心里堵着就跟塞了棉花似的,不痛不痒,但涨得难受。 这男的不会是在欺骗温时酌吧? 霍灼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随之他就觉得这猜想很有道理。 这水母是在实验室里长大的,不清楚人心。 那肯定是别人给点好处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骗到手。 这姓盛的小子肯定是仗着温时酌年轻不懂事在这里欺骗他。 “温时酌,你过来,来,我给你说两句话。” 霍灼越想越觉得盛欢存不安好心。 再加上温时酌现在这副还未彻底恢复的少年态糊住了霍灼的眼睛。 如今在霍大少的猜测里,盛欢存已经成了诱拐未成年的死变态了。 “你有什么话要和温温说,直接在这里说,就好了,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盛欢存把温时酌往自己身后一挡,遮的严严实实,一根触手都不让霍灼看。 “我只想和他说,你让一边去。” 霍灼成了劝小孩迷途知返的心理导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温时酌看。 温时酌也不知道这人发什么神经,但为了能快点进门,还是往旁边推来了盛欢存。 “没事,你先进去,我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盛欢存的目光在温时酌和霍灼两人之间反复逡巡,终于妥协。 “那好吧,我先进去。” 盛欢存进屋后,温时酌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了眼霍灼,揶揄道, “有什么话要说?” “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在欺骗你的感情?” 【ps:求个小礼物打赏,爱你们呦。 江院长:早就知道你在这里,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霍灼和盛欢存:靠,有不要脸的来偷水母了。】 第179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31 温时酌还以为霍灼神神秘秘地把自己叫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说。 看来是他高估霍灼了。 这人嘴里是吐不出来象牙的。 “你想多了,盛欢存他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就单看盛欢存现在的好感度,他跟温时酌的小狗也没什么区别了。 还欺骗温时酌的感情,他能守住自己不被温时酌骗都算他自制力强了。 “不对,他那个样子明显不是个直的,你还是和他保持点距离,别让他骗了。” 霍灼觉得自己为了这只水母心都快操碎了,但偏偏温时酌他又不领情,给霍老大憋的一筹莫展。 令霍灼没想到的事,温时酌听到这话后竟然还满不在乎地摊手, “我知道啊,我也不是直的。” 霍灼:“......” 如遭霹雳的霍大少沉默了半晌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功能, “那...那你和他现在的关系是?” 温时酌还装模装样地思考了片刻,才玩味地给出霍灼答案, “算是炮友吧,不过他现在在追我,这不是挺明显的吗?” 霍灼的世界崩塌了。 塌的彻底。 拼都拼不起来。 他以为人畜无害的水母竟然还会去找炮友。 这对洁身自好到现在的霍灼而言是个极大的打击。 “你你你...你懂不懂什么叫羞耻心,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在冷静下来后,霍灼开始重塑自己的世界观,但说话的语调还是带了些不敢置信的意味。 毕竟之前的温时酌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个刚长成的少年,如今不知为何缩水回了幼年态,给霍灼留下的感觉就更显小了。 “拜托,霍灼现在是末世,不是清朝了,指不定哪天遇到丧尸潮我们就死了,不及时行乐还准备变成丧尸了再花天酒地吗?” 温时酌用看老古董的眼神扫视了下霍灼,瞧不起道。 霍灼听到这话,就觉得头顶像悬了个大锤子,锤子“砰”的掉落砸了一下,豁然开朗。 似乎是这样的没错。 都末世了,还死守那些道德规矩干什么? 指不定明天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人类就已经灭亡了。 做想做的事情,及时行乐,自由到哪怕明天死亡也不会留下遗憾才算是真的活下去了不是吗? “好了,你快点回去吧,我再不进去的话,盛欢存就要出来赶人了。” 温时酌观察了下霍灼的神色,就确定这人现在正经历某些观念的重塑。 等重塑好了,好感度估计也会有一段质的飞升。 不等霍灼回话,温时酌就直接转身,进房,关门,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等霍灼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只剩下紧闭的门板。 “总觉得被这水母带到沟里了。” 霍灼慢悠悠地抬手挠了挠眉峰,神色有些发愣。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细细想起,好像也没什么异样之处。 人家两个是你逃我追的小情侣。 他在这里掺和什么? 但霍灼还是觉得心里有点堵,恨不能踹开房门把温时酌捞出来,再和他细细掰扯一顿。 可人都已经进去了,霍灼又拉不下面子做这种事情,只能悻悻地摸摸鼻尖,随之转身离开。 算了,总归能找到时间再和温时酌单独聊聊。 现在他们两个需要做的就是赶紧收拾东西跑路,防止和江霁的人撞上。 ........................................ 温时酌进了门就觉得屋里的氛围有点不对,盛欢存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坐在桌旁,眸光深沉地盯着他看。 发什么神经? 温时酌不清楚盛欢存在犯什么病,于是出声, “怎么了吗?” 闻言,盛欢存像是被戳到了似的,托着下巴,不满地抱怨出声, “你为什么跟那什么霍灼说我们两个只是炮友关系,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吗?” 盛欢存其实是不屑于偷听的。 但他刚才实在等不及了就想开门催催温时酌。 结果刚好就听见了温时酌说自己和他是炮友那句。 这可给盛欢存难过坏了,后面温时酌说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脑子里翻来覆去就剩那两个字。 一句话把盛小队长的心伤透。 这么难的任务倒让温时酌轻而易举地完成了。 给盛欢存刺激得都不敢听接下来的对话,就灰溜溜地把门给关上了。 静静地听盛欢存说完后,温时酌叹了口气。 原来是偷听到自己随口的一句了。 弄清楚盛欢存为什么难过后,那就好解决问题了。 温时酌拉开盛欢存对面的椅子,坐下,然后冲失落的盛小队长勾勾手。 盛欢存虽然不解,但还是主动凑了上去。 凑近看,甚至能看见他眼底一点晶莹的水光。 看来是真把他气得不轻, 好好的人都快气哭了。 盛欢存也是觉得自己的真心被人轻视。 这事说大不大,但对于盛欢存这个没什么什么委屈的人而言打击还是很大的。 “哭什么哭?没出息。” 温时酌皱眉看着盛欢存,理顺他随手抓到凌乱的短发。 盛欢存这人就算放锅里煮熟了,嘴都是硬的。 “我才没有,我就是有点生气,气你这样说我们两个的关系。” “好吧,既然你没哭的话,那我就不哄了,我走了。” 温时酌谁甩开手,刚准备离开,就被反应过来的盛欢存攥住了手腕。 “不行,那你还是哄哄吧,哄两句我我就不生气了。” 盛欢存还是聪明的。 温时酌走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有这闹别扭的时间还不如服服软。 “好了,我刚才和霍灼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因为他是个神经病,所以我和他说话也有点不靠谱,没必要当真。” 温时酌确实只是随口一说,因为他和盛欢存其实连pao友都算不上。 真正的pao友还能天天厮混在一起呢,他和盛欢存相处的模式完全到不了那种程度。 要是让盛欢存知道温时酌内心真正的想法,他估计要哭的更大声了。 好在他不知道。 还把温时酌的解释听了进去,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哄好了自己。 ......................................... “对了,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三两句调节好盛欢存的情绪后。 温时酌开始说正事了。 “什么事?” 盛欢存也正经起来,略显紧张地看向温时酌,像是在等待他的吩咐似的。 温时酌见状,就把江霁的事简单给盛欢存描述了下。 盛欢存表情凝重几分。 他知道各大基地在追捕温时酌。 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有人找到这里。 “那...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盛欢存下意识还是想保全温时酌。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可以和他们四个说下,让他们提前准备一下,我们躲下风头然后离开。” 如今江霁进入基地,正是守卫森严的时候。 这时候想混出去,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分批离开,减小目标,才能增加安全离开的概率。 “可以,我会给他们说的。那温温你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 盛欢存忧愁得不行。 整个末世,四大基地,这么多人都想和他抢水母。 他就算再怎么强大,也不能以一敌万,要想保护温时酌不被他们抓走,还是.... 说这话的时候,盛欢存莫名奇妙的想到了霍灼。 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不靠谱的样子,但实力确实强盛。 盛欢存真的产生了带霍灼一起的想法。 他不是孤身一人,他还得对小队的人负责。但霍灼是自由身,要是有他在的话,温时酌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原本寸步不让的盛欢存真的想妥协了。 不过还没到逼不得已的境地,盛欢存暂时还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接受霍灼。 “好了,不用太担心,不会有事的,他们说不定真的只是为了新出现的变异丧尸才会来到这里的。” 不想让盛欢存担心太多,温时酌起身道。 手往口袋里一伸,却摸到了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霍灼的联络器。 当初从霍灼那里离开的时候,霍灼说让温时酌把他的联络器带上,看等会自己那个手下会不会传来别的消息。 温时酌就顺手把联络器放在口袋里。 刚才只顾着说话,竟然忘记还给霍灼了。 不知道霍灼那个当负责人的手下等会还会不会通风报信。 温时酌觉得还是把联络器还回去比较好。 “霍灼的东西忘在我这里了,我现在过去还给他,等我回来就可以吃晚饭了。” 盛欢存听到这话,不赞同地撇撇嘴, “要不你把地址给我,我帮你送过去好了。” 温时酌担心他们两个单独见面会打起来,没怎么犹豫就拒绝了。 “得了,就这么点距离,我自己过去很快就回来了。” ..................................... 温时酌简单遮掩了下,就出门了。 一路上确实觉得基地的氛围紧张了不少。 江霁的到来确实给这小基地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宿主,你有没有想我?” 000觉得自己好久没冒泡了,是时候该出来刷下存在感了。 “原来你还活着呢?” 温时酌说话跟淬了毒似的。 000被扎的心口一疼,险些倒地。 “宿主,我要是死了你可就只能困在这些小世界了,这就说明我还是有用的不是吗?” “用处没看到。” 温时酌故意逗他。 “宿主,我作用很大的好吗?” 000没听出来温时酌开玩笑地意味,只当是自己被宿主嫌弃了,慌里慌张的想证明自己。 “宿主,你看我现在立刻把三个气运之子的位置给你调出来,” 000也没等温时酌开口,自顾自地调出三人的位置信息,小声嘟囔, “盛欢存去找小队的那几个人了,霍灼在他的公寓里,江霁...10米?” 000的声音陡然变化。 温时酌还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10米?” 000再度开口说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几分对自己的不自信, “定位显示,江霁距离宿主的距离只有十米,我好像真的出故障了。” 000宁愿怀疑是自己出故障了。 温时酌却敏锐察觉到了不对。 刚才他只顾着和000聊天,没注意到周围的异样。 现在感受起来,身后似乎多了很多凌乱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在跟着他。 更准确的说是,有江霁的人在跟着他。 温时酌知道江霁这个人不做好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贸然行动了。 所以他现在八成是跑不掉了。 温时酌站定,慢悠悠地环顾了下四周。 清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像纠缠在人身后不死不休的冰冷鬼魂。 “抓到你了。” 温时酌回头。 就看到江霁阴影处走出,身后跟了不少人。 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不过温时酌也好奇,江霁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么久没见,江霁还是那副风高霁月,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样。 架子端的够高。 要不是温时酌知道他本里是个怎样的人,还真有可能被他这副样子骗了。 “霍灼血液里有我给他注射的液体定位芯片,本来我是来抓他的。” 江霁面无表情地看向许久不见反而缩水了的少年,平静道。 原来是霍灼连累到自己了。 温时酌在心底暗骂霍灼几句。 也不打算反抗了。 挨一顿打被抓走和直接被抓走,温时酌还是能分清楚哪个更好点的。 “我跟你回去。” 温时酌从善如流地举起手,眸光无辜地看向被拥在人群中间的江霁。 “你当然要跟我回去。” 江霁推了推眼睛,金属镜框反射一道寒光。 听到他开口,身后的护卫队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 【ps:江院长像男鬼一样。 小盛好萌,但他要暂时失去水母了。 这个世界快完结了,接下来江的戏份会多点。】 第180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32 “我都放弃反抗了,你还要弄这些。” 温时酌看着对着自己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暗自感慨江霁真不是人。 “放下来。” 闻言,江霁抬手,指尖朝下轻压两下,示意身后的人把武器全都放下来。 那些护卫队的人虽然脸色警惕,但还是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还真放下来了... 那现在自己变卦逃跑能不能跑掉? 温时酌皱了皱眉,无声环顾了下四周。 还没来得及寻觅路线。 就听见了声细微的破空声。 都没来得及回头,就感受到后颈细微的刺痛。 麻醉剂? 江霁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背后使阴招。 药效发挥很快,温时酌有些脱力地撑住墙,眼前阵阵泛黑。 江霁则是趁机走到他面前,冰凉的手指勾起少年尖细的下巴,淡声道, “不用担心,我会把霍灼抓回来陪你的。” 温时酌本来还想回他句记得早点把霍灼抓过来和他作伴。 但药效上涌,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就这样向前一晃,栽倒在江霁身上。 “江院长,剩下的该怎么办?” 跟着江霁来到这里的护卫队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看着倒在他怀里的少年。 还想伸手去接。 毕竟江大院长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读书人。 队长觉得这活还得他干来着。 但没想到献殷勤献错了地方。 江霁冷冷扫了眼他伸出来的手,语调没有起伏地开口。 “我自己来。” “哦!好好。” 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护卫队长被江霁这么一说,悻悻地摸下鼻尖,转身退到后面去了。 早知道,他就不听自己那个该死的手下的,主动凑上来干活。 这下可好,还给江院长留下了个不好的印象。 ................................... 等麻醉药效过去,温时酌再度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车上了。 不小的一辆车,后排只坐了他和江霁两个人。 江霁的腿上放着分析数据用的笔记本电脑,在察觉到身旁人醒来后,吝啬地投去了个目光。 温时酌睡久了,浑身不舒服,本来还想活动下,稍微一动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反扣在身后了。 江霁还挺知道防备他的。 “你不是说要把霍灼一起抓过来陪我的吗?” 温时酌就这样懒散地靠在汽车座椅上,丝毫不怵,还有心思和江霁说话。 “先把你带回去,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吧?” 江霁合上电脑,敛眸看向坐在身旁的少年,说出自己的推测, “我猜,你应该也不是和霍灼一起来的,你们是在这里遇到的。” 不得不说,江霁猜的真准。 就连温时酌和霍灼分道扬镳的事情都猜出了七八分。 要不是温时酌知道江霁不知道自己的计划,他还以为这人当初是故意放自己离开的。 “那些和你一起来这个基地的人,你想让他们也陪你一起去实验室做客吗?”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温时酌不说话了。 霍灼被抓那是他应该的。 但小队的人是无辜的。 要是牵连到他们,那自己就有点对不起盛欢存了。 “那个实验室里的东西是你拿走的吧?” 敲打完少年,江霁终于把话题转回正轨。 温时酌当然清楚江霁问的是什么。 他父母之前的实验室,那里面的终版病毒。 江霁问的是它们去哪了。 “我毁掉了。” 温时酌实话实说,那里面的东西早就被他销毁了。 “很好。” 听到这话,江霁也没有生气,甚至表情都不变一下,就这样眸光沉沉地盯着一脸毫不在意的少年看。 给温时酌都盯发毛了。 江霁不会真打算做点什么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江霁说完这话后就沉默了,一言不发地处理着自己手上的资料。 气氛诡异的安静。 温时酌倒从里面咂摸出了几分秋后算账的意味。 不过,温时酌不会对没发生的事忧虑过多。 江霁不说话,他也保持沉默,侧身看向窗外。 车队要走的路应该是提前规划好的。 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丧尸,就算偶尔跳出来的丧尸。 也都被护卫队轻而易举的解决。 没有任何威胁。 ....................................... “砰砰砰” 房门被粗暴的敲响。 正给自己做晚饭的霍灼听到敲门声后低咒一声是谁这么没素质,敲门敲得这么大声。 霍灼走过去开门,直直对上了手还悬在半空的盛欢存,挑挑眉毫不客气地骂出声。 “你有病,来我这里敲门,脑子被丧尸啃了?” 盛欢存才没工夫和霍灼掰扯,推开他就想往里面闯,却被反应过来的霍灼扯住了衣领。 “想打架直说,少在我这里闹事。” 盛欢存被霍灼这么一拉扯,险些撞到墙上,回过神对他怒目而视, “温温呢?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霍灼被他质问的一头雾水。 他连温时酌的一根触手都没看见,怎么又牵扯到他身上了? “盛欢存,你发什么神经,温时酌他都没来过我这里。” 盛欢存还当是霍灼扯谎骗他,恼怒道, “温温说过来把你的联络器还给你,很快就回来,结果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连人影子都没有,还说不是你?” 霍灼莫名其妙被扣了这么大一口黑锅,冷嗤一声, “怎么可能?我一直在厨房,连他人影都没见,还说是我把他...” 霍灼话说一半顿住了。 盛欢存这焦灼的样子不似作假,自己的联络器好像也确实忘到了温时酌那里。 难不成那水母真的出来给自己送联络器了? 可他现在人呢? 自己可是一直待在公寓里,都没出去过。 要是温时酌敲门的话,他不可能听不见的。 “你确定他来我这里了?” 霍灼拧紧眉,转了话锋。 “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吗?他发现你把联络器落下之后,就说出门送还给你,结果这么久了,都没有回来。” 盛欢存也察觉到了不对。 霍灼这反应,好像他真的没见过温时酌一样。 那温时酌去哪里了? 两人同时想到这个问题。 “我确实没有见到他,你有功夫在这里往我身上泼脏水,不如好好想想,他到底去哪里了。” 霍灼冷静下来后,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江霁。 除了江霁应该不会有人会在基地里对温时酌下手。 显然,盛欢存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出门前,温时酌还和他说遇见了曾经的研究院院长, 看来那些人真的是冲着温时酌来的。 “如果他是被江霁带走的话,那温时酌大概率已经不在基地了。” 霍灼还算理智,能分析状况。 但盛欢存的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了。 当初他就说,让温时酌待在公寓里,他去把联络器送还回去。 早知道他就该和温时酌一起出去,那样也不会落得个人丢了他还一无所知的下场。 “江霁...是南方基地是吗?” 盛欢存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眼底泛过冷芒。 已然是做好了找上门抢人的准备。 “你先冷静点行不行?我去找人问问。” 霍灼和江霁打交道打的多,所以还算淡定。 至少温时酌现在还是安全的。 就江霁那个性子,要是想杀一个人,早就动手了。 看他的反应,应该不会轻易对温时酌动手。 霍灼准备先找自己那个手下问问。 看江霁的队伍是不是已经离开这里了。 要是他们已经走掉的话,那几乎可以百分百确认温时酌也被他们带走了。 “好。” 盛欢存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盛小队长如今就是后悔,后悔得不行。 明知道基地已经不安全了,他为什么还要放任温时酌一个人出去。 他就应该和温时酌一起出去的。 是他自己疏忽了。 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盛欢存也只能勉强自己保持冷静。 先按霍灼说的来, 若是温时酌真的被南方基地的人带走的话,那盛欢存也不介意一个人去基地里冒险。 无论怎么样,都要把人带回来。 “得了,你也不用一副死了老婆的表情,江霁那个人我熟悉,温时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霍灼见盛欢存一副天塌了的神情,难得好心,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这小孩也挺可怜的。 刚当上温时酌的炮友就把人弄丢了。 ........................................ “物资要找大基地采购,蔬菜水果什么的,需求量不高,可以适当减少...” 端坐在办公室的男人正安排着基地的物资采购,手中的笔还没放下。 “砰!” 巨大的一声踹门声给男人吓了个人仰马翻,手里的笔都丢了,还险些从办公椅上滑落下来。 “什么人?不知道进来前要敲门吗?” 男人狼狈地扶正眼镜,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办公椅,话还没说完就看清楚了面前来势汹汹的两人。 其中的一个他还认识。 就是那个一直压迫自己的前任长官。 但另一个长相锐利阳光的少年。 男人是不认识的,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把自己办公室的门板踹塌到底是想做什么。 “老霍,又怎么了?我不是给你说了让你找到机会就离开这里吗?” 男人都快被霍灼折腾的心力憔瘁了。 “南方基地来的那群人呢?” 霍灼直入正题,没和男人多废话。 听到这话,男人也跟着出声, “你来问我?我还奇怪呢,说是发现了变异高级丧尸来抓捕当研究体,结果这才来了多久了,人就已经走了。” 此话一出,霍灼当即就沉了脸色,咒骂出声。 “靠,我就知道江霁那神经病肯定不是冲着高级丧尸来的,他妈的就是来抓温时酌的。” 霍灼说这话倒是误会江霁了,毕竟江霁实际上是来抓他的。 温时酌也是不走运。 替他挡了一劫。 盛欢存从进来后就是沉默的,在听完男人说话后,已经闷声不出气,扭头就往外走, 霍灼见状,只好跟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冲男人摆摆手。 “弄坏的门你自己修吧,这次我是真要走了,临走前顶多再从你这里拿点东西。” 莫名受着无妄之灾的男人看着自己倒塌的办公室大门,半晌才长出口气。 算了,一扇门而已。 能把霍灼这个祖宗送走,别说一扇门了,就是十扇一百扇,他也舍得。 .......................................... 霍灼追上匆匆离开的盛欢存,问道。 “你准备怎么办?” 盛欢存扭头看了他眼,木道, “还能怎么办?去实验基地,把温温带回来,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一直待在实验室里。” 霍灼身形一顿,他好像有点明白温时酌为什么会这么袒护盛欢存了。 盛欢存够年轻,够真挚,一腔热忱。 做事随心。 不像他一样。 还要瞻前顾后地考虑情况。 也许几年前的霍灼也是这样的人,但他自己也承认他现在已经没有当初那说什么做什么饿的潇洒劲了。 “虽然温时酌说你们只是pao友,但我还挺敬佩你的。” 霍灼发自内心地称赞。 只是这话落在盛欢存耳朵里可不像是什么好话。 他狠狠瞪了霍灼一眼,替自己辩驳, “温温这样说就是骗你而已,我们两个的关系才不是这样的,总之我要去找他了,我会把他带回来。” 霍灼抓抓头发,也做了决定。 “既然这样,那我和你一起去好了,反正那个地方我熟悉的很,去了应该也能派上点用处。” 盛欢存没有拒绝。 霍灼跟过来确实能帮上忙。 矛盾什么的在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先放下,等他找到温时酌之后再捡起来也不迟。 【ps:最近写文都是卡卡的,平时还很忙,总是卡点十一点更新,感谢大家这么久的陪伴,放假就好好休息下吧。】 第181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33 其实那所谓的小基地离南方基地并不算远。 兜兜转转还是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温时酌也不知道江霁是怎么和南方基地领导人周旋的,整个基地除了江霁和那些护卫队的人,似乎就没人再知道他的存在。 江霁是真做到了“暗度陈仓”,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把温时酌给捉了回去。 快下车的时候还不忘给他补一针麻醉剂,生怕人跑了似的。 等温时酌再度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实验室。 只是这次江霁竟然没把他关在培养罐里。 而是用一根细长的锁链连接在了其中一个实验台上。 好家伙,拿人当宠物拴。 温时酌坐在椅子上,敛眸看着在旁边做实验的江霁。 神色淡定。 “江霁,你到底想做什么呢?牵头研究丧尸病毒,造成了丧尸危机,如今在实验基地也要继续做这些实验。” 温时酌是真的挺好奇江霁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好端端一个天才科学家,怎么就成了妄图毁灭世界的疯子。 听到这话后,江霁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眸光沉沉地盯着温时酌。 良久,才开口。 “没有存在的意义。” 因为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存在的意义,所以就想研究丧尸病毒报复社会。 温时酌都有些弄不明白江霁的脑回路了。 但他也不清楚江霁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能先保持沉默。 万一哪句话说错,惹得江霁又发疯就难办了。 这人手上稀奇古怪的药剂可不少。 “我父母实验室里的终版病毒已经被我毁掉了,你就放弃实验吧。” 还是得劝江霁放弃灭绝人类的想法,温时酌暂时还不想重头开始做任务。 “那只是一部分,你不会觉得我能蠢到把所有的实验成果放在同一个地方吧。” 江霁语调清冽,像是在嘲讽温时酌的天真。 还有备份? 虽然温时酌也知道按江霁的性子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但没想到这人手里竟然还留有终版病毒的样本。 那这万一哪天江霁受了刺激,把病毒找个地方一放,对于在末日里艰难求生的幸存者而言就又是一场浩劫。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见过你。” 江霁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转移了话题。 听到这话,温时酌也不觉得奇怪。 江霁和原身父母联手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实验,在实验室里见过原身再正常不过了。 江霁要说没见过,反而有撒谎的嫌疑。 “所以呢?” 温时酌甩了甩扣在手腕上的锁链,回道。 “不怎么,你就先在这里待着吧,等过些日子,我就把霍灼抓过来陪你。” 江霁移开自己定在温时酌身上的视线,随之莫名其妙地提到霍灼。 温时酌也被他带偏了思维,开始想。 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回去,盛欢存肯定已经察觉到不对。 第一反应肯定是上门找霍灼要人。 霍灼也算是倒霉。 替江霁背了黑锅。 这俩人也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反应过来异常。 好在,霍灼和盛欢存他们两个比温时酌想得更聪明。 早早发现异常,踏上了寻找水母的道路。 “000,出来。” 江霁在那里做实验,温时酌被困在实验台旁无处可去。 只能把000喊出来。 “宿主,我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000上线的时候说话是带了几分心虚的意味的。 它刚给温时酌说过江霁在他附近一百米,温时酌转头就对上一圈枪口。 虽然这事和000的关系不大,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早点提醒温时酌。 “你能查到江霁之前的资料吗?” 温时酌和000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宿主,气运之子的资料,我这种系统是没有权限查阅的。” 000抹了把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再度感慨自己的废物。 温时酌没把自己扔掉真算他是个好心的宿主。 温时酌本来也没指望000派上多大用场,喊他出来单纯为了聊天解闷。 毕竟江霁现在已经不愿意和他说话了。 埋头一个劲的处理实验数据。 就这样把温时酌晾在一边。 温时酌也搞不懂江霁在做什么实验。 是研究丧尸病毒,还是在研究疫苗。 这人真是左右脑互搏。 “宿主,你是不是无聊?我可以给你放电影,电子书,动漫,这些都行的。” 000看出温时酌叫他出来的目的,赶紧主动出声。 非常上道。 温时酌点头算是同意了000的提议,000就从自己的数据库里调出了点东西供自家宿主消遣。 在江霁的眼里,少年只是单纯的坐在椅子上发呆,但实际上,温时酌的意识已经跑到系统空间去了。 就这样两人互不打扰,实验室里只剩下玻璃器皿碰撞的清脆声音。 江霁时不时朝温时酌所在的方向抛去视线,在确定他安稳的坐在那里后才静下心做自己的事情。 要知道,之前的江霁是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实验体干扰到自己做实验的思维的。 但温时酌在他就会下意识地分神。 若不是江霁怕自己稍一不注意好不容易抓回来的水母再跑掉。 他估计早就把温时酌换个地方关起来了。 上次温时酌逃跑后,江霁就推测出他有控制电子产物的能力。 整个实验基地都是智能助手负责的。 把温时酌单独关起来无异于直接放他逃跑。 江霁只能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管。 分心在所难免。 江霁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把手里装有混合液体的试管放回试管架上。 起身准备去冷藏库里再取一些样品出来。 这些实验样品都娇贵的很。 但凡温度有半点不合适就会变性。 所以实验室里用的话,一般都是随取随用。 江霁起身的动作唤回了温时酌的意识。 从系统空间短暂脱离的温时酌打量了下江霁的动向后就继续消遣去了。 也不知道这江霁什么时候能把这该死的实验做完。 他倒是有的忙。 温时酌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电影翻来覆去的都找不到什么好看的。 冷藏库就设计在实验室的内部,江霁输入密码验证完指纹和虹膜后,原本严丝合缝的金属墙突然从中间分开。 低温的水雾只来得及向外扩散几分,就又被厚重的金属墙重新隔绝起来。 ...................................... “轰。” 起初还只是细微的刺啦电流声,温时酌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但紧随其后的就是轰的一声闷响,实验室里的所有灯光也紧跟着熄灭。 仿佛在一瞬间所有东西都被断了电。 突如其来的黑暗也让温时酌的意识从系统空间脱离。 拧眉环顾四周。 什么情况? 停电了吗? 这可是实验基地,有多少重要的器材是不能断电的,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停电。 “000,什么情况?” 温时酌下意识询问蠢系统。 000探查一番后,也很快给出了答复。 “宿主,好像有丧尸潮袭击了供电系统,不管是主电源还是备用电源都切断了,现在护卫队正在忙着清理丧尸。” 丧尸潮这种因素是不可控的,就算正因为停电丢失了实验数据,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好在,温时酌就是个行走的发光源。 再加上他的夜视能力极佳,即使停电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但很快,温时酌就暗道不妙。 该死的,江霁还在冷藏库里。 如今全基地断电,那这自动识别装置也肯定出了问题。 在通电之前江霁都出不来,但那里可是冷藏库,就算短时间内机器停止制冷,温度回升不了。 要是来电的慢的话,江霁就有可能被活活冻死在里面。 气运之子死了,他的任务也就不用做了。 “000,你有办法恢复电源吗?” 温时酌寻着刚才江霁走的位置站到那面金属墙前,抬手轻敲两下,并没有得到回应。 也是,这么厚的金属墙,江霁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能听见自己敲墙的声音。 “不行的,宿主,基地的供电设施出了问题,又不是什么病毒bug之类的东西,得有人把供电装备修好才能来电。” 温时酌按在墙面上的手紧了紧。 现在估计所有人都在忙于应付丧尸潮。 谁能有心思去维修供电设备。 单凭江霁那样子又撑不了多久。 难不成要靠自己把这面金属墙砸开? 可他又不是盛欢存那个抡大锤的疯子。 这附近连个顺手的武器都没有,自己... 温时酌纠结一瞬。 “000,你分析下这金属墙的材质。” 不纠结了,温时酌准备砸墙。 “宿主,这墙没有加固过,你要是真想砸的话也不是砸不开。” 000读出温时酌的想法,还帮他分析了下那个部位的墙层比较薄弱。 温时酌是知道江霁的实验室里放有热武器的。 江大院长不善打斗,但用枪还是可以的。 只是实验室的枪都是小型手枪,杀伤力还不足以彻底洞穿墙面。 温时酌把枪翻找出来后,对着墙面就清空了弹夹。 一圈弹坑出现在墙面上,形成了个空洞的圆。 温时酌怎么说也是异变体。 虽然身体素质没有霍灼那么变态,但也是远超常人。 攥拳朝着墙面薄弱处砸去。 但金属终究是金属,温时酌甩甩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掉指节伤口处的血,防止打滑。 温时酌另一只手上还捆了条加固过的链子,就这样他还要砸墙救人。 做实验体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算大义凛然了。 好在000升级了,能屏蔽痛觉。 温时酌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竟也没有一点感觉。 原本就单薄的金属墙面,很快就凹陷下去。 终于,温时酌顺手抄起铁质的凳子往上面用力一砸。 墙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随后便塌陷出了一个不小的圆洞。 温时酌徒手掰墙,又把这个洞扩大了几分。 “江霁,你要是没撑到我进来,我就鞭你的尸。” 自己废了这么大力气要是进去看到一具尸体,温时酌非得鞭尸不可。 寒气裹挟着冰晶从墙上的破洞扑出,温时酌随便扯了块布条包扎了下手上的伤口,扯断手腕上的锁链后就走了进去。 冷藏库没有灯光也是漆黑一片。 里面都是一排排的架子。 温时酌乍一进去完全找不到人。 但安静下来后,就能听见角落处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还没断气,那就说明没死。 温时酌松了口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近才发现江霁的状态不对。 不仅仅是冷的。 江霁整个人缩成角落里,呼吸明显失控,甚至已经出现了抓挠撞击墙壁的反应。 再加上冷藏库里温度低,江霁肉眼可见的反应失常。 呼出的白雾逐渐变薄,似乎已经开始喘不上气。 .....? 江霁这是? 一时半会温时酌也没工夫去判断江霁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人从这里带出来。 不然等会冻坏了怎么办? 温时酌走过去,照亮了那附近的一小片区域。 江霁也似乎恢复了些许理智,下意识抬眸。 “江霁?你还好吗?” 温时酌试探性地开口。 却没有得到答复。 看来是不太好。 温时酌只好把神色木讷的江霁生拉硬扯从角落拽起来,搀扶着他往外走。 还没有来电。 基地那群人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 江霁的状况温时酌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幽闭恐惧症。 突如其来的停电再加上密闭的冷藏库,所有能引起犯病的因素一下子叠满了。 怪不得平日里淡定冷静的江大院长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概是因为不愿意失去这唯一的光线,江霁死死攀着温时酌不愿意松手。 温时酌也不甩开他,就这样半扛着他走。 也幸好他是异变体,这么大的体力消耗换成正常人早就累趴了。 【ps:有幽闭恐惧症的江大院长一枚。 酌:竟然还有这些毛病,那就好办了。 感觉三个气运之子有点像海绵宝宝 派大星,我们一起来抓水母吧。】 第182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34 “江霁?” 还没有来电,温时酌把江霁从冷藏库里带出来之后,只能把人先安置在椅子上。 转身想去外面看看情况的时候,却被江霁扯住了衣角。 原来孤高又不可一世的江大院长竟然会怕黑怕密闭空间吗? 温时酌能推断出江霁的情况,叹了口气后,不再往外走,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江霁的状态不算好,可怜兮兮的,看上去遭了很大的罪。 眼镜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停电的时候慌乱中撞到哪里。 镜片上都撞出几道裂痕。 脸色惨白如纸,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 温时酌脱不了身,只能陪着江霁。 怎么说他也算个移动的光源。 尽管亮度一般,但至少不会让整个实验室陷入黑暗。 江霁也是倒霉。 刚好在他进入冷藏库的时候停了电。 但凡早一会或晚一会,在实验室停电。 有温时酌在,江霁也不至于慌不择路,狼狈成这个样子。 “江霁你还好吗?” 伤号温时酌还得先安抚江霁。 手上的伤口还在滴答往外淌血。 那墙层毕竟是金属的,划在手背皮肉上,一划就是一道口子。 温时酌又不是铁打了。 只是感受不到疼,又不是不会受伤。 刚才只顾着进冷藏库捞人,包扎都包扎的草率。 血浸透布条后就开始往下滴。 温时酌搀扶江霁的时候还不小心抹了这人一身。 现在江霁的白大褂上还印着几个血手印。 看上去很是唬人。 温时酌的话并没有得到江霁的答复。 江霁只是扯着他,清透的眸略显空洞地看向温时酌,只愣愣地重复。 “别走。” 000看到江霁这样子,都替他捏了把汗。 好端端的一个高知科学家,竟然仅仅因为一场停电就变成这个样子。 “宿主江霁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会出事吗?” 温时酌给自己也拉了个椅子,就坐在江霁的身边,跟护小鸡仔似的把人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拍着他的背帮他梳理呼吸节奏。 有密闭恐惧症的人很容易在这种环境下呼吸失控。 “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这个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太严重的后果,可以借这个机会刷下好感度。” 温时酌都顾不上自己,顺着江霁的发尾揉了一把后,就把人揽在怀里。 “我不走,不过等你醒了,能不能放我走,就当报答我救你一命的恩情了。” 温时酌随口说了这句。 没指望江霁这样的人醒来后真的能记住这点微不足道的恩情。 只求江霁到时候不要发疯就好。 黑暗中的江霁尤为乖顺,无论温时酌说什么他都点头。 只是始终不愿意松手,把温时酌的衣角拽得皱巴巴的。 像溺水之人攥紧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温时酌担心贸然甩开会刺激到江霁,只能任由他拉扯着。 两人贴的很近。 近到温时酌都能感受到江霁身上未散的寒意。 “宿主你真是太敬业了,这个时候都不忘了刷好感度。” 000感慨。 “有拍马屁的功夫不如去帮我看看基地那群人的进展,看什么时候可以来电。” 温时酌没心情和000在这里废话。 血液流失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通体泛寒。 也不知道是不是徒手掰铁皮划到手臂了,伤到动脉了。 流血竟然流这么快了。 温时酌也不知道江霁的实验室里都有什么药剂。 只能全靠包扎止血, “宿主,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替你看看情况。” 听到这话,000也想起了自己的职责。 赶紧跑去查看基地电力系统了。 没过多久,000又冒头了, “宿主,不用担心,丧尸已经解决掉了,现在电力设备已经开始维修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来电了。” 温时酌松了口气。 他终于不用一直带孩子似的带着江霁了。 说真的,温时酌觉得他比江霁伤的重。 但江霁如今不甚清醒,他也不能逼江霁起来去给自己治伤。 只能先等来电了, “我好冷...” 温时酌还没把自己哄好,江霁又想出了新的办法折腾他。 可能因为温时酌的体温在下降,本就受了寒的江霁,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冷的。 怎么暖都暖不透。 只能抬眸求助身边的温时酌,眸光闪烁着润泽的光。 莫名其妙有些惹人怜爱。 温时酌摇头叹了口气。 江霁这样的,要是不用冷漠伪装起来自己,看上去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长相孤傲,却没什么攻击性。 又是个一心搞学术的。 就算经过专门的锻炼,也比那些健身的大块头要瘦弱不少。 如今受了惊,更是摆出了那副惶恐惊疑的样子。 “你这样的放在末世前,下海挂牌一晚上估计都得拍卖叫价。” 温时酌仗着江霁听不进去他说话,开玩笑道。 “嗯嗯...” 江霁也不知道温时酌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很冷,耳边有人说话。 为了不让温时酌离开他,他就附和着温时酌的话。 哪怕他现在已经意识混沌到一个字听不进去。 “等研究出丧尸血清了,江大院长被炒鱿鱼了,吃不上饭,可以试试我给你说的这条路。” 江霁这样的国宝级天才科学家无论时候都不会失业。 温时酌只是借机发泄着自己对江霁的不满。 回来的时候,这人把自己在车上注射麻醉剂后锁了几个小时。 期间就算车队停下来望风休息,江霁都不准温时酌下车。 硬是让温时酌坐的浑身不自在,熬到基地。 “嗯嗯...” 江霁一个字也不辩驳,只是一味地点头轻嗯,眼底的神色柔软单纯。 昔日蕴在眼底的冰霜一瞬间全都融化殆尽。 就在温时酌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刺啦,刺啦...” 电流声响动两声后,原本黑暗的实验室一下子通上了电。 冷白柔和的光线撒下,瞬间照亮了整个实验室。 来电了。 ........................................ 温时酌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江霁。 那人的眸光一点点沉静下来,理智也逐渐回笼。 “江霁?” 温时酌试探性地问出声。 得到的只有一句不冷不热的“嗯”。 和刚才的娇弱江大院长完全不是一个人。 也算是让自己撞上限定款了。 温时酌看江霁这反应,只当他清醒后就忘了刚才的事情。 刚准备抱怨自己白费功夫的时候,被人攥住了手腕。 “过来,我给你处理下。” 江霁清透的指尖按上少年纤细伶仃的手腕。 还算有良心。 温时酌本来以为自己要无功而返了。 没想到江霁还能注意到被他草率处理好的伤口。 “其实没什么事...不处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温时酌嘴硬。 江霁却不松手,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温时酌,一言不发。 “好吧,那你处理吧。” 温时酌和江霁大眼瞪小眼良久,终于服了软。 松口跟在他身后,任由江霁把他拉到椅子上按着坐下。 “别动,我去拿东西。” 把温时酌安置好后,江霁才转身去翻找要用的医疗箱。 “宿主,虽然江霁他表现的很淡定,但他的好感度涨了不少,马上就要到80了。” 000跳出来拆穿了江霁伪装出来的自若。 “不用你说,我也能看出来。” 温时酌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托着下巴,神色玩味地看向还在找器械的江霁。 “江霁有这种心理疾病,就证明他之前受过类似的创伤,初中,高中,还是大学,总有一个阶段对于江霁而言是跨不过的阴影。” 温时酌给000说的一愣一愣的,他也不管这笨蛋系统能不能听懂自己说的,就这样冷静地剖析江霁的心理, “刚才那个环境就很好,死亡还有过去的阴影交织在一起,就算他心理素质再怎么强大,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江霁渴望且需要有人陪伴在他的身边,至少在有些时候是这样的。” 000听的一知半解,跑去查了查资料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宿主,你说的是吊桥效应吗?” “当人在危险或刺激的情境中,因生理唤醒而被误认为是“心动”或“对身边人的好感”,从而产生情感错觉的现象。” 温时酌听000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学术名词定义,抬手捏了捏眉心。 “不完全是,人的心理比学术要复杂的多,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专业术语表述的。” “好吧,那我就听不懂了。啊啊啊啊啊,宿主你快让给你检查下,我这边检测到你的生命体征一直在下降,怎么降这么快!” 000本来只是顺眼看了下数据屏幕。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直接给他吓了一跳。 温时酌的各项指标竟然都在快速变化。 失血量那栏更是不停飙升。 人在没有痛觉的时候,总是容易忽略到一些危险。 经000这么一提醒,温时酌终于察觉到了点异样。 他似乎头晕得厉害,眼前泛黑,看东西都开始模糊晃动。 温时酌顺着自己刚才走过来的路线看去。 不出所料看到一条蜿蜒的血线。 他倒是没注意到,手臂上的伤口竟然这么严重吗? 温时酌后知后觉地解开绕在伤口上的布条,手臂上被金属尖端划出来的印痕深可见骨。 怪不得,他总觉得一直有液体顺着指尖往下淌。 早知道让000留点痛觉了,一直这样不痛不痒的,温时酌还以为自己身上就是点小伤呢。 不过,也确实是他疏忽了,按他的自愈能力,要仅仅是皮外伤的话,估计早就好了。 都怪江霁一直缠着他,害他都没功夫查看自己的伤。 “宿主,宿主,你快喊江霁帮你看看啊,你要晕过去了!!” 000在系统空间发出尖锐的爆鸣。 身体数据检测仪都开始闪红光报危了,温时酌竟然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被000吵的头疼的温时酌轻飘飘地出声, “江霁...” 刚翻找到医疗箱的江霁听到温时酌叫他,立刻就抬起来后。 刚抬头,就看到了直直朝一旁栽倒过去的少年。 “砰。” 拿在手里的医疗箱猛然坠地,江霁赶在温时酌撞上实验台尖角前把掌心垫在他的脑后。 还好。 要是没赶上的话,温时酌磕在实验台上,一磕就是一个血窟窿。 江霁把温时酌重新扶正后,才注意到那伤到动脉的伤口。 怎么伤得这么重? 江霁知道温时酌弄伤了手臂。 但从刚才到现在,少年始终是活蹦乱跳无事发生的样子。 所以江霁才会觉得他身上的顶多是轻伤。 如今看到伤口全貌,才意识到温时酌是顶着这么重的伤,忍着痛和失血过多的后遗症陪他等到来电。 江霁手有些抖,本想抬手摘掉眼镜擦擦,却忘了自己一手的血,血指纹全都印在了镜片上。 高度近视的江院长没办法,只能用自己的衣服勉强擦干净眼镜,随之镇定下来,出声, “0号,给后备处说...” 江霁报上自己需要的东西。 智能助理记下来后,又依次重复一遍,确认无误后直接上报给了基地。 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把江霁要的东西送过来。 ........................................ 实验室里有手术台。 江霁把昏迷不醒的人抱起来放在床上,简单做了止血处理后就准备消毒做手术, 伤成这样是绝对要止血缝针了。 按异变体的恢复速度,缝合好的伤口应该能很快痊愈。 想到这里,江霁松了口气。 幸好温时酌是异变体,不然这个失血量换成普通人绝对抗不了这么久。 冷藏室的狭小和昏暗还在江霁眼前挥之不去,他强撑身子缓了片刻,就进入状态。 基地那群蠢货。 江霁之前声明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实验室停电。 不仅是因为停电会造成很多数据的丢失。 还有江霁自身的问题。 【ps:可怜的江大院长就这样被小酌玩弄于股掌之中。】 第183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35 对于江大院长而言,简单的缝针顶多算个费不了什么功夫的小手术。 只是... 江霁把器械放在一旁。 推推刚换好的眼镜,皱眉打量还没清醒过来的少年。 神色浮现疑惑。 他怎么觉得,温时酌似乎比一开始的时候要缩水了呢? 明明一开始还是成年的状态,如今怎么就缩水成了十四五岁的少年。 江霁想到了自己当初从温时酌身上抽取的样本。 灯塔水母的基因吗? 因为受了伤,机体为了保证繁殖,自动回缩到幼年状态。 只可惜温时酌是人,不是真正的水母。 不能单纯通过返老还童再分裂进行无性繁殖。 只是单纯的用这种形态加快身体机能的恢复。 江霁很快就从之前的留下的数据中推断出温时酌的状况。 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到实处。 江霁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模糊泛褐的血印,刚才的场景又隐隐浮现在脑海。 实验室停电是江霁从未预料到过的事情。 他当初来基地前多次重申,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允许让实验室的电力系统出问题。 所以刚才停电的那一瞬,江霁头脑一片空白。 曾经的阴影一瞬间全都冒出,像溺在水底的人被无数海草牢牢缠住。 动不得,挣不脱,只能往下沉底。 江霁当初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冷藏库里了。 冷藏库的程序设计的是常年保持在零下二十度左右。 就算停电了,短时间内温度也散不出去。 他一身单薄的衬衫白大褂。 根本不抗冻。 基地既然停电,那就说明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找过来。 实验室里只剩下一个被他锁在实验台旁的水母。 江霁没想过温时酌竟然会冒险费这么大劲救他。 这实验室是他一手设计的。 冷藏库的墙壁虽然不是特别坚固,倒也是高强度金属打造的, 温时酌刚才还一副恨他恨得不行的样子,怎么可能破墙救他。 江霁都做好等死的准备了。 没想到却在最后关头,看到了光源。 江霁无声叹气,下意识伸手,指尖描摹少年精致的五官轮廓。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温时酌唇色脸色都是淡的。 完全没了平日富有生机的活力样子。 “怎么会进来救我呢...” 良久,江霁才缓缓说出这句。 但尚未清醒的人注定是给不了他答案了。 要是温时酌清醒的话,也不会让江霁听到他想听的答案。 要不是为了任务,江霁冻死八百次也和他没关系。 但任务还没完成,江霁不能死。 温时酌就只能砸墙救人。 但江霁不知道,他只当是温时酌愿意放下芥蒂,愿意冒着受伤的风险救他。 .......................................... 等温时酌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耳边隐隐响起江霁的声音。 “我重复过很多遍,研究基地不管出现任何问题,都不能停电,现在一停电存在电脑里的数据全都丢失了” 江霁似乎很生气。 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江院长,这丧尸潮也是不可控的因素,出事以后我们立马就开始抢修电力系统了,你看这....” 温时酌头有些发昏,撑起身靠在床头,细细听着两人争执的声音。 其中一个是江霁,那另一个应该就是安保队的负责人了。 “江院长丢失的数据我们会安排技术人员尽量恢复,还希望你不要和基地...” 负责人的声音都带着几分焦灼的颤意。 没办法,江霁就是金疙瘩。 得罪了他,整个安保队都要跟着倒霉。 温时酌听了两句,听出了大概的情况,抿唇环顾了下四周。 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江霁的卧室。 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温时酌起身下床,赤足朝外走去。 刚出卧室门就对上了江霁的视线。 江霁本来正在和安保队长对峙,在看到温时酌出来后,原本冷硬没得商量的语调,一下子缓和不少。 “这次我可以不向基地上报,但停电的情况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听到这话,安保队长狠狠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打湿,紧紧贴在身上。 虽然他也不知道,刚才还面色不善的江院长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 但这至少是个好消息。 自己那群弟兄们也不用因此受连累了。 “那江院长,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安保队长点头哈腰出声,在得到江霁的答复后才敢离开。 ........................................... 安保队长走后,江霁才偏头把眸光定在温时酌身上,淡声,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时酌看出这人的转变,心下了然,面上却不显。 只是后退半步,镇定道。 “我没事...” 江霁看出温时酌的局促,手伸出却又悬在半空,终究是收了回去。 移开视线,故作冷漠。 “没事的话,等休息好了再接着配合我做实验。” 温时酌都不搭理江霁,自顾自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托着下巴,仰起头,无辜地眨眨眼睛。 “江霁,我饿了。” 江大院长身形僵硬一瞬,沉默地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时酌见状又重复一遍, “江霁,我饿了,就算要做实验也得等人吃饱了再做吧。” 江霁终于动了,深深看了眼温时酌后,只留下一句。 “等着,我现在做饭。” 得偿所愿的温时酌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悠闲地抱着抱枕。 双腿交叠坐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清高孤傲的江大院长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做饭。 关上厨房的玻璃推拉门前,江霁还不忘扭头面无表情地叮嘱一句, “现在回去把拖鞋穿上,不要碰到刚缝合好的伤口。” “好~” 温时酌朝江霁挥挥自己没受伤的左手,拉长尾调回应。 等温时酌回卧室换了拖鞋再重新走出来的时候,江霁已经开始备菜准备做饭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温时酌刚刚说的那句饿,原本只摆了热水壶的桌上就这么一小会功夫多了许多罐头零食。 这里就温时酌和江霁两个人,东西是谁拿出来的,不言而喻。 温时酌向来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突破江霁的心理防线。 温时酌早就做好了让这次受伤利益最大化的打算。 “宿主,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江霁的好感度突破80了。” 读取到温时酌想法的000赶紧跳出来。 这也不能怪他是个马屁精。 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宿主太厉害的。 000都怀疑温时酌是不是算命的。 但凡是温时酌预料规划好的事情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实现。 “你要不出来说的话,我是不知道的。” 温时酌顺手从桌上拿起一瓶橘子罐头,本来想用力拧开,结果手刚放在罐盖上,盖子就松垮垮地掉了下来。 温时酌眼中闪过讶异。 随后一一验证。 所有罐头类的食品都被提前拧开了盖子。 江霁竟然能心细到这种地步。 知道温时酌手上有伤不方便,就把这些东西的盖子都拧开后再放在桌子上。 “宿主,你能不能让我发挥点用处,我感觉我现在就是躺赢狗。” 000也不知道在哪里学了点词,刚学会就套在了自己身上。 一直派不上用场的000觉得自己全靠宿主带着。 不然就他这样的,早就因为完成不了任务而被主系统销毁了。 “你想发挥用处的话,可以去查查霍灼和盛欢存现在在哪里。” 温时酌盯着厨房里江霁忙活的身影,出声。 终于有活干的000兴奋地在系统空间一顿噼里啪啦,把两人的位置调了出来。 “宿主,他们两个现在离你挺近的,都在南方基地里。” 南方基地离研究院不算远。 霍灼和盛欢存应该是先在那里落脚。 他们两个也都不是傻的。 就凭他们两个人,估计闯进研究院都费劲,更别说把温时酌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只能先找个地方,做好计划,才有可能把人从大基地的研究院营救出来。 “你帮我盯着点他们,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提前告诉我。” 末世里的很多食物都要做成罐头保存。 工厂制作罐头的工艺倒也因此进步不少,比末世前的都要好上许多。 基本能保留食物最初的味道。 就像温时酌手里这个橘子罐头,酸甜多汁。 跟从树上刚摘下来水果味没什么区别。 “宿主你放心吧,我保证帮你盯好剩下两个气运之子。” 000信誓旦旦地保证。 温时酌和他聊了两句安排了下后续的计划后,就让000自己忙去了。 这蠢系统还是得给他找点事情做,不然他就会一直冒出来闹人。 ........................................ 江霁厨艺好,做饭也利索。 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就把晚饭的菜给炒好了。 米饭蒸的要慢一些。 他就多煮了两个鸡蛋。 当不了主食,也可以拿来垫垫肚子。 只是... 温时酌扫了眼上桌的菜。 猪肝炒菠菜,牛肉炒芥兰,菜椒肉片,黑木耳炒鸡蛋... 打眼看过去,全是补气血的菜。 “当归黄芪乌鸡汤还没炖好,等会在再喝。” 江霁神色自若地把还有汤没炖好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也太补了吧。 温时酌都怀疑自己吃完这顿,会不会流鼻血。 江霁也是个人才。 这么多补气血的东西让他弄到一顿饭里。 “这是晚饭...?” 温时酌指着桌上的东西,疑惑地看向已经坐下的江霁。 江霁拿起筷子,不冷不热地瞥过表情不淡定的少年,点头, “晚饭。不够吗?” 不是够不够的问题... 温时酌狐疑地打量着江霁。 怎么说江院长也是个气血正盛的年轻小伙。 这个补法,晚上睡觉不会好受吧。 但江霁都已经做好了,温时酌担心自己不吃的话,这人会恼羞成怒把自己给解剖了。 温时酌无奈坐下,别扭地拿起筷子。 右手受伤了,就只能用左手拿筷子。 但他还是不太擅长用左手吃饭。 夹东西的时候要掉个两三次才能彻底夹到碗里。 江霁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伸手拿过温时酌手里的筷子,把勺子塞了进去。 随之起身去厨房里盛刚煮好的米饭。 成了半个残废的温时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江霁伺候他。 其实他的伤口也不疼,要真用右手的话也不是不行。 但江霁以伤口会撕裂为由严厉禁止了。 温时酌就只能坐在餐桌旁,等江霁把菜夹到他碗里后,再用勺子吃饭。 一顿饭吃下来。 给温时酌累的不行。 勺子什么的用起来还是不方便。 但江霁伺候的够细心,几乎是温时酌的视线扫过那道菜。 下一秒他的碗里就会出现这道。 艰难吃完了这顿后,温时酌看着收拾碗筷的江霁,又起了作妖的想法。 “江霁...” 赶在江霁端碗进厨房前,温时酌突然出声。 江大院长背影一顿,回了句, “什么事。” 温时酌故意道, “江霁,你看怎么说也算我救了你一命,你能不能行行好,把我放走,我离实验基地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此话一出,江霁手上动作一重,一摞碗碟噼里啪啦全都跌进了水池了。 在温时酌看不到的角度,江霁脸色难看不少。 但终究是没说出什么话,只言简意赅地吐出两字, “不行。” 冰冷又生硬。 真是块不近人情的木头。 温时酌感慨。 虽然早有预料江霁会这么回答,但是真听起来还是有种虚幻感。 江霁就是这样一个人。 “江霁...你怕黑吗?” 温时酌话题陡然一转。 多试探出些江霁的底细,对做任务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就算江霁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ps:我们酌就是可以随地大小变。 其实江院长很贤惠的,是人夫型】 第184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36 “不怕。” 江霁否认。 “真的假的?” 温时酌自然不信。 毕竟江霁刚才那反应可不像不怕的样子。 温时酌跟着江霁磨蹭进了厨房。 也不帮忙干活,就在旁边看着江霁把碗放进洗碗机里,简单擦拭了下台面。 江霁回头就对上了悄咪咪跟在他身后的温时酌。 眸光温和,但说出的话依旧冷淡。 “跟着我干什么,伤口好太快了。” 温时酌嫌弃地切了一声, “不跟就不跟,谁稀罕。” 话音未落,江霁就沉了脸色。 不凶,但是看起来有些阴沉的吓人。 “你不会...要打我吧?” 温时酌皱眉看着面色不善的江霁,警惕地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 但江霁只是抬手,替他整了下凌乱的衣领,随之开口, “等会我让人给你送两件新的衣服穿。” 温时酌这才意识到不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 这不是他的衣服... 而且为什么这衣服这么大? 江霁明明和自己的身形也差不了多少。 后知后觉的温时酌赶紧冲到卫生间照镜子。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温时酌才发现自己有缩水了。 上次是因为盛欢存,这次就是因为江霁了。 只不过两次的变小原因相差甚远。 察觉到自己的情况后,温时酌又气冲冲地跑出来质问江霁, “我原来的衣服呢?” 坐在沙发上的江霁撩起眼睫,语调平静地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缝针的时候我给你剪了。” ?? 温时酌本来穿的就是件短袖,单是手臂受伤的话根本用不着把衣服全剪了。 “太脏了,我有洁癖。” 江霁像是也觉得这样说话不靠谱,紧跟着补充上了后半句。 那确实脏。 本来白色的衣服上面全是干涸的血渍。 江霁看不下去也正常。 就在两人对峙衣服去哪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机械质的电子女声也紧跟着响起。 “主人,衣服已经放在门外了,可以现在取回。” 江霁视线朝门边扫了下,示意温时酌自己去拿衣服。 病号温时酌还得自己干活,没好气地白了江霁一眼。 走过去拉开门,就看见了包装好放在地上的衣服。 温时酌提起袋子,理都不理江霁,就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江霁盯着少年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良久,才缓缓叹了口气。 ........................................ 不得不说,江霁还是有水平在的。 尺码把握的刚刚好。 衣服非常合身。 不大不小。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门量了三围尺寸后订做的衣服。 “宿主,我这边探查到消息,霍灼和盛欢存他们已经计划好要夜闯研究院了。” 温时酌对着镜子扣扣子的时候,负责监控的000赶紧趁机冒泡。 “什么时间?” 温时酌知道按那两人的性格不可能等太久。 肯定安置好之后就会定计划来找自己。 “我监听到的是三天后,不过我也不确定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动身,不过没关系的宿主,我会一直帮你盯着他们的。” 温时酌按灭卧室的灯,回道。 那你盯着吧,出什么事记得和我说。“” 000向来不靠谱,传消息也总是慢半拍。 温时酌还得提前交代他两句。 “放心吧宿主,我一直盯着呢,这次绝对靠谱。” 000跟了温时酌这么久,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相较于之前一问三不知,事后诸葛亮的状态已经好上很多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用和我担保太多。” 温时酌换好衣服拉开卧室的门,又做好了骚扰江霁的准备。 ......................................... 江霁这人就是这样的。 你得主动挨着他,贴着他,他才会给你反馈。 虽然面上是冷的矜贵的,但不停上升的好感度还是暴露了江大院长内心的不淡定。 温时酌出去的时候,江霁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沓A4纸资料。 白纸黑字密密麻麻的写的全是数据。 正常人一眼看过去都会觉得眼晕。 但江霁不仅看了,手里还攥着钢笔,不停在一旁干净的纸张上写画着什么。 温时酌心安理得地走到江霁身边,坐下。 凑上去看。 一连串的数字加减乘除看的人眼花缭乱。 “你这是在算什么?” 温时酌可不认为江霁就在这里单纯的做算数练习。 江霁抬手指尖抵在少年的额头上,把恨不得贴在推开身上的人推了回去。 尽管肢体语言是抗拒的,但江霁还是口嫌体正直地给温时酌解释, “实验室停电的时候丢失了一些数据,需要人工把那些数据算出来再输入程序。” 本来这些都是计算机的活,结果因为停电。 全都落在了江霁一个人身上。 江霁的字很漂亮。 甚至称得上是隽秀。 就算是写数字也写的规整端正。 温时酌扫了眼纸上的数字。 头疼。 看来他和江霁比还是略逊一筹。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计算机比速度的。 几十位数字的乘除,江霁竟然能纯靠手算在写出答案。 “江霁...” 温时酌靠在江霁旁边,慢悠悠地出声。 江霁虽然头都不抬,但温时酌说的话他是句句有着落。 “什么事?” “你真的不能放我走吗?你想要实验材料的话我可以给你留下来很多的。” 温时酌故意踩江霁的红线。 “做梦。” 简短的两个字说明了江霁的态度。 温时酌退而求其次,扒着江霁的肩膀晃了两下,商量道。 “那你能放弃研究丧尸病毒吗?我活到现在不容易,暂时还没这么想死。” 这次江霁拒绝的没有这么快了。 他垂眸,像是在沉思什么。 笔尖停留在纸张上半天没有动弹。 在白色的纸面上留下一大滩墨渍。 “江霁,你纸要被扎穿了。” 温时酌在A4纸上点了两下,却没得到江霁的回应。 这人暗沉着眸色,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江霁才缓缓抬头,微凉的指尖不动声色地轻捏两下少年颈后的软肉,似叹非叹道。 “好。” 这就成了? 温时酌不可置信地看向江霁。 他还以为按江霁这变态程度,感化他放弃毁灭世界还要费不少功夫。 没想到这么轻易。 “真的吗?你没骗我?” 温时酌再确认一遍。 江霁把那张脏污的白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站在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还搂着抱枕地少年。 重复一遍。 “可以,但前提是你不准离开这里。” 就知道还有套路。 温时酌熟悉江霁,知道他不可能轻而易举就放弃自己这么多年的谋划。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好好研究你的血清不就行了,你又不知道基地的那些领导层想利用我研究长生的基因。” 温时酌不服气,起身和江霁辩驳。 江霁不和他争执, “既然有想得到的东西,就得拿出相应的条件来交换,不是吗?” 条件也不能是我吧... “我要是一直留在这里会死的,等你研究完我之后,那些人就会销毁实验体不是吗,现在是末世谁都想垄断生物技术。” 温时酌朝着江霁转身离开的背影扬声道。 江霁按在门把上的手收紧一瞬, “死不了,只要我停止研究你就可以安稳待在这里。” 这人真是铁了心要把自己拴在这个研究院里。 温时酌也能理解江霁的心思。 救命稻草这种东西,只要抓住了一次,以后就永远都舍不得放手。 用尽手段也得留住。 “那你都停止实验了,还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 温时酌抢在江霁把门关上前,伸出了手。 原本马上就要闭合的卧室门硬生生停下了。 “想进来?” 江霁故意曲解温时酌的意思,索性拉开了门,朝神色茫然的少年招招手。 “谁说我想进来了?” 温时酌不明所以地看着江霁。 总觉得这人开窍之后有些神经不正常。 怪异程度不亚于霍灼。 “那你挡门干什么?” 江霁双手环在胸前,斜倚在门边,疑惑。 “我只是有话想和你说而已,谁说我要进来了?” 温时酌哼了声,否认道。 “有什么话进来说...” 江霁往旁边移了两步,给温时酌空出了可以进来的位置。 温时酌皱眉打量了眼江霁身后干净整洁的卧室,抿唇。 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那要不还是不说了吧,你先睡觉。” 温时酌拒绝被江霁套路,后退转身想跑,一时不察却被人攥住手腕拉了进来。 “你不是有话要说,进来慢慢说。” 江大院长暗含笑意的声音在温时酌身后响起。 ........................................... “非得这样吗?” 坐在书桌旁椅子上的温时酌和坐在床上的江霁面面相觑。 一个略显局促,另一个却显得很是平静。 甚至还有调侃温时酌的心情。 “是你有话要说,现在放你进来说,你又不乐意,真是挑剔又难伺候的水母。” 挑剔又难伺候的温时酌无端中枪。 江霁把他放进卧室摆明了就是不安好心,他又不傻。 “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江霁让0号助手把卧室的灯关了,只留下床头和书桌的两盏。 暖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 勾勒出五官柔和的轮廓。 “你的研究要是一直没有进展的话,那些基地的负责人不会为难你吗?” 温时酌觉得江霁说的不太靠谱。 他就算地位再怎么高,也应对不了所有人的施压。 那些高层手段多的很。 威逼利诱总有办法能让江霁妥协。 “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通缉令发下去了,抓没抓到是我说了算,只要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里。” 江霁也不像温时酌想的那么简单。 研究院的护卫队表面上是南方基地的人,实则都在江霁的控制下。 这群人身上都有江霁研制的药剂,只有定期从他这里拿到解药才能活下去。 江霁看似整日泡在实验室不关心外界的东西,其实已经暗中培养起了一批自己的实力。 当初抓温时酌回来的时候,江霁借用的名号就是抓捕特殊实验体。 基地并不知道他已经把逃离研究院的高级水母实验体抓回来了。 “那你会放弃研究丧尸病毒,转而攻克血清技术吗?” 温时酌转移了话题。 按江霁的水平,研究丧尸血清这事不应该拖这么久。 之所以五年时间都没研究出来血清。 唯一的原因就是江霁没有把心思放在研究血清上。 “如果你希望的话,可以...” 五年前的江霁也不会想到自己在某天竟然会为了一个实验体放弃自己多年的谋划。 “那我会待在这里的,直到你研制出血清。” 温时酌敷衍江霁, 他肯定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 过不了几天,霍灼和盛欢存就会找过来。 到时候温时酌又能面对熟悉的抉择环节。 “作为交换,今晚留下来陪我。” 江霁是个不吃亏的主。 刚服了软立马就要从别的地方讨回来。 “我?陪你睡觉?为什么,你不会...” 温时酌指指自己,疑惑出声。 他现在也就是少年和幼年的中间态,江霁这么饥不择食吗? 江霁冷笑一声,嘲弄, “你现在脱光了,我也不会对一个小孩感兴趣。” 靠! 怎么说话呢! 温时酌磨磨牙尖,扭头就想走。 江霁的声音却从身后幽幽传来, “0号,把门锁上,没得到我的指令前不准开。” “咔嗒”一声脆响。 门被智能助手反锁了。 温时酌按了两下都没弄开。 江霁把他给锁在卧室里面了。 【ps:江院长:你脱光了,躺在这里我也不会有反应。 酌(脱掉) 江院长:但话又说回来 下个世界写人鱼,对于外貌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头发颜色,尾巴颜色,眼睛颜色什么的,或者加些奇怪的元素,我会挑段评点赞最高的写。】 第185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37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温时酌在门把上按了两下,回过头怒气冲冲道。 “你都想让我放弃自己谋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了,我让你留下来作为交换,很委屈吗?” 江霁靠在床头,一身柔软的真丝睡衣,偏深的颜色衬得他眉眼柔和不少。 经江霁这么一说,原本不太合理的事情竟也莫名的变了合理不少。 你只是留下来陪我睡了一觉? 但我可是放弃了毁灭世界的想法。 江大院长真是擅长扭曲黑白。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温时酌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但实际上只是江霁在无理取闹罢了。 “好吧好吧....” 江霁锁了门,没有他开口,温时酌也出不去,刚受了伤的水母暂时还不想暴力强拆门板。 和江大院长拉扯了会后,温时酌就妥协了。 妥协得飞快。 没有半点抗争的意思。 甚至还起了鸠占鹊巢的心思。 “江霁你给我让让,我要睡里面,睡外面没有安全感。” 温时酌就这样站在床边,理直气壮地指挥江霁给他让位置。 江霁皱眉深深看了眼温时酌眼,随之乖乖让开了位置。 温时酌就这样身形灵巧钻到了床内侧的位置,顺手还抢走了盖在江霁身上的薄被。 基地是有常温系统的。 就算不盖被子也不会冷。 但温时酌就是偏偏要抢,总归是不能让江霁太轻而易举的如愿。 江霁也不恼,只是拉开衣柜又给自己翻出了床新的被子。 两人睡一张床还要分开盖两床被子。 江霁再度上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抱着枕头,眨巴着眼睛瞧他的温时酌。 平心而论。 这只水母真的长得很漂亮。 是精心雕琢出来的那种美。 那对疯狂的夫妇一开始就不是正常的生孩子。 而是提取两人生殖细胞中最佳的基因拼凑出来的实验产物。 所以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是最好的。 像是被人细细捏造出来的完美人偶。 “江霁,你怎么还有被子...” 只是这人偶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显得不这么乖巧了。 有股淘气的熊孩子味道。 但江霁莫名也不觉得烦躁。 温时酌是实验室里出来的,见过最多的东西也就是那些冰冷的实验器材了。 他就应该是这样的。 “被子很多,你要是还想要的话,0号会让人送来的。” 江霁故意调侃,惹得床上的人气鼓鼓地翻了个身,拉上被子,不愿意再搭理他。 江霁无声牵唇。 没要求温时酌必须凑过来和他一起睡。 只是缓缓抬手搭在了少年身上。 温时酌感受到他的动作,回头瞪了他一眼,终究是没甩开神色无辜的江院长。 毕竟这人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纯良无害,能心无波澜地投放病毒的江霁怎么可能是个没有攻击性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旁的人呼吸声逐渐平稳。 江霁才缓缓伸手,搭在温时酌的身上。 动作很轻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好不容易把两个被子合二为一,把人塞进自己被子里。 原本熟睡的人却突然睁开眼睛。 蓝紫的瞳里一片清明。 温时酌根本就没睡。 “我就知道你会偷偷抱我...” 温时酌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皱眉盯着江霁指责。 被抓包的江霁半点心虚都没有,甚至还“顺手牵羊”把人又往自己身边捞了一把。 “我只是怕你睡觉不安稳从床上滚下来。” ??? 江霁卧室的床是靠墙放的。 内侧哪里有空隙? 有的只有一面硬邦邦的墙。 除非温时酌压缩成纸片,不然是绝对不可能滚下来的。 但今天受伤又折腾了这么久,温时酌也是困了。 能保持清醒蹲守江霁这么久已然是极限。 没有力气和他辩驳。 也不固执地往旁边挪。 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后就阖上了眼睛。 ......................................... “情况怎么样,人能找到吗?” 小型装甲车上,坐在副驾的霍灼掐灭手里的烟,偏头看向正在开车的盛欢存。 盛欢存嫌弃地抬手扇风,扭过头不满看向霍灼。 “说了多少次了不让你在车里吸烟,弄了一车味,要是温温回来闻到了绝对不开心。” 霍灼按下玻璃,把已经灭掉的烟头扔出窗外,冷哼一声, “你先让他回来再说吧,想得还挺多,都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把人带回来。” 盛欢存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收紧,用力到骨节泛白,咬牙, “那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我绝对能把温温带回来。” 话是这么多,但盛欢存也知道他现在不能失去霍灼的帮助。 两人规划良久才终于想出了个能不打草惊蛇潜入研究院的方法。 如今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们就没办法把温时酌带回来。 “那研究院我待久了,里面的东西还算熟悉,你等会先去吸引守卫的注意,然后自己想办法脱身,反正你跑得快找机会溜掉好了。” 霍灼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研究院轮廓,平静出声,漆黑凌厉的眸就这样盯着远处看。 其中没蕴含多少情绪,但眼底却藏了分势在必得的自信。 “就知道把祸水往我这里引。” 就算两人早就计划好了,但盛欢存还是能听出霍灼针对自己的意味。 明明两个人都可以想办法潜入进去,霍灼却偏偏要让他去当那个吸引火力的靶子。 事到如今,盛欢存也没别的办法。 只好放下对霍灼的怨怼,点头。 “那你下车吧。” 霍灼盯着远处的研究院,不可置信。 “这还有这么远呢?你让我下车?” 盛欢存理所当然道, “对,我等会开车开慢了就得当活靶子,你早点下车,自己想办法混进去。” 说罢,盛欢存就一脚刹车,然后按下主驾门上的开关,直接开了副驾门。 伸手一推就把还没反应过来的霍大少从车上扔下来了。 两人彼此看不惯对方,但为了温时酌还是得捏着鼻子凑在一起谋事。 被从车上扔下险些吃了一嘴土的霍灼阴沉着脸拍掉身上的灰尘。 看着已经扬长而去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内的装甲车。 霍灼低咒一声“靠”后,远远竖了个中指。 这盛欢存真是,和温时酌一个死脾气。 怪不得这俩小孩能凑在一起。 ........................................... “外面怎么这么吵,是出了什么事吗?” 温时酌放下手里的书,不明所以地看向旁边的江霁。 平日里安静得不行的研究院现在却喧闹的不行。 隐隐可以听见有开枪的声音。 江霁放下手里的滴管,随手摘掉手套扔在垃圾桶里。 “0号,外面出了什么事?” 江霁也不动,就轻飘飘喊一句,智能助理立马就被唤醒。 “主人,我的监控系统告诉我,研究院遇到了袭击,出于安全考虑,还希望你不要离开这里,等待护卫队的通知。” 机械女声简洁凝练地汇报了外面的状况, 江霁推了下眼镜,拍拍坐在那里看热闹的温时酌。 “你先回我的宿舍。” 江霁的宿舍是研究院防护等级最高的,就算是大型丧尸潮来了也闯不进来。 “不要...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出去看看吗?” 有000通风报信,温时酌自然知道这场混乱是谁制造出来的。 盛欢存和霍灼能忍这么久再来找他真是够耽搁时间的。 温时酌漫不经心地抱怨。 却不知道这俩人为了制定一个能把温时酌毫发无伤带出来地计划,愁的头发都快掉完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还要被温时酌说动作慢。 要是盛欢存和霍灼能读取到他心声的话,估计都要喊他小没良心的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 温时酌刚起身就被江霁按着肩膀按了回去。 江院长把温时酌正在看的书重新扔回到他怀里,指尖轻点封面, “不想回去的话,就在这里老实看你的书,别想着自己能趁乱逃跑。” 被拆穿的温时酌:“...其实我不跑他们也会找过来的,你信吗?” 当然温时酌只是想想。 并没有说出来。 按000给他汇报的进度,霍灼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这里,而他只需要静静地看着闹剧上演就可以了。 外面枪响声不断。 就算是江霁也有些不够沉稳,想出去问问护卫队是什么情况。 结果实验室的门刚开,江霁就对上了张熟悉的脸, “江院长,好久不见。” .......................................... 找到这里的霍灼就这样站在门口,咧嘴一笑,冲江霁挥了挥手。 “我有东西落在这里了,我这次来是把他带回去的,不知江院长意下如何。” 话说的是商量。 但霍灼的语气却没有半点商量的意味。 在看到江霁身后探头探脑往外看的某只水母后,直接抬手拨开了面色不善的江院长,径直走了进去。 “怎么又缩小了?江霁他逼你做什么事了吗!?” 走近一看,霍灼才发现了温时酌相较于之前的状态明显缩水不少,眉头皱的死紧。 盛欢存之前和他炫耀过温时酌变小的途径。 但霍大少并不知道温时酌受了严重的伤也会回归幼年态。 他只当江霁这个变态神经病对温时酌发了疯。 当即就转身要冲江霁动手。 “靠,江霁你疯了,他跟你回去的时候都没恢复成年状态吧!” 霍灼气势汹汹地扯过江霁的衣领。 江院长还不知道霍灼在说什么,就挨了一拳,细框的金丝眼镜被打飞出去。 江霁踉跄两下扶着实验台才勉强站立,随之抬手抹掉唇角的血色。 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霍灼。 “霍灼,你在这里发什么疯?想死吗?” 霍灼攥紧拳头在江霁面前挥了挥。 “我看想死的是你,怎么这么饥不择食呢?江霁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那个被人搞得半死不活的富二代难不成你已经忘了?” 旧事被重提,江霁阴戾地看向霍灼,但终究是没说话。 只是冲被霍灼挡在身后的温时酌招招手, “过来,和霍灼在一起,我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江霁受了伤,万一护卫队过来,肯定会把霍灼和当成霍灼的同伙。 热武器是不长眼睛的。 “他怎么可能去你那里,是你把他抓回来做实验的。” 霍灼也寸步不让,直接抬手扯住温时酌。 不许他挪动半步。 没了眼睛,江霁想看清人还要半眯眼睛,狭长的眸眯起,凭空为他添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0号...” 江院长能文不能武,更何况对面还是霍灼这样的变异疯狗。 在护卫队没来之前,他只能寄希望于0号。 只是江霁话音未落。 头顶的通风管道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紧接着... 通风管道口的挡板猛然掉下,灰头土脸的盛欢存从里面钻了下来。 甩开那些护卫真不容易。 盛欢存也是趁他们不如意一头钻进了通风管道,靠霍灼给他传过来的地址,一路顺着通风管道爬到这里。 隔着挡板看到温时酌的那刻,盛欢存就不淡定了,直接掀了挡板跳下来。 “温温!” 盛欢存把自己锤子往旁边一扔,激动地跑到温时酌身边。 本就面沉如水的江大院长脸色更难看了。 阴沉的不像话。 该死。 安保队那群废物就知道吃干饭。 放进来一个就算了,竟然能同时让两个人混进他的实验室。 和江霁反应截然不同的是盛欢存。 隔了这么久再度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盛欢存高兴地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全然不管在场的霍灼和江霁,抱着温时酌就不撒手,一个劲的诉说自己的思念。 “温温,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你被抓走了之后我有多着急,吃不下睡不好,愁死了。” 【ps:熟悉的三人对打。为什么大家都要蓝紫色呢?这个世界的酌也是蓝紫色,也算是一脉相承了。】 第186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38 “呵,我一直跟着你。怎么没见你少吃少睡?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 霍灼在旁边毫不留情地拆台。 没给盛欢存留半点面子。 “我那是为了养精蓄锐,只有养好身体才能来救温温。” 盛欢存不服气,抱着温时酌,梗着脖子争辩。 “好了,不要吵了。” 温时酌被他们三个闹得不得清净,出声打断。 “温温你跟我们走,我为了你好不容易潜入进来的。” 盛欢存凑过去给温时酌看自己脸上的擦伤。 他是变异体。 但他也没强大到刀枪不入的境地。 一路闯进来大伤没受,但是小伤一堆。 “你们几个都走不了。” 江霁看着面前这两个当自己不存在的男人,气得呛咳两声,按在台面上的手下意识用力。 身为这里唯一一个正常人,江霁确实不占优势,比不上这三个身体素质强悍的异变体。 “江霁,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灼拧眉看向脸色泛白的江霁,质问道。 盛欢存也顾不上缠着温时酌,警惕地看向江霁,提防他在暗中动什么手脚。 “字面意思,你们真的以为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江院长从不屑于使用武力,智商才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0号。” 没等几人深思江霁的话是什么意思,江霁就直接出声。 机械质的电子女声响起。 “靠,别让他说话!” 霍灼反应过来不对,冲过去就想阻止江霁。 但还是来不及了。 “开启实验室防御系统。” 江霁轻飘飘一句话吐出。 “轰隆。” 一声巨响从脚下传来。 盛欢存意识到不妙,转身就想扑倒温时酌。 三人脚下的地板猛然下坠。 盛欢存只来得及抱住温时酌,根本没时间把人推到一旁。 霍灼都快跑到江霁面前了,还是被一同沉了下来,伸手去扒地板边缘却抓了个空。 ........................................... 好在下面并不是坚硬的地面。 而是类似泥土般湿滑的东西。 “呸呸呸....” 盛欢存一心想着保护温时酌别摔倒,自己倒是结结实实吃了一嘴不明物体。 狼狈地往外吐着。 “江霁真他爹的阴险,一个没注意就让他算计了。” 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的霍灼,环顾着周围的情况。 他们现在应该在地下十来米的位置。 刚才分开的地板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但好在温时酌和霍灼的夜视能力都有一定程度的提升。 唯一一个夜盲的盛欢存只要贴着温时酌也能勉强看清周围。 “那怎么办?” 微弱的光线让盛欢存缺失安全感,要不是有温时酌在这里,盛小队长早就焦躁不安起来了。 但有温时酌在,他只要和温时酌在一起,心就会平静下来。 “我记得实验室的地下原本是个焚化炉,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江霁改装成这样了。” 之前那个会自动焚烧废弃实验体的大型焚化炉还是让温时酌记忆犹新。 江霁总是在自己的实验室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之前还是焚化炉?我就说吧,江霁就是个妄图毁灭世界的科学疯子。” 四周都是光滑得不能再光滑的金属墙壁。 想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脚底下又是这些莫名其妙的泥土状物。 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僵硬地站在一起,面面相觑。 “霍灼,你之前在这个实验室待了这么久,有没有办法出去?” 盛欢存不好质询温时酌,只能转而把问题抛给霍灼。 霍灼不明所以地挠挠半截断眉,冷哼一声, “我是在这里待过,但我也没被扔到地底下,谁知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霍灼知道江霁的智能助理有两把刷子,但他之前顶多想的是这东西释放点药雾什么的。 没预料到这地底下竟然还藏着点东西。 “你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了吗?”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盛欢存还不忘呛霍灼几句。 毕竟计划基本上都是霍灼制定的。 因为觉得霍灼在实验室里待过这么长时间应该对研究院的布置构造有所了解。 所以盛欢存几乎把闯进研究院找人这件事全权交由霍灼安排。 只是没想到这霍灼竟然是个不靠谱的。 现在可好。 被江霁来了个瓮中捉鳖。 别说带走温时酌了,他们两个都脱不了身,只能被关在这里。 “那温时酌也关在培养罐里这么长时间,你问问他知道这地底下还有机关吗?” 霍灼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 霍大少向来信奉天错地错都不是他的错。 江霁本就阴险,又是出了名的智商高。 自己斗不过他不是很正常。 盛欢存见霍灼这样,不满地轻嗤两声。 “我知道啊。” 被霍灼无端点名的温时酌,一摊手,出声道。 他确实知道江霁的办公室是有机关的。 只是,他又没办法提前告诉霍灼和盛欢存。 现在可好,连带着他一起掉下来的。 不过温时酌觉得这地方应当是没毒的,索性脱了外套铺在地上,直接坐了下来。 漆黑一片的地方,三人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看起来也挺蠢的。 不如坐下来慢慢说。 温时酌还没挨到外套,就被人揪着领子扯了起来。 回头一看,是霍灼。 这人还一副不赞同的语气。 “坐下来干什么,这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嫌脏?” 温时酌扫视了眼霍灼,他灰头土脸的,身上粘的全是黑色碎屑。 刚才盛欢存还结结实实的闷了一嘴,要是有毒的话,他们早就被毒死了。 “得了吧,江霁要杀我们的话,用不了这种手段。” 这里是密闭空间。 江霁只要朝这里释放些专门针对异变体的毒素。 他们三个就死定了。 哪里还用得着这种手段。 温时酌拍开霍灼的手,直接坐了下来。 盛欢存见温时酌坐下,也有样学样,在地上铺了自己的外套也跟着坐了下来。 原本死活不乐意的霍灼见他们两个都坐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讲究。 可他连个外套都没有,索性席地而坐。 找不到出口的三个人围坐成一圈。 开始想出去的办法。 其实温时酌是可以出去的。 毕竟这个机关是由0号操控的。 而000可以篡改所有的电子程序,所以只要蠢系统出马,他们三个人就可以被放出来。 但温时酌不打算现在出去。 这俩人跟个小孩似的只知道吵架。 不如借这个机会打磨一下他们,顺便还能刷波好感度。 温时酌可不觉得江霁是真的打算把他关在这里困死。 单是这么高的好感度,江霁就不可能对他下手。 只不过这两个人温时酌就不敢保证了。 就江霁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不把他们两个解剖了都算脾气好。 “所以根本就出不去吗!都怪你,乱制定计划,早知道就不听你的了!” “说的跟不听我的,你一个人就有办法解决似的,要不是我你在基地外就被打成筛子了,还能混进来?” 温时酌倒是安静,但身旁的两个男人针尖对麦芒吵的不可开交,要不是温时酌在这里,他们绝对已经打起来了。 烦死了,能不能把这两个人全都弄晕过去。 温时酌说话这两人也不听,只能在心里暗咒。 结果心声还没消散,一道轻微的气流声响起。 三人同时安静。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霍灼率先开口。 盛欢存也跟着闭嘴。 确实有道尖锐的气流声响个不停。 没等他们弄清楚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就开始泛黑。 “温温,我头有点晕。” 盛欢存下意识往温时酌身边靠。 霍灼的身体也同样产生了异样,整个人就跟脱力了似的,还没说出话,就朝一旁倒去。 温时酌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他没有感觉? 霍灼和盛欢存的状态都明显不对。 但此时的情况已经顾不得让温时酌思考了。 看着东倒西歪的两人。 他只能抬手一手捞一个,全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霍灼和盛欢存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原本细微的气流声也在此刻消失不见。 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如今都失去意识,靠在温时酌身上,莫名乖顺。 就在温时酌思考当下是个什么的情况的时候,面前光滑的墙壁“轰隆隆”响了声。 随之无数道光线射入。 严丝合缝的墙壁上出现一个正方形的通道。 一个人影缓缓从里面走出。 江霁... ....................................... 随着江霁走进来,昏暗的地下逐渐亮起了光线。 温时酌趁机也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个空旷的房间。 四四方方,墙壁是黑色的。 地面也是黑色的软土。 自己身旁的两人如今都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温时酌就算再怎么蠢也能猜出霍灼和盛欢存出事是江霁搞得鬼。 江霁走近,看到一左一右围在温时酌身边的两人后沉了沉脸色,但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朝他伸出手。 “和我离开这里。” 温时酌深深看了眼江霁,蓝紫色的瞳闪过纠结,但随之就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对他们两个做了什么?” 见温时酌不愿意过来,江霁眸色暗了暗,平静开口, “只是一点能让异变体昏迷的药剂而已,无伤大雅。” “那为什么我没有事?明明我也是异变体…” 温时酌依旧警惕地竖起浑身尖刺,盯着江霁。 “因为我针对你的基因研究出了专门的药剂,你对他自动免疫。好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该和我走了。” 江霁还是解释了。 哪怕他知道如今自己才是处于上风的位置。 但看到温时酌敌对的眼神后,他还是下意识解释了。 “我走了,他们两个怎么办?” 温时酌可不相信江霁会善待两人。 自己要是丢下霍灼和盛欢存走了,从此以后这两人估计就会成为江霁实验室里培养罐中的一员。 “他们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他们连带你离开都做不到。” 江霁垂眸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袖。 这都没过多长时间。 这人竟然已经换上了的副新眼镜。 刚才那副被霍灼打碎的眼镜如今估计已经在垃圾桶里躺着了。 温时酌跟护小鸡仔似的,把两个比自己高壮的男人挡在身后,正面和江霁对峙。 “不行,我不会把他们两个交给你的。” 闻言,江霁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淬了冰似的, “你觉得你的反抗有用吗?我这里针对你的药剂多的是,随便释放点,等你昏迷过去了,我想怎么处理他们两个不都是我的自由。” 江霁说的没错。 实验室是他的优势位置。 只要他们三个还在这里,就斗不过江霁。 但温时酌总归是不能丢下两人不管,只能硬着头皮争执。 “如果你动他们两个的话,那我也不活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办法虽然听起来丢人,但往往是最有用的。 但铁石心肠的江大院长根本不吃这套,甚至还能反过来威胁温时酌。 “我手里还有成品的丧尸病毒,如果你不希望我把它们扩散出去的话,就扔掉这两个人,然后走过来。” 完蛋。 两边条件根本不对等。 温时酌一条命和全人类相比显得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眼见讨不到好,温时酌只能退而求其次,和江霁商量。 “江霁,你放了他们两个,我和你走。” 江霁居高临下地蔑了昏迷的两人一眼,缓缓冷嘲出声。 “刚才他们对我动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维护?怎么,看到他们受伤了,要出事了,就知道心疼了,知道去求我了?” 【ps:之前说过了书因为np被封过,所以小世界是不会写出直接的多人行结尾,懂得都懂了。 明天结尾,后天开新的人鱼世界。】 第187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39 江霁这质问就有些蛮不讲理了。 方才霍灼出手的突然,温时酌都没反应过来,江霁就已经挨了一拳。 后来又被盛欢存拦着。 找不到机会帮忙很正常。 就算这听起来这有点像借口... 好吧,这就是借口。 温时酌本来就没打算拉架,因为他知道江霁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简单。 所以就想着观望下情况。 结果江霁突然来这么一出。 把霍灼和盛欢存弄成这个样子。 要是温时酌找不到好的办法收场,这俩人今天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只是没反应过来...” 骗你的。 温时酌“左拥右抱”护住两人,心虚开口。 江霁自然是不相信他这个说法。 但在低头对上那双清透不掺杂质的蓝紫瞳后,还是退步了。 “你现在和我走,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他们两个呢?” 温时酌还是放心不下他的两个气运之子。 现在这三个人的好感度都是只差最后一点都能刷满,任务好不容易完成了都快完成了。 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江霁杀了剩下两个。 “我会让人把他们扔出基地,你满意了吗?” 江霁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 满意了。 温时酌点点头。 只要能保住这俩傻孩子,他多跟江霁周旋几天也无所谓。 “那你先把他们两个送出去。” 温时酌继续试图讨价还价。 “好。” 江霁在联络器上按了几下,不知是发了什么消息。 没过多久,就来了四个护卫队员顺着通道走进来。 “把他们两个从研究院扔出来。” 江霁虚空一指靠在温时酌身上的霍灼和盛欢存,身后的人就懂了意思。 抬头的抬脚的分工明确,很快就把两个人从温时酌身上扯了下来。 “好了,你该和我走了。” 直到温时酌目送几人,才终于抬头,握住了江霁伸出的手,借力从地上站起来。 “走吧。” 温时酌跟在江霁身后,开口道。 虽然面上不显,但温时酌还是把000喊了出来。 ........................................ “000,刚才江霁在联络器上发的消息是什么?” 000探查一番,老老实实把那句话念了出来。 “过来帮我解决掉两个人,想办法处理了,无论我说什么,不要表现出异样。” 艹,江霁果真是个老奸巨猾的。 温时酌皱眉暗骂。 还好他留了点心思。 不然估计要等000给他发来气运之子生命值降低的消息,他才会意识到江霁还藏了手。 “那宿主我们该怎么办?” 000遇到问题就会说怎么办。 关键时候还是得温时酌出马。 “想办法呗,江霁说了要处理,但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丢掉两个绝佳的实验体。” “我猜他会把我支走,然后想办法拿那两个倒霉鬼做实验。” 温时酌还算了解江霁。 这人活在世上最大的乐趣估计就是做实验。 这么完美的两个异变体。 江霁是绝对不可能错过的。 “我先按江霁说的安排走,等他做实验的时候再恰到好处的出来撞破。” 人为制造的意外才有意思,温时酌都已经想到他撞破江霁做实验的时候会闹成怎样一副画面了。 “你先回去,回我的房间,我还有实验没做完,等我晚上回去给你做饭。” 江霁拉着温时酌走上电梯,熟练地按下楼层。 这地方竟然还通了电梯。 江霁真是不会委屈自己。 “我在这里待着不就好了,你之前不是说不让我离开实验室的吗?” 温时酌明知故问。 他当然知道江霁是想支开他。 但还是要刻意问上一句。 江霁没和他说实话。 “回去吧,我要在这里解剖实验体,没有多余的防护服给你。” 温时酌在心底暗自轻嘲。 当初江霁可是当着自己的面解剖了实验体,还捏碎了那颗腐烂发黑的心脏。 现在倒是知道要做防护措施了。 果然是男人的劣根性。 好感度一上去原本瞎掉的眼睛突然复明,让原本黑的不成样的心恢复鲜红。 当然温时酌不否认自己也是这样。 “那好吧,我回去了,你等会不要再找理由叫我回来了。” 温时酌这两天都被江霁按在实验室里旁观,想走都走不脱。 这次江霁竟然主动让他离开,没有问题就怪了。 “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食材,” 在温时酌转身离开前,江霁带上手套和护目镜,声音被闷在口罩下。 “随便吧,按你的口味来好了。” 反正温时酌的忌口江霁也知道,剩下的那些吃什么都一样,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嗯,好。” 江霁拉拉口罩,示意温时酌可以出去了。 ............................................ “宿主,你要我帮你监视江霁?等他做了实验再告诉你!那不就迟了吗?” 000听到温时酌的话,不可置信道。 “急什么,江霁难不成还能三分钟内把两个身强体壮人高马大的男人给解剖了。” 温时酌淡定地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看书。 盛欢存公寓里甚至腾出了个专门的书房,里面整齐摆列了四面墙的书。 这个世界的书,和温时酌之前看过的都不一样。 很新奇。 就这样慢慢看,三天内也看了四五本了。 “可是,霍灼和盛欢存他们要是受伤的话,好感度不会下降吗?” 温时酌把书合上,虚空一抓,本来还缩在系统空间的000一下子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温时酌真是许久未见这蠢系统以人形态出现。 毕竟这是末世,两个气运之子是异变体,江霁又是个高智商的疯子。 000根本不敢偷偷露面,只能畏畏缩缩的躲在自己的系统空间。 如今被温时酌扯出来,还有些发懵,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凑到温时酌身边。 眼睛亮亮的。 准备听听温时酌的计划。 “怎么会下降呢?在他们眼里,我只是被江霁逼迫离开,总归不是自愿的,至于真实情况,我不说,谁会知道?” 更何况温时酌又不是没有替两人争取过。 他只是被江霁骗了而已。 又能有什么错呢? 经自家宿主这么一说,000简直醍醐灌顶。 “宿主你好厉害,那我去帮你看监控,等江霁动手的时候我就喊你。” 温时酌重新翻开书,垂下眼睫, “去吧,记得提前点说,人死了再喊我,我可就没办法过去了。” 他又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要是000提醒晚了,他过去就只能收尸了。 “放心吧宿主,我两只眼睛都盯着呢,一有动静就会告诉你的。” 000保证自己肯定不会拖后腿,说完这句后就直接回系统空间干活了。 边盯监控,000还分神看了眼好感度。 宿主竟然这么快就要完成任务了。 87,88,85。 离90都是临门一脚的差距。 估计只要温时酌稍微再想点办法。 好感度就能全部提上去。 任务就是撒撒水的事。 .......................................... “这是哪?” 霍灼身体素质更强,率先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就是实验室惨白的天花板。 霍灼本想动弹,却发现自己浑身的力气就跟被抽掉了似的,就连手腕上的皮质束缚带都挣脱不开。 要知道放在之前,霍灼是可以徒手截断铁链的。 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束缚带给困住。 霍灼虽然还没弄清楚情况,但对危险的敏锐感知还是在的。 记忆停留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空间。 以及...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霍灼赶紧偏头看去。 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同样被捆在解剖台上的盛欢存。 !! 霍灼强撑气力左右环顾一圈,没在解剖台上看到温时酌的身影。 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 “盛欢存,别他妈睡了,等会你死了你都不知道。” 霍灼知道他现在被捆在这里绝对和江霁脱不了干系。 但如今实验室只有他和盛欢存两个人,还是要想办法联合起来,寻找逃出去的办法。 在霍灼锲而不舍的辱骂下,盛欢存终于也恢复了意识,在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后,短时间就清醒过来。 “霍灼,什么情况?” 盛欢存也不明所以。 他最后的印象还停在香香的水母身上。 他就记得他靠在温时酌怀里。 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是猪脑吗?肯定是江霁搞得鬼。” 霍灼气得头疼。 偏偏盛欢存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第一反应就是, “那温温呢?” 温时酌,温时酌! 盛欢存满脑子就这三个字。 霍灼咬牙切齿。 全然忘了他刚才清醒的时候也在下意识的寻觅那个身影。 “江霁应该不会对他动手,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两个该怎么办,江霁可不会放过我们。” 霍灼又试着挣扎两下。 但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也不知道江霁给他下了什么药,竟然能把他变成这个样子。 “那怎么办?” 盛欢存也是头一次被关在实验室里,上下左右环顾一圈,然后用力甩甩手,发现完全动弹不得。 “我有什么办法?” 霍灼不耐烦地沉声道。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 一道瘦削的白色身影走入,手里还拿着锃亮的手术刀。 刀刃锋利,泛着寒光。 “江霁,有种你就放开我…” 见江霁进来,霍灼情绪更剧烈,他也就是被江霁给阴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会沦落到这么一个狼狈的境地。 “放开你?等你成了一摊碎尸肉块,我可以把你焚烧掉。” 江霁护目镜后的眼神尖锐冰冷。 “靠,你想解剖我?” 霍灼是个性子火爆的,当即就用力挣扎,那铁床都被他晃得嘎吱直响。 但终究是吸入了药剂。 没有那么足的力气,很快就卸了劲,躺在床上喘息。 “是你们非要来找事的。” 江霁面无表情地走到霍灼身边,手术刀擦过他的脖颈扎在了床上。 “放屁,谁让你绑走了温温。” 盛欢存在旁边反驳。 哪怕现在他和霍灼都是弱势一方也没有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他本来就是我的实验体。” 江霁慢悠悠拔出手术刀,然后直接在霍灼的手臂上划了长长一道血口子。 抽血连针管都不用。 就这样在解剖床边放了个烧杯,等血顺着手指滴落。 说的是实验,其实就是江霁单方面的泄愤。 在解决完霍灼后顺带着也给盛欢存开了个口子放血。 这点小伤对于两人而言不痛不痒,但耐不住江霁反复划开愈合的伤口。 很快两人就因为失血过多眼前泛黑,脸色苍白。 就连骂人的音量都小了不少。 江霁见放血当的差不多了,本想直接弄死两人慢慢解剖,就在这时... “江霁!我把书忘在这里了,那本我还没看完。” 少年雀跃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霁你在做什么?你不是答应我会放他们两个离开吗?” 温时酌看清楚实验室里的状况后瞬间竖起浑身尖刺,想都不想就跑了过去,一把推开还拿着手术刀的江霁。 张开手臂护在两张解剖床前,敌视地看向堪堪稳住身形的江霁。 江霁也没料到温时酌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遮挡大半的脸上闪过不自在的情绪,但还是冷声道。 “让开,这与你无关。” “什么叫和我无关,你明明说好不动他们两个的。” 温时酌转身解开束缚在两人身上的带子。 异变体的自愈能力强,霍灼和盛欢存手臂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 但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还在。 【ps:今天还是没完结,明天一定。 要看什么样的番外? 准备开人鱼,请看在家里睡觉的人鱼王被人一网兜捞上岸开启选妃生活的记录。 气运之子数量不定,出现的所有优质男人都算气运之子,可以随便磕。】 第188章 末世里的小水母完 但纵然两人脸色惨白,浑身无力,还是下意识地一左一右挡在了温时酌的前面。 解剖台附近的灯光很亮。 三人站在光线下,和站在阴影里的江霁割裂开了。 “江霁,放他们两个走吧。” 温时酌敛眸看向神色晦暗不明的江霁,皱眉出声。 “你能保证今天我放走他们后,他们不会再找过来闹事吗?” 江霁把手术刀顺手扔在一旁的桌子上,“叮当”一声。 保证不了。 只要把霍灼和盛欢存放走,这俩人肯定还会找机会来研究院抢人。 所以江霁才会从一开始就打算下死手,永绝后患。 但温时酌肯定是不能让江霁把他另外两个任务对象给弄死的。 当下的情况,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温时酌不认为自己可以拎着两个身体虚弱的大男人飞檐走壁,躲开子弹,然后逃出研究院。 想保住霍灼和盛欢存还真的有点难度。 “你以为你今天可以把他们两个带走吗?” 江霁的耐心消耗殆尽,语调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盛欢存和霍灼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抬手,担心江霁会对温时酌不利。 “000,把解剖台下面的机关打开。” 温时酌不动声色后退两步,把自己退到解剖台的范围内,随之出声。 “可宿主,解剖台下面是...” 焚化炉。 解剖台下面是焚化炉。 要是打开机关的话,温时酌不就掉下去了吗? “死不了,江霁那里保存了我那么多样本,完全有能力重新复活一只水母出来。” 温时酌继承原主地记忆后也继承了很多实验细节。 其实如今这个身体,并不是原主父母培育出来的那个孩子。 灯塔水母基因独特。 只要还留有相应的样本就可以不停复活繁殖,继承之前的记忆。 同理原身也是这样。 温时酌现在用的这个身体,不知道是反复复活了多少遍原始样本。 记忆里也停留了多次死亡的画面。 那对变态科学父母已经亲手杀死并复活自己的儿子许多次了。 江霁和他们合作过,手里应该也有那些实验资料。 相信以他的能力。 很快就能掌握复活水母的方法。 “可是,烧是真的烧,宿主你不怕火吗?” 000有些担忧, 那可是焚化炉。 掉下来顶多剩点灰。 就算不疼,但人对死亡的恐惧多少还是有的吧。 “无所谓,不痛不痒,等过几天就能重生了,好感度这下绝对能刷够你信不信?” 温时酌从一开始就对生死无所谓,哪怕是在原世界。 现在有个痛觉屏蔽功能,就更不拿自己的命当命了。 更别说这还是能复活的情况下。 “宿主你确定吗?” 000质问的不是能不能刷够好感度的问题。 它是担心... “快点动手。” 在这个世界里耽搁太长时间了,温时酌实在是不想再看到那群行尸走肉般的丧尸。 早点换下个世界还能看点正常的人类洗洗眼睛。 “那好吧,宿主。” 000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控制程序前还不忘反复确认两次。 一人一统的对话在极短时间内完成。 其余三人根本看不出异样。 盛欢存和霍灼也完全没有察觉,原本站在他们身后的人正一点点脱离控制。 江霁虽然注意到了,但也没有多想。 毕竟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掉这多余的两个人。 “0号...” 江霁再度出声。 他不擅长使用武力。 智能助理就是他最趁手的武器。 只是... 就在霍灼和盛欢存警惕起来的时候。 地面再度从中间分开。 只不过这次掉下来的不再是三个人。 只有一个人。 “温温!” “温时酌!” 察觉到不对的两人猛然回头,可本该站在他们身后的人早已不见。 留在那里的只有一个四方的坑洞。 而下面,是燃烧着的焚化炉。 温时酌掉下去了。 看清楚状况的江霁瞳孔骤缩,他明明... 他明明都没有说出指令,为什么? 为什么解剖台下焚化炉的机关会启动。 霍灼和盛欢存狼狈地趴在地板边缘向下看。 下面通红一片。 哪里看得见人影? 隔得远远的他们都觉得热气灼人。 更别说温时酌就这样直接掉下去了。 “江霁!你到底做了什么!” 盛欢存受的打击太大僵坐在地上半天反应不过来。 霍灼率先清醒,直接扑过去扯住江霁的衣领,凌厉的轮廓因恼怒带上几分凶相。 “我没有说出指令,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掉下去。” 事到如今,江霁的头脑也有些发懵。 平日里最自持冷静的科学家,一遍遍在脑中复刻刚才的情景。 不明白温时酌怎么会突然掉下去。 毫无征兆。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连伸手去拉的动作都没有。 “你他妈是疯了吗?那下面是焚化炉。” 霍灼还没恢复气力,如今所有的动作全靠一腔愤怒支撑。 江霁被他揪起来摇晃。 即使到这个时候江霁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意外发生的突然。 以至于江霁都忘记曾经温时酌也操控过实验室里的焚化炉。 只不停质问自己。 实验室的智能助理是他一手研发的。 从未出过问题, 不该是这样的。 “江霁,我杀了你!” 盛欢存呆愣地盯着那焚化炉看了许久,不敢相信刚才还好好的人竟然真就这么掉下去了。 别说全尸连半点东西都没留下。 是江霁的错。 是江霁害死了温时酌。 强烈的情绪翻涌上头,直接拿起放在不远处的手术刀。 冲上去就要动手。 “我有办法复活他...”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江霁赶忙甩开霍灼的手,单手攥住手术刀刃,沉声道。 手术刀刃很锋利,江霁攥上去的那刻就被划出一道血线。 听到这话霍灼和盛欢存都愣住了。 但都怀疑江霁在说谎。 人死不能复生。 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 江霁就算再怎么高智商,也不可能。 “温时酌的基因特殊,我在他父母的实验室里看到过实验记录,只要保留生物样本就可以自动转存意识。” 江霁不顾还在淌血的手,转身背影急促地翻找起资料。 血色打湿大片纸张。 “宿主,吃东西。” 正在观看这场闹剧的温时酌被000的声音打断。 刚才一启动装置,温时酌的意识就被000回收到系统空间了。 半点感觉都没有。 就这样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目睹三个男人的崩溃。 静等江霁研究出宿体后再让000把自己投放进去。 “那宿主你接下来这几天先待在这里吧,等江霁培养成功了我就把你送回去。” 000感慨自家宿主的厉害。 焚化炉也是说跳就跳。 虽然还没跳下去就被自己截胡了意识体。 但这勇气也不是谁都有的。 怕死是人的天性。 “行。” 温时酌没什么感觉。 淡定地看着屏幕里因为自己情绪失控的三人。 真是的。 非要吵来吵去。 友好相处不行吗? 要是都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他也不用想这么一出极端的方法了。 现在一个两个都跟死了对象似的,还不如早点醒悟。 温时酌这想法主要是针对江霁。 江霁性格太过于极端。 正常的手段对他而言不起效果。 想靠爱感化估计还得磨个一年半载才能磨掉江大院长的反社会人格。 倒不如这个方法来的快,来的奏效。 江霁刚才不断怀疑自己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曾经性格。” .......................................... 自那日出事后,江霁近乎疯狂。 不吃不喝泡在实验室里。 日夜不停地研究。 但江霁手里只有最初代的研究手稿。 只能当作参考。 整个实验几乎是从头开始做起。 就算他再怎么天才,也得一点点的保留数据,一点点拼凑出当年的实验步骤。 盛欢存和霍灼也不眠不休地盯着江霁。 但凡他稍显疲态,这两个人就会逼他清醒过来继续实验。 所有人都抱着微弱的希望。 寄托于灯塔水母特殊的基因。 这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不死不灭的独特生物。 好在,江霁国宝级科学家的称号不是白得的。 硬是从那一星半点的实验资料里拼凑出了完整的培养过程。 把所有的样本利用起来,完善了实验过程。 第一天,没有结果。 第二天,没有结果。 ....... 第七天,依旧没有结果。 就在江霁怀疑自己的实验出问题的时候,第八天,透明的培养罐里突然出现了个小小的胚胎。 纵使还在胚胎形态,也能看见那不同于人类特征。 细小的触手,半透明的皮肤。 那天,三个人围着培养罐站了一整天。 眼睁睁看着那个小胚胎以极快的速度成长。 短短几天,就长成了刚出生婴儿的大小。 只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就那样静静地沉睡着,仿佛对外界的事物没有一点感知。 “江霁,你的实验真的没问题吗?” 霍灼敲敲玻璃罐子,没得到半点回应,拧眉质问。 “霍灼你能不能别乱敲,吵到温温了怎么办?” 盛欢存依旧是那个信奉唯“温时酌”至上主义的呆子。 连霍灼敲玻璃罐,赶紧出声制止。 “得了吧,这培养罐厚得很,吵不到他,真能睡。” 话是这么说,但霍灼还是收回了手,转头看向一旁的江霁。 虽然霍灼还是觉得当初的事是江霁造成的,但如今能复活温时酌的也只有江霁。 就算他们彼此再怎么看不惯,也不能动手, “也许过几天就能行了。” 江霁抬手按在玻璃罐上,指尖隔着玻璃轻点。 这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生命。 江霁其实知道自己性格怪异。 他对那些能入他眼的东西都有着莫名的占有欲。 当然,人也是。 如今在亲手创造出复活体后,这种偏执的欲望更甚。 只是... 出事没多久,江霁就想到了之前温时酌操控焚化炉的那次 他很快意识到这场意外其实是那只看似无辜的水母一手安排的。 仗着自己可以无限复活,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万一自己没有看过当年实验记录的话,他就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江霁猜到幕后黑手是温时酌,却没告诉剩下两人,心甘情愿背起了这个黑锅。 毕竟,在某种意义上,这也算他和温时酌之间的秘密了。 那两个低智商的蠢货是绝对不可能想到这点的。 但同时江霁也意识到温时酌这是在警告他。 警告他如果不能和霍灼盛欢存和平相处的话就什么都得不到。 连尸体都没有。 纵使智商奇高的江大院长在这种事上也是迟钝的。 于是选择用实验麻痹自己。 当胚胎诞生的那刻,江霁想明白了。 他无法接受温时酌可以毫不犹豫舍弃生命。 复活是个漫长的过程。 与其一次次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还不如花点心思和剩下两人竞争。 换句话说就是,江院长妥协了,不再想毁灭世界,也不再想杀掉盛欢存和霍灼。 胚胎形成的第三十天,原本指甲盖大小的透明小水母,已经长成了成年态的样子。 三个人天天围在罐子旁看,衣服都得轮流给小水母换。 谁都不愿意退步,最后只能轮流。 “怎么成年了还不睁眼?” 等了这么久的霍灼有些不耐地抓抓头发。 “江霁你不会是实验步骤出意外了吧。” 就在江霁也开始回想实验漏洞的时候,培养罐的少年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 对上盛欢存直勾勾的视线,慢悠悠吐了串泡泡,缓缓启唇。 “好久不见....” ...................完结撒花............... 【ps:偷偷给酌定制了个棉花娃娃,静待成品。 结局三人和平相处,细节自己脑补。 霍灼和盛欢存能打,江霁可以复活酌,手里有毁灭世界的病毒和丧尸血清,酌负责拉架,三足鼎立。 日子最好的应该是小盛,谁会拒绝一个会跟在后面喊“温温”的小狗 感觉像江霁把复活酌生出来了,这样说对吗?】 第189章 人鱼选妃日常1 温时酌睁开眼的时候,启唇吐了串泡泡。 处境莫名熟悉。 上个世界他是在培养罐中恢复意识的。 现在这又是什么地方。 000又把他投放到非人类生命体身上了? 温时酌还没反应过来状况。 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兜头把他罩住。 紧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拉力。 靠? 什么情况? 温时酌下意识抬手遮挡,但还是被拉了上去。 只泛着细浪的海面突然扑腾起浪花。 “哗”的一声 水浪四溅。 “哎呀,有大货!” 船上的渔民感受着网兜里沉甸甸的重量,兴奋不已。 对于他们这些靠捕鱼为生的人来说,能捞上来条大鱼就是一天里最幸福的事情。 “都使点劲!别让鱼跑了!” 为首的渔夫赶紧招呼人过来帮忙。 四五个渔夫扯着网兜向上拉。 水面下的挣扎逐渐剧烈,但终究是敌不过这么多人的力气。 海面破开。 金色的鱼尾鳞片折射出太阳的光线。 紧接着,一条被网兜缠绕的湿漉人鱼就被扯到了夹板上。 猝不及防离开海水。 人鱼略显狼狈地在船板上扑腾两下,尾鳍拍出闷响,却被渔网紧紧束缚,越缠越紧。 “诶呀,这好像是人鱼吧?” 渔民们哪见过这架势? 这人鱼可是帝国极其濒危的物种的物种。 每条被发现的人鱼都要专门送到培养所里保护起来。 他们在海上漂泊几十年,也是第一次见到人鱼。 听说把人鱼上交给帝国政府能获得一笔不菲的赏金。 “快快快快把渔网解开,别伤到他了。” 有反应机灵的渔民率先回过神,赶紧蹲下来开始解渔网。 你要是真把这金疙瘩弄伤了,他们连人带船都不够赔的。 “对,对,都动手,赶紧把渔网解开。” 经验老到的船长赶紧从腰间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三两下划开网绳。 把扑腾挣扎的人鱼给放了出来。 终于看清这神秘物种的全貌,呼吸停滞一瞬。 其实许多年前,人鱼并不是濒危物种。 因为人鱼两性皆可生殖,所以数量很可观。 蓝星海里常见人鱼。 人鱼那时候还不怕人,经常浮出海面和来往的船只互动。 但后来也不知是谁先起了心思。 渔民开始捕捉人鱼并把这被上天恩宠的美丽生物送到拍卖会上,供那些富人竞价,买回来作为脔宠折磨。 几乎用不了几天人鱼这脆弱的物种就会成了有钱人别墅里的冤魂。 因为渔民大肆的捕捞,人鱼的数量在短短几年内迅速消减。 仅剩的那些也察觉到人类对他们的不友善,不愿在出现,选择沉进深海里躲避。 帝国政府很快发现这个问题。 原本经常能见到的人鱼竟然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被屠戮到只剩不到百条。 为了阻止人鱼在蓝星上消失,政府立刻采取了极为严格的保护措施。 但凡发现有进行人鱼交易的行为,所有参与者全都死刑。 财产上缴作为人鱼基地的维护基金。 意外捕捞到的人鱼也严禁私自处理,必须联系有关部门把人鱼带走保护。 为了能保存下来人鱼珍贵的基因,所有被送到保育基地的人鱼在经过等级审查后,可以在帝国同等级的优质居民里随意挑选伴侣。 在一系列的政策保障下,几乎是一夜之间,兴盛繁荣的人鱼贩卖产业彻底消失。 就算再怎么有权有势的人也不能公然和政府作对。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放弃私占人鱼的念头。 ........................................ 几个老实本分的渔民哪里见过人鱼这种只存在于保护条令上生物。 一个两个都看呆了。 不同于人类成年男性的健硕刚毅。 人鱼都是纤细的。 但不至于柔弱。 尖锐的指甲和有力的尾巴都是他们自保的武器。 传说中那种蛊惑人心地歌喉什么的都是假的。 人鱼本性单纯。 对疼痛的感知能力也强。 几乎不会出现主动伤人的情况,总是小心翼翼地缩在深海里。 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渔民们呆站在原地,紧盯着这条被他们捞上船的人鱼。 祖母绿宝石般透亮的眼瞳,玫瑰金色的尾鳍上还沾着晶莹的水滴,银色的长发微卷,被水浸湿后贴在光裸的脊背上。 突如其来的上岸让人鱼有些惶恐,紧紧地抱着自己,发出细微的低吟。 “好了...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会有人把你带走,保护起来。” 一个肤色黝黑的青年渔夫像被这人鱼诱惑似的,神色紧张的蹲下身来,手悬在半空中也不敢触碰。 只能放缓语气,出声安抚。 “en...” 很细很轻的一声音调。 人鱼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不再挣扎,只是往船舱的角落里缩了缩,披上这些人递来的干净毯子。 “已经联系上人鱼保育院的人了,他们说很快就会派人过来,还承诺要给我们一大笔钱!” 负责联络的年轻渔民兴高采烈地跑出来,告诉自己的同伴们这个好消息。 “那就好,你们看船上有没有什么鲜鱼之类的,弄点东西给他吃。” 听到联络上相关的负责人,船长松了口气, 虽然人鱼是少见,但毕竟不是他们能照顾好的,要是在船上磕了碰了,他们还得负责任。 还是赶紧转交出来好,到手的那一大笔钱,不比别的任何东西来的实在? .......................................... “000,滚出来。” 温时酌看着活蹦乱跳被扔到自己面前的活鱼,嫌弃地用指甲扒拉到一边,脸色黑沉。 这都什么和什么? 一个世界也就算了。 这个世界还不让他当人。 这垃圾任务是对人和动物间的情爱有什么特殊偏爱吗? “来了来了,宿主我来了,你不要生气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感受到召唤的000迅速冒了出来。 这也不怪他。 一般到了新世界他都得经过温时酌的召唤才能被唤醒。 不然就只能在系统空间里沉睡。 “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温时酌低头看了眼自己细长漂亮的尾巴,沉默了。 其实不用000说,他也知道这是人鱼。 但问题是为什么要把他投放到一条鱼身上? 好好得当个人不行吗? “哎呀,宿主,我把记忆投放给你,先别急嘛~” 000进入工作状态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了一通,温时酌的意识里就多了一段记忆。 记忆很简单。 原身作为人鱼王在经过数十年前的那次大屠杀后,就带领族群逃入了深海。 过上了吃小鱼,嚼海草的日子。 今天原身也就是趁着天气好,海水暖洋洋的,浮到浅海里睡懒觉。 谁能想到刚离开深海就被这群渔民一网兜捞了上来。 “那气运之子呢?” 这些记忆没什么用处。 温时酌半点都不想知道原身在深海里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咳咳咳,宿主这个世界的情况比较特殊。” 000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按他这么长时间的经验来说,接下来的话他只要说出来肯定是要被宿主骂的。 而温时酌也察觉到000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但还是压下火气。 “你说吧。” 000心虚开口, “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很多,几乎帝国所有的优质成年男性都是气运之子。” ??? “你的意思是我要去获得几十个甚至几百个男人的好感度?这个世界的任务我不做了,你给我陪葬吧。” 两个三个还行,几十个几百个,温时酌可不觉得自己能当好封建王朝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 见自家宿主生气,000赶忙解释。 “不不,宿主不是这样的,因为这个世界特殊,所以你不用获得所有气运之子的好感度,只要选择性的收获一些就算完成了。” 这个选择性说得很笼统。 温时酌没让000糊弄过去,而是直接追问。 “一些是多少?” 000赶紧表示衷心, “这样吧宿主,这个世界我给你开个挂,随便弄弄就行,无论最后收获多少好感度都算任务完成。” “这些好感度会积累到总任务值里,反正气运之子这么多,宿主随便刷刷,还能减少以后的小世界任务数。” 000说的还算不错。 温时酌冷呵一声,算是应下了。 但他紧接着又想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他不会说话! 他能听懂那些渔民谈话的内容。 但当自己想说话的时候却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宿主是这样的,你如今毕竟不是真的人,可能还要耗费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学习说话。” 没办法。 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正常的语言不太一样。 温时酌能听懂是因为人鱼一族出生就具备沟通所有动物的天赋。 但要想真的和人类沟通,还是得专门学习说话。 这点是早就被蓝星人发现的。 所以当有新的人鱼被送到保育所的时候,就会立刻安排人教他们说话。 “连话都不会说?我真就得当条鱼呗。” 温时酌气笑了。 上个世界水母,这个世界人鱼,拿他这里当海鲜批发市场呢? “宿主,不要生气嘛~反正这个世界的任务界限很宽松,你就当来度假的好了。” 把温时酌投生到什么生物身上也不是000这个笨蛋系统能决定的。 这都是程序设计好的。 “算了...” 温时酌也知道和000说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转头嫌弃地把那条半死不活拍尾巴的小丑鱼扔到了海里。 真是的。 生的他才不吃。 他又不是一条真人鱼。 而且那小丑鱼长得花花绿绿的一看就不好吃。 被人鱼王扔到海里的小丑鱼高兴地拍拍尾巴游走了。 只留下一群愣神的渔民。 怎么扔了? 是不喜欢吃吗? 不是都说人鱼喜欢吃新鲜的鱼吗? 这可是他们刚钓上来的。 ........................................ 没过多久保育院的人员就急匆匆赶来。 他们已经快一年的时间没救到过新的人鱼了。 这可是好不容易弄到的新鲜鱼。 可不能让他跑了。 “人鱼我们就先带走了,钱会在之后转入你们的账户里。” 一身简练西装的女人和渔民交涉着。 跟着他一同过来的工作人员正忙着把有些脱水的人鱼转移到带来的巨型鱼缸里。 “往下放的时候小心点,别把他弄伤了。” “扑通”一声轻响。 温时酌顺利掉进了鱼缸里,入水轻盈,只碱起了星点水花。 “真是条漂亮的人鱼,我们会照顾好你的。” 就算是已经见过不少人鱼的保育院工作人员在第一次看到这条人鱼后也惊住了。 金色的鱼尾。 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尾巴的人鱼。 高贵神秘的颜色给本就长相昳丽妖艳的人鱼多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瞳色浅但瞳孔深邃像能把人吸入进去的漩涡。 “en...” 温时酌说不了话,隔着鱼缸和工作人员对视,又短又轻地出声。 “不用担心,我们会教你说话的,如果到时候你想的话,可以选择回到海洋。” 保育院并不是强行留下人鱼。 人鱼聪明有自己的思维。 等教他们学会说话后,保育院就会询问人鱼的意见。 看他们是想留在陆地还是返回海洋。 虽然绝大多数人鱼在享受到保育院的精心教育和挑选伴侣的自由都会选择留下。 但也有那些一心向往大海的。 保育院要在尊重人鱼意愿的前提下保护他们。 “ah..” 温时酌点头。 有任务在,他注定是要留下来的。 “好了,收拾收拾走人。” 在和渔民沟通完后,女人一挥手带着自己的的助手就准备离开。 【ps:综合了下前面的设定写成银发金尾绿眼睛的小鱼酌。 洋柿子是不允许男生子的,所以默认人鱼王无法繁殖。 人鱼就这么点套路,别在酌的评论区下面提别的书,我看到了会删。】 第190章 人鱼选妃日常2 “贺姐,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鱼,估计血脉应该是很纯正的。” 助理转头和坐在副驾的贺鸣玉说话,却被她一巴掌把头拍了回去。 “得了,你好好开车。” 这车上要是只有他们几个人,贺鸣玉也不至于这么小心谨慎。 但后面的鱼缸里可是装了条金灿灿的漂亮鱼。 要是分神开车出了什么问题,那他们可担不起这责任。 保育院的人很专业,也知道人鱼的喜好。 当温时酌看到自己鱼缸里活蹦乱跳游来游去的小鱼苗后,默默黑了脸。 怎么哪里都有活鱼? 他对这玩意真的不感兴趣。 但人鱼对海洋生物有天生的亲和力。 这群小鱼苗都围着绕在了温时酌身边,试图和他贴贴。 温时酌故意一甩尾巴,这群小鱼就四散而逃。 但都不长记性,没过多久又全都围了上来。 车开得平稳,温时酌在鱼缸里都没感受到有什么晃动。 就这样逗了一会小鱼后,车就已经停了下来。 车厢的门打开,光线照射进来。 鱼缸很大,所以要用专门的吊车吊起来。 温时酌也想过自己下来让这群人把他带进去。 但无法沟通是最大的问题。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连缸带鱼被吊在空中,运进保育所的时候还收获了不少惊艳的视线。 真丢鱼。 保育所占地面积大。 鱼缸被运到一个仿照海洋环境建立的水池旁。 “不用害怕,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地盘了。” 人鱼的领地意识强。 就算是族群也要各自划分地盘。 保育所的每条人鱼都是分开住的。 鱼缸从侧壁打开,水流裹挟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人鱼一同冲进了水池里。 鱼缸就算在再怎么大也没这里来的舒服。 温时酌慢悠悠浮出水面,游到了水池边缘。 “你要吃点东西吗?” 贺鸣玉蹲在水池边,放缓声音问道。 温时酌不想再吃生鱼了,但他确实是饿了。 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人能听懂自己的意思了。 温时酌环顾了下四周,发现不远处坐了个在吃盒饭的工作人员。 “en...” 温时酌远远指了指那人。 “要吃东西吗?” 听到这话,温时酌点点头。 贺鸣玉明白了人鱼的意思,在光脑屏幕上点了两下,安排人送东西来。 ........................................ ? 怎么又是鱼? 温时酌看着自己面前整整齐齐一筐活鱼,无语了。 也不吃。 就转身钻回水里,沉底了。 只能吃生鱼的话,他就不活了。 “贺姐?这怎么回事,这条人鱼好像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吭哧费劲搬来一整筐鱼的小助理抹了把头上的汗,叉着腰喘气。 在看见人鱼嫌弃地沉回水底后心碎了。 怎么不喜欢呢? 这可是保育所最新鲜的鱼了。 虽然是养殖的。 但怎么说也是刚捞出来的吧。 别的人鱼都挺喜欢吃的啊。 “是挑食吗?” 贺鸣玉能理解人鱼有些特殊的喜好。 沉思该怎么办的时候。 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他沟通一下。” ...... “白院长!” “白院长!” 贺鸣玉起身回头,在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后莫名产生了拔腿就跑的念头。 白雎(ju)这人也就是看起来温润清冷,实则就是个压榨手下变态工作狂魔。 对人鱼研究更是已经到了近乎疯魔的程度。 “好的院长,那我先走了!” 贺鸣玉生怕让白雎逮到她的工作失误,拉着自己还在发呆的小助理,脚底抹油地逃走了。 只剩白雎一人站在原地,眸光带笑看向不远处平静的水面。 听说保育所来了只罕见的漂亮人鱼。 正开会的白雎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终止会议赶了过来。 不知道这刚加入保育所的新人鱼有没有他们传言的那么神乎。 “不喜欢吃鱼吗?” 白雎走过去,拍拍水面,轻声。 终于有人能理解他的意思,温时酌听到声音后慢悠悠浮出水面,只探了个脑袋出来,绿瞳直勾勾地盯着池边的白雎。 系统提示音刚才响了。 这人也是气运之子。 帝国顶尖人鱼研究学者,家境优渥,自己智商也高。 从小到大唯一吃过的苦估计就是熬夜工作的时候喝的咖啡。 “en...hen..” 温时酌趴在水池边上,点头,光裸的手臂上还凝结着微亮的水滴。 “那你想吃什么?人鱼的胃很娇贵,不太适合吃别的东西。” 白雎目光扫视在这条人鱼身上,暗自感慨。 那些人果然没有撒谎,真是很特别的一条人鱼。 不吃生鱼,不想吃那玩意。 温时酌坚定地摇摇头,表明自己不吃鱼的立场, “那我让他们给你做些清淡点的熟食?加太多调料你会生病的。” 白雎试探性地伸手。 人鱼警惕地后游两步,在听到熟食之后,又向前凑了上来。 摸吧摸吧。 好不容易有个能听懂自己意思的。 温时酌妥协了,任由白雎的手落在他半湿润的银发上。 没想到这人还不老实,竟然还想触碰人鱼透明的耳鳍。 在白雎指尖下移的时候,温时酌“嗖”地一下,钻回了水里。 不愿意在露面。 “好了,不要生气,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吃的了。” 白雎感知到人鱼的小脾气也知道是自己动手太贸然,赶紧道歉。 这种美丽的生物娇弱矜贵脾气还大。 根本不适合被圈养。 那些权贵也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想要养人鱼当情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白雎面色沉了一瞬。 但很快恢复正常。 那条人鱼还没有浮出水面。 白雎是必定要把他喊出来的。 新来的人鱼是需要抽血验证血脉的,这样才方便给他匹配同等级的伴侣。 人鱼繁殖能力有限,要是匹配到不合适的伴侣,日后生孩子什么都会有危险的。 有白雎发令,没过多久,保育所的后厨就按他的安排准备好了些清淡的熟食。 “出来看看这些东西喜不喜欢?” 白雎研究人鱼这么长时间也是头一次遇到不爱吃生鱼的人鱼,只能让厨房什么东西都做一点。 然后再供这个挑食的家伙选择。 ........................................ 原本沉底生闷气的鱼在听到有熟的东西能吃后,立马乖乖浮出水面,隔得远远地看向岸边托盘。 “白灼虾,清炒白菜,清蒸鱼,蒸蛋...” 虽然打眼看过去有些过于清淡,但这也比生鱼要好多了。 温时酌也知道白雎这是在试探他能不能接受得了这些食物,没有挑剔太过,摆摆尾巴就游了过去。 只是... 他怎么不会用筷子了! 温时酌盯着托盘上的筷子,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皮肤白皙,骨节清透,但是... 人鱼的构造终究还是和人类不一样。 指间半透明的薄膜束缚了他的动作。 再加上指甲长且尖锐,根本拿不好筷子。 “弄不好的话,要我喂你吗?” 白雎似乎看出这条人鱼的窘境,哑然失笑。 刚才他没和后厨说东西是做给人鱼吃的的,只提到了样别多点,清淡点。 后厨估计还以为是正常人吃的,还给配了筷子勺子。 这东西对于人而言常见,但人鱼哪里会用。 “en...” 既然拿不起来筷子,温时酌也不为难自己。 白雎愿意伺候就让他来吧。 熟虾被细细去头剥壳,淡粉的虾仁被白雎递出来投喂。 在抬头看了眼白雎确定这人没有威胁后,温时酌才终于愿意张嘴。 熟的果然比生的好吃。 坚决抵抗了这么久的生鱼,温时酌也饿了。 白雎喂,他吃。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鱼就这样给自己吃的饱饱的,撑得漂浮在水面上躺尸。 “吃多了吗?” 白雎看着在水上漂来漂去连尾巴都不动的人鱼,微微皱眉。 这人鱼也不摇头,吃饱了还一直吃,结果给自己撑到了。 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下次吃饱了要告诉我知道吗?” 白雎把空掉的碗叠在一起收起来,冲装死的人鱼招招手。 “过来,让我抽点血,不疼的。” 得赶紧把血样送过去化验,政府那边已经知道保育所来了新人鱼。 估计马上就要安排这条人鱼挑选伴侣了。 温时酌也从000那里得知了这套流程,没有过多抗拒,就漂回了水池边。 白雎把带过来的采血工具拿出来,针尖折射出一道寒光。 吓得凑上来的人鱼转身就想逃跑。 却被提前洞察他想法的白雎,一把拉住了手腕。 “不疼的,等抽完血就给你发好吃的。” 白雎颇有耐心地诱哄。 这些采血针都是专门定制的,针尖极细,不会产生痛感的。 被扎一下的的感觉顶多和被蚊子叮了那样。 “ha?” 听到有吃的,单纯的人鱼王就这样被骗。 顺从的伸出自己的手。 人鱼大多白皙,作为人鱼王的温时酌更是白的反光,手臂上清晰可见淡色的血管。 先天挨针圣体。 针尖没入的那刻,轻微的异样感还是让没见过世面的人鱼害怕起来。 挣扎扑腾水花。 担心针尖划伤他,白雎只能半揽住人鱼的肩膀用力往上一拉,把扑腾的鱼捞起来,按在怀里。 血液很快倒流入血包,白雎身上全是水,但依旧没有松手,直到血液量过了标注线,才松口气,拔出了针头。 “好了好了,不疼的,不要害怕。” 一般采血工作都要两三个人配合完成的。 白雎是看这条人鱼乖顺才想着自己动手。 没想到还是吓到他了。 “别怕...已经好了。” 白雎松开手,把挣扎不停地鱼放回水池,然后就听到, “anmisonsb...”(你是傻缺) 叽里咕噜的说点什么呢? 虽然白雎听不懂,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这鱼变着法子在这里骂他呢。 “火气这么大吗?” 白雎低头看自己身上湿透的白褂,叹气。 早知道就喊别人干这个活了。 这下可好。 这条坏脾气的鱼估计要记恨他了。 “sonsbguhyan...”(傻缺滚远点) 白雎没得到好脸色,甚至又挨了顿骂。 他研究人鱼这么久,勉强能解读出些基础语言。 看来这鱼真记恨上他了。 可是明明不疼的... 白雎后悔了。 好不容易来条新人鱼,自己第一天就给他得罪了。 “以后教你人类语言的也是我,不要生气,刚才那件事我向你道歉,我不是在伤害你。” 白雎举手摆出投降的姿态。 没办法,不这样的话,估计是很难把这条鱼哄好。 “不要说脏话,抽血是为了保障你的健康。” 人鱼常年生活在海里,有的时候就算生病了也只能硬扛。 验血还能查查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病,方便保育所提前干涉治疗。 只是白雎说这话私心也不少,保育所是有专门的语言教师的。 这工作怎么说也轮不到白雎干。 但为了能和这条奇异独特的人鱼拉近关系,白雎也不介意接下这个活。 “吃巧克力吗?过来的话,给你吃。” 就在白雎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口袋里还有自己侄子昨天塞进来的几颗巧克力糖,赶紧摸出来。 糖纸在掌心摩擦,发出窸窣的塑料声响。 海底的鱼不知道什么是巧克力。 但听到吃字还是竖起了耳朵。 “不要这样看着我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人鱼还在记仇,只在水面上露出一双眼睛,看向白雎的眼神很是哀怨,深邃的绿眸里满是对他欺负自己的指责。 一点吃的是哄不好他的。 “这里有很多别的人鱼,等会我可以带你看看他们。” 见这招没了效果,白雎转而想到了别的办法。 人鱼族群意识强,要是让这条鱼看到别的同伴在这里过得很好,估计就会放下戒备。 【ps:酌:很内向,吃饱了也不说话,一直吃。 求小礼物,我真是有点钱全花酌身上了,棉花娃娃五一前能出,到时候围脖会发一些日常旅游照。】 第191章 人鱼选妃日常3 果不其然,听到能见到其他人鱼后,怜惜子民的人鱼王立刻就放下了对白雎的芥蒂,摆摆尾巴,游了过去,偏头发出低吟。 “en” “对的,没错,这里有很多人鱼,你乖一点,等会会安排你见他们的。” 见这方法奏效,白雎赶紧把游过来的人鱼拎起来摸摸长发,顺带着还把手里的几颗巧克力糖一同塞进他的手里。 “你自己打开吃吧,我先走了。” 血液样本放太久的话会影响检测效果。 如今大中午的,工作人员吃饭的吃饭,午休的午休,白雎得赶紧把血液送过去保存。 “ao...” 心安理得抓了一把糖的人鱼敷衍地冲白雎挥挥手,示意他快点走。 “喂你吃了这么多东西,怎么还和小狗一样。” 白雎拿起血样,临走前还回头看了眼。 那金尾人鱼正好奇地摆弄着巧克力糖的包装,尖锐的指甲在上面轻轻一划,就把糖分离出来,心满意足地含进嘴里。 小狗鱼? 白雎心里莫名其妙的浮现了这个词。 目睹这人的背影离开后,原本安分守己的人鱼瞬间躁动起来,趴在岸边,启唇发出悠长的吟唱。 作为人鱼王,温时酌可以和所有的人鱼沟通。 保育所里的人鱼在听到来自王族的呼唤后,也纷纷浮出水面,低声回应。 “王?你怎么也被带到这里了,是因为跑到浅海睡懒觉了吗?” 看来这些人鱼挺熟悉人鱼王的习惯。 知道他喜欢跑到浅海睡觉。 这次被人一网兜捞上来也是情有可原 “王,这些人类给我找了个很英俊的伴侣,你要是回深海的话,记得告诉我妈我不回家吃饭了。” 人鱼也是喧闹的,此起彼伏地吟唱,聒噪得很。 “王,你也会留在人类世界吗?” 早知道不和这群吵闹的人鱼说话了。 在人类眼中神秘的吟唱,到温时酌这里就成了一群鱼叽叽喳喳的抱怨唠家常。 “闭嘴。” 温时酌被吵的不行,索性一句话终止了这场大型的人鱼八卦联谊。 “王,你血脉这么纯正,肯定能找到极其优秀的人类伴侣。” 这是一只小人鱼抢在温时酌发号闭嘴命令前挤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她还庆幸自己嘴快,不然就来不及说了。 ......................................... “这个血样现在去帮我检验出来,晚上下班前把报告送到我的办公室。” 大中午的,白雎一个电话把都躺会床上美美午休的化验室负责人叫了过来。 可怜的负责人急匆匆赶来的时候还在不停打哈欠, “院长,哪来的血样这么着急,值得你亲自跑一趟,那人鱼有明显的生病状态吗?” 一般只有明显能看出来重病的人鱼才会着急做血检,这样可以尽早查出病因,然后干预治疗。 被他这么一问,白雎还真的回忆起来。 那条鱼活蹦乱跳的,脾气大,劲也大。 也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没病,让你检验就快点干活。” 回忆完后,白雎觉得那鱼应该没什么病,但还是催着负责人干活。 负责人:大中午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干活?这玩意就不能等我下午上班了在让我弄吗? 虽然心里不满,但负责人还是不敢公然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抗争的,只在心里偷摸抱怨下白雎魔鬼。 “好的院长,我立马去检测,等会儿就把成果报告送到你的实验室里。” 没办法,拿工资办事的可怜员工就是这样的。 上司说什么他就要立刻去干活。 白雎把事情安排好后就回办公室去了。 本来他是想再去看看那条人鱼的。 但保育所有规定。 刚来的人鱼是不能和人相处太长时间,不然可能会应激排斥人类,也不便于之后安排伴侣。 “算了,鱼的记性不好,等明天他不记仇了再过去看看。” 白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条人鱼敌视怨怼的眼神上。 还是给他多带点好东西吧。 白雎叹了口气,投入了工作状态。 ...... “砰砰砰!”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白雎写字的手不停,头也不抬就说了声进。 走进来的是检测室的负责人,手里拿着厚厚一沓报告,神情激动, “院长,我们这次真是捞到宝贝了。” 闻言,白雎放下手里的笔,指了下自己对面的座椅,示意他坐下安稳说。 负责人可冷静不下来,屁股一挨到椅子,就开始喋喋不休, “白院长你都不知道,这条人鱼的血脉极其的纯正,之前所有的人鱼夹杂一起都比不上他,我推测他应该是人鱼种群的王族。” 是王族吗? 白雎暗想。 怪不得脾气这么大,原来是人鱼王族。 但白雎不是很关心这些,血脉纯不纯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身体怎么样,有检测出来什么疾病吗?” 尽管那条鱼看上去挺有活力的,但基本上被捞上来的人鱼身上都带了点不同程度的病。 海底毕竟没有专业的医生。 小病小伤堆在一起,也就成了比较严重的问题。 “这也是个稀罕的点,这次的血样我分检了三次,三次结果都没有任何问题,这条人鱼健康得很。” 负责人第一次检测出来结果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操作失误了,又重复弄了好几次,才敢打印出最终结果。 “挺好的。” 既然没问题的话,白雎也不用担心了。 “数据上传基因库,让那些闲得没事的人开始给他匹配。” 在帝国,人鱼是共有的宝藏,任何人都不能私占人鱼。 保育所得到基因后也要第一时间上传,方便数据库的人进行操作。 “院长...” 那负责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挤眉弄眼作态, “这人鱼血脉这么纯,要匹配肯定是匹配咱们帝国的优质对象,院长我很看好你哦~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以提前和他培养下感情。” 白雎各方面都是人中龙凤,当初帝国划分的时候就把他划到了最高等级。 是有极大可能被匹配到的。 “好了,要尊重人鱼的想法,不要在这里给我出馊主意。” 白雎捏捏眉心,无奈道。 “院长,这怎么叫馊主意呢?你也是帝国优质对象,还是人鱼保育所的总负责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浪费了?” 听到白雎这样说,男人赶紧摆手否认。 虽然他还没见过那条新人鱼,但这种等级的人鱼绝对是精雕细琢出来的漂亮鱼。 自家院长条件也不赖,干嘛要便宜了别人。 “快出去干你的活,我记得还没到下班时间吧。” 白雎三两句把人赶了出去,待他走后却莫名开始思考他说的话。 似乎也不无道理。 白雎也不是什么过分自信的人,但那条小人鱼要是选配偶的话,他也绝对是在那个选择范围内的。 想到这里,刚才还义正辞严不准备使用职务之便替自己争机会的白雎轻而易举就放弃了自己的操守。 平日里工作狂魔一样的人,就这样抛弃自己还未做完的工作,披上外套,起身往外走。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去看看那条人鱼不算过分。 顺便和他分享下他自己的鱼检报告。 ......................................... “好无聊...” 当鱼和当人不一样,这个世界的人鱼甚至没有上个世界的水母活动起来方便,一上岸就软了尾巴根本站不起来。 身为人鱼王对海洋的渴望比别的人鱼更甚。 其他人鱼在适应陆地环境后就会逐渐往人类的方向蜕变。 但人鱼王本就归属大海,日后顶多也就是在人和人鱼这两种形态中反复变换。 在水池里待了这么久,着实有够无聊的。 诚然保育所的环境很舒适,连仿真水池都是恒温的。 但在水里也做不了什么事,莫名有种当咸鱼还翻不了身的感觉。 白雎过来看到装死在水面上漂浮着的金色人鱼后,哑然失笑。 这里虽说比不上海洋,倒也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怎么这条人鱼从来到这里到现在都是一副恹恹欲睡的懒散样子。 这种鱼最坏了。 也不动弹,就知道吃。 放在海洋里估计连狩猎的做不到。 还是留在保育所吧。 不得不说,白雎猜的倒挺准,原来的人鱼王确实狩猎技术不错。 但温时酌就是条外来入侵鱼,对捕捉小鱼小虾这种事情没有一点兴趣,就乐意躺平等别人投喂。 甚至还指望以后找个人一直伺候他。 “游过来,我和你说些事情。” 白雎朝水池中央的人鱼招招手,在抬头看清楚人后,温时酌一甩尾巴,轻巧地游了过去。 随之趴在水池边上,就这样偏头看向白雎,一双绿眸瞪得溜圆,似乎是在好奇眼前的人类有什么话要和他说。 “你的血检结果出来了。” 白雎拉过温时酌的手在他的手臂上看到了那个细小的针孔。 怎么还没好,愈合这么慢吗? “hen~” 听到血检,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浮现,人鱼气哼哼地一拍水面,又浇了白雎一身水。 一天内换了两套衣服的白雎也不恼,只是安抚地顺顺他的头发, “脾气这么大,以后我教你识字你是不还要挠我?” 白雎戏谑出声。 人鱼学人类语言是很快的几乎一两天就能掌握基础的用语。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能说出来吗?我叫白雎,雎鸠的雎。” 白雎试图教这条鱼喊他的名字。 “温...温...” 温时酌才不乐意第一次开口说话喊别人的名字,磕磕巴巴地模仿这个世界的语言发音,想说出自己的名字。 “不是温,是白...” 白雎没弄懂这条鱼的心思,还当他是没听清自己讲话。 “温温...” 温时酌还是固执己见。 这下白雎看出端倪来了,试探性询问。 “你是在说自己的名字吗?”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原本磕绊说话的人鱼立刻就重重点了点头。 “那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见他不愿意喊自己的名字,白雎也不强求。 “温...温时...酌。” 学说话这事,温时酌也是头次遇到,费了半天劲才终于说出自己的名字。 但说完这句后,语言功能就跟一下子打开了似的,立刻流利了不少, “温时酌。” 人鱼又重复一遍。 “这是你的名字吗?” 白雎根据温时酌的发音写下三个字递给他看。 “对。” 终于能说话了... “你应该可以和其他人鱼沟通吧?” 一般而言人鱼王族都是有这种能力的。 “能。” 温时酌言简意赅的回答。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每个人鱼都有挑选自己人类伴侣的机会?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会将你放归海洋。” 白雎出声询问。 “我知道,我看看,再决定。” 温时酌刚开始说话,还不太流利,只能用几个拼凑在一起的短句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是说,你想看看那些人,然后再决定是留下还是返回海洋吗?” 白雎不愧是人鱼专家,就凭这三两句简短的话,推断出了温时酌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尽快安排你的数据上传,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挑选上了。” 听到这话的温时酌莫名有种当皇帝翻牌子的感觉,但他也不至于那么花心,想要后宫佳丽三千。 “不...不要太多。” 温时酌提要求。 白雎被他的话逗笑了,故意吓唬他, “那可不行,你的血脉这么纯,到时候全帝国的人都得站在你前面让你挑选。” “不...不行。” 不能把那些歪瓜裂枣也弄上来。 看他有些焦灼,白雎赶紧举手投降, “好了,刚才是骗你的,不会有太多人,你很厉害,只有优秀的人能配得上你。” 【ps:这个世界不走攻略流,是比较传统的万人迷?类似于见了几面相处几天就会产生好感。 下一章陆续出现其他攻。 大家就当一个轻松的休闲娱乐的小世界好了,不爱看可跳。】 第192章 人鱼选妃日常4 “那是...” 人鱼对自己很有自信,他是海里最漂亮的鱼,上了岸也理当配最优秀的伴侣。 “你还挺不害臊。” 白雎笑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腕上的光脑响起消息提示音。 低头查看,一行字体整齐的列在上面, “白先生,您好,您已被选入参加这次人鱼保育所的配对活动,请于明天下午五点前往指定地方。” 工作效率还挺快。 白雎悄无声息地关上光脑,没让凑上来的人鱼看到上面的消息。 “明天会让你见到他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选择留在陆地上。” “难挑...怎么...办?” 听白雎说来的人都优秀,原本挑剔的人鱼又纠结上了。 既然有这么多的话,他该怎么挑选呢? 人鱼王还是喜欢雨露均沾。 就像对待他的子民一样,每条鱼都能获得王的恩典。 见他真的挑上了,白雎叹了口气,解释,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和他们去相处几天,到时候再说合不合适。” 保育所的安排又不是强行拉郎,一人一鱼见了一面就得让人鱼挑选伴侣。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人鱼卖给有钱人当老婆的。 不过有钱确实是要有钱。 没钱的是养不起人鱼的。 别的不说,就是在家里提前安装好的大型海水鱼缸就是一笔极大的经济负担了。 “好...” 听白雎这么一说,忧心忡忡的人鱼终于放心了,也不再搭理守在池边的大院长,懒洋洋地又漂回水池中央。 白雎见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 人鱼都是这样随性。 之前保育所里还有条女人鱼因为挑不出最想要那个伴侣,所以一次性找了三个。 星期一二,三四,五六这样轮班谈,周日忙累了还得休息一天。 现在小人鱼都生了三条了。 也没见出什么差错。 白雎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会保育所里的人都要下班了,只留下几个特定的人值班照顾人鱼。 “我先走了,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水池边上那块石头下面有个按钮,按下来的话就会有人过来帮你。” 白雎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可能一直待在保育所。 温时酌冲他招招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不和我说声再见吗?” 白雎临走前,还不忘朝没良心的人鱼开口道。 “再...见” 白雎说都说了,讲礼貌的人鱼王,也挥挥手,拉长语调,不紧不慢地说了两个字。 真是的,这年头还有人主动讨要再见的。 就这么喜欢这两个字? “我走了,可能要明天下午才能再过来看你。” 得到人鱼回话的白雎最后补充了句。 ........................................... “老板你看这个消息...”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被人急匆匆推开,听到声音的封晏抬头皱眉,声音冰冷, “入职培训怎么做的?进办公室不知道敲门?” 助理顾不得这些,赶紧把刚收到的消息报出来, “老板,刚通知你被选入参加这次的新人鱼配偶了,明天就得去。” 封晏原本就冷漠的神色更阴沉了。 他对人鱼那种东西根本不感兴趣,但要是不去的话,根据个人财力制定的巨额罚款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也不知道那保育所的垃圾数据库怎么会匹配到他。 真是麻烦。 助理感受到办公室的气氛越来越冷,就知道封晏在生气。 毕竟他们老板男色女色都不近,估计对人鱼色也没什么感觉。 现在让他过去和人鱼相亲,肯定... “老板,通知我已经给你说过了,那我就先走了。” 担心自己等会成为大Boss针对的可怜员工,助理说完这句后转身就走。 只留下封晏靠在椅背上沉思,西装蹭出几道褶皱,凌厉的五官带上了几分锐气,眉眼藏起锋芒。 半晌,才做了决定。 也就是条鱼而已,和公司的利润比还是差远了。 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想法而把公司这么多人的利益抛之脑后。 明天过去一趟,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和政府作对还要上交大额罚款。 更何况封晏也不觉得娇气人鱼会看上他这种性格的人。 估计明天到了也就是走个过场的形式主义。 但一想到自己要像个货架上的商品那样供一条鱼挑选,封大董事长还是莫名不爽。 他刚成年就接手了公司,在短短几年内就把净利润翻了倍。 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人挑选的地步。 想到这里,封晏把面前的文件全都扫到一边。 捏了捏隐隐抽痛的眉心。 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吧,剩下的这些工作就让孙特助来处理。 莫名其妙多了一堆工作的孙特助: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你要和一条鱼相亲了,老实交罚款去吧。 .......................................... 室内高尔夫球场。 一颗高尔夫球在空中划过弧线后精准地掉入球坑里。 金发青年把球杆放在一旁,长出口气,还没来得及掏出手帕擦汗,腕上的光脑嗡嗡震动起来。 点开后,视频通话直接被投影在半空中。 “儿子,我这边收到消息说保育所来了条很优秀的新人鱼,这次配对本来没你事的,我用了点小权限帮你插了个队。” 女人雀跃的声音从虚影里传来。 洛明煦听到这话后无奈地抓了抓自己蓬松的金发,眯起蓝眼睛,没好气道, “母后,我刚成年你就忙着给我相亲?相亲就算了,还是一条鱼,我娶回来条人鱼有什么好处吗?” 视频那端的女人听到这话后不乐意了, “什么叫好处!你这种刚成年的小屁孩都不在配偶范围内,人家保育所选的都是帝国精英,你和他们比差远了。” “鱼怎么了,你母后我还是人鱼呢!只是在岸上待久了,说到底你就是条小人鱼,当然应该找人鱼当配偶。” 洛明煦撇撇嘴,这话他母后也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从他有记忆的时候,母后就惦记着让他娶一条人鱼回来当皇子妃。 但保育所给人鱼安排配偶是不会挑未成年的。 洛明煦一个小屁孩哪里有本事勾搭人鱼。 所以他就一直被念叨到成年。 现在可好,刚成年他母后就开始安排了。 “反正明天你不去的话,以后也不用喊我母后了,我没你这么一个不孝子,反正皇室也没人鱼陪我,我也不活了。” 女人说完后,就直接挂断了视频。 只留下洛明煦一个人不明所以地挠挠头,然后拿过球杆。 算了,去就去吧,那人鱼也不一定会选中自己。 去了之后还能让母后少唠叨两句。 ........................................ “什么?让我去泡一条鱼,拜托,我是显得很没事干吗?要找这种事情来嚯嚯我” 长相略显妖气的长发男人把光脑扔到一旁,不可置信道。 他应该是没睡醒才会看到这个消息吧? 今天刚招进来的几个新人他还没来得及审查,工作一堆,哪里有空闲时间去参加什么人鱼配偶活动。 “江哥,通知都已经发下来了,我们是公众人物,不能公然和政府的安排作对,不然你的演艺事业就完蛋了。” 打扮干练精明的短发女经纪人在分析完利弊后,果断决定把自家影帝送出去给人鱼选妃。 “Jessica,你也疯了吗?我要是真被看上了,那群粉丝还不疯掉?” 江云钦扯了扯脖子上的金属项链,摊手。 女人看着他不着调的样子,解释, “江哥,我们也不是选秀出身,你是靠演戏发家的,就算真公布恋情了也不至于太过分。 “而且以帝国人对人鱼的珍视程度要是爆出你的伴侣是人鱼的话,不仅不会招来骂声,还有可能刷一波路人缘。” 那倒也是,江云钦要是突然宣布恋情的话,那些冲他颜值粉上来的粉丝可能会不满。 但要是换成人鱼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毕竟正常人不会拿自己和人鱼对比,自然也不会产生太过分的不平衡心理。 女人这么一说,江云钦还真觉得有点道理, “还是你眼光长远,那公司明天的活就交给你干了,我相亲去了。” 说罢,江云钦还慢悠悠伸了个懒腰。 Jessica一下子就拆穿了他的小心思。 “江哥,娱乐公司是你自己坚持成立的,不要把工作扔给我,等你相完亲了再选新人也行。” 江云钦狭长的狐狸眼眯起,随声抱怨, “这么点小活都不帮忙,Jessica我要扣你工资了,记得把明天行程安排下,我去看看那条能匹配到我的人鱼有多漂亮。” “江哥,这话你可不要乱说,在帝国政府的眼里这人鱼可比你个演员重要多了。” Jessica赶紧阻止了江云钦的口无遮拦。 江云钦倒在沙发上满不在意地一挥手。 他是懒得继承家里老头子的公司才选择进娱乐圈演戏顺便开个选秀公司玩的。 又不代表他是真的想当一辈子演员 ....................................... “宿主,这是目前调出来的几个气运之子的监控,你还想看别的吗?” 000殷勤出声。 “没兴趣。” 温时酌看了几个后觉得都是以前谈过的类型,没什么新鲜的。 唯一有点意思的也就是江云钦了。 骚狐狸。 这款还没谈过。 “江云钦有什么作品没有,调出来给我看看。” 当惯了鱼后,温时酌已经熟悉了漂在水面上的感觉,大晚上就这样漂来漂去,比睡在床上还要舒服点。 就是远远看上去可能有点吓人。 水面上一头散开的银色长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型抛尸现场。 “有的,宿主,有的,江云钦的作品还挺多的,我给你找个电影看吧。” 000听了温时酌的话,赶紧去自己的数据库里翻找了起来。 没想到江云钦演的作品还挺多,电影电视剧零零总总加起来几十部,甚至还有综艺。 000挑了部评分最高的电影放给温时酌看。 温时酌看了大半后,公平公正地评价, “不如我,我当初可是专门进修过的。” 江云钦进娱乐圈能火起来全靠砸钱和他那张妖到雌雄莫辨的脸。 演技顶多算是中等水平,甚至隐隐有点偏下。 黑粉骂他的时候都逮着演技攻击。 温时酌当初是单纯出于爱好,为了能演好还砸钱找老师进修了。 虽然算不上很优秀,但至少比江云钦好。 “那是,宿主你最厉害了,他根本没办法和你比。” 000一味地夸奖。 “000,等会把他们的资料发给我,我要看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温时酌得看完资料后再安排后续动手的办法。 “好,宿主,等会我把资料投影给你。不过,你可以找白雎他要个光脑,这样我就可以直接把东西传输进去了。” 000补充道。 “行,我知道了,等明天我见到他,再找他要。” 不仅得找白雎要光脑,还得让他给自己套衣服。 虽然人鱼常年待在海里,从不穿衣服,但温时酌还是不习惯就这样光裸着上半身,总有种裸奔的感觉。 就算穿着衣服沾了水不舒服,明天也得让白雎给他弄过来套衣服。 “宿主,这里还有电视剧你看吗?” 不知不觉,一部电影已经放完,没等到温时酌出声的000问道。 “算了,演技太差不看了,睡觉。” 当鱼睡觉也不用盖被子,往水底一沉就行了。 【ps:莫名有种可汗大点兵的感觉,目前出场的这些以后剧情应该会多点,但有没有别的还不确定。 最近数据又差差的,如果一直这样的话,我应该坚持不到百万,希望大家帮我推推书荒谢谢啦,Thanks(ω)】 第193章 人鱼选妃日常5 “呦,封晏封总,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穿着身骚粉色衬衫的江云钦摘下墨镜,走过去嘲笑神色冰冷的封晏,牵动唇角挂上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真是没想到,这死人冰块竟然也被选上了。 “话多。” 封晏理都不理江云钦,整了整腕上的表后,就径直往前走。 江云钦见状赶忙跟上说风凉话。 “话说,你怎么想着要过来的,我们封大董事会交不起那点小罚款?” 不是交不起,是没必要。 见一面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要掏一笔巨额罚款。 两人拉扯间,有一辆飞行车从半空中悬停落下。 车门打开,洛明煦从中下来,抬手遮了下太阳。 今天阳光这么毒辣,算不得什么出门的好天气。 但保育所既然把时间定到现在,他们就得老老实实的赶过来。 “江云钦?封晏?你们两个怎么也在这里!” 洛小皇子下车就来到两个老熟人,硬是从他们两个的脸上读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命苦。 看来那条人鱼血脉确实挺纯的。 竟然能匹配到这两尊大佛。 怪不得母后说是给自己托了关系才能参加这次配偶选择。 刚成年的小皇子在这样两个事业有成的男人面前确实稍显逊色。 “小屁孩也来了?这保育所什么垃圾安排,竟然会把你和我们两个排在一组。” 江云钦打量了下打扮阳光帅气的小少年,皱了皱眉。 洛明煦怎么也被选中了? 按道理来说这种刚成年的小孩是不可能被提取资料参加配偶选择的。 莫不是走了后门? 洛明煦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要靠走后门才能和他们两个一起参加活动,扬眉不忿道, “怎么?你们觉得皇室的人是不够格来吗?” 这话可不能乱说,江云钦笑的意味深长,摆手否认, “那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洛皇子年纪小,这种事情还用不着这么着急。” 洛明煦从江云钦的脸上看出嘲弄的意味,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暗自咬牙。 该死,都怪母后非让他来参加这什么另类“相亲”,现在可好... “聒噪。” 一路听他们吵吵闹闹的封晏都想直接掏出激光枪来把这两个人都射个对穿,周身冷气直往外冒。 “封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本还在对峙的两人瞬间调转矛头,一致对外。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说话,白雎露面了, “我记得保育所门口立有禁止喧哗的标志牌,要是不识字的话,就可以先行回去了。” 上层的几家几乎都相互认识,就算不认识,彼此也都混个脸熟。 再看到白雎后,江云钦和洛明煦都老实了不少。 毕竟人鱼保育所院长虽然听起来就是个搞科研的职位,但手里的实权还是不少的。 再加上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白雎,保育所现在都已经沦落到院长出来拉郎了吗,你们这里没别的员工了吗?” 说着是老实,但洛明煦还是暗戳戳的嘲讽。 江云钦也跟上来输出, “我们白大院长可是把每条人鱼都视为自己的孩子,现在孩子出嫁,他自然要来参谋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敲打白雎多管闲事,还给他扣上了个人鱼宝男的帽子。 “我是作为配偶备选人过来的,不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洛先生和江先生要是想找负责人的话,通知消息里发了联系方式。” 被集火围攻的白雎不急不躁,脸上依旧挂着温润和煦的笑,说出的话却让几人都愣了一瞬。 连白雎都被选中了。 这条人鱼到底什么来头? 金子刻的吗? 这么宝贵? 当然,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金子也不算什么宝贝的东西。 “几位辛苦了,请你们跟我走吧。” 提前准备好等候几人到来的活动负责人,在看到人影出现后,下意识松了口气。 没办法,这次匹配到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 负责人还真怕他们哪个不来,然后还要刁难他处理之后的一系列罚款惩治手续。 四人也不再说话。 除了白雎外剩下三个对于那条素未谋面的人鱼都莫名升腾起了点好奇的意味。 没办法,就算他们彼此看不惯,也无法否认这次配偶选择中的备选人,随便挑出来个放在外面都是人中龙凤的存在。 而一条人鱼竟然会同时匹配到他们四个,足以见其珍贵程度。 .......................................... “几位就跟着我,前面左转就能看到水池,人鱼是刚救助上岸呢,可能还不太习惯和太多人接触。” 负责人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交代注意事项。 没办法无论是这几个人还是那条珍贵的人鱼他都惹不起,只能尽量把工作做好。 “还请几位多点耐心,如果人鱼有冒犯的话,还希望你们谅解。” 沿着狭长的通道左转以后就是一汪平静的水池。 水面上连圈波纹都没有,更别说人鱼了。 几人围在池边,面面相觑。 还是江云钦率先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负责人, “鱼呢?被你们拿去红烧了吗?这里别说鱼了,连只虾都没有吧。” 白雎绕过神色略显紧张的负责人,走过去拍拍水面, “出来了,昨天不是说要好好挑挑吗?” 掌心拍出的波纹一圈圈漾开。 紧接着,水池中间浮现出层层涟漪,像是在回应白雎的话,但很快消失不见。 “唬我们呢?抓了条不愿意见人的鱼让我们来相亲?” 脾气不小的洛皇子双手环在胸前,盯着水池中间看。 兀地,视线捕捉到了涟漪中的一抹灿金。 金色? 还没等洛明煦看清,水池中就慢悠悠甩出了条鎏金漂亮的鱼尾。 半透明的鳞片在光下折出彩光。 好嘛,原来还真是金子做的。 其余几人也看到水池中的动静,不再说话,担心会惊扰到这不愿意见人的人鱼。 毕竟要是他不出来的话,他们就只能一直在这里等着。 浪费时间。 起初还只是一条鱼尾,但随之,水花四溅。 “en?白雎...” 听到熟悉声音的人鱼懒散地游到水池边,刚浮出水面就齐刷刷对上了四双眼睛。 这其中只有一双是他提到名字的白雎。 “对,我走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今天会安排他们过来,怎么不愿意露面?是不喜欢太多人吗?” 作为唯一一个提前和人鱼接触过的人,白雎心安理得抢占了先机,主动攀上了话。 “吃饱...在睡觉...” 温时酌觉得自己有必要替自己解释下。 当鱼的生活太过安逸。 吃了睡睡了吃。 白雎应该专门交代过饲养员。 今天给他送来的午饭都是熟食。 吃饱的人鱼就沉底睡觉去了。 毕竟下午等那些人过来了,还有的折腾。 得养精蓄锐才有心思应对。 温时酌和白雎笨拙交谈的时候,剩下三人的视线全都定在了他身上。 心里的想法出奇一致。 真是条漂亮鱼,难怪保育所会这么重视他的配偶选择。 谁不想让这种美丽生物的基因传下来。 要是人鱼就此灭绝了,那还真是人类的罪过。 这下,他们也不觉得自己是浪费时间白来一趟了。 就连最为冷漠不近人情的封晏都下意识收回了自己凌厉的气势。 虽然也没缓和多少,但也不至于看上去就让人想远离了。 .......................................... 受影响最大的还是洛明煦。 在见到人鱼的那刻,一种油然而生的臣服感莫名充斥了他的意识。 要不是他还算清醒,可能真的要给这条人鱼跪下来了。 怎么回事? 洛明煦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强撑起身体。 那条人鱼似乎也注意到他,抬头对上少年浅色的蓝瞳,启唇。 明明没有发出声音,但洛明煦的脑海里却响起了略显疑惑的空灵声音, “小人鱼?你的生母是谁,或许我可能认识他。” 这条人鱼... 在和自己说话吗? 洛明煦就跟被诱惑了似的,毫不犹豫就办报上了自己母后的名字。 温时酌和洛明煦说话用的是人鱼特有的沟通方式,人类是听不到的。 但洛明煦回话的时候真真切切发出了声音。 莫名其妙当着这么多人面喊出帝国王后名字的洛小皇子一下子就收获了几道不明所以的视线。 完蛋。 洛明煦尴尬地后退两步,退离水池边。 只有听到他说话的人鱼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记得你妈妈,她是只很活泼的蓝尾巴小人鱼,你的尾巴也是蓝色的吗?” 闻言,洛明煦如遭雷劈。 面前这只看上去嫩的能掐出水来的人鱼竟然喊他母后小人鱼。 那... “你多大了?” 洛明煦也顾不得其他人异样的眼神,直接蹲到了水池边上,出声问道。 人鱼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但面对自己这个年纪尚小的子民还是多了几分包容,认真回答道。 “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当初你的母后很喜欢来我这里要珍珠,我看着她长大,然后离开了海洋,如今应该已经几十年没见了。” 洛明煦心力交瘁。 怪不得保育所没安排自己参加配偶选择。 这条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人鱼竟然是看着自己母后长大的长寿鱼。 “叽里咕噜的说点什么呢?洛明煦你发神经了吗?” 听不到人鱼和洛明煦对话的江云钦看他这副反常的样子吐槽出声。 人鱼王见自己的小子民被嘲讽,护犊子的心思也起来了。 把头埋进水里,尾巴用力一甩,一道水流就朝着江云钦溅了过去。 江云钦来不及躲闪,硬生生被泼了满身水,绑成小揪揪的长发湿哒哒的垂着。 看上去很是狼狈。 任谁也看不出江大明星原本明艳潇洒的样子。 “艹?为什么泼我一身水!” 成了落汤鸡的江云钦下意识低咒一声。 察觉到自己做了坏事的人鱼一下子就缩回了水面,不出来了。 “你看不出来吗?他不喜欢你,江云钦你不是本来就不想来吗?快走吧。” 洛明煦能猜出这条人鱼应该是在替自己报仇, 底气十足的回怼江云钦。 “他刚才是和你说话了吗?” 白雎看着没了人鱼影子的水面,抬头看向洛明煦。 关于当今帝国王后是人鱼这事白雎也清楚。 人鱼间是有特殊的沟通方式的。 洛明煦刚才表现的这么反常应该是温时酌和他说了什么。 “对啊,他和我说,他是看着我母后长大的,如今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我母后了。” 几十年??!!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江云钦也顾不得擦自己身上的水,惊讶地把墨镜抬到了头顶。 就这条比他公司新招来的小练习生还精致年轻的鱼,竟然是一条不知道火了多少年的妖怪鱼了吗? “人鱼的寿命可能是要长一些,但这...” 白雎也疑惑了。 他还没有见过这么长寿的人鱼。 之前推测的年龄也不大,但按洛明煦的说法,温时酌可能已经上百岁了。 “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把他送出来相亲吗?” 就连平时寡言少语的封晏都忍不住出声了。 “这...这,检测报告显示他很健康还处于青壮年时期啊。” 负责人战战兢兢地抹掉头上的冷汗。 他竟然犯了这么严重的工作失误,把一条百岁人鱼和这些有权有势的年轻权贵匹配到了一起。 这几个人跺跺脚都能把他整死, 看来他命不久矣了。 “小酌,你出来,我问你些问题。” 这里面只有白雎和温时酌相处的时间长些。 既然现在出了差错,他肯定得先把情况弄清楚再定夺。 被吓回水里的人鱼不长记性地又冒了出来,好在没人和他计较刚才的事。 江云钦也没那个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刁难人鱼。 【ps:其实这个世界酌最大,活了百年的人鱼王,看这些男人就跟看小孩似的。 酌:没错,我是条活了好多年的妖鱼。】 第194章 人鱼选妃日常6 “你多大了?” 白雎瞧着水池子边神色茫然的人鱼,试探性地问出声。 人鱼低头掰掰手指,掰了半天也没算清楚,只能模糊说个年纪。 “一百,好像二百岁了....” 说实话,温时酌也记不得。 原身的记忆都停留在深海,对时间也没有很清楚的定义。 只能估摸出原身已经活了很长时间了。 百年是肯定有的了。 “你已经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吗?” 白雎有些讶异,说出来之后才发觉这话似乎有点奇怪。 “en...” 当然,人鱼是听不明白人类语言这些弯弯绕绕的。 还以为是白雎在夸赞自己,兴高采烈地歪头。 “院长...那你看,这次的事情要不就算了?还是把这条人鱼放回海里去吧。” 听到人鱼确认自己的年龄后,负责人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希望这群有权有势的大佬不要和自己一般见识。 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和一条百岁人鱼成功匹配的。 “抱歉,这件事确实是保育所的工作失误,你们三位不愿意留下的话可以先行离开,后续可以申请不参加类似的配偶选择。” 白雎也不知道会闹这么一出乌龙,只能站出来稳定场面。 “我们都走了,这条人鱼怎么办?你们要把他放回去吗?” 洛明煦还惦记这条鱼呢。 “我之前询问过他的意见,他是想留在这里的。” 白雎含糊其辞,但还是被江云钦捕捉到了他的小心思,在旁边戳穿, “白院长倒是聪明,把我们三个都劝走了,不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怎么,在这里给鱼做单项选择呢?” 白雎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瞬。 他确实有这个想法。 温时酌和他说过想留下来。 那就要正常的走配偶的流程,就算是白雎也没办法给自己开后门。 但现在配偶数据匹配出了问题。 要是能趁机把剩下三个人排挤走,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告诉温时酌,他想留下来的话只能选择先和自己在一起了。 可在场的除了那条人鱼没一个是傻的。 江云钦出声后,也都揣摩出了白雎的意味。 “不行,我不走,我母后说了,必须要让我带条人鱼回去,带这条回去的话,母后肯定会很惊喜。” 洛明煦冷哼一声道。 要是王后知道自己儿子把人鱼王带回去的话,相比于惊喜还是惊吓的成分要多点。 “他都泼了我一身水了,不得赔偿点什么?我又不嫌弃一条鱼的年纪大” 见洛明煦率先表态,江云钦也表示自己无所谓。 娱乐圈里老牛吃嫩草,小牛吃老草的事情多了去了。 更何况这条鱼可比那些妄图潜规则的中老年肥男人看上去养眼多了。 眼见两个人都开了口,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封晏身上,盯着他看。 “无所谓。” 封晏冷漠出声。 看这人鱼活蹦乱跳的样子,说不定到时候把自己送走还能再重新匹配伴侣,应该还轮不上他们几个嫌弃他的年龄。 这下可好,负责人高兴坏了。 竟然没有一个人追究他的工作失误。 都被这条人鱼给迷惑了。 “好好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就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人鱼了,后续可能会安排他跟着你们生活一段时间,你们有意见吗?” 有意见也不行,一切要以人鱼的想法为主。 “目前是我们四个,你能选好吗?” 问清楚年龄后,白雎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叫人鱼。 “不...” 说实话,四个人往水池边上一站,虽然风格迥异,但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养眼。 真要挑的话,确实不好挑。 “你要不跟我走吧,我带你回王室见我母后,她很想见你。” 眼见人鱼选择困难症犯了,洛明煦赶紧开口抢占先机。 拜托,这么养眼一条鱼,就算带回家在鱼缸里摆着都是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更何况有了他,自己还能逃避母后的唠叨,简直百利而无一害。 “洛小皇子,我们几个可都还在这里呢,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给他上眼药不太好吧。” 江云钦身上的水干的差不多,又恢复了平时混不吝的玩世不恭样。 谁的面子都不给,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 “那你说话啊,我又没把你的嘴封住,相亲流程都不知道吗,不介绍自己等着我替你说好话呢?” 好在洛明煦的攻击性也不弱,和江云钦互怼起来完全不落下风。 闻言,江云钦也把方向转到人鱼身上,蹲在水池面双手合十拜了拜,同他道歉, “好了,刚才是我错咯,不该欺负你的族子族孙,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道完歉后,江云钦话锋一转,开始诱拐人鱼。 “去我家怎么样,我家很漂亮,有园林可以养你。” 封晏木头似的站在一边,让他介绍自己,他只平静出声, “我有钱。” 在场的哪个没有钱? 虽然封晏的钱可能更多些。 温时酌趴在水池边,盯着几人看了良久,半晌才扯了扯白雎大褂的边角,慢悠悠说。 “挑...不出...” 好嘛,还是条花心鱼。 真打算选妃了。 “四位,要是人鱼做不出决定的话,可能要和你们单独相处一段时间,期间会有保育所人员上门检查人鱼的生活状况...” 人鱼选不出来的情况很常见,保育所有一系列完整的应对措施。 负责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承诺书分发给四人,然后简单讲解了下后续安排。 几人翻看了下协议书后,也没什么异议,直接签上了名。 “至于顺序的话,由抽签决定,抽签结果会自动发到四位的光脑上,现在就可以查看了。” 负责人话音刚落,四人整齐划一地打开光脑,一个个数字浮现在半空。 “1?太好了!我就说我运气不错。” 洛明煦激动出声。 顺序也排好了。 洛明煦:1,江云钦:2,封晏:3,白雎:4。 几人都对这排序没什么异议。 白雎虽然是最后一个,但他有保育所院长的身份在这里,想什么时候看人鱼都可以把他带回来一段时间。 顺序的先后也就不怎么重要了。 “既然这样的话,今天我们会把人鱼安全地送到洛先生那里,请洛先生善待人鱼,否则我们可以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好话说完了,该有的威胁也要说到。 之前不是没有心术不正的人借被选中配偶的的机会,把人鱼带回家倒卖折磨。 虽然后续被追回,但伤害已经造成。 伴侣匹配安排也是在不断的惨痛教训中逐渐完善的。 “不用你们送了,我自己找人把他带回去。” 洛明煦表现的很是高兴。 连保育所的人提出的运输都不要了。 反正他也不缺钱,直接找个大型高级飞行车把这人鱼运回去就行。 “不行,人鱼需要的环境特殊,洛先生需要先在家里准备好相应的条件,等我们验收通过后,才可以把人鱼带走。” 负责人摆出格式化的笑容,语气却不容置否。 毕竟这是规定好的事情,谁都不能改变。 “那好吧,鱼,我先走了,等你到了我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洛明煦也知道人家这里自己的规矩的,没有过多强求。 只笑嘻嘻地和泡在水池的人鱼说再见。 完全没了刚开始不情不愿的样子。 ........................................... “洛明煦,你和我说的是真的吗?和你匹配到的那条人鱼他认识我?” 长相端庄秀雅的女人皱眉看向自己的小儿子,语气不确定。 自己都多大年纪了。 单是被捞出来上岸到现在就已经快三十年了。 这次和洛明煦匹配到的人鱼竟然还认识她,那年纪肯定不小了。 “妈,我骗你干什么。等会保育所就把人鱼送过来了,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天洛明煦回去后,就立刻找工匠着手打造适合人鱼生活的水池。 靠钞能力把一周的工期压缩到三天内。 等保育所验收后,就约定好了把人鱼送过来生活的时间。 洛明煦过分殷勤的样子给她母后都吓了一跳。 不明白自己这个小儿子是发了什么疯,明明之前千说万劝都不愿意过去。 最后还是威逼加利诱才让洛明煦愿意过去参加活动。 结果刚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鞍前马后要收拾家里为迎接任务的到来做准备。 这让帝国的王后不自觉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被夺舍了。 “真的吗?我怎么这么不相信,海里应该没多少还认识我的人鱼了?” 事到如今,女人还在怀疑洛明煦扯谎骗她。 洛明煦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说和自己配对的那个人鱼可能是个活了两三百年的。 他怕把自己的母后吓死。 “好了母后,反正一会保育所就把他送过来了,是真是假你一看不就知道了。” “也是,海里的人鱼我应该都有点印象。” ............................................ 光脑响起消息提示音。 在看清楚保育所发过来的通知后,洛明煦赶紧往外面跑。 因为巨型鱼缸是没办法从门口进来的,得由他亲自把人鱼抱进屋里。 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兰稀王后一扭头就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 人呢? 就这么迫不及待? 她就说洛明煦抵不过人鱼的诱惑吧,果然知子莫若母。 兰稀还站在原地没动弹的时候,洛明煦又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垂落的金色鱼尾一下子就抓住了兰稀的视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金色的鱼尾,她活了这么久,也就见过一条人鱼的尾巴是金色的。 洛明煦该不会真的? 兰稀摇摇头,试图把这荒谬的想法从自己脑海里抛出去。 怎么可能,她家的人鱼王怎么可能被捞上岸,还和自己不成器的小儿子匹配到了一起。 兰稀刚把自己说服,被洛明煦抱在怀里的人鱼挣扎一瞬,抬头的时候恰巧撞上兰稀的视线,讶异地眨了眨绿瞳。 随后出声, “兰稀,好久不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都有儿子了。” 温时酌用的是人鱼的语言。 沟通的很顺利,也不像说人类语言那样还有点磕绊。 兰稀王后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全然没有平时的知性优雅,下意识出声, “王?他们怎么把你也捞上岸了,用不用我把你送回去,洛明煦这臭小子根本配不上你。” 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比起来,兰稀还是觉得他们的人鱼王更重要。 儿子想生几个生几个,但王只有这一个。 “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说必须让我把一条人鱼带回来吗?现在好不容易带回来了,你又要把他送走。” 听到这话,洛明煦抱着人鱼的手紧了紧。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整回来的,哪能说放回海里就放回海里。 洛明煦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记得当初还是兰稀帮他走的后门。 “你个臭小子滚一边去,你知道他是谁吗?是整个人鱼族的王,王当初可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在他眼里顶多算颗卵。” 兰稀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天知道,兰稀上岸之后有多怀念海里的生活。 但她的人鱼特质退化不少,也不能再海里待上太久。 现在的人鱼又都藏在深海里,再加上她也有了孩子,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对于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人鱼王,兰稀是尊敬居多。 就算温时酌看上去年纪不大,兰稀也是拿他当长辈看的。 现在自己的长辈要去给自己的儿子当伴侣,兰稀只觉得天塌了。 早知道当初她就不该多管闲事走这个后门。 本来是想让洛明煦捡个便宜没想到便宜捡的太大了。 “我不管,反正保育所都已经把他送过来了,现在他就是我的人鱼,就算是母后也不能把他送走。” 【ps:封晏,洛明煦,江云钦在忘本的赛道上飞驰。】 第195章 人鱼选妃日常7 “你个小鱼崽子,王都算得上你祖宗八代的辈分了,你敢惦记他,我就找机会把你的鱼尾巴打断。” 洛明煦只有在特定的的情况下,才会恢复人鱼的形态。 兰稀看起来是很生气了,不然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没关系的,兰稀,我在海洋待了太长时间了,想出来看看,不会介意这些事情的,等我烦了,会自己回去的。” 见自己的小族孙挨训,人鱼王赶紧出声制止。 人鱼一族是极为重视幼崽的。 小人鱼诞生后会收获全族的关怀和呵护。 作为人鱼王,对子民肯定是要更上心的。 对洛明煦其实是怜爱更多些。 “那好吧,王。你想待在这里的话,我就不多说些什么了,要是你将来想离开的话,可以告诉我。” 兰稀还是要以王的想法为主,既然温时酌现在想呆在这里,那她肯定是要支持的。 但紧接着,兰稀就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儿子, “王在你这里,吃穿住行都要以最高规格安排,钱不够的话找你父王要,要是让我知道王在你这里受了委屈,我就把你做成烤鱼。” 洛明煦哪敢苛待人鱼,就算没有兰稀这话。保育所的人也会时不时突击检查一下。 万一被他们逮到人鱼在自己过得不好,就算是帝国皇子也要被惩治。 “好了,母后,我得赶紧把他放进鱼缸里了,不然等会他就脱水了。” 洛明煦劈头盖脸挨了一通训斥,气哼哼地抱紧手里的鱼,走过去把他放在了早就装修好的水池子里。 水池是在保育所的严格监管下修建的,一切都是按最高标准来,就是为了保证人鱼可以生活的舒适。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最后再警告你小子,千万要照顾好王。” 兰稀又叮嘱了句后才不放心的走了。 在心里暗自发誓要时不时突袭检查下自己的亲生儿子,确保她们的人鱼王没有在岸上受欺负。 ........................................ 好不容易把兰稀送走,洛明煦终于有时间和自己刚迎进家门的祖宗鱼相处了。 “鱼,你叫什么名字,我听到白雎叫你小酌,但还不知道你的全名。” 洛明煦觉得自己也不能“鱼”“鱼”的,这样叫这条人鱼。 总归是要先知道他的名字的。 “温...温时酌。” 人鱼对幼崽很宽容,不甚流利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洛明煦托着脸坐在水池旁的软沙发上,就这么和人鱼大眼瞪小眼盯着彼此看着。 “嗯...你...我要怎么喊你呢?也要叫你王吗?” 洛明煦有些犹豫不决,要是他母后在这里的话,应该会按着他的头让他跟着喊王。 “都可以,我对小人鱼向来宽容。” 人鱼王胸怀宽广,可以接受族中小辈放肆的称呼。 “可我不是小人鱼,我从出生到现在,几乎都是以人类的形态存在的,我变不成鱼的。” 听到这话,洛明煦叹了口气。 在他的记忆里,就连兰稀都是维持着人类的形态。 他对兰稀人鱼形态的印象只停留在那条蓝色的尾巴上。 听洛明煦说他变不成鱼,缩在水池里的人鱼王愣了愣,然后伸手,猛地用力, “砰!” 水花四溅! 原本还坐在岸边的洛明煦被他直接扯进了水里。 猝不及防落水,金发少年下意识地挣扎。 但水里是人鱼的地盘。 洛明煦是斗不过在深海里泡大的人鱼王的,只能被迫呛咳好几口海水。 偏偏温时酌还紧紧抓着他不放。 总不能把自己淹死在这里吧?早知道就不抢这条人鱼了。 洛明煦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眼前阵阵泛黑,快要走马灯的时候,唇上突然多了丝冰凉的触感。 紧接着氧气连带着一颗圆滚滚的小珠子一同被那条人鱼渡给了他。 “唔?” 洛明煦勉强睁开眼,还想往上浮出水面的,却没憋住气,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呛水的时候,突然发现... 他好像能在水里呼吸了? 见洛明煦平静下来,人鱼收回缠在他身上的鱼尾,慢悠悠游到了一边。 “好了,现在你可以变成鱼了。” 洛明煦下意识地的低头。 没有变化。 人鱼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耐心指导, “你要去感受海水,我把人鱼珠渡给你,就算你血脉不纯,也可以变成人鱼。” 洛明煦听话地闭眼,一点点去感受水的存在。 那颗被渡进他体内的珠子隐隐发烫。 洛明煦也没了刚落水的恐慌无措,就这样浮在水中,享受着被水包裹的感觉。 甚至莫名有些犯困。 就在洛明煦快要睡着的时候,守在旁边的人鱼轻声道, “蓝尾巴的漂亮小鱼,和你母后一模一样。” 洛明煦猛然惊醒。 再低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浅蓝色的鱼尾。 流光溢彩,和他记忆中兰稀的鱼尾一模一样。 “你把那什么珠给我了,你会受到影响吗?”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洛明煦耳根一红,但紧接着就想到了更为严重的问题。 那什么人鱼珠听起来就很重要的样子,温时酌把那给他了,自己不会出事吧? 要是因为自己随口这几句话让这直脑筋人鱼王受了什么影响,洛明煦就觉得自己罪过大了。 “没什么影响,人鱼珠可再生,因为你血脉不太纯正,把人鱼珠渡给你可以激发你的血脉,以后你想变成人鱼就很容易做到了。” 人鱼王怜爱子民,就连自己的人鱼珠都可以轻易送出。 “那你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把人鱼珠给我吗?” 洛明煦有些羞涩。 毕竟对于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皇子而言,感情经历趋近于无。 结果就这样不明不白丢了初吻。 关键是。他还不能去质问这条可以当他祖宗的人鱼。 要是他指责人鱼的话,不用别人动手,兰稀就会过来把他撕碎。 ........................................... “你快淹死了。” 人鱼王瞥了眼自己发春的小族鱼,淡淡出声。 他本来是想看洛明煦在极端情况下会不会激发血脉。 没想到他真就是个废物小人鱼。 温时酌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洛明煦淹死,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当然,这是温时酌解释给洛明煦听的。 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闻言,洛明煦刚懵懂的少男心一下子就停止跳动了。 气鼓鼓的。 想甩尾巴游走。 但刚体验到变成人鱼感觉的洛小皇子根本不会用鱼尾游泳。 甚至维持不了平衡。 尾巴一甩,就一头往下栽去。 直直地朝着水池底下的石头撞去。 本想摆正身子,结果越急越不得要领。 反而加快了撞上石头的速度。 靠! 早知道不闹脾气了。 就在洛明煦闭上眼等待撞击的时候,一旁的温时酌注意到了他的状况。 人鱼王一把抓住蓝色鱼尾巴的尾巴尖,把洛明煦扯了回来,还顺带着在水里转了个圈。 拿洛小皇子当鞭子甩。 洛明煦被甩得晕头转向,但好在是没有撞到石头上。 晃晃悠悠地被温时酌拎着尾巴倒吊了起来。 “你不会游泳吗?” 人鱼王看着自己不甚聪明的小族鱼。 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变不成人鱼还好解决,这不会游泳的话他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手把手教洛明煦怎么游泳。 洛明煦晕晕乎乎地抬头对上温时酌怀疑的眼神,那股不服输的劲当即就起来了,否定道, “我只是还不太习惯用这种形态而已,游泳什么的根本难不倒我好吗?” 洛明煦话还没说完,拎着他尾巴地人鱼王就信以为真地松手了。 没了温时酌的保护,掌控不了平衡的洛明煦一头撞到了水池底的石头上,脑门上立马磕碰出一片红。 疼得他咕噜噜吐了一串泡泡。 “你不是会游泳吗?” 故意戏弄洛明煦的温时酌见他吃了瘪又重新把他扶起来,故作不解道。 “其实是因为你放手的太快了,我没反应过来。” 洛明煦不像人鱼,像鸭子,嘴硬地很,死要面子活受罪。 温时酌打定主意给他个教训让他长记性,还没等洛明煦替自己辩解完,就再度松了手。 果不其然,洛明煦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现在他的脑门上有两块通红的伤口了。 “你下次松手前要和我说一声的。” 洛明煦脑袋都撞晕乎了,嘴仍然是硬的。 说什么也不愿意在温时酌面前承认自己不行,说自己做不到。 “那你现在准备好了吗?我们再试一次。” 温时酌按洛明煦要求的那样,提前让他做了心理准备。 再松手的时候,洛明煦总算掌握了点技巧。 虽然游得歪歪扭扭的,还总要往一边倒,但至少不会沉底了。 “你看吧,我就说刚才只是没适应而已。” 刚学会用尾巴游泳的洛明煦就硬气起来了,绕着温时酌炫耀。 “你的尾巴很漂亮,是大海的颜色。” 人鱼王真挚地夸赞了这条刚学会游泳就在这里讨要夸夸的小人鱼。 洛明煦哪里招架的了这样的话,人鱼一夸他尾巴就不知道怎么甩,直愣愣地又沉底了。 然后就呆呆地躺在水池底不动弹了。 温时酌见状,只能拖着他,把他送上了水面。 洛明煦刚变成人鱼态,其实是不太适合在水里待太长时间的。 再这样躺下去,泡坏了就不好了。 金发蓝尾的少年人鱼被人鱼王毫不费力地从水中扔到了岸上,甩了两下尾巴后,鱼尾接触空气,又变成了双腿。 只是... 洛明煦的裤子早在刚才变成人鱼的时候丢到水池的某个角落里了。 洛小皇子感受到凉意后猛地低头捂住。 在对上人鱼探究的眼神后脸涨粉通红,从脸颊一路红到耳根,慌不择路地起身奔逃找裤子穿去了。 直到冲完澡,换过衣服,洗的香香的的洛明煦才终于有勇气再来看温时酌。 “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对吧?” 洛明煦还想妄图糊弄过去。 “看到了。” 人鱼王坦诚得很。 他趴在水池边上的时候什么都看到了。 包括洛明煦顾前不顾后地仓皇逃窜。 没办法。 洛明煦只有一双手,他觉得还是前面更重要一些。 “没关系的,我见过很多刚出生的小人鱼,虽然不太一样,但是是一根东西。” 温时酌权当看不见洛明煦的窘迫,故意道。 洛明煦崩溃了。 他捂住热到发烫的脸,发出一声哀嚎。 怎么能这么丢人?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像刚才那么丢人过。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说什么没当过鱼。 现在可好,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自己也被看光了。 他的清白真就是半点不剩。 “能不能让时光倒流啊,我艹,这太丢人了。我要淹死我自己。” 洛明煦头都不敢抬,小声诉说着自己的崩溃。 但这些话还是被耳朵很灵的人鱼王听见了,他眨眨眼,笨拙地安抚这条刚丢了面子的小人鱼。 “没关系的,不丢人,没有人看见,时光倒流我不会,也许你可以回深海问问女巫。” 确实没有人看见,只有一条鱼看见了。 但洛明煦还是觉得自己身败名裂了。 “你别管我,你让我去死吧,我不想活了。” 从水池到洛明煦的房间可是一段不小的距离,温时酌就这样目睹了他“果”奔逃离现场的全过程。 洛小皇子心高气傲,平日里都是不愿意吃半点亏的高贵少爷,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你拿走了人鱼珠,是不可能淹死的。” 洛明煦在这里崩溃,旁边的人鱼还在那里实事求是地分析洛明煦被淹死的概率。 “算了,我去给你准备晚饭吧,刚才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我可不可以用吃的收买你?” 洛明煦选择使用美食计。 人鱼想了想,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 “其实我已经忘记了,没错。” 【ps:不知不觉又写了五十万了。 洛明煦:鱼,我现在也变成鱼了。】 第196章 人鱼选妃日常8 “话说,你可以变成人类吗?还是只能以人鱼的形态存在呢?” 过了大半晌,洛明煦才终于调整好心态,有心思和这条刚看了他出糗的人鱼说话了。 “暂时还不行。” 温时酌思考了下,给出答复。 洛明煦皱眉“啊”了一声。 变不成人的话... 在自己这里还好,要是跑到剩下三个人那里,那.... 温时酌不能长期离开水源,那些人也不能一直待在水里。 那人鱼在他们那里肯定待的不开心。 想到这里,洛明煦眼睛一转就开始忽悠鱼。 “你听我的,就选我好了,我母后也可以多来看看你,我们两个都是人鱼,我也能下水陪你玩。” 没办法,和剩下三人相比,无论是哪个方面洛明煦都不占优势。 一开始还得靠自己母后帮忙走后门才有机会参加这配偶选择。 不然根本轮不到他。 “不行...我要挑,而且我可以变成人类的。” 致力于当海王养鱼的人鱼王哪能这么容易让洛明煦三言两语给忽悠了。 他只是怜爱这条连鱼形都控制不好的小人鱼。 又不代表他是傻子。 为了一个洛明煦,一下子放弃三个人。 见计划落空,洛明煦慢悠悠叹了口气,顺顺人鱼湿润的长发,抱怨。 “你真花心。” “谢谢夸奖。” 不明所以的人鱼王只当他在夸自己,还真挚地说了声谢谢。 “你想和我出去玩吗?我带你出去!” 洛明煦想一出是一出,因为他够年轻,永远有想做的事情。 再加上出身好,洛明煦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的,不吃学习的苦,也不吃工作的苦。 像被扔在肥沃土地上的一把草籽,迎风生长,自由飘扬。 话刚说出来,洛明煦就意识到自己的犯傻。 都说了温时酌不能长期离开水,那自己该怎么带他出去玩? 总不能扛着一个鱼缸,走到哪里背到哪里。 “我好像没办法带你出去,要不我带你去潜水!” 洛明煦挠挠头,眯着眼睛嘿嘿一笑,就差把单纯好骗写在脸上了。 “我是人鱼。” 温时酌见洛明煦这样子,无奈叹了口气。 带人鱼去潜水玩,也亏得洛明煦他想得出来。 都在深海生活百年了,还用得着通过潜水回自己家。 “好像也不行,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不用温时酌说话洛明煦自己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或者,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样才能变成人,我来帮你。” 既然温时酌说他可以变成人,那肯定是要有一定的条件的。 洛明煦觉得自己只要能帮他变成人形,那还不是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暂时不行,要交配才能变成人形。” 听到洛明煦的疑问,人鱼王如实回答。 他的血脉太纯正,所以不容易适应陆地环境变成人,只能通过交配这种方式和人交换基因。 然后他就可以短暂变成人形了。 “那...那,用我帮忙吗?” 洛明煦听到这话后,脸一红,嗫嚅出声。 其实这话是有点冒昧的。 但我们洛小皇子是真心想帮忙。 “不可以,你还是个孩子。” 虽然人鱼没有人类那么多的道德观念,但如今的洛明煦在温时酌眼里就是个鳞片还没长全小人鱼。 交配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 “其实我早就已经成年了,你不能用人鱼的标准衡量我,我现在是人类了,在人类世界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洛明煦咬着牙替自己辩解。 他才不是什么小孩。 他早就成年了。 “不可以和小人鱼交配。” 人鱼王是有底线的。 “不过,你可以给我喂一点你的血,这样的话,我也可以短时间上岸。” 当然,也不是非得交配。 其实还有别的方法。 温时酌就是想故意先说那个吓唬下洛明煦而已。 “喂我的血就可以吗?” 洛明煦虽然更惦记刚才那个办法,但他知道温时酌肯定不会同意的,那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嗯...但我要先吃饭,我饿了。” 洛明煦刚才就说要给他弄好吃的,结果等了这么久,什么也没等到,这可给人鱼王气坏了。 “厨房已经在做了,很快了。” 洛明煦叹了口气,就知道吃。 一看就是没在海里吃过什么好东西。 “你要让他们再快一点,我很饿了。” 人鱼王双手环在胸前,一板一眼地训斥着自己不靠谱的子民。 真是的,让王等待这么久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洛明煦见他这样只能用光脑催了又催,终于把王的晚饭催上来了。 因为保育所的人告诉过洛明煦,这条人鱼喜欢熟食。 洛明煦让厨房做的都是弄熟的海鲜,相较于过多的调料调味,厨师更注重保留食品原来的鲜味。 很符合人鱼王的胃口。 在洛明煦的投喂下,人鱼很快就吃得饱饱的浮在水面上,摆手, “不要吃了,你去给我找衣服,我们出去玩。” 人鱼王也没上过岸,对陆地充满了好奇。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兴冲冲地就想和洛明煦出去。 “我不知道你穿什么尺寸的衣服。” 洛明煦盯着这鱼浮在水面上的金色鱼尾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出温时酌应该穿什么大小的裤子。 “算了,我给你多准备几套,你都试试好了。” 好在,洛小皇子财大气粗,想穿衣服而已,多准备几套就行了。 就算准备个几百几千套对他而言也就是洒洒水。 “你乖乖待在这里,我去给你弄血,顺便再让他们给你送来几套衣服。” 洛明煦把碗碟收拾起来,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水里的人鱼。 没办法。 他就是不放心。 这人鱼看上去心眼子太多。 “洛明煦,快点回来。” 人鱼朝他挥挥手,还不忘叮嘱他让他快点回来。 听到这话,洛明煦虽然脸上表情不变,但还是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就跟有谁在后面追他似的。 但其实也没人追他。 只有一条吃的饱饱的人鱼在等他回来。 ......................................... 洛明煦再度回到水池边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手里端着一杯红色液体,左右两条手臂上各拎着一个大袋子。 里面是他让佣人准备的衣服。 因为不知道需要给温时酌喂多少血,洛明煦索性放了满满一杯,唇色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 “这样够了吗?不够我还可以再弄一点。” 洛明煦顶着惨白的脸把杯子放在水池边。 都这样了还在考虑血够不够。 完全不担心自己等会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你怎么弄这么多,一点点就够了,受伤了吗?” 温时酌都不知道是该说洛明煦傻还是该夸他实诚。 就单单听自己说了一句需要血,洛明煦就一个人躲起来放了一整杯。 是真仗着自己年轻恢复力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够了?那就好,我还担心不够呢。” 洛明煦嘿嘿一笑。 手臂上为了放血割开的伤口早就在治疗棒的效果下愈合的。 但失血的状态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缓和的。 洛明煦现在就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不过,问题不大。 “你快喝吧,我给你准备了很多衣服,你穿上去会好看的。” 这傻小子满脑子就剩鱼了。 温时酌盯着眼前这一整杯殷红的血陷入了沉思。 这个世界好像是人鱼吧。 怎么弄得跟吸血鬼似的? 人鱼王对喝人血这事不感兴趣,只喝了点能起效果的量。 剩下的就放在那里。 “你可以把这些放起来,下次还能用。” 温时酌双手一撑就从水池里跃出坐在了边上,只有尾巴还泡在水里, 他指了指眼前的杯子,出声提醒。 怎么说也是洛明煦辛辛苦苦放的,全扔掉的未免有些太过浪费。 保存起来的话下次再用的时候,洛明煦就不用弄伤自己了。 “没事,他们说人鱼喜欢新鲜的,这些就不要了。” 洛明煦毫不在意地把剩下的大半杯血倒掉。 新鲜也不是这么个新鲜法吧? 温时酌不懂洛明煦的脑回路。 但既然已经倒掉了,他也不多说些什么,从洛明煦的手里接过那两个大袋子,认真给自己挑选起了等会要穿的衣服。 “你等会也会变得光溜溜的吗?” 洛明煦还惦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呢... 现在一想,温时酌等会从人鱼形态变成人的话估计状况和他差不多。 那不就是同款果奔? 想到这里,洛明煦莫名觉得脸颊发烫。 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多了一点红。 “没穿衣服前是这样的。” 又不是长出腿后天生自带裤子,当然是光的, 人鱼王嫌弃地看了眼自己不甚聪明的族鱼,低头接着挑选起了裤子。 太长的不穿,太短的不穿,太花的不穿,太素的也不穿... 眼光极高的人鱼王就这样挑挑拣拣的筛选掉了一大半的衣服。 ............................................ “那...那,要不我先离开这里,你介意吗?” 想到自己刚才那么丢脸,洛明煦咽了口口水,贴心道。 “无所谓,人鱼属于海洋,是自然的一部分,不介意这些东西。” 大家在海里的时候都是坦诚相待,最多用点水草什么的遮住。 要不是上了岸,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穿衣服。 所以人鱼王完全不在意旁边有人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我...还是待在这里吧,要是你不会穿衣服的话,我还可以教你。” 洛明煦“恬不知耻”地美化了自己的行为。 喝下血液不久后,泡在水里的鱼尾就开始隐隐发烫。 原本半透明的鳞片颜色更浅,浅到洛明煦都可以看见一些该看的不该看的东西。 人鱼的生理构造和人类不同,他们的东西是藏起来的。 藏在狭小的腔口里,只有在兴奋的时候才能看到。 现在自然是看不到的。 但还是有浅浅的颜色可以透出遮在腔口的鳞片。 “你在看什么?你变成人鱼的话也是这样的。” 感受到洛明煦的视线后,人鱼甩甩尾巴,还给他科普起了生理知识。 “等你以后变成人鱼的话,可以观察下自己的,不用一直看我。” 从鱼尾处传来的热意加剧,原本泡在水里的鱼尾开始朝着双腿的样子变化。 这个过程并不痛苦。 也不像童话中的那样,要付出什么代价,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你流血了。” 彻底变成人类形态的王没觉得有半点不对,扶着洛明煦就直接站了起来。 结果一低头,就看见洛明煦脸上多了两注血色。 “我我我...我没事。” 洛明煦一边磕磕绊绊地解释,一边抹掉脸上的血,还得扶着刚开始学走路的温时酌。 场面一度混乱。 “你,你先扶着我,等我把鼻血擦掉教你穿裤子。” 洛明煦从怀里摸出手帕,草率地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偏过头完全不敢看身边的人。 他怕自己再看的话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了。 温时酌只当不懂,就这样靠在洛明煦身上。 上身穿着衣服。 但.... “好了,好了,我弄好了。” 洛明煦把手帕扔在一旁,捞起放在地上的一堆衣服,挨个在温时酌身上比划了下。 最后挑出了一套大小最为合适的。 不过这条裤子不太好看。 人鱼王有点嫌弃。 “不喜欢,换别的。” 洛明煦哪还有定力换别的,别过脸解释, “这套大小合适,你先穿上,等会我们出门,你可以按自己的喜好,买更好看的。” 听洛明煦这么说,面带嫌弃的人鱼王才勉强能够接受,从他手里接过裤子,在洛明煦的指挥下穿了上去。 不长不短,真正好。 【ps:小洛就是情窦初开的小屁孩,刚出新手村就遇到了顶级魅魔,拼尽全力仍无法反制,只好心甘情愿的被鱼掉成翘嘴。 你们能看懂我抽象的人鱼描述吗?】 第197章 人鱼选妃日常9 “好了,我们出去玩。” 换好衣服的人鱼还是湿哒哒的。 根本出不了门。 而且他身上的是海水,等会晒干了之后会留下盐粒。 得好好洗个澡,把自己身上弄干,再换身干净的衣服才能出门。 “不行,你要先洗澡,你现在头发和身上都是湿的,没办法出门。” 洛明煦拉着兴高采烈就想往外冲的人鱼,把他捞了回来。 路都还走不利索呢。 满脑子就剩下跑出去玩了。 “你会洗澡吗?” 洛明煦按住胡乱动弹的人,皱紧了眉头。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他怎么能指望一条人鱼会洗澡呢? 对于温时酌而言泡在水里估计就算洗澡了。 “要不...今天就先不出去了?我教你点人类应该会的东西?” 洛明煦刚换好的衣服也被怀里蹭来蹭去的人沾湿,如今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出门的样子。 “不可以对王言而无信。” 被放了鸽子的人鱼王很生气。 明明说好要带自己出去玩。 他连尾巴都不要了,结果洛明煦竟然跟他说不去了。 “那好吧,你去洗个澡,我给你换套更好看的衣服,等弄好了,我们再出门,我向你保证,无论多晚我都会带你出去。” 洛明煦对上那双蕴着不满的绿眸后,瞬间没了脾气,举起双手作投降态,又强调了一遍。 “我保证。”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等温时酌收拾完估计要十点左右了。 但洛明煦既然说了就不会反悔,那就算等会外面刮风下雨,他也得把人带出去。 “那去洗澡。” 听到能出去玩的人鱼松开洛明煦的手就想往前走,但他忽略了自己还不会走路这个严肃的问题。 刚走两步,腿一软就差点跪了下去。 好在洛明煦反应迅速,一把揽着他的腰把人提溜了起来。 这才避免高贵的人鱼王跪在地上摔个脸着地的狼狈情形。 “不要着急,我扶着你,你慢慢走两步。” 相比刚才温时酌拿人鱼当鞭子甩的教育方式,洛明煦显得很是温和。 毕竟他也没这个胆子凶人鱼王。 “你往前走,慢慢的。小心别摔了。” 洛明煦扶着面前这条刚化成人形的鱼,拉着他往前走, 用惯了尾巴后乍一开始走路确实有点难度,温时酌跟着洛明煦踉跄了两步,才勉强找回当人的感觉。 但相比较普通人鱼,温时酌的适应速度还是很快的,自己在洛明煦的帮助下走了两步后,就学会了。 可以甩开洛明煦的手,自己走了。 起初步子还有些慢,但彻底适应后,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要不是人鱼特有的一些特征还保留着,单看他走路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刚变成人的鱼。 “我带你去洗澡,给你讲一下怎么弄,你自己洗好不好?” 洛明煦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他都害怕自己再当着温时酌的面流鼻血。 那未免有些太过于狼狈。 洛小皇子了接受不了自己在人鱼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丑。 “你讲吧,我很聪明。” 虽然人鱼嫌麻烦想让洛明煦直接帮他,但他也从自己这小族鱼身上读到了点不情愿的意味。 那算了。 王是不会为难子民的。 自己洗就自己洗。 可惜洛明煦听不到人鱼的心声,要是能听到的话,他现在肯定已经滑跪认错了。 他哪里敢不情愿? 洛明煦就是单纯的定力差,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你跟我去浴室,我给你讲解下。” 星际多用淋浴舱,那种东西又快又省事。 但洛明煦不缺这点时间。 他就乐意慢悠悠地享受泡澡。 虽然这有可能和他的人鱼血脉有关。 人鱼总是下意识地亲近水。 就连洛明煦这个半人半鱼也逃不过血脉的约束。 “你第一次洗澡就不要泡浴缸了,你冲一下就好,这是开关。往左是冷水,往右是热水,这边的瓶子...” 洛明煦仔仔细细给温时酌讲浴室里放着的这些东西该怎么用。 详细到恨不得直接上手帮他。 “好了,你快点出去,我已经会了。” 洛明煦话还没说完,温时酌就已经嫌他烦了,推着人把他推了出去。 真是的,废话一堆。 他又不是真的不会洗澡。 洛明煦被推出去的时候还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没办法。 他担心这条刚上岸的人鱼能不能自己独立洗澡。 会不会踩水摔倒? 会不会把泡沫弄到眼睛里? 会不会分不清楚牙膏和洗面奶? 洛明煦一闭眼面前就会冒出无数可能。 但他已经被温时酌关在门外了。 只能徒劳地拍拍玻璃门,扯着嗓子再喊一句。 “要是你遇到什么问题了,记得叫我,我就在门外呢。” 没人回他。 浴室里已经响起了水声。 玻璃门上也晕染了水汽。 听声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但洛明煦还是不放心,给佣人发了个消息让他们再去准备几条裤子后,就这样静静地守在浴室门外。 这样的话,万一真出什么情况,他也能第一时间赶到。 不过,直到浴室的水声消失,洛明煦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动静。 看来单是洗澡这件事根本难不倒聪明的人鱼王。 想到刚才温时酌同自己说话时洋洋得意地神态,洛明煦慢悠悠叹了口气。 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惋惜的意味。 既然这样的话,他还不如早点同意帮这条鱼洗澡。 那过程肯定比现在守在浴室门外听水声要好。 洛明煦还在那里唉声叹气的时候,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裹着浴袍的人从中走出,银发还湿哒哒地披在身后。 “你现在快点去把头发吹干了,等我好了换身衣服我们就出门。” 洛明煦看着他水湿的长发,皱了皱眉,他尴尬忘记教这条人鱼该怎么用吹风机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亲自给温时酌吹好了。 “你去那边坐在沙发上等我,我等会儿给你吹头发。” 洛明煦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推着温时酌推了过去,然后按着他坐下来。 “衣服我让他们给你拿新的了,是你之前说喜欢的那几个款式,我让他们按你的尺码搞来了。” 洛明煦从浴室拿出了吹风机,打开开关,呼呼的暖风在指尖和发丝中穿梭。 没见过这新奇玩意的人鱼王转头去看风口,结果被结结实实糊了一脸风,狼狈地又别过了头。 这个风,不太一样,有点吓人。 还是不吹了。 洛明煦伺候自己的时候都没这么耐心过,细细地把打结的发丝用指尖梳理开,动作很轻,生怕扯疼了温时酌。 “好了吹干了,你去换衣服,等弄好了我们就出去。” 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洛明煦把吹风机关掉放在一旁,又摸了一把确认,这才终于出声。 “衣服在旁边的袋子里放着,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洛明煦指了指桌子上的袋子。 人鱼立马就起身过去查看,挑三拣四地翻看了一遍后,终于搭配了一套自己还算满意的。 然后伸手就想解身上的浴袍。 还是洛明煦眼疾手快一把把散开的衣襟重新拢了回去, “不可以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换衣服要去卧室里换或者衣帽间,去哪里都行,反正不能在别人眼前换,以后你去了别人家也不行!” 洛明煦口中的别人家,指的就是剩下那三个人了。 洛小皇子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段时间里教会温时酌做人应该知道的事情。 这样等人鱼被那三人接走的时候,就不至于让他们三个占太多便宜了。 “知道了。” 洛明煦说,温时酌就点头,至于听进去没听进去,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他那些挑出来的衣服转身进了洛明煦指给他的更衣室。 等再出来的时候,温时酌就成了打扮精致时尚的小年轻。 带出去考顶多也就二十岁出头。 估计任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已经是条上百岁的人鱼了。 “真好看,眼光不错。” 洛明煦真挚地夸赞。 “自然。” 被夸奖的人鱼傲娇地一抬下巴,轻哼出声。 “该出去了吗?” 人鱼还惦记着呢。 自从他上岸后,就一直待在保育所,运输都靠鱼缸车。 完全没机会看到外面的环境。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我带你出去烧烤吧,这附近有个不错的营地,是有人负责经营的环境很好。”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能出去了。 洛明煦也得把行程安排妥当。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去别的地方人鱼可能也不太好适应。 不如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再说,这条鱼就是条馋嘴鱼。 最惦记的东西估计就是吃了。 刚好他刚吃过晚饭,就算吃烧烤也吃不了多少,肠胃也不会受不了,就当尝尝味道了。 “烧烤?好!” 其实无论洛明煦说什么,温时酌都会说好。 ........................................... 不得不说,洛明煦还是会安排的。 这营地是私人经营的。 打点的很好。 位置靠海,但又不是完全在海边沙滩上。 白色的顶棚上还挂着串串小灯,中间还有刻意设置的篝火堆。 长椅是摆在沙滩上的,旁边的小桌上放着准备好的新鲜果汁。 抬头就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 烤架什么的,也都是营地准备好的。 就连食材都会提供。 处理好串起来的肉串,还有别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被放在托盘里。 “我来烤吧,你在旁边坐着就好,小桌板上的果汁是冰的,少喝一点小心胃疼。” 洛明煦伺候温时酌跟伺候大爷似的。 什么都不让他沾手。 就坐在旁边看着等吃就行了。 温时酌端起旁边的杯子,是榨好又过滤过的西瓜汁。 冰镇的果汁清甜,在有些闷热的晚上显得很是珍贵。 “这个熟的快一些,你先拿去吃。” 洛明煦担心自己烤不熟,所以打算把所有东西都多烤上一段时间。 但又不能让温时酌一直等在旁边没东西吃。 于是就把抹了炼乳和黄油的面包片在烤架上简单翻烤两下后塞到了温时酌手里。 反正面包片本来就是熟的,就算直接吃也不会出问题,更何况他还烤了下。 面包被烤的焦香,里面的面包芯还是软嫩的。 黄油和奶香交融在一起。 味道很是不错。 “羊肉串马上就烤好了...” 温时酌就顾着吃,洛明煦在旁边跟一头苦命的老黄牛似的埋头干活。 结果话还没说完,一道轻佻的男声响起, “呦,这不是洛明煦洛小皇子吗?怎么干上厨师的活了....” 听到这话后,洛明煦的眉头猛地一皱。 靠,江云钦这骚狐狸怎么在这里。 他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碰上这么晦气的事。 好不容易把人鱼洗香了,换上衣服了,结果带出去竟然会遇到江云钦。 “这位是?” 江云钦双手环在胸前,把视线定在了洛明煦身旁的人上。 银发? “你是那条人鱼!” 江云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只见过人鱼形态的温时酌,现在他乍一变成人。还真有点认不出来。 温时酌咬着还剩一半的面包片,歪头看向突然出现的江云钦,绿眸里盛满疑惑。 洛明煦把烤架上的肉串重重一放,火星子溅到江云钦锃亮的皮鞋上, “离远点,别打扰我们。” 江云钦笑眯眯凑过来,”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来打个招呼,反正过几天,他也要来我家里不是吗?既然遇见了,那就一起待会好了。” 洛明煦气得牙痒痒,但他又不能当着温时酌的面和江云钦闹起来。 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不再搭理主动凑上来的江云钦,转而把目光对向温时酌。 “烤好了,但你记得不要吃太多,小心消化不良,会难受的。” 【ps:四月应该会挑一天请假休息,到时候会提前通知大家。 洛:该死,把鱼洗的香香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拉出去让情敌看见了。】 第198章 人鱼选妃日常10 “洛小皇子怎么厚此薄彼,来的都算客,怎么不招待我一下。” 江云钦也不见外,拉过旁边的躺椅就坐了下来。 全当看不见洛明煦要杀人的眼神。 “不请自来的可算不上客人,江大少爷应该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吧?” 洛明煦也不落下风。 两人说话都明嘲暗讽地朝对方甩刀子。 “和几个朋友出来的,不过没关系,什么朋友能有洛小皇子少见。” 江云钦当然不是冲着洛明煦来的。 他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好吃吗?给我尝尝。” 江云钦不再搭理洛明煦,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一言不发吃烧烤的人鱼身上。 笑眯眯凑了过去。 “我的,不给。” 温时酌看了眼江云钦,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烤串,把东西往自己背后一藏,一抬下巴,直接拒绝。 “这么护食?洛明煦给你弄了这么多,你一串都不愿意分给我?” 江云钦摆出一副夸张的捧心姿态,失落道。 当然其中玩笑的意味居多。 但人鱼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见江云钦这副样子,原本坚定拒绝的人鱼有些迟疑了。 “那给你一串。” 人鱼是乐于分享的生物。 但人鱼王东挑西拣,只给江云钦分出来了一串烤玉米粒。 “给你。” 温时酌把东西塞到江云钦的手里,还故作大方道。 “慢慢吃。” 江云钦盯着那一串没几粒的玉米,半晌,气笑了。 就这点东西还让他慢慢吃。 这人鱼也就是看上去单纯,实则心眼子不少。 “都给了江大少爷你要的了,就别留在这里妨碍我们两个相处了。” 洛明煦在旁边看着人鱼抠抠搜搜的给江云钦分东西,也被逗乐了, 刚才他还有些生气,温时酌要把他烤好的东西送给江云钦。 但在看到那串寒碜可怜的玉米粒后,洛明煦心里那点少的可怜的不满立刻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说是分享,可这行为更像是在打江云钦的脸。 毕竟江大少爷怎么说也是帝国的风云人物,竟然沦落到在这里乞讨烧烤的下场。 未免有些可怜了。 “无所谓,今天就是随便出来逛逛,既然看到洛小皇子和我们尊贵的人鱼了。那不得留下来招待?” 江云钦脸比墙厚,留下来不知道是他招待洛明煦还是洛明煦招待他。 “诶,等到时候你来我这里,我带你拍戏怎么样?我保证,就算你站在镜头前面当柱子,也会有人喜欢你的。” 江云钦又开始谋划起自己的拐鱼大计。全然不顾还在旁边的洛明煦。 “其实感觉比拍戏,你更适合当模特,要不我带你拍杂志吧?绝对把你拍的惊为天人。” 江云钦真心觉得把这条鱼拐进娱乐圈的话,说不定要比自己混得好。 “江云钦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赶紧走,现在还没到他和你走的时间。” 洛明煦拍掉江云钦搭在温时酌肩膀上的手,嫌弃地用手帕蹭了蹭那处的衣服。 江云钦真是有病。 人鱼是珍稀物种,哪里用的到去娱乐圈赚钱? “万一他想呢?好不容易上岸了,体验下别的生活方式不也挺好的?” 江云钦顶着人鱼不可置信的眼神从他手里抢过还剩下小半杯的西瓜汁,满不在意地喝掉。 “这是我的!” 没等洛明煦出声,人鱼就抄起躺椅上的软垫拍在了江云钦脸上。 险些没把江大演员高挺的鼻梁拍骨折。 “噗....哈哈哈,让你顺手牵羊,遭报应了吧?” 洛明煦看到江云钦被软垫糊了一脸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早知道温时酌是个有脾气的,所以洛明煦刚才才一直忍着没动手。 就等江云钦自己作死。 结果不出他所料,这才过了多久,江云钦就把鱼惹毛了。 “下手这么狠?不就喝你一口西瓜汁,大不了等会我给你买一百杯。” 江云钦揉揉自己的鼻子,把软垫放在一旁,抱怨道。 “不一样的。” 温时酌盯着自己已经空掉的杯子看了又看。皱起了眉头。 这是他正在喝的。 现在没有了。 “一样的,我现在就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江云钦摸清楚了他的脾气,只能哄着他来,在设置好的点单光脑上给温时酌点了一堆吃的喝的。 致力于把这条贪吃鱼喂得饱饱的。 “那好。” 温时酌原谅了他。 “不能给他吃太多,肠胃不好,会难受的。” 洛明煦不赞同的。 本来就是打算带温时酌出去逛逛,随便吃点东西,结果遇到江云钦这么个晦气的东西。 现在点这么多,要是吃坏肚子怎么办? 洛明煦忧心忡忡地托着下巴沉思。 他不想出面扮演这个坏人,要是温时酌记仇的话怎么办? “我就吃一点点。” 温时酌看出洛明煦的想法,用手指比了很小的一段距离。 他已经吃过晚饭,不怎么饿了。 但能宰江云钦一笔还是不错了。 谁让这人贱兮兮的,嘴也欠。 “吃吧,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 听到这话,洛明煦松了口气。 他还担心温时酌不愿意乖乖听话。 当初保育所的工作人员把人鱼送过来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一堆注意事项。 洛明煦记不住。 这些人就把东西打印下来给他。 直到洛明煦背会后,那群人还专门检查了下,抽背了几条,确定洛明煦记住之后才把人鱼交了出来。 所有流程都是这样。 无论换谁都要背这些注意事项。 背不会是不能带人鱼走的。 .......................................... 江云钦财大气粗,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多久就有专门的机器人端着托盘运了过来。 整整齐齐摆放的三层。 别说就他们三个人了,就算场上的人数再翻个倍也吃不完。 “江云钦,你有病,弄这么多东西让谁吃啊?” 洛明煦出声道。 “没关系,和我一起来的人挺多的,你们吃剩下拿去给他们吃。” 江云钦往躺椅上一靠,长腿交叠坐着,姿势懒散放松。 “给自己的朋友吃剩菜江大少爷还真是大方。” 洛明煦翻了个白眼故意阴阳。 江云钦却不在意, “这场局又不是我组的,我就是来凑个人数,请他们吃饭是他们的荣幸。” 按江云钦的身份地位,只有别人上赶着求他吃饭的情况。 “怎么这么能吃?小猪鱼。” 江云钦偏头看向在吃果切的人鱼,扬了扬眉梢。 从他手里接过叉子,插了块哈密瓜,丢到自己嘴里,顺手还捏了下人鱼的脸颊。 动作轻浮。 “你才是猪...” 温时酌想把果切扣在江云钦的头上,但转念又想到这有点浪费粮食,只能作罢。 江云钦永远不会知道,他是因为温时酌担心浪费粮食而逃过一劫。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江大少你就自己在这里待着吧。” 吃饱喝足还加了餐的人鱼有些犯困,靠在洛明煦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洛明煦早就想走了,如今温时酌困了简直正合他心意,他把垂着长睫打哈欠的人打横抱起,朝着江云钦挑衅道。 “好了好了,困了的话就快点回去吧,等到时候你来我家的时候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江云钦朝把他埋在洛明煦肩膀上的人鱼挥挥手,笑得意味深长。 懂礼貌的人鱼也强忍困意敷衍地朝他摆手。 就算江云钦不怎么讨喜,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人鱼昏睡前想着。 长时间维持人类的形态对人鱼而言其实是一种负担,会消耗许多体力。 所以这还没过多久刚才精神十足的人就已经睡着了。 洛明煦见他光速入睡,叹了口气。 说不出来的时候会吵会闹,如今真带他出来,才多长时间就累成这样了。 “洛小皇子路上小心,毕竟怀里可还抱着个宝贝呢,你出什么事不要紧,要是把他磕了碰了,那责任可就大了。” 江云钦起身平视洛明煦,语调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不劳你费心,少惦记别人的鱼,还没轮到你的时间呢。” 洛明煦心烦气躁。 他还是太年轻,被江云钦一激就带起了情绪。 毕竟洛小皇子心里没底。 他可没信心保证自己能在这么短时间的相处中拿捏这条花心海王鱼。 等到时候培育所上门把人鱼带走按顺序送往剩下三人家里时,洛明煦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我只是好心提醒而已,毕竟马上就轮到我了不是吗?我可是很期望从洛小皇子手里把人鱼完好无损的接回家里去。” 江云钦拍拍洛明煦的肩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给他留下了这句。 目睹男人走远的洛明煦低头看了看怀里睡熟的人鱼撩开遮住眼睛的额发,顺了顺他脑后的发丝。 “算了,你睡觉吧,别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操心,毕竟你只是一条鱼。” 睡着的人鱼往洛明煦的怀里缩了缩,似乎是在汲取温度。 洛明煦单手抱着他,弯腰拿过躺椅上的毯子兜头盖在了他身上。 抱着鱼就准备回去了。 温时酌不能脱水太久,否则会发热的。 洛明煦对自己的身体都没这么上心过。 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条祖宗鱼,磕了碰了,冷了热了都不行。 ............................................. 从保育所接出来的人鱼要定期回去检查身体。 再加上洛明煦觉得温时酌在他这里过得太惬意,原本紧实漂亮的腰腹线条都模糊了。 所以洛明煦决定提前带人鱼回去做体检。 万一检查出什么体脂过高还能提前干涉一下。 “温温,好久不见。” 自从知道人鱼年纪后,白雎也改了口,换了种叫法。 虽然人鱼对这些没什么讲究,但白雎总觉得再叫他小酌有点压辈分。 怎么说这也是人鱼王,帝国王后都得把他当祖宗看。 “白雎好!” 今天出门的人鱼换了身米白色的连帽卫衣,两条系带被洛明煦打成漂亮的结,帽子下压着顺滑润泽的银发。 对于白雎,人鱼还是多了几分亲近的。 当初进了保育所后,也是白雎在照顾他。 如今这么长时间没见,温时酌兴冲冲地同他打招呼。 “变成人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白雎够敬业,见到人鱼的第一反应是关心他的身体。 许多人鱼初次变成人类的时候都会出现各种问题。 白雎按照惯例询问了下温时酌。 “没有。” “特别能吃算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一句是温时酌说的,后一句自然就是洛小皇子补充上去的。 白雎攥着钢笔的手顿了一瞬,抬头扶了下眼镜,淡定出声, “你说说有多能吃,等会记得带他去做全身检查。” 真丢鱼。 被指出能吃的人鱼找了个椅子坐下,自顾自地生闷气。 “人鱼形态的话还好,但他变成人之后胃口很好,一顿抵别人三顿了。” 洛明煦已经尽可能说得委婉,生怕伤了那条鱼脆弱的心。 “可能是因为维持人类形态对他而言有点超负荷,需要通过进食这种方式补充能量,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洛明煦描述完情况后,白雎做出了判断,顺带着还不忘把桌子上提前准备好的糖塞给温时酌。 原本闹脾气的人鱼也不生气了,自顾自地吃糖? “你先带他做个体检,等会把检查报告拿给我,记住取血的时候按着他,他可能会挣扎。” 白雎说这些话可都是自己的经验之谈。 当初他为了给这人鱼抽一管血,险些被记恨上。 费了好大功夫才把鱼哄好。 “按着他?很疼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保育所是还停留在过去的科技水平吗?” 洛明煦想不通。 取血技术早就已经进化了,怎么可能会有白雎描述的这么严重。 “我只是提醒,你最好还是按我说的那样做。” 白雎语气平淡,坐等看好戏。 【ps:酌:鱼吃多一点怎么了?才不会变成小猪鱼。 萌萌宝宝。】 第199章 人鱼选妃日常11 “切,才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洛明煦主打一个叛逆,也不听白雎的话,就这样拉着人鱼抽血检查去了。 没过多久,洛明煦就一手扯着人鱼,一手拿着体检报告回来了。 除了脸上多了几道红色的抓痕外,和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体检报告给你,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洛明煦黑着脸坐了下来,手里还攥着温时酌的手腕,神色狼狈不少。 白雎看出来了,还要故意问上一句, “洛小皇子这脸上是怎么回事?被猫挠了吗?我记得我们保育所里没有养猫。” 洛明煦咬牙哼了一声,翻来覆去地看着温时酌的手。 这指甲还是他专门打点过的,修剪得当,莹润还泛着淡粉。 刚才这条鱼就是这样挠他的。 说的是要抽血,结果针尖刚扎进去温时酌就开始挣扎。 上了岸的人鱼没了有攻击性的尾巴,遇到危险下意识地就会伸爪子挠人。 洛明煦就是没来得及躲开才结结实实被他挠了一把。 事情发生的突然,给取血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针头都差点断在里面。 还是洛明煦眼疾手快把人按住了,这才避免了血溅五步的惨状。 “被一条不听话的猫鱼给挠了。” 洛明煦捏捏人鱼的指尖,倒也没有生气。 白雎提前交代过他了,是他忽略了人鱼应激地可能性。 这一爪子就当是脸上添的彩了。 “得了吧,白院长还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看看体检报告,有没有什么问题。” 洛明煦把那一沓纸拍到白雎面前,出声道。 白雎看着闹别扭的人鱼扬了扬唇角。 按道理说带人鱼体检这活本来该他干的。 但经过上次的尝试后,白雎长记性了。 他可不想让温时酌记恨自己。 所以想都没想就把这事交给洛明煦当冤大头了。 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洛小皇子不要着急,我马上就看。” 白雎压下面上的笑意,翻看起了体检报告。 视线扫过几个关键数据后,判断道, “很健康,比刚上岸时候的身体状况还要好。” 听到这话,洛明煦松了口气。 还好,鱼在他这里被养的很健康。 要是出问题的话,就得被提前收回了。 本来相处的时间就短,要是还把鱼养病了,那洛明煦真算的上可怜了。 “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洛明煦晃晃人鱼的手,哄他。 “你可以带着他在这里转转,保育所很多人鱼,他应该会想和他们相处。” 白雎出声提醒了句。 之前他答应过让温时酌见见别的人鱼,还没安排好温时酌就已经被被拉去配对,离开保育所了。 “也行,那我带他出去了。” 洛明煦思考了下,发现这确实是个哄温时酌的好办法,也就答应了下来。 谁料白雎把资料往旁边一放,紧跟着也站了起来。 “我带你们参观下,保育所人鱼多,不建议你们两个单独走动。” 说完,白雎就拉住了温时酌的手。 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洛明煦脑门上缓慢冒出一个问号。 原来白雎的小心思在这里藏着呢。 但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洛明煦也不敢在温时酌的面前反悔只能默默的被算计。 颇为窝囊的拉过人鱼的另一只手。 怎么说他也得有一席之地。 “带上我一起去,好歹我也算二分之一的人鱼。” 洛明煦委屈巴巴地跟在温时酌后面。 因为刚才被他按着打了针,现在的人鱼对洛明煦很是不满,但甩了两下都没甩开他的手,只好作罢。 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往白雎身边靠了靠。 洛明煦:该死的白雎,就知道想办法故意算计他。 洛明煦气得不行,但也没有办法。 只能跟上,像个被皇上抛弃在冷宫里的妃子。 满腹怨气,却又不敢多说些什么。 ............................................. 保育所里留下的大多是些身体状况不太好的人鱼,还有就是没匹配到伴侣的,以及幼年态的。 白雎带着两人从最近的饲养池开始。 温时酌到了水池边稍微一拍水面,原本沉在水底不愿意见人小人鱼立马就浮了出来。 “她是渔民从鲨鱼嘴里救下来的,刚捞上岸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险些没有救活。” 白雎熟悉保育所里所有的人鱼。 在旁边介绍着情况。 红发的小人鱼浮出水面,手臂撑在岸边,欢快地摆摆尾巴,脑袋一歪,稚声稚气道, “王,你也被鲨鱼咬了吗?我没听妈妈的话,跑出去玩遇到鲨鱼了,好大的鲨鱼,那么大那么大....” 小人鱼把手臂张开,比了很大的一段距离,神色还带着后怕。 看来当初被鲨鱼追着咬的记忆给她留下了不少阴影。 “等养好了,让他们送你回大海,你妈妈当初来我这里哭着找鱼,落下了一堆珍珠。” 温时酌还记得当初那个找孩子找的嗷嗷哭的人鱼。 都以为小人鱼已经不在了。 原来是被捞上岸了。 不过鱼没事就好。 上岸这么久还出落的更水灵了。 白白胖胖的。 扔到海里估计都沉不下去了,只能浮在海面上。 “对不起,我不应该乱跑的。” 听到温时酌提到自己的妈妈,小人鱼一下子就失落了起来。 垂着脑袋,耷拉着脸,撇撇嘴就要掉小珍珠。 “没关系的,你能回去,她见到你会很开心的。” 至于会不会挨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熊孩鱼为了跑出去扯海草玩,找了个有毒的海蜇给自己亲妈蛰晕了。 游出去还遇到了鲨鱼。 差点给那条人鱼气得撞礁石自杀。 到时候回去了,估计也逃不掉一顿打。 这条小人鱼皮糙肉厚命还大,挨揍就挨揍吧。 这也是她应得的。 温时酌看着这笑嘻嘻摇尾巴的小人鱼,替她点了三炷香。 “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也被鲨鱼追了吗?怎么也来岸上了?” 小人鱼托着胖乎乎的小脸,仰头问道。 温时酌肯定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因为跑到浅水区睡懒觉被人一网兜捞上来了。 只能随便扯个借口骗小鱼。 “是你妈妈让帮忙找你,我就上岸看看。” 反正温时酌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拆穿。 只是站在旁边的两个男人脸上同时闪过笑意,都在盯着撒谎不眨眼的人鱼王看。 没说话,但眸里的宠溺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是这样的吗?那王要是先回去的话,记得告诉我妈妈,我没有被鲨鱼吃掉。” 小人鱼没那么心思,把温时酌的话信以为真。 “我不回去了,等你回去的时候可以自己告诉她。” 温时酌摸摸她湿漉漉的红发,出声道。 “为什么不回去?王要在这里找伴侣吗?我听这里的好多人鱼说,他们要留下来找伴侣。” 小人鱼抱住自己的头发,八卦地眨眨眼睛。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先走了,你在这里照顾好自己。” 和这小鱼聊了几句后,温时酌就起身,准备离开。 小小一条鱼冲他招招手,甜甜一句, “王再见,下次来的话还要记得来看我。” 温时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这里的人鱼目前只有这么多,你已经都看过一遍了,我们会给他们安排最好的待遇,到后面是去是留也由他们自己决定。” 带着温时酌在保育所里逛了一圈后,白雎也知道该让他回去了。 检测报告上写了,人鱼如今的能量消耗是处在一个异常的状态。 他单是坐在那里不动都比正常人剧烈运动要消耗更多能量。 所以饭量变大这种症状也算有迹可循。 人鱼王总归是和普通人鱼不一样。 他更依赖海洋,变成人类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现在还不显,但白雎总担心这是一种潜在的祸患。 万一过一段时间那些不显现的问题突然爆发,那可能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 但如今的体检报告写的是没有任何问题,白雎也只能放下心底的不安。 ............................................ “这个手环你戴着,可以检测你的身体状况。” 离开保育所时,白雎叫住了温时酌把一个细带手环戴在了他的手腕上,嘱咐, “平时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记得说出来,让他们带你来保育所做检查,听到了吗?” 白雎跟个操心的老妈子似的,跟在一脸不耐烦的人鱼后面交代。 “知道了,白雎,你话好多。” 被叮嘱了三四遍的人鱼终于受不了捂住了耳朵,嫌弃地看向白雎。 洛明煦见状赶紧跟上输出,落井下石, “既然他都不愿意听了,白院长还是少说两句吧。” 洛明煦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人鱼直接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脑海中闪过刚才这人按着自己打针的画面,恨恨出声。 “你也闭嘴!” 洛明煦悻悻闭嘴,老实了。 白雎见温时酌也听不下去了,就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暗暗决定把这条也加进饲养手册里面,供剩下两人背诵。 “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温温路上注意安全。” 白雎看都没看洛明煦一眼,自顾自地和温时酌说道。 目送两人离开后,白大院长才转身回去。 靠在一起的两人还在打闹争执, “哎呀,不要生气嘛~带你检查身体也是为了你好,生病只会更难受不是吗?” 洛明煦在人鱼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也不能生气,还得耐着性子哄他。 同时在心底发誓,以后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他再也不干了。 就该让白雎那个假公济私的院长挨上一抓。 “你按着我,不和你好了。” 生活在海底的人鱼经常会被那种挂了饵的鱼钩伤到。 所以本能会对尖锐物体产生恐惧。 采血针细长,就算不疼,产生的视觉效果也是蛮吓鱼的。 所以对于洛明煦按着自己打针的事,人鱼还是很记仇的。 “按着你是怕针头断在里面,不用害怕,这只是检查而已不会伤到你的。” 洛明煦也无可奈何,针都扎进去了,都开始回血了,总不能让温时酌挣扎受伤。 他不出手按着,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好了,别生气了,我带你去海边玩怎么样,不是游泳不是潜水,我带你玩海上滑翔伞。” 洛明煦偏爱极限运动,攀岩,赛车,跳伞之类的都有所涉猎,享受这种玩命带来的刺激感。 当意识到温时酌在记仇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带他去跳伞排解下。 但让一条刚从海里捞上岸的人鱼去跳伞未免有些强鱼所难。 洛明煦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滑翔伞。 这运动难度不高,初学者也能玩。 “?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人鱼对于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名词很感兴趣,轻而易举就原谅了洛明煦。 洛明煦长出口气。 太好了,总算拿捏这条傲娇鱼了。 【ps:新书文案发到这里勾引下你们,大家可以给新书的主角提提外貌设定,我给他约稿。 不用担心,酌这本也不会这么快完结的。 【快穿+病态强制小黑屋+万人迷训狗对抗+原剧情攻受都为主角疯狂】 喻烬孤高傲慢,性子冷淡,拒绝过的追求者不计其数,是公认的高岭之花。 但真正的喻烬是个变态,端着架子感受那些落到自己身上隐晦暧昧的眼神,享受他们为自己疯狂,甚至渴望更极端的爱恋。 强迫,囚禁,威胁,跟踪... 而喻烬只需扮演好那个完美的受害者,他无辜,纯白,难以反抗。 意外死亡后,喻烬绑定路人甲扮演系统,穿进攻受虐恋强制爱剧本中扮演没有存在感的小炮灰。 却悄无声息地把所有疯子引到自己身边,在强制的牢笼中反抗挣扎,把所谓的攻受当作掌中之物玩弄戏耍,心甘情愿被拖进深渊。 请大家支持我们浴巾宝宝! 】 第200章 人鱼选妃日常12 从保育所回来的路上,洛明煦临时起意,要带人鱼去逛逛商场。 “刚好你眼光高,想要什么自己挑好了。” 洛小皇子财大气粗,就算温时酌说要买下这一整个商场,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好~” 听到要逛商场的人鱼还显得挺高兴跟在洛明煦后面走了进去,左顾右盼地打量着四周? 在海底的时候哪里见到过这种新鲜地方。 除了小鱼小虾还有别的海洋生物外,就剩下珊瑚礁石之类。 自然比不上陆地享受的方式多样。 “怎么样?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想要直接拿就行了,等会我来帮你付款。” 洛明煦本来想陪着温时酌逛逛的,但刚进商场光脑就掏出来可以一个视频通话。 要是兰稀的话,洛明煦就直接接了。 但视频是他父王打过来的。 洛明煦还是决定先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接通。 毕竟相较于性子欢脱的兰稀而言,他的父王可是要严厉不少。 “我先去接个视频,你想买什么随便拿,拿多少都行。。” 洛明煦走之前还不忘再交代一遍。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人鱼被他说的不耐烦,摆摆手把人赶走后,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奢侈品店。 洛明煦远远看过去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 早知道温时酌是个没良心的,一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能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 洛明煦只在心底酸里酸气抱怨一句,紧接着就找个角落接视频去了。 没意识到他把一条不通人类生活常识的鱼扔在外面会有多危险。 洛明煦离开后,温时酌也没了刻意装出来的那种动物的无知。 举手投足都带上了几分贵气。 但那柜台的男店员显然是个不长眼的。 神色轻蔑的打量了下这个刚进店的客人,确定身上没戴什么奢侈品,衣服更是连个标牌都没有后,架子一下子端起来了。 夹着嗓子,细声细气阴阳, “这位客人你是不是有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可是奢侈品店,东西价格都不低的。” ? 活了这么长时间,温时酌还是头次体会到被柜哥看不起滋味。 不怎么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毕竟这也算的上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了。 “没走错,我就是要在这里买东西。” 温时酌扫了眼柜台里的东西,出声。 “那你随便看看吧,记得不要上手摸,不小心弄坏了可是要赔偿的。” 男人轻飘飘地瞥了面前这人一眼,随后一甩手扭头走了。 心里暗想。 长得倒是挺好看。 但手上没钱在这里都是白搭。 多的是长相精致漂亮的小年轻来这里只看不买。 随便买两件都得掏光身上的钱,说不定还得找人借点。 他们这种顶级奢侈品店都是有客户名单的,入职前得把那些有钱有权贵客的名字和长相都记住。 至于那些不在名单上的,八成也买不起他们这里的东西。 ............................................ 想到这里,男店员干脆利落地把温时酌给扔下来了,准备服务别人去了。 在看见拎着包从店门口走进来的人后,眼睛一瞬间亮起,赶紧殷勤地迎了上去。 “哎呦,陈太您来了。” 男人拥到中年女人的面前,接过她手里的包轻手轻脚地放在柜台上,带着手套的手搓动两下,一副点头哈腰的讨好样。 “这次又是来给陈先生挑点什么呢?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下午茶,您可以享受过后再慢慢挑今天想要的。” 进来的女人打扮精致讲究,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无不写着一个词——有钱。 陈太摘下墨镜,没看柜员,反倒把注意力放在不远处的小年轻身上,轻啧一声,感慨。 这可比她花大价钱找的小鸭子好看多了。 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但那周身贵气倒是真真切切的。 这可是小鸭子学不会也培养不出来的。 现在的小年轻,来奢侈品店,无非就那么几个目的。 陈太下意识地把眼前这个年轻人划入了想钓富婆的范围里。 不过没关系,她就是富婆,她就喜欢给男人花钱,就乐意让这些男人伺候她。 拿老公的钱养男模,这是那个渣男欠她的。 反正那死男人都先出轨自己闺蜜了。 那她就应该挥霍那狗男人的钱,然后过上这种左拥右抱只找弟弟的好日子。 “诶,要不要跟着我玩几天,今天你想要什么,随便挑,我买单。” 陈太也不搭理在旁边献殷勤的柜员,直勾勾地盯着温时酌看。 小白杨似的。 她就好这口。 到时候分开了再给他送套房送辆飞行车好了。 再贪心一点的话,那她就只好再多花一点钱了。 “你...想包我?” 温时酌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毕竟这种事对他而言也是太过新鲜。 毕竟被富婆包养这种经历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对,你放心,我不缺钱,也不图你身子,就指着你长得好看能给我带来情绪价值,端茶倒水什么的就行了。” 陈太也是个有道德底线的。 包养一堆小鸭子也不是为了纵欲。 就是单纯的颜控。 喜欢欣赏好看的东西。 她出钱,小鸭子给情绪价值,谁也不欠谁的。 “这位先生...你想买什么?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店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看看,喜欢那个我可以帮你拿出来。” 柜员眼见着风向不对,赶忙把要讨好的对象换成温时酌。 陈太之前也带小年轻来买过东西,出手那叫一个阔绰。 柜员眼看今天的业绩有望,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温时酌身上,迅速变了嘴脸。 哪里还能看出刚才眼高于顶的傲慢样子? “抱歉,你可能理解错了,我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 今天要是换个上来就动手动脚出言不逊的人,温时酌还有心思和他上演一波经典的打脸戏码。 但这个所谓的陈太够实诚,说话也直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说什么正经的事情。 但真正听到才知道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是在找小鸭子。 见她这副真挚恳切的样子,温时酌莫名觉得好笑,说话也客气不少。 “不感兴趣?那算了,不过相遇就是缘分,你挑个东西吧,等会记我账上就行。” 自己的邀请被拒绝,陈太也没生气。 包养这东西讲究的就是个你情我愿。 人家既然不愿意那就不要强求了。 但陈太还是愿意为这张脸花钱,就算温时酌拒绝了她,她也愿意替他买东西。 听到温时酌拒绝的那刻,柜员的脸色就难看不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业绩飞掉,给他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真是不识好歹,人家陈太都愿意替他花钱,还在这里装清高端架子。 说白了不还是个身上掏不出来钱的穷鬼吗? 就在柜员恼怒咬牙的时候,温时酌又出声拒绝了, “不用,这里的东西我都可以买的。” 虽然花的是洛明煦的钱。 “宿主宿主,我也可以给你买的!” 沉寂许久的000突然探头,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只要温时酌有个光脑,他能往里面无限制的充钱。 包下这家店都是小case。 “不用...洛明煦等会就回来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000出没,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吵闹。 “宿主,我这么久没说话,你都不想我吗” 000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宿主你也不用想我,其实我就是照常去进行系统检修的而已,检修结果很正常,我能一直陪你工作。” 温时酌并没有想000,要不是000突然开口说话,他都忘了还有这系统的存在。 但000这么雀跃地和他分享,温时酌还是敷衍的回复了, “那挺好的,欢迎回来。” 000高兴坏了。 宿主竟然欢迎他回来。 那肯定证明宿主的心里是有他的。 他才不是没宿主疼爱的系统。 “宿主你真的不要钱吗?我可以给你变出来很多的。” 000不死心,他也想体会一次当金主的感觉。 但温时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不用。” 一条刚上岸的人鱼手里怎么可能有钱买奢侈品? 要是让洛明煦知道这件事,他还得想办法找理由解释。 太麻烦。 “那好吧。” 000也能猜出来理由,就没多说什么。 ............................................ “不要的话就算了,我这个人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陈太看这人不卑不亢的态度,觉得他可能还真不是那种想来勾搭富婆的小年轻。 也就放弃了。 反而是那个柜员,见自己的业绩跑了脸上表情难看不少,甚至直接开口赶人。 “这位顾客,你要是什么都不买的话,就不要一直待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说罢,那柜员竟然还想直接上手推搡。 就在温时酌皱眉准备躲开的时候,一道冰冷的男声响起。 “我记得封氏名下的产业都对员工进行了严格的培训...” 温时酌下意识回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封晏。 封晏的身后还跟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应该是来这里考察的。 只是恰好让他碰到了柜员刁难温时酌的一幕。 在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后,柜员登时就变了脸色。 封总怎么会在这里? 这张脸他是不可能认错的,入职前背资料背了几十遍,早就把这张脸牢牢刻在自己的脑子里了。 忘是不可能忘掉的。 但他今天是惹了大祸了,竟然让顶头上司看见自己故意刁难客人。 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封总,这就是个意外,你看这个人,他也不买东西,还在店里闹事,浪费时间。我就是一时气急才想着把他赶出去。” 柜员走投无路,直接开始颠倒黑白,打算把问题全都安到温时酌的身上。 猝不及防被栽赃陷害了个彻底的人鱼神色发懵,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你在说我吗?” 柜员死咬着不承认, “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一直在闹事,我也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温时酌下意识看向封晏,从这人的神色中看出了几分稍安勿躁的安抚意味。 “想要什么直接包起来。” 封晏也没想到今天出门会遇到温时酌,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保育所为自己匹配的伴侣在自己名下的产业里受到刁难。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封晏可是丢人要丢大发了。 “不要,洛明煦说了他会给我买!” 温时酌在意识到这柜员是封晏的员工后,颇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能教出这样的族人,封晏肯定是要负责任的。 “封总,你.....和这位先生认识?” 柜员的脸一瞬间煞白。 本来他想着把错权推给温时酌自己就能逃过一劫。 这下可好,被自己抹黑的人竟然和封晏认识。 而且看上去两人关系不错的样子。 那自己这下不是完蛋了吗? “封总...你听我解释这一切就是个误会而已...” 没等柜员接着说话,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 “这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有人见我家鱼了吗?” 洛明煦拨开人群挤了进来,在看见温时酌完好无损站在那里时松了口气。 吓死他了。 远远看到这么多人围在一起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洛皇子。” 柜员同样眼熟洛明煦这张脸。 在看到洛明煦熟门熟路拉住温时酌的后。 店员的天彻底塌了。 这人不仅认识封总还和洛皇子关系不错。 这两个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够让自己在混不下去了,现在可好,一下子来了两个。 “怎么了?怎么看着不太高兴?” 洛明煦察觉到了人鱼的小情绪,出声询问。 【ps:已经200的章了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写一堆大长篇。 酌:我是鱼,不是鸭子,谢谢。 封:他看到的,包起来。 洛明煦:天杀的,打个视频的功夫,鱼又被拐跑了!】 第201章 人鱼选妃日常13 “洛小皇子,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我和这位顾客产生了点小误会而已。” 柜员终于害怕了。 脸色煞白地解释。 旁边看热闹的陈太也有点心慌慌。 虽然她也没做什么,但总归是把人家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当成鸭子了。 万一这小年轻计较起来,她以后可能就混不上包养男模坐拥豪车的幸福生活了。 想到这里,陈太当即决定祸水东引, “哎呀,没什么事,也就是这个柜员估摸着这小帅哥没钱,想把他赶出去,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这话一说,在场的几个人表情各自变化。 洛明煦本来就是一点就炸的暴脾气,闻言直直瞪向那个不长眼的柜员,出声, “怎么?你店里的东西,我也买不起吗?” 完蛋了。 柜员意一脸如丧考妣的衰相。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这位客人和洛皇子认识...” 洛明煦也不刁难这心气高的不行的店员,转而开始攻击封晏。 “封总这员工培训还有待改进,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封氏的产业工作了。” 封晏脸色未变,只冷冷扫了眼那个店员, “你被开除了,把这个月的工资领了,明天不用来了。” 店员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干不下去了,但听到这话后还是松了口气。 还好。 只是单纯被开除了。 自己甚至还能领到这个月的工资。 看来这人也不是什么有地位的,可能也就碰巧勾搭了这两位有权有势的大佬而已。 “封氏会发布封杀,以后所有封氏旗下的产业,都不会录用你。” 封晏面沉如水地补上后半句。 这才是对柜员真正的处理方式。 封氏的封杀看上去没什么,只是单纯不录用你。 但往更深的层次想,在封氏能惹出这么大的过错。 还有哪个企业愿意录用他? 更何况那些企业也不是傻子 “封总!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不能没有工作。” 柜员傻眼了,还想扑上去求封晏改变主意。 但封晏这个档次的人,出门都是带着保镖的。 都不用他亲自动手。 柜员就已经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拖着就从店里拖了出去。 没了柜员的吵嚷,店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一样。 就连站在一旁的陈太都找机会溜走了,省的等会被清算的人变成她。 “抱歉,是我们没有做好员工培训。” 处理好柜员后,封晏转而看向站在洛明煦身边的温时酌,出声道歉。 态度真挚。 原本还恼怒自己被栽赃的人鱼莫名其妙就没了情绪。 “原谅你了...” 只是族人的错,是不能过分牵连族长的。 温时酌轻而易举地就原谅了封晏。 封晏周身严肃冷冽的锐气收敛不少,身后跟着的人不知打了个什么电话。 很快这家商场的负责人就匆匆赶来。 在他的管理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负责人也是紧张的满头大汗。 但好在,封晏喊他过来并不是为了刁难, “一个星期内,重新进行员工培训,这两位今天由你亲自接待。” 负责人抬头看见两人后,赶紧应下, “好的,封总,我保证会招待好两位贵客...” 封晏今天来这里也是有正事,简单交代两句后,就带人离开了。 只剩下吓出一身冷汗的负责人屁颠屁颠上赶着招待两位贵客。 但洛明煦又是个不买账的,不搭理一旁的负责人,只顾着和温时酌说话, “那柜员有没有欺负你?他打你了吗?你怎么不挠他的脸?你不是脾气很大吗?” 洛明煦翻来覆去地查看温时酌的状况,看他身上有没有伤。 确认没问题后才放心下来。 但紧接着就开始点着他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得教训, “你挠我的时候可不见你这么能忍辱负重。” 【ps:都已经星际了,就不要关注什么劳动法了。 封霸总是这样的。 短小的更新一下,今天休息,复习考试。 最近数据好差,是我写的不好了吗(í_ì)】 第202章 人鱼选妃日常14 “那怎么了?我脾气一直都很好。” 人鱼不服气。 他可是海底最英明的王。 从来不会乱发脾气。 如果他生气的话,那肯定是别人的过错。 总归不是他的问题。 “你脾气好的话,世界上就没有脾气坏的鱼了。” 洛明煦气笑了。 这人鱼还真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算了,不是你的错,是那柜员狗眼看人低,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报我的名字就行。” 但洛明煦想了又想,觉得这事也怪不得温时酌。 谁知道这么大的商场里恰巧就让他碰上了家不当人的柜员。 自己又不在。 他一条鱼孤零零地买东西,确实容易被人欺负。 “有什么看上的吗?让他给你包起来。” 洛明煦指了指守在不远处的商场负责人,那人也很有眼力见,赶紧迎了上来。 “这位客人,你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和我说就可以的。” “随便吧。” 经此一遭,温时酌不能说坏了心情,但也没那么想买东西了。 洛明煦见状,只能自己出马。 “那你坐在那里,我去挑几套适合你的。” 洛小皇子起了兴致,决定趁机打扮下这条漂亮鱼。 反正封晏说了无论拿多少都免费,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用封晏的钱来养自己家的鱼,怎么想怎么爽。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按他的尺寸给我找一套。” 洛明煦挑起来倒是毫不手软,恨不得把所有看上眼的都套在温时酌的身上。 “给,进去试试,好看的话,我们就全拿走。” 负责人在洛明煦的指挥下手忙脚乱地找齐了所有衣服,整齐叠开,摆在温时酌面前。 洛明煦一把把这些衣服全都搂在怀里然后一股脑塞给温时酌,让他去试试。 温时酌拗不过他,就这样抱着一堆衣服进去了。 洛明煦则是找了个正对更衣室的沙发坐下,端好架子准备开始点评。 本来想着是客观地点评下这些衣服穿在温时酌身上的效果,然后决定是拿是留。 但当温时酌换好衣服出来后,洛明煦的初心就变了,态度也调转了, “好看...” “这个也行。” “不错,留下来。” “这件比刚才那件还好看,两个都留下来。” 温时酌慢悠悠把所有衣服都试了一遍,本来想从洛明煦这里得到些什么有价值的建议。 结果这人张嘴闭嘴就剩好看了。 换过来换过去,最后硬是把这些衣服都留下来了。 就这样洛明煦还顺便让那负责人又多拿了几件衣服。 要不是温时酌试衣服试累了,他还得再往温时酌身上套几件衣服。 “那就这些吧,送到这个地址。” 洛明煦也觉得挑的差不多的,就让负责人把这些全都包起来。 “走,刚好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玩!” 洛明煦答应过这条人鱼要带他出去,自然不会食言。 本来温时酌就因为打针的事对他有所不满,他要是再说话不算话,洛明煦觉得自己脸上就不止这三道抓痕了。 ........................................ “我们不是说好了,玩海上滑翔伞吗?小祖宗,你怎么突然想跳伞了?” 海岸的沙滩上响起洛明煦崩溃的声音。 “你非得跳吗?” 起初他打算的就是带温时酌来体验下海上滑翔伞。 这玩意是快艇在下面拉,人在上面飞。 虽然刺激,但可控性还是很强的。 洛明煦也不用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状况。 但谁知道,都到沙滩上了,这条任务突然变卦。 硬是守着旁边的跳伞项目不走。 那可是三四千米的高空跳伞,就算是专业的跳伞运动员也得准备充足才能尝试。 结果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鱼,上来就玩挑战这个。 “我就要玩这个,不然我现在就回深海。” 大海是人鱼的地盘。 沙滩旁边就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但凡洛明煦敢说一个“不”字,这没良心的人鱼就打算回老家了。 反正往海里一跳,恢复鱼尾后,一直往下沉,便是人鱼的家。 只要回了深海,人类再想捞到人鱼,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洛明煦别说再见到温时酌了,他能不能再见到任何一条别的人鱼都是问题。 “祖宗,算我求你了行不行?这个太危险了,就算有专业的教练和我在旁边也容易出事,你去玩点别的行不行?” “你看这个排球,它圆不圆?我们两个去打沙滩排球吧,怎么样?” 洛明煦快崩溃了,早知道就不带这条鱼祖宗出来玩了,感觉这还不如让温时酌再挠他两下呢。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温时酌确实是他祖宗,但真这么喊出来后,洛明煦还是觉得脸上臊得慌。 但他也没别的办法了。 要是温时酌真在跳伞的过程中出了什么事,那他也不用活了。 就算没有人鱼保护法那一长串的惩罚措施,单是兰稀就够让他吃一壶了。 “不要排球,我要玩这个,听话。” 温时酌拍拍洛明煦的肩膀,说话莫名其妙带上了几分慈祥的意味。 像是在安抚不听话的小辈。 “祖宗,这很危险的。” 洛明煦抓抓头发,完全忘了自己第一次挑战高空跳伞的时候也不过十二岁。 关心则乱。 洛明煦已经忽略了温时酌是条活了几百年的鱼了。 在他眼里,温时酌始终是那条刚上岸不熟悉一切,懵懂无知的人鱼。 “没关系,下面是海,掉下去就可以回家了。” 温时酌淡定地看向停在不远处的直升机。 从高空掉下来出意外的话,摔在水面上和摔在水泥地面上没什么区别。 回家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回家。 上天堂怎么不算回家呢? 但温时酌其实是会跳伞的。 虽然不是在这个世界。 放在之前,他也是经常挑战极限运动的。 抱着死了算了的心态去玩的话,这种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如今再度看到熟悉的项目,温时酌起了心思。再加上看洛明煦担惊受怕的样子还挺有趣。 所以他今天就是铁了心要跳伞。 洛明煦拦是拦不住的。 .............................................. “你真要玩?” 洛明煦劝了半天没没效果,给温时酌说不耐烦了。 转头就想往海水里扎,打算直接游回家。 还是洛明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准备回娘家的人鱼,无奈妥协。 “那我和你一起跳,等会教练讲的时候你一定要认真听,千万要按指挥来。” 洛明煦喋喋不休地交代。 温时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要论跳伞他的资历应该比洛明煦还要深不少。 再加上如今科技发达不少。 有飞行车全程跟着。 危险大大降低。 洛明煦的担心单纯因为他太在乎这条没心没肺的人鱼了。 直升机螺旋桨搅起的气流在沙滩上空盘旋,洛明煦攥着温时酌的手腕几乎要把他的骨节捏碎。 温时酌不紧张,洛小皇子却紧张的不行。 比他自己第一次跳伞的时候还要紧张。 紧紧地扯着温时酌,生怕这任务想不开,不做安全措施直接从直升机上跳下来 温时酌却淡定不少,仰头望着机舱外翻涌的积云,银白碎发被风吹得凌乱。 “别紧张。”温时酌忽然转头,尾指轻轻勾住他的掌心,绿眸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哄哄洛明煦,不然这人要把他的手腕攥得生疼。 “我不紧张。” 洛明煦是怕这人鱼出事。 毕竟他看上去就是一副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穿戴装备时,洛明煦的指尖还在害怕。 教练讲解安全事项的声音模糊成背景音,他只能看见温时酌认真扣紧安全带的模样 他自己是无所谓。 跳伞不知道跳了多少次了。 闭着眼都能完美降落。 等教练说完后,洛明煦还不放心,又喋喋不休给温时酌重新讲了一遍。 高空的风很大,呼呼地往机舱里面灌。 洛明煦得很大声地喊出来才能确保温时酌能听见。 “你掉下去的话,我会接住你的。” 温时酌看出他的紧张故意玩笑道。 “用不着你接我,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见他这副样子,洛明煦也松了口气。 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 毕竟这条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站在舱门处看向下方的时候,洛明煦感觉胸腔里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三千米高空的风如同利刃。 但再看温时酌,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沉着样。 仿佛今天是洛明煦第一次学习跳伞,而温时酌则是他的教练那样。 见洛明煦神色紧张,温时酌伸手摸了把他金色的短发,顺着下滑在他的后颈上捏了一把。 “放心,王会保护你的。” 洛明煦闷在胸口的那股气突然散开,后颈温热的触感穿透防寒服 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一道蕴着笑意的轻柔嗓音。 “洛明煦,你准备好了吗?” 转头看去的时候,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里就像盛着整个晴空,洛明煦听见自己沙哑的“嗯”。 下一秒,两人就从空中直直坠下。 自由落体的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洛明煦习惯性地闭眼,却被温时酌托着后脑的手强行扳正。 “睁开眼睛,你要和我一起看。” 人鱼的声音混着呼啸的风声,带着不容置疑的蛊惑,“下面是海洋,那本应该是你的家。” 他睫毛被气流压得微颤,银发下隐约露出额间淡金的鳞片,在阳光下宛如神明的印记。 洛明煦听话睁开眼,眼前的云朵不再是地面仰望时的轻柔模样,而是化作翻涌的浪涛,雪白的云絮擦着耳际掠过。 下方的海面折射着万千光斑,蓝与金交织成流动的绸缎。 而人鱼的侧脸在逆光中镀上金边,唇角扬起的弧度比任何时候都肆意张扬。 “我就说这个会更好玩。” 在高速坠落的情况下,温时酌还有心思凑近洛明煦,戏弄似地拍拍他的脸。 风声掺杂着低低的笑声。 开伞的瞬间,强烈的拉扯感将两人向上拽起。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伞绳的摩擦声与彼此交错的呼吸。 整个跳伞的流程都是完美的。 完全不需要洛明煦指挥,温时酌就能精准把握开伞的时机。 也丝毫没有初次跳伞应有的害怕情绪。 本来应该是非常棒的一次初体验。 却在最后降落的时候出了问题。 洛小皇子因为忙着偷偷欣赏人鱼精致的侧脸轮廓,踩在沙滩上的时候没来得及收腿。 踉跄了几下,连带着扑倒了和他一起降落的温时酌,两人一同被降落伞兜头罩住。 狼狈至极。 “你是蠢货吗?” 温时酌解开自己身上的卡扣后,还要帮愣神的洛明煦解卡扣。 降落伞还是有一定重量的,两人压在下面,漆黑一片,半晌没有找到从哪里能出去。 这可给追求完美的人鱼气得不轻。 洛明煦也知道是自己的错,摸摸鼻尖,认了。 “小祖宗,算我错了行不行,别骂了。” 守在陆地上的教练看到这边的情况后赶紧跑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收起了降落伞。 这才算把两人解救出来。 两人都躺在沙滩上,谁也没站起来。 就这样看着垂在海岸线边缘的火红落日。 阳光晕染了大片海水。 洛明煦被闷了许久,细细地喘着气。 半晌,才慢悠悠翻了个身,直勾勾地盯着躺在身边的人看,舔了舔被风吹的有些发干的唇后,直白出声。 “祖宗,我入赘给你怎么样?我和你回深海。你养我,别惦记那剩下的几个人了。” 洛明煦可谓是做出了极大牺牲。 地位,财富,都不要了。 甚至愿意陪温时酌回那寂静无聊的深海。 “那不行。” 温时酌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打碎了这傻小子愚蠢的想法。 【ps:小洛:不行你不能跳,很危险。 酌:菜就多练,学着点老弟。 酌拿捏小洛简直是易如反掌。】 第203章 人鱼选妃日常15 “真是条冷漠又黑心的鱼。” 洛明煦搓搓自己被拍出巴掌印的侧脸,傲娇地哼了一声。 “刚才你喊我祖宗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见洛明煦翻脸这么快,人鱼直起身沉思要不要给他左右两边脸补个对称。 “入赘你都不要我,现在我就跳海里把自己淹死。” 洛明煦咬着牙,恨恨道。 洛小皇子对从小到大日子过得一帆风顺,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你有人鱼珠,淹不死的。” 熟悉的对话再次上演。 “呜呜呜...气死我了,你为什么不答应我?我现在就抱着你一起跳海,我们是两条亡命人鱼。” 洛明煦话说了一半被噎住,气得头上冒火苗,翻过身不满地按着这条人鱼的肩膀摇晃。 “信不信我把你做成烤鱼!” 洛明煦放狠话。 但他心知肚明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只是不敢,更多的舍不得。 舍不得失去这条漂亮又鲜活的生命。 “你做啊。” 温时酌满不在乎地起身,拍掉自己身上的沙子。 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在沙滩上的洛明煦。 神色傲慢。 “祖宗,我哪有这个胆子?我最宝贝你了,来让我抱抱?” 洛明煦担心玩脱,赶紧站起来颠颠地跟在他后面,抬手搭上温时酌的肩膀,从身后把人紧紧的拢在怀里,哄道。 “松开我,你去抱烤鱼吧。” 人鱼被洛明煦刚才那句话气得不轻。 几十年前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食人鱼可以长生不老。 那段时间的人鱼除了沦为有钱人的禁脔外,还有很大一部分直接成为餐桌上的食物。 吃有自己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鱼其实无异于吃人。 但那些人为了追求所谓的长命百岁还是动手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嘴贱,你要不扇我两巴掌?” 洛明煦见他真的生气,心里慌得不行,拉过他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扇。 却被温时酌用力止在了半空。 “算了,你懂什么?” 怜爱小辈的人鱼王叹了口气,终究是没和他计较。 “对对对,我不懂,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洛明煦抓住温时酌的手,把脸面什么的都丢掉不顾,一个劲地道歉认错。 “我没有在生气。” 傲娇的人鱼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在闹脾气。 “你没有生气,是我太笨了,跳伞也没跳好,差点害你摔倒。” 洛明煦尴尬地摸摸鼻尖。 本来说的是他带温时酌跳伞,结果到最后反倒是他出了差错,害得两人都被降落伞埋了进去。 “那就是你笨。” 温时酌也没和他客气,洛明煦确实有够蠢的。 “唉,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嫌我蠢,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温时酌顺着他的话说,洛明煦反而又不乐意的,跟在后面哼哼唧唧抱怨个不停。 “没有爱过。” 人鱼也不惯着他,三两句就把洛小皇子打击的不行。 “你怎么能不爱我呢?你马上就要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打击我。” 洛明煦撇撇嘴,无奈。 保育所定的相处时间是一个星期。 眼看马上就要到人鱼离开的时间了,温时酌还拿他当小孩。 洛小皇子虽然心里难受,但也没有办法。 只能期盼剩下三人也讨不到温时酌的欢心。 之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如果经历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人鱼还是没办法从这几个人中选出心仪的。 那愿意留下的几个人可以共同组成一个家庭。 不愿意的自动退出就行。 这种情况下,帝国政府还是有点人性的。 不会强制那些被匹配上的人搞np。 但他们要是自愿搞np的话,那政府也不会阻拦相反还会尽量支持。 洛明煦知道想哄骗这条生性凉薄的人鱼和自己在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好退而求其次。 洛明煦想着,总不可能那三个人也愿意放低身段重组家庭。 那到时候还不是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 “江大影帝,今天的剧本看了吗?导演给我说你演一半从片场跑了,你又在这里整什么幺蛾子呢?” Jessica对着电话崩溃出声。 刚才导演给她打电话的时候,Jessica都要疯了。 江云钦好好地从片场跑了。 连个人影都没。 也没留下一句话。 还是导演喊他上场的时候没找到人才反应过来。 “Jessica,你忘记了吗?今天是保育所把人鱼送过来的日子,我忘记给导演请假了,你帮我说一声算了。” 江云钦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光脑里传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Jessica的怒火消散不少。 人鱼的事确实挺重要。 而且人鱼的安排通常是保育所和当事人对接。 所以就算Jessica身为江云钦的助理加经纪人,也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 但对于江云钦不懂提前报备的行为,Jessica还是很不满的。 “不是和你说过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提前告诉我吗?” “全剧组都在等你,等了这么久,明天估计又要传出你耍大牌的消息了,公关小组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Jessica抱怨道。 “这不是忘了吗?你也知道我这几天在忙着装修,还要背一堆注意事项,头昏脑涨忘掉点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江云钦这几天确实忙的不行。 人鱼池的装修必须得由他亲自监工。 保育所送来的饲养手背,七零八碎的十几张纸都得全文背诵抽查。 天知道,江云钦就算当初上学的时候都没背过这么多东西。 为了这条人鱼他也算是牺牲颇多了。 “那行吧,人鱼到你那里的事情你千万要照顾好,别的负面消息就算了,要是传出来你虐待人鱼,那问题可就大了。” Jessica向来拿江云钦没办法,只能不厌其烦地反复叮嘱。 “放心吧,Jessica,我绝对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出错的。” 江云钦可没这个胆子。 那人鱼还没送过来呢,洛明煦就已经警告他十来次了。 江云钦觉得自己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他都已经想到了这条人鱼真在自己这里出了意外后,洛明煦发疯的样子了。 Jessica见江云钦觉悟不错,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强调了下让他明天去道歉, “那就好,导演那边我先帮你说了,明天你记得亲自去道歉。” “然后全剧组的咖啡我帮你订好了,你到时候分发给他们,刷一波好感度就行了。” Jessica还在这边交代,那头的江云钦早已提前挂断了电话。 等Jessica反应过来的的时候,放在她面前的只剩下了早已息屏的光脑。 Jessica把光脑往沙发上一扔,无能狂怒, “江云钦,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绑了送给金主陪酒,带你进娱乐圈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当然Jessica也就是说说而已。 江云钦就算不混娱乐圈,也是个富家少爷。 Jessica就算饿死,从楼上跳下来,也不敢给他找金主。 “打工人真可怜,我下辈子也要当富二代。” Jessica长叹口气,把光脑拿起来。 发泄一会就行了,她还有工作要处理。 整天跟在江云钦身后帮他收拾烂摊子。 谁能有她可怜? ............................................... “验收完了没?那鱼都在车上等那么久了,赶紧给他放进来吧。” 江云钦斜靠在别墅的大门上,挑眉看向围绕着水池检验水质的工作人员。 那群人从刚进来就开始检查水池的动工情况,从水质,到水池深浅构造,到周围的植物绿化,每一处都要检查。 江云钦盯着那辆运输人鱼的鱼缸车已经盯了很久了。 该背诵的注意事项也背完了,竟然还不把人鱼给他。 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好了,江先生,您别墅里的这个水池目前检验的情况是及格的,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会不定期抽查,你可以过去把人鱼抱进来了。” 为首的工作人员收拾好那些专业器械,出声道。 “别墅的构造不太适合鱼缸车开进来,所以还需要你亲自把人鱼抱过来,如果你不想的话,有人愿意替你代劳。” 工作人员口中的有人就是一路跟过来的洛明煦。 从工作人员到洛明煦家的那刻,这人就抱着人鱼嗷嗷哭,哭着跟了一路。 现在江云钦要是敢说一句不愿意的话,那洛明煦肯定立马抱着人鱼往家跑。 好机会。 “谁说我不愿意,我非常乐意。” 江云钦挽起衬衫的袖子,朝停在不远处的鱼缸车走去。 洛明煦就守在鱼缸旁。 隔着透明玻璃和人鱼说话。 “江云钦要是欺负你,你记得告诉我,我给你套的光脑是防水的,记得和我发消息打视频,小祖宗我会想你的。” ............................................. 疯了吗? 这是江云钦脑子里冒出的想法。 他之前是见过洛明煦很多次的。 对这个帝国皇子的印象还算不错。 傲慢,张扬,过分自由,是他给洛明煦盖上的标签。 这才和人鱼相处多久。 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哀哀戚戚的怨妇样子? 被人夺舍了吗? 还是说这人鱼真有这么大本事。 把好好的帝国皇子养成舔狗了。 “好了,洛小皇子,就算再怎么难过,现在也是我和他的相处时间,鸠占鹊巢的行为可是不太礼貌哦。” 江云钦毫不客气地打破了这“煽情”的画面。 毕竟每个人和人鱼的相处时间都是有限的,本来时间就不长,还要让洛明煦霸占。 “江云钦我警告你...” 洛明煦一抹眼泪,就准备开口。 被他警告了十几次地江云钦提前出声打断施法, “别警告了,你说的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地我都快背会了,放心吧,有帝国法律约束着呢,我暂时还不想蹲监狱。” 说罢,江云钦就敲敲玻璃同里面的人鱼打招呼。 “游上来吧,小金鱼,我把你抱进水池里,这里面太闷了。” 江云钦喊金鱼,大概是因为那条流光溢彩的金色鱼尾。 听到这话的人鱼乖顺地游到了鱼缸出口。 在里面待着确实难受。 不如水池自在。 开关打开,江云钦一把把湿漉漉的人鱼打横抱起。 “尾巴缠在我腰上好了,不然就要拖到地上了。” 人鱼的尾巴挺长,要是不弄好的话,就要垂地了。 江云钦本想让他把尾巴缠在自己身上,但被眼疾手快的洛明煦截了胡。 心高气傲的洛皇子就这样抱着人鱼的一小截尾巴,跟在后面。 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把人鱼抬进来的工作人员不明所以地挠挠头。 这鱼是吃胖了吗?竟然还需要两个男人一起抬。 到了水池边,两人同时松手。 得了自由的人鱼,一甩尾巴就沉进水底了。 江云钦也终于有功夫赶人了,看着洛明煦,皮笑肉不笑出声。 “洛小皇子,该走了吧?别在这里恋恋不舍的。” 洛明煦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待下去,没有过多纠缠。 只是挥挥手,朝水池里的人鱼说了声再见。 但人鱼早就沉到水底。 就在洛明煦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的时候,金色的大尾巴浮出水面,慢悠悠摆了摆。 紧接着人鱼冒出头,朝他挥挥手, “再见,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洛明煦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所有难过的情绪全都消失不见。 甚至有点美滋滋的。 他就说嘛! 人鱼的心里肯定还是有他的。 “得了别在我家腻歪了。演偶像剧呢?快点走!” 江云钦看不下去了,出声赶人。 【ps:酌有什么错,他只是想给每个人一个家。 小江:从质疑到变舔狗只需要几章。】 第204章 人鱼选妃日常16 洛明煦被赶走了。 江云钦终于找到机会和这条鱼单独相处了。 “出来让我看看。” 江云钦慢悠悠吹了声悠长的口哨,拍拍水面。 “有什么事情?” 听到有人喊他,原本已经沉底的人鱼浮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站在水池边的江云钦。 “想出去玩吗?” 江云钦眉梢一挑,就开始往外面冒坏主意。 “出不去。” 温时酌叹了口气。 洛明煦走了,他的血包没了。 根本没办法长期在岸上维持人形。 倒也不是说江云钦不行。 洛明煦身上有人鱼的血脉,效果更好。 换成江云钦的话可能要放双倍的血。 早晚把这只花蝴蝶吸成干尸。 “怎么出不去?” 江云钦不解。 之前这人鱼和洛明煦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天天出去鬼混吗? 怎么到自己这里就不行了? 区别对待? “我变不成人。” 人鱼把自己泡在水里,撩了把水湿的银发,解释一句。 “变不成人?怎么会变不成人?难不成我之前见到和洛明煦一起出门的是鬼吗?” 江大少爷不解地撇撇嘴,怀疑这条人鱼就是单纯的排挤他,不愿意和他一起出门。 “洛明煦给我提供血液,我喝了他的血就可以短暂变成人形,但你不行,你会虚的。” 温时酌就是单纯给江云钦解释原因,担心他等会贫血。 但很显然江大少爷会错了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洛明煦那刚成年的黄毛小子,哪里比得上我?” 虽然江云钦自诩洁身自好,但猝不及防被人说虚,还是很掉面子的。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温时酌觉得江云钦脑子有问题。 但他又不好直说。 只能叹了口气,继续解释, “因为洛明煦他是人鱼,放血的效果会更好,你放的话要翻倍,可能会贫血。” 江云钦不满的语调陡然一转, “贫...贫血啊?那你不用担心,我气血很足的。” 江云钦为自己的不纯洁感到抱歉。 人家担心他的身体呢。 他却在这边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你放血吧,多放一点,我们等会出去玩。” 既然江云钦这么说,那温时酌也不客气了。 手一甩,就朝他身上泼了一道清凉的水流。 “泼我干什么?坏鱼。” 江云钦猝不及防被他泼了一脸水,颇为狼狈地擦干,抱怨。 “看你不顺眼。” 江云钦确实是一副有些欠揍的样子。 但温时酌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伤心的。 “我又没欺负你小祖宗,真难伺候。” 见人鱼转身沉底不再搭理自己,江云钦叹了口气。 好难养活的一条鱼,总觉得给自己招惹了个麻烦。 江云钦扭头换衣服去了,刚才把人鱼从水缸里抱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湿的差不多了。 所以对于自己被泼了水这事,江大少爷倒也没有这么生气。 ........................................... 等江云钦再度出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时风流潇洒的样子,一身烧包的浅粉色西装,茶色的中长发还弄了个卷发的发型。 好看是好看。 张扬也是真的张扬。 只是仔细看不难看出相较于刚才,江云钦的脸上少了许多血色。 偏偏这人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还兴冲冲地把自己刚抽出来的血往水池边摆。 “喏,我也不知道洛明煦那臭小子会给你弄多少,我弄了400cc,应该够了吧?” 平时献血的量也就200左右,一下子抽400就算是对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性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好在江大少爷平时没有疏于自己的体重管理。 只是看上去瘦削。 实则该有的一样不少,抽了这么多的血依旧能生龙活虎地折腾人鱼。 “这么多?你不会出事吧...” 这两杯通红的液体往这里一放,不知道还以为饲养吸血鬼呢。 “能有什么事,就是有点头晕。” 江云钦摆摆手,本想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但往前走的时候没控制好平衡,差点一头栽进水池里。 看来无论是洛明煦还是江云钦都逃不过放血后头晕眼花的命运。 “不用这么多的,你去旁边休息会吧,” 温时酌害怕江云钦控制不好自己真的摔进水池里,万一真掉下来的话,还得他游过去捞不。 于是就假模假样地关切下看上去状况不是很好的江云钦。 “没事,我有点累而已坐下歇会就好了。” 江云钦还在嘴硬。 “洛明煦还送过来了一堆衣服,你先穿着,到时候我带你出去的时候还可以买新的。” 把温时酌送过来的时候,洛明煦还专门找了辆搬运飞行车。 运来了一堆衣服还有乱七八糟的小零食什么的。 给江云钦都看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穷的揭不开锅了,衣服和零食都给这条鱼买不起。 但真到了现在,江云钦觉得洛明煦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等会温时酌上岸的话,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身的衣服穿。 那这个时候洛明煦送来的东西也就派上用场了。 江云钦进去换衣服的时候,顺带着也挑挑拣拣从那堆里面挑出来了两件合他眼缘的,准备等会套在温时酌身上。 “算了,懒得管你。” 吸取了之前的经验后,在设计水池的时候,人鱼专门要求在旁边加上淋浴更衣室。 但从水池到更衣室还是一段距离。 如今江云钦这副脸色惨白“命不久矣”的样子,温时酌就知道自己指望不上他了。 只能双手一撑,坐到水池边上。 自己端起装了血的杯子,捞起衣服,拖着长长的鱼尾慢悠悠磨蹭进了更衣室。 然后,甩上了门。 把准备尾随的江云钦关在了外面。 碰了一鼻子灰的江云钦又悻悻坐了回去,左顾右盼了下,把目标定在光脑上。 给Jessica发去了消息。 “我明天有事,也不过去了。记得帮我给导演请假,咖啡你去送好了。” 刚忙活完工作Jessica听到光脑弹出消息提示音,下意识点开,在看清楚消息后,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晕了过去。 在光脑那头咬牙切齿。 “该死的江云钦。万恶的资本家,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当然,Jessica的不满是不会被江云钦知道的。 她顶多在暗地里把自己老板的大头照贴在飞镖盘的靶心练练准头罢了。 .............................................. “好了没?再不出门天都黑了。” 江云钦很快就把失血后的晕眩缓了过去,但左等右等不见人鱼出来,只能守在门口时不时敲两下门。 就在江云钦抬手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把自己收拾好的人鱼带着一身轻飘飘的风从江云钦身边走过。 风里裹挟着香气,像一个没什么力量的巴掌扇在江云钦的脸上。 给江云钦弄得头脑一懵,后知后觉起身跟了上去。 “这洗发水是我买的吗?这么香?” 江云钦怀疑道。 “不是你买的难道是我从水池里捞出来的吗?” 温时酌皱眉,搞不懂江云钦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江云钦也反应过来自己在犯傻,攥拳抵唇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换上衣服的人鱼和在水里的还不一样,衬衫每个扣子都扣的一丝不苟。 让人莫名产生了扯开看看内里的想法。 “你想带我去哪里呢?” 江云钦只说了出去玩,也没说什么地方。 戒备心强的人鱼还是打算先问清楚,万一等会这人把自己给卖了呢? “我最近有个杂志封面的拍摄要弄,反正你一条鱼泡在那池子里也无聊,不如和我出去长长见识。” 江云钦也没说实话。 他最近可没什么业务要忙。 因为人鱼快到家了,所以江云钦把所有工作都推了。 就留了一部剧。 就这样他也不好好干,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不是整个剧组都是他投资的,江云钦早就被骂死了。 江云钦带温时酌出去则是单纯想把这人鱼哄出来当模特。 这么得天独厚的一张脸,不留下点照片真是暴殄天物。 刚好有个杂志一直在邀请江逸钦拍摄,他和杂志方沟通了下,把偷拍温时酌的照片发了过去。 说要带着他一起去拍双人杂志。 本来负责人还是有点迟疑的,但在看到发来的照片后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这张脸比江云钦都要有冲击力,今天就算不要江云钦也得把这个新人留下来。 简直是一块尚未被发掘的璞玉。 是时尚界冉冉升起的未来新星。 负责人当即就拍板同意江云钦把他带过来了。 并且非常严肃保证绝对会把这本杂志卖爆。 但卖杂志赚钱可不是江云钦的目的,他只是单纯想把这些漂亮照片收藏起来。 每天看看就很养眼。 ............................................. “唉,江大少爷你来了,里面的台子已经搭好了,摄影师什么的也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了。” 飞行车刚停在大厦的门口,打扮精炼的短发女人就踩着高跟鞋迎了上来。 虽然话是朝着江云钦说的,但视线却一直定在旁边的温时酌身上移不开。 没办法,近距离接触人鱼后,她才发现这张脸可比江大少爷手法拙劣的偷拍照优越多了。 真是不上镜。 女人暗自感慨了句。 不过没关系。 她们有专业的摄影师和道具场地,等会绝对能还原美貌。 想到这里,女人表现的越发殷勤。 此刻,现在她面前两人已经变成了明晃晃的摇钱树。 会往下面撒金子的那种。 “嗯,他是第一次来,可能有些东西不太熟悉,你让你手下的那些人有耐心点。” 看着女人饿狼般的眼神,江云钦突然觉得自己把温时酌带出去似乎不是个很好的计划。 “放心吧,江大少爷,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办事,你放心就好了,” 女人抓了一把自己的短发,兴冲冲地在前面带路。 大厦的设计很modern。 远远看过去就是走在时尚前沿的那种。 而在这里工作的人,也确实是在时尚艺术方面造诣极高的那群人。 女人一路走来,和自己的同事打着招呼。 因为身后跟着的两人,还收获了不少惊艳的视线。 模特的容貌,负责人的脸面。 想到这里,女人走路的姿势都激昂了几分,抬头挺胸的。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就是一声脆响。 进入摄影棚后,刺眼的镁光灯瞬间将温时酌笼罩。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银色发丝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光,如同深海中折射的月光。 江云钦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侧身挡住部分光线,伸手将人往身后带了带。 用自己的身形替他挡住了灯光。 “来,先试服装!”造型师风风火火地推着挂满衣服的推车围过来,目光在温时酌身上逡巡,下意识都忽略了旁边的江云钦, “哇哦,这身材比例真是绝了,穿我搭配的衣服肯定——” 造型师下意识地认为这种濃艳的长相应该配设计繁杂精美的礼服,伸手就往宫廷风礼服那边扒拉。 想找出一套合适的, “等等。”江云钦突然出声打断,指尖划过衣架上一件黑色丝绸衬衫,“这件,先试这个。” “这件吗?也可以,那先试试这件吧。” 极繁极简也就是一念之间的想法,看了江云钦的选择后,造型师觉得这种搭配似乎也不错。 没了过分华丽的衣服装饰,人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模特的脸上,刚好可以发挥他的最大优势。 【ps:酌的棉娃做好了,商家发给我的成品图感觉有些崩,祈祷只是她拍照技术不好。 坐等酌到家,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五一会在围脖发放旅游照。】 第205章 人鱼选妃日常17 “挺好看的,进去试试。” 江云钦看着自己挑的衣服,点点头。 温时酌接过衣服正要往更衣室走,却被造型师拦住: “我们这里有专业的试衣助理,这位先生可能不太熟悉流程,需要提供帮助吗?” “不用。” 江云钦已经侧身将温时酌护在身后,把衬衫塞进他怀里时指尖有意无意擦过温时酌微凉的手背,出声道 “他不喜欢别人碰。” “哦哦哦,那好的,我们就不过多插手了。” 造型师很有眼力见,见状赶紧后撤两步,给温时酌让开了位置, 等温时酌进了更衣室,江云钦倚在门边,冷着脸盯着蠢蠢欲动的工作人员。 角落里,几个助理正拿着手机对着更衣室方向准备第一时间偷拍换好衣服出来的人鱼。 结果被江云钦一个眼神扫过去,吓得慌忙藏起设备。 他们就是想赶在正式拍摄前多留下几张照片。 毕竟凭刚才那人的长相,他们敢肯定,这次的杂志已经发行,肯定会爆火。 私下留几张照片到时候还能卖个好价钱。 “把你们的那些小心思收起来,我只是带他过来玩玩,不可能让他娱乐圈蹚这种浑水。” 江云钦熟悉他们的这种操作,提前预判出声警告。 “放心吧,江先生既然你已经发话了,那下面的人肯定不会再犯这个毛病了。” 这现象在这里常有,基本都是默认可以留几张照片的。 但江云钦一开始就只打算给温时酌拍几张漂亮照片而已,自然不会同意他们私自拍照片拿出去捞金。 “嗯,等会拍的时候无论他表现的怎么样,都不准凶他,把你的烂脾气收起来。” 这些搞艺术的多少都有点脾气。 所以江云钦直接赶在拍摄开始前该注意的事情给交代了。 鱼是他带过来的,总归是不能受了别人的欺负。 “知道了,江先生,我们会对模特负责的。” 摄影师被他这么一说,尴尬地摸摸鼻尖。 没办法他一工作起来确实有点神经不正常,训斥模特的事也常会发生。 江云钦就是对他太过了解。 “我带他过来本来就是打算来玩,等会要是拍不出效果的话到时候我再单独来补拍就行。” 毕竟这就是条鱼而已,海里哪有什么摄影什么杂志的,第一次拍不好很正常。 “问题不大,就江先生你带的那人,光看脸就够优越了。站那里当花瓶也是好看的,再加上我的技术稍一搭配,非常完美。” 造型师拍着胸口保证。 话音未落,更衣室的门被推开。 温时酌裹着黑色丝绸走出来,衬衫领口微敞,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披散的银发被他抓握在手中。 鱼尾幻化成的双腿修长笔直。 为了和江云钦的身高匹配,换的鞋子鞋跟有一定高度,踩在光滑的地板上还有些踉跄。 江云钦几乎是瞬间上前扶住他的腰,掌心隔着丝绸熨烫着温热的皮肤。 “要不把鞋换了吧?” 江云钦皱眉看着走路不稳的温时酌,出声道。 “这...他的身高和你差的有点多,要是拍站相的话肯定要穿增高鞋的。” 造型师和摄影师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那就换姿势,干了这么多年只会拍站桩照吗?” 江云钦扶着身旁的人鱼,有些不耐烦。 摄影师眉头紧锁,开始想办法。 想怎么样能让这个祖宗满意。 .......................................... “有了!” 摄影师一拍手,激动出声。 “把这些台子扯了,重新布置场景!” 原本的设计合照是偏少年的风格。 背景是提前准备好的涂鸦墙。 给江云钦安排的也是那种经典的美式街头打扮。 摄影师一声令下,工作人员迅速将涂鸦墙撤下,原本五彩斑斓的街头风背景被搬走时。 江云钦身上那件印着火焰图案的白色印花T恤也格外显眼。 宽松版型的T恤下摆随意扎进做旧的牛仔短裤里,金属链条腰带在腰间晃出冷光,搭配膝盖处磨破的水洗蓝牛仔裤。 脚下踩着高帮帆布鞋,鞋带松散地垂着,整个人透着玩世不恭的痞气。 给人鱼的设定则是偏向被拯救的黑暗方。 为了要拍出势均力敌的感觉才会安排拍站立的照片。 但看着人鱼氤氲着水光绿色眼眸,还有丝绸下若隐若现的清冷气质,摄影师突然迸发出了了新的灵感。 “江哥,你再去换身衣服吧。” 场景都换了,江云钦再穿这身就有些不搭了。 但温时酌无所谓,他身上就裹了层单薄的黑色丝绸。 什么场景都能完美应对。 江云钦被拉去换衣服,镜面的地板折射出冷光,一连串的悬浮水母灯被恰到好处地布置在场景中。 “我们可能要把你的头发打湿下,不用怕,是温水。” 把江云钦支走了,摄影师搓搓手,跟哄骗小孩似的和温时酌说话。 “好...” 温时酌没说什么。 这人一看就是有什么想法了,试试就试试吧。 不冷不热的温水顺着发丝浇下,丝绸也被打湿,贴在身上隐隐透出出白皙的肌肤。 “在多添点衣服,小心着凉。” 造型师扯下银灰色流苏披风披在温时酌身上,布料垂落遮掩住脖颈优美的线条,将那近乎透明的苍白肌肤衬得愈发脆弱。 话是这么说,但这件衣服可不是为了防止着凉。 摄影棚里有恒温系统。 温度永远控制在让人觉得最舒服的范围里。 就算湿了身也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着凉。 单纯是摄影师灵机一动,觉得这样搭配效果会更好。 江云钦换好衣服从更衣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这样一副场景。 浑身湿透的人半缩在珊瑚礁上。 发梢还沾着细碎水珠,祖母绿色眼眸像被潮汐浸润过的琉璃,在灯光下流转着光。 唇色浅淡莹润,随意披散在肩头,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恰好遮住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淡金鳞片痕迹。 江云钦先是一愣,随之摸向自己的鼻子。 很好,没有流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气血过盛,那未免有些太丢人。 ............................................. “咳咳,弄好了吗?” 江云钦清清嗓子,遮掩自己的不自在。 “好了好了,江哥你看效果怎么样?” 摄影师对自己的创意满意极了。 他真是个天才。 这次的杂志发行后要不卖爆的话,他就把头拧下来当糖葫芦串。 “还行吧。” 江云钦上下打量了下,装腔做调的点评。 摄影师看出他的想法,但碍于面子没拆穿他。 没办法,他就是个打工的。 还是不要戳穿这个口是心非的大演员了。 江云钦换了身纯黑色的西装,平时桀骜不驯的卷发也被打点整齐。 看上去还真有几分霸道总裁的风范在身上。 江云钦蹲下身,和旁边的温时酌对比鲜明。 江大少爷的长相虽然是偏妖艳那挂的,但和人鱼这种造物主的宠儿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整体还是更硬朗的。 “什么叫还行?” 人鱼可是很注重长相的。 江云钦那句还行就跟刺似的扎在他身上。 把他气得不轻。 所以江云钦刚凑上来他就质问出声。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问,本来就是单纯嘴硬逞强江云钦没了平时的应对自如,有些发慌。 在对上温时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后,这种心虚的感觉更甚。 江云钦后悔了。 他嘴硬个鸡毛。 明明就是很好看。 好看到他差点当众出丑。 现在被温时酌追问,那想杀人的眼神看的江云钦头皮发麻。 险些给这人鱼跪了。 但真跪下来又能闻到温时酌身上湿润的香气。 江云钦的西装是紧身的。 他不敢有任何想法, “小祖宗,我错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好看的,真的好看,我就没见过比你还好看的人鱼。” 江云钦膝盖软得很,果断认错, 就算他只见过温时酌这一条人鱼,那也确实是好看的。 “真的吗?” 人鱼继续逼问这个刚才说他不好看的男人。 江云钦举手投降, “比金子还真,好了,先拍照吧,不然等会就要耽搁进度的。” 反复确认了几遍后,温时酌终于放过了江云钦。 拍摄正式开始。 ............................................. 温时酌坐在镜面地板上,半倚在珊瑚礁旁,披风的流苏轻颤,像是深海里摇曳的海草。 头顶水母灯的柔光倾泻而下,在他眼底晕染出细碎的光斑,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江云钦半跪在他身侧,金属袖扣擦过他锁骨,两人挨得很近,近到几乎贴在一起,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江云钦黑色西装下紧绷的肩线,与温时酌丝绸衬衫勾勒出的单薄身形形成反差。 颇有种“美女与野兽”的既视感。 不过这个野兽倒有些过分俊美了。 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美女”反而是来自深海的“海妖”? “咔擦”“咔擦”快门声不断响起,角落里几个助理虽然不敢偷拍,但光是看着这画面,就知道这期杂志要疯。 “我肯定要涨工资了。” 摄影师话糙理不糙。 赚钱嘛。 不磕碜。 “江哥你下巴。”摄影师的声音从镜头后传来,尾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江云钦按指挥照做,喉结滚动,左手撑在温时酌身后的镜面地板上,右手却悬在人鱼纤细的腰际迟迟不敢落下。 温时酌突然偏头,发梢的水珠滴在江云钦紧绷的下颌, “你抖什么?” 祖母绿眼眸泛起狡黠的光,藏在披风下的手指悄摸勾住他衬衫纽扣。 江云钦呼吸一滞,但他多少还是有点职业修养在身上的。 硬是忍住配合拍摄。 好在因为当模特的两人都颇有天赋,摄影师几乎没有需要重新拍摄的照片。 很快就结束了过程。 “好了,江哥,你去换衣服吧,至于这位...” 摄影师迟疑一瞬,他还不知道这个新人叫什么名字。 “他姓温。” 江云钦适时补上。 “哦!好的,温先生你可以洗个澡,我们这边给你准备了新的品牌服装。” 和这个杂志公司合作的都是大牌。 自然不会缺衣服。 因为温时酌身上全是水,只能先洗个澡再换衣服。 “我也去洗。” 听到这话的江云钦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西装外套,出声。 “好...好。” 摄影师虽然搞不懂好端端的江云钦洗澡干什么,但还是顺从回复。 反正淋浴舱是单间的,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你去也去,等会我带你在外面逛逛。” 临走前,江云钦还顺手揉了把人鱼垂落的银发。 发丝还没干透。 “行...” 陪江云钦折腾了这么久,温时酌也累了,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淋浴舱的水声淅淅沥沥,江云钦将发烫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 玻璃上没有水汽。 江大少爷跑去冲冷水澡去了。 “这鱼肯定是被洛明煦教坏了,学的都是点什么的玩意。” 刚才发生的事还停留在眼前。 江云钦快速洗了个澡,弄好头发,换好衣服后就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那头不好打理的长发,江云钦坐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温时酌出来。 江云钦百无聊赖地翻着光脑,屏幕的冷光映得他愈发烦躁。 等会去哪呢? 这人鱼是个贪吃的。 看看有没有好的餐厅。 光吃饭够吗? 要不要找个地方消遣下时间? 他是不是忘了点事情... 就在江云钦思考自己忘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叮叮咚咚的提示音响起。 那摄影师把刚才拍的照片发给他了。 江云钦迅速点开。 【ps:不太擅长写这种。 下个世界该开古代了,把人夫,人设改成古代,酌养的孩子设定为朋友的孩子,同样加入攻籍。 在外面受欺负的人夫回家还要面对觊觎自己的小狼崽子。 娱乐圈排在后面。】 第206章 人鱼选妃日常18 摄影师发过来的照片是还没有经过后期处理的。 但就是这样的照片,也已经到了能让人一眼惊艳的程度。 江云钦面上不显,手却一直在偷偷往光脑里保存照片。 杂志只放出这里面的一些照片。 剩下的都是江云钦独有的。 “在干嘛呢?” 就在江云钦聚精会神地翻看照片时。 一道声响从身后传来。 吓得他身形一僵,手忙脚乱地关掉光脑。 摆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没什么事。” 这要是让这条自恋的人鱼知道自己在看他的照片。 还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想到这里,江云钦收好光脑起身。 “换好衣服了吗?我们走吧。” 温时酌其实刚才站在他后面看到了这些照片。 但见江云钦慌乱不愿承认的样子,心里冷呵一声,不冷不淡地出声, “走吧。” “想吃什么?我请你。” 江云钦还残存着刚才心虚的后遗症,抬手搭上人鱼的肩膀,诱哄道。 “本来就是你请,难不成还得我去海底挖珍珠换钱养你吗?” 人鱼不买账。 他似乎知道自己很珍贵。 所以说话就带上了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 “好嘛,本来就该我请你,我就是随口一说,小少爷,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 江云钦也没辙,抬手搭上他的肩膀晃晃,偏长的额发垂下,遮住了上挑的狐狸眼眼尾。 “走吧走吧。” 温时酌没多说什么。 矜傲地点点头,不动声色拂开了江云钦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转身就走。 江云钦看着自己被冷落的手,指尖摩挲一下,心底暗自叹了口气。 怎么还是生气了? 不大一条鱼。 气性倒是挺高。 肯定是被洛明煦惯的。 江云钦下意识就想往洛明煦的头上扣帽子。 总归不是温时酌的错。 他一条鱼。 记忆力也就比七秒多一点。 能有什么错呢? 绝对是洛明煦没好好养他, “想吃什么?” 想到这里,江云钦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了。 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守在温时酌的后面。 “随便。” 很经典的回答。 “我不知道随便是什么,那我就挑着你喜欢的安排了。” 江云钦还算有脑子。 不会因为一句随便真就随便糊弄了这顿饭。 当初和养鱼手册一起送过来的还有洛明煦记的笔记。 衣食住行各种小习惯都包括在了里面。 厚厚一沓。 给江云钦都看愣了,硬是背得头昏脑涨也没全部记下来。 好在这个不在抽备范围内。 顶多算是洛明煦给他加大的难度。 一想到这里,江云钦就生气。 就是因为他一直没记住那沓笔记上的内容,才害得他和人鱼相处的时间被扣除了两天。 江云钦已经决定好了。 等到时候轮到封晏养鱼的时候,他绝对会会奉上比洛明煦那本还要过分的笔记。 就不信折腾不死这个装货。 ........................................... 江云钦也是个会享受的。 平时除了工作外,日常就是吃喝玩乐。 擅长发掘那种街头巷尾藏着的好店。 在清楚温时酌的喜好后,他就没打算带这条鱼去那种主打餐与流程的高档餐厅。 好吃就行了。 江云钦带着温时酌左拐右拐,绕进一条老巷,霓虹灯牌在斑驳墙面上投下暖黄光影,空气中浮动着香料混着烟火气的味道。 转角处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前,木质招牌已经有点褪色了,门口蒸腾的热气裹着醇厚的汤香扑面而来。 “这家店的招牌酸汤鱼是用古法发酵的酸菜,汤底要熬十二个小时。” 江云钦熟稔地拉开雕花木门,里头陈设古朴,青石地砖上落着细碎的残阳。 和科技感极强的帝国建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穿着围裙的老板娘见他来,在布料上擦了擦手心手背的水,笑着招呼: “小江又带朋友来啦?老位置?” 显然江云钦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让他发掘出来。 确实是个老饕了。 温时酌扫了眼墙上挂着的泛黄照片,都是食客与老板娘的合影。 照片虽然有些淡黄陈旧,但每张都被贴的很平整。 能看出来老板娘很珍视这些照片。 “你想吃什么样的?她这里的辣椒还挺辣的,你就别吃了,吃酸汤的吧。” 虽说是在询问温时酌的意见。 但江云钦的反应更像是在替他点单。 没办法。 洛明煦的笔记上强调了。 这条鱼总爱尝试些新鲜东西。 之前有一次吃了点有刺激性的,大半夜胃疼得在水池里翻江倒海。 洛明煦听到动静跑出来,把人鱼从水池里扒拉起来,本想直接带她去保育所看看情况。 但这鱼嘟囔了声不打针不吃药后,一偏头竟然缩洛明煦怀里睡着了。 可怜洛小皇子心惊胆战地守着他守到天亮,还得不停给这娇贵的人鱼揉肚子。 只要他稍微一停手,就能看见这条鱼皱起的眉头。 洛明煦只能硬生生熬下去,等人鱼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眼底已经多了两片青黑了。 “你就吃金汤的吧,老板,一碗最辣的汤底,一碗金汤汤底,他的那份配菜弄得多些。” 江云钦直接做了决定。 老板娘扬声应下后,动作干脆地煮面配菜,顺便招呼着。 “你们俩先去找个位置坐吧,我这里马上就弄好了。” 江云钦拉着温时酌寻了个小桌子面对面坐下。 店面不大,但胜在干净。 后厨半开放式,透过木质隔断,还能看见忙碌的老板娘。 “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 温时酌挺好奇。 江云钦怎么看都是不缺钱的主,竟然会找到这种街头的苍蝇馆子。 “逛呗,我要是放在古代就是斗鸡遛狗,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满大街的晃悠寻乐子,逛着逛着总能发现点儿东西。” 江云钦不以为意。 他可不是那些穷讲究的人,吃个饭还要追求什么档次。 “话说,你就这样出街,不担心别人认出来你吗?” 温时酌觉得江云钦怎么着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不至于混到这种程度。 走在大街上都无人问津。 就算是他自己当初出门的时候还得全副武装一下。 “你说这个啊?” 听出温时酌的疑惑,江云钦眨眨眼睛,故意卖关子。 “那是因为我花钱了。” 花钱把人都赶走了吗? 江云钦说话只说了一半儿,听的人一头雾水。 “我从那些闲的没事干的高科技公司那里买了点东西,安装在我的光脑上,能干扰周围的人。”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而已。” 那确实够高级。 可惜自己那个时代没这样的高科技。 温时酌暗想。 “两位,你们的面好了,店里加面加汤都是免费的,需要的话喊我就行了。” 热气腾腾的碗被端上来。 老板娘叮嘱了句后就继续一头扎进厨房了。 两碗面摆在两人面前。 江云钦把金汤的那碗挪到温时酌那边后,熟练地把煮好的鱼片夹进他碗里: “小心刺,这家的鱼处理得很干净但还是会有一点小刺。” 在人鱼面前教他怎么吃鱼,江云钦确实有点班门弄斧了。 相较于江云钦的那碗。 温时酌这碗确实要更丰盛些,鱼片,虾仁,小扇贝,整整齐齐地堆在碗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云钦是个穷鬼,点面都只舍得点一碗好的。 但人鱼确实会更偏爱这些鲜味十足的东西。 拿筷子没姿势虽然不甚熟练,但已经能自己慢慢吃面了。 江云钦观察了下,确认没问题后,就不再多说什么。 要是他再多管闲事的话,估计这条鱼又要闹小脾气了。 ............................................ 吃了饭,江云钦也没打算立马回去。 得走两步消消食。 不然回去之后,温时酌就往水底一沉,也不起来运动。 对身体不好。 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强制锻炼了。 从面店出来就是一条挺热闹的步行街。 卖什么的都有。 江云钦很有眼力见。 刚出门就把温时酌拽进了一家服装店,给他搭了帽子和口罩。 就算这条鱼不是什么大明星,带出去也是挺有冲击力的。 为了防止出什么状况,江云钦决定先把这张不似人类的脸遮起来。 鸭舌帽的帽檐被江云钦按得很低,就差把眼睛也一同挡住。 口罩又遮住了大半张脸。 除了垂在身后的银发,看不出半点问题。 不过现在染头发的人也挺多的。 不会有什么大差错。 现在正值黄昏和夜晚的交接时间,步行街正是人多的时候。 为了防止走散,江云钦紧紧攥着温时酌的手。 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身旁的人就被挤走了。 “你就跟在我后面就行了,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都会给你买的,不要乱动。” 江云钦话音刚落,人鱼就指着前面的摊子出声, “要那个。” 因为戴着口罩,温时酌的声音有些发闷。 但江云钦还是能听清楚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是个卖手工艺品的摊子。 摊主是个年轻的女生。 前面排队的人还挺多。 “你想要什么?” 人鱼难得开口说想要什么东西,江云钦自然得满足。 “要那个海螺。” 温时酌远远指了下摊子角落里的一个海螺。 海螺花纹繁杂,透着几分神秘的气息。 这是...想家了? 尽管江云钦不理解一条出生在海里的鱼怎么会对海螺感兴趣,但还是顺从道。 “行,那我现在给你买,你就站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乱跑,我排个队很快就好。” 江云钦再度强调。 摊子前面的人多,挤来挤去的。 对于不喜欢和太多人接触的人鱼而言非常不友好。 所以江云钦就没打算让温时酌和他一起排队。 “知道了,你话好多。” 如今的江云钦就像个老妈子似的。 三两句就要叮嘱一遍。 可站在他面前的怎么说也是一条活上百年的人鱼了,哪里有他想象的那么幼稚? “你不懂,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出了事,到时候不就来不及了。” 几十年前那场针对人鱼的屠杀开始时,江云钦还没出生。 只是了解了些许和这些有关的消息。 但据他所知,就算是管控极为严格的,现在也会有一些人为了巨额利润铤而走险。 小心一些总归是没问题的。 温时酌不轻不重地推了江云钦一把,示意他快点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买回来,省的等会儿被别人买走。 江云钦也担心自己买不到这小祖宗想要的东西,赶紧过去排队。 好不容易排到队伍前面,江云钦抓起海螺给了钱就往回走。 可当他挤出人群的时候,却没有看见那道本应站在那里的身影。 “是说了让他乖乖等在这里,又跑到哪里去了?” 江云钦没有想这么多,还当是温时酌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跑到别的摊子前面去了。 可当他环顾一周连人鱼的影子都没看到后,他才真正意识到了不对。 那条鱼虽然脾气大,但从来不会在关键的地方出错。 不可能会到处乱跑。 那温时酌到哪里去了? 江云钦只觉得后颈发凉,目光扫过人群后,死死地钉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黑色的鸭舌帽静静的躺在地上,那是他刚才买过来戴在温时酌头上的那顶。 该死,出事了... 江云钦也想不到他刚才随口说的话,竟然能一语成谶。 本该好端端站在那里等他回来的人,此刻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云钦总是挂着笑意的脸,此刻却阴沉的可怕。 环顾一圈周围,却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联系上人鱼保育所。 是他疏忽大意了。 竟然把温时酌一个人落在那里。 【ps:围脖放了酌棉娃的照片,很萌的一个帅小宝,可以去看。 主波听一万遍反方向的钟终于回到了五一前一天,五一要再出去玩一次,更新不定,围脖将刷新酌的旅游照。】 第207章 人鱼选妃日常19 “被阴了。” 昏暗的空间内,一道人影缓缓直起身子,看清了周围的状况。 这是个四方的铁笼子。 温时酌扶着栏杆坐好,捏了捏抽痛的眉心。 他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拥挤的人群中下手。 但这也足以猜出,背后动手的人,应该是早就已经盯上他了。 不然也不可能动手动的这么干脆利落。 江云钦估计也就是一扭头,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地了。 卸下了人鱼性格的伪装后,真正的温时酌即使是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也没有反应地很慌乱。 只是静静地靠在笼子的竖杆上,分析如今的状况。 温时酌回想了下刚才的情况。 事发突然,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只感觉从腰侧传来细微针扎的痛感。 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他们弄得是什么药。 就算是现在他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000。” 温时酌终于想起了已经好久没冒头的000。 “唉,宿主,你终于想起来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听到自家宿主召唤的000赶紧出声。 “用得着你,出来帮忙。” 温时酌只会在关键时刻喊000出来。 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 之前都是争着抢着要出来,最近竟然能自己消停地待上挺长一段时间。 “宿主我来了。需要我干什么?” 000雀跃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 “查查这里是哪里?” 周围漆黑一片,笼子上应该是蒙了一层黑布。 伸手透过铁笼栏杆往外触碰。 能感受到紧紧缠在上面的布料。 “好的宿主,我看看,这边的话好像是一个地下会所,离帝国中心已经很远了。” 000查了查自己的数据地图,给温时酌说道。 “这是给我拐到那个犄角旮旯里了。” 温时酌叹口气,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如果是地下会所的话,就证明自己很快就会沦落到某个有特殊癖好的富豪手中。 又或是成为拍卖台上的一个展品。 “不用担心的,宿主。” 000对自己的宿主总抱着莫名的信任。 仿佛只要温时酌出马,就不会有能难倒他的事情。 手腕上的光脑已经不见了。 应该是被那些人拿走了。 温时酌倒是不急。 那几个男人没一个是吃干饭的。 总不至于让自己真跑去陪那些富豪。 但温时酌也没打算坐以待毙。 什么都不做靠男人等救援也不是他的风格。 在拍摄杂志的时候,造型师给了他一个夹子弄头发。 温时酌摸了摸口袋,翻出了那个发夹。 一头偏尖锐。 在地上磨了两下后就有了基本的的锋利感。 那群人似乎对自己的药还有笼子很自信。 捆都没捆温时酌。 他用尖端在绒布上划出一道细缝,扩成圆洞后向外看去。 四周都是盖着黑布的铁笼。 温时酌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 但应该和他一样是被抓过来的拍卖品。 离开的水时间太长,温时酌有些难受。 但还不是很严重。 附近的笼子里隐隐传来抓挠的声音。 里面关着的似乎是动物。 想到人鱼特有的沟通能力。 温时酌静下心来感受了一下。 ............................................. 似乎是老虎。 低低的虎啸声响起。 不同于之前。 现在的很多动物都成了极端濒危的保护物种。 本来科技的发展,带来的后果就是动物栖息地的缩减。 再加上星际前夕的经济虚假繁荣,带来了一堆混乱的问题。 那个时候的法条就是一张废纸。 违法作乱的行为随处可见。 公然抓人拍卖器官现出价现剖的情况都存在。 更别说是这些动物了。 不过后来秩序建立起来后,这些乱象逐渐消失。 但私底下还会有人为了巨额利润冒险。 就像人鱼一样。 哪怕政府严令禁止人鱼进入交易圈。 温时酌不照样被抓过来了。 老虎,雪豹,似乎还有一条人鱼。 隔着层层绒布遮挡,温时酌也看不见那条人鱼。 但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力在消亡。 这条人鱼已经很虚弱了。 温时酌的呼唤都得不到回应。 只能听见他微弱的求救声。 “水...水...” 应该是从海底捞上来的人鱼。 之前就有那些违法组织。 不惜花费大价钱买来深海潜艇,也要捕捞人鱼。 这种东西的供应链一旦形成。 他们在那群上流富豪的眼里就成了香饽饽。 毕竟别人都不敢卖也弄不到手里的东西只有他们能搞到。 算是一种变相的垄断。 这种垄断带来的经济效益是巨大的,所以就算前期投入再多也能赚回来。 但对于没上过岸的人鱼来说。 长期离开水无异于酷刑。 时时刻刻都要忍受反复窒息的痛苦。 所以就算他听见了来自王的呼唤也无法做出回应。 温时酌本想从这些猛兽身上下手。 让它们制造出混乱。 这样自己就可以趁机逃跑。 但在感受到另一条人鱼的存在后,他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他得把这条鱼带走。 要是利用混乱逃脱的话,他是没有办法带上一条无法行走的人鱼的。 王的本性不允许他抛弃自己的子民。 那就只能等洛明煦找到这里。 就在温时酌考虑退路的时候。 有人进来了。 ............................................ “这批可都是硬货,等会搬上去,不得让那群阔佬羡慕死。” 走进来的是个男人。 他笑着打开了这间小房子里的灯。 借着这点光线,温时酌从小洞里观察。 这里是个类似舞台后台的地方。 围绕他一圈的全是蒙了黑布的铁笼子。 温时酌盯着那个男人的脸看了许久,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这张见状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也可能是无意中的一面之缘。 温时酌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紧随其后走入的还有个穿着修身红裙的女人,大波浪的卷发披散在后面,打扮妖艳精致。 边戴着耳环边说话, “你安排好就行,那群大人物可都在等拍卖开场呢,等会我尽量把价格炒的高点,咱们还能大赚一笔。” 男人呵呵一笑,自信, “能和皇子,江云钦,封晏这群人配对的纯种人鱼都让我抓过来了,还愁卖不出价钱吗?” 女人听到这话,眉梢眼角也浮现不少喜色,嗔笑道, “你倒是有本事,这种货色都能抓过来,不怕惹上事?” 抛开人鱼的身份不说,单是洛明煦,江云钦,封晏这几个名字都够唬人了。 帝国哪里会有人不认识他们? 现在抓了条他们的配对人鱼。 这群人有钱有权的,不得把他们这个小拍卖场给掀了。 “怕什么,能来我们这里的,哪个不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就算真找来了,先遭殃的也是他们。” 男人搞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胆子早就大了起来。 “有他们担着,就算问责也是先搞他们,有这时间我们早就跑掉了。” 女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胆子小,缩头缩尾的不敢办事。 “富贵险中求嘛等干完了这票咱们就收手到时候我带你随便找个星球,天高皇帝远的,哪里还有人能管到我们?” 男人双手一搓,脸上浮现了几分狡诈的神情。 女人知道自己现在该依靠的就是他赶忙上前献殷勤,搭上他的脖子,踮脚把自己的唇往前送。 两人就这样交换了个缠绵的吻。 半晌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分开时,女人唇上的口红都化了个干净。 “都怪你,我先去补妆了,等会儿拍卖开的时候我还得上去主持。” 女人假装埋怨的握拳捶了捶男人的胸口,实在根本没有半点力气,调情似的。 “快去吧,我就相信你,这事儿交给你办,我最放心。” 男人揉了揉她脑后的头发,笑着出声。 等女人走后,男人才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神色阴戾,仿佛一瞬间换了个人,恶狠狠低声咒骂。 “一个背着我和别人搞在一起的婊子,竟然还想分我的钱,等这把弄完了,我就把你和那贱男人一起收拾了。” 说吧男人用力的捶了一下旁边的笼子。 笼子里的老虎威胁地低啸一声。 却被男人用力一脚踹在笼子上,啐了一口唾沫。 “爪子和牙都给你全拔了,还敢在你爷爷面前乱叫,欠收拾。” 这一脚下去,对笼子没造成什么影响。 但里面关着的老虎似乎被吓到了,也不敢再发出声音。 目睹了全过程的温时酌转身靠在笼子上。 就这短短几分钟看了一场大戏。 这一对男女在这里玩无间道。 但同时温时酌也认出了这个男人。 怪不得他觉得眼熟。 他在人鱼保育所见过这个男人。 是作为保洁出现的。 只是偶然间扫到过几眼。 人鱼保育所里竟然出了内奸,这消息要是传出来,白雎作为院长可要倒霉了。 心善的人鱼决定赶在男人身份暴露前解决掉这对男女。 ............................................ “000,刚才让你录的视频录好了吗?” 温时酌重新躺回笼子里。 “录好了宿主,要我现在就发给那个女人吗?” 从那对男女进来的时候,温时酌就嘱咐000打开了录像功能。 把两人勾缠还有男人变脸的全过程都录了下来。 挑拨离间这种事温时酌最擅长了。 “发吧,等她上场开始主持拍卖了就没空看视频了。” 出轨的女人和计划谋杀的男人,两个极品凑在一起互相凑在一起相互折磨去吧。 “好的宿主,我发了。” 000听话照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温时酌迅速将发夹藏进袖口,屏息凝神。 铁门被粗暴推开,几个黑衣壮汉走入,把旁边笼子上的黑布扯下来了。 笼子只有底部有一层薄薄的水层。 但现在的水已经泛黑发臭,蜷缩在角落的人鱼尾鳍上全是溃烂的伤口。 “这鱼撑不过今晚了。” 为首的壮汉踹了踹铁笼 “赶紧送上去,能卖多少是多少。” 温时酌悄悄用发夹撬起铁笼底部的螺丝,金属摩擦声被壮汉们的哄笑声掩盖。 笼子底有四个螺丝。 温时酌就这样慢慢地撬开其中对角线的两个。 不能全部弄掉。 不然等会笼子撑不住,他就得从里面掉出来了。 温时酌专心手中的动作。 000则是帮他监控那女人的动向。 “宿主,那个女的看到视频了,但她没什么反应,已经准备好上场主持拍卖了。”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两个人要是不斗起来的话,怎么找到机会逃走了。 温时酌面不改色。 “她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也就是表面上淡定。等会肯定会找机会动手。” 拍卖会已经开始。 温时酌在后台都可以听到女人主持的广播声。 “欢迎各位贵宾莅临这场举世无双的盛宴!” 女人的声音透过广播传来,带着虚伪的谄媚,”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一件拍品。” 000给温时酌实时转播台上的场景。 一只遍体鳞伤的雪豹被拖上拍卖台。那生物皮毛黯淡无光,右前爪无力地垂着,显然然已经断掉了。 但纵使是这样,雪豹还在挣扎着试图甩开锁链,从喉咙里发出沉沉的悲鸣。 “为了捕捉到这只雪豹,我们专业的狩猎队伍蹲守了整整十天,足以证明它的勇猛善战....” 女人的声音在拍卖场回荡,台下宾客们举牌竞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但这算不得什么新鲜东西,叫了几次价后就没人愿意往上加了。 【ps:今天赶了飞机又赶高铁,累的不行,紧赶慢赶还是赶出来了,写的时候有点神志不清,有问题@我。 微博放了喻烬宝宝的人设照可以看。】 第208章 人鱼选妃日常20 拍品一件件送上拍卖场中央,被那群有特殊癖好的权贵叫价拍下。 等到那条奄奄一息的人鱼被抬上拍卖场时,后台的温时酌已经卸掉了笼子上的全部螺丝。 悄无声息地钻出了笼子,然后把黑布重新裹在上面,复位了两颗螺丝。 除了重量上消减不少外,现在这个笼子看起来和最初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一连搬上来了几个没什么稀罕的拍品,台下众人的情绪已经开始。 他们冒着风险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看这些稀疏平常的普通玩意地。 他们追求的是独一无二,可以领出来在别人面前炫耀的。 而不是这些谁用点小手段就可以搞到的玩意。 女人主持了这么多次拍卖会,显然已经深谙这群有钱人的小心思,赶在他们耐心耗尽之前端上了新的拍品。 “知道大家今天都是抱着看新鲜的想法来的,我们自然不会让各位失望。” 女人一挑红唇,卖起了关子。 “众所周知,现在的人鱼在帝国境内已经被严禁进行交易,但我们拍卖行今天却能将人鱼送上拍卖场。” “并且不止一条,而是整整两条人鱼,其中还有一条是保育所为他选定封晏,江云钦这群人作为伴侣的人鱼。” 一听到人鱼两个字,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可是人鱼! 别的地方就算花再大的价钱也买不到。 自从当初帝国发布禁令后想买到人鱼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这里的甚至不止一条。 两条! 整整两条人鱼。 平时可都是连人鱼的鳞片都见不到踪影,现在竟然有两条。 更别说还有一条是能和封晏,江云钦这些人匹配上的人鱼。 那肯定是极品中的极品。 和女人预料中的一样。 原本兴致缺缺的有钱人在听到人鱼后全都激动了起来,拿起自己手里手里的叫价牌左右端详。 就等着等会喊价拼财力了。 “好了,不卖关子了,接下来就是我们本场拍卖的倒数第二件拍品,一条蓝尾人鱼。” 女人娇俏一笑,抬手往舞台侧边一指,蒙着黑布的笼子便被推了上来。 黑布扯下。 那条奄奄一息的蓝尾人鱼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下。 人鱼是得天独厚的物种。 就算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那条人鱼依旧是美的。 美的苍白又脆弱。 仿佛一触即碎的彩色泡沫。 台下的人全都兴奋起来。 直勾勾地盯着笼子绝望又无助的人鱼。 像一群等待分食猎物的疯狗。 “只要拍下人鱼,后续的保障都将有拍卖所提供。所有买家的消息绝对保密,就算是帝国政府也调查不出来。” 女人见状又往上面添加了把火。 这群人最担心的也就是后续的安全问题。 只要他们把话放出来,最后的成拍价格绝对还能再翻上一倍。 “蓝尾人鱼,起拍价一亿,正式开拍。” ............................................. 女人话音刚落,台下瞬间炸开一片此起彼伏的叫价声。 前排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率先举起牌子:“一亿五千万!” 斜对角包厢里的贵妇轻抿红酒,指尖漫不经心地比出“二亿”的手势。 温时酌躲在后台阴影里,看到了人鱼因剧烈挣扎撞得鳞片脱落,泛着血丝的蓝尾在铁笼上拍打出沉闷声响。 “宿主,他们找过来了。” 负责检测情况的000出声。 他口中的他们指的自然是江云钦这群人。 “知道了。” 已经拍卖成交的拍品又被重新送回后台等待。 等自己被包装好送给买家。 但现在后台所有的猛兽笼子都已经被温时酌悄悄打开。 多亏了人鱼独特的沟通能力,这些猛兽都乖乖听温时酌的吩咐,没有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全都老实缩在笼子里等人鱼的安排。 “他们大概还要多久才能找过来?” 温时酌扯了扯幕布,遮住自己的身形,淡定出声。 “也就10分钟左右,有我在,能把所有消息都传递出去。” 000非常骄傲。 这个犯罪团队是专门搞违法拍卖的。 做这种事情就算不是天衣无缝,也能做到几乎没有纰漏。 要是没有000帮忙的话,江云钦他们找过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000明里暗里地给那几个男人透露了不少消息。 如今这四人已经找过来了。 “行,差不多到的时候通知我就行。” 温时酌皱眉看了眼台上的那条人鱼。 猝不及防被送上台子拍卖,没上过岸的人鱼根本接受不了这种环境,应激反应极为强烈。 就算已经虚弱到浑身无力,但还是在挣扎,流光溢彩的鳞片都已经脱落不少,边缘还沾着血,鱼尾伤口翻卷出淡色的肉。 “不要怕,马上就会救你出去的。” 温时酌安抚他。 在察觉到来自人鱼王的安抚后,躁动不安的情绪缓解不少。 不再甩尾挣扎。 静静地伏在那一滩浅浅的脏水中,眸底燃起了希望。 台下叫价依旧激烈。 原本一亿的起拍价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被喊到了十五亿。 就算这样,还有人在加价。 “十五亿五千万!” “我出十六亿!” “十六亿五千万!” “二十亿,我今天必须拿下这条人鱼!” 叫价声此起彼伏,台上女人的脸都笑开了。但细细看去,却能发现她眼底的冰凉和算计。 既然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了,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好了。 想到自己的安排,女人脸上的笑意更盛。 现在那个狗男人估计已经死透咽气了。 到时候这场拍卖的利润都是她的。 这么一大笔钱,足够她潇洒挥霍地度过后半辈子了。 .......................................... “宿主,他们到了。” 000适时出声。 叫价还在继续。 “可以去报仇了,不用担心,不会有人猎杀你们。” 温时酌就近拍了拍老虎的笼子,从里面传来低低的虎啸声作为回应。 笼子里所有的动物全都跑了出来,直接从舞台幕布冲了出去。 正幻想自己以后幸福生活的女人毫无所察地被冲出的老虎扑倒在地。 就算被磨平了指甲,拔掉了牙齿,老虎几百斤的体重也不是说着玩的。 几乎是一瞬间,女人就口鼻喷血被压在了虎爪之下。 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有钱人最惜命。 在看到这样的变故后,他们也顾不上什么人鱼不人鱼了,尖叫着大喊着逃窜。 负责安保的几个黑衣壮汉抽出腰间电击棍,却在老虎血盆大口前僵住了动作。 温时酌趁机从幕布后冲出,趁乱走上了拍卖台。 蓝尾人鱼惊恐地蜷缩在笼子角落,在见到温时酌的瞬间,尾鳍轻轻摆动,渗出的血珠在铁栏杆上晕开。 温时酌用发夹在锁孔拨弄两下,笼门应声而开,他脱下外套裹住人鱼瑟瑟发抖的身体,直接把伤痕累累的人鱼抱了起来, “没事了,我会把你送回深海,你可以回家了。” 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人鱼启了启唇,发出一声有些嘶哑的吟鸣作为回应。 但紧接着就咳出了两口血。 他脱水太久。 要是现在接触不到海水的话估计熬不下去了。 但这里是拍卖场,哪里去给他找海水? 温时酌见状,把那个帮了大忙的发夹拿出来,用尖端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道伤口,把滴答往外淌的血喂给了这条马上就要断气的人鱼。 好歹也用了洛明煦和江云钦这么长时间的血液,再加上人鱼王的血脉力量。 能让这条人鱼短时间适应地面环境。 至少不会在现在因为脱水死亡。 .......................................... 那群黑衣壮汉也就愣神一瞬,捕杀动物的事他们做多了,再加上手里有武器在,心里那点胆怯很快消失不见。 举着激光剑就要冲上去解决这些闹事的畜生。 就在这时,二楼包厢传来玻璃爆裂的声响。 冰冷的机械音通过扩音器炸响: “这里是帝国执法部,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 本就精神高度紧绷的一群权贵,在听到帝国执法部后彻底慌了神,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全都老老实实抱头蹲下。 被帝国执法部抓到的话最悲惨的下场不是被处决,而是被送到那些环境极其恶劣的垃圾星球挖矿。 整个星球上都是些穷凶极恶的货色,去了的下场生不如死。 温时酌抱着陷入昏睡状态的人鱼松了口气。 还是条刚刚成年的小人鱼。 经历了这么多会情绪失控还挺正常的。 能不声不响地昏迷过去已经算好的了。 希望没给他留下什么心里阴影。 就在温时酌思考怎么安排这条人鱼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肩上落了件外套。 紧随其后地就是一个恨不得把他嵌在怀里的拥抱。 .......................................... “江云钦说你丢了,吓死我了。” 洛小皇子惊恐未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个刚成年的小金毛被吓得不轻。 正在王宫陪兰稀喝下午茶的他在得知温时酌消失地消息后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什么也顾不上了。 满脑子就剩个找鱼的想法。 一路上都在担心温时酌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洛明煦也从来没像这次一样痛恨自己手里没有权势。 真遇到问题了竟然只能寻求自己的父王帮忙。 “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一同过来的白雎也赶紧上前,在看见温时酌手腕上的伤痕后,主动了接过他怀里的小人鱼, “给我吧,你受伤了,我帮你抱着他,等会把他送到保育所接受治疗,等好了将他放回大海。” 白雎把人鱼的去处安排得很好。 温时酌见状松了手,把这条命运多舛的小人鱼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帝国执法队把这个违法的拍卖所一锅端掉,带着抓到的人离开。 这时候处理完事情的江云钦才火急火燎地赶来。 平时里最注重形象的人此刻却狼狈的不行,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全是歪斜的褶皱。 在拨开人群看到好端端站在那里的温时酌后,江云钦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长出口气,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发丝。 “没事就好,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其实这也怪不得江云钦。 毕竟谁会知道人鱼保育所里竟然会有内奸? 那群人应该是早早就盯上了这条血脉纯正的人鱼,只是一直在找机会下手。 江云钦也就是一个没看住,才会让他们得了手。 “怎么受伤了?我看看!” 江云钦的手指轻轻按住温时酌渗血的手腕,眉头皱成死结。 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将伤口裹紧,平日里没个正型的人冷下神色来还真有几分威慑力。 “我自己弄的,这条人鱼他脱水严重,不给他喂血的话,他会死的。” 温时酌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 江云钦这才注意到白雎怀里竟然还有条人鱼。 刚才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温时酌身上了,根本没心思关注别的事情。 “江云钦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他也不会受伤。” 洛明煦本就对江云钦心怀不满,这次意外发生后,他更是连所有责任都归于江云钦的看管不力。 心中积怨更甚。 之前是因为没找到温时酌不想浪费时间。 现在既然鱼已经找到了,洛明煦就调转矛头对向了江云钦。 江云钦喉结滚动,面对洛明煦的指责沉默不语。 无可辩驳,温时酌确实是在他的手上丢的。 他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行了,不要吵架了,此事事关重大,当务之急是先把他们带回保育所,你们有什么事自己私下里解决。” 白雎出声打破僵局。 这俩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只知道吵架互相指责。 【ps:带酌旅游了,超萌小宝,围脖有旅游。】 第209章 人鱼选妃日常21 “两个蠢货。” 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 是封晏。 和帝国执法部负责人交涉完的他终于腾出时间找过来。 看到的就是两人争执的场面,直接锐评。 封晏手眼通天,连帝国执法部的人都认识。 这次的行动也是他一手牵成的。 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惊动执法部。 可以说这次能这么快找到温时酌,封晏功不可没。 “封晏你怎么说话呢?” 江云钦自认有错不加辩驳,但洛明煦当然是不服气的。 “不要吵了。” 四个男人往这里一站,就算一人一句都吵的不行。 温时酌直接出声打断他的。 这下四人全都不说话了。 毕竟他们的人鱼发话了。 “走吧,和我回去,给你处理下伤口,再把这条任务送去治疗,他看上去很依赖你。” 即使是在昏迷中,那条人鱼还下意识地扯着温时酌的衣角。 就算白雎伸手去拉,也没有拉开。 担心动作太剧烈会伤到这只本就脆弱的人鱼。 温时酌点头, “我和你回去,但这些人他们违法捕捞人鱼,我需要一个交代。” 作为人鱼的王族,他有权利向白雎讨要说法。 当然也不只是白雎。 所有和人鱼交涉的部门都应该对这次的事件负责。 “我很抱歉。” 白雎出声。 刚才执法部从后面抬出来了具尸体,是个男人。 死因大概是中毒。 只是急匆匆那么一瞥,白雎就认出他是保育所的人。 自己手下出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员工。 白雎责任不小。 到时候等调查结束,他能不能保住自己院长的位置还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白雎叹了口气。 不是忧心自己的院长之位。 而是担心自己没了院长的位置后还能不能成为人鱼的匹配伴侣。 好不容易熬了两个人。 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要是在这个时候被取消资格,白雎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 “那就先走吧。” 洛明煦也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只一视同仁瞪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像头被激怒的金毛小狮子。 当然,这里的所有人不包括温时酌。 洛小皇子最宝贝这条鱼了。 ........................................ “我给你包扎下,用的包扎材料是防水的,这样就算之后你想回水池里也可以的。” 白雎细细包扎好伤口,叮嘱。 “他怎么样了?” 温时酌甩甩手,满不在意。 这点小伤,不处理的话,等会估计也就愈合了。 星际的药物还是很先进的。 直接通过组织培养培育出一整片完整皮肤,搭配特殊药剂敷在伤口上。 用不了多久新皮肤就会附着在伤口,慢慢修复受伤的地方。 所以包扎什么的根本用不到。 但白雎总是不放心温时酌,还是按着他给他包扎好了。 剩下的三个男人也都不走,就守在后面。 顺手一人一边肩膀还把不想包扎的温时酌按回椅子上。 “那条人鱼已经送给专业的医师治疗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那人鱼最严重的症状就是脱水。 但因为有温时酌给他喂得那点血。 脱水的症状得到了极大缓解。 只是看起来有些虚弱。 实则状况并没有那么严重。 送由专业医师治疗后,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恢复健康。 现在重要的问题是.... 白雎翻看了下光脑刚收到的消息,把目标转向江云钦,略显怜悯的看了他眼, “江云钦,鉴于你的失误,人鱼保护部门决定取消你的相处时间,自动顺移到封晏。” 尽管这件事实在怪不得江云钦,但规矩就是规矩,因为他的疏忽造成的失误,他肯定是要负责的。 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江云钦眉头一拧,冷冷开口,带着泄愤的咒骂意味。 “妈的,凭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绑架背后谋划的人是你们保育所的员工,自己家里都出了内鬼,有什么脸面指责我?” 江云钦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有自己的消息门路。 执法部刚把人带走后,他就得到了消息。 背后策划这场拍卖的人是从人鱼保育所里出来的。 可能温时酌刚被捞上岸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这本来就是一场迟早会发生的绑架案。 江云钦就是运气不好。 才会刚好在他看管的时间里出事。 “我看管不力的责任我也会承担,我会尽快交接手续卸任保育所院长的职位。” 白雎把用完的笔放回笔筒,推推眼镜,冷淡道。 仿佛失去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 但人鱼保育所是众所周知的好机构。 在这里当院长能赚到的不仅是工资,更多是地位和名气。 有人说白雎这个位置的软件都可以等同于帝国政府部门的部长了。 白雎竟然可以这么轻而易举放弃这个位置。 就算他这么说了,江云钦依旧是不满的。 本来属于他的时间不多,现在还要全都便宜了封晏。 好不容易和这笨蛋人鱼的关系缓和不少,就要把鱼拱手相让了。 “我不管,归根究底这还是你们保育所的责任,凭什么要让我为你们的责任买单?” .......................................... 江云钦和白雎对峙的时候,温时酌悄无声息地拉着洛明煦走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封晏见他们两个偷溜,面上冷漠的神情不变。 但自己也跟了上去。 准备看看这看上去就心怀鬼胎的两个人准备干些什么。 “温温!你拉我一起走是不是证明你想选我了,怎么样还是我好吧!全方位无死角看管,绝对不会给那些人抓走你的可乘之机。” 被温时酌拖着走的洛明煦还一副兴冲冲的激动样。 没办法,提心吊胆了这么久现在看到温时酌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洛明煦想控制自己不激动都没办法。 还好没出事。 不然洛明煦不会原谅自己的。 就算这事完全和他没关系。 “不是...我只是想让你进去拉个架,别让他们两个再吵下去了。” 温时酌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洛小皇子地幻想。 他实际上是想为江云钦求情的。 就算他觉得江云钦欠欠的,但江大少也确实够可怜。 颠颠地跑去给自己买东西,结果一扭头鱼就丢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还要担责任,失去了和温时酌相处的时间。 任谁看上去都觉得江云钦冤。 人鱼虽然偶尔有些任性不讲道理,但本性都是单纯无害的。 甚至还有些善良。 不然之前也不会在族人被大量捕捉的情况下还一股子劲的往水面上漂。 “什么?你想让我给江云钦求情?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洛明煦对江云钦本来就是情敌见情敌,相看两厌。 如今温时酌竟然会让他去帮江云钦求情。 洛明煦一头蓬松的金发都快直接炸开了。 总觉得有顶带颜色的帽子从天而降扣在了他的头上。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与他无关,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自己去找白雎说。” 温时酌单纯觉得不好插进正在争吵的两人间,才会想着让洛明煦帮忙。 但鱼也不会强人所难。 洛明煦不愿意他也有别的方法。 温时酌转身要走,洛明煦还当他对江云钦恋恋不舍,心里堵着口气,竟也没有直接跟上去。 眼睁睁地看着温时酌往回走。 随后身形稍一摇晃,猛地向后倒去。 !!! 洛明煦的眼睛一瞬间瞪大,赶忙冲上去准备接人。 但他和温时酌之间拉开了段不小的距离,根本来不及。 就在失去意识的人快要摔倒在地的时候,封晏一把在半空中把人揽住,托了起来。 “靠,怎么回事,别吓我...” 刚才那一幕发生的突然,洛明煦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刚才随口的一句拒绝给温时酌给气晕过去了。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是这么个情况。 昏睡在封晏怀里的人鱼原本的双腿竟然开始慢慢变成鱼尾。 溢彩的鳞片在洛明煦的眼底折射出一道光芒。 “去找白雎。” 封晏看着愣在原地的洛明煦,沉声指挥。 洛明煦这才回过神,直接冲回去把正在试图和江云钦讲道理的白雎扯了出来。 “快点,温时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晕倒了,你是不是庸医?你不是说就很小的伤口吗?” 洛明煦急得不行。 白雎没弄清楚状况,但听到和温时酌有关后还是耐着性子被洛明煦拖着跑。 原本正生闷气的江云钦在听到这话也赶紧跟着跑了出来。 神色慌张,仿佛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宝贝。 ......................................... 等温时酌再度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泡在水池里了。 上衣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下身已经变回了鱼尾。 发生什么事了? 他记得自己明明还在想办法给江云钦求情。 怎么一睁眼就在水池里了。 温时酌一甩尾巴,晃晃悠悠地浮出水面。 看到了四张椅子。 还有坐在椅子上的四个男人。 本来各干各事的四人在听到水流的声音后同时抬头。 对上了那双干净透亮的绿瞳。 “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雎率先起身,快步走到水池边,镜片后的目光满是柔和的关切, “你突然昏迷,是因为离开水太久了,再加上你把自己的血分给了那条人鱼,身体一时功能紊乱。” 温时酌突然昏迷给这四人都吓了一跳,本来还针锋相对的几人全都安稳坐在这里。 也都不闹事了。 就静静地等着温时酌醒来。 洛明煦直接跪坐在池边,湿漉漉的眼睛像只委屈的大狗狗,声音失落: “都怪我,当时该听你的,你肯定是生我的气了……” 温时酌没生他的气,洛明煦答不答应都无所谓。 这顶多算是突发事故。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得利用好。 温时酌往岸边靠了靠,一本正经道。 “白雎,关于江云钦的事,我觉得这事不能怪他,希望你能重新考虑处理结果。 听到这话,江云钦突然从椅子上站起,金属椅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艳艳的狐狸眼倏地亮了起来。 “青天大老爷,我就知道你会还我清白的。” 江云钦真心觉得自己冤的不行, 但好在有温时酌愿意帮他说话? 人鱼都发话了,白雎也没办法。 一切要以人鱼的意志为主。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话,那我会帮忙申请,至于结果,我不能保证。” 白雎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容,但内心却有些不易察觉地苦涩。 他担的责任也不少。 但温时酌的眼里似乎只有江云钦。 似乎完全没有关注到他。 “还有白雎,保育所这么多人,你也不能保证所有的都是好人,我也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可以申请取消对你的责罚吗?” 温时酌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哄一哄江云钦的同时还不忘哄哄白雎。 白雎心底那点微不足道的情绪都被他察觉到了。 白雎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池边的防滑纹路,镜片后的眸光柔和下来。 刚要开口,却被洛明煦打断。 洛小皇子把脑袋凑到温时酌面前,蓬松的金发蹭着人鱼的手臂: “那我呢,我也差点被牵连,是不是也要奖励我?江云钦你关心了,白雎你也关心了,我提心吊胆了这么久怎么什么也没有。” 温时酌嫌弃地看向洛明煦,鱼尾轻轻甩出一串水花,全都泼在了洛明煦脸上。 “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话是这么说,但温时酌还是伸手抹掉少年脸上的水珠,指尖的凉意让洛明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么区别对待的吗,明明我才是你的族子族孙。” 【ps:数据凉像我在大夏天被扔进了冰箱里,再写两三小世界就准备收尾完结。 目前是1古代人夫2现代娱乐圈 大家可以再投稿一个,我挑着写一下?】 第210章 人鱼选妃日常22 洛明煦自认被孤立了。 耷拉着眼睛哼哼一声。 “好了...你别在这里发神经了,不然我就要让兰稀来收拾你了。” 温时酌拍拍他的脑袋,把人推到一边 听到兰稀的名字,洛明煦老实了。 要是让他母后知道他在外面这个德行,不得把他的腿打断。 “感情用事。” 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封晏冷冷点评。 出了事的时候是他第一时间联系上人帮忙。 现在把这条鱼救回来了,给这个求情,给那个说恩。 只有他从头到尾被落在旁边。 费了劲,却什么都没得到。 “诶。封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就是单纯善良而已,你为什么这么说他?” 洛明煦不乐意了。 就算他也不乐意温时酌替江云钦和白雎说情。 但他更不能允许封晏说温时酌的坏话。 封晏神色冷冽地扫了洛明煦一眼,没说话。 猝不及防被人指责的人鱼神色有些发懵,受了惊似的缩回水里,只掏出双眼睛露在外面。 “封晏你说他干什么?脑子有问题?” “封晏你不要这样讲话。” 一时之间,发表锐评的封总成了众矢之的。 “不要吵架。” 温时酌还试图劝个架。 三个男人一台戏。 这里有四个。 真拉台子演起戏来还不得把人吵死。 “先走吧,让他安心休息会。” 白雎还是最善解人意的。 赶在大战一触即发前提前终止了这场争执。 临走前,白雎调出最新的通讯界面,解释了下现在的状况: “人鱼保护部门刚刚发来通知,由于事件存在重大争议,江云钦的相处资格暂缓取消。” “但我的话,失误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会暂时卸任院长的身份,刚好还可以腾出时间陪你。” 白雎家境本就不错。 虽然坐上这个位置全靠他自己的本事,但就算一时半会失去这个院长职位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他够自信。 帝国政府找不出可以彻底替代他的人。 就算他卸职了,过段时间还会有人主动邀请他回来。 白雎觉得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休整下。 马上就要轮到他和人鱼的相处时间了。 一直和温时酌待在保育所里拿什么培养感情。 这段时间就当给自己休假了。 “你要离开这里了吗?” 听到白雎说话后,原本已经缩回水里的人鱼迅速探出头,眨眨眼睛询问道。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只是暂时不当院长了,你想找我的话,可以直接来我的家里。” 感受到人鱼对自己细微的依恋,白雎蹲下来摸摸他湿润的长发。 “你的光脑不见了,我给你买了个新的,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白雎不愧是出了名的心细,早早就注意到了原本戴在温时酌手腕上的光脑消失不见。 推测出应该是被那群人扔掉了。 所以白雎刚才就让自己助理帮忙买了个新的光脑。 里面只存了他一个人的光脑信息。 小心思不言而喻。 【ps:今天有事,短小更一章,五一马上结束了,忘记祝大家五一快乐了,都要玩得开心^_^。】 第211章 人鱼选妃日常23 白雎把光脑戴在人鱼的手腕上。 笑着顺了顺他的长发。 “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或者别的会让你苦恼的事情,可以给我发消息。” 白雎端足了知心院长的样子。 “好...” 温时酌看了眼自己腕上的光脑,眸色亮晶晶的,点了点头。 之前洛明煦送了他个,他还挺喜欢的。 可惜被这群人取掉扔了。 现在白雎给他弄了个新的,人鱼自然照单全收。 四人没在这里停留太久。 他们一个两个都是大忙人。 要不是因为温时酌可能八百年也不会聚在一起。 人鱼的状况还是更适合留在保育所静养几天。 让江云钦不满的是,这时间是算在他和人鱼的相处时间里的。 但刚被温时酌求了情的他也不敢在奢求什么。 万一真折腾下去,直接跳过他的时间顺推给封晏,江云钦那才是有苦说不出了。 等几人都走后,温时酌才慢悠悠从水底晃出来,手在空中轻轻一扯。 “扑通”一声。 刚才还好端端待在系统空间的000直接被他揪了出来。 然后颇为狼狈地掉进水里。 “咳咳咳...宿主你干嘛突然把我弄出来,差点把我给淹死。” 000扑腾了半天,才终于站稳。 好在池子里的水虽然深倒也不至于探不到底,000边呛水边站稳,气鼓鼓地探出头。 “喊你出来透透气,你不是很久没出来了吗?” 温时酌甩甩尾巴,和000拉开了点距离,饶有兴味地看着浑身湿透的蠢系统。 其实他就是闲的没事干。 想到000已经好久没出来。 打算戏耍下他。 虽然这个世界的任务和玩笑差不多。 但温时酌也不乐意自己忙里忙外做任务让000在系统空间休假。 就把这懒得不成样子的系统叫出来折腾折腾。 “真的吗?那宿主你要和我一起玩水吗?” 000还是一如既往地傻且单纯。 笑嘻嘻地抬手拨弄了下面前清澈的海水,巴巴地就往温时酌身上凑。 浑身湿漉漉的。 就连眼睫毛上都垂着水珠子。 可怜又无辜。 像出门找主人玩结果被雨淋湿的可怜小狗。 “谁要和你玩水,你自己上岸去吧。” 温时酌本来就是想逗逗000,哪里真有时间和这笨蛋系统玩水。 “啊?宿主你不是要和我玩吗?” 000神色懵懂,低头埋进水里,手扒拉了两下,一通翻找,然后抱出了条金灿灿的鱼尾巴。 “宿主,你看你的尾巴。” 000还跟寻到什么宝藏似的,朝温时酌炫耀。 鱼尾是冰凉触感,并不滑腻,抱在怀里感觉颇为不错。 000甚至还把脸凑在上面蹭了蹭。 突然被他扯了尾巴的人鱼却因为失去平衡差点一头栽进水里。 “你蠢猪吗?我自己不知道我有尾巴吗?” 温时酌拍了下000的手,救回来自己的尾巴,随之一尾巴把蠢系统抽成陀螺。 000在水池里在水池里原地转了两圈后,向后栽倒。 直接沉了底咕噜咕噜的吐出了串泡泡。 连滚带扑腾地勉强站立。 “宿主,咕噜噜噜,宿主,咕噜噜,救救我。” 000在水池中央到底,手在半空中扒拉几下,却找不到可以用来支撑的地方。 只能死死抱着温时酌的尾巴不松手,手忙脚乱地往上爬。 温时酌被他扯得只往水底沉。 担心真把这笨蛋系统淹死。 温时酌眼疾手快往水里一伸手,扯着000的衣领把他拉出了水面。 喝了个水饱的000紧紧攀着他的肩膀不愿意松手。 要知道这里放的可都是海水。 就这两口水都能把人咸死。 000可怜兮兮地靠温时酌身上,小声抱怨, “宿主,你为什么欺负我?我喝了好多水,这水好咸啊。” 温时酌拍拍他的后脑勺,嘴毒道, “就是为了让你喝水,再动我尾巴的话,我就把你按在下面喝个够。” 想到刚才差点被水淹死的恐惧感,000吓得一哆嗦。 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也不敢再往温时酌身上凑了。 “宿主,我错了,我不想喝水了。” 000身上的衬衫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就是半透明的样子。 出人意料的是,这整天待在系统空间里不动弹的蠢系统竟然该有的都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勤于健身的青春男大。 但实际上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死宅男系统。 “最近在干什么?” 000平日里就算没任务也会勤奋冒头。 最近沉默的有些让人害怕了。 他总觉得000没憋什么好心思。 “没什么事啊,宿主我不是说了吗?在升级系统。” 000眼神飘忽地解释。 他藏不住心思。 心虚的意味太过明显。 温时酌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谎。 一个蠢得要死的系统竟然还有自己的小心事了。 尽管心里觉得挺可笑,但温时酌还是没拆穿000。 000在他眼里和小屁孩没什么区别。 想耍点什么小心思也无所谓了。 这个世界的任务简单。 就算000真跑出去闯什么祸,自己应该也有功夫帮他收拾下。 “升级了之后有什么功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温时酌干脆顺着000的话说下去。 000不知道他的想法,还以为自己拙劣的表演骗过了温时酌,心里还在暗自沾沾自喜。 他才不会告诉宿主。 自己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和主系统谈判。 本来任务做完的话,顶多把温时酌投放回那个地下停车场。 但000骚扰了自己的领导整整三天,才把更换了投放节点。 等到时候完成所有任务,他就可以带宿主穿梭时间。 强行把宿主的家人分离到平行世界。 然后穿越回过去阻止那个疯女人捣乱。 这样宿主就可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然后温朔寒和程绥影也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在一起。 非常完美的大团圆结局。 000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 他觉得到时候要是让宿主知道这个消息的话肯定会高兴的。 但000没打算现在告诉温时酌。 因为分离平行世界这个功能太高级,一时半会他也掌握不了。 万一自己笨笨的,学了很长时间才学会。 提前告诉宿主就没有那种惊喜的感觉了。 “你在水里玩会吧,整天待在你的小房子里也不怕憋坏了。” 000的心思很好懂。 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了。 温时酌见他在那里暗自窃喜,也没有拆穿他。 只自己找了块水池中的石头靠着,让000自己玩去了。 000平时也出不去,如今掉进水池子里还真被激发了几分活跃的天性。 自己游来游去的。 玩起来了。 温时酌就在旁边看着他。 场面一度温馨和谐。 ............................................. 在加了特殊药液的水池子里泡了两天后,经历了一系列体检的温时酌终于被宣布可以离开保育所了。 但走之前他还要看看那条人鱼。 因为温时酌还在保育所,所以白雎也没有急着卸职。 “他恢复的很好,一开始还很怕人,医护人员和饲养员都怕,但渐渐的也适应了,等他情况稳定下,就可以送回大海了。” 白雎解释着出声。 “这次参与拍卖的那些权贵光是交罚金就差不多要倾家荡产了。” 知道温时酌在乎这次执法部清扫拍卖会的结果,白雎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这些罚金都部分会保育所的维护和运行,剩下的会用于海洋环境保护。” “至于那些参与犯罪的人,全部都会被送到荒芜星球上挖矿。” 这种惩罚力度已经很大了。 至少态度挺足的。 温时酌点点头,轻“嗯”了声, “我知道了。” 水池里的人鱼感受到王族血脉的靠近,早早就游到了岸边等待。 托着下巴,眨巴眼睛,看着站在岸上的温时酌。 在保育所待了两天后,人鱼也学会了几句人类语言。 但说的还不甚流畅,磕磕绊绊地组成一句话, “王,你...不回去了吗?” “我暂时不回去了,你好好养身体,等好了,就回到大海,聪明一点,别再被他们抓到了。” 温时酌对这单纯的小人鱼还是挺有耐心的,跟着放慢语速用人类的语言和他说话。 “我躲得很好,有潜艇。” 人鱼比划了两下。 试图告诉温时酌他才不是因为自己傻乎乎的才会被抓上岸。 是因为那些人有潜艇他才会被抓到的?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在这里要听话,吃饱喝好就行。” 人鱼在保育所的日常就是吃喝玩乐睡觉。 温时酌简单叮嘱了这条可怜人鱼两句,就准备走了。 今天是他离开保育所的日子。 估计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 .............................................. 温时酌刚踏出保育所的门,心中的猜想就得到了验证。 一辆骚包的红色飞行跑车停在保育所的大门正中间。 江云钦就这样斜靠在车上,怀里还抱了束花,艳艳的红色。 星际的环境大不如以前。 花也难养活。 但是这一束花,可能就和那辆飞行车的价格差不多了。 但这对江大少爷而言都不算事。 在看到走出来的人鱼后,还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抛了个媚眼。 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禁让温时酌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给他求情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选择。 “鱼,好久不见。” 江云钦把花往温时酌怀里一塞,真情实意道。 “你脑子泡水了?” 听到这奇怪的称呼,温时酌皱了皱眉,直接把花束拍在江云钦脸上。 还好这些花束都是修剪过的,上面没有刺。 不然,江大少爷就要破相了。 “我这叫仪式感,你懂什么?算了,你只是一条鱼。” 江云钦把被拍到自己脸上的花重新拿下来,看着颤巍巍掉落的几片花瓣,叹了口气。 真是的,亏他精挑细选了这么久的花,竟然遇上了条不解风情的直鱼。 “走吧,我带你回去。” 江云钦也不心疼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花,抬手勾上温时酌的肩膀,顺手拉开副驾驶位的门,稍微往前一带,就把他塞了进去。 “这次回去,我保证每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以后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们俩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半米。” 上了车江云钦就开始喋喋不休,想来当初那场意外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现在已经到了视野范围内不能失去人鱼的程度, “你话好多。” 就算知道江云钦是在关心自己,人鱼依旧不买账。 江云钦嘿了一声,侧过身子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我为了你跑前跑后,就因为你一句话,我挤着人堆给你买东西,结果一扭头你就不在那里了。” 飞行车可以无人驾驶。 江云钦坐在主驾上就起一个设定目的地的作用。 温时酌撇了撇嘴,别过头去不看他。 江云钦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温时酌看。 飞行车平稳升空,穿梭在悬空的高楼之间。窗外的霓虹光影不断变幻,映照在人鱼的脸上,在他身上镀上了层朦胧的光晕。 整个人像是发着光的。 江云钦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出声, “对了,你知道吗?那本杂志卖爆了,你以后就是条红鱼了。” 杂志昨天发行,本来很多粉丝都是冲着江云钦才选择买的。 结果杂志到手后反而爬了别人家的墙头。 一个两个都在杂志公司的光脑平台上询问新出的模特叫什么名字。 但温时酌就是个客串的,再加上有江云钦早早发话,公司完全不敢透露他的消息。 只能暂时关掉社交光脑。 【ps:应大家的呼声,把笨蛋000放出来透透气。 五一结束了,大家都要加油生活! 时间倒流会当以后的番外写,给温朔寒和程绥影一个完美的结局。】 第212章 人鱼选妃日常24 “那不是很正常吗?” 温时酌淡定出声。 人鱼向来自信。 是因为他们本就有这个资本。 “你倒是自信。” 江云钦调侃。 他本来还担心这条人鱼会不会不喜欢在外面抛头露面。 但现在看来温时酌还是适应的挺好的。 “我这叫自我认知明确。” 温时酌推开江云钦凑上来的脸,偏过头,哼了一声。 “好好好,那你要不要陪我去演戏?” 因为温时酌的事,江云钦推了好几天的工作。 都快把Jessica给逼疯了。 但好在江云钦请假还算有合情合理的原因。 只要搬出人鱼。 那些导演就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毕竟所有帝国人都知道人鱼的宝贵。 现在江云钦的人鱼出了事,他无心拍摄也算正常。 如今温时酌已经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江云钦自然不能再用他当挡箭牌逃避工作。 不过想到能带温时酌一起工作,江云钦就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至少比他一个人在那里演戏有趣多了。 “我过去,看你演戏吗?” 温时酌挺有兴趣。 他还没见识过这个时代的电影拍摄。 “你要是真想演的话,也能分你个角色,王爷身边的漂亮小太监怎么样?换成别人可从我这里要不过来角色。” 听到温时酌的话,江云钦就往外冒坏心思。 敢让这条脾气傲娇矜贵的人鱼演太监。 他也是独一个了。 温时酌没同意。 但凡他脑子没问题都不会同意去给江云钦演太监。 “不去。” 简短两个字表达了温时酌的不满。 “好了,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真让你演太监?你说是吧。空白角色确实我有几个你想演的话,我找导演给你要过来。” 江云钦哪里敢真惹这条祖宗鱼生气。 笑眯眯地凑上去找补。 没办法,温时酌生气的话,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角色江云钦一早就相中了个。 并不是那种非常边缘的配角。 和他自己的对手戏份还挺多的。 出于对人鱼演技的考虑,江云钦还专门找了个比较贴合温时酌个性的。 这样的话,人鱼就只用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也不用担心演技不好会不会搞出些什么状况。 .............................................. “我不去了。” 还惦记着江云钦刚才戏耍他的这档子事。 别过头去不愿意理他。 却被提前预判的江云钦按着头掰了回来。 “就知道你要生气,真是条坏脾气鱼,小祖宗,我错了行不行?” 顺手在捏了下人鱼微凉滑腻的脸颊软肉后,江云钦笑着开口。 江大少爷揩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眼见自己摸了一把后温时酌没出声制止,还想得寸进尺的时候,被“啪”的一声拍在了手背上。 温时酌没收力道。 给江云钦手背上拍出分明的红色指印。 “不要动手动脚,再碰我就把你从车上推下去。” 温时酌冷冰冰地斜了江云钦一眼,透亮的绿瞳里蓄满了威胁的意味。 小猫似的。 明明没什么攻击性,但还是要尽可能竖起爪子弓起背,冲着哈气。 就算真挠下去也是不轻不重的几道红痕。 调情似的。 江云钦被他这么一扫,心化了大半,但还是改不了嘴欠的毛病,勾手一抬人鱼尖细的下巴,摆出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 “长了张漂亮脸蛋不就是给我摸的吗?怎么这么小气?看不上我?” “病得不轻。” 温时酌习惯了江云钦的间歇性不靠谱,强忍住送他个白眼的欲望了,向后靠躲开了他的钳制。 江云钦被他嫌弃地小表情逗乐,哈哈笑了两声后,终于调整好情绪,正经了, “好了,不闹你了,那角色可是我早就给你挑中了的,要不是你在保育所待了几天,我早就把你忽悠过去试镜了。” 江云钦说的是他的真心想法。 这部剧他本来是没打算接的。 一开始他想的就是停掉手里所有的工作,安稳陪温时酌几天。 但看到这个剧本后莫名觉得里面有个角色很贴这条小鱼。 想了想还是接下了。 就算温时酌以后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留下这些东西也能算作纪念了。 但江大少爷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 他这么优秀。 怎么可能拿不下这条人鱼? “那好吧。” 听到给自己留下的角色不是别人挑剩下的。 原本已经开始兴致缺缺的人鱼松口了,倨傲地点头。 仿佛他愿意答应已经算是给了江云钦天大的面子。 江云钦捉住他的手攥在掌心,眼尾上挑的狐狸眸里没有多情的意味,只蓄了个小小的倒影。 “奴才谢主子恩赏,奴才保证以后一心跟在主子后面侍奉,绝无二心。” 演戏的心思起来了。 江云钦就拉着温时酌的手贴在自己脸侧,夹着嗓子,细声细气道。 “我不要你这样的太监。” 温时酌板着脸,拒绝了。 没想到江云钦因为他的一句话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是杂家哪里做的不好了?还是主子在外面有了别的狗奴才?那奴才是不是姓洛?” 江云钦和洛明煦已经到了一提对方的名字就觉得晦气的程度。 要是把他们两个人单拎出来放在一起,用不了两分钟就会缠打在一起。 而且两个黑心的肯定都是先朝对方的脸下手。 主打一个把情敌打破相了,自己就有机会上位了。 温时酌见江云钦这副样子,随便编了个理由刺他, “感觉你这样的太监,会和后妃勾搭在一起,是个爱偷别人鸳鸯戏水红肚兜的。” 江云钦这张妖娆但不显女气的脸,要是当太监的话,也不会是普通的小太监。 得是那种手握重权,在背后操纵朝堂的九千岁。 .......................................... 这话一出,江云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差点没克制住一句粗口爆了出去。 这人鱼是看了什么不得了的宫斗剧。 脑子里装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看上去有这么像变态吗? 还祸乱后宫,偷妃子肚兜。 亏温时酌说得出来。 他敢说江云钦都不敢听。 “得了吧,现在可是帝国时代,不是封建王朝,我也当不成太监。” 江云钦揽着温时酌的肩膀往自己身上一带。 刚才还“胆小甚微”的小太监一下子就起了以下犯上的心思。 把自己的主子死死按在怀里。 上下其手,趁机揩了好几把油。 然后赶在温时酌发火前松了手,并往他怀里丢了个剧本,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诺,你的角色我还专门给你整理出了个剧本,赶紧看看吧。” 动作迅速地颇有点心虚怕挨打的意味。 好在温时酌也懒得和他计较。 低头翻看起了剧本。 江云钦说的竟然是真的。 还真是古代剧本。 只不过主子是江云钦。 温时酌也真是太监。 虽然是假太监。 但剧里也是太监的身份。 合着江云钦刚才那块是在测试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呢。 温时酌看剧本的时候,旁边的江云钦还在旁边偷摸看他的脸色。 没办法。 谁让坐在他旁边的不是一条普通人鱼而是高贵的人鱼王呢? 让人鱼王来演假太监,也亏得江云钦办的出来这种事。 “你不会想把剧本拍在我的脸上吧?这个角色的个性其实很丰富的,你要不演演试试?” 担心温时酌一剧本毁了自己的帅脸,江云钦赶紧出声找补。 温时酌没搭理他。 继续看剧本。 配角的戏份并不算多。 剧本也就薄薄几页。 很快就翻到了底。 “可以。” 出乎江云钦意料的是,温时酌竟然没什么意见。 轻而易举就接受了这个剧本。 他还以为自己要给温时酌做不少思想工作才能说服他答应。 “你真的答应了?那我可直接给导演说了。”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拍摄工作有温时酌陪着,原本不怎么喜欢工作的江云钦瞬间支棱起来了。 “嗯。” 温时酌点头。 ................................................ 剧本他看完了。 除了身份问题外,整体来说是很优秀的剧本。 无论是人物形象的丰满程度,情节的设定,还是台词的安排都恰到好处。 这种剧本就是放在以前的温时酌面前也是会接下来的。 更何况是现在。 本来就是当个消遣时间的游戏罢了。 演什么都无所谓。 而且这小太监还挺有悲情意味的。 前朝亡国太子,为了复仇伪装身份忍辱负重接近当朝斗鸡遛狗不学无术的纨绔王爷。 本想挑拨离间激起皇室间的争斗。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最不靠谱的王爷却是个扮猪吃虎的。 早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戏耍这个早就暴露身份的小太监。 看他在皇宫中挣扎求生。 看他自以为是的一步步谋划着复国计划。 然后在最后的关头,拆穿他的所有计谋。 所谓的天衣无缝的谋划在王爷的眼里漏洞百出。 像竹编笼子中的蛐蛐,被人用稻草逗弄,只能鼓起浑身精气神继续投入战斗。 小太子也不傻,在几次接连的失败中意识到了自己早已暴露。 复国无望的他直接选择了服毒自尽。 其实王爷惜才,本想留下他收为己用,但奈何他性子太过刚烈。 只能落得如此下场。 虽然是个不起眼的配角,但演好了还是挺讨喜的。 不得不说江云钦挑剧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这角色蛮不错的。 所以温时酌才决定放江云钦一马,暂时就不把剧本拍在他的脸上了。 .......................................... 从江云钦带着温时酌落地剧组的那刻,就收获了不少视线。 或好奇,或探究,或惊艳... 江云钦一概没理,拉着温时酌的手,直接找导演去了。 “老赵,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人。” 江云钦把温时酌往前面一推,推到了小胖老头面前。 赵导眯着眼睛抬头往上看,啧了两声。 “啧啧,从哪里拐过来的小嫩模,圈里的新人吧?长得可以啊,要是演技过得去的话,我还能给他碰个小红。” 要想娱乐圈大红还是得有点运气成分加成了。 这长相再搭配上这身材比例,让赵导下意识把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银发青年当成了江云钦公司新招的模特。 毕竟江云钦也没提前告诉他和这人有关的消息,只说了他想推荐个人来试镜。 “老赵,这样和人鱼说话不怕被执法部罚款吗?” 听到这话的江云钦戏谑地扬了扬眉梢,故意吓唬。 “啊?江云钦,你个臭小子,把人鱼带我这里?你这不是想害我吗?要是出个三长两短,我养老婆孩子的钱都得被罚干净。” 小老头被这么一吓唬,挂在鼻子上的小圆眼镜都差点滑掉。 人鱼保护法的力度整个帝国的人都清楚。 在他这演戏,武打威亚什么都是家常便饭。 受伤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换成别的演员就算了。 但这可是人鱼! 要是受伤了可是会直接对接保育所的。 到时候整个剧组的进度都得停下来。 迎接赵导的也会是大额的罚款。 没等江云钦说话,温时酌主动开口,指尖在剧本封面上轻点:“赵导放心,我自愿参演,签署免责协议也没问题。” 人鱼碧绿眼眸映着片场的顶灯,像是淬了光的琉璃。 给没见过世面的小老头看的一愣一愣的。 江云钦见温时酌主动解围,顺势揽住他肩膀: “老赵,我亲自给他当对戏搭子,你还不放心?就让他试试呗,真弄不成的话也无所谓,我就带我家鱼回去玩了。” 【ps:可怜的主波赶飞机把身份证丢了,但还是赶时间写完了这章,求夸。 新书已经开始施工了,这本完结之后立马端上来,我是我们村最好的厨子。】 第213章 人鱼选妃日常25 江云钦也不是非常在意温时酌到底能不能被选中。 就是带人鱼来试试而已。 毕竟温时酌看起来对这玩意挺感兴趣的。 “那行,你让他试试吧,记得全程守着他,要有什么磕磕碰碰也是你江云钦的责任,可不是我的。” 小老头精明的很。 有江云钦负责,他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罚款了。 “行了,走我带你去后台收拾下。” 江云钦抬手搭上温时酌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拉。 赵导抬头看到两人靠在一起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 也不怪他会看错。 这样的架势明显就是对勾勾缠缠的小情侣。 认不出来是人鱼很正常的。都是有自己 像江云钦这样财大气粗的主都有自己单独造型团队和休息室。 到了化妆间,江云钦就把温时酌按在椅子上,对着造型师开口。 “你看着给他弄就行了,别弄得太花里胡哨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人鱼长得就不像是本土人,要是真简单收拾下,那和整部剧的氛围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不仅要戴假发,还得改瞳色。 但现在的技术发达了不少,改瞳色也不用带美瞳什么的。 戴个特殊的光学手环就行。 上镜的时候可以通过特殊的打光改变摄影效果里的瞳色。 本来头发也是可以这样弄。 但温时酌的头发太长,又是极为特殊的银色。 戴手环的话效果不太好。 临时染发剂肯定是不能用的。 就算江云钦不提前交代,造型师也下不去手把这么顺滑柔亮的一头银发给染成黑色。 那就只能用假发了。 “手环你带好,妆的话其实是不用怎么动的,简单弄弄就行。” 造型师把自己的顶头老板江云钦拉在一旁。 自顾自地和温时酌解释。 没办法,就算江云钦的那张脸再怎么好看。 每天对着看也看腻了。 好不容易来张新鲜的脸,还是特别养眼的那种。 造型师肯定是热切得不行。 “江哥,旁边还有个化妆室,你要是等不及的话可以先去那边,小陈在那里呢。” 造型师觉得自己一直把大老板晾在这里也不是这么回事。 就想着让他先去隔壁换衣服。 “你弄吧,我在这里等着他就行。” 江云钦双手环在胸前斜靠着墙,脸上总是挂着笑意,没半分不耐烦的意思。 就算明知道整个妆造是个复杂繁琐的过程。 也仍旧乐意等待。 耐心这种东西是对人的。 江云钦想第一时间看到温时酌收拾好的样子。 自然就要乖乖在这里等着。 温时酌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造型师在他脸上捣鼓。 ........................................... “好了,弄好了!” 大功告成的造型师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长舒口气。 然后邀功似的把温时酌往江云钦身上一推, 这么短的时间里,温时酌弄好了妆面,发型,和衣服。 因为剧本中的设定这小太监亡国后辗转流浪受了不少罪。 所以整个人是略显病气的。 脸色苍白,唇也只有淡淡的血色。 造型师捣鼓了这么久主要是想用粉底打出那种病弱的白。 扑粉之前的温时酌也是白的。 只是是那种健康有气色的白,白的润泽反光, 不是剧里那种的感觉。 赵导安排的试戏试的是后期小太子复国失败得知真相后和王爷对峙的剧情。 换的服饰也是正常的月白色长衫外搭半透明的鸦青色薄纱披风。 江云钦从头在旁边站到尾。 目睹了一条眉眼精致洋气的人鱼变成古装贵公子的全过程。 “怎么样?江哥,好不好看?” 造型师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 要是可以的话,她都想偷拍两张照片留着给自己当眼保健操使了。 可惜这是剧组的妆造安排,乱拍照可是会被罚款的。 想到自己本就不多的工资,造型师还是按耐住了自己的欲望。 “还不错。” 江云钦沉声道,视线却定在了眼前人的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人鱼原本莹润的银眸被调成暗金色,苍白的脸色衬得睫毛更显浓黑纤长。 月白色广袖在腕间松松挽着,露出腕骨处一截莹白肌肤。 身上还透着淡淡的脂粉香气。 造型师刚才化妆的时候手感上来了。 顺带着就扑了点香粉上去。 虽然没什么用处,但这细细浅浅的香蕴在两人中间。 莫名多了几分暧昧的意味。 当然这种暧昧是江云钦单方面的感觉。 温时酌只觉得江云钦盯着自己看的时间有些久了。 不自在地皱了皱眉。 “再看给你头按到墙上。” 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 是人鱼王的风格。 江云钦举手做投降态。 “好好好,我错了,你再去看看剧本,我现在去换衣服。” 温时酌点头。 江云钦走的时候本来有些手痒想摸摸他的头发。 但在对上造型师“撕心裂肺”的眼神后,江大少爷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假发的长度挺长的。 江云钦随手一摸就很有可能把刚固定好的假发弄乱。 造型师在看出江云钦有动手动脚的想法后就一直在用眼神制止他。 好在最后成功的。 江云钦转而拉过温时酌的手,指尖有意无意地婆娑了下手腕内侧的软肉。 一丁点的便宜都要占。 “实在不行我亲手帮你换衣服?” 温时酌话里阴阳的意味明显。 江云钦却偏偏认真思考起来,嬉皮笑脸地回应。 “可以啊,更衣室play吗?听上去还挺有意思的。” “砰”的一声。 江云钦没体验到他心心念念的更衣play,而是被温时酌用力一把把脑袋按在了墙上。 好在江大少爷的脑壳够硬。 除了后脑勺上多了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包外,没受什么伤。 造型师就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板挨揍,不仅没有上去拉架,还暗戳戳在心里给人鱼加油。 没办法,江云钦这不靠谱的样子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怎么能在海洋的精灵面前说这种污秽的话呢? ............................................ 寒风卷着碎雪扑在窗棂上,萧珩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 茶汤映出对面男子的眉眼,艳丽的面容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却无端让他想起三年前城破那日,此人身披玄甲踏过尸骸,亲手将父皇的头颅挑在枪尖。 明明是玩世不恭斗鸡遛狗的废王,却有着一身不俗的武义。 只是新朝建立起来后,皇帝开始忌惮替他打下江山的王爷。 夺了兵权把他落在京城。 兰瑾就只能当一个不学无术的王爷。 “小珩近日胃口不佳?” 兰瑾放下青瓷杯,茶雾氤氲间,他伸手为萧珩添茶,袖口的银线暗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听说御膳房新进了江南厨子,明日让他们送些菜羹送来?” 相处了三年,兰瑾早就把这个陪他在京城中苦熬的小太监当成至交好友了。 萧珩指尖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三年前那场大火烧毁了他的东宫,也烧毁了大胤王朝。 新帝入主朝堂,在登基前夕将前朝皇室族人斩杀殆尽,唯有萧珩藏在乱葬岗的尸首堆里,被暗卫拼死救出。 逃离京城养好伤后,便改头换面,妄图复国。 “有劳王爷挂怀。” 萧珩垂眸掩饰眼底杀意,将茶汤一饮而尽。 这三年来,他顶着“太监”之名寄伺候了仇人这么久。 不过是为了等待复仇的时机。 暗卫传来的消息说,旧部已在边境集结,只要他一声令下…… “小珩可知,这北苑的梅花开了?” 兰瑾忽然起身,推开雕花木门。寒风裹挟着冷香扑面而来,萧珩望着那人单薄的背影,恍惚想起,这些年是兰瑾帮他脱离奴隶籍贯。 还自以为是的教他读书习武。 “记得王爷最喜白梅。” 萧珩拢紧衣裳,踏雪而出。 枝头积雪簌簌而落,落在兰瑾肩头,转瞬化为水珠,他忽然伸手折下一枝梅花,递到萧珩面前: “这白梅很配你,听说你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最喜这白梅。” 萧珩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皇城被踏破的那日,宫中开着的也是这样的白梅。 兰瑾的手悬在半空,目光温柔得近乎怜悯: “小珩,你以为藏在西苑的暗卫,本王当真不知?” 雪突然下得急了,梅花在风中摇摇欲坠。萧珩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石桌,茶盏碎裂的声音惊飞了檐下寒鸦。 他摸到袖中短刃,却见兰瑾从怀中掏出一叠密信,泛黄的纸上写着暗卫的笔迹。 “你每夜焚香为号,与城外联络。” 兰瑾展开信纸,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妖艳的狐狸眸中闪过几分了然 “上个月送来的信里,说旧部已集齐十万大军可你不知那些所谓的‘旧部’,早在半年前就归顺了朝廷。” 萧珩只觉耳边嗡嗡作响。指尖触到短刃的刹那,寒光一闪,兰瑾的剑已抵住他咽喉。 雪落在剑锋上,很快凝成冰晶: “小珩,你太天真了。这三年,你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玩这些小把戏,本王都清楚,你当真以为本王会留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 “你看这雪,落在地上就化了,再干净的东西,沾了尘世,也会脏了,大胤亡国是定局,凭你一人又能改变什么?” 萧珩垂眸应下,往前挪了半步。 兰瑾看出他的想法,收了剑。 “明日是腊八,御膳房熬了腊八粥,陪本王去佛堂抄经吧。” 兰瑾想留下这个早已失去所有的小太子。 放他一马吧。 反正自己离不了京也掌不了兵,他们二人也算同病相怜。 萧珩读出了他的意思。 却不愿苟活于世。 暗自咬破了藏在口中的药丸,面色竟分外平静,像一汪没有波澜的死水。 “王爷,我父皇,母后,阿姊都死在你的手下...” 战争就是如此。 兰瑾也没法子。 他不无辜,但也没得选 就在兰瑾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原本同他一起站在雪地中的人突然踉跄一下,靠在了树干上。 唇角溢出黑血。 ...... ............................................ “卡,好好好,演的非常不错。” 赵导出声打断了场上沉浸的两人,笑着称赞。 毫不夸张的说,这新人的演技甚至能稳压江云钦一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云钦才是那个初入娱乐圈的新人。 听到喊“卡”的声音。 温时酌把短刃收回。 脱离了剧情。 江云钦还有些愣神。 坐在圈椅上久久没动。 “演完了,你在这干什么呢?” 温时酌见他不动,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江云钦这才这才回过神,然后突然起身,直接抱住了站在他面前的温时酌。 神色带着几分后怕的意味。 “你在担心什么?” 温时酌拍拍江云钦地背,淡声安抚。 他又不是真的死了。 怎么给江云钦弄成这个样子可。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命不久矣了呢。 “抱歉...” 江云钦也不是第一次演戏了。 就算有些失态很快也便调整了过来,抬手抹掉眼前人唇角残留的一点血色。 因为是服毒自尽。 人造血浆里还加了点巧克力酱。 这人看上去就有发黑的感觉。 其实尝起来就是草莓巧克力的味道。 还挺好吃的。 不愧是科技在进步。 就连人造血浆都能出不同的口味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饮料呢。 “哎呀,江云钦你小子真是有眼光,找了这么个好苗子。” 赵导喜滋滋地迎了上来。 圆滚滚地身材看上去很有喜感。 虽然这事和江云钦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有点煞有介事的荣誉感。 “那是当然,也不看人是谁带来的?” 脱离了剧情的江云钦又恢复了平日的状态 【ps:里面的黑科技纯属我瞎扯,勿追究。 谢谢大家的关心,主波回想起来自己扔垃圾的时候顺手把身份证扔掉了。 已经找不回了,老实补办。 写得有点赶,明天修一下】 第214章 人鱼选妃日常26 “行了吧,你小子,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在夸他又没在夸你。” 赵导见江云钦这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 “人是我带过来的,怎么就不是夸我了?” 江云钦把长剑在手里绕了圈儿漂亮的剑花后完美归鞘。 “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就带他去卸了。” 这假发也挺沉的。 江云钦可不想让温时酌一直“负重前行”。 “去吧去吧,今天就到这里,明天记得还把人带过来。” 找到了个好苗子的导演心情颇为不错。 挥挥手示意两个可以离开了。 其实江云钦和温时酌的相处时间不剩几天了。 这部带温时酌客串的剧就是江云钦留给自己的纪念品。 毕竟他知道这条花心且滥情的鱼肯定是不会选他的。 不过时间还长的很。 江云钦可不认为封晏那种呆板木讷的人,能博得温时酌的好感。 到最后下场估计和他也差不了多少。 江云钦现在担心的就是洛明煦。 那小子看上去可不像善茬,感觉是会和他竞争的人。 之前人鱼选不出伴侣可以“开淫趴”的消息,江云钦也略有耳闻。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快走啊,愣着干什么?” 已经往前走了好几步的温时酌回头才发现江云钦还傻呆呆地愣在原地,出声道。 江云钦回过神,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帝国都允许人鱼“开淫趴”,他打不过的话干脆直接加入算了。 ............................................ “封总,我们已经按照保育所给的手册把别墅装修好了。” 助理站在偌大的办公室中间给封晏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度。 “和他们对接下进度,今天晚上我会回去。” 封晏冷声道。 “知道了,封总,但是保育所通知说你的抽背还没完成...” 助理有些胆战心惊。 毕竟这话说起来好像小学生作业没完成被老师点名批评。 但封晏确实忙。 对于每分钟进账十万帝国币的封大总裁而言,时间就是金钱这话可谓是最好的印证。 “那些东西我已经看过了,不用你提醒了。” 不过在法令的约束下,就算是封晏这样的大老板,该老实背书也是要老实背书的。 从洛明煦和江云钦手里传下来的册子已经由最开始的十几页变成了几十页。 这两个人都是逮着下一位嚯嚯,一个劲往上面加字数。 可怜封大总裁,白天处理公司事务,晚上还得熬夜背饲养手册。 真正的有钱人并没有那么空闲。 公司所有的重要抉择都得由他审核出面,忙得不可开交。 “封总,今天晚上的行程我已经帮你先推掉了。” 助理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出声,观察着封晏的神色。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了他的霉头。 要知道封晏这几天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超过五个小时。 这样高强度连轴转的工作任谁也受不了。 “好,你先出去吧。” 封晏捏了捏抽痛的眉心,直接让人出去了。 助理见状松了口气。 本来这活都轮不到他干的。 但那几个秘书都怕挨训不敢来封晏的办公室。 在挨个扔了骰子后,点数最小的他只能承担起这个责任。 上来汇报去了。 好在封晏看上去精神状态还算正常。 封总不愧是封总,就这抗压能力,可比他们这群牛马厉害多了。 那个饲养手册当初助理也有幸看到过一眼。 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封晏能全部背下来也可谓是天赋异禀了。 换成他们这些小普通人,估计看个十遍八遍就开始头疼了。 想到这里,助理摇了摇头,慢悠悠感慨了句。 “果然,活该封总有钱,我还是给他泡杯咖啡吧,万一等会猝死在公司,我可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 毕竟封晏虽然总是面无表情像个移动的冰箱,但公司的待遇是真好。 助理是绝对不想失去这么好的一个工作的。 ............................................ 环境清幽秀丽的半山别墅静静地立在那里。 弯曲的盘山公路上,一条不算长的车队打着灯蜿蜒行驶。 开在最前面的,是辆设计特殊的鱼缸车。 后面两辆都是市面上刚发行的最新款飞行车。 但好端端的飞行车,驾驶的人却拿它当走地鸡开,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就跟守卫似的。 很快,鱼缸车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口前。 早早等候在那里的管家赶紧迎了上来。 “各位请稍等,封先生马上就回来。” 对接的工作人员从车上下来。 后面两辆飞行车也慢慢停稳。 江云钦和洛明煦从中走出,然后直奔透明的鱼缸车尾。 两人碰面的时候还对视一眼,随之冷哼一声,同时移开视线,自顾自和水缸里的人鱼说话。 “祖宗,你要不把封晏踢出去吧,他这个冷冰冰的,神经也不怎么正常,是照顾不好你的。” 洛明煦把脸贴在玻璃层上,瓮声瓮气道。 江云钦也难得和他统一了战线。 “封晏那种的,看上去是会家暴的,你和他待在一起,要小心他会揍你。” 江云钦说着,还挥了挥拳头,试图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没办法,情敌这种东西越少越好。 就算是站在对立面的江云钦和洛明煦在排斥封晏这事上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他不敢打我。” 人鱼懒散地坐在水缸里的石头上,否定了两人的话。 声音通过水传播,又被玻璃这么一阻隔显得有些模糊。 但江云钦和洛明煦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话。 同时皱了皱眉。 合着他们叽里咕噜在这里说一大堆,这条鱼一句话也没听清楚。 洛明煦不甘心,试图加大力度抹黑封晏, “我给你说,有传闻说封晏养胃...” 洛明煦话还没说完,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是传闻还是信口雌黄的造谣洛皇子心里清楚。” ............................................ 没什么比背后说人坏话被逮个正着更令人尴尬了。 当然这种尴尬对洛明煦无效。 他甚至还能回头坦然的和封晏对峙。 “都说了是传闻,封大总裁不会肚量这么小,连这点无关痛痒的小玩笑都要计较吧。” 洛明煦双手环在胸前,说话的态度略显倨傲。 不知道还以为背后讲封晏坏话的不是他一样。 “洛皇子还是管好自己,作为皇室的形象代言人不仅听信那些听风是风看雨是雨的谣言,还大肆宣扬给别人,公关能力堪危。”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封晏叱咤商场这么久,对上洛明煦这种刚成年不久的小屁孩还是游刃有余的。 三两句就把洛明煦的形象和皇室扯上了关系。 洛明煦要是在做些什么的不讲理的事情,那就成了蓄意抹黑皇室了。 “还是封晏你会说话。” 江云钦眼睁睁看着洛明煦落入下风,在旁边看热闹煽风点火。 “不要吵架。” 原本坐在石头上休息得好好的人鱼,在看到三人针锋相对起来后,赶紧游过去,拍了拍玻璃。 语调模糊地劝架。 刚好在这时,保育所的工作人员也走了过来,三人各自后退几步,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 “封先生,别墅里的水池工程我们已经验收成功了。” 为首的负责人开始和封晏沟通。 “但是这边的抽背任务因为您之前一直忙于工作,没有完成,你看现在是不是能配合下我们的工作。” 一提到抽背,江云钦和洛明煦的脸上笑意迅速闪过。 两个人心思坏到了一起去。 都想着使劲折腾排在他们身后的人。 “好。” 尽管封晏不太乐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像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似的背诵。 但他平日确实不怎么有时间。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速战速决。 负责人从怀里掏出那本厚厚的册子,挂上了公式化的笑容, “好的,封先生接下来我们简单询问您几个月问题。” 说是简单,但这负责人对着册子一连抛出了一堆问题,角度还挺刁钻。 要不是封晏自身有本事。 估计今天是没办法顺利把人鱼接回家了。 “好的,封先生,目前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你可以把这条人鱼带回家了,希望您可以好好和他培养感情。” 一口气提问了二十来个问题的负责人长出口气,弯腰鞠了个躬。 他这工作可真是得罪人。 这群大佬要真和他计较起来,他有八百份工作都不够丢的。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封晏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 刚才是没工夫和江云钦洛明煦计较,现在腾出时间来了,第一件事就是下逐客令。 这是他的别墅门口。 这两个人赖在这里不走算怎么回事? “江先生,洛先生...你们还是...” 负责人也觉得离谱。 送鱼上门还附带两个挂件,他们也没办法和封晏交代。 只期盼剩下两位是个能听得进去人话的。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临走前,洛明煦还恋恋不舍地道别。 江云钦倒显得比他洒脱不少。 只是把手凑到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这条没心没肺的人鱼不要忘了和他联系。 ............................................ “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告诉我。” 赶走了一群人后,封晏抱着人鱼把他放在了早就建好的水池里。 面色沉静如水,但能看得出他已经尽力让自己显得温和好接近了。 温时酌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溅起的水花在落地窗前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他歪头打量着封晏紧绷的下颌线,忽然笑出声: “你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封晏依旧没什么表情,否认, “我不紧张,我只是在想弃养你的话,会面临多大数额的罚款。” 封大总裁最讨厌麻烦的事情。 尽管这条人鱼精致的像藏在博物馆里的展品,但还是和麻烦脱不了关系。 “拜托,我才刚到这里,你就想弃养了?” 人鱼脑门子上冒出一堆问号。 他不认为封晏是真心想弃养他。 “我只是思考下,你不用担心。” 封晏替自己解释了句。 想想而已。 毕竟江云钦和洛明煦确实是一副很会惹麻烦的样子。 只要自己收下的人鱼,封晏觉得自己将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但就算这样,封晏还是想养着试试。 “切,谁稀罕,不想养就算了,有人争着抢着要我呢。” 可惜封晏还是太不懂这条人鱼的性格。 单是他刚才那一句话,就能让这条鱼记好久的仇。 封晏眸光闪了闪。 无可否认。 他现在说一句不养,那洛明煦和江云钦肯定立马调头上山。 把温时酌给带走。 指不定两人还要因为人鱼的归属权,打上一架。 “抱歉。” 可封晏着实不善言辞,说话也直白。 刚才单纯就是他内心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 温时酌突然尾巴一甩,晶莹的水花直直扑向封晏的脸,将他精心打理的发型打得凌乱。 “弃养的代价还是挺高昂的,” 人鱼仰着下巴,眼底却带着促狭的笑意, “不如你养几天试试?我要是看不上你,我自己就会走。” 封晏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西装袖口被浸得透湿,语调冷硬但隐隐透着几分诡异的真挚。 “那我会好好养的,你还是暂时先别走了。” 什么莫名其妙的对话? 温时酌懒得搭理封晏,也拒绝在水面上冒头,直接把自己沉了底。 【ps:因为这个小世界是4人轮班制,偏日常,所以可能有点长,以后就不会这样写了。 感谢支持】 第215章 人鱼选妃日常27 封晏在池边看着在水底躺平的人鱼,拧紧了眉心。 这是...生气了吗? 可是,他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封大总裁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性格就是这样。 “不要闹脾气。” 封晏没想出来该怎么处理这条鱼,只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补充了句。 “滚吧。” 迎接他的只有重新浮上水面的人鱼冷冷一句。 封晏老实照做。 因为平时他这样骂自己下属的时候,他们也是老实滚蛋。 所以我说封晏自然而然认为自己也应该这样做。 结果他刚往前迈了两步,就有一道冰凉的水流溅在他身上。 紧接着就是阵急促的水声。 以及一声蕴含着不满的轻哼。 “快走吧,你以为我很想看到你吗?” 那看来应该是很不想看到自己了。 “可惜了,这里是我的别墅,我每天都会回来的。” 封晏是个不解风情的。 根本分不清嗔怒和真正生气的区别。 只当是自己无意间的这条鱼生气了。 那也没办法,只能想着明天哄哄吧。 想到手册上的注意事项。 封晏用光脑给管家发了条消息。 让他准备点温时酌喜欢的。 等会直接送到水池边投喂他。 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消解温时酌对他的不满。 “这封晏是人机吗?” 水池里的温时酌目送着封晏的背影消失在鹅卵石小路的尽头。 没好气地吐了串泡泡。 还以为封晏是那种强势高冷霸道的那一挂。 原来是单纯的迟钝且低情商。 怪不得整日冷着张脸。 这种情商就得摆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减少社交。 “宿主,封晏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同样人机的000不觉得封晏有什么问题。 甚至还想替他说话。 “你也滚。” 温时酌懒得和000浪费时间,索性连他一起骂。 “呜呜呜,宿主你怎么这样?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000猝不及防被凶了一句,躲在系统空间,呜呜假哭。 “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他是人机,你就乖乖附和,听懂了吗?” 帮忙又帮不上,还不知道提供点情绪价值。 “我知道了,宿主。” 000被他说了一通,也清楚自己该怎么说话了,跟着一起抱怨封晏。 “就是就是,他是神经病吗?怎么这样和宿主说话。” 帮亲不帮理这种人生态度,000也是从温时酌这里继承过来了。 “早知道就不赶他走了。” 封晏倒是走的干脆利落,把温时酌一条饥肠辘辘的鱼孤零零留在这里。 因为盘山公路多转弯,担心海水鱼会晕车的工作人员特意叮嘱来之前不要让他吃太多东西。 所以温时酌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 看封晏那个样子,现在八成已经把自己忘个一干二净了。 今天晚上他要当一条“饿鱼”了。 就在温时酌打算让000给他投放点东西吃的时候,岸边传来了轻拍水面的声音。 “上来吃点东西。” 依旧是不带什么起伏的语调。 封晏端着盘子站在水池的边缘,继续宣传, “我按照手册上让他们给你准备的,你应该会喜欢吃。” 封晏一开始是准备让管家把东西送过去了。 但当刚才管家发消息说东西准备好的时候。 封晏突然起了心思。 既然哄好这条鱼的话,那还是他亲自去比较好。 ....................................... 因此封大总裁去厨房端了饭食亲自去喂鱼。 “快出来。” 封晏看着久久没动弹的人鱼。又补充了句。 温时酌这才愿意浮出水面。 反正是封晏伺候他。 不享受白不享受。 封晏不愧是把饲养手册翻来覆去背了几遍的人。 对温时酌的口味了如指掌。 再加上封家的厨子技艺高超。 封晏和温时酌,一个喂一个吃。 很快一碗鲜甜的海鲜粥就见了底。 “喜欢吗?” 封晏把空掉的碗放在旁边,“顺手牵羊”地趁人鱼吃饱了最放松的时候,摸了摸他的发丝。 “还行吧,一般般。” 喝光了一整碗粥的人鱼还不忘嘴硬道。 “一般的话明天给你做些新的。” 封晏还真把温时酌的话听进去了。 觉得是自家厨子的问题。 “那倒不用。” 担心牵连到无辜人的温时酌否认。 “要上岸吗?我之前见到你的时候,都是可以上岸的,我给你准备了房间。” 封晏估摸着这条鱼差不多已经原谅他了,就想着把他带到别墅里去。 “需要血我知道的,你如果想的话,我现在弄。” 饲养手册里的这条是江云钦加上的。 封晏翻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怪不得,他只能偶尔看见温时酌用人类样子和那两人相处。 原来是有条件限制的。 “也可以。” 温时酌还是更喜欢睡床。 睡在水池底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毕竟他也不是一条真正的人鱼。 封晏像是早早准备好了似的,从身后变戏法那样拿出了一把小短刀和一个透明杯子。 然后对着自己的手臂就是一道。 封晏力道控制的很好,伤口很快止血。 杯子里那点量也足够,温时酌维持一晚上的人形。 这也是江云钦的功劳。 他把不同化形时间需要的血液量总结了个大概,封晏只需要照做就行。 从某种程度讲,江云钦还是挺心细的。 当然,封晏比他更为细致认真。 水池边有专门的更衣室。 他赶在温时酌化成人形前把他抱进了更衣室里,放在凳子上,随之头也不回的离开。 相信温时酌能独立完成穿衣服的任务。 温时酌也没辜负他的希望,快速冲了个澡冲掉自己身上的咸水后,就换上了崭新柔软的睡衣。 这衣服也不知道是谁挑的。 总之和封晏的风格非常不搭。 白底的衣服上印着水彩的海星,水母,还有几条小鱼。 材质倒是不错。 穿在身上很舒服。 只是看起来有些像孩童的卡通睡衣。 封晏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 呆板的解释。 “衣服是助理挑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重新买。” 封晏已经开始盘算扣工资的事情了。 “挺好的。” 温时酌无所谓,饶有兴趣地凑到封晏面前,自下而上地抬头看他。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封大总裁轮廓锐利的下颌线。 “很可爱。” 在封晏的视线里,看见的是温时酌垂在额前的细碎银发,还有那双亮晶晶的绿眸。 身上还透着刚沐浴过的湿润香气。 像只刚洗完澡就来主人面前炫耀粉爪子的小猫。 封晏真诚地夸赞。 “走吧。” 人鱼不怎么记仇,吃饱喝足后就把封晏划入了自己的子民里。 主动牵上他的手。 .......................................... 封晏不太习惯和别人肢体接触。 下意识地蜷缩手指。 但在感受到那主动的交握感后,心里那点仅有的局促也消失不见。 彻底放开,十指相扣。 “你的卧室是客房改造的,要是不喜欢...” 自从温时酌来了后,封晏就一直在说这句话。 就算是早就设计好的装饰。 只要温时酌不喜欢,财大气粗的封大总裁也是说换就换。 “我还没有挑剔到那种程度。” 温时酌不知道自己那个行为给了封晏一种他很难伺候的感觉。 但实际上他就是条好脾气的鱼。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封晏微微偏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小半头的人,解释道。 “孺子可教。” 伺候自己是好事。 温时酌还想让封晏继续保持。 “谢谢夸奖。” 封晏移开视线,淡淡回话,和温时酌并肩走着。 他的那些下属哪里见过他这种样子。 要是让他们看到封扒皮温和良善的样子,估计就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晚上没睡好,产生幻觉了。 “封晏,明天我还想喝那个粥。” 没办法,封家厨师的手艺真是不错。 甚至能比得上王室专用的厨子了。 温时酌跟着封晏肯定是吃的最好的。 “明天让他给你做。” 封晏对他有求必应。 ........................................... 别墅很大。 温时酌跟在封晏后面上电梯,绕走廊,才找到自己的房间。 两人的房间挨着。 一看就布置的很用心。 “我想先看看你的。” 时间还早,不急着睡觉。 温时酌对封晏这种人还是挺好奇的。 想知道这样的人机会怎么布置自己的房间。 “可以。” 封晏解锁后,拉着温时酌进了自己的卧室。 和温时酌猜想的差不多。 深色调,极简风。 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 全都是卧室最基础的配备。 唯一和整间卧室显得格格不入的,就是书架上的一本彩色绘本。 淡黄色的色调显得很是突兀。 温时酌一眼就注意到了。 “这是什么?你爱看的书吗?” 担心这书对封晏有什么特殊意义,温时酌也没有直接上手去拿。 而是出声询问。 封晏听到他的疑惑后,抬手把绘本从书架上抽出来,递给他。 “这是我小时候喜欢的书。” 封晏眸光沉沉地盯着书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有什么重要的纪念价值吗?” 封晏这样的人不像是会为了追忆童年而把一本花里胡哨的绘本保存这么长时间的人。 ............................................. “是我母亲自杀前给我读的最后一本故事。” 封晏平静地陈述事实。 温时酌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随便一问都能戳到封晏的伤口,乖乖道歉。 “抱歉。” 这个小世界的任务简单,温时酌也就没让000去调查四人的资料。 全靠自己在相处中摸索。 他也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谁能料到就这么正正好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没关系,她已经去世很长时间了。” 过去这么长时间,封晏也记不太清楚当初的事情了。 再加上一些人的刻意隐瞒加模糊。 有时候封晏自己都记不清楚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只知道那个女人是服毒自杀,喝下毒药后,就把自己招到她身边讲故事。 绘本只讲了一半。 年纪尚小的孩童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就只剩下一具面色青紫的冰冷尸体,还有掉在床边的绘本。 封晏是亲情淡漠的人。 因为他母亲去世的早,所以对她没什么感情。 再加上父亲的高压教育,才养成了他现在不苟言笑,待人冰冷的性格。 “那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温时酌动作很轻地翻看了下那个绘本。 很常见的童话故事。 小兔子在和兔妈妈比谁更爱对方。 每次小兔子用自认为最大的范围表达出来后,兔妈妈就可以展示出范围更广的爱。 “记不清楚了,我已经好久没看过这本书了。” 撒谎。 这书的磨损程度一看就是经常翻看的。 “那你读给我听,我要在你这里睡觉。” 温时酌把书塞回封晏手里,出声道。 “好...” 封晏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点头。 就这样,一条百岁长寿鱼躺在床上听一个分分钟进账百万的大总裁给他读绘本。 卧室的灯关了大半。 只剩下床头微弱的灯光。 封晏的声音和缓有磁性,读绘本的时候像在商业采访上发言。 “小栗色兔子该上床睡觉了,它紧紧抓住大栗色兔子的长耳朵,要大兔子听它说“猜猜我有多爱你”。” .... 小兔子说“我爱你,远到跨过小河,再翻过山丘”。 最后在兔子睡着了,大兔子说“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里,再从月亮上——回到这里来”。 封晏合上书。 再低头的时候就发现刚才还精神奕奕听他讲故事的人,已经睡着。 “那好吧,晚安。” 封晏给温时酌扯了扯被子,按灭了床头的灯。 动作很轻地把书放在一旁,然后离开房间。 他还有工作处理。 早点解决掉的话,明天就可以带温时酌出去玩了。 【ps:封总是有点偏人机的那种。 纯爱战神出动! 绘本是有参考的。】 第216章 人鱼选妃日常28 “下来吃早饭。” 熬了个大夜处理工作的封晏还得早起喊温时酌起来吃早饭。 “不想吃。” 人鱼在海里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自然不习惯封大总裁这种晚睡早起的非人作息。 抱着枕头蹭了蹭后,一巴掌甩开封晏的手,还想接着睡。 封晏像是预判了他的动作似的,攥着他的手腕,往上稍微一使劲,就把温时酌提溜了起来。 “吃完饭可以在睡。” 封晏托着温时酌的后腰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抱着人就出门。 封大总裁向来是个行动派。 能动手解决的,不会浪费太多的口舌。 等温时酌意识清醒几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 顺移吗? 有点意思。 封晏就坐在他对面,眸光沉定地看着渐渐脱离睡意的人鱼。 顺手把筷子递了过去。 “吃完了,你可以多睡一会。” 合着这人费劲吧啦把自己从楼上抱下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赶在七点吃上早饭。 “我还没有洗漱。” 温时酌把筷子放下,皱了皱眉。 “用我帮你吗?” 封晏显然会错了意。 还当温时酌是困神附体懒得动弹,需要自己伺候他洗漱。 “那还是算了吧。” 温时酌自己起身洗漱去了。 又不是小孩。 等温时酌洗漱完下来后,才发现桌上的东西竟然半点没动。 封晏就这样一直等他。 “其实你可以直接吃的。” 温时酌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淡漠样,出声。 “无所谓。” 就这几分钟的事,耽误什么,封晏等的了。 两人就这样对面而坐吃完了顿早饭。 “想和我出去吗?” 封晏还是懂尊重鱼的。 就算他已经提前规划好了今天的行程,也还是会先询问温时酌的意见。 “可以。” 温时酌自然没什么意见。 “但我上午有个比较紧急的会议,你可能要先在公司待会。” 尽管封晏已经尽可能的加快处理工作的速度,但还是剩了些没完成。 没办法,只能先把温时酌带回公司。 要是他不愿意的话,就让他先在别墅里待着。 等封晏处理好了再回来接他。 “我和你去。” 温时酌放下筷子,跟着起身。 相比较一身板正严肃西装的封晏,温时酌穿的就跟个刚走入社会的学生似的。 任谁也猜不出来他的年纪是封晏年龄的十倍左右。 临走前,心细的封大总裁还不忘帮温时酌整理下有些内翻的毛衣领子。 ............................................ “封总好!” “封总好!” 温时酌跟在封晏身后,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注目礼。 但都是友好的视线交流。 没让他感受到有什么不适。 “封总,这位...” 助理迎上来看到两人,出声。 他得问问怎么安排封晏带过来的这人。 “你不用管他,他待在我办公室就行。” 封晏没打算把温时酌交给别人。 他自己看着还不放心。 更别说让别人负责了。 “好的,那封总我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助理只知道封晏家来了条人鱼。 初次见面他也没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银发青年就是那所谓的人鱼。 但在看到封晏宝贝的姿态后,助理确定了。 这肯定是那条保护动物。 不然封总也不会这么小心谨慎。 封晏的办公室向来是只允许特定的人出于工作事务要求进入。 而且不能停留太长时间,超过十分钟就能感受到封晏的明显不悦。 这时候要是再不自觉点离开的话,等待他们的将是光脑弹出的扣工资提醒。 之前有女人为了勾搭封晏,买通了保洁,提前混进了封晏办公室。 本来是想在香薰里加点料,但被折返回来加班的封晏撞了个正着。 当即就被匆匆赶上来的保安抓走扔出去了。 保洁也因为这件事情开除了。 就算那女人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封晏还是把整间办公室全部消杀了一遍。 自己搬到别的办公室工作了三天后,才愿意重新回去。 现在封晏既然能把这人带进办公室,想来是把他看的很重要。 想到这里,助理对温时酌的态度也热络不少。 毕竟这位可是有希望成为他们老板娘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靠他让封总给自己加工资。 “那封总和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联系我就行。” 助理低头弯腰就是个大礼,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 封晏和温时酌早就走进电梯了。 .......................................... “你手边的那个是呼叫铃,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下去,会有人上来的。” 封晏把温时酌安置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休息室装修得很简单。 床,衣柜,书桌,沙发,还有些盆栽什么的。 “你自己也有光脑,我往里面给你转了钱,拿去玩吧。” 星际的光脑功能还是挺多的。 集电脑,手机,VR眼镜的功能为一体。 是直接的意识联网。 封晏给温时酌光脑里转了钱,就意味着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购物,打游戏,看电影之类的。 都可以。 “那我要是不想待在这里了,可以出去找你吗?” 知道封晏是工作狂,但温时酌还是这样问了。 “可以。” 出乎意料的是,封晏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我就在外面,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来找我。” 休息室的门是透明的。 封晏办公的时候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温时酌的动态。 “那好吧,你去忙吧。” 没在封晏身上看到自己想要的反应,温时酌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翻看起了光脑。 封晏看他安顿下来,也就放心工作去了。 整间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透明的玻璃门隔绝两人。 一个在认真的工作。 另一个在放空脑子娱乐。 “总感觉这样下去,我的记忆力真的只剩七秒了。” 因为人鱼的地位特殊,温时酌在这个世界过的很顺遂。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是整天泡在水池子里睡觉,也会主动有人凑上来伺候他。 这种不用动脑子的生活真好。 好到温时酌都觉得自己有点退化了。 “没有哦,宿主,我这边的身体数值都是正常的,而且任务进度很快,江云钦和洛明煦的好感都已经刷到80以上了。” 察觉到温时酌想法的000适时出声。 完全没感觉到,他的宿主只是单纯的运用了夸张的说法。 “谢谢你哈。” 温时酌也懒得和他解释自己话里的真正意思。 就这样敷衍的夸赞了下000。 这蠢东西蠢而不自知,听到自家宿主夸他,他还嘿嘿一笑, “嘿嘿,宿主没事的,这些都是小事,用不着给我说谢谢的。” 温时酌没回他。 就让这笨蛋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至少这样的话,000过的还挺开心的。 温时酌托着下巴,斜靠在桌沿,打量着低头工作的封晏。 封晏这个工作狂一旦投入进去,周身就像结了层冰壳,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带着冷硬的节奏。 时不时捏捏眉心,指节泛白,放在他桌边的咖啡杯早已凉透,却连碰都没碰过。 一场视频会议下来,封晏几乎都没从电脑上移开过视线。 “真无趣。” 温时酌嘟囔着转回头,随手点开光脑里的虚拟游戏。 他操纵着角色快要砍死boss怪的时候,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封晏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走吧?” 结束了工作的封大总裁整个人都显得有精气神了不少。 ......................................... “怎么这么久?我都快睡着了。” 温时酌打了个哈欠。 眼尾泌出一滴泪。 似掉未掉地挂在眼睫上,神色困倦。 “抱歉,他们太蠢了。” 封晏似乎总是在说抱歉,但给出的理由也好笑。 那群愚蠢的分公司领导一点小麻烦都得来找他解决,确实有够蠢的。 “你可以先睡会。” 封晏以温时酌的意向为主。 就算温时酌现在说不出去了,他要留在这里睡觉。 全部计划泡汤的封晏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那还是算了,你应该已经计划好了的吧?我不想让你的心思白费。” “好。” 封晏伸手拉温时酌起身,触到对方冰凉的指尖时,眉头微蹙, “怎么不把恒温毯盖上?” 办公室的温度一直是偏低的。 这和封晏的喜好有关。 但这温度对于别人而言可能确实有些冷的,封晏乍一抓住温时酌的手,还以为是手里虚握住了柔软的冰块。 “没事,不怎么冷。” 温时酌往封晏身上靠了靠。 “穿上外套再出去。” 封晏这里只有他自己的几件外套。 本来他是想让助理现买的。 但温时酌嫌麻烦拒绝了。 那封晏索性把自己的外套裹在了温时酌身上。 外套有些偏大。 但看上去也没那么不合身。 松松垮垮的,反倒多了几分慵懒感在。 封晏把旁边人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用这种方式替他暖着。 封大总裁因为性子太直。 完全没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对。 思维也是非常简单。 冷的话暖热就好了。 ......................................... 两人出了公司,封晏也没带着温时酌去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奢侈地方。 而是来到了一个复古风格的街区。 这里的建筑都保留着旧时代的模样,石板路两旁都是设计精巧的小店,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面包的香气。 按道理来说,封晏这样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想到带温时酌去这种地方的。 这还是得多亏江云钦。 把自己了解到的所有温时酌的喜好都写在了饲养手册里。 封晏记得认真,自然能投其所好,带让助理提前找好地方。 他直接带人过来就可以了。 温时酌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种小地方确实很适合散步消遣。 两人这样走着,就跟对再普通不过的小情侣似的。 只是这对情侣颜值有些高的过分了。 走着走着,温时酌被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吸引,循声望去,是一家藏在巷子里的旧书店。 书店门口爬满了藤蔓,木质招牌上的字迹有些斑驳,写着“时光书阁”。 他拽了拽封晏的衣角,出声: “我们进去看看?” 封晏点头,表示都听他的,率先推开了吱呀作响的店门。 店内光线昏暗,暖黄的灯光下,老旧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书籍,空气中浮动着纸张与油墨混合的独特气息。 店主是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角落的摇椅上看书,见人进来,抬头朝他们笑了后笑,又低下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温时酌穿梭在书架间,指尖轻轻抚过书脊。在一排古籍前停住,抽出本皮质封面的书。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深海传说与人鱼秘史》。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种书。” 他翻开书页,里面夹着一张褪色的人鱼插画,鳞片的纹路细腻得仿佛能感受到真实触感。 封晏站在他身后,看着温时酌专注的侧脸,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 “喜欢就买下来。” “我就随便看看。” 温时酌对这种讲述自己族人秘史的书没什么兴趣。 他过了这么多年,有什么小秘史他自己清楚的很。 哪里用得着从这书上看? “听你的。” 封晏从温时酌手里接过书,帮他放回书架上,垂眸缓声回答。 就在温时酌准备拉着封晏离开的时候,书店深处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脚边散落着几本古籍。 男人抬头看见他们,眼神闪过慌乱,抓起书就往外跑。 “这是偷书的吗?” 温时酌手反应比脑子快,抄起手边的厚字典,就把准备逃跑的人砸了个晕头转向。 【ps:大家都知道我是搞万人迷的,这么多的攻要起名字,不小心和别人撞了挺正常,不要ky哦。】 第217章 人鱼选妃日常29 封晏见状也出手的也干脆,连把人按在地上 的动作都没有,顺手抄起那本字典又补了一下,直接把人砸晕了过去。 “唉,我这里就这几本值钱的书,总是有人惦记。” 旁边坐着的老板见状赶紧起身,摇头走了过来。 把被那人压在身下的书捡起来,细细抚平褶皱后重新放回书架。 “这字典多少钱?” 温时酌看着不远处已经掉页的字典,皱眉。 封晏手劲真够大的。 他刚才扔过那个字典,结实得很。 没想到封晏直接给干散架了。 那还是把字典的钱赔给这个老板。 毕竟这家店看上去没什么生意。 还经常会被小偷光顾。 老板能做到不赔钱就已经很厉害了。 竟然还能在这里一直干下去。 “哎呦,哪里有见义勇为还要交钱的理,还是多亏了你们两个,不然我一个人,肯定抓不住他。” 那老板边联系护卫队,边朝着两人说话。 “那我们走吧。” 既然老板都说了不用赔了,那温时酌直接拉着封晏准备离开。 他们有钱而已,又不是冤大头。 不用赔的钱干嘛要花。 “你刚才有看上什么喜欢的吗?” 出了门,封晏都还在担心自己没有买到温时酌喜欢的东西。 “没有啊,我喜欢的东西,我肯定会要的。” 现在正是当伸手党的最好时机。 要是有看上眼的,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好。” 封晏不说话,只是心甘情愿地当提款机。 而且封大总裁是不吐零钱的。 给温时酌光脑里转的钱都不是小数目。 “呦,这么巧?这都能碰上?” 就在温时酌跟着封晏往前走的时候,熟悉的阴阳怪气声音响起。 江云钦的声音还是太有辨识度了。 就算正常说话都带着点阴阳人的感觉。 更别说现在看到温时酌和封晏出来逛街了。 江大少爷就差原地酸得咕噜咕噜冒泡了。 说来倒巧,江云钦本来是有个日常综艺要来这附近录制。 结果那神经团队的导演和副导演因为拍摄理念不合吵起来了。 拍摄进度一大半的综艺只能被迫暂定。 江云钦也就住在附近的酒店里。 今天本来是想趁着天气还不错,出来逛逛。 刚好附近这条小街还挺有名的。 江云钦就当散步过来了。 结果没走几步,迎面就撞上了“亲亲蜜蜜”“你侬我侬”的两人。 当然,这个场景是江云钦自行加工过的。 实际上,温时酌和封晏除了牵手完全没什么亲密动作。 但在江云钦的眼里却被直接加上了粉红泡泡滤镜。 给本就小心眼的江大少爷气得不轻。 “是挺巧的,那我们先走了。” 封晏面无表情对上江云钦的挑衅。 拉着温时酌就想走。 好不容易把人带出来,没想到这都能偶遇江云钦。 早知道出门前看看黄历了。 ............................................. “大家都认识,一起逛逛不行吗?封总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封晏想走,但江云钦可没打算放人。 本以为自己这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见不到温时酌了。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遇到人了。 江云钦还能让他们跑了不成。 说罢,江云钦就拉上了温时酌另一只空闲的手。 完全没拿自己当外人。 “走吧,今天的消费我请你们两个。” 江大少爷为数不多的良心迫使他说出这句话。 哪怕他心里很清楚封晏不是个缺钱的主。 这样的话说出来反倒是嘲讽的意味更明显。 “能滚吗?” 封晏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情愿。 “不能,你以为我是想和你逛吗?你要是不想看到我的话,那我单独和他逛好吗?” 江云钦大鸟依人地靠在温时酌身上,故意挑衅。 封晏肯定是不能把温时酌交给江云钦带出去的。 但又拉不下面子因为这些事情当众和江云钦对峙。 只能暗自沉着脸生闷气。 脸色黑得像丢了几个亿的合同。 温时酌也有心看他们闹,没有出声阻拦一手牵一个,活像一个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 只是身边这两个妃子貌似都不太听话。 暗戳戳的较劲。 温时酌被夹在中间都能感受他们拉自己的手在往各自的方向用力。 恨不得直接打起来。 好好的两人相处,因为江云钦的强行插入变成了三个人的约会。 偏偏第三者还毫无自觉似的,甚至还堂而皇之地挤占了本应属于封晏的位置。 “唉,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等会要一起吃饭吗?我最近又发现了家味道很不错的馆子。” “不是说让你经常联系我吗?你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 江云钦就这样喋喋不休地围着温时酌说话,从头到尾都没有停过,和他相比一直默不作声的封大总裁都有些像木头。 但从封晏越攥越紧的手,温时酌还是能感受到他隐忍的火气的。 他们两个人争风吃醋,凭什么遭罪的是自己。 想到这里温时酌索性一下子甩开两个人的手,力道消失的瞬间舒坦多了。 封晏和江云钦似乎也看出了他们暗自较劲让温时酌感到不舒服,都抿了抿唇,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这也就是条挺普通的小街,只是陈设特殊,店铺也独特,才能吸引这么多人。 但其实并不算长,三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头。 此时已是黄昏,斜落的太阳刚好就挂在小巷的尽头,将三人的影子拉长又揉碎在青石板路上。 晚霞把半边天空染成蜜橘色,又在云朵边缘晕开层层金红,连带着街招牌、窗棂都镀上了层暖融融的柔光。 “嗯,该吃晚饭了。” 看着这样的风景,江逸钦没什么想法,只思考着怎么把温时酌拐去和他一起吃晚饭。 最终的出来的结论就是直接把人拐走。 至于封晏的意见? 那不重要。 他是带温时酌吃饭。 又不是带封晏。 封晏要不想的话,可以自己回去。 江云钦理所当然地想着,完全没意识到温时酌今天其实是和封晏出来的。 “江大少爷,还真是会鸠占鹊巢。” 封晏早早订好了餐厅。 就等着逛完之后带着温时酌过去。 就算遇到江云钦截胡,也不可能放人的。 “你这话说的多过分,我只是带他吃顿饭,又不是把鱼抢走了不还给你。” 江云钦戏谑吹了声口哨,脸皮很厚地反驳封晏。 “带着他一起去吧,反正是他结账。” 温时酌也不想让自己在大街上成为关注点。 直接一句话熄灭了两个男人的火。 封晏本来都打算给这只不要脸的死狐狸照脸来一拳了。 但在听到温时酌的话后,还是克制住了动手的欲望。 不要做人鱼不喜欢的事情。 这是饲养手册的第一条内容。 封晏一直牢记着。 那就只能带着江云钦这个烂电灯泡一起吃饭了。 虽然表面上封晏退了步,但他的心里仍然不爽。 他不是能忍下江云钦,他只是不想让温时酌生气。 ..............................................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这句话同时进行浮现在了四个人的脑海中。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们四个在这里偶遇。 “温温!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要吃饭吗?我来请客好不好?” 本来是跟着兰稀一起出来吃饭的洛明煦,在看见温时酌的那刻,立马丢下自己的亲妈,扑了过去。 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小狗似的蹭来蹭去。 “大庭广众下,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这下不爽的变成江云钦了。 他轻啧一声扯住洛明煦的衣领,把在温时酌身上撒欢的黄毛生拉硬扯到一边。 “你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摔倒吗?” 江云钦还顺便标榜下自己的行为。 美其名曰是担心洛明煦过于粗鲁的举动害得温时酌受伤。 封晏也对洛明煦过于亲密的举动有所不满。 但没江云钦反应快。 只好默默地拧紧眉头。 “好吧...” 洛明煦抬头就对上了不远处兰稀的死亡视线,老老实实地松开手,和温时酌保持了一小段距离。 但还是不死心。 “既然都遇见了,那就一起吃顿饭。” .............................................. “王后不是在那里吗?难不成你要抛下她和我们吃饭?” 江云钦饶有兴味地看着不远处的兰稀,出声。 “我无所谓的,死小子你加油,我吃饭去了。” 兰稀听到了这句话赶紧变态,朝洛明煦挥挥手示意后,转身溜进了包厢。 但关门的时候还是颇有心机地留了条小缝。 然后把眼睛贴在缝隙上观察着外面的战况。 拜托,这可是他儿子和情敌间的斗争。 她这个当妈的绝对不能拖后腿。 所以兰稀在江云钦提到自己的时候就立刻消失了。 “这下可以了吧?” 洛明煦一摊手,扬了扬眉梢。 这下江云钦可没什么理由了。 “一起吃,人多热闹。” 温时酌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 淡定的像感受不到三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要不是有他在场维持秩序,这三个人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而且一个个都是面不善心也黑的主,打起来肯定会想办法朝各自的脸上招待。 主打一个情敌破相自己上位的良性竞争。 但温时酌在这里,他们就只能安稳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吃饭。 还得尽量让氛围融洽点。 不能影响温时酌的食欲。 “吃这个。” “这个好吃,尝尝。” “吃。” .... 明明是彼此之间有些距离的四方桌,但温时酌碗里的菜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成小山。 那三个人的筷子也不停。 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三个人给温时酌夹菜用的筷子还是公筷。 够细致。 “都给我停下!” .............................................. 眼睁睁看着三人还想对自己的饭碗下手,温时酌一把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清脆一声。 “脑子有问题吗?这么多谁吃的完?” 温时酌都怀疑这三个人是不是捡着自己不爱吃的夹到他碗里。 这样他们就可以避免吃到自己不爱吃的了。 三人动作僵在半空,封晏默默收回悬在半空的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筷柄。 江云钦挑了挑眉,嘴角却泄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洛明煦耷拉着脑袋,像被训的小狗般委屈巴巴。 “都给我安稳吃饭,不然就让你们给彼此夹菜。” 这是最能威胁到三人的措施。 让相看两厌的情敌互相给对方添菜。 也亏温时酌想得出来。 封晏的脸色更沉。 江云钦唇角的笑意也没了。 洛明煦更是直接把嫌弃写在了脸上, “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江云钦率先打破僵局,抓起餐巾优雅擦嘴,却在起身时故意用手肘撞翻洛明煦的水杯。清水漫过桌布,在洛明煦的白球鞋上晕开深色水渍,少年“嗷”地跳起来: “江云钦你故意的吧!” 洛明煦跳起来的动作太大,掀翻了旁边的菜盘,一盘子菜差点扣到封晏身上。 封晏迅速后仰避开飞溅的汤汁,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桌沿,移动椅子,微眯起眼,周身冷气几乎凝成实质: “洛明煦,离我远点。” 鸡飞狗跳的场面。 洛明煦在指责江云钦。 封晏也对洛明煦颇为不满。 温时酌索性趁机偷偷溜出包厢。 既然他们要闹的话,那就随便闹好了。 反正兰稀刚给自己传了消息,说她在隔壁包厢重新点了桌菜。 邀请自己过去吃。 和争执不下的三人相比,还是兰稀那里很好些。 【ps:酌:我是捞男鱼。 封晏:好的,我有钱请捞。 围脖有宝宝创了超话,为了支持她我应该会找机会发个抽奖,奖品应该是自制小周边。 欢迎大家来玩。】 第218章 人鱼选妃日常30 “要不要我把小煦喊过来,这小子一直发消息骚扰我。” 兰稀的光脑自打温时酌进来后就没停过,叮叮咚咚弹消息。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背后急得蹦跶。 天知道包厢里的三人一停止争吵扭头发现原本应该坐着人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的时候有多紧张。 好在兰稀提前给洛明煦发了消息说人在自己这里。 三人才能冷静下来。 “你让洛明煦过来的话,所有人都会过来。” 温时酌能不清楚那三个人是什么德行吗? 只要兰稀让洛明煦过来,封晏和江云钦绝对会挤进来。 到时候情况就又和最开始的那样差不多了。 “王,今天晚上想不想来皇宫玩?我把那里收拾的很漂亮,比海底的珊瑚丛园还要漂亮。” 岁月善待人鱼。 已经生了三个孩子的兰稀看上去还和不谙世事的少女似的。 在见到熟悉的人后,眼眸亮亮的,整个人都是发着光的。 兰稀看似是想展示自己布置好的王宫,实则是想把王拐回自己的地盘。 这样就可以便宜自己的儿子了。 兰稀虽然看着不怎么喜欢洛明煦这个不靠谱的小儿子,但她向来是帮亲不帮理的鱼。 洛明煦就算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兰稀肯定得想办法帮帮这个为情所困的傻小子。 “可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温时酌也算是看着兰稀长大的。 这条小粉鱼当初就很黏他。 他对兰稀也多了几分怜爱。 可以说洛明煦都是沾了兰稀的光,要不然他今天晚上是绝对不可能在自己家里看到温时酌的。 “王你同意的话,那我就先给他们发消息,让他们准备一下。” 兰稀说着是让佣人提前准备,实则是在给洛明煦通风报信。 “洛明煦,我把王拐到皇宫了,你今天记得从你那该死的小破房子滚回来。” 洛明煦刚成年的时候就从皇宫里搬出来,自己买房子住了。 本来王室子弟都要居住在王宫的。 但这洛明煦就是叛逆,不听话。 越不让干什么越要干什么。 挨了自己亲爹一顿打后心满意足地搬出去了。 兰稀这边消息刚一发出,洛明煦立马就给她回了个“ok”。 速度之快,足以看出他是一直守在光脑旁等兰稀发消息给他。 “那我也给封晏说声。” 自己是跟着封晏出来的,现在晚上回不去的话,肯定要告诉他一声的。 温时酌给封晏发消息说自己晚上要去找兰稀。 没过多久,封晏给他回了消息,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提醒了句, “注意安全,回来的时候给我发消息去接你。” “宿主,封晏好可怜。” 000莫名其妙地同情上了可怜的封大总裁。 大概是因为同为人机的关系,000总是对封晏多一些怜悯。 好端端地带着人出来玩,结果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回去。 就算这样了,也只能回一句注意安全。 ........................................... “我又不是不回去了,他可怜什么?” 温时酌搞不懂000怎么突然共情上封晏了。 “好吧。” 000哪里敢反驳自己的宿主,撇撇嘴缩回系统空间去了。 温时酌刚才在几人的争执中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了,就算来了兰稀这里也没怎么动筷子。 本来打算稍微吃点的时候,江云钦的消息轰炸来了。 “你怎么同意去洛明煦那里了?” “你要是不想和封晏走的话,为什么不来我家?是不是偏心?” “你知不知道洛明煦这死孩子一直在我和封晏面前炫耀,等会我就一巴掌扇死他。” .... 最后一条消息的后面还跟着三个发狂的表情。 可是江云钦确实挺生气的。 本来他们三个在包厢里面面相觑,冷脸对冷脸。 结果冷到一半,洛明煦突然跳起来,把光脑在他们面前晃一圈说温时酌晚上回王宫住。 大家都等的好好的,洛明煦竟然在暗地里偷家。 江云钦和封晏一瞬间全都黑了脸。 整间包厢只剩下了洛明煦喜滋滋地炫耀, “哎呀,我看看是谁今天晚上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了?反正不是我,母后说了温温晚上要来王宫。” 欠揍的样子真是看得人手痒。 要不是担心给温时酌留下不好的印象,江云钦和封晏早就一拳给洛明煦打个破相了。 “好咯,不和你们这些没有鱼的low货在一起了,我母后喊我过去了。” 洛明煦真是把小人得志的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挥手就轻飘飘地离开了。 独留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还在选位置坐着。 紧接着,封晏就收到了温时酌发来地消息。 然后... 脸色更难看了。 活像被雪埋了似的。 江云钦也不甘心,只能把目标放在温时酌身上。 上来就是一通消息轰炸。 连文字带表情,一下子窜出了几十条消息。 ........................................... “...你有病?兰稀邀请我,我当然要过去。” 温时酌回了江云钦一串省略号后,简单解释了下。 “那你可要小心别被洛明煦算计了,他刚才可是给我们说,他晚上要偷溜进你的房间。” 知道已经阻止不了温时酌入住王宫,江云钦便开始不留余力地抹黑洛明煦。 管他说没说过,只要自己觉得可能发生的情况,一律算是洛明煦说的。 “他还说要偷看你洗澡,记得把浴室的门锁好。” 不管白的黑的,江云钦一律说成黄的。 就算温时酌不信,他翻来覆去说了这么多,肯定也能潜移默化地警示到这条鱼。 “。。。” 温时酌知道洛明煦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直接回了江云钦三个句号。 这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叽里咕噜地胡言乱语说了一大通。 “再乱发消息拉黑你。” 温时酌说出这句话威胁。 江云钦也老实了,发出几个萌萌表情包后,只剩一句提醒温时酌注意安全,小心洛明煦。 “既然你不愿意听的话,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总之就一句话,防火防盗防洛明煦。” 这条消息刚发出后,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句兴奋的, “那我们现在回王宫吧!” 洛明煦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下来,双手撑在门框上。 人往那里一站,几乎遮住了整扇门。 “催催催,催什么,催命呢?我们要是走的话肯定会告诉你。” 没等温时酌开口,兰稀就率先出声了。 洛明煦真是个不争气的,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和他爹一点也也不像。 真不知道是像谁。 兰稀这么想着。 自己嫌弃的想法也挂在了脸上。 “那又怎么了,我就是问问而已。” 劈头盖脸挨了通训的洛明煦挠头撇嘴,直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温时酌旁边的位置。 “没事的,兰稀,不要吵他。” 人鱼王在海底的时候拉架拉惯了,看到家长训斥孩子就会下意识站在小人鱼这边。 乍一听到兰稀说洛明煦,那种本能反应又产生了。 出声维护洛明煦。 “就是,温温都这么说了。” 洛明煦一听这话就跟找到了靠山似的,挽着温时酌的手臂,往他肩膀上一靠,扬眉吐气道。 “臭小子,乱叫什么呢?错辈分了。” 兰稀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了,现在她只想把洛明煦从她高贵的王身上扯下来。 黏黏糊糊的成何体统。 “没事。” 辈分什么的,温时酌要想纠正的话,早就给洛明煦说了。 正是因为不在意,才会一直让洛明煦这么喊。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温时酌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洛明煦蓬松柔软的金发,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从自己肩上推开了。 沉死了。 大脑袋鱼。 ........................................... 兰稀生了三个孩子。 洛明煦是最小的那个。 现在温时酌在王宫里见到了剩下两个。 同样是金发碧眼,但身上的人鱼血脉相比洛明煦要淡上很多。 可能只有洛明煦更好地继承了兰稀的优良基因。 “母后好。” 两人在见到兰稀后都打了招呼。 视线却放在洛明煦以及温时酌的身上。 洛明煦不常回王宫。 兰稀更是不会轻易带陌生人来王宫。 能同时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回来的。 那肯定不是普通人。 两个皇子同时想到了最近听到的消息。 他们的皇弟被安排去和人鱼配对了。 那这个人就有可能是... “小阳,小光,这位是我们人鱼一族的王,按辈分的话...” 就在兰稀试图算清楚自己的儿子到底该叫温时酌什么的时候,被他出声打断了。 “不用按辈分,随便叫就行。” 毕竟祖祖祖祖爷爷这种辈分不是很好听。 就算温时酌不怎么在意年纪,也不想让别人这么喊他。 洛明阳和洛明光知道自己的母后是人鱼。 但兰稀突然带回来这么条年轻人鱼让他们喊祖宗,一时半会还是有些动摇世界观的。 但他们也都是听话的,就算心中疑惑,也还是老老实实喊了祖宗。 ............................................... 果然比洛明煦听话多了。 之前兰稀说洛明煦是最叛逆的孩子时,温时酌还持怀疑态度,现在信了。 这两人谦卑的态度,恭敬的语气,直接甩洛明煦十条街还带拐弯的。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一下子辈分这么高,温时酌还适应地不太良好。 和他们简单问候了两句后,就跟着洛明煦走了。 兰稀说给他安排的房间在洛明煦旁边。 “封晏对你怎么样?” 走出一段距离后,洛明煦才终于能放开了说话。 刚才他母后和他两个哥哥都在那里,洛明煦也找不到机会插嘴,给他憋坏了。 洛明煦目光灼灼地盯着温时酌: “我听江云钦说,封晏脾气很乖戾,他有没有欺负你?” 乖戾算不上。 封晏在温时酌面前甚至都没什么脾气,只是一板一眼的照顾他。 “少听江云钦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温时酌懒得替封晏解释,没有接洛明煦的话。 “这是母后给你准备的房间,你睡这里就好。” 洛明煦指了指这个房间,一脸认真。 说完自己就抬脚往里面走。 被反应过来的温时酌拉住。 “这不是我的房间吗?你进去干什么?” 洛明煦又指了下房间里的小卧室,补充。 “这是我的卧室。” 大房间套两个卧室。 洛明煦可真会安排。 这和变相睡一个屋子有什么区别。 温时酌挑眉看着洛明煦,指尖扣在少年腕骨上轻轻摩挲: “所以这就是江云钦说的‘偷溜进我房间’?” 没想到竟然还真被江云钦预测到了。 洛明煦突然转身,拉近了和温时酌的距离,眸底映着得逞的光,呼吸炽热:“我明明光明正大。” “而且..我离开王宫这么久,我的房间都落灰了,你赶我走的话,我也没地方睡了。” 撒谎。 洛明煦真正的卧室就在隔壁。 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推开门绝对是一粒灰尘都看不见。 还说什么落灰了,骗鬼呢。 温时酌嗤笑一声,扯住少年的手腕将人往门外带: “去隔壁落灰吧。” “温温——”洛明煦被拖得踉跄,顺势抱住人鱼王的腰,脑袋埋进对方颈窝,声音闷闷的。 “我们都已经好久没见面了,我等完江云钦,还要等封晏,等完封晏还有白雎,你就不要走了嘛~就陪我待一个晚上。” 洛明煦排第一个就意味着他焦虑的时间最长。 总担心会不会在轮到别人的时候温时酌突然做了选择。 每天都在焦虑。 好不容易又见到人了,肯定是要努力争取的。 第219章 人鱼选妃日常31 “好吧。” 见洛明煦这么一副可怜样子。 温时酌松了口。 反正是一个房间的两个卧室。 又不挨在一起。 孩子愿意睡就让他睡吧。 给他赶到隔壁又要掉小珍珠。 “好!” 得到同意答复的洛明煦高兴了。 喜滋滋的朝自己的小卧室走去。 拉开门,床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 睡床板吗? 洛明煦像是早就知道里面的状况。 直愣愣走向衣柜打开柜门从里面翻出了床崭新的床上用品。 开始铺床。 合着这一开始就是间空卧室。 兰稀只布置了温时酌的那间。 给洛明煦留下的就只有一块硬邦邦的床板。 所以洛小皇子这是宁愿自己手动铺床,也不愿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你...” 温时酌靠在门边看着吭哧吭哧铺床的洛明煦,捏了捏眉心。 果然人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时,是不会嫌麻烦的。 “你慢慢铺,我先回去了。” 洛小皇子应该是不常干这活,铺床的动作着实笨拙。 其实这活可以喊家务机器人来做。 但洛明煦非要自己笨手笨脚地做,床单弄得皱巴巴的,被子也套不进被罩里。 那点私心都快甩温时酌脸上了。 变相的苦肉计。 不排除洛明煦有故意装蠢的成分在。 他应该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温时酌对他的智商心生怜悯。 从而顺理成章地混上温时酌的床。 但站在他面前的是条铁石心肠的冷血鱼。 温时酌才不管这呆子有没有床睡。 他自己有地方睡就行了。 洛明煦这也就床单皱了点,被子一塌糊涂了点,又不是不能睡。 听到温时酌出声,希望落空的洛明煦抱着枕头一屁股坐在床上,抬头抱着枕头,直愣愣地盯着这条没良心的人鱼。 就差直接把谴责写在脸上了。 冷血鱼,为什么不愿意收留没有地方睡觉的我? 洛明煦试图用视线传递自己心底的不满。 温时酌直接偏过头,都不和他对视,全当自己看不见。 “我走了,你加油。” 说完这句,温时酌就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帮忙关上门。 顺带着把洛明煦还带着一丝希冀的眸光也挡在门板后面。 这点小心思,都挂在脸上了。 温时酌哪有这么容易被他唬住。 ............................................... 墙上的钟表,时针慢慢指向十二。 卧室紧闭的门被人从推开。 一丝光线溢了进来。 洛明煦抱着自己的被子枕头蹑手蹑脚地往卧室里走。 全程没发出一点声响。 生怕吵醒床上的人。 就连呼吸都是刻意控制的。 洛明煦就这样悄咪咪地靠近床铺,轻轻放下自己的枕头,然后慢吞吞地爬上床。 展开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就在洛明煦窃喜自己偷偷潜入成功的时候,一转身,对上了双绿莹莹的眼瞳。 “哎呦卧槽!” 洛明煦被吓得心脏骤停一瞬,翻个身直接从床沿掉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 洛明煦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温时酌起身拍亮床边的灯。 看向洛明煦的眼神带上了冰冷的意味。 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自己的卧室里爬床。 还真被江云钦说中了。 洛明煦这小混蛋竟然就这么点成色。 “我说,我梦游了,你信吗?” 洛明煦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摸摸自己鼓了包的后脑,心虚出声。 没办法,他也不想反应这么剧烈的。 主要是一翻身对上那双泛着寒光的绿眸,这惊吓程度着实不轻。 就算是洛明煦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全身发麻。 所以才会仓皇翻身,然后直接滚到了床下。 后脑勺结结实实撞在了地板上,鼓包隐隐作痛。 但洛明煦也不敢在温时酌面前表示出来,只能边观察他的神色,边把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往怀里搂。 洛小皇子已经做好了打地铺的准备。 今晚就算温时酌赶他,他也会赖在这里不走的。 洛明煦能忍受的和温时酌最远的距离就是他打地铺。 再远一点都接受不了。 “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梦游这么蠢的借口都能找出来。 温时酌抄起旁边多余的枕头,劈头盖脸地砸在了洛明煦脸上。 轻飘飘的。 不痛不痒。 但洛明煦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把盖在自己脸上的枕头拿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就差把讨好写在脸上了。 为了能爬床,洛明煦熬到深夜,现在人是困的,头是疼的,坐着的地板是冰凉的。 着实有些可怜。 “那我要是说我怕黑的话,你会允许我留在这里吗?” 洛明煦对上温时酌看傻子似的眼神,嘿嘿一笑。 打定主意要赖着不走了。 “那你睡地上。” 温时酌睡觉向来很浅。 洛明煦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但因为困倦没出声。 忍到这小子爬床后才算忍不下去了。 没想到睁开眼的时候给洛明煦吓到床底下去了。 见洛明煦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温时酌也懒得和他争辩下去了。 孩子火气大,爱睡在地上就让他睡好了。 反正地上凉。 刚好可以帮他降降火气。 “好!” 洛明煦睡地上睡得也高兴。 他今晚的目标就是赖在温时酌房间里不走。 就算是睡地上,那好歹也算他混进去了。 四舍五入和同床共枕也差不多。 洛明煦高高兴兴地把自己带来的被子铺在地上,卷起一半盖在肚子上,就算盖好被子了。 “不准再往床上爬。” 温时酌关灯的时候还不忘再警告一句。 “我保证,会安安稳稳地睡在地上。” 洛明煦蹭蹭枕头,举起手发誓。 温时酌这才按下开关。 灯光熄灭。 卧室再度回归一片安静的黑暗。 得偿所愿的洛明煦也老实躺下。 睁着眼也不睡觉,就静静地感受着床上人轻轻的呼吸声。 激动地抱着自己的半截被子想翻身。 但因为另外半截被子被他压在身下,翻身也翻不过去,只能灰溜溜地继续躺平。 真好。 洛明煦这样想着。 他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因为年轻,所以更相信真爱无敌,更容易冲动,也更容易被一点小甜头拿捏。 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自己还躺在地上呢,洛明煦就已经很满意自己的现况了。 要知道这时间本来是不属于他的。 这个晚上实际是他从封晏手里抢出来的。 能多享受一分钟都是赚到。 .................................................. 温时酌睡得并不安稳。 大概是因为晚上在包厢里吃了太多东西。 有些胃疼。 一开始还没那么难受。 但后半夜的时候,这种不舒服突然加剧。 硬是把本就睡得不沉的人从睡梦中拉扯了出来。 不舒服。 温时酌醒了就睡不着了。 把被子拉过头顶,翻来覆去的难受。 靠。 肯定怪那三个人。 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夹到自己碗里。 现在吃难受了。 洛明煦本来就刚刚睡着在听到床上的动静后立马睁开了眼。 他担心是自己听错了,也不敢贸然出声吵醒温时酌。 就静静地听着。 想确定下情况。 再又听到了几次翻身声后,洛明煦爬起来了。 悄咪咪地凑近床边。 隔着被子也听到了略微加重的喘息声。 这下洛明煦断定床上人肯定出了状况。 把自己的枕头被子往旁边一扔,利落地爬上床,掀开了被子。 “你不舒服吗?” 洛明煦把缩成一团的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暖和黄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位置。 洛明煦这才看清怀中人的状况。 唇色脸色都是白的,额上浮着层薄汗。 隔着单薄的睡衣还能感受到细微的颤抖。 一看就很严重。 “没事,...” 温时酌确实觉得没什么大事。 毕竟只是胃疼。 应该是吃坏肚子了。 也许很快就好了。 但洛明煦可就担心坏了。 把人捞起来就是一通追问。 “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我给你找医生,算了我直接给保育所联系吧....” 温时酌上岸这么久。 一直是条身体健康的人鱼。 从没出过什么问题。 所以就算是一些小伤小痛,洛明煦也很担心。 因为他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处理起来有些无措。 第一反应还是联系保育所,让专业的人过来。 “这么晚了,没必要,只是胃疼而已。” 温时酌抬手遮住灯光,往被子里缩了缩。 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折腾起来好麻烦。 而且这是在王宫。 要是联系保育所的话,肯定会惊动兰稀。 .................................................. “那我总不能放着你不管吧?” 洛明煦有些着急。 “喂点止痛药好了,我好困。”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的人,确实是没力气陪洛明煦折腾了。 再闹下去都要天亮了。 “你确定没问题吗?” 感受到温时酌的困倦,洛明煦犹豫了瞬,但还是放心不下,确认道。 “没事。” 说来也怪。 自从靠在洛明煦身上后,那种疼痛就削减不少。 难不成这人是什么行走的止痛药。 “好吧,那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找药。” 王宫里随处可见各司其职的机器人,洛明煦只需在光脑上下达指令。 很快就有机器人把药送回来。 附带着的还有一杯温水。 在洛明煦的监督下,本来昏昏沉沉又快睡着的温时酌还是被他喊起来吃了药。 “好点了吗?” 看着温时酌吃了药的洛明煦还是不放心,就这样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 他已经决定好了。 要是情况没有好转的话,他就立刻通知保育所。 才不管温时酌怎么说。 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总不能因为温时酌说没事就真的当没事看待。 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洛明煦的大脑胡乱思考着。 .................................................... 温时酌本来情况就不算严重,吃了药后缓解了不少。 “我没事了。” 把水杯重新放回机器人的托盘上后,温时酌出声。 “我还是不太放心,等明天...等天亮了我带你去检查下。” 洛明煦本来想说等明天。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直接改了口。 “行。” 温时酌知道就算自己拒绝了洛明煦也会执意带他去的,索性直接接受。 止痛药一般都有安眠成分。 吃了药后人立马就困了。 折腾了半宿终于能安稳睡觉的温时酌刚躺下,就感受到自己旁边的床铺往下陷了几分。 睁开眼就看到了自顾自爬床的洛明煦。 洛小王子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大义凛然的借口。 “我担心你等会儿又不舒服,我躺在地下又感受不到,所以我来陪你一起睡觉。” 那很贴心了。 洛明煦之心,路人皆知。 但温时酌实在是没力气和他掰扯,阖眼默认了他的存在。 洛明煦动作很轻地上床钻进被子,然后声控关了灯。 其实担心也是真的。 在地上感知确实要差不少。 洛明煦也熬了一整夜,他担心自己睡沉了,温时酌再难受的话他发现不了。 那没办法,只能爬床了。 只不过这次他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的。 想到这里,洛明煦又往温时酌身边靠了靠,把人拢在怀里,然后把自己的手贴在他的小腹处,替他暖着。 还是年轻。 洛明煦的体温比温时酌要高上很多。 他挤进来之后被子里就暖的跟火炉似的。 温时酌本想往旁边挪挪,却被洛明煦下意识收紧的手臂圈住。 “别乱动。”洛明煦的声音裹着困意,“我给你暖暖,快点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温时酌不动了。 两人就这样贴的很近。 虽然洛明煦没想通过温时酌不舒服的方式爬床。 但结果还是超额完成了他的预期。 真不错,他也有鱼了。 【ps:小洛萌萌小狗。】 第220章 人鱼选妃日常32 洛明煦还是没有实现带温时酌回保育所的承诺。 因为第二天一早,封晏就过来接鱼了。 “来这么早干什么?我还能把人吃了不成?” 洛明煦颇为不满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封晏。 直接把不满挂在了脸上。 其实时间也不早了。 都快中午了。 封晏也是看温时酌一直没回来,发消息也没回,担心出了什么状况,才会急匆匆赶来。 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情况。 只是熬了整宿的两人睡得太沉,一直到了中午都没睁眼。 要不是封晏来了,这俩人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醒。 “没事,我也该走了。” 温时酌还是站在封晏这边的。 刚才他打开光脑的时候,叮叮咚咚弹出了几十条消息。 一开始封晏还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在发了好多条消息都没回应后,封晏才说自己要过来了。 平时忙的不得了的封大总裁能守在光脑前守几个小时,也真是为难他了。 “洛皇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封晏也没打算和洛明煦计较。 他耽搁了太长时间,自己还留了一大堆工作要忙。 “你别只顾着把他带走,他昨天晚上身体不太舒服,你带他去保育所看看。” 就算自己没办法带温时酌去检查,洛明煦也还是要把这个任务交给封晏。 知道封晏是个冷漠的工作狂,洛明煦索性直接提醒。 “当然你要是没空的话,交由我来代劳也行。等检查完了我会把他送回去的。” 洛明煦还是不死心。 “不用。” 封晏拒绝的干脆。 洛明煦没辙了。 他总不能扯着温时酌不让他走。 只能灰溜溜地挥手告别。 但相比江云钦,洛明煦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了。 温时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平平淡淡,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变故。 如今换了封晏,洛明煦还能靠着兰稀见缝插针地刷存在感。 已经够走运了。 “记得要给我发消息。” 临走前,洛明煦还不忘恋恋不舍地交代温时酌。 温时酌敷衍地“嗯”了一声后,就跟封晏走了。 回不回消息另说,封晏被冷落了这么久,温时酌还是要做到雨露均沾,一碗水端平的。 至于洛明煦,先晾着吧。 反正洛明煦肯定会自己缠上来的,不用自己花费太多时间。 ............................................ “不回去吗?” 温时酌看着自动导航的路线逐渐偏离半山别墅,疑惑。 “去保育所。” 封晏出声。 “哪里不舒服?” 洛明煦的提醒,封晏还是放在心上了。 公司都不去了,直接自己把人带去保育所。 “没什么问题,不用去了吧。” 温时酌皱眉,觉得洛明煦有些小题大做。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这三个人在那里疯狂投喂。 他应该也不会肚子疼。 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说出去还挺丢人的。 原来人鱼王也会生这么普通的病。 这听起来一点都不符合他高贵的身份。 “还是看看更放心。” 封晏没听温时酌的话。 洛明煦都说了,那肯定还是有点问题的。 只有真正检查过了,他才能放心。 果然,健康这件事上。 没有一个人会听温时酌的意见。 这条鱼向来对自己不上心。 还是得他们强硬点才行。 “那好吧。” 反正我就算自己说没事,这群人也不会听他的。 温时酌索性不说了,靠在椅背上准备闭目养神休息会。 本来他睡得就不怎么好。 要不是封晏过来了,他估计还正和洛明煦一起睡觉。 “吃点东西。” 封晏像是早就知道温时酌没吃早饭那样,变戏法似的从小抽屉里,拿出了个还热乎的三明治。 因为温时酌不喜欢营养液,封晏就给他带了正常的早饭。 三明治很大一个,面包烤的焦黄,里面夹着煎蛋和培根,附带着一些脆生的蔬菜。 吃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封晏还贴心的递上来了牛奶。 温时酌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三明治小口吃着。 封晏也没多说话,就静静地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指尖在虚拟屏幕上划过。 毕竟为了温时酌,封大总裁可是耽搁了不少工作。 他也不在温时酌面前表现出自己为他牺牲了很多的样子。 只是默默找机会见缝插针地完成剩下工作。 希望能腾出更多时间陪陪温时酌。 饲养手册说了人鱼需要陪伴。 封晏背下来了,就会做到。 ............................................. “什么问题?” 留在保育所的现在已经不是白雎了。 他自己要求停职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白院长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勾搭人鱼上。 可以说温时酌几乎没和江云钦,洛明煦聊过天。 平日里只要是对着光脑,那就是在和白雎聊天。 虽然还没到白雎的相处时间,但他已经明里暗里在温时酌面前刷了不少好感度了。 不过要是让其他人知道白雎偷摸刷了这么多好感度,那肯定会缠着温时酌也要让他和自己聊天。 所以温时酌一直都是悄咪咪和白雎发消息。 不怎么敢让别人知道。 负责检查的医师,抬头询问状况。 眼前这条人鱼看上去面色红润,生机很足的样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生病了。 “他昨天晚上胃不太舒服,虽然已经好了,但保险起见还是做个检查吧。” 封晏简单陈述了下情况,医师了然地点点头,提醒 “平时饮食方面还是要注意点的,不能他说想吃什么就让他吃什么,吃的量也要克制。” “人鱼毕竟之前都是生活在海里的,生食吃的多,接触太多精加工的食物确实容易出点小状况。” 简单问询了下后,医师就开了检查的报告单子。 “先抽血吧。” .............................................. 又是抽血。 不过这次的封晏比那两人都有经验。 江云钦补充详细的饲养手册成了封晏养鱼的注意事项。 每件都做的很好。 赶在抽血前,就把温时酌牢牢按在怀里。 不许他动弹,只留了一条皙白的胳膊用来抽血。 封晏够聪明。 这让他的脸上没有像洛小皇子当初那样多出几条红印子。 有些应激的人鱼被他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都耳朵被迫贴在男人的胸口上。 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好了,不要怕,不是在伤害你。” 人鱼怕针这事,饲养手册上早有记载。 但真实情况是不止温时酌,所有的人鱼都会本能地害怕尖锐的物体。 大概是在浅海的时候经常会被鱼钩伤到。 所以他们本能排斥尖锐东西。 保育所里的所有人鱼抽血打针的时候都是一副我不活了的样子。 情况好点的可能就是单纯地伸爪子挠人。 应激比较严重的当然是自己吓自己都能给自己吓没半条命。 放回水池之后就飘在那里不动。 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条已经翻肚子的死鱼。 “别害怕。” 封晏性格如此,即使是在安慰人的时候,声音依旧是冷硬的。 不过可以看出他已经在极力放缓了。 抬手顺着怀中人柔滑的发丝细细地往下抚。 顺带着还偷摸用指尖理开了有一些打结的发尾。 当然仅仅是一些而已。 等理顺了就又是一头浓密顺滑的银发。 封晏很有耐心。 就这样一动不动抱着人鱼哄了很久,直到确保怀里的人已经缓过劲来,才松开手。 血样被送去检查。 两人就在保育所等结果。 “没什么问题,他很健康。” 拿到血检报告的医师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淡定判断。 各项数据都很正常。 这就是一条很健康的人鱼。 摸着良心讲,医师觉得这条人鱼可能比整天熬夜工作魔鬼作息的封晏还要健康。 但当着封大总裁的面,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至于你们说的状况,可能就是单纯的吃多了,积食不消化,以后多注意就行。” 确定没问题后,封晏松了口气,惦记着的事情又少了一件。 “那我们回去。” 知道温时酌不喜欢在保育所待太久。 封晏主动带他离开。 .............................................. “你今天去保育所了?出什么事了吗,身体不舒服。” 白雎不愧是消息灵通的前院长。 温时酌都还没回到半山别墅,他的消息都已经发过来了。 短短一行字里写的全是关怀。 “没有,例行检查。” 温时酌不想再把自己被投喂撑了的故事在讲给别人,随便扯开话题试图敷衍过去。 “不要骗我,今天还不到你例行检查的时间,所有时间我都帮你记着。” 这种敷衍的谎话轻而易举就被白雎拆穿。 和温时酌有关的资料保育所里有的,他家里也就有备份。 每次检查的时间都安排的清清楚楚。 白雎知道这条人鱼是个害怕抽血的。 要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是不可能主动去保育所做检查的。 说谎被人抓包的温时酌也没有心虚的意思, “既然有人给你通风报信的话,会不告诉我过去是因为什么吗?” 白雎能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去了保育所,肯定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就算白雎现在已经不是院长了。 保育所里多的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人。 怎么可能不告诉白雎自己的状况。 被温时酌看透的白雎也不尴尬,只是接着发消息,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让你告诉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雎和温时酌还是挺配的。 两人心理素质都足够强大, 尴尬心虚这种情绪是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的。 “封晏呢?在你旁边吗?” 白雎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不在。” 封晏去公司了。 本来他是想带温时酌一起过去的。 但考虑到半山别墅的舒适度更好,封晏最终还是把人送回家休息了。 封大总裁绝对想不到,他前脚刚走,后脚白雎就来发消息偷家了。 .............................................. “记得注意身体,你要是觉得封晏满足不了你对陪伴的需求,可以向保育所申请提前终止。” 一轮到封晏的时候,剩下三人所有的小心思都吻了上来。 白雎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看似是在为温时酌考虑,实则算计的想法都快通过电子虚空屏溢出来了。 温时酌要是申请了提前终止,那不就轮到他了吗。 这样看,封晏还挺可怜的。 竟然成了三个人集火攻击的对象。 温时酌都有些怜爱他了。 封晏虽然沉闷木讷了点,但对人鱼也是真的上心。 就算是温时酌随口说的一句话,也都会被他放在心上。 但就是因为性格不讨喜,一时间竟成了剩下三人同时想踢出去的第一个竞争对手。 “他已经抽出很多时间在陪我了。” 好在温时酌还算是条有良心的鱼。 没打算就这样让封大总裁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委屈。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在察觉到温时酌对封晏的袒护后,白雎也识相地不再聊这个话题。 “挑拨离间”这活,偶尔干干就行,弄得多了,心思就太明显。 就容易被人看出算计。 温时酌又不傻。 “好了,先不聊了,我要休息了。” 忙碌了半天的鱼终于找到了补觉的机会,发消息终止聊天。 白雎回了声“好”,没让温时酌的消息垫底。 两人聊天的时候,总是白雎作为收尾方。 温时酌关掉光脑,靠在床头,刚想躺下却又忽然坐起身,皱了皱眉。 怎么又开始胃疼了? 难不成早上也吃多了? 一个三明治不至于吧。 【ps:下个世界大家有什么想加入的设定,可以说出来我听听。 这个世界我会尽快完结,爱你们(3)】 第221章 人鱼选妃日常33 好在这种疼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温时酌刚起身,就没感觉了。 算了,下次少吃点。 温时酌拉了拉被子,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床边就已经多了个静静站立的人影。 封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睡醒了吗?” 封晏垂眸看着睁开眼睛的人鱼,出声。 也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这人竟然也不说话。 就这么等着。 “你一直站在这里?吓我一跳。” 刚睁开眼就看到有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温时酌乍一看,差点被吓到。 “抱歉。” 封晏老实道歉。 其实他刚结束工作没多久,就抓紧时间回别墅了。 回来后看见睡着的人,也不敢打扰就在旁边守着,结果待了会刚准备离开,就被温时酌逮了个正着。 解释都说不清楚。 不如乖乖道歉。 “我没有在怪你。” 见封晏想都不想就直接道歉,温时酌叹了口气。 好好的大总裁,怎么是个这样的性子。 看上去冷漠强势。 实则笨拙又单纯。 只要温时酌一说他有问题,封晏都不加反驳地道歉。 哪怕是很不起眼的一件事情。 “我吓到你了。” 封晏一本正经出声。 因为他吓到温时酌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道歉。 封晏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那只是夸张的说法,我胆子还不至于那么小。” 怎么会有人把别人随口说的一句话当真。 还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 “抱...” 封晏下意识又想为自己误解了温时酌的意思而道歉。 却被靠在床头的人抬手捂住了嘴。 “好了,我不想听到你再道歉了。” 封晏似乎总是在道歉。 “好,抱歉,我不会再说了。” 温时酌刚收回手,封晏出声就是一句道歉。 反应过来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瞧着对方。 半晌。 封晏似乎也觉得自己在犯蠢,浅浅勾出一抹淡淡的笑,保证。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不会再说了。” 平心而论,封晏的长相是极有攻击性的那种,轮廓锋利,眉眼深邃,唇薄且色淡。 沉着脸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就有些凶巴巴的。 往那里一站能吓哭小孩的程度。 但带上笑意后,周身的气质立刻就柔和了下来。 仿佛卸掉了长久以来压在他身上的重担。 仔细去想,封晏也不过二十来岁。 都不过五。 要不是智商过人,一路跳级,现在可能还在读书。 “你应该开心点的。” 相比较其余几人,封晏总是心事重重的那个。 温时酌拍拍他的脑袋,象征性地安抚。 ................................................ 要是换成别人胡乱动手动脚,估计已经被封晏找人解决掉了。 但当站在他面前的换成温时酌后,封晏莫名的没脾气。 “我会的。” 虽然封晏觉得自己做不到,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答应的话,温时酌应该会不开心。 那还是唬他好了。 “现在几点了?” 都醒了这么久,房间的窗帘还是拉着的。 灯也是关的。 温时酌不发话,封晏也就不出声,待在黑暗里。 也没让智能助手开灯拉窗帘。 卧室漆黑一片。 温时酌回过神来才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果然鱼不能睡太长时间午觉。 他现在都觉得自己浑身没什么力气。 “才下午三点。” 窗帘拉开,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 封晏沉吟片刻,挤出一句, “好像错过午饭了,那要来点下午茶吗?” 这人是拿自己当猪喂了... 温时酌摇头叹了口气。 “不吃了,我还不饿。” 就在封晏试图寻找另外的话题时,智能助手突然上线。 “叮咚叮咚,有客人来了。” “叮咚叮咚,有客人来了。” “叮咚...” 提示音在响到第三声的时候被封晏喊停。 同步的监控录像被投射在墙壁上。 别墅的大门前停了辆飞行车。 一个中年男人从中下来,按响了门铃。 “他是谁?” 中年男人眉眼间还能依稀看出和封晏的相似之处。 “我的父亲。” 封晏盯着自己的亲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良久才出声。 “那我要下去吗?” 怎么说也是封晏的长辈,温时酌掀开被子,就准备起身。 “如果你不想的话,不下来也可以的。” 封晏似乎对自己的父亲很是避讳,眸光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的。 但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出,封晏还是更想让温时酌待在这里。 “我下去吧,毕竟是你的父亲。” 人鱼注重长幼有序,在不知道封晏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有什么矛盾前,于情于理温时酌都要下去的。 “等会他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如果觉得不舒服,想离开的话,就扯下我的衣服。” 封晏抬手揉揉他的发丝,没拒绝。 只是转身从旁边的衣柜里替他挑了身等会要穿的衣服。 总不能让这条鱼穿着睡衣,就下去见人。 ................................................ “小晏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竟然能把自己亲爹在外面关这么长时间。” 坐在沙发上的封圣丘在看见从电梯里走出的两人后,轻飘飘出声。 明明语气平淡,但就是能从中听出压抑的阴阳。 “我没要求你过来,如果你觉得不满的话,大可以直接离开。” 封晏的态度也很差,完全不像对自己亲生父亲说话的样子。 这反应更像是拿他当一个陌生人,又或者说是仇人。 “这话说的,你是我亲儿子,你不来看我就算了,我这个当爹的亲自过来看你,你还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封圣丘冷哼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视线似有若无地瞥过坐在封晏身旁的温时酌,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 “这是保育所给你匹配的那条人鱼?” 听封圣丘提到温时酌,封晏下意识皱眉,抬手把人护在身后,冷冰冰出声, “少打那些乱七八糟的主意。” 封圣丘呵呵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怎么说他也有可能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我来看看怎么了?有问题吗?” 封晏直接出声打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这父子俩就跟打哑谜似的,说话也不说明白。 温时酌在旁边听的虽然说不上是一头雾水,但也没听懂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只是直觉地感受到封圣丘一闪而过的贪婪。 这人在觊觎什么? 温时酌对这种视线很敏感,所以直接把封圣丘打入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那列,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默默观察情况。 这样看来,封晏和自己家人的关系似乎很不好。 母亲早逝,又和父亲结下矛盾。 怪不得封晏会养成这样亲缘浅淡的性格。 “封晏,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想收回来随时可以收回来,不要忘了自己的位置。” 接连被封晏掉脸,封圣丘的神色阴冷下来,说话也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你大可以试试,看现在公司里的人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封晏丝毫不怵。 这种放狠话似的威胁对他而言最不起作用。 他接手公司五年,早就完成了大换血。 现在公司里早已没了封圣丘的人。 还拿这种事情威胁他。 真是有够可笑的。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封晏端起那还剩半杯的茶水,往矮桌上一泼,赶人的意思明显。 “真是翅膀硬了,封晏,你别忘了公司一开始是谁的。” 封圣丘想摆长辈的谱没摆成,反而被驳了面子,只能重复着这些没什么威胁力的话。 ................................................ “是你的,那又怎么样?需要我给你说声谢谢吗?” 封晏也是个攻击性强的,一句话让封圣丘彻底沉默,涨红着脸吭哧半天也说不出一句, 只能甩手离开。 来的时候就不受欢迎,走的时候仍然不受欢迎。 甚至可以说是被封晏扫地出门的。 等封圣丘走了,温时酌才偏头看封晏。 “你为什么和他的关系这么差?” 封晏对他总是很坦诚, “因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简单的思维。 因为封圣丘是个烂人,所以封晏讨厌他不愿意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 “他还没和我母亲结婚前,就喜欢胡混,公司在他手里一直走下坡路,除了弄出一堆私生子外没有任何用处。” 封晏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不带感情。 仿佛自己只是在讲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在封晏的童年里是少能感受到亲情的。 封圣丘几乎从来不回家,只有母亲还能稍微关怀他点。 但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在他四五岁的时候因为心理问题自杀。 换成谁都会对这个家没感情。 公司之前是归封圣丘管没错。 但封家的人又不是傻子。 这么大的家族都要靠公司分成吃饭。 封圣丘这样下去,公司早晚要完蛋。 而封晏也是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自己的超高智商和商业头脑。 那群人自然就把希望放在了他身上,想办法架空了封圣丘的管事权,变相把公司交给了封晏。 而封晏也的确没让他们失望。 接手公司之后轻而易举就把自己亲爹挤了出去。 原本内部被啃食的不成样子的公司也在他的手里起死回生。 但封圣丘和封晏的梁子也算结下了。 当爹的被自己儿子赶出来了。 这说出去让别人听见了不得笑掉大牙。 封晏把封圣丘对他的不满全当笑话看待完全不在意。 .............................................. “那他怎么会突然找上门?” 按道理说父子俩的关系又不好,封圣丘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来找封晏。 难道是日子过得太舒畅了,找骂来了? “离开公司后,他手里的钱很有限,维持生活还是够的,但不足以让他大手大脚的挥霍。” 封晏从温时酌的表情都能猜出来这条笨鱼在想什么,出声解释, “所以他是来找你要钱来了?” 温时酌疑惑。 “只是一方面,他也可能是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人鱼的消息,为了你来的。” 封晏补上了自己没说完的剩下一部分。 “许多年前,封圣丘玩的最花的时候,也买过人鱼当脔宠。” “但那个时候管控不严,就算后来颁布了法条,也没有牵扯到他,让他逃过一劫。” 封晏说这话的时候还要观察温时酌的神色。 封圣丘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父债子偿这话虽然不靠谱,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少有人能大度地做到不牵扯无辜。 封晏担心温时酌会因为封圣丘做的事情而讨厌自己。 “他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了,知情人士也解决了,就算想查也无从查起。” 封晏不是没想过解决掉封圣丘。 但这人虽然坏,但足够警惕,做事不留证据。 就算他有意要查也找不到太多可以把封圣丘钉死的证据。 “抱歉,我没有办法把他交给执法部。” 就算不是封晏的错,他还是下意识道歉。 完全忘了自己在温时酌面前的承诺。 “他可能是旧念复萌,也可能是什么别的原因让他找上门。” 封晏厌恶封圣丘刚才看温时酌的那个眼神,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一定得看好人鱼。 温时酌看着封晏又习惯性道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再道歉,我可要生气了。封圣丘做的事是他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 封晏僵住一瞬,心里却安定下来。 他顺势握住温时酌的手,摩挲着指尖的软肉, “我只是担心...” 【ps:放心,不会让封大总裁受委屈的。 不要欺负我们的小人机。 其实一开始给封总的设定是高冷霸总,但写着写着就觉得他应该是这样的性格。】 第222章 人鱼选妃日常34 “担心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鱼吗?” 温时酌皱眉。 “不是...是我的问题。” 封晏否认出声。 “算了,这都不重要,以后不要再让他过来了,我不喜欢他。” 温时酌说的自然是封圣丘。 那完蛋东西看上去讨人厌的很,人鱼对恶意是很敏锐的。 所以封圣丘刚来的时候,温时酌就已经本能的讨厌他了。 “不会让他再来了。” 封晏“孝顺”地保证。 反正他这里本来也不怎么欢迎封圣丘。 就算温时酌不说,以后封晏也不会让封圣丘再有机会见到自己。 封圣丘找上门来除了要钱不会有别的事情。 要是放在以前,封晏可能还会看在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上施舍给封圣丘点钱。 但经刚才那一遭后,他和自己的亲生父亲算是彻底对立了。 以后封圣丘从他这里拿不走一分钱。 “以后你出门都要跟着我,不要乱跑。” 担心封圣丘从自己这里搞不到钱就起歪心思。 封晏还专门交代。 “我又不会随便出门。” 温时酌现在和咸鱼没什么区别,出门得有人带着,不然自己是不会多走半步。 说不定再在陆地上多待几天,他就连怎么用鱼尾游泳都忘了。 “只是提醒,有我在,不会有人能欺负你的。” 封晏的承诺总给人种安心的感觉,仿佛他说了,就是一定可以做到的。 “但是我快该走了。” 温时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拍拍封晏的手背,出声。 他和每个人的相处时间都是有限的。 封晏也不例外。 现在的时间也只剩下一周左右。 “那你可以不走吗?” 封晏在听到温时酌这样说后,迟疑一瞬,慢悠悠道。 语气平淡。 但对封晏这样的人来说,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他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最大努力。 “那不行。” 温时酌铁石心肠地断了封大总裁的念想。 还剩一个白雎呢。 总不能让排了这么久队还整天给他发消息打点感情的白院长失望。 “不行也没关系的,你开心就好。” 封晏像是早就知道他的答案,神色不变。 反正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独自过一辈子的打算。 温时酌的到来其实只能算是意外。 封晏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会和一条人鱼配对。 还要带他一起生活。 而他自己似乎也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渐渐改变了想一个人生活的念头。 不过,就算温时酌不同意留下来,封晏也没觉得太过纠结。 选择的权利是温时酌的,他怎么说都是他的自由。 ..............................................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都没有一点脾气的吗?” 温时酌看封晏这样,叹气。 “本来就是你的权利,我为什么要生气。” 回答的也像人机。 封晏就跟台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似的。 “那我现在就走。” 温时酌甩开封晏的手,从沙发上起身,摆出作势要走的姿态。 却被反应过来的人攥住了手腕,稍微用力一扯,就又被力道带回,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 封晏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话有些问题。 试图找补。 “其实我是想让你留下来的,但还是要以你的意愿为主。” “也许等我从白雎那里回来之后,会想着留下来。” 温时酌开始给封晏画大饼。 偏偏没怎么上当受骗过骗的封大总裁真吃这一套。 “那我会等你的。” 封晏松开手,说道。 没谈过恋爱的封大总裁就这样被花心的人鱼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自己还毫无察觉。 甚至觉得温时酌应该还挺喜欢他的。 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见封晏这样,温时酌都有点不忍心骗他了。 怎么心思这么迟钝又笨拙。 “你不要等我。” 温时酌试图扭转封晏的念头。 总不能给了他希望,再让他绝望。 莫名有种欺骗纯情少男的感觉。 虽然封晏早就过了那个年纪。 但在某些方面,他比洛明煦还要幼稚单纯。 “我会等你。” 封晏认定了一件事,就会执拗地把它放在心上。 温时酌靠在沙发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他旁边的封晏,捏捏眉心。 该死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勾搭封晏了,三个也够刷好感度了。 现在这样搞得他都有负罪感了。 明明封晏才是位高权重的那个。 但两人现在这样对立的姿态,反而显得坐在阴影中的温时酌更像是掌握一切的人。 封晏则是始终守在左右的骑士。 “那好吧,我会尽量回来找你的。” 温时酌的承诺比不得封大总裁的管用。 他说话十句有九句都不作数。 承诺只是他实现目的的一种捷径。 毕竟那些人只要稍微一骗,就会轻而易举地上钩。 “我知道。” 封晏也是那群人之一,对温时酌的话深信不疑。 “你想和我去见一个人吗?” 封晏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 ................................................. “见谁,你的家人吗?” 封晏看上去不像是会有很多朋友的样子。 那他要带自己见的人应该是他的家人。 虽然这样给封晏盖上没朋友的标签不太好,但温时酌也就是随便想想。 “可以这么说。” 封晏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可以。” 就算不知道封晏想做什么,温时酌也还是答应了。 反正这人总不可能把他拐走卖掉。 他只要跟着封晏走就可以了。 “收拾下,我们等会出发。” 封晏说的收拾是指他自己。 他身上还穿着平日里那身板正的西装。 暗色调和温时酌身上的暖色毛衣显得格外不搭。 但封大总裁的衣柜里也没有亮色的衣服。 自己上楼挑来挑去,只在角落里找到了件蓝色的衬衫, 还是偏深蓝的那种。 “看你的衣柜,好像已经步入中年生活了。” 偷摸跟上来的温时酌探头探脑地否定封晏的衣品。 “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买。” 封晏也想换成温时酌喜欢的穿搭风格。 他自己的风格就是这样。 除非温时酌和他一起出去。 “可以啊,等回来的时候,我去帮你挑衣服。” 温时酌看着封晏手里那件死板无趣的衬衫。 打定主意要纠正下封大总裁这种无趣的穿搭。 “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出去吧。” 封晏看着坐在床上没打算走的温时酌,淡声道。 还矜持起来了。 这要换成洛明煦或是江云钦中的一个,估计现在都恨不得把自己脱光了站在温时酌面前。 看着封晏略微泛红的耳尖,温时酌还是决定给他点面子,转身离开。 ...... 当温时酌站在墓园里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封晏口中的那个“似是非是”的亲人是封晏早逝的母亲。 环境清幽的墓地立着一块块整齐的墓碑。 在这个时代其实处理遗体的方式有很多种。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把遗体发射出去,在外太空里漂泊,就当是一种自由自在的死亡。 传统的土葬反而少了。 大概是因为如今的帝国寸土寸金,买一块墓地的钱远远高于太空发射的价格。 许多人为了省钱都选择了便宜的处理方式。 ................................................. 墓碑上贴着女人的照片,清隽秀雅。 可以看得出是性格很温顺的人。 但照片又很年轻, 让人看到照片后就会下意识地惋惜。 惋惜这样的一个人怎么早早就离开了人世。 “其实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但依稀觉得母亲当初对我很好,所以我应该带你来看看她。” 封晏的思维也简单。 把自己现在喜欢的人带给自己的母亲看看。 因为他和封家的人关系算不上好。 思来想去竟然还只有这里可以来。 “不记得也好,至少她的离开没给你带来太多痛苦,人是属于自然的,也许她现在正在这里。” 温时酌指了指墓碑缝隙土壤中盛开的那朵白色小雏菊,出声。 “她也可能在光脑的芯片里,在云里,在珊瑚丛里...总之她一直在这里。” 人死后回归自然,那万物便都是她。 只要你想,她就永远在你身边。 “在海洋里也会学习化学和哲学吗?” 封晏擦掉墓碑上的一小块灰尘,惊讶于上岸没多久的人鱼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好心安慰你,你竟然质疑我的智商?” 温时酌不满地看向封晏。 人鱼确实不会学化学和哲学。 但温时酌又不是真正的人鱼。 “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 封晏坦诚出声。 就算封大总裁从小到大都是学霸,但他也不一定能说出这样的话。 “净说废话。” 人鱼对自己很是自信。 ............................................. 一阵微风吹过,墓碑前的雏菊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两人的对话。 “其实在海底,我们也有自己纪念逝者的方式。” 温时酌开口打破沉默, “每当有族人离开,我人鱼会聚集在最古老的珊瑚群旁,用歌声为他们送行。歌声带着祝福飘向深海。” 温时酌顿了顿,接着道, “那时候人鱼都觉得,只要歌声不停,他们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封晏静静听着,目光从墓碑转向温时酌的侧脸。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如果...”封晏喉结动了动,犹豫开口, “如果你有一天回到海里,我也能去海边给你唱歌吗? 温时酌愣了一瞬,随即笑出声: “你堂堂封大总裁,要在海边当流浪歌手?而且人鱼是有特殊的沟通方式的,你这样做没用的。” 他故意调侃,但封晏却神色认真。 “我只是...”封晏别开脸,耳尖又泛起红晕, “只是觉得,或许那样,你就会重新上岸。” 人鱼一旦回到了海洋,几乎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封晏可以接受温时酌去白雎那里。 却不想看着他回到海里。 回归海洋,意味着也许他们永远都见不到了。 不过封晏害怕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只要没出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温时酌大概是会一辈子待在岸上了。 墓园里安静得能听见远处飞鸟振翅的声音,温时酌把买的花放在墓碑前,拍拍手, “好了,说什么胡话,我现在回去的话,估计要吃不惯生鱼了。” 温时酌本来对那些海底的生鱼就不感兴趣,上岸过了好日子后就更不可能适应了。 放他回海里的话,他会自己把自己饿死的。 “那你就在岸上待着吧。” 封晏勾唇出声。 刚好也没人想让温时酌回去。 把他养叼了,养的适应不了海底环境了,就更能留住人鱼了。 当然,这想法不只是封晏有,换成四人中的任何一个,估计都会这么想。 从墓园回去的路上,温时酌瞥见街边新开的甜品店,扭头看向驾驶位的封晏,发号施令: “我要吃蛋糕。” 封晏思考了下,出声, “外面的东西不健康,回去我给你弄。” “这么贤惠,你会做甜点?” 封晏这样的人,怎么看怎么和厨房不搭,怪不得温时酌不相信。 “我会做饭,那天你吃的三明治,就是我烤的。” 那很厉害了。 现在这个科技发展的速度,基本上所有事情都可以让机器人代劳。 没想到封大总裁还藏了手。 “你为什么要学做饭?不是有机器人吗?” 温时酌出声。 “无聊找点事情干。” 封晏除了工作外少有爱好,做饭可以算一项。 但除了他自己外几乎没有人知道。 【ps:这个世界会设定全员上桌,但写得应该挺隐晦。 封总和酌是我写的最细腻的一对。 封总今天又被欺骗感情了吗? 快到毕业季了,中考高考的宝宝们都加油,到时候设置个福利番外。(画大饼ing)】 第223章 人鱼选妃日常35 “那你确实挺无聊的。” 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了还要锻炼自己的厨艺,封晏的想法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揣度。 那去商场吧。” 说好了要给封晏挑衣服。 “好。” 封晏主打一个温时酌说什么是什么,直接修改了自动驾驶的目的地。 封大总裁其实还很年轻,没必要整天打扮的这么成熟阴沉。 替他挑衣服换种穿搭风格,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像在给自己养眼了。 毕竟看好看的人效果跟做了一套眼保健操差不多。 只是... “呦,这么巧。” 看着站在那里挥手打招呼的男人,温时酌都有点怀疑江云钦是不是在跟踪自己了。 怎么哪里都能碰到他? “你怎么在这里?” 封晏先一步问出了温时酌的疑惑。 “拜托,商场是你家开的吗?我为什么不能来。” 江云钦一摊手,扬眉道。 “是我开的。” 封晏冷脸出声。 这家商场确实是封氏名下的产业。 所以说是封晏开的半点问题都没有。 江云钦脸上笑容一僵。 该死的,忘了这破地方是封晏开的了。 “就算是你开的,我也算是顾客,难不成大总裁还要把顾客赶走不成?” 江云钦这种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就算自己没占上风,仍然理直气壮。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有在偷摸调查温时酌的动向然后刻意制造偶遇。 更何况洛明煦也是这样干的。 他要是不跟上的话,不就落后了吗? “无聊。” 封晏懒得搭理江云钦的挑衅。 但江云钦却自顾自的跟上来。 好端端的两人逛商场又成三人行了。 江云钦是个赶都赶不走的狗皮膏药,就算温时酌说他也无济于事。 只能带着这个半路跟上来的拖油瓶一起走。 忍受着江云钦的叽叽喳喳。 .......................................... 那些服装店的店员在看到封晏的那刻全都迎了上去。 毕竟这可是他们大老板的脸。 入职第一天都要把照片刻在心里的那种。 “封总...” “封总..” “封总好!” 封晏只想让温时酌帮他挑衣服,看着欣欣然围上来的一群人,只冷冷一句, “你们都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 一句话,把人全都赶走了。 上赶着献殷勤的员工顿时如鸟兽散。 只留下了个经理。 抬手擦擦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出声, “封总,我总得跟着你们拿衣服吧。” 封晏轻飘飘地扫了他眼,终于开口。 “那你跟着。” 不止经理跟着。 江云钦也在后面盯着。 每当温时酌给封晏挑了衣服后,就在后面泼冷水点评, “这种颜色和他这张黑脸真的搭吗?” “一把年纪了还穿牛仔裤,装嫩。” “笨蛋鱼你到底会不会挑衣服?封晏还是穿你的黑西装...” 江云钦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迫终止了。 因为温时酌把刚拿到手的外套劈头盖脸地扔江云钦身上了。 不偏不倚遮住了他的脸。 也堵住了他还没说出口的恶评。 “江云钦你要是再乱说话的话,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温时酌不允许别人质疑他的眼光。 江云钦可以质疑封晏的长相。 但不能质疑他挑衣服的眼光。 不过江云钦也不知道温时酌的想法,只当是他在维护封晏,酸溜溜地闭上了嘴。 受虐狂似的跟在后面,看着温时酌给他的情敌挑衣服。 暗自想着既然温时酌喜欢这样的话,自己到时候也要买同款。 “先这些吧,你拿去试试。” 挑的差不多之后,温时酌就示意封晏试衣服去了。 封晏看着那堆和自己风格格外不搭的衣服皱了皱眉,但还是同意了。 没办法,他是拒绝不了温时酌的。 “好。” 封晏只犹豫一瞬就服了软。 顶着江云钦看好戏的眼神走进了更衣室。 只要温时酌开心就好了,江云钦那神经病什么样子都和他无关。 ............................................... 封晏换衣服的动作很快。 出来的时候神色还带了几分不自然。 如果不是遇到温时酌的话,他可能这辈子也不会碰这样的衣服。 简单的搭配。 但穿在他身上的效果竟然意外的不错。 本来封晏的年纪就不大。 只是平时过分成熟的穿搭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他的年龄。 温时酌对自己的审美挺自信的。 怎么说他只是也是混娱乐圈了。 虽然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但给封晏挑个衣服还是绰绰有余。 “好看的。” 温时酌盯着走出的人上下打量了眼,夸赞。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上衣配牛仔裤。 但就是衬得封晏一下子年轻了五六岁。 “切...” 江云钦不想承认,但又不敢出声冷嘲热讽。 只能在后面小声嘀咕。 就这还被温时酌听见了,扭头不满地瞪了他眼。 江云钦彻底老实了。 他今天出门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江云钦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泡在了醋缸里似的,酸得直冒泡。 靠! 早知道就不来了。 “真的吗?” 封晏不确定道。 “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质疑,温时酌不高兴了。 “肯定是真的。” 封晏也是改口改的快,比江云钦有眼力见多了。 “那就包起来。” 温时酌财大气粗地一挥手。 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钱。 他只管张嘴说话就行了。 “好的,封总,还有这位先生,等包装好了,我们会直接送到相应的地址。” 目睹全程的经理在心中暗自揣度这个跟着封总过来的人是谁。 竟然能这样放肆。 就差直接踩在封晏的头顶上耍威风了。 而且不仅是封总,连江大少爷都得乖乖听他的话。 真是不可思议。 经理这个位置的人,是不可能知道上层人物配对的故事的。 还当这个银发青年是哪里冒出来的新贵。 默默想着以后要给员工培训让他们记住这张脸。 省的以后因为不认识贵人闯出大祸。 “你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封晏还不忘关心下温时酌的想法。 他是为了温时酌才会出门的。 自然想让温时酌满意。 不只是给自己挑衣服。 温时酌想要得到的,他也会帮他弄到手。 “不用了,我衣服好多。” 无论在谁的家里,温时酌都有一整个房间用来放衣服。 这些人都致力于把他们觉得好的东西送到温时酌面前。 所以温时酌的衣服已经多到一天穿一套都要穿上几年的程度。 “那我们回去。” 封晏拉上温时酌的手。 他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临走前还略显挑衅的扫了眼江云钦。 给江大少爷气得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封晏却不动声色地牵了牵唇。 他只是性格使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但不代表他没脾气,没有占有欲。 如今是他的时间。 江云钦就应该靠边站。 “好。” 温时酌还是懂点雨露均沾的。 就算被江云钦一路烦乱,走的时候还是和他挥手说了声再见。 “我走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也快点回去吧。” 江云钦应该是没什么事,挺闲的。 不然也不会一路跟着他们两个。 “你发的消息我都有回你的,做自己的事情吧。” 温时酌也不想让江云钦跟个怨鬼似的时刻视奸他。 只好保证自己以后会回江云钦的消息。 之前他因为懒,顶多就是看一眼,然后就没后续。 不回消息,就这么晾着江云钦。 所以也怪不得,江云钦会通过这种方式找上门来。 “那你要记得理我,你上一条回我的消息都是一个星期前了。” 江云钦介意的也就是这么点事。 温时酌不回他消息。 两人就差不多是单方面断联了。 江云钦抓心挠肝也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他也觉得这张狗仔似的行为不太好。 但也只能这样了。 “我会的。” 温时酌看透江云钦的委屈。 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敷衍他了,叹口气,揉揉江大少爷的卷发,道歉, “抱歉,我不常看光脑。” 这当然是在撒谎。 温时酌每天都有和白雎聊天。 偶尔还会回下江云钦和洛明煦的消息。 但他总得找个理由哄哄江云钦。 “好。” 江云钦满意了,至少他今天蹲点出来抓人也并非一无所获。 .............................................. “你真的会做啊...” 站在厨房门边看着封晏准备材料的温时酌感慨。 他随口说的一句话被封晏挂在了心上,刚回来,就开始着手弄小蛋糕。 所有东西都是他一手安排。 动作娴熟。 可以看得出应该是经常下厨的人。 “会。” 封晏从来不会夸大其词,专注自己手上的动作,将黄油软化后放入碗中,用电动打蛋器打发至顺滑。 糖霜在搅拌器的作用下溅出细小的珍珠般的光泽。 他转头看向倚在门边的温时酌,眸光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过来帮忙?” 温时酌挑眉走近,台子造型精致的裱花袋整齐排列,旁边的量杯里还盛着淡粉色的草莓酱。 “你连草莓酱都是自己熬的?” 他伸手蘸了点酱料尝了尝,酸甜滋味在舌尖散开时,。 “嗯,手册上说你你喜欢草莓。” 封晏将打发好的黄油分次加入糖粉,余光瞥见温时酌盯着奶油的眼神后停下手中动作, “张嘴。” 温时酌照做,微凉的奶油瞬间在舌尖化开,混合着香草籽的独特香气。 “好吃吗?” 封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搅拌棒。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紧绷的神色才放松下来,继续搅和面糊。 烤箱预热的嗡鸣声中,温时酌突然伸手按住封晏的手腕,出声: “我试试。” 在旁边看了这么久,温时酌有点跃跃欲试。握住鸡蛋在碗边轻轻一磕,却不小心让蛋壳碎渣掉进蛋清里。 “别动。” 封晏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温时酌耳尖。 筷子探入蛋清,轻而易举夹出碎壳,筷尖擦过碗壁时带起细小的涟漪。 这个距离太过近,温时酌甚至能看清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 “算了,你还是出去等着吧。” 封晏觉得自己让条人鱼帮忙可能是个错误的选择。 海里的人鱼王怎么会懂这种繁琐的烹调。 不如让他自己去玩。 等着吃就好了。 温时酌知道封晏是嫌弃自己了,哼了声,还是离开了。 他挺有自知之明的。 弄不好的话就不留在这里捣乱。 温时酌被“赶”出厨房后,百无聊赖地窝在客厅沙发上刷光脑。 突然,光脑震动起来,江云钦消息轰炸他来了。 “你现在在干嘛?” “封晏没欺负你吧?” “有没有兴趣抛弃封晏和我私奔。” 温时酌刚要回复,又跳出一条语音,点开后是江云钦故意装可怜的声音: “小鱼,没有你的消息,我连呼吸都觉得痛~” 神经病。 温时酌都懒得回他。 但想到自己已经答应的事情,还是耐着性子回了两句。 “在等蛋糕,别烦我。” 他回消息后,江云钦可就来劲了, “我知道好几家很不错的私厨...” 温时酌还没来得及回江云钦消息。厨房门就开了,封晏端着一盘刚出炉的草莓小蛋糕走出来? 灰色围裙上沾着几点奶油,衬得他冷峻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 “尝尝。”封晏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在温时酌身边坐下。 奶油表面点缀着颗颗饱满的草莓,娇艳欲滴的色泽与白色奶油相互映衬,看上去就好吃。 温时酌果断抛弃江云钦,然后从封晏手里接过叉子。 “先不聊了,我吃饭了。” “怎么样?” 封晏还颇有些紧张。 这种情绪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挺好的,哪天你要是不想当总裁了,开家蛋糕店应该也能赚不少钱。” 【ps:封大总裁的戏份快结束了,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白雎白院长。】 第224章 人鱼选妃日常36 封晏跟着温时酌不是开蛋糕店,就是当流浪歌手。 没吃过什么苦的封大总裁净在人鱼这过苦日子了。 “好。” 偏偏封晏他自己还乐在其中。 连点要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我破产的话,就去干这个。” 封晏还真就这么应下了。 哪怕他清楚自己这辈子可能都破不了产。 但还是顺着温时酌的话说。 “你破产我就不跟你了,你养不起我的。” 封晏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有鱼翻脸不认人了。 温时酌才不跟他过穷苦日子。 他连吃抹茶都吃不了太苦的,又能受什么罪呢。 “你真是...唉..放心,我不会破产的。” 封晏唇角的那丝笑意僵住,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了回去,只是抬手揉揉某条没良心鱼的,叹气。 就算是为了留住这条贪财好色的人鱼,封晏也不能让自己破产。 他相信温时酌的话,要是他破产了,这条鱼肯定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弃他而去。 封晏心下无奈,但却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 嫌贫爱富是本性。 更何况温时酌他只是条鱼。 他能懂什么? 单是思考每天吃什么,几点睡觉就已经不够用的。 哪里还能剩下脑子去考虑别的东西。 温时酌听封晏这么说还一本正经地拍拍他的肩膀,夸赞, “你要努力工作。” 封晏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懂鱼大王的话,并且会按鱼大王的指示努力工作,赚钱养家。 “今天的工作都处理完了。” 封晏还得解释下,说明自己今天待在温时酌身边不是偷懒找清闲。 他为了抽出时间陪温时酌,现在几乎每晚都是熬整宿。 也是亏得封大总裁勤加锻炼身体好,不然照这么个熬法,不英年早逝猝死过去,都算他运气好。 “以后也要好好工作,但要在保重身体的情况下,不要熬夜了。” 温时酌是知道封晏熬夜的。 毕竟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都能看见封晏卧室里透出的灯光。 “知道。” 封晏这事没办法答应温时酌,只能先这样骗骗他。 白天他想和温时酌在一起的话,就只能晚上熬夜处理。 温时酌看出他在敷衍自己,却也没多说什么。 熬吧,熬死了他就找别人去。 尊重封大总裁的选择。 可惜封晏不知道温时酌的想法,要是他能读心的话,估计现在已经把这条没良心的鱼按在逼问他准备找谁去了。 ............................................ “不用收拾这么多的。” 温时酌坐在床上看着给他收拾东西的封晏,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 就这么一眨眼,他就该收拾东西去白雎家了。 温时酌发现自己上了岸之后,过得跟寄宿生活似的。 到点搬家,每家还都是不同的人。 现在想想莫名有种在外漂泊的感觉。 封晏似乎比他的反应还要大。 大早上就起来收拾。 说是整理东西其实翻来覆去也没干什么事。 毕竟所有活都可以交给机器人做。 而且保育所的人也会辅助搬家。 封晏只是单纯通过让自己忙起来以此缓解分离前的焦虑心情。 封晏的人生历程中少见分离,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只剩下母亲的离世。 现在算又一次分离。 就算只是暂时的。 “好了,你都已经在这里走了好多圈的,转的我眼花,坐下来吧。” 温时酌眼睁睁看着封晏在自己面前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下去了。 抬手揽着他的腰把他扯到自己旁边坐下。 “你还会回来吗?” 封晏神色依旧是平淡的,但细细看去,能在眼底看出些许不安的波动。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性格并不讨喜。 从小到大都不讨人喜欢。 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 所以封晏在这方面一直觉得自己比不过洛明煦,江云钦他们。 “选择的权利在你手上,不是吗?” 温时酌没有正面回应封晏。 但封晏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饲养手册的最后一条。 如果人鱼到最后也没有做出选择的话,候选人可以选择与他共同生活。 封晏一开始并不想答应的。 他性格使然。 不喜欢和太多人打交道。 更何况是和那些对他有敌意的情敌生活在同个屋檐下, 但在经历了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封晏的想法也开始变了。 “我会好好想想该怎么决定的。” 封晏终究还是没下定决心。 “去忙你的吧,我晚上才走,还早着呢。” 温时酌不轻不重地推搡了封晏下,示意他去忙自己的事情。 总守着自己也不是这么回事。 “好。” 封晏也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缓缓起身。 就在温时酌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这人却转过来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一触即分。 温时酌都还没反应过来。 自认为做了坏事的封大总裁就已经转身离开。 背影仓促。 耳尖迅速闪过一抹红色。 “这么单纯?” 温时酌看着在他面前被甩上的卧室门,好整以暇地往床头一靠,扬了扬眉梢。 本来他都想,封晏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反正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随便刷刷好感度。 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但现在看来封晏估计很快就能自己哄好自己。 ................................................ 白雎作为保育院的前任所长。 对于饲养手册什么的,可以说是烂熟于心。 就算这上面被江云钦和洛明煦添了很多琐碎的注意事项。 他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全都记下。 白雎的家庭只能算是富裕。 但和剩下三人相比还是差上很多。 多亏他自己争气,年纪轻轻坐上了保育院所长的位置,手里赚的钱也不少。 自己买了别墅。 不然就他的条件肯定是养不了人鱼的。 因为连基本的水池都提供不了的话,数据部肯定不会把白雎和人鱼配对的。 “好久不见。” 白雎顺利通过了所有流程,看着在水池里漂来漂去的人鱼,蹲下来打招呼。 封晏和剩下两人不同。 没有赖着不走。 也没有故意找麻烦。 在和保育所的人一起把温时酌送过来后,简单道别就主动离开了。 “哈喽。” 有礼貌的人鱼浮出水面回应了白雎的招呼。 “最近过得怎么样?” 白雎眉眼弯弯地带上柔和的笑意,开始慰问人鱼。 虽然他这些天都没和温时酌断联过,有什么事他都清楚,但白雎还是要问。 “挺好的。” 温时酌摆摆尾巴,溅出几圈水花。 “不是都给你说过吗?” 白雎每天都要发消息问他的情况。 “我只是想问问。” 白雎顺顺他水湿的长发,笑道。 这人不愧是人鱼的狂热爱好者。 客厅都放着书架。 书架上整整齐齐排列的都是和生物有关的书。 “话多。” 温时酌嫌弃出声。 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没空浪费在和白雎说这些无意义的话上。 “脾气还挺大。” 猝不及防被他呛了一句,白雎也好脾气地没有生气。 早就知道温时酌的脾气大,白雎都已经习惯了。 “先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适应了再上岸。” 人鱼到一个新地方都是要先在水池里适应环境的。 白雎都不打算第一天就让温时酌上岸。 “好吧。” 对于温时酌而言泡在水里其实是比待在岸上要舒服的。 但之前那些人都想让他上岸,温时酌也就无所谓舒服不舒服了。 反正不适感也不会很强烈。 但白雎可是研究人鱼的专家。 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些小习性。 所以就算温时酌提出要上岸,他也不会同意的。 “可以和我讲讲人鱼的故事吗?我对你们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总担心会有些方面顾及不到。” 白雎读书的时候,获得的和人鱼有关的资料,都来自书籍还有课程。 就算自己一路爬到院长这个位置。 见到的人鱼也不过数十天。 人鱼珍贵。 不能用来当实验材料。 所以就算保育所人鱼不少。 白雎也只能靠之前的经验摸索着钻研。 不过如今,他也算和人鱼配上对了。 白雎看温时酌就跟看宝贝似的。 自己最痴迷的生物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这好日子也算是让他过上了。 其实白雎对温时酌的感情很复杂。 相比单纯的喜欢,更多是一种虔诚的信仰。 纯粹的信仰。 如果有天需要白雎为了人鱼保护献身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 .................................................... “没什么故事...” 海底能有什么故事。 浅海还好。 至少还有光。 深海就是单纯的黑暗。 要不是人鱼的夜视能力好,在深海就和一群瞎子没什么区别了。 游来游去到处乱撞。 饿了就自己抓鱼吃。 换成几十年前的话,可能还有点故事。 那时候针对人鱼的捕杀还没发生。 人鱼和人和平相处。 经常会有浮出海面的人鱼顺手救下遇到海难的渔民。 甚至还会好心地把他们送到最近的陆地,留下两条鱼作为食物后才离开。 出海的渔民在见到浮上来的人鱼时,也会把自己船上带的水果,鱼干之类的扔给他们喂食。 但现在不一样了。 人鱼都躲进深海。 只能看见彼此,能有什么故事可言。 “你是人鱼族的王,活了这么长时间,应该见过很多事情。” 白雎知道温时酌对于人类是有怨恨的,无奈但又无可奈何。 几十年前的事情。 白雎都没出生。 就算他出生了也阻止不了什么。 那时候帝国的法条还不明确,根本没有意识到人鱼在走向灭亡。 “白雎,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人鱼?” 这问题温时酌藏在心底挺久了,他游到岸边,手臂撑在圆滑的石头上,仰头疑惑。 绿色的瞳盛满了不解。 白雎索性直接坐在岸边,眼神放空,似乎是在回忆。 “大概是因为很多年前,我被一条人鱼救过一命。” 白雎声音平缓,娓娓道来,像在讲一个故事。 “那时候我还小,四五岁的时候,我父母带我去海边玩。” “小时候都淘气,一个看不住,我就套着游泳圈跑走了,本来只是在浅海区,结果遇到了离岸流,一下就被卷进去了。” “我爸妈来捞都来不及,他们说就几秒时间。我就已经被淹没了,所有人都不抱希望我能回去了。” 就算是科技发达的星际时代,对于海洋的探索依旧是极其有限的。 四五岁的孩子那么一点,被海水卷走了,哪里还有可能生还。 “我也以为我要死了,我在海上漂了很久,只套了个游泳圈,从白天到晚上,晚上温度下降,海水冷的像冰一样。” “我在失去意识前,看到了一条人鱼,向我游过来的人鱼,但我已经记不起他的样子了,只记得尾巴的颜色。” 说到这里,白雎突然停下,深深地看了温时酌一眼。 “和你的尾巴很像,是金色的。”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岸边的沙滩上了,有早起赶海的人发现我,联系了附近的帝国警局,我才得以死里逃生。” 白雎讲完了,但温时酌还在思考。 奇怪。 金色鱼尾是血脉的象征。 海底应该只有他一条金尾人鱼才对。 那救了白雎的是... 因为原身的寿命太过漫长,温时酌还得细细去回忆。 “你确定是金色的鱼尾吗?” 温时酌出声。 白雎肯定地点头。 “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可海里只有我的尾巴是金色的。” 温时酌翻遍了记忆,终于在某个角落想起原身似乎真的在二十年前随手救了个人类小孩。 他当初上岸的原因还是因为,海里有小人鱼跑出去玩迷路了。 【ps:奖励封总一个亲亲。 白院长的性格实际上是有点扭曲的,类似于疯狂的信徒,执意朝拜属于自己的信仰。】 第225章 人鱼选妃日常37 丢了人鱼,只能原身出去找。 结果刚游到浅海就看到小小一只人影在海上漂。 还套着黄色小鸭的游泳圈。 本着这个也是小孩的心态,原身就顺手把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孩童,一路推到了沙滩边。 趁着晚上漆黑一片还偷摸上岸把小孩扔到了远离波浪的沙坑里。 “海里...只有你一条银尾人鱼吗?” 白雎沉默一瞬,随后眸光一瞬间亮起! 如果温时酌说的是真的,那他就找到了这么多年来一直苦苦追寻的救命恩鱼。 “嗯..我想起来,我似乎救过一个小孩,套着黄色小鸭子的游泳圈,把他推上岸的时候游泳圈都瘪了。” 温时酌沉吟出声。 白雎那个时候确实是命悬一线。 身上套着个小游泳圈在长时间的漂流中开始漏气,要不是原身及时发现了他,白雎早就沉在海底喂鲨鱼了。 “真的是你!” 白雎有些激动。 他本来还想找机会问温时酌,海底有没有同他一样银色尾巴的人鱼。 或许那可能是他的救命恩鱼。 现在好了。 不用问了。 救命恩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没想到兜兜转转两人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那场让白雎险些丧命的意外却是他和人鱼的初次结缘。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白雎才会在后来选择专攻这方面的研究。 可以说,是那条人鱼奠定了白雎现在对人鱼几乎信仰的态度。 人总是会铭记在濒死前看到的东西。 白雎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具体情况。 只依稀对那段长时间的海上漂流还留下了点印象。 海水很冷。 夜晚温度骤降,冻得人浑身难受。 那天还是阴天,云遮住了月亮,透不出半点光亮。 周围漆黑一片。 大海像能吞噬一切的深渊巨口。 卷着人往下面拖。 明明是四五岁的孩子,却在这种时候爆发出了极强的求生欲,就算昏迷了也还是死死抓住游泳圈。 但那种面对未知的绝望足以把一个孩童彻底淹没。 当时白雎就在心底许愿。 来个人救救他吧,无论是谁。 他还不想死。 也许是白雎的愿望被人鱼听见了,闭上眼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银色的光亮。 那种绝望中的救赎最让人刻骨铭心。 所以白雎一直记着。 这么多年也没放弃过寻找那条救过自己的人鱼。 可惜却从没看见过任何一条银尾人鱼,直到他遇见了温时酌。 白雎其实有预感,温时酌就是曾经救了他的那条人鱼。 只是一直没有开口问。 现在才算找到机会。 没想到竟然真的和他所猜想的一样。 “我只是出来找走丢的人鱼,救你只是顺手而已。” 这说的是实话。 本来原身都不想救白雎。 嫌麻烦。 还嫌耽搁自己找鱼的时间。 但终究还是心里的善良占据了上风,都游出来好远了,还是折返回去救人。 ................................................ “不管怎么说,你都救了我,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早就死了。” 白雎才不管,温时酌到底是不是顺手。 只知道自己找回了这么多年苦寻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还有些许理智维持,他可能已经跳进水池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好吧,你要是真的很想感谢我的话,我等会要吃,麻婆豆腐,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糖醋排骨,回锅肉....再来半个冰镇西瓜” 温时酌一口气报了很长串的菜名。 然后眨眨眼,期待地看向白雎。 准备从他嘴里得到同意的回答。 白雎微微低头,对上某条鱼亮晶晶的眸光,启唇,斩钉截铁一句, “不行...” ? 晴天霹雳。 “为什么不行?你刚不还要报答我的救命恩情吗?给点吃的都不愿意!我不在你这里待了...” 要求得不到满足的人鱼炸了毛。 但因为头发沾了水,湿漉漉了,只在脸上晕染出了点愤愤不平的红。 “不是不给你,你胃不好,少吃点,从这些里面挑两样给你当晚饭。” 白雎没打算妥协。 按道理来讲,人鱼的肠胃都是比较差的。 之前温时酌被他投喂的时候没表现出来,白雎就觉得他可能和别的人鱼不太一样。 就在饲养要求上放宽了标准。 换成别的人鱼每天对调料的摄入量都是要设限的。 观察了段时间确认温时酌没事后,白雎也就放了心。 但最近这条鱼频频因为胃疼往保育所跑。 白雎把他接回来的时候就打算好好约束下这条鱼的饮食。 那三个人给他惯坏了。 要什么给什么,早晚会影响到身体。 先把身体养好,至于能不能吃,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能挑两个?” 这未免也有点太少了。 “嗯,如果你不选的话,我就去给你弄清蒸鱼和水煮虾。” 白雎口中的水煮是真的煮。 连盐都不加的那种。 原汁原味。 但温时酌对这种东西完全不感冒,果断拒绝, “那你随便弄两个好了。” 说完这句,人鱼似乎还觉得不满,又补充了句, “小气鬼。” 白雎笑笑,慢悠悠补刀, “冰西瓜也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切几块常温的。” 白大院长向来信奉科学养鱼的理念。 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律不给吃。 翻脸不认鱼。 刚才还拿温时酌当救命恩人看的白雎,瞬间就忘本了。 “讨厌鬼。” 见白雎这副样子,人鱼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身水,随之就沉了下去。 只露出一双幽怨的绿瞳,泛着莹莹的光。 单从眼神就能看出来他骂的挺脏。 但其实他还只是条单纯本分的鱼。 就算生白雎的气,翻来覆去也就“小气鬼”和“讨厌鬼”两种说法。 毫无攻击性。 甚至听上去还有点好笑。 白雎转身离开的时候险些没压住唇角的笑意。 要不是担心自己笑起来温时酌会更生气,白雎早就不忍了。 ................................................. “好了,别生气了,快出来吃饭,等会凉了的话就不能吃了。” 直到白雎准备好了晚饭再度回到水池边,温时酌依旧在池子底沉着。 站在岸边只能看见水池底一条细长的鱼影。 尾巴尖细长。 白雎拿他没办法,把托盘放在旁边,蹲下来耐心地哄。 因为保育所运输禁食被迫饿了一整天的鱼大王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直在往外冒小星星。 本来还想和白雎怄气的他,也没那种顽强不屈的意志了。 一听到白雎喊他,就鱼溜溜地游了过去。 虽说白雎没有按温时酌的要求准备那么多,但还是弄了四个菜,只是每个菜的分量都控制的有限,而且少油少盐,非常健康。 “你筷子用的越来越好了。” 白雎就守在温时酌旁边,看他熟练地拿起筷子,称赞道。 当初人鱼刚来保育所的时候因为身体构造原因,握筷子都握不住,还要靠白雎一点点投喂。 “我又不是傻子。” 在岸上待了这么久,再怎么笨拙的鱼也该学会用筷子了。 这么简单的小事,怎么在白雎嘴里就能被夸的天花乱坠。 “我知道你很聪明。” 白雎顺着他的话说。 没办法,这是条爱耍性子的鱼。 白雎对他又是真心喜爱,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除了健康这类原则性问题,其他一律以温时酌的意向为主。 “我按你的血检报告给你调配了点药,等会吃完饭,把药也吃了。” 白雎跟个老妈子似的。 温时酌吃饭他还要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叮嘱两句细嚼慢咽。 人家还没吃完呢,他就已经开始交代吃药的事情了。 这药还是白雎自己研究出来的。 温时酌也是倒霉。 成了第一个小白鼠。 因为没有别的人鱼可以用来作为试药体。 但白雎对自己还是挺自信的。 这药顶多没效果,但肯定不会有毒。 “不想吃药。” 温时酌把筷子一拍,嫌弃地把那一小瓶盖五颜六色药片推得远远的。 嫌弃地皱眉。 扭头就想直接钻回水里。 吃饱了就不认人了。 白雎早早就洞察了他想溜走的想法,提前预判,赶在温时酌游走前,揽住他的肩膀。 稍一用力。 就把长长一串人鱼提溜了出来。 还滴答往下淌水呢。 对于人鱼而言,猝不及防被人从水里拽出来跟突然裸奔没什么区别。 温时酌先是一愣,随后就开始扑腾, 但尾巴尖都被人捞起来了,完全碰不到水,再加上滑溜溜的,他总担心白雎抱不住会把他给摔了。 挣扎了两下,也就不动了。 真摔倒的话,疼的是他自己。 就算他的尾巴能打结,但里面还是有骨头的。 摔在地上很疼的。 “把药吃了,我看看效果。” 白雎主动停职待在家里闲的没事干的时候,除了和温时酌聊天,就是在研究这么点东西。 如今针对人鱼的药物还是太少了。 只能一点点研究摸索。 然后再把新摸索出来的药物投入使用。 .................................................. 一听白雎说要看效果,本来已经停止挣扎的人鱼又开始扑腾了。 白雎差点没抓住他,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你这是拿我试药,你要是把我毒死了怎么办?” 吃药就算了,温时酌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关键是白雎这药根本就没有保证。 指不定有什么副作用。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我自己研发的药,效果我清楚。” 白雎把乱动的人鱼轻轻放在岸边安置好,保证道。 他怎么敢拿温时酌第一个试药。 没有试药体,白雎就自己吃。 在接温时酌回来前,他就已经试用了好几期了。 虽然人和人鱼的构造不太相同。 但这药用在谁身上效果应该都差不多。 白雎自己吃过才放心喂给温时酌的。 “真的吗?” 温时酌狐疑地看向白雎,眼神警惕。 “要不我和你一起吃?” 白雎见他不信,也只能出此下策。 反正能哄这条鱼老实吃药就行。 “我相信你了。” 眼睁睁看着白雎往自己掌心倒了把药片后,温时酌出声了。 吃药而已。 还是他自己吃吧。 就算到时候中毒了,白雎还能抢救他。 要是两个人一起被毒死了,那就完蛋了。 一瓶盖药片被温时酌就着温水全都咽了下去。 然后就浮在水面上当死鱼了。 “怎么样?” 白雎本来是想把这药当消食片做的。 这样等人鱼吃多了就投喂两颗。 但后来他担心把药做的太好吃的话,人鱼能把消食片当糖吃。 所以就没在味道上下功夫。 这样一下子都咽下去的话,余味应该是挺苦的。 他本来想提醒温时酌的。 但这鱼动作太快,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已经吞下去了。 “难吃。” 温时酌回味了下,点评。 “不是让你点评味道...” 白雎捏捏眉心,无奈。 吃个药还点评起来味道了,这条鱼真的还有救吗? 之前在海里到底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饿了。” 明明刚吃的饭。 “嗯,消食效果不错,你自己玩去吧。” 白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之后一日三餐会按时投喂,菜谱和量我都会严格设计,不会有加餐的,别想了。” 白雎准备离开的时候,低头就看见了某条鱼不满的眼神,立马就猜出了他的想法。 温时酌想加餐了。 但白大院长在这方面可是十分严格,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随后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倒不是他不想陪着温时酌,白雎只是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上一会就忍不住心软了。 “切,快走吧,我才不想看到你。” 见白雎真的要走,人鱼也不理他了,自己寻了片好地方睡觉去了。 反正睡着了就不饿了,等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是早饭时间了。 【ps:这个小世界快结束了。】 第226章 人鱼选妃日常38 “等会你就能上岸了。” 白雎带来早饭的同时,还弄好了杯自己的血液。 适应的差不多,就可以让温时酌上岸了。 而且他今天还想带这条鱼出去。 “我谢谢你啊。” 饿了一晚上没睡好的人鱼看上去蔫蔫的,就连尾巴上的漂亮鳞片都失去了光泽。 “抱歉,但你真的要控制下饮食了。” 白雎依旧是寸步不让的态度。 “知道了,知道了。” 温时酌叹口气。 控制就控制吧。 昨天吃那么少一点东西,晚上竟然还是胃疼不舒服了。 难不成真就是白雎说的那样,自己被那三个人养坏了? 白雎和那仨糙人确实不一样。 那三人取血的时候都是直接拿刀往自己胳膊上割口子。 白雎就文雅点,没给自己改花刀,是用专门的抽血装置抽的。 血量也是精心计算好的。 刚好能维持温时酌在岸上待一天。 “浴巾和换洗的衣服。” 白雎把所有东西都准备的周全。 放在池边的托盘上。 自己则是转身离开先上楼去了。 给足人鱼尊重和自由。 毕竟就算温时酌真是条鱼,应该也不希望自己光光的上岸穿衣服。 温时酌裹好浴巾上岸,直奔浴室洗了个澡,换上衣服把头发吹干后就懒散地窝在沙发上,抱着枕头。 懒洋洋地打瞌睡。 昨天晚上没睡好。 如今又早早地被白雎喊起来吃饭,困意上来了拦都拦不住。 头一偏就睡过去了。 白雎在楼上等了许久没见动静。 下楼才看见已经睡熟的某条鱼。 脸上浮现无奈的神情,摇头叹了口气。 本来说上午带温时酌出去的,现在看来是去不成了,就让他安稳睡觉吧。 有什么等睡醒了再说也不迟。 白雎上楼拿了个毯子,又急匆匆下来,轻手轻脚披在了温时酌的身上。 没发出声音。 也没有惊醒沉睡的人鱼。 做完这些,白雎也没离开,随手抽了本书,坐在旁边的另一张沙发上就开始看。 静静地等温时酌睡醒。 刚洗完香香的人鱼身上还飘散着淡淡的香气。 明明两人用的是同一款清洁乳,但这香气在温时酌身上就是要明显很多。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 “醒了?” 一口气从早上睡到快下午的温时酌刚睁开眼,就听到白雎说话, 迷迷糊糊看过去。 “应该醒了。” 睡的时间长了也不好,浑身都没力气。 “还挺能睡。” 白雎看他迷茫的样子就知道还没恢复意识,全靠一点清醒吊着回话。 “谢谢。” 温时酌下意识开口。 “你就当我在夸你吧。” 白雎笑笑,没多说什么,起身走过去在某条瞌睡鱼的脸上揉了两下,总算把他弄清醒了。 “干嘛?不要碰我。” 人鱼一巴掌甩开白雎的手,“啪”的一声,很是清脆。 “我只是看你没睡醒。” 白雎收回手,缓声一句。 “好吧。” 困乏的人鱼继续抱着枕头打瞌睡。 虽然浑身发软,但刚睡醒的他,估计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只是单纯的懒得动,似乎动一根手指就会让他感到疲惫。 就跟被抽了骨头似的。 “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见他这样,白雎也只能好声好气地商量。 看看能不能请动这条鱼大爷。 让他站起来,走两步,动弹下。 “去哪里?” 人鱼掀起长睫扫了眼白雎,软绵绵一句。 “不止保育所有人鱼。” 白雎出声。 “更准确来说,放在保育所养的基本都是相对健康的人鱼,但这些年偶尔还会有渔民发现受伤的人鱼。” “伤的很重,不能自主痊愈的那种。” 听他这么说,原本神色恹恹的人鱼缓缓坐正。 海里常有人鱼受伤。 人鱼是靠捕获小型鱼类为食。 但在海里也是有不少天敌的。 一旦遇到那种大型的食肉鱼,身上不挂点伤是不可能呢。 更有甚者会直接成为鲨鱼的晚餐。 所以经常会有外出觅食的人鱼,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除了明面上的保育所,帝国还设立了针对特殊情况人鱼的实验室。” 白雎就是打算带温时酌去那里看看。 “那些身体状况不好的人鱼都在实验室经受长期的治疗,用的药剂也是针对他们情况专门研发的。” 知道温时酌对人类一直心存不满,白雎就想到了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改变对人类的印象。 可以不喜欢,但至少不要排斥。 人鱼保护法令刚颁布下去的那段时间,因为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再加上惩罚措施严苛。 有不少非法贩子在被抓到之后都选择负隅顽抗。 拿起武器硬刚执法队。 也有许多执法队员在保护人鱼端毁据点的任务中丧生。 白雎就是单纯想让温时酌知道还是有许多人类愿意和人鱼和平相处。 并为人鱼保卫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的。 ................................................... “那我要过去看看。” 不出白雎所料,只要他提到人鱼,温时酌就会表现出极大的反应。 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赶过去。 那些可都是他的族人,伤的这么重,王肯定会担心。 “别急,我会带你过去。” 白雎本就打算早上带某条鱼过去,但因为温时酌睡觉耽搁了时间只能挪到下午。 毕竟若是下午没事的话,就算温时酌一睡一整天,白雎也不会喊他起床的。 “那走吧。” 温时酌理了理自己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直接起身。 说别的,他可能没什么反应。 但要是提到人鱼就能轻而易举收获温时酌的追随。 白雎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反应似的,整整他的衣服,扯住了他的手。 “事先和你说好,你可能在实验室里看到伤的很重的人鱼,无论怎么样,控制好情绪。” 白雎决定今天带温时酌过去还有另外一方面原因。 昨天,有渔民捞到了条伤的很重的人鱼。 说是捞也不准确,那条人鱼是渔民从鲨鱼嘴里抢出来的。 但凡他们反应慢了点。 人鱼估计已经被鲨鱼吃掉了。 但就算救回来了,情况也不容乐观。 很有可能活不过三天。 所以白雎才想着带温时酌去看看。 担心那条人鱼可能是温时酌认识的。 “很严重吗?” 听到这话,温时酌皱起了眉。 从刚才到现在,白雎就一直在强调。 “可以说现在是实验室在强行吊着他的命,一旦停止治疗的话...” 白雎点头,嗯了一声。 算是回应温时酌的话。 “我知道了,没事,就算在海里面,我也会经常见到有人鱼离开。” 好歹过了这么多年,人鱼王什么没见过? 由他亲手埋葬在海底的人鱼也不少。 这点场面还是应付的了。 .............................................. 地下实验室的门缓缓打开, 温时酌跟在白雎身后走了进去。 入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都是紧闭的门。 一路走过去,还能看见门上贴着的当日人鱼体检报告。 大多数情况都不太好。 “这里有治疗好的人鱼吗?” 温时酌叹了口气,不抱什么希望了。 “有的。” 这白雎还是有底气说的。 他虽然没接手实验室管理,但也参与了不少特效药的研发和小型手术。 听到这话,温时酌的眼睛亮了亮。 海底没有医疗设施。 受了伤的人鱼只能自己熬。 熬不过去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现在听白雎说,那些被渔民救下的人鱼会在实验室里恢复健康。 人鱼王对人类的芥蒂下意识消散几分。 确实。 他不应该一棒子打死所有人类。 单是从这些天和洛明煦这些人的相处中,温时酌的观念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一开始,他对人类可是极度排斥的。 白雎领着温时酌一路走到长廊尽头,推开右手边的那扇门。 房间没有开灯。 只有大型培养罐里面亮着浅紫色的荧光。 一条人鱼静静地昏迷着。 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只说肉眼可见的地方,都能看出伤的很重。 鱼尾上的鳞片脱落大半。 上面还有被撕扯的齿痕。 伤口处深得能看见骨头。 有的地方仅靠筋膜连接,仿佛稍微一动,鱼尾就会断掉。 怪不得白雎会三番两次的强调。 这条人鱼确实伤的很重。 就连最重要的鱼尾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认识他吗?” 白雎在旁出声。 人鱼现在连自主呼吸都做不到了。 只能戴呼吸面罩。 所以温时酌乍一看还真的没有认出这条人鱼。 但细细看去,发现了端倪。 凌乱的灿金色发丝在一堆管子中漂浮。 熟悉的发色让温时酌认出了这条人鱼。 该死的。 这条鱼似乎是他之前的追求鱼。 .............................................. 这条人鱼还因为纠缠人鱼王被其他人鱼联合起来打了一通。 但伤刚好一点,他就又开始鼻青脸肿地追求自己。 明明都是雄性人鱼,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家的王疯狂痴迷。 整天追在他鱼尾后面不放。 温时酌拧紧了眉心。 凯洛斯可以说的上是人鱼中最强大的了。 游得快,鱼也精明。 几乎整日藏在深海不出来。 怎么可能会主动游到浅海区,还招惹到了鲨鱼。 凯洛斯肯定是游上来找他的。 温时酌猜测。 他离开深海许久,凯洛斯肯定着急。 所以才会到处找他。 应该是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鲨鱼。 曾经活力四射、追着他满海底跑的人鱼,如今虚弱得像随时会消散的泡沫。 “我认识他。” 温时酌沉闷出声。 怎么说凯洛斯也陪了他许久,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看上去还是让人觉得挺心酸的。 “别担心。” 白雎不知道温时酌和这条人鱼有什么关系,但还是会下意识安慰。 “嗯,他是我经常见到的人鱼,他来到深海应该也是为了找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受伤。” 虽然温时酌对凯洛斯没什么感觉,但总归是自己熟识的人鱼。 “你们能治好他吗?” 温时酌偏头看向旁边的白雎。 白雎神色为难一瞬,但还是往好的方面说。 “有,虽然情况很棘手,但只要坚持治疗,还是就有康复的可能。” 至于这个可能性到底有多大,白雎就不好说了。 “他对你很重要吗?是你的朋友?” 见温时酌这样,白雎都有点后悔今天带他过来了。 反正温时酌不会再回到海底。 如果他不说,温时酌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有条人鱼为了找他险些丧命。 平白害得温时酌愧疚。 “算是我的朋友吧。” 追求者这事,温时酌还是不给白雎说了。 他怕白大院长听到这话后,偷给这人鱼下毒。 不过温时酌心里清楚,以白雎的职业素养,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我们会尽力的,但结果还是没办法保证。” 这条鱼伤的太重。 白雎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又不是能掌管寿命的死神。 所以白雎也不敢向温时酌保证的太过,担心到时候没救下人鱼会让他产生太大的落空感。 “我知道。” 温时酌出声。 鱼尾都快咬秃了。 伤这么重,白雎说尽力了那肯定是尽力了。 毕竟他对人鱼的负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那我们走吧。” 白雎也不想让温时酌费太多心神。 拉着他的手,准备带他离开。 临走前,温时酌把掌心贴在了培养罐的玻璃外壁上,透过这薄薄一层玻璃触碰了下里面的人鱼。 原本死气沉沉的人鱼似乎感应到什么,已经伤得不成样子的人鱼以极其微小的弧度甩了甩,算是对他的回应。 “好了,走吧,我还想再去别的房间看看。” 温时酌收回手,离开。 【ps:祝大家520快乐。】 第227章 人鱼选妃日常39 “治好了会把他们放回大海吗?” 把所有房间逛了圈,温时酌看见了许多条带伤的人鱼。 有的伤的轻点见到温时酌来了,认出他,还要主动跳出来打招呼。 “会的,受伤后治疗好的人鱼回到海里其实更有利于后期的康复。” 这样的人鱼,实验室是不会把他们留在岸上的。 海洋是人鱼的温床。 回归大海才能让他们更好的痊愈。 “他们很不舒服。” 人鱼王是能感知到人鱼情绪的。 踏进这里的一瞬间,他就能感受到这些人鱼的痛苦。 “是的。” 白雎点头,受伤的人鱼怎么会舒服? 这种娇弱的生物对痛觉的敏感度比人类要高上很多,从受伤到痊愈,恢复的过程也会比人类更难熬。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们。” 温时酌难得认真的看向白雎。 “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热爱的事业。” 白雎顺顺他的软发,同样一本正经地回话。 “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实验室的环境压抑,让温时酌在这里待太久,对他也不好。 这里地下是实验室。 但地上是个专门设立的人鱼博物馆。 帝国政府投资的。 旨在告诫人们行动起来,保护这种脆弱的濒危生物。 成立至今已经有五十年了。 白雎本来是想带温时酌逛逛博物馆的。 但话都到嘴边了才意识到不对。 那博物馆为了起到警醒作用,在里面放了不少对温时酌而言极其过分的作品。 生刮下来的鱼尾鳞片,做成标本的尸体... 这要是让这小祖宗看到了,那还了得? 刚哄好的人估计要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所以白雎临时调换了目的地。 换成了游乐场。 反正温时酌在他眼里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孩差不多。 带去游乐场玩刚好。 顺便给他投喂点吃的。 要不然,照自己这个养法,温时酌估计都要记恨他了。 “可以,我们走吧。” 温时酌也不问白雎要带自己去哪里。 反正这人总不能把自己给卖了。 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 “这...你带我来这里?” 温时酌看着面前童趣十足的大型游乐场,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眼白雎。 这人? 真拿他当小孩? 闲的没事干给他送游乐园来了。 白雎要是真无聊的话可以回去上班的。 没必要在这里折腾他。 和白雎在一起,温时酌头次体验到被迫减肥的感觉。 什么时候都是饿着肚子的。 就这还要陪白雎逛游乐场。 就不怕等会他走两步直接表演原地昏迷。 “嗯,带你出来玩。” 白雎完全没察觉到温时酌想咬死他的念头。 还自顾自盘算着等会该怎么安排行程。 “你应该没来过这种地方。” 白雎出声。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身为人鱼的温时酌确实是没来过这里的,但退一步说... 好像退不了。 温时酌仔细回忆。 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怎么去过游乐场。 无论是原来的他,还是在那几个世界里。 游乐场对于他而言都是个熟悉的名词,陌生的地方。 “好吧,我没来过。” 温时酌不得不承认。 “那就带你逛逛。” 白雎觉得自己算是选对地方了。 今天是周末。 游乐场的人挺多。 基本都是一家几口。 父母带着孩子出来放松。 要不就是出来约会的小情侣。 白雎和温时酌这对奇怪的搭配和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再加上温时酌现在的瞳色发色都与常人不同,一路上还是收获了许多视线的。 星际的娱乐设施和温时酌印象中的那些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毕竟他可不会在地球上看到可以在天上玩的碰碰飞车。 也不会看到磁悬浮前后左右720度大回旋的星盗船。 更不会看到直接给你发射到太空的摩天发射舱。 这东西估计也温时酌在别的小世界也看不到。 只有星际的科技能发展到这种程度。 乍一看,还是挺开阔眼界的。 至少温时酌没见过这种设施。 “你要试试吗?” 白雎见温时酌把视线放在星盗船上,出声询问。 他私心是不太想让温时酌尝试太过刺激的项目。 怎么说人鱼也是生活在海里的? 而且还容易应激。 白雎担心温时酌上去后被吓到。 “好啊。” 温时酌才不管白雎在担心什么。 直直就朝那整个悬在半空中的星盗船走了过去。 走近还能听到上面人害怕的尖叫声。 “你要陪我吗?” 白雎买的是vip票,不用排队。 两人绕过排队的人群,直接走到登船口。 “...好。” 白雎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他对这玩意其实是不怎么感兴趣的。 白大院长就是个整天待在家和实验室里两点一的高知人士。 哪里玩过这种东西? 尽管白雎没说,但温时酌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不情愿。 难不成,白雎恐高? 那还不如让洛明煦带自己来。 换成他的话,可能比自己还要兴奋点。 洛明煦在这方面确实是独一个。 “你恐高吗?” 温时酌知道恐高的感受。 所以也不想强行逼迫白雎陪他一起。 “我不恐高,只是不太习惯这种失控的感觉,但我想陪你一起。” 白雎如实解释。 他不恐高。 但白雎还是喜欢万事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眼前这到处乱飘乱转的星盗船俨然不符合这个标准。 不过,有温时酌在这里,白雎还是很心甘情愿坐上去的。 “那好。” 白雎自己都无所谓了,温时酌刚往前走两步,但又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顿住,回头拉上白雎一起走。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拉住我的手。” 临上船前,温时酌一脸严肃地和白雎保证。 人,你可以靠在鱼宽广的胸怀上哭泣。 两人挨着坐在一起,被防护设施固定着坐在一起。 设施还没启动。 白雎听到温时酌说话就先笑了。 又瘦又小的一条没骨头鱼。 还要保护他。 除了无奈的好笑外,更多的是暖意。 这么久了,还没有谁真的说过要保护他这种话。 ................................................ 设施启动。 不得不说,有高科技加成的星盗船确实比原始的海盗船要刺激多了。 所有人被高高抛到空中又落下。 失重感袭来的下一瞬间,就是三百六十度的挣圈回环。 不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 风声呼啸。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温时酌始终一言不发,银色长发被风吹的飘扬。 白雎也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只是攥着温时酌手的力度有意无意增大了几分。 看来我们白大院长还是有点怕的。 温时酌没拆穿他。 甚至还安抚地反握住他的手,有模有样地安慰。 “没事,摔不死的,你看我都不怕。” 这安慰方式有些独特。 但白雎却点点头,顶着风声回话, “我知道。” 他知道的。 就像当初在海上漂流的那次似的,现在他身旁还是那条人鱼。 这种娱乐设施三四分钟就是一轮,很快就停了下来,安稳落地。 下来的两人除了头发被风吹乱了点外,没受什么影响。 “你怎么样?” 温时酌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白雎,出声询问。 害怕倒是不害怕。 但这么一圈玩下来,晕头转向的。 还是得休息会。 所以两人找了个长椅。 靠着坐下。 温时酌懒洋洋地靠在白雎的肩膀上,好整以暇地看他。 “还好。” 白雎捏捏眉心,脸色些许泛白。 看来他对这些刺激的设施还是不太习惯。 “那你在这里坐会,我去给你买瓶水喝?” 温时酌是条贴心的人鱼。 “算了,还是你坐在这里,我去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一点回来,不过只能是一点。” 白雎看出了他想趁机跑出去偷吃的想法,果断拒绝。 要是自己不管放任温时酌出去。 人鱼能把这三天的量全吃了。 白雎打算自己去买水,顺带着给这条鱼买点东西吃。 总归不能一直饿着他。 “切,你去就你去。” 被戳中心思的人鱼不满地哼了声,长腿交叠翘起,往椅背上一靠,矜傲地抬起下巴。 “乖乖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 白雎走之前反复交代。 温时酌“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游乐场地方大人还多。 要是两人分开了,温时酌再乱跑的话,很容易就找不到人。 白雎就是因为放心不下才会说这么多遍。 “知道了,话好多,我都说了不会乱跑了。” 温时酌摆摆手,终于赶走了白雎,替自己争取了点清闲空间。 ................................................. 温时酌这次难得听话。 还真就乖乖坐在原地不动。 当然,前提是他饿的没什么走动的力气了。 温时酌也不是什么粗神经的人。 这些天的异样让他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白雎每天安排的其实是正常的饭量。 原身在海里的时候差不多也就只能吃这么多。 但最近他饿得很快,而且只要一吃东西就不舒服。 “是生病了吗?” 温时酌也不了解人鱼。 从原身的记忆里也翻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能想着把000喊出来问问情况。 “000滚出来。” 温时酌话音刚落,000就迅速上线。 它最近在系统空间里过得滋润的很。 吃了睡,睡了吃,跟休假似的。 反正这个世界的任务随便搞搞就能完成。 连带着000也松懈了不少。 “怎么了宿主,喊我有什么事情吗?” 000出声。 “这具身体的数据有没有问题?” 000的扫描功能高于所有科技,保育院检查不出来的东西,到他这里都是小意思。 “我看看昂...” 接到指令的000麻溜干活去了,把数据全都调出来看了遍后,疑惑出声。 “奇怪,为什么这边显示的各项数据都在衰弱,宿主你怎么了?” 000一时半会也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 好好的人鱼,现在还健健康康地坐在这里。 怎么身体数据看上去这么差? “衰弱?” 听了000的话,温时酌皱起了眉。 怪不得这段时间总觉得不舒服。 原来是真的出问题了。 可这种情况保育院又检查不出来。 温时酌也没办法。 只能继续翻找原身的记忆。 终于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找到了海巫曾经和原身的一段对话。 “王,你是不能离开海洋的,你和大海同根同源,与海洋同寿,离开就意味着死亡。” 海巫说这话的时候,原身还是个刚诞生不久的小人鱼。 怪不得记不住。 温时酌也是细细思索了半天才寻回了这段记忆。 所以... 他根本就不能一直待在岸上。 现在的身体机能衰败就是海洋给人鱼的警告。 人鱼王和其他人鱼不同。 普通人鱼的寿命都是有限的。 最长不过一百五十年。 但在海洋没有选出下一位王族前,人鱼王是和海洋同寿的。 这就意味着,人鱼王不能背叛海洋。 不能离开。 “那这还搞什么任务?” 温时酌低声抱怨句。 真是的。 他在岸上待久了就得等死,他回到海洋里了这四个男人怎么办? 都得在岸上留守。 毕竟就算是科技如此发达的星际,对深海的探索也极为有限。 “宿主,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000跃跃欲试想要帮忙。 这个世界他实在是太闲了,好不容易有发挥用处的地方。 笨蛋系统摩拳擦掌。 “你有什么办法?” 温时酌一句话给000问蔫巴了, “目前还没有,但宿主你放心,我这里有超全资料库,等我翻翻资料,肯定能找到帮你的办法。” 说完这句,000就开始干活去了。 见他这么活跃,温时酌索性就把这活交给他。 反正就算他活不下去了,任务该完成也完成了。 【ps:游乐设施是我瞎掰的,大家当个乐子看就行。 人鱼快完结啦!】 第228章 人鱼选妃日常40 “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 温时酌坐在长椅上等了许久,都没见人回来。 慢悠悠一句抱怨。 就在温时酌准备起身找人的时候,光脑响起消息提示音。 本来他还以为是白雎发的消息。 点开一看,才发现是封晏。 只不过,貌似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现在在哪里?” “我断了给封圣丘的钱,他刚才给我发消息说要让我后悔,我担心他会对你下手。” “我现在过去找你!” ....... 什么玩意叽里咕噜的,看来自己又要倒霉了。 温时酌给封晏发了自己的定位。 不动声色环顾了下四周的情况。 封晏的性格他知道,是不会随便乱说话的。 他既然给自己发了消息,那就证明,封圣丘肯定要下手。 果不其然,温时酌在不远处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了些许熟悉的身影。 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和热闹欢快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妈的,走到哪里都有麻烦。” 平时看起来纯良无害的人鱼,脸上的阴鸷一闪而过。 在这个世界安逸了太久。 以至于他都有点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性格了。 刚从000那里得知自己活不久的温时酌本就心情不好,现在又有人往枪口上撞。 温时酌顺手给白雎发了条消息催他快点回来后,缓缓起身。 星际的武器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在没弄清楚封圣丘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前,温时酌也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往人少的地方走。 省的等会这傻缺发起疯来伤到无辜的人。 旁边可都是一群带着小孩出来玩的家长。 白雎也是脑子有问题。 出去买个东西把自己丢了。 烦躁起来的温时酌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见他起身走动,躲在人群中的封圣丘也紧赶着跟了上来。 温时酌一路把人带到了个偏僻的地方。 相较于热闹的游乐场而言,这个种了花草用来拍照的小公园,人流就少了很多。 封圣丘也觉得这里是动手的好地方。 直接从暗处冲了出来。 “去死吧,封晏那小畜生竟然敢不给我钱,肯定是你在背后撺掇的。” 封圣丘面容扭曲,手里拿着的是高压电流棍。 这玩意要是被它碰到,就死定了。 温时酌赤手空拳的还真不好和这个疯子对峙。 但是... 温时酌有000帮忙。 所有带电的东西000都能控制。 封圣丘还没靠近温时酌,电流棍“滋啦”两声,罢工了。 “煞笔。” 封圣丘还在那里咒骂电棍关键时刻掉链子,温时酌就已经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重重砸在他的手腕上。 电棍脱手。 封圣丘见没了武器,发了疯似的朝温时酌扑过来。 封晏已经很久没给他钱了。 现在的封圣丘早就没了当初的装货气质,衣服脏乱,神色狼狈,头发也乱糟糟的,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的骄奢淫逸早就摧毁了封圣丘的体质,温时酌都不怎么费劲,轻而易举就把人踹倒在地。 顺带着还直接从他身上踩过去。 “真是的,封晏不给你钱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不去找他麻烦?” 欺软怕硬的东西。 温时酌看了眼周围,叹了口气。 还是科技太发达了。 看了这么一圈竟然连块砖头都找不到。 ................................................ 温时酌从已经昏迷的封圣丘身上跳下来,还没来得及回去接着等白雎,就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身影。 白雎见到温时酌的那刻,悬着的心才算终于放下,三两步冲上去,把人给抱在了怀里。 “终于找到你了...” 温时酌听着白雎急促的心跳声,嫌弃地把人推开。 “你跑哪里去了?” 白雎松开手,看到趴在不远处的封圣丘眼底闪过厌恶。 刚才封晏也给他发了消息。 白雎几乎是收到消息的瞬间就开始往回赶。 但当他跑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温时酌已经不在长椅上了。 好在白雎还算冷静,知道人鱼身上有保育所的定位芯片。 直接让人把定位发了过来。 寻着定位一路找来。 “抱歉,我来晚了。” 白雎上下左右把人检查了一通后才算放了心。 因为温时酌前些天给他提到想吃冰淇淋。 这家游乐场的甜筒冰淇淋又是出了名的好吃。 所以白雎恒华横跨了大半个游乐场去给温时酌买。 这才耽搁了点时间。 温时酌没什么大事。 只有手指关节处有道渗血的划痕。 还是暴揍封圣丘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相较于他,半生不死躺在地上的封圣丘看上去更像受害者。 “让你买的东西呢?” 温时酌就不和白雎计较他来晚的事了,但这人现在两手空空。 这事不能算了。 跑出去这么久竟然空着手回来了? 拿他当猴耍呢? “咳咳,找你的时候,我嫌拿着不方便跑不快,给扔了。” 对上温时酌怨怼的眸光,白雎面上浮现几分尴尬的神色。 好不容易走了这么久买到的东西,一听到温时酌有可能遇到危险,白雎为了快点赶过来,就全给扔了。 “要你有什么用?” 温时酌磨磨牙尖,也不搭理白雎,转身就走。 半点用处都没有的男人他也不要了, 温时酌低头一股劲地往前走,把封圣丘那个烂摊子交给白雎处理。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结结实实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 不长眼睛的人这么多吗? 温时酌皱眉抬头,就看见了封晏那张轮廓锋利的脸。 好吧,原来是封晏。 “你没事吧?” 封大总裁看上去也是急匆匆赶来的样子,向来笔挺板正的西装上都多了几条褶皱。 “没事,你爹的问题应该更大一些。” 温时酌向后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封圣丘,出声道。 “别管他,死了算了。” 封晏厌恶地看向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句话都不愿意提他。 “抱歉,是我没有看管好封圣丘。” 一个两个的,见到温时酌就是在道歉。 ..............................................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给他钱是对的。” 封圣丘这样的人一开始就要把事情做绝,不留回旋的余地。 “是我差点连累你受伤。” 天知道,封晏看到封圣丘发来的那条威胁短信是是什么心情。 他知道封圣丘是个怂货。 肯定不敢来自己这里闹事。 所以第一时间给温时酌发消息提醒。 还好没事。 不然封晏都不知道自己该有多么悔恨。 “我又没事。” 温时酌全身上下最重的那处伤就是打人时候留下来的。 除此之外连头发丝都没乱。 比白雎和封晏看上去还要淡定。 “既然你来了,那就把他交给你处理好了。” 温时酌微微侧身,把封圣丘暴露在封晏的视线里。 “好。” 封晏干脆利落地应下。 之前是他太过仁慈,懒得和封圣丘计较,觉得就算留下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但这次出事给了封晏惊醒。 他就应该早点处理掉自己身边所有的风险。 以防万一哪天这些定时炸弹爆炸。 “不过他怎么说也算是你亲生父亲,你准备怎么处理?” 温时酌活动了下手腕,好奇地看向封晏。 “把他发射到荒芜星球挖矿,既然这么闲,我就给他找点事情做。” 封晏眼神冷了下来,看封圣丘就不像在看一个活人。 轻飘飘一句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去荒芜星球挖矿在某些人眼里比死还要可怕。 有时候一个星球只有一个人。 偶尔会有飞船来发放物资。 但前提是你要提供给飞船足够有价值的矿物。 不然就只能活活饿死在星球上。 对于封圣丘这种贪图享乐的人而言,封晏这样做比杀了他还有作用。 “那就交给你了,我和白雎就先走了。” 温时酌是和白雎出来玩的,不是来扮演倒霉熊的。 搞不懂为什么所有麻烦事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 封晏站定不动,犹豫半晌,才迟疑说出这句。 没办法。 就算只是几天没有见到温时酌,封大总裁都会惦记他。 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 封晏可不愿牺牲这么宝贵的机会用来处理封圣丘这个人渣。 “那他怎么办?” 温时酌出声。 封晏跟他们有了,封圣丘就放在这里不管吗? “我会找人处理他,放心。” 封晏见有戏,赶紧出声。 “那也行。” 反正和几个人一起逛都是逛,温时酌也无所谓。 怎么说封晏也是紧赶慢赶地才赶过来。 直接把他赶走,温时酌还有点于心不忍。 封大总裁就这样插到两人中间也扮演起了电灯泡。 这下,他也算和江云钦还有洛明煦感同身受了。 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为他放下身段,放下一切东西的。 要放在之前有人告诉封晏,他会为了一条鱼,放下工作,不管不顾地出去找人。 封晏绝对会让那人滚蛋。 但有些事情还是要真正经历了才能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 “先去买点痊愈药剂给你的伤处理了,封圣丘那么脏,身上细菌肯定多,小心等会伤口感染了。” 白大院长发挥起来的话,嘴也是毒的很。 封圣丘在他嘴里就跟什么放射性垃圾似的。 碰一下就会沾染病菌。 “在这里等着,我去买。” 游乐场里有卖应急药物的地方。 温时酌伤的也不重,擦点药剂,应该就能痊愈了。 温时酌和封晏站在原地等。 “诶,你去给我买点吃的。” 自从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反常是身体原因后,温时酌也没打算按照白雎的投喂标准来了。 他这不是简单的肠胃问题。 只要他不回到海洋,无论白雎做什么这种情况都不会缓解。 那还不如放开了享乐。 真回到海里了,他估计又要和那些生鱼生虾打交道了。 封晏还不知道温时酌的身体状况,对他那叫一个有求必应。 在问了温时酌想吃什么后,立刻就去买了。 而使唤完两人的温时酌则是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懒散地托着下巴晒太阳。 今天天气很好。 不冷不热,但有太阳。 正值傍晚时分,阳光不算强烈,但依旧是暖洋洋的。 打在人身上很舒服。 “宿主,怎么样,我棒不棒?” 憋了许久的000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要知道刚才可是他直接断了高压电棍的电。 在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他挺身而出,保护了宿主。 “嗯。厉害厉害。” 温时酌敷衍回话。 这笨蛋系统也听不出好赖话,被自家宿主这么一夸,还在那里傻乐高兴。 “对了,你不是去查资料了,查的怎么样?” 温时酌暂时还没那么想回归大海。 毕竟他是人,不是真正的人鱼。 对海洋没有那种依赖。 更不想回去当海鲜。 “诶呀,对不起,宿主,我还没有查到。” 被温时酌这么一问,000心虚出声。 他只顾着在那里开心来着了。 都忘了给宿主查资料了。 “没事,你忙去吧。” 温时酌觉得自己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欺负000也没必要。 就把满怀愧疚的小系统给放走了。 “好的宿主,我会尽快帮你调查的。” 虽然温时酌没说,但000还是坚定了要抓紧时间干活的决心。 他不能让宿主失望。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两人很快就回来了。 手上各自拿着温时酌让他们买的东西。 “怎么给他买这么多吃的?” 白雎看到封晏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皱了皱眉。 他好不容易才让温时酌的饮食习惯养好了不少。 封晏这弄一下,所以都白费。 “他要的。” 封晏只是听温时酌的吩咐办事,哪里知道白雎还有这么多事。 【ps:这时候就有人要问了。 小酌小酌你怎么这么萌啊? 补一张超萌小酌大头照。】 第229章 人鱼选妃日常41 “不能他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 白雎有些无奈。 但买都买了,再加上他今天还惹温时酌生气了。 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温时酌消消气也行。 大不了等会约束着他,少吃点。 “哦。” 封晏听白雎说完,敷衍地点点头。 在他这里,听不进去除了温时酌外任何人说的话,更别说白雎了。 封晏甚至都没在他身上分神,只朝着坐在长椅上的温时酌走了过去。 白雎也没办法,摇头叹口气,跟了上去。 “先把伤口处理了。” 就算只是一丁点细微的擦伤,白雎仍然很上心。 细细把痊愈药剂喷在上面,简单做了包扎,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白雎知道这药剂喷上去估计只用五六分钟,温时酌的伤就能好,但还是认真包扎了。 “好了没有?” 温时酌甩甩手,嫌弃地看向那个还在晃悠的蝴蝶结。 “这么心急。” 白雎把东西重新收好,顺手还揉了把温时酌的脑袋,笑着出声。 “是你太磨蹭了。” 鱼大王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 更何况他现在心情还非常不好。 惹他就是往枪口上撞。 “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 白雎知道他还在生气,索性按他的意思来,老实道歉。 封晏则默默站在旁边,挑挑拣拣把他觉得应该好吃的东西递到温时酌嘴边。 投喂小动物似的。 白雎看着皱紧了眉头,但也不敢出声阻止。 看向封晏的眼神带着谴责,就像在看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 “还想玩什么?我都陪你。” 白雎决定舍命陪君子,以此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那个。” 来都来了,温时酌也索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 反正就算他真的快要死了,也有的是人替他操劳奔波想办法。 用不着他自己动脑子。 跟在温时酌身后的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几乎是直上直下,急停转弯的高空过山车让两个男人的脸色都僵住一瞬。 这条人鱼怎么净喜欢这些东西。 是他们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吗? 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已经活了快两百年的人鱼了。 那真的很喜欢刺激了。 白雎和封晏对视一眼。 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豁出去的意味。 “好。” 封晏拉住温时酌的手,坚定地点点头。 白雎不甘示弱。 “那我也去。” 男人的胜负欲往往会在这些小地方被激起。 刚才脸色还不怎么好看的两人,一左一右牵上温时酌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步子缓慢。 看上去还是有几分不情愿在的。 没办法,在场的两人,无论是谁都不是这种娱乐设施的受众。 但奈何温时酌喜欢,他们也只能被动接受。 还不敢在情敌面前落入下风。 一个比一个表现的淡定。 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温时酌看透了也不拆穿他们,好整以暇地等着看他们出丑。 ............................................. “都喝点水吧。” 温时酌坐在长椅上,拧开两瓶水的盖子,分别递给两个男人。 从过山车上下来后,白雎和封晏就这样了。 脸色泛白。 但都强撑着说自己没事。 把嘴硬演绎到了极致。 “没事。” 白雎给自己灌了口水,淡定出声。 “嗯。” 封晏已经不想说话了,只嗯了声,然后就在那里慢慢喝水。 还是缓缓吧。 他觉得自己可能快要吐了。 温时酌和个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揶揄两个男人。 “你们不是说没问题呢?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我只是不太适应。” 白雎重新拧上水瓶盖子,恢复了以往温柔的笑意。 封晏受到的影响似乎要大点。 因为在封大总裁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东西。 一时半会缓不过来正常。 温时酌拍拍他的肩膀,宽慰, “不喜欢的话就在下面等着好了。” 封晏摇头。 “没事。” 好嘛,这两个人浑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了。 “那接着来?” 温时酌是故意这么说的。 本意是想看到这俩人服输妥协的样子。 但谁知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胜负欲。 脸上的惨白还没褪下就答应了。 “好。” 温时酌把水瓶砸到他们身上,无奈道, “得了吧你们,一个两个,脸都白的跟鬼一样了还敢说好。我都怕你们等会猝死在上面。”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不排除真的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温时酌也没打算拿白雎和封晏当玩具戏耍。 不舒服还是安稳坐下来休息吧。 “其实我还好。” 被拆穿的白大院长尴尬地摸摸鼻尖,咬死不承认。 “我也。” 封晏也跟着一本正经地出声。 温时酌把准备起身的两人直接按回去,换了种说法给他们留面子。 “算了,我也不想玩这些了,我有点累了,坐这里休息会。” 两个男人同时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强撑着了。 “好,你休息吧。” 白雎赶紧出声,生怕温时酌等会反悔。 但温时酌是真的有些累了。 莫名其妙的疲倦。 本来是打算靠着封晏休息会,等会恢复好了就去白雎订好的餐厅吃晚饭。 谁料困意突然上涌,就这样靠在封晏肩膀上睡着了。 .............................................. 不想惊醒睡着的人。 封晏索性一动不动,白雎则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温时酌身上。 谁都没说话。 就这样静静地守着。 准备等温时酌自然睡醒再离开。 可一直到太阳西沉,夜幕降临。 温时酌都没醒。 “要不把他叫醒吧?等会晚上就要降温了。” 白雎虽然也觉得人鱼睡得时间有点长了,但猜测有可能是他下午受了惊比较疲倦,就没当回事。 只是看天黑了,想把人先弄醒。 一直这样的睡姿醒来也会腰酸背痛不舒服,还不如把人带回家睡。 “可以。” 封晏言简意赅道。 他的肩膀已经有点发麻了。 但却还坚持着没动弹。 不过现在,他觉得白雎说的也有道理,就晃了晃靠在他身上的温时酌,想把人叫醒。 结果封晏稍一动作,一直没动静的人竟然就直接朝前面倒去。 封晏眼疾手快又一把把人捞了回来。 但旁边的白雎却发现了不对。 就算是睡得很熟也不该是这样的,对外界毫无告知的样子,更像是... 昏迷了。 白雎赶紧上前,摇晃了下人鱼。 没反应。 “情况不对...” 白雎变了脸色。 是他们两个反应太迟钝。 温时酌昏迷了都不知道有多久了。 他们两个蠢货还在这里以为他只是累了睡着了而已。 “怎么了?” 封晏不是专业的研究员,但也察觉到异样。 试探性地喊了温时酌两声。 没有回应。 这下两人都慌了。 但白雎好歹从事人鱼事业这么多年,勉强维持冷静,直接去探呼吸和心跳。 还好,虽然微弱,但呼吸和心跳都还在。 “带他回研究所,没有专业的仪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现在白雎手边什么都没有,也不敢妄下定论。 “好。” 封晏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接把陷入深度昏迷的人鱼打横抱起。 他刚才就已经给人发消息让他们过来接了。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温时酌送回研究所。 封晏心底焦灼不行,神色冷沉,一个劲地往前走。 白雎快步跟在后面,视线却定在了,那飘晃的蝴蝶结上。 掌心的纱布隐隐透出点血色。 就那么点小伤,用了痊愈药剂,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好。 除非温时酌的自愈能力被严重丧失。 白雎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明明白天还好端端的人,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 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没有专业的检查就算是白雎也不敢乱说话。 .................................................. “情况怎么样?” 封晏看着从检查室走出来的白雎,直直迎了上去。 白雎手里捏着厚厚一沓检查报告,脸色难看。 “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但报告显示他的身体状况很差,各方面机能都在衰退,如果找不到治疗方案的话...” 封晏心猛地往下一沉。 该死的。 他早该察觉到异样的。 人鱼虽然平时懒散了点,但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一睡就是这么久。 要是早点发现情况不对,是不是还能及时挽回。 “那该怎么办?” 封晏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还算冷静。 “只能保守治疗,在没弄清楚原因前,不能随便动用医疗手段。” 白雎眉心突突直跳,疼得厉害。 他研究人鱼研究了这么多年。 现在他自己的人鱼生病了,他竟然束手无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种发自心底的无力感让他很是难受。 “还有这方面的专家吗?” 封晏问出这话的时候,也已经有点思路混乱了。 白雎是目前帝国人鱼研究的最高水平。 如果他没办法。 那别人来也不会有任何用处。 “我...我想办法联系下吧,人多还能集思广益下。” 白雎在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反驳封晏了。 给自己认识的几个业界专家都发了消息。 准备安排场会诊。 “你去通知洛明煦和江云钦,他们两个也有知情权。” 现在不是追究什么情敌不情敌的时候了。 鱼都快没了。 再计较这些也没半点用处。 “我让洛明煦把兰稀王后也带过来,再怎么说她也是人鱼,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封晏考虑周到,给洛明煦发消息的时候还提醒让他把兰稀带回来。 收到消息的两人在知道这事和温时酌有关后也很快给了回复。 保证自己马上就过来。 ................................................. “靠,什么情况,他就跟了你们几天,怎么就病重了?” 洛明煦率先赶到,身后还连拖带拽地拉着没力气跑不动的兰稀。 说罢,洛明煦就把兰稀往前面一推。 “母后,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现在有什么赶快说。” 原本在开会商讨病况的白雎听到兰稀来个,直接抛下所有人,出来迎接。 “白雎说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封晏板着脸回答。 洛明煦气得不轻,金发蓬蓬地炸开,强压怒火才没有发作出来。 体检了这么多次都没问题的人鱼交到他们手上这才几天,就病重了,就昏迷了,就濒死了。 天知道刚才洛明煦看清消息的时候,有一瞬间心跳骤停。 他宁愿怀疑是封晏发消息耍他,都不愿意相信温时酌真的出事了。 但洛明煦知道封晏不会开这种玩笑,所以抓起刚准备睡觉的兰稀,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交谈间,江云钦也匆匆赶到。 总是挂着笑容的唇角,此刻却绷得很直,难得正经。 上来也是询问什么状况。 封晏仍旧是一样的回答。 “母后,你快说,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白雎都束手无策。 那整个帝国应该也找不到能治疗温时酌的人。 所有人只能把希望放在兰稀身上,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兰稀也焦灼。 那可是她们人鱼族的王。 王是不能出事。 兰稀抓着头发死命回想,试图回忆自己记忆里有没有和这种情况有关的印象。 四个男人都死死盯着她。 恨不得她下一秒就能回忆起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不对,我知道了!” 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兰稀突然一拍脑袋,大声道。 “母后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吗?” “想到什么了?” 兰稀缓缓抬头,出声解释。 “我想到了一个传言。” 【ps:温追求刺激时不要命酌。 酌:我都快死了,你还以为我在这睡觉呢。 不用担心宝子们,会He的。】 第230章 人鱼选妃日常42 “我想起来了!” 兰稀激动出声。 因为那个传言太过遥远,以至于一开始,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在听白雎描述完状况后,心里才有了这种猜想。 “到底是什么?母后你快说。” 洛明煦急得不行。 恨不得自己上手按着兰稀的肩膀摇晃。 “我记得有传言说,王是海洋孕育而生指定的血脉,是不能背叛大海,他不可以一直待在岸上,一直待在岸上他会死的。” 兰稀终于说出来了。 但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后,一瞬间都僵住了。 不能待在岸上。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把温时酌放归深海。 可深海危机四伏,以星际现有的技术也无法彻底探索海洋。 把人鱼放回去后,也许他们这辈子都见不到温时酌了。 “所以解决的办法是...?” 洛明煦还抱着点可怜的希望。 兰稀一脸严肃地摇头, “没有办法,你们要把王放回去了,不然他会死的。” 兰稀只知道这么多了。 但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把温时酌送回去。 他和普通人鱼是不同的。 普通人鱼可以在岸上生活一辈子直到死亡。 但温时酌不可以。 他得回到海里。 直到海洋选出下任继承人鱼。 漫长的沉默。 四人心里除了迟疑挣扎,更多的是庆幸。 还好有解决方案。 不是真的没救了。 相较于看人鱼病重濒死,他们更愿意让人鱼离开他们,恢复曾经健康有活力的样子。 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把他放回去吧...我没有办法治好他...” 良久,白雎出声。 没有办法。 就算他研究人鱼十数年,面对这种情况依旧束手无策。 如今温时酌的身体机能在快速衰退。 要是再拖下去的话,留给他们的,真的就只剩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那就这样。” “嗯...” “送走之前,等我再看一眼,好不好?” 在场的也没有蠢人。 知道耽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江云钦和封晏点头同意。 只剩下洛明煦。 大概是因为年纪还小的原因。 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坦然,但还是咬咬牙,说出了这句。 再看一眼吧。 毕竟以后应该就看不到了。 不会有人物回了海洋之后还愿意上岸的。 更何况温时酌离开海洋就要面临死亡。 “可以,换好衣服,你们可以去诊疗室再看看他。” 这个时候也不用管什么情敌不情敌了。 鱼都要回海里了。 他们再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 白雎看着在场的几人,出声道。 “今晚就把他送走,不能再耽搁了。” 只能见最后一面了。 白雎说这话没有半点危言耸听的意思,他是唯一看了检查报告的人。 知道情况凶险。 “好...” 剩下三人出声。 兰稀站在旁边摇了摇头。 真是造孽。 王上岸一趟,回去的时候还带走了四颗心。 洛明煦那傻小子估计有的难过了。 .................................................. 换上隔离服的几人,依次走进诊疗室。 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人鱼现在却静静地沉在小水池的底部。 池子里放的是专门的药液。 池子小但深,四人站在岸边伸手触碰不到池底的人鱼。 隔着面罩看不清彼此的脸色。 就像当初他们刚收到匹配成功信息,第一次来到保育院见到人鱼那样。 四人都在水池边。 仿佛这段时间的回忆只是蓦然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幻觉。 其实一切都没发生过。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 封晏最为冷静。 现在这样多看一会少看一会没有什么意义,温时酌的身体最重要。 因为谁也不知道拖延的一会时间会造成什么影响。 “水缸车已经安排好了,把他送回离这里最近的那片海洋。” 白雎早就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事情。 剩下三人也没有意见。 平时性格最为活跃的洛明煦罕见沉默。 除了方才那句外,再也没开过口。 一言不发地看着水池里的人鱼被下水的封晏抱出来,轻轻放到水缸车里。 神色木然,仿佛面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但只有洛明煦自己清楚他心里有多难过。 日子向来顺风顺水的洛小皇子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 呆呆地跟着上车,连兰稀喊他都没听到。 “洛明煦..洛明煦...臭小子。” 一连喊了几声都没等到回应的兰稀,直接抬手一巴掌甩到了洛明煦脸上。 这才让他清醒了几分。 “母后?” 洛明煦愣愣地看着兰稀。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有人鱼珠,实在不行,你就和王一起回深海,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 兰稀恨铁不成钢地教训自己的儿子。 剩下三个人也就算了。 洛明煦在难过什么? 只有他有人鱼的血脉而且还获得了温时酌给他的人鱼珠,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回海洋。 最占便宜的就是他了。 原本萎靡不振的洛明煦在听到兰稀的话后,灿蓝色的眼睛一瞬间亮起,亮的能反光。 “真的吗?” 洛明煦很是激动。 之前他就说过要和温时酌一起回海里。 刚才因为悲伤漫过心头所以根本没想到这回事。 经由兰稀这么一点拨。 洛明煦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了。 没错,自己和封晏,白雎他们不一样。 他可以回到海里。 “没错,如果你想的话,就去吧。” 兰稀知道儿大不中留。 但一想到,洛明煦勾搭上的是王,兰稀反而有种自家丑孩子高攀别人的感觉,叹了口气。 她离开海洋许久。 洛明煦要想回去的话,她也支持。 再怎么说海洋是洛明煦的根。 更何况洛明煦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谢谢母后提醒...” 洛明煦也没那么颓丧了,朝兰稀说了这句后就转身往外走。 他要跟着去海边了。 .............................................. 海风很凉。 今天晚上天气不好。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亮,透不出半点光亮。 站在沙滩上往海里看,海洋是黑漆漆的。 掉进去的一切似乎都会被吞噬。 依旧是由封晏抱着。 他小心翼翼的把昏迷中的人鱼放在海浪中。 寄希望于温时酌能快点醒来。 白雎他们也都紧张的站在那里。 没办法。 如果这样温时酌也醒不来的话,他们真的束手无策了。 海浪层层卷上沙滩。 海水一点点浸湿人鱼的鱼尾。 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观察着。 观察温时酌能否醒来。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就在他们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磨灭的时候。 “尾巴动了!” 江云钦突然出声。 三人赶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果不其然,泡在海水中的鱼尾轻轻动弹了两下。 江云钦眼疾手快地把躺在沙滩上的人鱼往海浪的方向推了推。 让温时酌能浸在海水中。 原本了无生机的人随海浪漂晃,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太好了。 温时酌没事就好,剩下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诶?” 温时酌再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海里了。 记忆还停留在黄昏下的游乐场。 他摆摆尾巴,调整姿态,有些出神地朝岸上看去。 直直对上四道灼热的视线。 “我怎么在这里?” 温时酌重新游回岸边。 猜到在他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也不确定,还得靠这四人告诉他。 “在游乐场的时候,你昏迷了,我们把你带回保育院,发现你的状况很差劲。” 白雎看出温时酌的疑惑,率先出声解释。 “我们叫来了兰稀,她告诉我们人鱼王是不能离开海洋的,否则就会死亡。所以我们选择把你送回来了。” 温时酌从这三言两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他以为自己只是睡了觉。 但其实还在游乐场的时候,就因为身体虚弱昏迷了过去。 白雎和封晏把他送回保育院。 检查无果于是喊来了兰稀,从兰稀口中得知了人鱼族的传言。 所以这四个人眼巴巴地把自己送回大海了。 “温温,你知道那个传言吗?” 洛明煦蹲下来,坐在了沙滩上,拉近自己和温时酌的距离,出声询问。 温时酌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没想到发作的这么快。 他都没来的及寻找应对措施。 “我知道。” 温时酌坦诚回答。 “既然你知道的话,为什么当初还要选择就在岸上呢?” 江云钦上挑的狐狸眼里闪过不解疑惑。 温时酌早就知道自己待在岸上会面对死亡的结局。 为什么会这样选呢? 温时酌迟疑一瞬。 他总不能告诉这四人,他是为了任务才不得不留下。 更何况他在今天之前根本就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不科学的传言。 温时酌想了想,换了个更能装的理由, “因为我在海里待了太久了,想看看岸上的世界。” 这话一出,在场四人全都原谅了他。 温时酌只不过是条活了二百多岁想上岸看看的人鱼,他能有什么错呢? 任谁在没有光亮的海底待了这么久应该都会想着上岸看看。 温时酌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就这样轻而易举糊弄了四个人。 ............................................ “那你知道有别的方法可以让你留在岸上吗?” 封晏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可惜。 温时酌也没有。 000那笨蛋家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一直到现在都没给他回应。 “我也不知道。” 温时酌如实开口。 几人好不容易升腾起来的希望又破灭了。 但都还是尽量在温时酌面前维持淡定。 “那你回到海洋吧,不要再上岸了,相较于你留下来,我更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 江云钦脸上挂着的不再是那种混不吝的笑容,眼底的情绪满的能溢出来。 算了,其实他就是孤独终老的命。 还是把这条鱼放走吧。 “回去吧。” 封晏依旧面无表情,语调却掺杂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光脑是防水的,但在深海没有信号,如果想见到我们的话,可以来浅海去给我们发消息。” 白雎则是在想,该怎么样,能让温时酌和他们保持联系。 “但浅海不安全,你要小心,实在不行,就不要联系我们了。” 虽然白雎心底也有不舍,但他和封晏他们一样,都想让温时酌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只有洛明煦的反应和他们截然不同。 他直勾勾地盯着温时酌。 恨不得能从他脸上看出朵花来。 “我和你一起回深海吧,我也可以变成人鱼。” 洛明煦是真想这么做。 他甚至都已经开始考虑自己该怎么适应海底的生活了。 温时酌也没料到洛明煦会说出这话,愣住了,随后开始说服洛明煦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毕竟对于洛明煦这样在岸上待了这么长时间的混血人鱼,几乎是不可能习惯海洋的。 “海底很黑。” “我不怕。” “你在这里只能吃生鱼。” “我就喜欢吃海鲜。” “没有任何的休闲娱乐方式。” “有你就行了。” ...... 无论温时酌说什么,洛明煦都坚决表示自己可以适应。 还是太年轻。 总以为靠着一腔执着的情感就可以战胜一切。 温时酌终究还是没同意让洛明煦留下来, “海不适合你,你还是留在岸上吧。” 洛明煦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说,温时酌也不会同意。 一下子就蔫巴了。 头上无形的小狗耳朵也跟着耷拉了下来。 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但实际上,温时酌真的只是为了他好。 毕竟就算温时酌自己也不知道能在深海坚持多久。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是真正的人鱼。 “我走了的话,你们还会来找我吗?” 温时酌过不了苦日子,他得想办法让这四个人每天来投喂他。 【ps:本质上我还是个小甜文作者,不用担心。】 第231章 人鱼选妃日常完 在海底吃生鱼的日子,温时酌过不了一点。 打定主意,不管这四人愿不愿意,都得让他们每天来给鱼大王上供好吃的。 “你希望我来吗?如果你想的话,我会来的。” 封晏眸色柔和地看着泡在水里的人鱼,出声。 “那你们还是来吧,排个顺序,每天都要来看我,不要忘记带吃的。” 温时酌一挥手,就给四人安排了任务。 定时定点过来投喂他。 本来还为分别有些失落的几人,眉眼佛系舒展出了几分笑意。 果然,这条鱼根本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就算是现在这种状况也会想办法替自己讨好处。 “那我们去哪里找你?” 江云钦依旧蹲着,和水中的人鱼面对面,上扬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疑惑写在脸上。 海洋这么大。 就算是他们有意要找温时酌,在海里寻一条鱼,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吧。 温时酌也想到这个问题。 目前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他定下个地方,约定每天在这里的某个时间段见面。 但... 他在海里可全靠自己游泳。 不像这些男人,只要有钱什么出海方式都能找到。 定在岸边的话,温时酌就要花大半时间游泳。 定在海中央的话,自己又容易迷失方向。 就在温时酌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 白雎替他想出了解决方案。 “你游到浅海,开启定位,给我们发消息,我们就按定位去找你。” 虽然光脑在深海区没用,但在浅海还是有点信号的。 至少能正常的发消息。 “可以。” 温时酌缓缓点头,随之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神色认真地看向几个男人。 “海巫曾经告诉我,只要找到方法,我就可以离开海洋,但这么多年了,海巫都去世了,我也不知道他口中的离开之法是什么。” “岸上有许多关于人鱼的书,我还没来得及看,也许在某本中就记载有解决的办法。” 温时酌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沉寂许久的000刚才突然冒头了。 “宿主,我在资料库里没有找到破除诅咒的办法。” 不出温时酌所料,这笨蛋系统果然靠不住。 但紧接着,000又补充了句, “但我调查到有本书可能记载有和这个传言有关的东西,而且刚好白雎家里就有这本书。” 000努力了半天,也就努力出了这么个结果。 但至少也算是个好消息。 温时酌没多说它什么,只是换了种说法,把这个消息传达给白雎。 他知道按白雎的性子,只要自己说了这话,白大院长就会想方设法把所有和人鱼有关的书全都重看一遍。 以此来寻求解决办法。 “好...我会尽可能的去找。” 静静地听温时酌说完后,白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剩下人的心里也升腾起了希望。 既然温时酌这么说了,那就证明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说不定,很快他们就能把鱼重新从海里接回来了。 ................................................ 海风带着湿咸的凉意吹过,吹散了遮住月亮的云,柔和的光打下。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该离开了。 总归情况是比他们预料中的要好一些,至少这条没心没肺的人鱼心里其实还有他们几个。 把温时酌放回海里也不意味着他们再也见不到面。 只有洛明煦心里还噙着那么点不满。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洛小皇子难得这么真心。 宁愿放弃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想跟着温时酌回海洋。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让人直接了当地拒绝了。 这可让春心萌动的洛小皇子难过坏了。 直到要走的时候,都耷拉着脸。 心里暗想,真是条没良心的鱼,它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温时酌竟然还不过来哄哄他。 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洛明煦咬咬牙,决定不当舔狗。 转头也跟着要走。 但步子还是故意放慢。 那点小心思任谁都能看出来。 温时酌自然也能,但怀着戏耍这个傻小子的心思,故意不开口。 赶在洛明煦一步三回头终于绝望的时候,出声喊了他的名字。 就等这句的洛明煦迅速转头,眼巴巴看着几乎淹没在海水中的人鱼,故作矜持的嘴硬。 “喊我有什么事吗?” 剩下三人听到温时酌突然开口说话,也停下了脚步。 “你不适合这里,我不希望你一时冲动,做出违背自己内心想法的选择,我不希望你后悔,我希望你能开心。” 温时酌还是赶在最后时间哄了哄这个闹脾气的小皇子。 不想看他带着一肚子咕噜噜的怨气回去。 本来只是单纯闹别扭的洛明煦猝不及防听到这话,差点没控制住掉眼泪。 但碍于旁边站着的都是他的情敌,洛小皇子抽了抽鼻子,还是把情绪憋回去了。 心底那点微妙的怨怼顷刻间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莫名的自信。 他就知道温时酌的心里肯定还是有他的,不然也不可能注意到他的小情绪,还专门抽出时间哄他。 其实就算温时酌清楚就算今天什么都不说,按洛明煦的性格也能自己把自己哄好。 但孩子来都来了,三言两语把他糊弄好,开开心心地回家算了。 “那我就先走了。” 洛明煦身上的蔫巴的情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灿烂洋溢的笑容。 身后无形的小狗尾巴也跟着甩来甩去。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会给你带好吃的。” 洛明煦兴致冲冲地保证。 剩下几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扯着洛明煦把人扯走了。 “废话多。” “洛小皇子还是赶紧回去吧,兰稀王后还在保育所等你呢。” “不要再打扰他了,让他好好休息。” 三人一人一句,不给洛明煦再次开口说话的机会。 恨不得能直接把他的嘴给封上。 这样就能让洛明煦闭嘴了。 要不然再照洛明煦这个腻歪方式,他们估计能在海边看到日出了。 当然,三人不会承认自己只是单纯看洛明煦不爽。 凭什么都是一起来,他能平白得到温时酌的安抚? 就因为他年轻又幼稚吗? 三个人学不来他这种性子又不甘心被温时酌忽略。 思来想去把洛明煦带走这招起效最快了。 就这样,洛明煦被三人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不给他和温时酌接着说话的机会。 温时酌泡在水里眼睁睁看着洛明煦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带走,脸上闪过笑意。 洛明煦这样的,确实欠点教训。 让封晏他们收拾下他也可以。 目睹几人离开后,温时酌甩甩尾巴,往深海里游去了。 虽然他继承了原身的记忆。 但这种地方他还真的没去过,闲的没事干就当探索深海了。 要是放在别的小世界都不一定有这样独特的体验。 ................................................ 晴空万里。 海浪是翻涌的蓝色,快艇在海面疾驰。 溅起长长一道白色的浪花。 很快停在海洋的中央。 特地推掉所有工作的江大少把自己打扮的煞是帅气,花蝴蝶似的。 “奇怪,说的不是这个地方吗?” 江云钦看了眼自己腕上的光脑,扶了扶墨镜,疑惑出声。 温时酌给他发的定位明明是在这里,怎么到了就没看见人影。 江云钦脸上的笑意垮下去了。 今天好不容易轮到他。 江云钦可是一大早就开始准备。 工作全都扔给Jessica,自己洗澡换衣服,收拾的精致,出门喂鱼了。 结果他在这晒了大半天太阳了。 别说人鱼了,他连块鳞片都没看见。 江云钦都要怀疑,是不是温时酌故意耍他了。 就在江云钦准备再给温时酌发消息的时候,微弱的水流声响起。 江云钦赶紧低头看去。 快艇周围白浪四溅。 江云钦叹了口气,出声, “好了,我看到你了,不要躲了。” 真是掩耳盗铃。 鱼尾巴都快甩到自己脸上了,竟然还躲在海里不愿意出来。 江云钦出声后,海里慢慢探出了个脑袋,银色湿润的长发乖顺地漂在水面。 “封晏昨天和我们说,你爱玩捉迷藏,我还不相信。怎么回海里之后还变幼稚了。” 江云钦朝人鱼伸手,温时酌拉住他的手,稍一接力就被他扯到了快艇上,缩在怀里。 “我只是想试试你们能不能看到我?” 温时酌好奇地摆弄快艇的操纵台。 没办法,水里太无聊了。 只能等这些男人来找自己,久而久之,鱼就容易幼稚。 “白雎那边怎么样了?” 温时酌身上的水全都沾在了江云钦的衬衫上,两人贴着的地方湿哒哒的。 江云钦也没半点情绪。 完全不在乎自己精心设计的造型被人鱼搞得一塌糊涂。 “快了吧,他一本一本书导进光脑里检索阅读,估计马上就能搞定了。” 江云钦顺顺人鱼水湿的长发,出声。 自从那天回来后,白雎就泡在书里了,除了来找温时酌,彻底不出门,一股子劲要找到解决方法。 “那等我上岸,要跟着谁?” 温时酌询问。 江云钦脸上笑容一僵。 这条坏鱼,又开始拿捏他们了。 但他也没办法,只能如实说出四人商量出来的结局, “你和我们四个生活在一起,我们已经上报保育所了,只要你好好的回来就行。” 温时酌“哦”了一声,去翻江云钦给他带来的饭盒。 挺好的,省事了。 鱼大王不喜欢自己的后宫嫔妃勾心斗角。 能和平相处最好了。 .................................................. “找到了,我找到了...” 一连熬了几个大夜的白雎终于在书的边角里翻到了那行小字。 “人鱼王不能离开海洋,否则将会消散。” “人鱼王无法孕育子嗣,但可以通过和人发生关系,让海洋自动选出下任继承人。” “下任继承人诞生后,海洋对人鱼王的约束消失。” 这东西写在书末页的边角。 也怪不得白雎看了这么多次才发现。 但... 当白雎把这几行字发在他们的四人小群后,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不是,这玩意是正经书吗?白雎你不会骗我呢吧?” 洛明煦满脸通红的发消息, “白雎合着你才是心思最多的那个。” 江大少吹了声口哨,揶揄。 “?我第一。” 封晏还是那么做事高效, 直接抢占了先机。 剩下三人也不是蠢的,直接驳回了封大总裁的排序。 “封晏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你先来?” “就是就是。” “我翻了这么久资料,难道不该论功排序吗?” 四人吵得不可开交。 就连平日里最与人为善的白雎,和最不善言辞的封晏都为了自己的权利加入了斗争。 总之到最后谁都没有服谁。 还是封晏率先打破僵局, “你们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某条还在当海鲜的人鱼。 争执不下的几人全都停下了。 似乎,好像,他们还没有询问过当事人的意见。 在这里争来抢去有什么意思。 “我觉得,要是把这个告诉温温的话,他应该会躲在海里,不会再出来了。” 洛明煦幽幽发出这句,赢得了几人的赞同。 四个男人一拍即合。 扔骰子给自己排了序。 准备先把温时酌骗到岸上再说。 不然,温时酌听了这话,要真回海里,他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不如合作起来,构造一个骗局。 先把人哄骗上岸。 然后再排序。 四个男人坏到了一起。 而在远远的海洋里,某条正在逗水母玩的人鱼似乎察觉了什么,打了几个喷嚏。 “有人在骂我吗?” 温时酌松开水母,慢悠悠地想。 不知道一个针对他的陷阱已经布下了。 ——————人鱼完—————— 【ps:明天开新的小世界,古代人夫。 心软收留了朋友的儿子,辛辛苦苦把小狼崽子养大,为了他委屈求全,结果反被自己养大的坏孩子惦记? 发现我最近变得很清水,等高考在wb发个福利番外,想看哪个小世界的?】 第232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1 “小兔崽子,你爹欠了我们这么多钱,今天就把你卖给伢子抵债。” 破败的木屋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本就脆弱不堪的门板,直接破了个大口子,摇摇欲坠的晃着。 瘦弱孩童躺在一堆稻草上,脸上不正常红晕昭示着他现在正发着高烧。 但这些凶神恶煞的汉子可不会因为他是个小孩就心慈手软,扯着他的衣领就把人扯起来悬在了半空中。 发烧昏迷的孩童硬生生被他给折腾醒,萎靡地睁着眼睛。 明明才不过十岁的孩童,黑漆漆的眸底却没有半点光亮。 只剩一片空荡的死寂。 冷漠沉寂的眼神看的壮汉心下一颤,但很快又恢复镇定,死死勒住他的脖颈,扬声吼道, “小畜生,说,说你家里还有没有银两?” 问也没有。 这地方破的四面漏风。 欠钱的男人早就跑掉了。 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不顾,将他独自扔在了这无水无粮的破屋里。 就算讨债的汉子不上门,染了风寒的鱼安易也活不了多久。 只能躺在柴火堆上等死。 “咳咳咳...” 鱼安易喘不上气,呛咳两声,他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只能费力地摇摇头。 他已经两天没见水米了。 能撑到如今全靠他命硬。 指不定对鱼安易而言被卖给伢子都比在这里活生生等死要好。 “大哥,我瞅着这地方也不像有钱的样子,这小孩也跟病恹恹的小鸡仔一样,估计过不了几天就死了,还是赶紧带走卖出去吧。” 跟在壮汉身后的男人见状况不妙,上前阻拦。 万一真把这小孩掐死了,那可是一块铜板都拿不到了。 他们今日也就算是白跑一趟。 “行吧,鱼石跑了估计也不会回来了,就把这小兔崽子带走吧。” 剩下几人把这小破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能悻悻离开。 就在一行人拖着半死不活的鱼安易准备一把火烧了这破屋子泄愤的时候,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鱼家欠你们多少钱?” 为首的壮汉转身想看看是哪个人不长眼,回头愣住一瞬。 弱风扶柳的一人,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病气,看上去也是活不久的样子。 被人拖拽着的鱼安易在看到赶来的青年后,突然挣扎起来。 要不是有人按着他,还真让他挣脱开了。 “小兔崽子,想干什么?” 那人抬手就想扇,手都悬在了半空中,却被人隔着手帕捏住了手腕。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打孩子。” 温时酌甩开男人的手,顺手扯过还在发懵的鱼安易,拉到自己身后。 真是的。 刚睁开眼000就喊他过来救人。 这小孩还一股子蔫巴味。 要真挨上这么一巴掌,还不得把他打死了。 “哥哥...” 鱼安易有些惶恐地扯了扯温时酌的衣角。 自从鱼石骗走了这人许多钱去赌后,鱼安易已经很久没见到过温时酌了。 没想到他竟还愿意出面帮自己。 “你个白面书生掺和这事,莫不是想挨你虎爷的拳头了?” 见自己做事都有人阻拦,汉子挥了挥拳头,威胁意味明显。 温时酌微微皱眉,不是因为害怕,单纯是觉得这小孩的声音真难听。 鱼安易嗓子哑成小公鸭了。 单是听他说话,就让人觉得耳朵难受。 但温时酌又不敢表现出来,怕伤这小孩的心。 只能安抚地攥住他的手。 “鱼石欠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还了。” 温时酌其实没什么银两。 原身的钱都被鱼石卷走了。 他如今和鱼安易差不多。 都穷的叮当响, 不过,他有000。 这笨蛋系统为了让他快点救下气运之子。 给他塞了一大包银子。 沉甸甸的。 ............................................. “你...想替这小兔崽子赎身?” 壮汉轻蔑地扫了眼挡在鱼安易身前的青年,眼底闪过狡诈的光,伸手比了个数, “三百两,鱼石欠我们赌坊三百两白银,你要是掏不出来的话,我就把他带走卖了。” 听到这话鱼安易着急地扯扯温时酌的衣角,含着眼泪摇头。 “不是的,我爹只欠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这群人就是在坐地起价,看温时酌性子软,好欺负,所以直接把赌债往上翻了一番。 “没事。” 温时酌安抚地摸摸孩童的脑袋。 反正有000在,钱只是数字。 银子这玩意要多少有多少。 “我把银两给你们,他我要带走。” 温时酌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鱼安易。 别的什么都无所谓。 几个大汉听温时酌这么说,对视一眼,笑了。 可算是让他们碰见冤大头了。 这小崽子又瘦又干巴,还病恹恹的,一副短命相。 卖给伢子转手当奴隶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铜板。 “行,三百两,银子留下,人你带走。” 赵虎答应得爽快。 拿这三百两回去给主子,定会得到嘉赏。 这不比抢个半死不活小孩回去有面子。 鱼安易急得没办法,眼泪汪汪的。 刚面对几个壮汉都不急不怕的小孩。 就因为温时酌要替自己那个所谓的爹还赌债啪嗒啪嗒掉泪珠。 温时酌没多说什么,掏出早就备好的银两,鼓鼓一包,递了出去。 “这里面比三百两只多不少,你们拿了银子就走。” 温时酌抵唇咳嗽了声,不卑不亢地对上几人。 尽管这些人看上去一拳能揍他十个来回不带拐弯的。 打手解开包裹看了看,确认银两没少后,心满意足地掂动两下,挥挥手, “都走吧,人家命好呦,都要被卖去当奴隶喽,还能遇到贵人。” 话里话外都是对温时酌的嘲弄。 想不明白,怎么有人愿意为了个半死不活的臭小孩白扔这么多银两。 ............................................ 温时酌不在意他们怎么说。 见这几人离开后,转身看向哭成小泪包的鱼安易。 正发着高烧呢。 鱼安易一哭,眼睛脸蛋都是都是通红。 煞是可怜。 大冬天的,身上只套着破布麻衣,嗖嗖往里面灌风。 不染上风寒就怪了。 “和我走吧,鱼大哥他不会回来了。” 温时酌来得匆忙。 自己穿得也不怎么厚。 偏生原身还是个病秧子,回去后大抵风寒的人会变成两个。 温时酌也觉着鱼安易可怜。 娘死的早。 被爹一手拉扯大。 鱼石在没沾上赌前也的确是个好人。 否则原身也不会和他结为挚友。 但后来鱼石就变了。 他最初还只是找原身借钱。 零零碎碎的。 原身问起来他就说是鱼安易病了,要银子治病。 原身为人和善,性子也软。 一听是孩子病了,就往外掏钱, 明明自己也就是个教书先生,手里没什么钱,但只要鱼石来要,他都会尽力相助。 随着鱼石越赌越大。 欠的钱也逐渐堆积,原身这时候才意识到鱼石从自己这里拿走的钱都扔进了赌坊。 原身人好,不意味着他愿意掏钱供养赌鬼。 和鱼石大吵一架后,就断了交。 温时酌穿过来,刚睁眼,就被000催着过来。 说什么气运之子要被人卖去当奴隶了。 害得温时酌都没来得及裹厚衣裳。 拿了钱就急匆匆赶来救人。 还好赶上了。 不然000就要化身尖叫鸡在他的意识里尖叫了。 温时酌朝鱼安易伸出手,眸色润泽。 “走吧...就算我同你父亲断了关系,也会将你妥善养大,等日后你想离开,我也不拦你。” 这世道,鱼安易无父无母一个小孩,若无人收留的话,指不定明日就横尸街头。 就算他并非气运之子,温时酌看到这么可怜的小孩,也会顺手帮上一把。 温时酌朝鱼安易伸手,指尖泛着点淡粉,似落雪覆盖中的那朵粉梅。 鱼安易痴愣愣地瞧着温时酌伸出的手,半晌没有动弹。 ? 不愿意吗? 温时酌心里暗自感感慨这小孩真是不识好歹。 自己若真丢下他死了,等明日再过来看,这破屋里应该只剩下具冷冰冰尸体了。 “你若是不愿,我就给你点银两,你给自己找个好去处。” 鱼安易不想走的话,温时酌也不能生拉硬扯把人带走。 只能先给他安排别的去处。 温时酌话音未落,鱼安易就先焦灼起来,把自己脏兮兮的手在身上狠狠擦了两下。 “走...我跟你走。” 方才鱼安易久久不动,是怕自己脏兮兮的惹人嫌弃。 但在听到温时酌要离开后,他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除了温时酌没人愿意要他的。 鱼安易在确认自己的手干净后,牢牢抓住了温时酌,像溺水之人紧攥着最后那根救命稻草。 声音依旧难听。 温时酌在锐评了下鱼安易后,敛眸笑着看向他, “不要怕,我没什么大本事,但把你衣食无忧的养大,还是可以的。” 鱼安易跟着他那个赌鬼爹遭了不少罪。 都过十一岁生辰的孩子,瘦弱的跟八九岁似的。 伸手一摸全是骨头架子。 锁骨突兀支出。 似乎风一吹就能把他刮跑。 温时酌捏着他小小的手,都感受不到有软肉在,跟枯柴似的。 “嗯...” 鱼安易重重点头。 还没来得及接着说话,仅存的那点体力耗尽。 直冲冲地向前栽倒,晕了过去。 ................................................ ? 温时酌正拉着鱼安易往前走,兀地感受到拉扯,一转头才看见人要摔了。 好在他反应快。 直接把晕头转向朝地上栽的鱼安易打横抱起,拢在了怀里。 “啊啊啊啊啊,宿主他是不是死了,死了我们的任务就完蛋了。” 系统空间里,目睹了全过程的000疯狂尖叫。 “闭嘴。” 温时酌掂了掂怀里的鱼安易,不耐烦出声。 轻飘飘的。 都没什么重量。 要不是鱼安易的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温时酌都要怀疑这小孩是不是死自己怀里了。 “还有气,没死。” 温时酌把自己本就不厚的外衣脱下,裹在鱼安易身上。 就这样抱着他往回走。 原身就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宅院小。 家里也没什么下人。 连个赶车的都没有。 温时酌来的时候都是走过来的。 如今要带着这个小拖油瓶回去,也只能慢悠悠往回晃。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本就冷的天气,又往下降了点温度。 要不是有任务在身,温时酌真想把鱼安易扔了。 自己在这里冒雪赶路。 他倒是昏过去就一了百了。 “宿主,不能扔,千万不能扔,鱼安易是潜力股,以后会长成大佬的,到时候你享福就行了。” 读取到温时酌内心想法000赶紧出声劝他。 000清楚自家宿主的性格。 要是温时酌真走的不耐烦了,还真有可能把鱼安易先找个地方扔着。 等自己回去换身衣裳,雇个车夫再重新回来接走。 “呵呵...” 温时酌没理会000画的大饼,抱着鱼安易的手紧了紧,极力说服自己别松手。 雪花飘扬落下。 一点点染白了他的发尾。 就在温时酌刚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的时候,鱼安易不知为什么缓缓睁开了眼。 大概是烧迷糊了。 这孩子扯着温时酌的袖子呢喃了句好热后,就接着沉沉睡去。 而此刻,把外衣脱了给某个小兔崽子盖的温时酌快要被冷死了。 好在两家离得不算远。 否则鱼安易如今估计已经躺在地上了。 “公子回来了!” 早早等在大门前的小厮,远远看见自家少爷回来,赶紧冲出去给他撑伞。 宅院里只雇了两个小厮。 还都是原身好心收留的。 一个留在厨房,负责膳食。 另一个负责日常起居。 小小的宅院里,主仆三人过得还算滋润。 【ps:我不太擅长写古耽,但既然开了这个小世界,那肯定是要好好写。 因为有丁点养成的成分在,所以年龄差是必然的。】 第233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2 “永安,你去烧点热水,让永福出去找个医师回来,要快一点。” 温时酌把昏迷不醒的小脏孩放在床上,皱眉安排出声。 “知道了,公子。” 永安把沾了雪的油纸伞收起来,倚在门边,转身急匆匆出去,一头扎进了漫天飞雪里。 屋内炭火烧的很旺,暖烘烘的。 温时酌走之前把从000那里要来的银两分出半数给了永安让他去购置点过冬的物件。 原身的钱全打水漂拿去给鱼石还债了。 自己连冬日买炭取暖的钱都没。 两个小厮跟着他也是受冻挨饿,若不是温时酌穿过来了。 这一院三人能不能捱过这个寒冬都是问题。 温时酌脱下自己身上被雪水打湿的衣裳,随手搭在圈椅的椅背上。 还好紧着时间赶回来了。 不然自己或许要和鱼安易一起昏倒在街头等好心人出手相助了。 只吹了这么会风,淋了几片雪,就已经开始头疼发昏。 温时酌估摸着自己等会要和鱼安易这小孩一起找医师诊治抓药了。 “公子,热水来了。” 永安端着木盆走入,盆往桌子上一放,溅出几滴到了外面。 “永福出去了,你去厨房招呼着,弄点清淡的。” 鱼安易都病成小公鸭了。 还是捡点清淡的吃养养身子。 而且鱼安易跟着他那个爹,三天饿九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常过,胃早就饿出毛病了。 “知道了,公子。” 永安临走之前看火盆里的炭烧的差不多了,又好赶忙往里面添了几块。 炭盆烧的旺旺的。 屋外的寒气彻底被隔绝。 温时酌把布帕浸在热水里打湿拧干,走到床边,一点点擦拭着某个小脏孩的脸蛋。 鱼安易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还有没有功夫和气力给自己洗澡。 白色的帕子在他脸上擦了两下就变得灰灰的。 “还好...” 温时酌庆幸自己没把鱼安易抱到自己床上。 而是腾出了间厢房安置这小可怜蛋。 细细擦去鱼安易脸上的尘土后,这小孩过分昳丽的五官就显现出来了。 鱼安易的娘是个青楼女子。 当初鱼石陪朋友喝花酒的时候,对她一见钟情。 掏空家底为这沦落风尘的女子赎了身。 那时候的鱼石也是真动了心。 可惜,女子在生鱼安易的时候难产去世。 鱼安易也算是刚出去就没了娘。 不过,他这张脸到底是留下了属于母亲的痕迹,男生女相,眉眼线条精致柔和。 不得不说,鱼安易是聪明的。 知道通过遮掩自己的长相保全自身。 若是让那些人看清楚他这张脸。 温时酌三百两银子都不一定能带走他。 卖奴隶,和卖去象姑馆当男妓,价钱可是天差地别。 “还挺聪明的。” 温时酌把又一条被弄脏帕子扔到旁边。 刚才的一盆清水,如今已经灰蒙蒙的,不能再用。 不过,鱼安易倒是被温时酌擦的干干净净,像尊一尘不染的瓷器。 静静躺在那里。 烧的满脸通红。 “永福怎么还没回来?” 温时酌皱眉,想出去看看情况,刚起身就感受到了拉扯。 扭头一看。 鱼安易都烧到神志不清了,还紧拽着他的衣角,不愿松手。 ................................................ 温时酌没办法,又不能直接扯开他的手。 只好坐回床边。 继续守着他。 “公子,公子,大夫来了。” 永福是咋咋呼呼的性格,大老远就能听到他的声音。 须发皆白的老郎中就这样被他一路拉扯到了厢房,气都没喘匀。 “永福你先出去吧。” 温时酌挥挥手,把永福赶走。 就他这个吵法,温时酌都担心等会这老郎中要拿针扎他。 永福也听话。 温时酌说什么就是什么。 乖乖出去干活去了。 他走之前锅里可是还熬着汤呢! 永安那个不靠谱的,还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他的汤。 “大夫,你先替他诊治下,然后再给我抓两副治伤寒的药材。” 温时酌真担心再这么下去,鱼安易被烧成个傻子。 “诶呦,先别急,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让你们家小厮拆散架。” 老郎中捻了把胡子,慢吞吞地凑上去诊脉,枯瘦的手指搭上鱼安易的腕脉,浑浊的眼珠微微眯起,屋内只余炭盆轻响。 片刻后,他摇头咂舌: “风寒入体,积虚成疾,再晚半日,怕是要烧出肺痨。” 说着从布包里摸出银针,在烛火上燎了燎便要下针。 温时酌正准备开口询问,忽觉衣角又被扯动。 低头望去,鱼安易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水雾朦胧的眸子死死盯着那银针,苍白的唇微颤:“别...” 还是个小孩。 怕针也在情理之中。 但放着不管真恶化成肺痨后,鱼安易这辈子都离不开药罐了。 温时酌安抚地握着他的手,出声, “莫怕。” 明明再简练不过的两个字,却让鱼安易安定下来,阖眸不再去看那明晃晃的针尖,只是紧绷的身体仍然昭示着他的不安。 但鱼安易知道自己必须听话。 若是惹了哥哥不满,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鱼安易一动不动,任由老郎中施针。 “成了,我给你们开个方子,照着抓药,用水煎服,每日一剂,分早晚两次温服。” 郎中把自己的针从已经被扎成刺猬的孩童身上拔下,整齐放好后就开始报药方。 “柴胡四钱,黄芩三钱,党参三钱,法半夏三钱...” 温时酌一一记下。 末了,还不忘多给这受了折腾的老郎中塞几两银子。 永安跟着老郎中去抓药。 永福则喜滋滋地端着自己熬好的滋补汤来邀功。 “公子,我知道这小少爷身体弱,经不住大补,还特地少用了人参。” 永福把补汤放在桌上,出声。 “好,你去给自己还有永安收拾点饭食吃吧,这里暂时不用你了。” 原身家里也断粮两天了。 永安永福跟着饿了这么长时间。 现在有银子了,也得让他们吃上饭。 “好的公子,那我就先退下了!” 永福眼睛亮亮的,激动地往外跑。 ............................................. “小安,起来喝点汤水。” 那老郎中还是有医术在身的。 几根针扎下去,鱼安易的高烧还真退了不少。 至少不像刚开始热得和火炉子似的。 听到温时酌的声音,鱼安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张嘴说话的时候还是像鸭子叫。 “好..” 温时酌忍下笑意,把软枕垫在鱼安易的身后,扶着他坐了起来。 和一开始的蔫巴样相比。 鱼安易显得精神不少。 “先喝点水。” 温时酌想先给这小鸭子润润嗓子。 把温水端给他。 快三天没喝水的鱼安易抱着碗咕咚咕咚就是喝。 满满一大碗温水直接被他喝的见了底。 “哥哥...” 再度开口说话的时候,鱼安易的状况已经好上不少。 大抵是因为吃的跟不上,十一岁的少年还没有变声,嗓子又软又细,小孩似的,和之前的鸭子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饿了吗?郎中叮嘱要让你忌生冷油腻,我让下人熬了汤,先喝点?” 温时酌不怎么懂该如何照顾生病小孩,于是不管不顾先给鱼安易灌一通汤汤水水再说。 至于剩下的,就看鱼安易的造化了。 反正就算是在原剧情中,被赌坊打手带走的鱼安易都能闯出一番天地。 更别说如今还有自己照料了。 温时酌对自己向来是充满信心的。 “好。” 鱼安易眨眨眼,黑亮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那碗补汤,咽了咽口水。 没办法,他饿了太久。 就算放在他面前的是块发霉干硬的窝头,鱼安易也会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 “慢点喝。” 温时酌还担心他喝太快呛到自己,给手里塞了个勺子。 想通过这办法遏制下这小孩的食欲。 鱼安易也听话。 温时酌给他勺子,他就老老实实端着碗,一口一口喝汤。 就算饿得不行,也不敢做让温时酌不悦的事。 鱼安易真是过怕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所以即使已经躺在温暖的床榻上,心里依旧不安定。 “感觉好点了吗?” 温时酌见着小孩也不说话,只一股劲地喝汤。 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鱼安易是水牛吗? 这么能灌? “嗯嗯!” 鱼安易捧着空碗,满脸认真的看向温时酌。 他可好太多了。 就算是做梦,他都不敢做这么好的梦。 “一下子,不要吃太多,对胃不好。” 温时酌真怕他治好了风寒又给自己作出别的病。 接过他手里的碗随手放在旁边。 .............................................. “我知道的。” 鱼安易攥着被子,有些局促地开口。 他还是不敢相信。 自己已经从那个小破屋里离开了。 “你先待在我府上,至于你爹,就不要再想了。” 鱼石是定然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估摸也会带着一屁股的债。 鱼安易念着自己那个渣滓爹也没什么用。 “我知道,我爹他拿了你许多银子,但哥你放心,等我长大了,能赚钱了,肯定把鱼石欠你的还给你。” 说到最后,鱼安易甚至不愿意喊鱼石爹,而是直呼其名了。 温时酌没想到这小玩意还惦记着还钱的事,叹了口气。 怪不得鱼安易不长个,心里的事情太多了。 压的人难受。 “你才多大点,这些事情你都不要掺和,你爹的事,与你无关。” 鱼石骗走了原身这么多钱。 鱼安易一时半会根本还不清。 何必让他把这事一直压在身上惦记着。 “不行...” 鱼安易听温时酌这么说,直接起身,跪在了床上。 他必须这么说。 只有这样才能维系他和温时酌之间的联系不断掉。 否则自己在温时酌眼中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和他教过的那么多孩子一样普通。 丢在人堆里都不会被留意。 鱼安易从小就聪明。 知道想要一件东西的话就得自己努力留住他。 “父债子偿,鱼石欠的钱,理应由我来还。” 鱼安易直愣愣地跪着,完全不在意自己大病未愈的身子。 跪在那里的时候,还止不住地咳。 眼眶通红,可怜兮兮。 “哥哥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立刻就离开这里,绝不拖累你。” 鱼安易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神色委屈地跪着,像株挺立的青竹。 “你这孩子..,算了,既然你有这颗心,以后愿意图报也行。” 换成原身的话可能看不出鱼安易这点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但温时酌可是轻而易举就看透了这小屁孩的套路。 想通过债务构建两人的关系纽带。 只能说不愧是气运之子,小小年纪,心眼子就比蜂窝还多。 不过温时酌本来就是为了任务而来。 鱼安易怎么想都无所谓。 他抬手顺顺眼前孩童的发,遮掩情绪安抚,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你如今还小,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身体养好。” 自己为了把这小孩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鱼安易就应该乖乖养身体。 见温时酌妥协,鱼安易一下子就软倒在床上,强撑着的那股劲散掉。 本来他就尚且病重,能说这么多话,全靠一股子不想被抛弃的劲头撑着。 如今目的达到了。 那股劲也散了。 “都说了让你躺下。” 温时酌看着一瞬间就萎靡成霜打茄子的鱼安易,强硬伸手把人塞进了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给他看了病。 不能再复发,折腾来折腾去,还不够闹心的。 “睡会吧,等会起来把药喝了。” 温时酌伸手触了触鱼安易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去了。 估计等会喝点汤药,用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 再养上些日子,就是个活蹦乱跳的少年了。 【ps:主波不通中医,不通中医啊,查资料写的,有问题可以指出,不要人身攻击。 年龄差是六七岁哦。】 第234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 鱼安易大抵是累极了。 一觉结结实实睡到了晚上。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只剩满屋黑暗。 忧惧蔓延心头。 鱼安易掀开被子起身,惴惴不安地环顾四周。 没有半点光亮。 只有透过纸窗依稀能看见屋外落雪的白。 被抛弃的回忆再度涌上心头。 鱼安易裹紧自己身上的衣裳,推开屋门,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雪还未停。 院内积了厚厚的雪。 鱼安易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跑。 他没来过这里。 不知道哪间是温时酌的屋子。 只凭意识朝亮灯的那间跑去。 衣摆被雪水打湿。 鱼安易连鞋都没穿,赤足在雪地里跑。 但他不觉得冷。 也许是被冻木了。 只觉得心下茫然,他得找个人 找谁呢? 鱼安易一时半会竟想不起来。 但还是,趔趄着,连滚带爬地,朝有光的地方跑去。 直到站在门前。 鱼安易抬手,敲了敲门。 屋内的人大概是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有人敲门,在鱼安易敲前两下的时候,并没得到回应。 鱼安易咬咬牙,加大了力道。 “砰砰砰...” 敲门声接连不断。 温时酌也算是在鱼安易气力耗尽前开了门。 “你怎么过来了?” 温时酌话还没说完,鱼安易就往前一栽,抱着他的腿,跪倒在地就是嗷嗷哭。 “屋子里很黑,我害怕...然后就跑出来了,我想找你但找不到位置,看这里有光,就跑过来敲门。” 温时酌皱眉。 他离开之前叮嘱永福给鱼安易的屋里留灯。 但也许是时间过来太久,油灯烧干,自己熄了。 永福和永安都睡去了。 没人管灯也正常。 “没事的...你已经离开那里了,鱼石不会回来,讨债的人也不会追过来。” 鱼安易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冻得通红。 温时酌叹口气。 臭小子,好不容易给他治了病,降了温,这一吹风一淋雪的,等明日死灰复燃,又要头痛脑热。 尽管心里已经把这不听话的小孩骂了十万八千遍。 温时酌面上仍旧是那温润,悲悯的神色。 原身就是这样。 自己的本事配不上心底的善,妄想大庇天下寒士,可自己也只不过是个穷教书的。 鱼安易抬头,痴愣愣地看着他,咬着唇一言不发。 手还抱的死紧。 温时酌都挣脱不开。 鱼安易算是把犟写在了脸上。 大晚上在雪地里跑这么久,就是为了来找温时酌。 身后那串凌乱的脚印再度被雪掩埋,只剩下一条细长的印痕。 “可以不要丢下我吗?” 鱼安易隔着衣裳柔滑的布料,把脸贴在温时酌腿上蹭了蹭,声音虚弱,神色委屈。 温时酌没办法。 孩子这么远跑过来,总不能在把他赶走。 只好牵着某只湿漉漉的落水小猫进了屋。 ................................................... 温时酌向来是不喜带孩子的。 鱼安易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睡到半夜,连药都是温时酌让永安捏着他的嘴喂进去的。 可温时酌是半点都未休息。 明日还要去给那些更加顽劣的孩童上课。 照原身的安排惯例是要提前一晚上温习上课所讲的内容。 这也是温时酌为何到这个时辰都没睡的缘由。 “你先坐在这里。” 鱼安易浑身都是雪水,温时酌断不可能直接让他躺在床上。 好在厨房里烧着的水未断过。 不想叫醒永安永福的温时酌,只能身体力行,自己弄水给鱼安易洗澡。 一桶接一桶。 温时酌终于将卧房中的那个木桶蓄满了水。 和常年干活的永安永福不同。 原身拿在手里的只有笔杆和书卷。 锻炼什么的,更是半点都无。 就这样来回提了几桶水,都把温时酌累不轻。 在抬头看见乖乖坐在椅子上搓着手局促的鱼安易后,都要偷摸在心里骂他两句。 大半夜的。 不睡觉。 合着是来折腾他来了。 “先把湿衣服脱了,过来泡个热水吧。” 温时酌把人领进屋门的时候,鱼安易的发丝和睫毛上都积了雪。 白花花一片。 如今雪化成了水,滴答滴答往下掉。 不把鱼安易收拾好,温时酌自己心里都膈应。 “好...” 见到温时酌后,鱼安易心中那点惶恐不安消失不见,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领不知该怎么动弹,脸颊一红。 ? 脸红个什么劲? 温时酌自认对小孩毫无兴趣。 更何况是鱼安易这样的。 浑身脏兮兮,瘦的跟柴火棍似的,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就差有味了。 除了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之外一无是处。 温时酌想说这样的就算长成了,也不一定是他的菜。 更别说鱼安易现如今顶多算个干巴小鸡仔。 “不会脱衣服吗?” 温时酌垂眸扫过独自羞赧的鱼安易,疑惑。 鱼安易身形一僵。 不行,要是让哥哥觉得自己连衣服都不会穿,肯定会认为他很笨,到时候不要他怎么办? 想到这里,鱼安易心一横三下五除二给自己扒了个精光。 温时酌看都不看他一眼,丢给他一条白色布巾,示意他遮上。 鱼安易也很通人性。 用布巾粗略把自己裹起来,然后踩着板凳爬进了木桶。 热水的温度刚好。 原本都被冻得麻木的鱼安易放松缓过了劲。 整个人沉在水里,只余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眨巴眼盯着温时酌。 温时酌顺手拿过皂荚,细细涂在鱼安易凌乱打结的长发上。 这小孩的头发要是再不收拾,过不了多久,全打结了,就只能剃光头了。 皂荚带着淡淡的香。 鱼安易坐在桶里,一动不动,任由温时酌一点点用梳子理开他打结的发。 偶尔使劲了点扯动头皮,鱼安易也只是皱皱眉,话是一句都不说的。 温时酌就这样硬是把鱼安易一头凌乱黑发梳了个通顺,发丝漂在水上,绸缎似的。 热汽把鱼安易熏得唇红齿白,煞是好看。 全然没了在小破屋时狼狈可怜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出来的小少爷。 果然,从路边捡到的小孩,不然随便丢掉,洗洗涮涮之后还是能入眼的。 温时酌全靠自己的本事把鱼安易从街边的小乞丐,洗刷成了世家公子哥。 等鱼安易从木桶出来的时候,原本清透的热水,都有些浑浊了。 脏是真的脏。 但洗好了也是真漂亮。 没错是漂亮。 鱼安易本来就生的白。 被热水这么一蒸,整个人白里透粉,眸底水光不散,头发湿漉漉地垂着,像只无辜落水的狸奴。 ................................................ “哥哥,我自己擦吧。” 鱼安易身上披着布巾,主动接过温时酌手里的棉布给自己擦头发。 他的头发长,要让温时酌给他擦干的话,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鱼安易不想麻烦温时酌,于是就决定自己动手。 用棉布细细擦拭头发上的水。 而温时酌则在想办法给这小孩找身合适的衣服。 之前鱼安易穿的那套肯定不行。 温时酌有洁癖。 看不得好不容易被他洗涮干净的鱼安易重新穿回脏衣裳。 可又没来得及给鱼安易买新的,就在温时酌思索干脆要不要让这小孩遛鸟算了的时候。 他在衣柜的角落里翻出了套小衣裳。 这... 似乎是原身刚把永安永福从乞丐窝捡回来的时候,为他俩买的衣服。 但因为估摸错了大小,买来的衣服无论是永安还是永福都穿不进去。 所以就扔在衣柜里放着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重见天日的那天。 温时酌把衣裳翻找出来,放在鱼安易身边,出声提醒。 “等会你就先穿这件,等明日我再带你出去找裁缝做几套合身的衣裳。” 鱼安易接过衣服,认真地点点头,很是珍视, 就算温时酌给他地只是随手找到的破烂衣服,鱼安易也会当宝贝看待。 等头发干的差不多后,鱼安易就手脚利落地换上了衣服。 “好了!” 鱼安易兴奋地在温时酌面前转了圈,展示自己的新衣服。 他才不在乎这衣服曾经是谁的。 如今哥哥给他穿了,那就是他的,他得守护好自己的衣服。 “不错。” 温时酌见这小孩雀跃的样子,敷衍地夸了句。 小脏猫变成小白猫也改变不了他不爱养孩子的性子。 不过不得不说成就感还是有的。 再怎么说,鱼安易也是他一手从濒临死亡的结局拉回来的。 洗了热水的鱼安易如今香香的,也没那么自卑拘束。 至少敢往温时酌身边靠了。 放在之前,他都担心自己脏兮兮的,会不会惹得温时酌不开心。 “哥哥...我能同你一起安寝吗?” 收拾好自己的鱼安易又开始想“阴招”。 ................................................... “我一时半会还不睡,屋里点着灯,你要是嫌亮的话,可以先会特地为你收拾出的厢房。” 温时酌本来打算看完这几篇古文就睡。 但鱼安易的突然到来也算是扰乱了他的规划。 温时酌只能把就寝时间一拖再拖,如今都是丑时三刻了,再不快点,大概很快能看到太阳升起了。 “那我陪着哥哥。” 鱼安易睡了大半天,本就没睡意。 方才说那话,也只是为了应和温时酌。 温时酌说不睡,那他也可以陪温时酌熬。 熬到多久都可以。 “行。” 赶又赶不走,温时酌没办法,就把他放在旁边养着。 烛灯燃了这么久,光都有些暗淡。 温时酌把烛心往外处挑了挑,又是一屋暖光。 永安睡觉前,给屋里备了足够的炭火。 温时酌给的银两可算让这两个小厮用到了正地方。 一屋都是暖的。 鱼安易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温时酌身边,撑着下巴探头探脑地看。 不知是在看书,看字,还是在看人。 灯下看人,越看越美。 这句话用在温时酌和鱼安易身上都适用。 只可惜在场的没有别人。 没人能看到这番景。 鱼安易之前习过字。 那时的鱼石还是个好爹。 明明自己身上也没几个铜板,也愿意拿出来供鱼安易读书习字。 但也就那么几天。 鱼安易还没认得几个大字,鱼石就把剩下的钱拿去赌了。 鱼安易以此也就和读书习字无缘了。 如今看着温时酌写字给诗文批注。 鱼安易心底对读书识字的渴望又浮出来了。 若是不识字的话,就算他长大了,也成不了事,更别说还要替鱼石把欠的赌债还给温时酌。 鱼安易心中萌生了读书的念头。 他听过的。 那些参加了科举,考上状元的。 就能当官,能骑高头大马游街。 鱼安易看过这场面,热闹又气派,若是他也能参加科举考,考出好名次,肯定能替哥哥争光。 “在看什么?” 温时酌刚给书翻了页,偏头就看见鱼安易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拳头还捏的死紧。 “哥哥,我也想读书。” 鱼安易一字一顿出声。 温时酌也不知道是自己那个举动戳这小孩心窝子了,莫名其妙萌生这样的想法。 但孩子要读书习字也是好事。 温时酌点头,温声道, “小安要是想学的话,可以先跟着我,明日就有讲课,你听听。” 原身当年也是打定主意要考状元,学不成名誓不还。 可屡战屡败。 最终也只不过赢了个秀才的名声。 盘缠也早早花完。 只能在京城寻了个富贵人家,给老爷家的几个孩子当教书先生。 以此赚钱维系生活。 但那一举高中状元的幻想还压在他的心底。 温时酌自己倒是没这个参加科举的冲动了。 但也许他可以把鱼安易培养成才。 就凭他气运之子的身份,还真有可能靠科举当个官。 【ps:剩下的攻大概要几章之后才能出现,大家耐心等等。 请沉浸式欣赏酌的厌恶式带娃日常,再怎么讨厌也要把小狼崽子养大。】 第235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4 “你识字吗?” 温时酌出声问道。 若是鱼安易一个大字不识的话,温时酌还是想着让他换条路走吧。 从头开始教小孩读书认字对于没什么耐心的温时酌而言,还是太难了。 “我认识的,但认得不多。” 鱼安易垂着头,有些失落。 他什么都不会。 还大言不惭要考状元。 去烤番薯都不一定能烤明白。 “无妨认得就行,剩下的好好学....” 温时酌松了口气,还好鱼安易不是个文盲。 不然他还真没功夫教他。 “哥哥的字真好看。” 鱼安易靠在温时酌的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蘸了墨的软毛笔尖在宣纸上划过几道,就是隽秀工整的字迹。 “你也想试试吗?” 温时酌觉得自己真是闲的没事干,大半夜在这里教小孩写字。 “好哦...” 鱼安易眸子亮晶晶的。 他已经许久未碰过纸笔了。 握笔的姿势都不标准了,歪歪扭扭的,很是别扭。 “握法不对,拇指食指捏,中指勾,无名抵,身子坐正,不要低头。” 温时酌把坐的位置让给鱼安易,起身站在他身后,拍拍他的后背。 鱼安易赶紧坐好,背挺得笔直,调整好握笔姿势,全神贯注地盯着纸张,落笔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尽管鱼安易拼尽全力想在温时酌面前证明自己。 但写出来的字却不尽人意。 鱼安易这么久没写过字,努力把着笔杆想把字写好,可笔尖落在宣纸上,就是一大摊黑乎乎的墨水。 字也和乱爬的蚂蚁似的,难看得很。 孺子不可教。 温时酌面无表情地看着费力写字的鱼安易,摇了摇头。 但还是耐心指导。 “你落笔太重了,这样就容易糊墨...” 鱼安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紧接着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毛笔上。 细细的笔杆在他手里仿佛千斤重,怎么写都写不出来端正的字。 干净的选址上很快多出几条扭来扭去乱爬的小虫。 鱼安易也知道自己写的不好看,眉头皱的死紧。 低头涂涂抹抹想改,反倒把墨弄到了自己脸上。 方才还白里透粉的小脸如今黑一片灰一片,花猫似的。 “我写不好,哥哥,我是不是很蠢。” 鱼安易放下笔,委屈巴巴地看向温时酌。 仿佛温时酌只要开口说话,他立马就会掉小珍珠。 温时酌心里这么觉得,但面上不显,甚至还颇为温柔地安抚受了打击的鱼安易。 “没事,你习字的时间短,写不好也正常,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不然要长不高了。” ................................................. 温时酌没空陪这小子闹了。 耽搁了这么久时间,他真的要睡了。 “好哦,那我和哥哥一起睡。” 鱼安易在自己脸上抹了把,雀跃开口。 本就惨不忍睹的脸,这下彻底花了。 温时酌没办法,只能打湿手帕,在小脏猫的脸上胡乱擦了两下。 把残存的墨黑擦掉后,鱼安易又恢复了自己矜持的公子样。 只是微微泛红的耳根暴露了他的局促。 自他五岁起,便是一个人独自入睡了。 鱼安易并不怕黑。 但怕孤独,怕被抛弃。 鱼石就是挑了个晚上卷走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抛下鱼安易出了城。 自此下落不明。 所以鱼安易对夜晚总是怀着几分不安,就算温时酌一而再再而三的承认不会丢下他,鱼安易也始终不安心。 只有紧紧依靠在温时酌身上,鱼安易才能感受到那点少的可怜的安全感。 “可以。” 温时酌起身去柜子里又翻出了床被子,把自己原本的被子叠小。 两床被子挨着放在床上。 像两个温暖的小窝。 鱼安易哒哒哒地追随在温时酌身后,温时酌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寸步不离。 小尾巴似的。 温时酌铺好床,还把选择的权利交给鱼安易。 “小安睡里面还是外面?” 像鱼安易这样的孩子,应该喜欢睡在床的内侧才对。 被人挡在里面,靠着墙,缩在被子里,安全感十足。 可鱼安易思索了下,没犹豫就直接出声, “我要睡在外面!” 温时酌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同意。 “好。” 被鱼安易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温时酌的书还差几页没看完,索性靠在床头翻书。 原身的好习惯还是要继承的。 鱼安易也跟着钻进被窝。 躺在外侧。 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看向温时酌。 屋内暖和。 温时酌就只着了件白色单衣,柔顺的长发垂到床上。 灯光微弱不少。 但仅剩的这些光亮,已经够温时酌把这几页书看完。 鱼安易盯着他看的心里痒痒的,但不知道在痒些什么,只好悄摸伸手,捻过这人的一绺长发,打着圈绕在指间。 温时酌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但懒得出声阻拦,静静看完了剩下的几页诗文后,把书随意放在床头,直接熄了灯。 屋内登时陷入黑暗。 鱼安易先是一愣,随之反应迅速地松开手,没在温时酌躺下的时候扯到他的头发。 “早点休息。” 温时酌能察觉到身后小孩灼灼的视线。 不明白大病初愈的鱼安易怎么这么有精神。 “好的。” 无论温时酌说什么,鱼安易都只有这么一句。 听话的闭上眼睛,但却一点睡意没有。 他可是结结实实睡了一下午。 鱼安易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细细嗅着其上浅淡的香。 他没选里侧单纯是因为里面那床被子是温时酌刚从柜里翻出来了。 但外面的就不一样,是温时酌盖过的。 上面还残存着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鱼安易就这么点小心思。 躺在被窝里就像和他今日下午缩在温时酌怀中那样。 温暖又令人安心。 直到现在鱼安易还有些恍惚,不敢相信前几日还躺在稻草堆里等死的自己,竟然能吃的饱饱的睡上暖床。 甚至等天亮后他还能读书习字。 鱼安易激动地在被窝里滚了两圈,担心吵醒温时酌又老实躺好。 只在心里默默念着温时酌的好。 原本毫无困意的鱼安易,还真就在这样令人放松的境况下,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 等温时酌醒来,已是破晓时分。 永福养在后院的那只大公鸡早早就起来打鸣。 声音嘹亮。 温时酌刚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读书的鱼安易。 这小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摸了他放在床头的那本诗歌就开始看。 明明字都不识几个,但还是一板一眼的从诗词中找出自己懂的字。 “小安,怎么起的这么早?” 温时酌起身时惊扰了沉浸看书的鱼安易。 孩童把书往旁边一放,就扑在了温时酌怀里。 “因为我昨天睡了好长时间,今天醒的早,不想打扰哥哥,就看会书。” 鱼安易算是很懂事的那类孩子。 大概是因为被抛弃过,所以极力在温时酌面前表现自己的乖巧。 生怕自己哪里做不好。 这唯一属于他的港湾也会消失。 “小安有这份心就行了,读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我们还是要循序渐进。” 温时酌象征性地夸了他两句。 “公子,水打好了,可以晨起洗漱了。” 永安的声音响起。 温时酌换了身青色竹纹长衫,披了件厚厚的狐裘大衣。 永安在听到他出声说话后,也端着水进来,在看到鱼安易的时候,还惊讶了下, “诶,这位小少爷,昨晚不是睡在厢房吗?” 鱼安易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半夜怕黑爬床的事,局促地扯了扯温时酌的袖子。 想让他替自己保守秘密。 温时酌虽然觉得这小孩的心思好猜且无趣,但还是主动帮他遮掩了过去。 “厢房的那床被子单薄,冬夜凉寒,我忧心他风寒未愈就再着凉,就把他抱来我这里睡了。” 三两句轻而易举就把永安糊弄了过去。 小厮挠挠头,在心里暗自疑惑。 奇怪,他记得棉被当初找人打的时候,用的棉花是一样重的。 难不成厢房的被子真要轻上些。 永安没空想这么多了。 温时酌给他安排了活干, “永安,你今日拿银两出门,按小安的尺寸,替他做几身衣裳,给裁缝铺说可以多给些钱,尽快把衣裳做出来。” 大冬天的,总不能让鱼安易一直穿永安永福的旧衣裳。 这带出去还不得冻死。 “知道了公子,小少爷的尺寸我估摸差不多,应该不会说错。” 永安觉得自己的眼睛就是尺,随便一扫就不会买错衣裳。 但温时酌对他不放心,还是重新报了遍, “那公子我先走了,永福已经弄好饭食了。” 永安说完这句就急匆匆离开。 现在天色尚早,他早些出门,指不定还能赶上裁缝铺布料便宜卖。 还能替公子省下点银两。 他永安就是如此勤俭持家的一个好小厮。 “哥哥我穿这身就好了...不用给我买的。” 鱼安易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 干干净净。 也没有破洞。 明明可以一直穿上去。 没必要花哥哥的钱,再买新的。 听到这话的温时酌皱了皱眉。 这小孩怎么配得感这么低?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养出来的孩子,就该大大方方的。 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只要鱼安易想,那都是他配得到了。 至于该怎么拿到手,那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鱼安易要真有本事的话,就算他想当皇帝,温时酌也支持。 ............................................. 温时酌垂眸看着局促不安的鱼安易,决定重塑下这小子的价值观。 抬手把人抱起来端端正正地放在椅子上。 严肃出声。 “鱼安易。” 鱼安易见他这样子只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脆生生回答一句, “哥哥,我在。” 温时酌揉了把他的脑袋示意他放松。 随之就开始给他讲理。 “小安。不要因为你父亲的事情,就轻贱你自己。” “如今天下不太平,你轻贱自己,他人就更不可能正眼看你,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就要尽力争取,没有什么是你不配得到的。” “我让永安给你裁做新衣,就表明在我这里,你配的上那几套衣服。” “但我本事有限,给不了你更好的,日后你要是有出息了,就算是金线绣的衣裳,你也配的。” 鱼安易之前在鱼石那里应该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瘦小少年坐在木椅上,黑沉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神色一瞬间坚定。 鱼安易脑海中那些初具形状的自我认知就这样轻而易举被温时酌打碎重组。 温时酌了不想看自己养个大善人出来。 那不符合他的风格。 鱼安易就该肆意生长。 长成什么样算什么样。 不喜欢的话,大不了以后扔掉算了。 “懂了吗?” 温时酌说完后,严肃的神色一瞬间柔和下来。 鱼安易认真地点头。 他听懂了。 他就要听哥哥的。 能力只要能配的上野心,那他就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 “听懂了,就吃饭吧。” 温时酌拎着鱼安易的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拎了下来,带他吃饭去了。 因为之前盘下这宅院的时候,原身还不怎么有钱。 所以每间房都不大。 只能单独隔出一个用来作为饭堂。 鱼安易没来过这里。 温时酌刚好趁这个机会,带他认认路。 下了一晚上的雪已经停了。 枝头树梢还残存着点雪。 枝头的红梅含苞待放,也许用不了几日,就能绽开一树艳色。 宅院虽不大,但也被主仆三人拾掇得很好。 环境雅致。 院前屋后都栽了树。 在不同季节开花。 一年都有花景能看。 温时酌拉着鱼安易绕过积雪多的地方,沿着长廊走到饭堂。 永福早早就起来备餐。 因为昨晚温时酌叮嘱他做点好的给鱼安易养身子。 永福还专门宰了只鸡。 【ps:鱼安易小小年纪就带上了点痴汉属性,让我们一起谴责这条坏鱼。】 第236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5 可以说就算在鱼石不赌的时候,鱼安易也没过过这样好的日子。 好到让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死在昨日。 如今的一切只不过是他濒死前的幻觉。 可落在他脑袋上的敲打又让鱼安易,回过了神。 “吃饭怎么也走神?快些,莫要耽搁了时间?” 温时酌看鱼安易愣了许久不动筷子才曲指敲了敲他的脑袋。 等会他还要赶路教书,带着个小拖油瓶就算了。 这小拖油瓶还是个不通事理的。 半晌也不知道吃饭。 明明昨天还饿的眼冒绿光恨不得把人给生啃了。 “抱歉,哥哥,我在想别的事。” 鱼安易意识到自己的出神,捂着脑门眨了眨眼,明明温时酌都没使劲,这小子还是摆出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有什么事可以以后再想,饭吃不到嘴里就是真没了。” 温时酌不懂鱼安易屁大点的小孩能有什么烦恼要思考。 但还是缓声提醒。 本来就干巴瘦弱的小孩,再少吃两顿估计要饿出病来。 “好哦。” 直到这刻,鱼安易的心才算真正落了地。 没错,他真的有家了。 温时酌不会像鱼石那样抛弃他。 鱼安易安定下来,终于把心思放在了这桌色香味俱佳的饭食上。 就算饿极,鱼安易吃饭也仍旧是缓慢的。 不想给温时酌留下不好的印象。 更何况,鱼安易昨天结结实实被温时酌喂了个水饱。 吃东西就更斯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养出来的小少爷。 鱼安易担心温时酌时间紧,草草吃了两口,就想说自己饱了。 但他的心思被温时酌看透,直截了当出声, “你慢些吃,不着急,这鸡可是永福大早上起来给你杀的,打鸣的公鸡都为你杀了只,不要白费他的苦心。” 永福可是很宝贵他养的那窝鸡。 公的打鸣,母的下蛋。 各有各的用处。 之前就算主仆三人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温时酌也没让永福去杀他的鸡。 可以说,不到饿的头晕眼花的那种地步。 永福都会守护他的小鸡仔。 但因为这个小院子里多个新来的小家伙,再加上昨日看到鱼安易病恹恹活不久的样子 永福咬咬牙心一狠,就把鸡宰了给他炖汤喝了。 鱼安易要是剩下来的这么多的话,永福估计要偷摸找机会用锅抡这臭小子的脑袋了。 鱼安易听温时酌这么说,赶紧抬头,果不其然对上了永福要揍人的目光。 吓得他一哆嗦。 赶紧埋头苦吃。 其实永福的手艺不错,鱼安易单纯是怕自己耽搁了温时酌才说自己饱了。 如今提起筷子,鱼安易给怨怼的永福演明白了什么叫饕餮。 一整只鸡,温时酌给自己弄了个腿,剩下的全推给鱼安易。 半大的孩童连肉带汤解决了个干净。 骨头整整齐齐放在桌子上。 在温时酌眼里堪比解剖现场。 这孩子有做仵作的天分。 永福在旁边倒是看的心满意足。 太好了,他的鸡死得其所。 ................................................ “你进去就坐在后面,不要和别的学生起冲突,东西拿好,听懂了吗?” 温时酌叮嘱鱼安易。 这里的几个孩子都是那个大财主和妻妾生的。 原身带他的时候,一个两个就都不听话。 温时酌虽然有法子把这群小兔崽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但他嫌浪费时间,而且没这个必要。 爱学就学,不学拉到。 自己能把鱼安易教好就行了。 就算连鱼安易也教不好,温时酌仍旧无所谓。 又不是他的问题。 他教的这么好。 学不好肯定是这群兔崽子没上心。 如果说温时酌够自信的话,那鱼安易就是他绝对的追随者。 温时酌说什么,是什么。 “我知道的,放心,哥哥,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鱼安易重重地点头。 他会乖乖听话。 不会给温时酌惹麻烦。 “嗯,好,你进去吧,先坐在那里等着。” 温时酌把鱼安易推进私塾,抬手指了指后面的学座。 他带孩子来私塾的事还没给那个土财主说。 再怎么样工钱也是人家给的。 温时酌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同他说一声。 至于那小地主同意不同意? 这不在温时酌的考虑范围内。 倘若他不愿意的话,自己带鱼安易回去学。 又不差这点工钱。 只要有000在,就不可能缺钱。 温时酌虽然对鱼安易没什么特殊感情,但护犊子的情节还是有的。 人家看不上自家孩子。 但温时酌可不想让鱼安易跟着他还得受别人的委屈。 好在那个小地主还算通情理,多个人而已没什么影响。 鱼安易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坐在了顶后面的位上。 坐他前面的,都是那个土财主的孩子。 相较于身形瘦削单薄的鱼安易,这群小少爷一个个都膀大腰圆的,感觉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打三个鱼安易。 有钱人家的孩子气性都高。 这六七个孩子,没人看得上原身这个穷书生。 就算温时酌开始讲授,他们仍旧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 垂眸往下看去。 认真听温时酌讲话的竟只有鱼安易一人。 但温时酌无所谓。 这群熊孩子乐意干什么干什么。 只要他家乖乖小孩能学到东西就行。 “诗经曰:七月流火...” 温时酌正要开口,前排突然传来刺耳的嗤笑。 穿红绸衫的小胖墩故意把椅子往后一仰,手肘不偏不倚撞在鱼安易的课桌上,墨迹未干的字迹顿时晕染成一团黑影。 “乞丐也配学《诗经》?” 小胖墩晃着圆滚滚的脑袋, “连件像样的长衫都穿不起,还装什么文绉绉的!” 周围几个孩子跟着哄笑,有人把毛笔蘸满墨汁,悄悄往鱼安易背上甩。 鱼安易还没穿上新衣裳。 身上的还是温时酌昨日里替他翻出的两个小厮没穿的旧衣裳。 在如今的冬日,确实有些单薄破旧。 也难怪几个少爷看不上他。 鱼安易谨记温时酌同他说过的话。 乖乖的,听话点,不要惹麻烦。 所以就算自己被人欺负羞辱,鱼安易也始终一言不发。 只低着头,攥紧了拳头,咬唇默默隐忍。 不能给哥哥惹麻烦。 会被丢掉的。 鱼安易一遍又一遍在心底重复。 却在无意间抬头时瞥见讲台上温时酌慢条斯理地卷起书页,目光冷得像腊月的井水。 ............................................ “三少爷既然觉得他不配读书,那就说明你肯定读书习字的本事不错,起来把我昨日讲过的诗诵读一遍。” 温时酌缓步走到这小胖墩身边。 捏上他的手腕稍一用力,那毛笔便脱了手,在桌面滚动两下,掉到了小胖墩的身上,留下一道墨痕。 “怎么不起来?” 温时酌笑着,抬手按上这熊孩子的肩膀,使了暗劲,硬是把他提溜了起来。 这小胖墩就是仗着原身脾气好,性子软,才会得寸进尺。 就属他会捣乱。 他要是做些别的事情,也就算了,温时酌不和他计较。 但谁让这熊孩子运气不好,上来就逮着鱼安易欺负,温时酌好不容易把这小狗养好,带出门就遭别人欺负。 他不算什么好脾气的人,肯定要想办法,帮委屈小狗讨回公道。 小胖墩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捏的生疼,骨头就跟要碎了似的。 平日里怎么不见这个穷书生气力这么大。 他不就随口说了那个臭乞丐两句,作甚这样欺负他? “我昨日讲了什么?三少爷怎么不说话?” 温时酌眼睁睁看着这熊孩子的脸疼成酱紫色。 力道还在加大。 这小胖墩干的坏事不少,之前还因为丫鬟给他端点心耽搁了点时间。 他就直接把花瓶扔到了小丫鬟身上,硬是给人家面容还算清秀的姑娘给砸破相了。 丫鬟无权无势了,遭了罪也只能拿几个铜板。 还因为得罪小少爷被赶了出去。 可以说这个熊孩子真是坏事做尽。 但温时酌不爱多管闲事。 本来没打算教训他的,只是他不长眼,净捡着不该欺负的人欺负。 “关..关关雎鸠...” 小胖墩就是个饭桶。 听讲除了打扰别人,就是睡觉。 哪里记得温时酌讲的什么东西,磕磕绊绊了半天,也没说出一整句。 “既然不记得的话,那就什么吧,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三少爷要记住。我这是为了你好。” 戒尺放在原身手里没什么机会发挥用处。 但温时酌就不一样了。 他硬是把这三少爷攥紧的拳头掰开,随之抬手。 “啪” “啪” “啪啪...” 温时酌没留情,戒尺落下,就是一道红印。 给这皮肉娇嫩的小少爷疼的不轻,呲牙咧嘴,浑身哆嗦。 一身软肉也跟着乱晃。 接连十几下,小胖墩终于受不住了,嗷嗷哭叫起来, “呜哇哇,我错了,我不说他了,别打了先生...” 教训小孩这事,温时酌还是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 学生也同理。 在听到他认错后,温时酌才收了手,面上依旧是和煦的笑。 “知道错了就好,坐下吧。” 小胖墩捂着自己被打的通红肿胀的手,抽噎着坐了下来。 有他的前车之鉴,剩下的几个孩子也乖的。 坐的笔直。 就算没把心思放在听课上,也都老实闭嘴看向温时酌。 ................................................. “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鱼安易一直憋到讲堂散去,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温时酌身边,抱着自己的书,扯他的衣角。 尽管鱼安易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但他还是觉得若没有自己的话。 哥哥也不用和那个死孩子起争执。 鱼安易眉头皱的死紧。 心底咒骂那个小胖墩真是该死。 自己早晚要想办法给他个教训。 竟然敢在哥哥面前造次。 温时酌听鱼安易这么说,讶异一瞬。 “你为何会这样想?” 本来就是这小可怜无缘无故被人欺负了。 他竟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因为如果不是我说想读书,哥哥也不会把我带来,自然也不会被他们瞧不起。” 鱼安易觉得那群人瞧不起温时酌是因为他的原因。 “与你无关,更何况我也不是非要留在这里教书,就算没了这份差事,我也有办法谋生。” 温时酌所谓的办法,就是伸手找000要钱。 别的赚钱的法子倒也有。 但都没直接要来的快。 “等回去我给你换身新衣裳,这样他们就不能说你了...” 温时酌揉揉鱼安易的脑袋瓜。 顺手把自己的书也塞他怀里,让他一并抱着。 鱼安易乖乖照做。 小步跟在温时酌身后。 像只粘人的小狗。 “好哦,都听哥哥的。” 鱼安易跟着温时酌往回走。 既然哥哥说不是他的错,那就不是他的问题。 肯定是那死小孩的错。 在那里平白无故找自己的麻烦。 鱼安易把温时酌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 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教天下人负我。 凡事先把问题推到别人的身上。 “冷吗?” 温时酌拉上鱼安易的手,这小孩的手都被冻得冰凉了,还一丝不苟地抱着书。 不知道是蠢,还是实诚。 “不冷的。” 鱼安易抽抽鼻子,摇了摇头,撒谎。 他就穿了这么点单衣怎么可能不冷? 走的时候温时酌说要把自己的狐氅脱给他穿。 但鱼安易硬是说自己不冷,让温时酌把衣裳穿回去。 温时酌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温时酌他冰凉的手握紧掌心暖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个小布包,递给他。 “永福给你准备的。” 鱼安易小心打开布包,层层叠叠揭开后,里面是两块叠在一起的糕点。 看着手帕中油润的糕点,鱼安易心底暖暖的。 【ps:再写点日常就会让小鱼长大啦,提前预祝大家端午安康。 高考的宝子们一定高“粽”】 第227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6 “哥哥我以后也会听话的...” 鱼安易还是认为那小胖墩找事是自己的原因。 边嚼着糕点,还要给温时酌道歉。 温时酌按着他的脑袋揉了把。 示意他闭嘴老实吃东西。 净说这些废话。 温时酌慢悠悠拉着鱼安易走到家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个小厮在门口等着。 不是永安永福。 是张家的人。 温时酌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老爷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既然你打了三少爷,就该知道...” 小厮倨傲地走上前,摆着架势准备嘲弄。 没想到温时酌却直接打断了他。 “王老爷家的几位小公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温某不才,起不了好的教导表率,不用你在这里说,我自会离开。” 温时酌本来就没打算再待下去。 整日看着那群熊孩子,他估计都要被气得寿命少几年。 不如他在家安心只带鱼安易一个。 小厮早就看不上他清高样子。 今日得了个赶温时酌出门的活,小厮兴冲冲就来了,一路上还臆想等会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姿态语气来嘲弄这个穷酸书生。 但如今反倒是他落了下风。 “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大冷天的你跑这么一趟,也挺累的。” 温时酌还追着人杀,三两句阴阳出声。 他不用教书,也不愁生计。 但他就不一样了。 一辈子当下人的命。 “那就不打扰温公子了。” 小厮把一口牙咬碎,也没想到该怎么回话,只能草草说了几句,转身离开。 “哥哥...” 鱼安易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鼓着脸磨磨蹭蹭跟上。 “又怎么了?” 温时酌都搞不懂这小孩儿一天到晚哪来这么多委屈。 跟个受气包似的。 “是不是我害你丢了教书的活?” 鱼安易又开始了。 温时酌觉得既然好好说话这孩子听不进去,索性换了种法子, “没错,就是因为你,你说说,该怎么赔我?” 温时酌这下可把鱼安易问住了。 自己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估计也就这身衣服。 衣服还是温时酌给他的。 鱼安易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真找不到法子赔偿温时酌,急得脸色涨红。 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 “我...我...” 温时酌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进了院子。 “既然你没办法赔我,那就别想这么多,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有我自己的考量,你不用担心。” 这种说话语调对鱼安易而言反倒起效。 他没法子赔给温时酌任何东西。 因此他也没必要思虑太多。 鱼安易捏紧拳头,暗暗在心底思忖。 等他以后长大了,绝对要出人头地,有大本事赚大钱,然后把赚来的钱都给哥哥。 温时酌看鱼安易这样,就知道自己的洗脑已经成功了,随口问道。 “小安,你想不想习武?” 只学点诗词歌赋的话,温时酌总觉得这孩子靠不住。 要是碰上个不讲道理的莽夫,管你什么之乎者也,上来就把你掀翻在地一顿胖揍。 那就是有理说不清了。 “嗯...” 鱼安易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只学这些是保护不了哥哥的。 习武的话他不仅能强身健体,而且练成之后还能保护温时酌。 鱼安易想想就觉得很好。 “好,我看看能不能替你寻得一个师傅传授你武术...” 温时酌拿000当移动钱庄使,没钱找笨蛋系统要就行了。 请个传授武艺的师傅而已。 洒洒水了。 .................................................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让永福给你点灯了吗...应该不黑了才对。” 温时酌看着怀抱枕头站在他床前的鱼安易,皱了皱眉。 昨晚鱼安易说怕黑,他勉强相信。 今天又要找个什么借口。 “哥哥...很冷。” 鱼安易垂头眨巴下眼睛,黑亮的眸湿漉漉地盯着温时酌看。 像刚出生的小奶狗,哼哼唧唧地往人身上蹭。 “你屋里那床被子同我这屋的用的是一样重的棉花,同家铺子里打出来的,怎么你冷?我的就暖和了?” 温时酌靠在床头,扬了扬眉梢。 不信这小孩的胡言乱语。 “因为我一个人睡,晚上不安分,会踢被子,到时候就风寒,哥哥就又要费功夫给我请郎中。” 鱼安易还一副替温时酌考虑的样子。 小小的孩子抱着枕头,在床边站的笔直。 “没事,我不差这点请郎中的银两,你回去吧。” 温时酌故意调侃。 他确实不差这点小钱。 但鱼安易拙劣的小心思也着实好笑。 他能看出,鱼安易已经尽力在编造理由让自己把他留下来了。 “哥哥...我就是想同你一起入侵,我一人睡的话,会做噩梦。” 鱼安易扒拉着床边不愿意走。 言辞恳切。 温时酌本来也就是逗逗他,见时间差不多,也就放他上了床。 “上来吧,明日我让永福陪你睡,他房里可没你那里这么暖和,身在福中不知福。” 尽管温时酌叮嘱了两个小厮花银子不用太苛刻。 但永安永福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家主子穷的揭不开锅的日子里。 所以两人用钱都是能省则省。 但只在自己身上省。 给温时酌还有鱼安易屋里的炭盆烧的旺旺的。 自己屋里却舍不得放太多炭火,就算温时酌说了他们几次,他们也仍旧这样。 “不要...” 鱼安易想到永福那人高马大的身形,毫不犹豫拒绝了。 他才不要同永福一起睡。 感觉这人晚上随便翻个身,都能把他压成扁片。 “你还挑三拣四上了。” 永福要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明天就得往鱼安易碗里加料。 “我就是想同哥哥睡。” 鱼安易靠在温时酌身上,仰头看他,眼巴巴的。 “你就不是怕黑怕冷做噩梦。” 温时酌拆穿了这小孩乱七八糟的谎言。 鱼安易心虚地低头咬了咬唇,故作无辜。 “才不是呢,我就是怕黑怕冷,一个人睡觉会做噩梦。” 说谎不眨眼。 温时酌颇有些好笑。 “那你这样还是不是大丈夫?” 鱼安易身形一僵。 被温时酌这么一说,鱼安易争强好胜的心思又上来了。 但和温时酌一同睡觉的渴望还是在争执中占据了上风。 “等我以后才会成大丈夫了,我如今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歪理邪说。 温时酌拿他没辙,把人放上了床。 熄灯睡觉,等明日还得早早起来,去给这臭小子寻个师傅。 ............................................... “砰”“砰” 温时酌被吵醒缓缓睁开眼。 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 温时酌起初还当当是鱼安易半夜不睡觉闹事。 结果转身就看见睡得昏沉的孩童。 不对。 温时酌坐起身,隔着鱼安易想点灯。 可还没碰到烛台,温时酌就觉得自己脖颈处多了丝冰凉的金属感。 “闭嘴,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小孩。” 沉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温时酌动作一顿,随之淡定地接着点灯。 抵在他颈上的剑刃没入几分,留下道血痕。 烛灯点亮。 温时酌看清了闯入自己卧房中的人。 这人一身黑色夜行装,面罩遮脸,只露出双锐利的眼睛在外面。 男人捂着腰腹,血不断从指缝溢出,俨然是受了重伤。 熟睡的鱼安易也被吵醒,刚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在梦里心心念念的哥哥正被人拿剑抵着脖颈,浑身汗毛登时炸开。 就算知道自己做的只是螳臂当车,鱼安易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温时酌前面,伸手就要去抓剑刃。 “小安,别动!” 温时酌哪能眼睁睁看着这傻小孩空手接白刃,厉声喝止。 男人把视线定在鱼安易身上,收回剑,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重新把剑又架到他的脖子上,威胁出声。 “等会有官兵搜查,你配合我,要是你敢泄密,我定会拉着他陪葬。” 温时酌捏了捏眉心。 蠢孩子,老实装睡不就行了。 这下好了,起来当活的人质了。 “我知道了。” 为了保住鱼安易的小命,温时酌决定先和男人周旋下。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000的声音就率先响起。 “宿主,检测到第二个气运之子,离你的距离为5米。” 温时酌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黑衣人。 长出口气。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第二个气运之子。 他还想着,先慢慢养着鱼安易,剩下的之后再说。 看来有些东西是会自己找上门的。 “你别动他,等会官兵来了我会帮你应付过去。” 温时酌抬眸沉定地看向这个出现在自己房中的不速之客。 见他这样自若。 黑衣人的眼中闪过压抑,随之故意压着嗓子威胁。 “你最好这样做,要是让我发现你背着我有什么小动作,我就弄死这小孩。” 说罢那人还把剑往鱼安易脖子上按了按,压出一道血痕,以示警告。 温时酌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黑衣人一瞬间戒备起来。 温时酌起身环顾了下卧房。 发现除了衣柜似乎没地方藏人。 可那群官兵又不是傻子。 藏在衣柜里还不是立马就发现了。 温时酌看了眼受伤的男人,咬咬牙。 “你先上床,躲进被子了,我这里没地方给你躲。” 黑衣人似乎愣住了。 “快点。” 温时酌也顾不得什么了。 永福已经去开大门了。 过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会搜过来。 温时酌直接上手夺了剑,把人按到床上。 黑衣人被他的举动惊到,真就这么乖乖地钻了进去。 把人裹进被子里后,温时酌又把鱼安易也塞了进去。 刚安置好两人,卧房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追查刺客!” 温时酌裹上外衫,起身开门。 门刚拉开条缝,火把就差点杵到他脸上。 官兵粗鲁地推开门,一窝蜂地全挤了进来。 温时酌没法,只能退到一边。 “京城出了个敢刺杀丞相的刺客,我们一路追寻,寻到这条街,你...有没有见过那个黑衣蒙面刺客?” 官兵扫了眼这间不算大的卧房,先拉开衣柜看看。 又观察了下周围,没发现能藏人的地方。 就把目光定在了床上。 两床被子,只有一床睡了个小孩。 那小孩似乎刚被吵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在看到屋里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似乎被吓到了,扁扁嘴就想哭。 “官爷,这屋里只有我同家弟,没见过什么刺客。” 温时酌走过去佯装安抚鱼安易,站的位置刚好踩住地上的一小滩血。 要是让这群人看到血,估计就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了。 为首的官兵狐疑地扫了眼这白面书生,温时酌脸上挂下迎合的笑,在鱼安易的肩膀上按了下,示意他配合。 鱼安易也聪明,直接嗷嗷哭了起来。 “呜哇哇...哥哥我好怕...呜呜呜...” 温时酌赶紧柔声安抚。 几个官兵也确实没找到什么能藏人地方。 要是进了刺客,这小孩哪里还能这么淡定。 “那行,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搜搜,你要是看见了刺客不如实上报的话,可是要被抓了蹲大狱的。” 温时酌顺势应下, “放心官爷,那刺客竟然敢刺杀当今丞相,自然人人得而诛之,我们这群平民百姓哪里敢和朝廷作对?” 几个官兵被温时酌三两句吹捧得轻飘飘的。 不知东南西北。 随便说了两句,就转身离开。 确认他们走远后,温时酌才把门栓上,走过去掀开了被子。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刺客,已经因为伤重失血过多昏迷在床上了。 【ps:新的攻出现了,另外预祝大家端午安康! 小鱼和黑子刺客第一次就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还剩一个攻哦,这个世界总共三个。】 第228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7 “我的床...” 温时酌看着床上那一大滩未干的血迹,起了把这该死的黑衣刺客扔出去的念头。 今晚大抵又是个不眠夜了。 床被弄成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这还躺了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自己还得以德报怨替他治伤。 “哥哥我们要不要趁机把他杀掉。” 不等温时酌出声,鱼安易就从被窝里钻出来,黑沉的眸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刺客。 杀意毕现。 温时酌都还没产生杀人藏尸的想法,这小孩竟然率先起了念头。 “小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温时酌皱了皱眉。 总感觉这孩子养大之后成不了好人。 “抱歉...哥哥,我只是害怕他醒来会伤害你。” 鱼安易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脸,长发遮挡在眼前,也一并挡住了他眸底的怨怼。 这个该死的刺客半夜闯入不说,还害得哥哥受了伤,若是没有温时酌阻拦,他定会趁这人虚弱的时候将其杀掉。 温时酌还在思索该怎么把这黑衣刺客处理妥当,全然没注意到鱼安易的眸光。 “算了,先帮他处理下伤口吧。” 温时酌倒是不想管他,但若是真把他放在这里等死的话,000又要在系统空间变身尖叫鸡了。 就当是为了自己耳根的清净,温时酌也得把这人给收拾好。 “哥哥,他可是刺杀宰相的刺客,万一你将他救治好了,他恩将仇报怎么办?” 温时酌伸手准备扒这人的衣服,看看伤势如何。 结果手还没碰到衣领,就被鱼安易抓住了。 孩童眼巴巴地仰头看他,担忧写在了眼里。 “无妨,他方才都未伤人。” 温时酌说这话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刚才这刺客不伤人是因为他需要自己帮他应付追捕的官兵。 谁知道把他治好后会不会恩将仇报? 但000说他是气运之子温时酌也没办法。 大不了等这人醒了让000给他塞把枪到手里,万一遇到恩将仇报的就让他见识下什么的叫众生平等。 “可...” 鱼安易还是不放心。 他不懂做事向来谨慎的温时酌怎会突然善心滥施。 当然,温时酌也不会告诉他任务的事情。 “小安,当朝丞相贪赃枉法,戕害忠良,弄权祸国,罪恶昭彰,此人冒险刺杀,应当是有苦衷的。” 温时酌安抚地看了鱼安易一眼,轻轻抚开他的手,继续去扯黑衣刺客的衣裳。 动作利索,三两下给人扒了个精光。 平心而论,这刺客的身材还是不错的。 腰腹块垒结实,肌肉线条精瘦紧致。 只是腹部被箭头贯穿的伤口破坏了这处美感。 鱼安易阻拦不了一意孤行的温时酌,气呼呼地在旁边看着,咬牙切齿的。 恨不得自己能冲上去把温时酌拉开,然后顺带再捅这死刺客几刀。 鱼安易看了看这刺客,又低头瞧见自己瘦弱干瘪的身材。 更气了。 该死的,哥哥该不会是被这骚男人勾引了吧? 鱼安易气的牙痒痒,思来想去,直接抬手扯下黑衣人的面罩。 整天捂着脸见不得人的,肯定长得青面獠牙,凶神恶煞。 .............................................. 轻飘飘的遮面黑布被鱼安易随手扯掉扔在旁边。 黑衣刺客的脸也暴露在外。 不同于鱼安易设想的那样面若阎罗。 出人意料的,这是张英俊脸。 刺客的年纪看上去不大。 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 鱼安易恨自己手快。 还不如就让他遮着脸,如今可倒好。 “长得还行。” 温时酌扫了眼,点评一句。 长得丑的话,就算是气运之子,温时酌也不会把他留下来的。 扔进雪地里自求多福去吧。 鱼安易自己把自己气得不行。 也说不出话,找个角落生闷气去了。 温时酌如今也顾不上他。 那种箭头是弯钩设计。 弯钩上还阴毒的铸造了密密麻麻的倒刺。 这人把外面的箭柄削断,只留下了没入血肉的箭头。 但硬要拔箭头的话,那弯钩就会硬生生扯下一大块皮肉。 单是疼,就能把人给疼死。 “难办。” 温时酌盯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沉思怎么样在保住气运之子这条命的情况下,给他处理好伤口。 “从背后拔吧。” 箭头没入极深,几乎从后腰贯穿。 若是正面拔箭,免不了加剧伤势。 给这刺客翻个身,从背后拔的话,兴许会更温和些。 “小安,去把那架子上的布巾拿过来。” 温时酌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 又不能叫永安永福看见这场面。 那两人胆子都小。 大半夜看个血糊糊的刺客躺在自家主子床上,不得原地昏厥过去。 温时酌可不想让病患从一位添到三位, “好。” 纵使鱼安易心底不甘,但也知道当下不是和温时酌闹别扭的时候。 这只是个刺客而已。 等他伤好之后,哥哥定会将他赶走。 鱼安易就这样安慰自己。 走过去拿到布巾然后递到温时酌手里。 温时酌把这一方布巾叠了几叠然后不甚温柔地塞进了刺客嘴里。 防止等会因为拔箭过疼让他咬到舌头。 处理妥当后,温时酌艰难给这人高马大的刺客翻过身。 看到了从腰后没出的箭头。 伸手向下探去细细摸索。 还没碰到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翻身的动作太大,竟弄醒了这陷入昏迷的刺客。 温时酌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寸步不让直接按在了箭头上。 刺客闷哼一声,疼的闷哼一声。 又晕了过去。 “不识好歹。” 温时酌低低一句,随之全身心投入开始把箭头。 因为上面有铁刺,他不能直接上手,于是就用手帕层层包裹,然后猛地用力。 昏迷中的男人也感受到这剧痛,浑身紧绷着抽搐,额头上登时浮现层细密的汗珠。 嘴里的布巾也被咬得死紧。 还好温时酌有先见之明,不然就这么下,这刺客估计已经在意识不清醒中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嘶...” 鱼安易在旁边看着,莫名有点感同身受,倒吸一口凉气。 就算是从腰后拔箭,伤处仍然被这歹毒的箭头伤到了。 箭头上连血带肉,煞是吓人。 就连鱼安易都看不下去了。 温时酌却面不改色地把这金属小物放在旁边,开始上药。 箭头拔出来后,剩下的就好办了。 温时酌擦拭掉伤口处的血,把自己屋里放着的金疮药撒了上去。 紧接着扯下布条随意地包扎起来。 这金疮药不是什么好药。 原身之前随手买的。 因其撒在伤口上太过刺痛就把它扔到角落里没再碰过。 也许是已经疼木了,刺客上了药后紧皱的眉头反而舒展了点。 温时酌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气运之子的造化了。 .............................................. “走,小安,同我一起去厢房睡。” 自己的卧房被刺客弄成这样,肯定是睡不了人了。 大半夜的也没必要折腾永安永福。 温时酌于是决定先带鱼安易去厢房睡。 把男人一个人扔在这里。 等睡醒了,再来看看人还有没有气。 “好。” 鱼安易赶紧跟上,沾沾自喜地想。 他就知道哥哥不会丢下他的。 就算换房睡也会带上自己。 鱼安易扯上温时酌衣角,同他一起,挑灯扎进了夜晚的雪里。 好在厢房离卧房并不远。 两人没撑伞也没淋到几片雪。 但因鱼安易半夜爬床,厢房的炭火就被起夜查看的永福给熄了。 如今也不好再叫他起来重新去柴房弄着炭。 而且厢房没有多余的被子。 “那哥哥我们一起睡,刚好这样会暖和些。” 鱼安易似是察觉到温时酌在想什么,主动出声。 “嗯。” 卧房的两床被都沾了血,温时酌已经不打算留了。 等天亮了就让永福拿去烧掉。 直接扔的话上面沾染的大片血迹容易招惹麻烦。 当下自己也只能和鱼安易睡同一床被子。 他还不至于把鱼安易赶走,自己霸占被子。 鱼安易暗自感慨因祸得福。 “你脖颈上的伤,用不用我帮你处理下?” 方才被那刺客用剑抵着,一大一小的脖颈上都留下了道细细的血线。 官兵搜查的时候温时酌还刻意扯高衣领遮挡。 不过这都是破了皮的小伤。 就算不管,也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但温时酌既然看到了,还是象征性地问了句。 鱼安易本想点头说好。 但突然想到了那瓶金疮药。 上药的时候皮肉都浮出白沫。 看着都觉得疼。 鱼安易皱皱眉,选择了拒绝。 “算了吧,没事的,一点小伤,就不麻烦哥哥了。” 那种药用来折磨下那个该死的刺客就行。 不用折腾他了。 “那睡吧。” 温时酌不知道这小孩心里在盘算什么,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时辰不早了。 若不是闯入的那个不速之客。 他早该睡觉了。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把自己的床让出来,还得给人处理伤口。 出来玩才发现自己和自家娃脖子上还有伤。 “嗯呢。” 鱼安易不觉得伤口疼,而是兴冲冲地爬上床,躺在温时酌的身边。 一床被子睡两个人。 再加上被子不算大。 鱼安易得缩在温时酌的怀里,才能保证自己盖好被子了, 这正合他意。 ........................................... “啊!公子出事了!” 永福嘹亮的叫声响彻整间宅院。 就连睡在厢房的温时酌也被吵醒。 他出事了? 谁说的? 刚睁眼的人总归是有点晕乎。 但温时酌很快清醒过来。 永福应该是送水洗漱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刺客,才会被吓到喊叫。 想到这里,温时酌赶紧起身穿衣。 万一永福误会自己出事,鼓起勇气报仇把那刺客弄死了,那他就白忙活一晚上了。 温时酌裹好衣服,走了出去。 远远就看到永福立在卧房门口。 手里的水盆也掉在地上。 热水四溅,洒了一地。 “永福!” 温时酌出声。 听到自己名字的永福下意识转身,在看到自家主子后,直接冲了过去。 八尺男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公子,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想着要和这贼人同归于尽。” 温时酌顺势看去,果然在永福手里看到了泛着寒光的砍刀。 平日里这砍刀是炖骨头用的。 好家伙,永福这下算是连吃饭的家伙都掏出来了。 “没事,永福,昨夜发生了点事,无须惊慌。” 温时酌安抚下自己可怜的小仆人。 能把永福吓成这样,也是他不好。 忘记提前告诉永福。 大清早看到血糊糊一张床上躺了个生死不明的人。 确实挺诡异。 想到这里,温时酌才记起自己该去看看那人死没死了。 “永福,你照常准备饭食,这事不要告诉永安。” 永安是个嘴巴漏风的。 温时酌担心他把刺客的事泄露出去。 就不许永福告诉他。 永福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凡事以自己公子的吩咐为主,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叮嘱完永福后,温时酌就走进了卧房。 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 死了吗? 命这么软... 温时酌刚想感慨自己白费力气的时候,看到了刺客胸口微弱的起伏。 原来还没死。 温时酌走到床边,只看到烧得通红的一张脸。 看样子是伤口发炎了。 “000,给我整点消炎药,不然气运之子死了就和我没关系了。” 温时酌本来就想当甩手掌柜,若是000不主动帮忙的话,那他也不管了。 “诶诶诶,宿主别急嘛!我这不是来帮忙了的。” 000赶紧冒头。 心不可能让宿主把气运之子给放弃了。 000给温时酌投放了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消炎药针剂。 温时酌想都没想,就给刺客扎进去了。 冰凉的药液全部注入。 【ps:小鱼:该死的,等我长大了也会是肌肉猛男。 无论多大了大家都是宝宝,祝宝宝们儿童节快乐。】 第239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8 温时酌把针管扔回给000回收,拍拍手,就准备把人扔在这里自求多福。 “啊啊啊啊啊,宿主,你好歹替他换换药,都发炎成这样了,伤口估计已经成细菌培养皿了。” 000在系统空间里急得团团转。 自家宿主是真不拿气运之子当人看。 等会这刺客就嘎巴一下死床上了。 “好吧。” 温时酌其实不想干这活。 只是单纯觉得000太吵了。 他低头把昨晚缠上的布条解开,不出所料看到了一塌糊涂的伤口。 那便宜的金疮药果然效用不好。 000看不下去了,直接出声。 “宿主我给你弄点药吧,你别把气运之子治死了。” 好不容易折腾了一晚上,000不能眼睁睁看着气运之子死在他家宿主的手里。 “那你直接出来帮他处理伤口好了。” 温时酌手在空中虚无一抓,000就被他从系统空间里揪了出来。 既然000这么着急,那就让他自己动手。 可温时酌没想到000是个满嘴跑火车的。 这笨蛋系统竟然晕血。 在系统空间里隔着电子屏幕看还好。 但在真正面对这血肉模糊的伤口后,000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下可好。 温时酌要收拾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 早知道就不把这蠢货放出来了。 温时酌也懒得搭理躺在地上的000,直接给他收回了系统空间。 爱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醒。 反正自己是没工夫管他了。 把000收回去后,温时酌又把视线定在了床上,衣衫不整的刺客身上。 算了,还是给他处理下吧,万一等会儿真死自己床上对床也不好。 年纪轻轻就沾染人命了。 温时酌把昨日用的布条抽离出去,用000给的好药,重新给这刺客上了药。 还专门用了000提供的透气纱布包扎。 减少伤口发炎的可能。 “行了,你要是再扛不过去的话,我就把你拉起来鞭尸。” 自己废了这么大功夫,要是还救不回来的话,温时酌真要鞭他的尸了。 浪费他的一番精力。 温时酌给男人上完药,系统空间的000也悠悠转醒。 回想起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心虚得很。 自己还在这里催宿主快点上药。 结果温时酌刚把他放出去,他就原地表演了翻白眼昏迷。 000试探性地喊出声。 “宿主...” 温时酌都懒得搭理他, “你闭嘴吧,丢不丢人?” 人高马大一个系统竟然见血就晕。 000自己不嫌丢人,温时酌都替他丢人。 “宿主,那伤口看着多吓人,连血带肉的,一个窟窿,我害怕不是还挺正常的?” 000还试图替自己辩解。 “呵呵,那你还有本事让我去给他处理伤口。” 合着自己就不怕血了。 虽然温时酌确实不怎么害怕,但还是不喜欢000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 “呜呜呜,宿主我错了嘛,那你把他杀掉算了。” 000知错就改。 杀掉? 好不容易给他救起来了,又要杀了? 这笨蛋系统的脑子里装得是稻草吗? 温时酌意识到自己和000计较这些事无异于对牛弹琴。 偏偏还是头蠢笨如猪的牛。 算了,没必要和他计较,还不够费事的。 ................................................ “这是你的名字,这三个字你可以写写试试。” 温时酌把毛笔递到鱼安易手里,教他握笔写字。 这孩子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明白。 “好,我试试。” 鱼安易坐得端正笔直,经过温时酌的调教,他的握笔写字姿势已经很端正了。 笔尖在宣纸上留下墨痕,鱼安易僵硬但认真的在温时酌俊秀字迹的旁边,书写自己的名字。 他写的不算好,但很认真。 一板一眼的。 每一笔都板正。 尽管写出来的字很是生硬,但还是比一开始的小虫子乱爬好多了。 “已经好多了。” 温时酌这话说的是真的。 没有哄小孩的意味。 鱼安易在读书上真的是有点天赋的。 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凡是温时酌教过他的,鱼安易都能牢记在心。 写字也一样。 温时酌在旁边写下,把毛笔给鱼安易,他便能像模像样地临摹出来。 “真的吗?哥哥。” 鱼安易兴冲冲地抬头。 他坐在温时酌前面的软垫上。 为了方便自己手把手教他写字,温时酌坐的离他很近。 近到鱼安易嗅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纸墨香。 “嗯。” 温时酌也不会盲目夸人。 但鱼安易确实练的不错。 “我们今日先习一首诗。” 温时酌还准备往下推进,屋外却响起了急促的声音。 “公子,公子,你房中的那人醒了。” 温时酌叮嘱永福让他帮着看守下那黑衣刺客。 所以人一睁眼,永福就急匆匆报信来了。 温时酌翻书的动作一顿,垂眸看向怀里的鱼安易,出声, “小安,你先自己临摹下这首诗,我回房看看。” 说罢,温时酌就起身。 鱼安易见状也撂下笔。 “哥哥,我同你一起去。” 温时酌扫了他眼,也没让他非得安稳留下。 默许鱼安易跟了上来。 “什么情况?” 温时酌推开门,永福正站在外面。 见自家主子出来,永福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告状。 “公子,你都不知那黑衣刺客多凶,我按你的吩咐,给他打水擦脸,结果他突然睁眼,还要拔剑杀我。” 永福委屈得很。 自己好端端地干活。 差点让人捅了个对穿。 “还好我听公子的,提前把他的一只手绑在床头,他没伤到我。” 永福感慨自家公子的先见之明让他逃过一劫。 “行,你不用管了,我去看看。” 温时酌皱了皱眉。 受了重伤还不老实。 就该趁他昏迷的时候把人揍一顿。 .............................................. 温时酌带着鱼安易回了自己的卧房。 推开门,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黑衣男人。 “是你帮我处理了伤口?” 黑衣刺客见温时酌走近,沉着脸问出声。 鱼安易不准别人用这语调和温时酌说话,梗着脖子嚷嚷, “不是哥哥还能是谁,就该把你扔出去冻死!” 那黑衣刺客没搭理鱼安易而是把目光转向温时酌,半晌,才说出来句,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算我欠你一个恩情,日后若有需要,我肯定拼死相助。” 好呆板的一句。 跟江湖文中的固定npc似的。 温时酌摇摇头, “你无须为我做什么,既然已经伤势好转,就请离开这里。” 刺客面上一僵。 他就是看起来生龙活虎,实则根本动弹不得。 方才他当永福是官府中人,拼尽全力,才堪堪把剑扒出来。 如今全靠一口气吊着,连床都下不了。 更别说... 黑衣人思来想去,还是腆着脸出声。 “公子,还望你收留在下几天。” 说这话的时候,刺客自己都觉得强人所难。 毕竟谁会愿意收留个闯入家中的刺客呢? 更何况,自己昨晚还挨个拿剑抵着这一大一小的脖颈。 “你真是..” 鱼安易气不打一处来。 这天下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平白闯入府中就算了。 竟然还敢让哥哥收留他。 温时酌见状也作为难态,没直截了当回答,而是换了句话问道。 “昨日官兵搜府,说你刺杀了当场宰相,究其原因为何?” 刺客听到这话,脸上一闪而过隐痛,咬牙恨道, “这狗官纵容府中下人强抢民女,我年少丧父丧母和阿姊相依为命,后来阿姊嫁了人,便把我送去习武,也算是谋得一条生路。” “前些日子,我下山来京,本想看望下刚诞下一子的阿姊,却听旁人说,阿姊一家,连同刚出生的男婴被人灭了门。” 似乎是说到了自己心里最痛的那处。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身子不受控地抖。 “阿姊一家为人良善,向来不与他人结仇,灭门一事定有隐情,我报了官,却被衙役赶了出去。” “后来,阿姊的街坊邻居于心不忍,同我讲,阿姊是因为得罪了丞相才会落得这下场。” “仅仅是因为那狗官的人看上了外出浣衣的阿姊,强取不成便恼羞成怒,动手伤人,失了力道。” 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顿了顿,脱力似的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闹出人命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上门,屠了阿姊全家。” 男人下山的时还想着要给刚降世的小外甥买些新鲜玩意。 吃的玩的装了满满一包裹。 可最终见到的只有被烧成废墟的房屋。 还有府内随处可见的骸骨。 尽管灭门那晚,自己不在,男人也能幻想得到那冲天的火光。 那凄厉的惨叫和哀嚎。 日子美满和睦的一家,就这样成了满地烧焦的尸骸。 叫他怎么不心痛? 教他怎么不想报仇? 就凭着一腔滔天仇恨,男人提着剑就杀上了丞相府。 可府中戒备森严。 哪怕他武力再怎么高超,也没伤到丞相分毫。 自己还中了箭。 无奈之下,只能先逃走,日后再寻机会报仇。 ................................................. “...你姓甚名甚?” 京城那场灭门,温时酌也略有耳闻。 看刺客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悯。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任谁都会失了理智。 “严,我姓严,名泽语。” 黑衣刺客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袒露了自己的名姓。 若是面前这人想害他,昨晚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可以趁机动手。 用不着先费功夫给自己处理了伤口。 原本情绪激动的鱼安易在听到这话后也沉默一瞬。 目睹家人被灭门未免太过惨烈。 就算鱼安易不喜这刺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风凉话。 “...你日后有何打算?” 温时酌也觉着这小刺客挺可怜的。 就算脱离任务,也觉得他可怜。 从小失去双亲,长姐如母,一手将他带大。 刚诞下孩子的阿姊却惨遭全家灭门。 换成谁,都是一生无法抹去的伤痛。 “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不走,等伤好了,我定要取那狗官的项上人头,祭奠我阿姊。” 严泽语还没放弃报仇的念头。 如今仇恨才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他是一具被恨意操纵的傀儡。 温时酌叹口气。 没人能感同身受。 “你先留在这里...但报仇一事,我还是想劝你好好想想。” “你刚闯进丞相府刺杀过,不用想,戒备只会更加森严,有些事情不能只靠孤勇和蛮力,更需要动动脑子。” 这小刺客,一看就是光顾着习武,没读过什么书。 遇到事情只会冲动。 想杀那丞相老儿的人多了是了,比严泽语武艺高强的大有人在。 他们都成了丞相府后山埋着的尸骸。 “我...我没读过什么书。” 严泽语听温时酌这么说,低下了头。 他确实遇到事情只会用蛮力解决。 也知道自己再去刺杀只会九死一生,凶多吉少。 可他又能做些什么? 阿姊死了。 自己也离开了门派。 他无处可去。 “若你想的话,可以先留下,刚好我想为小安找个师傅教他习武,报仇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温时酌出声。 府上的人全是他捡回来的。 如今又要多上一位了。 鱼安易听到这话,低头拧弄起了自己的手指。 憋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尽管他不想让这个讨厌鬼教自己习武,但这人能杀进丞相府还能脱身,肯定是有真本事在的。 自己跟他习武,日后肯定能保护哥哥。 “我只是说我自己考虑到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好好打算下。” 温时酌也没打算强行把人留下。 【ps:我真的是个起名废,因为小世界攻太多了,没心力雕琢每个攻的名字,大家不要介意。 不过没关系,酌的名字好听就好了~】 第240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9 爱留不留,严泽语要是真想走自己也留不住 毕竟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刺客坐在床上,犹豫良久。 半晌才出声。 “我听你的,先养好伤,再想别的法子报仇。” 男人也知道自己如今这样,去了就是送死。 没半点活路可走。 倒不如听他救命恩人的从长计议。 “好,那你先留在这里,给小安当师傅。我们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会好好待你。” 温时酌说这话的时候,莫名觉得好笑。 表面上看他这里确实不是什么有钱人家。 但只要他想,就能掏空000个从笨蛋系统那里翻出花不完的银两。 就算当上京城首富也绰绰有余。 这样也算是另种意义上的扮猪吃虎了。 “我让小厮给你另外收拾出一间厢房,这是我的卧房。” 温时酌垂眸看见自己那被弄得一塌糊涂的床榻,叹口气。 他想连人带床一起扔出去。 奈何有000阻挠。 也不知道血有没有渗进床板,没有的话,还好打理些。 把这些被单褥子什么的一股脑扔了换新就行。 可若是血浸了床榻,那过不了多久就会闷出怪味。 要想彻底断绝,只能连床也一并扔了。 一来二去还不够折腾人的。 严泽语顺着温时酌的目光看去,只见床铺上乱七八糟的血和药粉。 登时脸上一红,抿唇歉疚起来。 自己昨晚还拿剑威胁人家。 如今被人家救了不说,还鸠占鹊巢霸占了主家的床。 “我马上起来。” 想到这里,严泽语硬是顶着伤口撕扯的痛想要起身。 刚愈合的伤口再度迸裂,腰腹处的纱布直接被染红。 看得温时酌心下一梗。 靠! 他刚刚才上的药,包扎好的伤口,这蠢蛋刺客这么一弄,自己大半天的努力全白费了。 “你伤势未愈,先不要贸然动作。” 温时酌咬牙,按着严泽语的肩膀把人按了回去,手上暗自使劲。 可这点力道对于从小习武的严泽语而言不痛不痒,甚至还觉得温时酌这是在关心他。 少能感受到关怀的严泽语心下愧疚更甚。 暗自发誓等自己伤愈之后定会倾尽全力教鱼安易习武,以此来报答公子的恩情。 “你先歇着吧,等会我让永福给你弄些吃的来。” 温时酌实在是看不得严泽语作贱自己的样子,索性准备离开,眼不见为净。 “永福是?” 严泽语疑惑。 “是方才那个差点被你一剑捅了个对穿的小厮。” 想到永福给自己诉苦时的样子,温时酌故意这么说道。 随之不出所料的在严泽语面上看到了悔意, “抱歉,我不知...” 他不仅伤了恩人,还伤了恩人的弟弟,甚至差点连同小厮一起收拾了。 刺客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无妨,你没伤到他。” 温时酌摇头,示意他没必要纠结于此事。 “好生休养,你伤的重,但身份不明,我不好给你找大夫,只能胡乱用药。” 温时酌可不敢请郎中给刺客看病。 永福早上出门的时候,已经在大街上看到了悬赏令。 即使没看到脸,但对伤处的描述详尽。 若是让郎中认出这刺客,他们全都得完蛋。 温时酌也就能回档重开了。 “我懂,没事,我身子骨硬朗,就算不找大夫也能捱过去。” 严语泽很是理解温时酌。 人家愿意收留他已经是出于好心了。 出于谨慎多考虑些,自然没错。 ............................................. 严语泽年纪小,身体壮。 就算是温时酌这种不负责任的养法,也硬是让他把伤给养好了。 这才没几天就已经能下床帮着干活了。 “严公子,我们家公子说了让你歇歇,不用干这些粗活。” 永安在旁边止不住地劝。 可惜严泽语听不进去,抬手又是一斧子劈下来,木头从中断开,成了整齐的两段。 “哥哥,你不管管他吗?他已经把柴房给堆满了。” 正跟温时酌习字的鱼安易抬头看向窗外,撇撇嘴,抱怨。 真是显着他了。 自打严泽语可以下床走动后,这人就抢着活干,什么事都要掺和一手。 偏偏他干活也利索,有他在,永福永安都松快不少。 严泽语也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这里。 甚至还常得到温时酌的夸赞。 这可让鱼安易眼热坏了。 但偏偏自己又瘦又干巴,稍微干些重活就会拖后腿。 一来二去的,温时酌索性不让鱼安易插手这些事。 干又干不明白,还和严泽语争着比着要弄。 温时酌管不住,凶了他顿。 才算制止了这种幼稚的争夺战。 “他愿意做就让他做吧,严泽语心里藏着恨,他发泄不出来,不如找点活让他消耗点身上那点劲。” 温时酌顺着鱼安易的眸光朝外看去。 院中央,严泽语大冬天只着了件单薄上衣,干活利索,袖子挽起,用力劈柴时还能看见小臂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严泽语抬头朝这边看来,对上温时酌的视线,他抹了把头上的汗,朝他扯了个笑。 温时酌点点头,就又把注意转移到鱼安易的身上, “我同小严说了,从明日起,你跟着他习武,不奢求你能练成什么高手,起个强身健体的效用就行。” 鱼安易身子根基不好。 习武最吃童子功。 耽搁了这么多年,鱼安易也很难在武学上有什么造诣。 但严语泽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 让他传授鱼安易,也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成效。 当然,温时酌不会承认,他单纯是想看这一大一小斗起来。 毕竟谁能拒绝看好戏的诱惑。 “我知道的,哥哥,我会认真学的。” 就算鱼安易看不惯严泽语,也不会辜负温时酌的好意敷衍了事。 温时酌收留他,教他习字,请人传授他武艺。 对鱼安易而言已是天大的恩情。 哪里还敢挑三拣四? 即使师傅是他讨厌的那个刺客,鱼安易也会在该忍的时候,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 公鸡打了几声鸣。 睡得正沉的鱼安易就立马睁开眼睛,翻身下床。 严语泽说了。 若是连早起的毅力都没有,那也没必要习武了。 担心自己早起会吵到温时酌。 鱼安易还忍痛和他分房睡了。 他是很想和哥哥一起睡没错,但鱼安易更愿意让温时酌能睡个整觉,不受他打扰。 为了能让自己早晨清醒点,鱼安易还特地提前一日在自己房中备了冷水。 下床就直接把脸埋在了木盆里。 冰凉的刺痛一瞬驱逐了所有困意。 鱼安易草草扯过布巾擦掉脸上的水后,就换了衣裳,走到院内。 严语泽已经在那里了。 见鱼安易出来,勉为其难地点头, “算你今日起得早,但习武不是一蹴而就,是长期之效,你能保证从今之后的每日都能早起练功吗?” 鱼安易看不惯严语泽。 严语泽也未必看得上他。 若不是有温时酌在中间斡旋。 严语泽宁愿去街上捡条狗当徒弟,也不愿收下鱼安易这处处与他作对的臭小子。 “我自是能保证。” 鱼安易也是个气盛的。 死死盯着严语泽,半点不退让。 严语泽见他也算意志坚定,对这小孩的不满也打消几分。 他其实之前不太明白鱼安易为何处处针对他。 但这些日子也想清楚不少。 自己和鱼安易初次见面就是拿他当人质威胁温时酌配合自己应付搜查官兵。 这小孩看不惯自己也算情理之中。 不过严泽语也知道这不是主要缘由。 他猜测鱼安易仇视他的真正缘由应当和温时酌有关。 在这里待了几天。 严泽语也知道了鱼安易并非同温时酌有血缘联系的弟弟。 而是和自己一样,是温时酌发善心捡回家的。 所以这小屁孩大抵是占有欲作祟。 觉得自己的到来分走了温时酌的注意。 严语泽懒得和小孩计较。 既然自己答应了温时酌,那定会好好传授鱼安易。 至于他听不听得进去,那就同自己无关了。 不过如今看来,鱼安易应该还是能听进去的。 冬天的早晨,天都还是擦黑的。 但院内的两人已经动起来了。 严语泽上来就让鱼安易先绕着院子跑三十圈。 若不是知道强身健体是习武的第一步。 鱼安易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刁难自己。 心里这么想着,但鱼安易还是顺从地跑了起来。 严语泽应当也不会违背温时酌的意愿,刻意为难他而不教真东西。 严语泽挑了院内的一棵树。 冬日的树上叶子早就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严语泽调动真气,足尖轻点树干,三两下就跃上了枝头。 坐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监督鱼安易。 只要鱼安易稍微放缓步伐,严语泽手里抓着的石子就朝他弹了过去。 这石子也是严语泽在水池边的小路上细细挑选的小鹅卵石。 没什么棱角。 但弹在关节处还是挺疼的。 鱼安易被石子打在腿弯,猝不及防差点直接摔倒跪了下来。 抬头愤愤不平地瞪了严语泽眼后又接着埋头苦跑。 ................................................. 等温时酌睡到自然醒,起来的时候,推开窗看到的就是院子里还没消停的一大一小。 鱼安易头上顶了个水盆,在那里扎马步。 也不知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这小孩的腿都开始打颤了,脸也憋成了红色,大冬天的一脑门汗,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倒回去。 温时酌担心严语泽把他捡回家的鱼折腾死,简单洗漱后披上外衣就走了出来。 见温时酌走出来,鱼安易的眼眸亮了亮,但还是咬牙没动弹。 反倒是严语泽,从树上翻身跳下,轻飘飘落在温时酌面前, “起这么早?” 严语泽笑嘻嘻地凑到温时酌身边,虎牙尖尖的,利落束起的长发在脑后晃了下。 温时酌越过他,看向鱼安易,叹口气。 “你悠着点,小鱼他毕竟身体不好。” 鱼安易听到温时酌关心他,身上的疲惫登时一扫而空。 顶着盆站得更稳当了。 连水面都不晃一下。 严语泽听出温时酌的担心,解释, “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才要从基本功练下去,长期以往,就算他有什么隐疾也练好了。” 温时酌也就是叮嘱严语泽句不让他玩的太过。 闻言也就点点头,出声, “你们两个应该起的挺早,都先歇下,永福把饭弄好了,吃了再练也不迟。” 温时酌说这话是有偏心的意味在的。 毕竟鱼安易如今这摇摇欲坠的样子着实吓人。 严语泽拿自己师傅一开始对自己的练法练鱼安易。 却没想鱼安易早年被鱼石养坏了根骨,和他当初没法比。 严语泽虽然父母双亡,但他阿姊对他是真好。 有什么吃的喝的都捡着他先来。 硬是把小语泽养的白白胖胖送上山习武去了。 但鱼安易瘦瘦小小的。 这种强度还是太为难他了。 一早上下来,他身上都是被鹅卵石砸出的青紫印记。 恨不得能扑上去咬死严语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先让他歇会吧。” 尽管严语泽觉得一早上就跑跑步扎会马步全然不够,但还是听温时酌的话,接过鱼安易头顶的水盆随手放在旁边。 水盆拿开的那刻,鱼安易紧绷着的那口气也散了, “哥哥...” 他抖着腿踉跄朝温时酌走了两步,随之两眼一翻,直接昏倒在他的怀里。 “小鱼?” “你听我解释!” 见此场面,严语泽暗道不妙。 该死的。 这么容易就晕了,这小孩纸糊的吗? 鱼安易缩在温时酌怀里,在两人都没看到的角落里睁开眼睛,狡黠地笑了。 【ps:浅浅剧透下,三攻出场最晚,但是权势能力都最强的。 到了后期基本上是小鱼和小严联合起来对抗他,从他手里抢酌。】 第241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10 鱼安易知道严泽语又故意折腾他的心思在。 但他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早早就想到了报复回去的办法。 想到这里,鱼安易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不让温时酌发现他装晕的事。 “抱歉,我不知他受不住...” 严泽语颇有些无措。 他让鱼安易练的可比当初师傅让他自己练的轻松多了。 不明白这小孩怎么脆弱得和纸糊的似的。 一碰就晕。 但严泽语也知道温时酌还是挺宝贝这小孩的。 如今鱼安易叫他折腾晕了。 温时酌还不得... 严泽语小心翼翼抬眸,观察温时酌的神色。 温时酌叹口气, “没事,凡事总有个磨合的开始。” 就算严泽语真把鱼安易练晕了也不怪他。 更何况这小孩还是装的。 没错。 温时酌知道鱼安易是装的。 倒不是他自己有多敏锐。 而是在系统空间偷窥的000恰巧看到了鱼安易睁开眼,随后泄密给了自家宿主。 温时酌才知道这小孩在装晕。 八成是为了回报严泽语的恩情。 想借此让自己说那小刺客两句。 可惜鱼安易不知道他有系统,还以为自己演戏演的天衣无缝。 “我懂,明日的话,我会克制下,不会再将他练至昏迷。” 尽管严语泽搞不懂鱼安易的状况,但他是个知错就改的。 乖乖认错。 温时酌也不好直接拆穿鱼安易,索性顺水推舟,应下了。 “无妨,把他带到房里休养片刻估计,很快便能醒来。” 更何况这臭小子还是装昏的。 能让他回去歇会已经算是自己大发善心了。 若是再多说两句,温时酌都觉得亏待严语泽了。 人家好端端的,什么都没干,平白无故一口大祸扣在头上。 那才叫有理没处说。 他也不能太公平公正。 鱼安易毕竟还是小孩子,万一给他搞得心里脆弱,不吃不喝,那可就罪过大了。 .............................................. 温时酌想顺着鱼安易演,把他抱回房中让他睡会。 演都演了,他也得让这熊孩子挨点教训,既然爱装睡的话,那就可以不用吃早饭了。 饿一顿也行。 就当是小惩大诫了。 “我来帮你抱吧,别压着你了。” 严语泽见状赶紧出声讨好,想伸手接过温时酌怀里的孩童。 闭眼装睡的鱼安易暗自气得牙痒痒。 该死的,他半点都不想让这个又臭又硬的刺客抱自己。 明明哥哥抱他抱的好好的,他插什么手? 鱼安易差点绷不住装睡的神情。 但他担心自己暴露后会惹得温时酌生气。 还是老老实实闭眼。 今日早早的起来练武,体力几乎耗尽,鱼安易饿的肚子咕噜噜叫。 可尽管这样,他也没后悔自己的“栽赃陷害。” 只要能让严语泽不悦的事,他自己就会高兴。 损人不利己这事,鱼安易还是颇有造诣的。 “行。” 这些天,鱼安易也被养出了点肉。 温时酌抱着他还是有些吃力。 既然严泽语主动提出了。 那温时酌也乐得省事,直接把鱼安易扔给严泽语。 末了还补上一句。 “把他放到床上让他睡觉,你自己记得来前厅吃饭。” 严泽语点头应下, “公子,我知道了。” 温时酌深深看了眼严泽语怀里还在装晕的某个小孩,摇摇头。 等温时酌走后,严泽语面上的笑容冷了下来,沉沉出声, “怎么?装晕还没装够?” 习武之人对气息的变化尤为敏锐。 方才鱼安易虽在昏睡,但一听到温时酌开口,气息就会波动变化。 因此严泽语才会察觉这人装晕。 但碍于温时酌平日对鱼安易还算疼爱。 直截了当地拆穿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所以严泽语选择闷不作声,吃下这个哑巴亏。 鱼安易睁开眼,颇为不忿地瞪了严语泽眼。 原来这人看出来了。 “放我下来。” 鱼安易乐意让温时酌抱着,不代表他喜欢让严泽语这样抱着他。 这勉强算是师徒的两个人相看两厌。 “你以为我乐意抱着你?” 严语泽直直松了手。 鱼安易猝不及防跌下去,差点摔个狗啃泥。 “你故意的?” 鱼安易拍掉掌心的泥水,冷冷看着严语泽。 “是你让我松手的,不是吗?更何况你方才诬陷我的时候,也没有...” 严语泽懒得把话说完。 鱼安易小小年纪心思这么多,都不像是公子能带出来的孩子。 更像是哪里出来的地痞流氓。 严语泽从小在师傅的教养下,不算是什么肚子里有文墨的读书人,但也算为人正直。 看不得鱼安易这些花里胡哨的小手段。 “你故意刁难我,我又不是傻子,有两三次,你都是刻意往我身上扔石子不是吗?” 鱼安易对峙起来也寸步不让。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就被严语泽,拎着后颈衣服扯起来了。 “公子让我送你回去休养,你就安心上床睡觉吧。” 严语泽说这话的时候,就差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了。 让这小子装模作样地坑骗公子。 活该吃不上饭。 鱼安易气得两颊鼓鼓,可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他连挣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狼狈地蹬两下腿。 连地都够不着。 只能这样任由严语泽提溜着走。 鱼安易反抗不得,在心底暗自决定,等日后他学成后,定要先把严语泽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给除掉。 除掉他,自己来保护哥哥。 ................................................ “你来了,小安怎么样?” 围坐一桌吃饭的主仆三人,在严语泽走进时,抬头看向门口, 温时酌起身挪了下凳子。 在自己身边给严语泽腾出了位置。 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太多讲究。 今日鱼安易不在,一桌刚好够四人围坐。 因此温时酌就让永安永福一并坐下了。 留出个位置是给严语泽的。 “我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还没醒,应当是累了,让他多睡会,歇息下就好。” 严语泽睁着眼睛扯谎。 温时酌不疑有他,只又劝了句, “你也不必想太多。” 温时酌不知严语泽早就看透鱼安易在装睡。 严泽语也不知道温时酌有系统剧透。 两人就这样互相替鱼安易打掩护。 试图把对方蒙在鼓里。 “放心,公子。” 严语泽接过永福递来的筷子。 顺手就把鸡汤里炖的软烂的那个腿夹到温时酌碗里。 理所当然到温时酌都有些愣了。 在严语泽没来之前他就吃的差不多了。 那个腿是特地留给受委屈的小刺客的。 没料到,严语泽上来就夹到他碗里了。 严语泽本来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但见主仆三人都看向他。 他的筷子也悬在半空,愣住不敢动弹,小心翼翼试探出声, “怎么了吗?公子是不能吃鸡腿吗?” 永福抢着出声, “不是,这个腿其实是公子留给你的,方才我要吃,公子还不让呢...” 温时酌倒也没有不让。 只是随口说了句。 但经永福这么一通添油加醋,显得他很是在意严语泽。 闻言,严语泽也是眸子一亮,偏头看向神色平淡的温时酌,殷切道, “公子不必在意我,我是个糙人,什么样都能活。” 严语泽确实好养活得很。 半点不挑。 壮得还和头牛似的。 受伤养养就好。 温时酌前些日子扒了衣裳看严语泽伤口愈合状况时,才讶异地发现。 短短几日那骇人的伤口竟已愈合,新肉长出,只残留淡粉色的伤疤。 严语泽这人若是放在现代,绝对是那种可以改造成战争武器的超级人类。 可惜如今是古代。 顶多去参军。 但严语泽又极为痛恨朝廷。 参军是没戏了。 也就温时酌愿收留他做个看家护卫了。 “无妨,你大病初愈,理当好生养着。” 温时酌已经吃不下了,想把自己的碗推到严语泽面前,却又担心这人嫌弃。 思来想去只好浪费永福的大公鸡了。 可还没等他出声,严语泽就“自作主张”端走了他的碗。 “谢公子...” 这人换完他的碗后,还要来上这么句。 一通行云流水的动作。 给永安永福看的目瞪口呆。 这人,就这样,把他们家公子用了一半的碗给端走了。 真是半点都不认生。 严语泽端起碗都开吃了,才发现不对。 他这样。 应该不太好吧。 毕竟公子都没说要给他。 “公子...” 严语泽嘴里东西都没咽下去,含糊出声,碗端在半空,迟疑地看向温时酌。 温时酌皱眉。 犹豫半晌,才缓缓出声, “没事,我吃的差不多了,你端走吧。” 看给孩子饿成啥样了。 端着碗就往嘴里塞。 听到这话,严语泽悬着的心落地。 公子果真是个大善人。 自己又蠢又笨,做事还冲动。 就这样公子都愿意收留他。 还许诺,日后会想法子替他报灭门之仇。 严语泽真真觉得,自己那日被官兵围剿,走投无路闯入这间宅院。 应当是天意的指引。 ................................................. “饿好饿。” 全然睡不着的鱼安易瘫在床上,两眼无光,放空地看向头顶的木梁。 今日起了个大早,还在严语泽的监督下做了这么多“体力活”。 别说鱼安易还只是个孩子。 就算换成常人也已精疲力尽。 自作孽,不可活。 鱼安易算计严语泽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码。 可如今自己一人躺在床上,闭眼就想到此时严语泽正和温时酌同桌吃饭。 鱼安易心里咕噜咕噜直泛酸。 肚子是饿的。 人是累的。 身上还全是石子砸出来的大片青紫。 鱼安易不用看,都知道自己如今有多狼狈。 “算了,睡着就不饿了,等会哥哥应当会喊我起来吃中午那顿。” 床上的孩童艰难地翻了个身,扯上被子蒙住脸,宽慰自己道。 就在鱼安易闭上眼睛打算睡觉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 似有若无的饭香也跟着飘了进来。 “小安,醒了吗?” 温时酌端碗靠在门侧,好整以暇地看着床上那个小小的鼓包。 还在动弹呢。 看来鱼安易没睡。 这熊孩子大抵是饿的睡不着。 温时酌一早就察觉,鱼安易他天不怕地不怕,但独独害怕饿肚子。 也许和他的过去有关。 鱼安易一饿就会幻视自己还活在曾经被自己亲爹抛弃的阴影下。 就会心慌,会不自觉的浑身发颤。 鱼安易也知道自己这样丢人。 像没吃过什么东西的乞丐似的。 所以在温时酌面前,他会极力掩饰。 可惜这些都骗不过温时酌。 他轻而易举就发现了这小孩的心结。 可惜这是古代,没有心理医生这样的东西。 温时酌也没办法。 只能尽量保证不让这小可怜挨饿受冻。 “醒了的话,就应一声。” 鱼安易心虚不愿出声。 温时酌只好重复一遍。 “哥哥,我醒了。” 鱼安易见实在躲不过去,只好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鱼安易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温时酌手中的碗上,喉咙不由得滚动了一下。 可想起自己还在“装睡”受罚,又倔强地别开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温时酌轻笑一声,走到床边坐下,将碗里的粥吹凉了些,“还在闹脾气?知道你饿了,起来吃点东西。” “我不饿。”鱼安易嘴硬道,肚子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让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温时酌挑眉,舀起一勺粥递到他嘴边, “得了,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 鱼安易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抵不过饥饿,张开嘴吃下了那勺粥。温热的粥滑入胃中,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日后休得再行这般糊涂事。”温时酌一边喂他,一边缓声劝诫, “严泽语并非奸恶之徒,不过生性耿介。你二人既已师徒相称,若终日龃龉,成何体统?” 【ps:小鱼装晕被两个人发现。 酌:我发现了,但不能告诉小严 严:我发现了,但还是不要告诉公子了。 心虚小鱼jpg 三章之内绝对让攻三出现,我保证。 大家猜的没错,攻三是有“编制”的。】 第242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11 鱼安易咽下口中粥食,嘟囔道: “他趁你不在总刁难我,动辄棍棒相加,哪有半分师徒情分?” 鱼安易说这话,倒是夸大其词了。 严语泽顶多扔了他几块鹅卵石。 就算真有教训他的心思,看在温时酌的面子了,严语泽也不会动手。 “他授你武艺,实乃望你早日有成。” 温时酌耐心解释,哄孩子似的 “恰似你欲护我周全,他亦盼你能习得防身之术,免受他人欺侮。” 鱼安易闻言愣住,但仍是满心不忿, “即便如此,也不该对我疾言厉色,哪有这般授业解惑的? 同温时酌习了这么久的字,鱼安易说话也带上了几分掉书袋的意味。 温时酌听不得他在这里文绉绉地嘀咕,屈指敲了敲他的脑门,笑意温和, “严泽语自幼长于江湖,不通与他人相处之道。你且宽宏大量,莫要与他计较。 鱼安易轻哼一声,算是应下了。 哥哥都来替那刺客说好话,纵使他看不惯严泽语,也得以温时酌为主。 “只喝粥填不饱肚子,永福还给你留了点心,喝完粥自己去找永福要。” 温时酌可没功夫在这里当幼师伺候小孩,把碗勺递到鱼安易手中,摸了摸他的发,算是宣告这场矛盾的终止。 鱼安易明白他的意思,重重点头, “我知道,自明日起,我定会好好跟着那刺客...跟着严泽语习武。” 鱼安易本想说那刺客,但在看到温时酌微皱起的眉后转了话音。 温时酌也没想这么轻而易举“撮合”对彼此积怨已久的两人,只叹了口气, “小安,要乖点,京城如今不太平,指不定过些日子,严泽语就要离开了。” 温时酌没有吓唬鱼安易。 老皇帝骄奢淫逸,昏庸无能。 外戚和太监夺权。 大臣为保住自身立于朝堂,纷纷占位。 皇子见自己老爹坐不稳这个王位,也都起了大逆不道的念头。 原剧情中,原身就是死于这段时间。 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炮灰。 出门教书时,意外撞上了两方人马对峙。 本是路过,却被飞来的箭矢一剑穿喉,尸身躺在大街上任人踩踏。 还是永安永福见自家公子迟迟不归,出门去寻。 沿着路寻。 找到了原身已经不成样子的尸身。 两个小厮哪里有本事和权贵对抗,就算告上衙门,也无人替他们主持公道,只能草草收了尸。 守着这不大不小的宅院过日子。 就像原身当初把他们捡回来一样。 “嗯!” 鱼安易懂温时酌的苦心,这下点头没带半分愤懑。 哥哥说的没错。只有自身强大,方能在这乱世之中护得周全。 鱼安易握紧双拳,似有星火在眼底明灭。 见这小孩终于听进自己说的话,温时酌这才缓口气。 不然,整日看一大一小斗法,还是挺累人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鱼安易便早早候在后院。晨雾未散,他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霜花。 不多时,严泽语踏着薄雾而来,腰间软剑泛着冷光,见他早到,眉峰微挑:“今日转性了?” “昨日哥哥教诲,我铭记于心。”鱼安易抱拳行礼,虽言语生涩,态度却诚恳异常, “还望师傅不吝赐教。” 严泽语讶异于他的转变。 但能猜出应当是温时酌同他说了什么。 他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 鱼安易既已乖乖认错。 严语泽也收起了挫挫他锐气的心思。 好好教他。 “习武,身体素质是首位,昨日也并非我刻意刁难你,当初我师傅也是让我从这些开始...” 严语泽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下。 鱼安易也懒得听他说什么,点点头,就当自己晓得了。 “既然你已知晓,那就跑去吧。” 严语泽也不拿鹅卵石了,而是从枝头折了根细细的枝条捏在手里。 见鱼安易稍有懈怠,就抬手抽上去。 用了巧劲。 不留痕迹。 但疼是真的疼。 鱼安易咬牙硬是一声不吭。 倒不是他多坚韧。 只是余光扫到了温时酌的身形。 他才不要在弟弟面前丢脸。 .............................................. 春夏秋冬。 一晃五年过去。 “你当真要走吗?” 温时酌坐在院中凉亭的长椅上,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叹了口气,用杯盖轻轻拂去了漂起的茶叶。 严泽语还是同五年前那样。 没什么变化。 只是被养的更高大了些。 当初温时酌收留他的时候,他也只不过堪堪十六。 放在现代还正是男高长身体的年纪。 所以温时酌就交代永福,给他喂点好的。 这几年中,严泽语和鱼安易都是唰唰往上长。 一段日子不注意就往上窜一大截。 温时酌眼睁睁看着他们长个。 还是颇为自得的。 “公子,等我手刃仇人之后,若是能活着回来,定会守候在你身侧。” 严泽语安逸了五年。 倒不是畏惧死亡逃避仇恨。 而是想先报了救命之恩。 这五年内,他倾囊相授,把自己所学的,所悟的,尽数传给鱼安易。 也算是他唯一能替温时酌做的了。 鱼安易习武晚,但天赋还是在的。 如今虽不算什么绝世高手,但想在京城中护这一院几人的周全还是绰绰有余。 严语泽了了心愿,也该寻那狗官报仇雪恨。 他也知晓此行一去凶多吉少。 临行前,来找温时酌道别。 “万事小心,你阿姊的事,我劝不了你...” 严语泽手里攥着剑,闻言,低下了头。 是他不好。 放不下仇恨。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此事牵连到公子。 倘若他被那狗官生擒,那便当场自刎。 绝不能给他们审讯折磨自己的机会。 更不能让他们顺藤摸瓜,找到温时酌。 严语泽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那把剑。 他的剑早在五年前夜闯丞相府时,就断掉了。 这把剑,是温时酌又买给他的。 当初接过剑的时候,严语泽就已在心中暗暗发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走之前,把小安叫过来,我知你们两个素来不和,但再怎么说,你也算他半个师傅,如今你要走,他理当来送送你。” 尽管鱼安易和严语泽的关系一直算不上好。 但经这么久的相处,也没了一开始那么针锋相对。 偶尔还能坐下来一同喝酒品茶。 “好。” 严语泽起身,把剑放在石桌上。 转身离开。 “宿主,还有一个气运之子快要出现了哦~” 放了这么久茶水已经不烫了。 温时酌端起来,抿了口。 在听见000说话后,动作一顿。 “这么久了,终于出现了,我还当这个世界只有两个气运之子呢。” 毕竟五年过去了,000这边都没个动静,要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世界有三个气运之子。 温时酌还当000偷摸跑去杀了一个气运之子呢。 “哎呀,宿主,剩下那个和鱼安易还有严泽语不同,人家可是皇室中人,你这个身份接触不到他的。” 000心虚道。 他家宿主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市井小民。 哪里有本事遇到太子? “看不起我?” 温时酌把茶杯平放在桌上,淡声道。 “不是不是宿主,你听我说,主要是你没有机会和他接触,我这边没有办法解锁和他的有关资料。” 000赶紧出声,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他太废物了。 没有办法提前解锁人物资料。 “那为什么现在可以解锁了?” 温时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接下来000说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因为宿主你马上就要倒霉了...鱼石躲了这么久回京了,回京之后没管住自己,又开始赌,如今他欠了一屁股的债,数额非常巨大。” 温时酌捏了捏眉心。 他就知道。 鱼石还不上钱,定会想阴招。 当初他将鱼安易带走的事,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知道。 鱼石只要愿意打听。 肯定能打听到。 不等温时酌继续深想。 000就接着说下去了, “鱼石如今已经打听到鱼安易是你带走的,准备拿你当冤大头,给赌庄说让他们找你要钱。” 什么畜生玩意? 时隔这么多年,还有脸让自己这个昔日的旧友,替他还赌债。 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要。 还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 他倒是会坐享其成。 “所以...那个赌场是?” 温时酌出声道。 000在系统空间重重点头,感慨自家宿主真聪明, “对的,宿主你猜的没错,赌场是太子开的,你估计很快就要被他手下的人抓走赔钱了。” “我谢谢你...” 温时酌真是懒得搭理000。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把鱼安易也送走。 这小子若是见自己亲爹搞这么一出。 估计拼着一股劲也要亲手弑父。 “把鱼安易送去科考吧,刚好这小子也挺有天赋的,指不定还能考个官当。” 这年头,万一鱼安易弑父这事宣扬出去。 他指定要完犊子。 温时酌养了他这么多年,全打水漂了。 ............................................... 没等温时酌给鱼安易安排好去处.. “哥哥!” 严语泽把人叫回来了。 鱼安易大抵以为温时酌喊他有事,手中书卷都没放下,便急匆匆地赶来。 温时酌想,这样也好。 把孩子送出去,他后续也方便运作。 “哥哥找我有什么事?” 鱼安易晃晃手中的书卷,凑到温时酌面前,笑道。 短短五年,温时酌已经没法从鱼安易的脸上看出昔日的印记了。 任谁也想不出过去那个瘦削单薄、灰扑扑的孩童,如今竟生得这般昳丽。 眉眼舒展,眼尾微挑,漆黑的眸子里像是蒙着层水光鼻梁挺直精致。 男生女相这词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只是人虽长大了,性子却没怎么变。 依旧粘人 “严泽语要走了,好歹他算你半个师傅,你理应来给他送个别。” 温时酌出声。 鱼安易仍旧看不惯严泽语。 只是如今有温时酌坐镇,两人勉强也算和平相处。 “要走了啊?那路上小心。” 鱼安易颇为敷衍地说了这么句。 严泽语也知道这臭小子什么德行,抱着自己的剑冷哼一声,算是应下了。 温时酌也说不得鱼安易什么,索性趁此机会,和他商讨, “科考三年一次,如今马上入秋,乡试也要开始了,小安你年纪不小了,有没有自己的想法?” 鱼安易神色一愣。 他确实年纪不小了, 可却一直跟着温时酌,以至于他到今日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早些年他就说过,等日后功成名就了,要把当初鱼石欠温时酌的钱通通还给他。 如今除了科考,平民子弟似乎也没什么出人头地的法子。 若是错过这次,还要再等上三年。 鱼安易确实对科举有打算。 只是温时酌提出来后,他才真正有了自己该离开了,而不是一直活在哥哥的庇护下。 温时酌观察着鱼安易的神色,见他愣住,还当他是不愿。 不愿就不愿吧,也是不是所有人都想科考? 指不定鱼安易还有别的路子。 不过,麻烦的是该怎么把这小孩儿赶出家门? 直接出口赶人的话,会不会打击到鱼安易。 他本来就脆弱。 就在温时酌托着下巴思索该如何处置鱼安易时,沉默良久的人终于出声, “哥哥,我去参加科考。” 鱼安易沉定出声。 他想明白了。 他不可以因温时酌养着他,就不做实事。 就连严语泽这样的,都知道动手报仇。 他不能一味地依赖哥哥。 应该为自己打算了。 “好,既然小安你有这个想法,那放手去做便可。” 温时酌见鱼安易如此上道,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这下好了。 两个人都送走了。 他马上要成受人欺负的“孤寡老人”了。 【ps:宝宝们,最近风头有点紧,常上wb的应该都知道ht的事,主波也只是个大学生,顶不住这么大的风险。 福利番外什么的先鸽了,正文尽量搞点意识流,感谢理解。】 第243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12 科举考的区域划分,要按籍贯。 鱼安易并非京城人。 鱼石是来京做生意的。 本指望着赚点钱回乡赡养爹娘。 没想到才来京城没多久,同乡人就报来了两位老人上山砍柴坠崖的音信。 死不见尸。 鱼石也就自此在京城落了脚。 但鱼安易的籍贯不在京城。 如果是科考的话,他必须回他籍贯那个小县城。 童试,乡试,会试,殿试,一来二去,也要近两年的时间。 “这些银两你拿着,出门在外莫要亏欠了自己。” 温时酌把鼓鼓囊囊一包银子塞到鱼安易怀里,笑着顺了顺他的长发。 鱼安易解开包裹一看,沉甸甸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哥哥,我用不到这么多...” 这么些年,鱼安易没见温时酌出门谋生过。 但却总能掏出银两。 鱼安易虽然心下疑惑,但也没有直截了当地问过。 毕竟在他心目中,温时酌做何事都是对的。 就算他要杀人放火,鱼安易也只会跟着掩埋尸体销毁物证。 “那里不比京城,身上多带些银两总归是好的,府上不缺钱,你带上这些,日子也能好过点。” 温时酌抬手搭上鱼安易的肩膀。 如今,这小孩已高他一头。 若不是鱼安易微微屈膝弯腰迁就他,温时酌都够不上他的肩膀。 “不求你大富大贵考取功名,凡事尽力而为即可,就算到时候放榜的结果不如人意,也要记得回来。” 鱼安易腰弯的很低,温时酌垂眸就能看见他。 像叮嘱孩子上高考考场的家长一样,温时酌细细叮嘱着鱼安易。 他把这小孩赶出去,也不是逼他考个状元回来。 只是不想让鱼安易和鱼石对上。 至于科考的结局。 并不重要。 和万千考生的家长一样,温时酌指望鱼安易全须全尾地回来就好。 “放心,哥哥,我知道的。” 鱼安易乖顺地用脸颊蹭蹭温时酌的掌心,掩下长睫遮住眸底深深的不舍。 他自跟了温时酌之后,就没同他分别过。 一日都没有。 如今自己一走就是数个年份。 鱼安易心下失落。 但却没在温时酌面前表现出来。 他年纪不小了。 正如温时酌说的那样,应早为自己做打算。 鱼安易参加科举也不止是为了谋取个一官半职当当。 而是想向温时酌证明,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扯着哥哥衣角掉眼泪的小孩子。 他可以独当一面。 撑起一方天地。 当然,也为了自己心中那些隐秘不可说的晦暗。 ............................................ 鱼安易低头,把那丝悸动压了下来。 还不是时候。 他同那该死的刺客挑明了。 看在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上,自己等他回来。 若是严泽语死在外面,那他也就不用信守所谓的君子之约,先下手为强了。 他跟了哥哥这么多年。 没见温时酌有过娶妻生子的念头。 说媒的人要是来了一波又一波,就差把宅院的门槛给踏破了。 但这些人,都被温时酌一一回拒了。 鱼安易还因此被认成了温时酌亡妻的孩子。 传闻是越传越不着边际。 说什么温公子早年间就已经娶了妻,只是后来妻子病逝,给他留了一个孩子。 所以才会这么多年一直不接受别人给他上门说媒。 若不是鱼安易跟着温时酌长大,他估计都要听信这些传言了。 毕竟一个两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就跟她们亲眼见过似的。 后来谣言传到温时酌耳朵里,鱼安易问他怎么想的,他只笑了笑说挺好的。 尽管被谣言荒唐的可笑,但确实可以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小安...小安?” 温时酌见鱼安易久久不动,喊他也不应,便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鱼安易这才回神,反手攥住温时酌的手,郑重其事。 “哥哥,我定不会令你失望。” 车轱辘轧过地面的细微声响起。 提早安排好的马车远远驶来。 该走了。 鱼安易频频回头看向温时酌,终究还是拿好包裹,上了马车。 不过两三年而已,他等得起。 马车渐行渐远,温时酌站在门前,叹了口气。 半晌才转身。 昨晚送走了严泽语,今日又要为鱼安易饯行。 只不过严泽语是去报仇杀人,温时酌也不好光明正大的给他送行。 只能替他收拾了点银票,临行前反复交代让严泽语活着回来。 这刺客什么都没说。 而是跪下结结实实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温时酌都愣住了。 想不明白这人怎如此实诚。 说跪就跪,猝不及防。 “温公子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若我能活着回来...” 还是这番说辞。 自温时酌刚收下严泽语时,他便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如今真要提起刀剑去报仇,严泽语说这话的情意又真切了几分。 温时酌只能匆匆把人从地上搀起来,好声好气说自己知道了。 严泽语这才起身。 这院里,无论是姓鱼的还是姓严的,总归没省心的。 “公子,鱼小少爷他走了吗?” 永安昨日熬夜给鱼安易收整行囊。 冷热都思虑到。 衣裳鼓囊囊地装了一大包。 永福担忧鱼安易路上一路颠簸吃不好睡不好。 给他拾掇了不少干粮和点心。 两人熬了一宿才睡着。 如今温时酌都把人送走了,他们才醒,还感慨自己没起来送送鱼安易。 “你们两个歇着吧,我等会出去逛逛。” 温时酌知道他们夜里没睡,皱眉让两个哈欠连天,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小厮回去接着睡。 永福永安对视眼。 想着严公子和鱼小少爷都走了 主子心里定然不好受。 出去走走也好。 就当舒缓下了。 “好,那公子我们先回去了。” 永安永福异口同声。 温时酌摆摆手,笑着让他们赶紧睡觉去吧。 都困得五迷三道,走不动路了。 还想着起来送送鱼安易。 只是终究还是起晚了,连马车的影都没看见。 两个小厮听话地回去补觉。 温时酌则趁天色尚早,打算出门一趟。 走出大门后,温时酌回头看了眼。 两座小小的石狮子就这样蹲在大门的两侧, 一夜之间,宅院就空荡了起来。 只剩一主两仆三人。 ............................................... “别抓我...别抓我...滚开啊,别挡路!” 人挤人的街上,一道身影仓皇逃窜,边咒骂边推开挡路的人,浑身脏蓬蓬的,似破庙里跑出的乞丐。 “诶,你这人...” “推什么?没看到这里有孩子吗?” 路人纷纷出声抱怨。 却在扭头看见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后作鸟兽散。 这年头,还是别得罪人了。 方才还拥挤的街,转瞬间就被腾出来了条路。 人影片刻不停地朝前跑,惊慌地回头看自己和身后人的距离。 在看见那群大汉被他远远甩到后面后,人影松了口气,刚想放缓速度,喘口气。 却对上了明晃晃的剑光。 面无表情的黑衣影卫长剑一抖,锋利的剑刃就削在人影的手腕上。 一阵冰凉,都不能人影察觉到疼痛,手腕便被齐根切断,血流如注。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鱼石的腿倏地一软,“噗通”跪倒在地,抓着自己还在抽搐的断手哀嚎痛叫。 影卫长剑归鞘,转身,毕恭毕敬, “主子,人抓到了。” 鱼石躺在地上翻滚,一双皂靴踏入他模糊的视野,玄色软缎鞋面绣着暗金云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左手还是还钱?” 明明是含着笑意的声音,却听的鱼石如坠冰窟。 抬头只看见了张堪称妖艳的脸。 那人鬓发束玉冠,丹凤眼尾点朱砂痣,眼波流转间妖冶惑人。 鼻梁如削,薄唇艳红,肤色莹润胜雪。一袭银绣披风衬得身姿慵懒,眉间却藏着凌厉锋芒,唇角噙笑,眼底却冷的淬了冰。 世人皆知清河赌坊背后有人撑腰。 却无人知晓竟是这么个公子哥。 若不是鱼石实在欠了太多,也不至于惹得他亲自出马。 鱼石已经被影卫削了右手。 万万要保住自己的左手。 他哆哆嗦嗦地跪着连连磕头。 “大人,大人,你饶了我吧,我如今浑身上下一块铜板都没有,真是没钱还。” “实在不行就再借我些,我再赌两把定能翻本,到时就能连本带利还给赌坊了。” 都到如此境地,鱼石竟还忘不了赌。 端景耀见他这样就知他还不上钱了,指尖微抬,笑道, “还不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鱼石闻言浑身一抖,还当这个人要放过他,连滚带爬的爬过去,抱着他的腿,癫狂道,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我就知道公子这样的人不会和我们这种小民一般见识。” 端景耀把人踹开,漫不经心地补上了后半句, “影一动手,记得动作快点。” 闻言,影卫猛地拔剑。 剑上的血滴还未干,拔出时溅到了鱼石脸上。 这是他的血。 影一把鱼石一脚踹翻在地,抬脚踩住他的左手。 鱼石这才明白端景耀的意思。 这人根本就不是要放他一马,而是要断了他所有的生路。 鱼石眼见那把剑就要劈到他的手腕上,大喊一声, “还钱,还钱,我还钱。” 剑刃堪堪在他手腕上三指的地方停下。 再晚开口那么片刻,鱼石就要被人砍了左手。 影卫松开鱼石。 他却整个人瘫软在地。 裤裆处被打湿成深色。 竟是在这样的恐吓吓得尿了裤子。 端景耀扬了扬眉梢, “你共欠赌坊一万九千两银子,如今连本带利,让你还三万两,你认还是不认。” 鱼石咬牙扯下了片衣角堵住自己还在溅血的手腕断面。 这人砍他的手砍得如此干脆,鱼石是真的怕了。 浑身止不住地抖。 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蓬头垢面躺在被自己尿湿的地上,颤着唇说话。 “认,认....我都认,还钱我还钱。” 端景耀玩味地欣赏他的狼狈和绝望,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走投无路的赌疯子。 想知道穷得叮当响的一个人,是怎么能掏出三万两还债。 鱼石用仅剩的左手在自己胸前的领口里一阵摸索。 赶在端景耀耐心耗尽前,掏出了张泛黄破烂的纸。 他跪在地上,讨好地用手抚平纸张。 上面只有一行墨迹。 端景耀依稀看出写的是个地址。 “这...这是我儿子的家...他有银子,你找他要,他还的起。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影卫把纸张捡起,递到端景耀面前, 歪歪扭扭的字写了个不甚明了的地址。 只不过这宅院就在京城的市坊区,若鱼石说的是真的。 让人走一趟也无妨。 尽管三万两银子对端景耀而言不算什么,但这钱若是要不回来,就是在打赌坊的脸。 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确定这里能要到钱?若是敢骗我的话,我就砍了你的四肢,挖了你的眼睛,泡在罐子里当人彘。” 端景耀把地址记下。 那张纸条被影卫轻飘飘地扔到鱼石身上。 羞辱一般。 鱼石都吓得失了禁,哪里还敢扯谎。 只想着赶紧祸水东引,好让自己逃过一切。 他讨好的点头,语气谄媚, “我儿子他叫鱼安易,他有钱,是京城的大户人家,三万两对他而言只是小钱,只要你找他要,肯定可以还清赌债。” 端景耀虽不信鱼石这样的人会有个大户人家的土财主儿子,但还是抱有戏耍的心思答应了。 他倒要看看这京城,还有哪家,能随手就掏出三万两白银。 整个京城的脉络都把握在他手中。 没道理有人还能在这情况下偷摸闷声发财。 “影一,带着他,我们讨债去。” 端景耀轻飘飘一句。 影卫就把瘫倒在地的鱼石扯着衣服拎了起来。 【ps:明天就是高考的日子了,宝宝们加油,祝大家都能金榜题名。 今晚就不要熬夜咯。 小鱼考完试,小严报完仇回来就要发现家被偷了。】 第244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13 温时酌拎着他买的东西。 慢悠悠往回走。 永安和永福应当还没睡醒。 给这俩家伙捎点东西吃。 只是,温时酌还没走到家,远远就看到永安永福被人架在院子里,明晃晃的刀刃就抵在脖颈上。 永安永福看见温时酌的身影,挣扎着大喊出声, “公子快跑,别管我们两个。” 好了,这下也不用吃了。 温时酌垂眸暗道不妙,叹了口气。 鱼石还真会给他找事。 低头调整好情绪后,温时酌进入演戏状态。 他怎么能抛下两个忠心耿耿的小厮呢? 更何况这群人哪个看上去都是精挑细选训练出来的影卫。 又非他扭头跑两步就能甩开的。 还不如直接对上, “你们这是做何?” 温时酌丢下纸袋,急匆匆跑了过去。 只是还没走过去,就被人举剑横在胸前拦住了。 “站住,不准动。” 温时酌顿住一瞬,看向永安永福的眸光闪过担忧。 影卫缓缓让开。 一道狼狈的身影被人直接扔到温时酌脚边。 温时酌被吓了跳,皱眉,看清了那人。 血糊糊灰扑扑的一个人。 就这样跪趴着躺在他脚边。 “救救我,救救我...我知道小安是你带走的,你抢走了我儿子,我不怨你,只要你帮我把赌债还了,帮我这次。” 是鱼石。 温时酌一开始都没认出他。 在他已经消磨的差不多的记忆里,鱼石不是这个样子的。 就算不是什么一等一的公子哥,但也算仪表堂堂。 可如今他这样,不人不鬼的,还丢了右手。 鱼石这话简直厚颜无耻到极致了。 他为了躲赌债,把自己的亲生儿子丢下等死。 温时酌出于好心,收留了奄奄一息的孩童。 到鱼石嘴里就成了温时酌抢走他的儿子。 这话听的温时酌哑然失笑。 抬手挥开鱼石扯住自己衣摆的手,愤愤道, “小安大冬天被你丢在茅草堆里等死,我见他可怜收留他,怎你休要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温时酌说这话倒是没什么演的成分。 他发自真心的觉得鱼石不是个东西。 “那你把鱼安易他还给我,我的儿子你凭什么带走?父债子偿,他就应该给我还债。” 鱼石的丑恶嘴脸毕现无疑。 方才这群人搜过了,宅院里只有永安永福两人。 鱼安易不在这里。 偏生两个小厮也嘴硬得很。 无论怎么问都不说。 硬是一口咬死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鱼安易此人。 若不是鱼石明知是温时酌带走了鱼安易,可能就连他也要被唬过去了。 “鱼安易不在这里,你若是想让他替你还债,大可以去找他。” 温时酌的眸光不停往永安永福身上投,忧心那些影卫手上没个轻重会伤到他们。 同时庆幸还好自己昨天从000那里听了消息后,今日赶早就把鱼安易给送走了。 不然,当下的境况就无解了。 ...............................................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 “我只想知道,这笔三万两白银的赌债,谁来还?你还是你?” 端景耀从一众暗卫身后走出,走到对峙的两人面前,轻笑出声,目光在温时酌和鱼石之间游移。 “他还,他还,定是他把我儿藏起来了,那这笔债就该让他来还。” 鱼石抢先一步出声。 他真的是怕了。 端景耀看起来面若芙蓉,实则就是个疯子,面不改色就让手下断了他的手腕。 鱼石深知,自己若甩不掉身上的债,这人绝对说到做到,把他削成人彘。 他只能想办法把自己一屁股债全都推到了温时酌身上。 “那就你还,连本带利三万两。” 端景耀才懒得管这两人的纠缠。 他今日到这来就是为了这三万两。 若是银两拿不回来的话,他就得带点别的东西回去了。 只是... 端景耀玩味地扫过被鱼石缠上的这个书生模样的人。 从两人方才的争执中,端景耀也勉强听出发生了什么。 一个可怜的穷书生。 出于好心收留了个被这赌疯子抛弃的孩童。 如今却被这人缠上了。 倒是命苦。 三万两。 怎么看也不像这个破院子的主人能拿出来的。 把这主仆三人都拎起来论斤卖了,估计也还不上这笔债。 只是端景耀向来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都已经找到这里了,总归不能空着手回去。 “鱼石,你自己嗜赌成性,欠下这么多钱,凭什么让我替你还这笔?” 温时酌一个“没脾气”的读书人,哪里见过鱼石这样的无赖,气得两颊涨红,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更何况这人再怎么说也是他昔日的好友。 就因沾了赌,成了如今不人不鬼的样子。 连带着端景耀,温时酌都一并仇视了起来。 开设赌坊还放巨额赌债的人又会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就把鱼安易交出来,儿子替老子还债,天经地义的事。” 鱼石破罐子破摔,殷勤地爬到端景耀脚下,用仅剩的手指着温时酌,颤颤巍巍道, “公子,公子你手眼通天,定能找到我儿,这人把他藏的这么严实,我儿定是有了出息,你找到他,赌债这不就回来了吗?” 鱼石是彻底想把鱼安易拖下水。 端景耀饶有兴致地观察这书生的神色,见他瞳中一闪而过惊慌。 暗自感慨这人的好懂。 为了一个和自己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受这么大委屈后,还在担心那所谓的孩子。 他出生在水深火热的宫中。 自幼面对的就是明枪暗箭,勾心斗角。 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会为了争权算计他。 就连母后也因偏心小儿子... 端景耀定定地看着温时酌,莫名好奇,这人会怎么选。 是把那个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孩子交出去? 还是保下他背上三万两的赌债。 ................................................ 长久的沉默。 就在端景耀认定这人不会承下这赌债,暗自叹息这世上果然没有单纯滥好人时。 吞吐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 “我...” “我没有这么多银两,可以先还一点吗?” 温时酌愣愣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试探出声。 鱼安易刚去科考,不能被耽搁。 这孩子读了这么久书。 不该因一个渣滓爹就毁了锦绣前程。 端景耀心中的嘲弄还没落地,就遭人打了脸。 笑意一点点收敛。 故意出声道, “你当真想好了?这可是三万两,你这破地方,就算掏空了能还的起吗?” 端景耀确实存了吓唬人的心思。 想不明白,这世上竟然真会有人滥施善心到如此境地。 “别牵连到小安,银子我可以慢慢还你...” 温时酌浑身紧绷,怕得有些发抖,但还是强撑着和端景耀对峙。 “你能还多少?或者说,你多久可以还清这笔债?一日,一月,一年...还是十年?” “赌坊不是撒钱的,耽搁这么久还清,我这场子估计都做不下去了。” 端景耀慢悠悠踱步到温时酌身边,戏弄似的,扯起他垂落的一绺长发,轻挑地绕在指间。 一个平平无奇的书生,哪见过这架势? 颇为惶恐地后退几步,本想拉开自己这人的距离,却反倒扯痛了自己的发。 疼得他眉心一蹙。 “这债本就不是我欠的,我只能尽力想办法还清。” 冤,真是比窦娥还冤。 果然大发善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不是说了吗?他儿子可替他还钱,既然你还不上,那把人交出来不就好了。” 端景耀松手,仍旧不死心。 他没见过这样的人。 自然想看,他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这里有一千两,剩下的我想法子还你。” 温时酌尽力扮演好一个委曲求全的角色。 三万两和一千两这两个数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荒唐? 说是杯水车薪也不过如此。 端景耀也不傻,自然不会答应。 “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既然你还不上钱,那总该赔我点儿别的东西。” 温时酌不明所以的看着这妖艳公子哥。 没听懂他话中的意味深长。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能赔给你。” 说完这话,温时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敏纯又补了一句。 “人命不行,无论是我的还是永安永福的都不行。” 端景耀兀地笑了。 都到什么时候,还在惦记着这两个小厮。 自身都难保了。 他是真看不清这个人了,不知道是傻还是单纯到可怕。 但这样还真挑起了端景耀的兴致。 这么个人看上去可比三万两白银有价值。 带回宫中,当个趣儿,也挺有意思的。 这不比三万两白银更有用处。 毕竟千金难买他高兴。 “公子这可就错怪我了,我要你们几个的命有何用?在下也不是这么嗜杀的人。” 端景耀笑眯眯的像只阴谋得逞的狐狸,仿佛方才干脆利落断了鱼石一只手的那人并非他似的。 鱼石听到这话也是浑身一哆嗦,低着头不敢吭气。 生怕这魔头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 听端景耀这么说,温时酌松口气。 他这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要端景耀想,他大可以都拿去。 就算一把火把这宅院点了也无妨,人没事就好。 可接下来这人说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我不要你们的命,但你要跟我回去。当然如果你要是放不下你家这两个小厮的话,你也可以把他们一起打包带走。” 端景耀说完,就静静地看着立于院中的人。 “公子,你别和他走,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们两个的命不值钱。” 一听这话原本已经沉默不动的永安永福猛地挣扎起来,力道之大,险些撞到剑刃上。 还好因为反应迅速,提前挪开了剑,才避免了这两人血溅当场。 “老实点。” 影卫直接把两人按在地上,不许他们再动弹。 温时酌看到永安永福往刀刃上撞的时候差点冲过去。 在确定两人没事之后,心才堪堪落地。 这些人都是些不好招惹的。 自己如今已无路可走。 若是不让端景耀满意。 他们主仆三人全得交代在这里。 “放了他们两个,我同你走。” 不再犹豫,温时酌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抬眸定定地看着被影卫簇拥在中间的人。 反正鱼安易已不在这里。 若是自己跟他走,还能保永安永福安然无恙。 “你倒是答应的干脆。” 端景耀拍拍手,钳制住永安和永福的影卫便松了手。 两个一心为主的小厮,立马围到温时酌身边。 “公子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我们两个是你捡回来的,誓死都要侍奉你。” 温时酌低头看到两个护主的小厮,心底却无奈。 真傻。 他本来都想着不把他们两个牵连进来,只是一个两个的硬是不松手。 “行,三个就三个,让你多带上两个人也无妨。” 端景耀这时倒显得宽宏大量起来了。 温时酌摇摇头。 没了办法。 算了,带着就带着吧,有他在总归不会让永安和永福出事。 鱼石在旁观望许久,见温时酌竟为了鱼安易背下这笔赌债,窃喜这人依旧是那么的蠢。 愚昧的善良。 就他这样的,活该被自己骗上千回万回。 “公子,公子,既已有人帮我还了这赌债,那我是否可以离开了?” 鱼石跪在地上又叩首道。 端景耀看他这样,唇角一勾,轻声道。 “当然,我还可以让他们送送你。” 端景耀抬手指了指那排影卫。 鱼石心中大喜,连连道。 “公子不用送,小的自己...” 鱼石话还没说完,眼前寒光一闪。 他只觉得脖颈一凉,等再低头时,就看到了喷溅而出的血柱。 【ps:酌:没错,我就是小白花! 端景耀的话,更偏向那种古早风的一见钟情? 霸总没见过小白花,被打动了(对的。】 第245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14 “噗通”一声。 鱼石直直倒地。 脑袋骨碌碌滚到温时酌脚下。 那双没闭上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他。 死不瞑目。 永安永福被吓得叫出声。 温时酌还算沉定,只是脸色倏地惨白。 不受控地后退两步。 “想必温公子也不喜这人,端某就顺手帮你解决了。” 端景耀笑着走到温时酌身边,欣赏他略显局促的神色。 仿佛砍掉一个人的脑袋,对他而言就和砍瓜切菜似的常见。 “我...” 温时酌起了启唇,没说出话。 纵使他厌恶鱼石的为人。 但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断了脑袋,还是一时难以置信。 血腥味直冲上来。 熏得他有些想吐。 “怎么,你不高兴吗?” 端景耀顺手拔出旁边影卫的佩剑,轻飘飘地就架在了永安的脖子上。 威慑的意味显而易见。 温时酌没办法,只能硬生生忍下, “高兴...” 端景耀得到自己想要的的答复,把长剑扔给手下,出声, “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给你们主仆三人两日收拾东西,两日之后,我的人会来接你们。” 闻言,温时酌垂眸敛下神色。 可这人就像看透了他就心中的想法似的,续上了后半句, “若是你们想跑的话,下场和他一样。不过你最好听我一句劝,就算你跑出了京城,也会被抓回来的,到时场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端景耀踢了踢那具无头尸体,打碎了面前人仅存的幻想。 “得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不等温时酌再说什么,端景耀就打算离开了。 一行影卫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主仆三人僵站在原地不敢动。 只能目送这群人离开。 直到背影消失在大门口。 他们才堪堪松了口气。 只是那口气还没喘匀,就有两个影卫折返了回来。 温时酌刚放下来的心再度悬了起来。 毕竟方才端景耀也说要放了鱼石,然后下一刻,这人的脑袋就落了地。 如今这影卫走了又回,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他下意识护着永安永福后退时,只见两个影卫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那具没被挪动的断头尸体前。 一人捡尸体,一人清扫血迹。 端着水盆打了好几盆井水,打完就泼到地面上。 地上的血就这样一点点被冲刷干净。 两个影卫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干活。 干完转身就走。 其中一个手里还扯了鱼石的尸体。 带到外面也不知要吓坏多少人。 温时酌慢悠悠地想。 一主两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影卫彻底离开。 永安永福跟被抽了骨头似的,软软地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主子,这人什么来头,竟然能在京城堂而皇之地杀人。” 永福杀猪宰鸡的事见得多。 倒比永安缓神得快。 只是仍旧站不起来。 再怎么说人和猪牛羊还是不同的。 那可真真切切是个脑袋。 温时酌知道端景耀是什么来头。 但不能给永福说。 万一让他知道方才那人是太子殿下。 永福估计要翻白眼晕过去了。 “我也不知。” 温时酌摇摇头,无奈道。 永安永福互相搀着站起身,异口同声, “总之,只要公子去哪里,我们两个就跟到哪里。” 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得挡在公子前面。 当初若不是公子愿意买下他们,他们两个早就死在伢子的手中了。 纵然再怎么害怕,永安永福也没想过,抛下温时酌,独自保命。 ................................................. “公子,我们真要在这里等他们过来找我们吗?这天下这么大,实在不行我们跑吧,出了京,一路北上,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谁能找到我们?” 永安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端景耀以后还真是要当皇帝的。 就算出了京城,也在他的掌控下。 跑是跑不掉的。 只是... 作为猎物,费尽心思逃跑再被抓回来,也许更能引发猎人的兴味。 温时酌淡淡道, “总之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小安应该已经走远了,我们也离开京城,不过是个开赌坊的,定没办法一手遮天。” 永安永福听到这话,连连点头, “公子说得对,等会我们就收拾盘缠和东西,今晚连夜出城,等两日后他再找上门来,我们早就跑远了。” 温时暗自感慨两个傻孩子。 “对,你们两个快点收拾,今晚就走。” 得了温时酌的吩咐,两个小厮赶忙回房打点自己的包裹。 温时酌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卧房。 随便挑拣了点东西装进来。 .................................................... “000,滚出来报一下初始好感度。” 从刚才开始,这垃圾系统就在装死。 温时酌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晕血了。 毕竟砍头的场面确实有些吓人。 “啊啊啊,宿主我来了,端景耀太可怕了,所以我把屏幕断电了,看不见影像,只能听见声音。” 果然如温时酌猜想的那样。 000这个又怂货,又蠢的系统还挺知道保护自己。 早早就给电子屏幕断了电。 把自己关在了系统空间里。 “懒得说你。” 温时酌习惯了000不靠谱的样子。 “宿主,我这边的数据显示,端景耀的初始好感度,并不高诶,只有16,感觉和他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 000单是听声音,就觉得端景耀的好感度应该挺高的。 如今看到这个数值,它也疑惑得不行。 温时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皇室里的人,能有几个是好人,活在勾心斗角里,学会掩饰情绪不是挺正常,他连让人砍鱼石头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初始好感度低这事温时酌也能猜出来。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000就叫起来了, “哎呦不对,好感度怎么突然飙升到61了。” 温时酌皱了皱眉。 16和61。 难不成000眼瞎把两个数字看反了。 000察觉到温时酌心中的想法,为了证明自己,直接把数据面板投屏了出来 好感度起起伏伏,一会高一会低,数据线条抖得不行。 “你的数据面板坏了?” 温时酌看着眼前数据起伏得跟坐了跳楼机似的,怀疑是不是废物000又坏了。 “怎么可能?我每天都做检查清病毒的,我的数据不可能有问题,肯定是端景耀的问题。” 000不承认这是他的问题。 他定期检查系统。 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原来喜怒无常是这么个喜怒无常法...” 温时酌关掉数据面板,平淡一句。 喜怒无常所以好感度忽上忽下。 也不知道这人是想到什么了。 好感度一瞬间竟然能飙升到将近80。 “那宿主,这样的气运之子该怎么办?” 000试探出声。 “走一步算一步,就算他把我杀了,也还能重新来过不是吗?” 温时酌沉得住气。 做了这么多任务,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想到这里,温时酌脑海中兀地冒出来的想法。 他还要陪000做多久的任务? 又或者说,这场命名为攻略的游戏什么时候能结束。 “000,我还要陪你做多久任务?” 温时酌从来不是有想法会藏着掖着的人,而是直接问出了声,半点不内耗。 系统空间的000听到这话愣住了。 他同宿主度过了这么长时间。 分离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原来任务结束后,面临的就是分别吗? 它本质只是一组无意义的数据拼凑起来的高科技系统。 是温时酌给了他作为人的身份。 也是温时酌让他一点点学会人类的情绪。 就算他总是犯错,宿主也没有想过抛弃他。 他笨笨的。 在没出来接手任务前,都比不过别的系统,还一直被欺负。 但自从跟了宿主后,他的业绩就是最好的。 会被主系统当着别的系统的面表扬。 那些系统也不敢再欺负他了。 .... 可是现在,宿主要抛弃他了。 一想到这里,000就担惊受怕得不行,吓得嗷嗷哭。 “呜呜呜...宿主你不要我了吗?我以后绝对认真工作,不会晕血,不会害怕,不会拖后腿,你别丢下我...” 这垃圾系统,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 显然温时酌没懂这系统在发什么神经,冷冷打断了000的哭诉, “不准哭,憋住,回答我还剩几个世界。” 他可不想一直为系统当劳力。 000抽抽噎噎地憋回眼泪,委屈出声, “我去查查数据,只是宿主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吗?” 温时酌哄都不带哄的。 这系统活又干不好。 还又玻璃心。 等任务结束了,他第一个就要甩掉000。 温时酌又不是受虐狂。 000去自己的数据库里一顿翻找,大半天,才重新冒头。 “宿主,我回来了。” 000声音弱弱的。 “我查不到还有几个任务,但你的积分系数已经很高了,可能最后再来一两个任务,就可以了。” 系统有点心虚。 因为他又没有查到具体的数值。 这样显得他很没用。 温时酌也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答案。 低嗯一声。 没了后续。 000不会骗他。 总之,最多不过两个任务。 快要结束了。 .............................................. 是夜。 一辆马车缓缓自路尽头驶过,停在了宅院门口。 三个身影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手中还都拎着不大不小的布包。 见马车停下,三人赶紧上了车。 直到真的坐在马车里,悬着的那颗心才算勉强落地。 马车宽敞。 坐下三人都绰绰有余。 地上甚至还铺了软毯。 永安,永福把自己的布包放在脚边,松了口气。 “公子,我们今夜就出城,明天天一早,就离京远远的了,肯定不会有事。” 永安在自己的包里一同翻找。 这人。 出来逃命竟然还带了干果点心。 “公子,你吃点吧,出了城到下个城镇还要大半天,今晚都没吃东西。” 三人都紧赶慢赶地收拾东西,寻车夫。 哪里还有闲工夫坐下安安稳稳地吃饭。 三更半夜的。 都饿着肚子。 永安心细。 出来前,硬是在自己本就不大的布包里塞了点,可以垫肚子的糕点。 “永安你小子,竟然还知道带吃的,来,给我分点,我都要饿死了。” 永福伸手,捏了块,丢进嘴里。 一下午属他最忙活。 舍不得自己养的鸡。 只好随便扯了个路过的人,贱卖给他了。 六七只鸡才买了五十个铜板。 若是放在别的时候,就算五百个铜板,永福都不卖。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们要逃命。 逃命的途中肯定不能带一群叽叽喳喳的鸡。 所以永福只能让温热的鸡变成了冰冷的铜板。 “公子,你也吃些吧。” 永安把糕点往温时酌面前推了推,出声道。 “无妨,你和永福吃,我还不饿。” 温时酌摆手拒绝了。 还吃什么? 等会这假车夫都要给他们拉进皇宫里了。 永安和永福还想着吃。 没错。 这马车夫早就换了人。 根本不是永安下午出去找好的那个。 这马车也不是寻常马车。 过分宽敞。 甚至连脚下铺着的都是狐皮毯子。 只是厢内昏暗。 不容易看出端倪。 温时酌一开始起疑心是因为马车太过平稳。 他坐过寻常的马车。 颠簸得不行。 可这马车却不同以往。 明显做了减震处理。 永安随便出去找的马车夫,车钱要的也不算高,哪里能弄过来这么好的马车。 再加上000汇报的路线进度。 温时酌这才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ps:这本书大概是百万出头就完结,所以后面应该只有一个世界啦! 预估八月中完结开新书,是我们的超美喻烬宝宝,请支持我们浴巾。 大家精挑细选出一个世界我来写吧。】 第246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15 端景耀又不是什么蠢人。 既然打定主意要把这几人抓进宫。 那定会让人看守这宅院。 确保一只虫子都飞不出去。 又怎么可能让三个大活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 温时酌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眼。 时辰太晚。 街上没了人影。 只剩一辆马车独自驰行。 不用想都知道情况不妙。 可永安永福却对他们如今的处境一无所知。 两人还在议论,等出了京,要在哪座城落脚。 之后又打算怎么过。 温时酌没参与,靠在窗边,闭目养神, 等会还有场硬仗要打。 永安永福俩没心眼的,不用想这么多。 但他还得想想。 端景耀会不会因为他们的逃跑而生气,会生何等的气。 自己又该怎么从盛怒的太子手里保下自己的两个小厮。 马车平稳行驶。 永安永福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们精神紧绷了一天。 也都累了。 两人头抵头靠在一起睡。 尽量给公子腾出更宽敞的位置。 也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缓缓停下。 帘子被掀开,有光照了起来。 被吵醒的永安迷迷糊糊地揉了下眼睛,嘀咕道。 “这么快就到了吗?” 还没等永安把话说完,泛着寒光的剑刃就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一下子给人吓一激灵,登时恢复了清醒,不受控地大喊一声。 “永安你好吵。” 永福睡得沉,但还是被永安这么一嗓子给吵醒了,嘟囔着抱怨。 永安浑身哆嗦地拍了拍永福。 这才把人叫醒。 永福也看到了守在马车周围的一圈影卫。 吓哑火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 温时酌早就醒了。 但还是等永安永福相继反应后,才睁开眼睛。 虽没他们两人反应得这么剧烈,但脸上的血色却也在看清状况的瞬间褪去。 怎么会? 他们被抓到了?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主仆三人在刀剑的驱使下,跟小鸡仔似的被驱赶下车。 这地方俨然不是城内。 亭台林立, 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宅院。 “公子...” 永安永福也摸不清状况,搞不懂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面对一群持剑影卫,还是下意识地挡在了温时酌身前。 可... 永安永福两个小厮哪里比得上自幼训养好的影卫,直接被擒倒,压了下来。 刀架在脖颈上。 熟悉的场面。 似乎在他们那座小小的宅院里就已经见过一次了。 所谓的车夫从马车前下来。 永安一眼就认出了不对,喊出声, “你根本就不是我找的那个车夫!” 傻孩子,当然不是了。 温时酌见永安一副如遭雷劈的样子,摇了摇头。 早就换人了。 这地方应该是皇宫。 不声不响带三个人进宫。 端景耀比他想象得还要手眼通天。 也许这场皇位之争早就已经被端景耀给捏在掌心控住了。 .................................................. “不是说不跑吗?” 幽幽的声音响起。 温时酌循声看去,在塘边亭下看到了,自斟自酌的熟人。 端景耀。 果然是他。 “既然你违背誓言在先,那我没办法,只能收下你这两个下人的脑袋了。” 太子随便的一句,就能决定永安永福的两颗脑袋什么时候落地。 永安永福听到这话,一下子抖得和筛糠似的。 他们只是寻常奴役。 怎么可能完全不怕死。 只是对主子的忠心让他们又鼓起勇气。 咬死一句话不说。 硬是扛着不露怯。 可当剑刃真的抬起,又马上要落到两人脖颈上的时,永安永福还是害怕地闭上了眼。 “等等!” 温时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俩人头落地。 抢在影卫动手前出了声。 剑堪堪止在半空。 永安永福软软地坐在地上,吓得脱了力。 “是我让永安永福同我出城的,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温时酌直直冲着端景耀出声道。 神色凛然,分毫不惧。 “冲你来有什么意思?我早就说了,允许你把这两个小厮带上,但你非要试着逃跑,还得让我费心力把你们三人抓回来,不得付出点代价?” 端景耀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酒壶,狭长的眸带着笑意。 可说出的话,却听的人脊背发凉。 “这事和他们无关,是我逼他们的,你若是消不了这口气,要杀要剐随你便。” 温时酌侧身挡在永安永福身前,目光灼灼,对上端景耀的视线。 “呵...两个下人的命,有什么重要的,你是真蠢还是假蠢?连这点东西都想不明白?” 端景耀过于直白的话,让软性子的读书人,气得涨红了脸。 “永安永福陪我多年,我们早就形同一家人,才不是你所谓的主子和下人,倒是你,生得一副好皮囊,却白瞎了颗冷酷无情的心。,” 毫无威慑的辱骂。 读书人翻来覆去也只会这么几句。 端景耀嗤笑一声, “想救他们两个?” 温时酌抿唇,点头。 如今不是逞强的时候,永安永福的命都在他一念之间。 他得忍。 端景耀朝他招招手。 温时酌虽不知他想做什么但还是乖顺地走上前。 端景耀没说什么,只是把酒壶往他面前推了推。 温时酌垂眸看去。 这是个精美异常的酒壶。 壶作海棠式,曲流弯若新月,环把如螭龙衔珠。盖顶嵌红玛瑙钮,壶身满饰错金银云雷纹。 端景耀当着他的面。 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 把里面的粉末倒进了酒壶。 然后随便倒出两杯酒。 推到温时酌面前,笑道, “这两杯里,一杯是,另一杯则是让人穿肠烂肚的毒酒。你是选喝酒,还是选他们两个人头落地?” ................................................. 经典二选一。 温时酌皱了皱眉。 端景耀这个酒壶他认得。 回心壶。 转动壶颈,隔板小孔对准目标空间可倒出对应液体;或堵注水口,控制不同内胆液体流出。 一壶可倒出两种酒液。 又或者说有毒没毒全靠倒酒者的心情。 只是方才端景耀的动作,温时酌也没看清。 并不能立刻判断出,哪杯有毒? 甚至可能两杯都有毒。 毕竟端景耀就是这样一个恶趣味十足的人。 温时酌在两杯酒之间看了又看。 只是端景耀倒进去的粉末无色无味。 这两杯酒没半点区别。 完完全全就是在赌运。 不过,他有000。 系统早就告诉他哪杯有毒哪杯没毒了。 只是... 温时酌垂在身侧的手攥紧,额头上浮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后悔了?后悔也行,只是用两个小厮的命,换你自己的命而已,人都是自私的...” 还没等端景耀把话说完,只见这人同时端起两杯酒倒在一起。 “横竖不过一死,你放了永安永福。” 说完这句,温时酌直接把那杯酒液一饮而尽。 动作之快,连端景耀都没来得及反应。 酒杯就见了底。 剑走偏锋。 温时酌知道这两杯酒里哪一杯有毒,哪一杯没毒。 但要真选了没毒的那杯。 他也拿捏不住端景耀的心思。 指不定这人还会临阵反悔。 端景耀其人,温时酌也能猜出他些许扭曲的心。 因为自己活在水深火热的宫中。 所以就见不得纯白的东西出现。 一次两次。 端景耀都逼他在自己和他人之间做选择。 无非就是想看温时酌选择保住自己的命。 证明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 也在某种程度上附和了端景耀歪曲的性格。 所以温时酌才选择铤而走险,将两杯酒倒在一起喝下。 就算明知有毒。 空酒杯落地。 碎瓷片向四处溅开, 端景耀少见的愣住了。 死死盯着那堆碎瓷片。 “你疯了?” 端景耀不可置信出声。 毕竟这里面的酒真的是有毒的。 而且是剧毒。 “我喝了...你放了他们两个。” 温时酌眼前泛黑,站的有些不稳。 身形摇晃两下。 抬手扶住了凉亭的柱子。 腹部一阵绞痛。 毒效发挥起来了。 端景耀猛地起身,走到他身边,只是还没来得及伸出手。 温时酌的唇角就溢出了一道黑色血线。 直接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公子!” 永安永福看到这场面目眦欲裂,剧烈挣扎了起来。 若不是有影卫按着,他们两个估计都要直接冲上来了。 硬是顶着架在脖子上刀刃朝前扑。 “把他们两个找地方关起来。” 端景耀把昏迷的人打横抱起,路过永安永福时,冷冷说了这句。 可怜永安永福都没看清自家主子的状况,就被影卫敲晕拖走了。 .................................................. “殿下...太医找到了...” 大晚上的,老太医都躺进被窝了,却又被人叫出来了,急匆匆裹上衣服。 连拖带拽的一路拉回太子宫中。 那影卫还嫌他跑的太慢。 直接运轻功扯着他走。 太医年纪大了。 被人带着飞檐走壁,差点没两腿一蹬,吓晕过去。 “太子殿下...” 见了端景耀,老太医颤颤巍巍地准备跪下行礼。 只是膝盖还没碰到地。 就被端景耀扯着衣领拎起来了。 “他不小心误服了断肠散,我已经把解药喂给他了,但他如今情况却不好,你给他诊治下。” 太医听到断肠散。 心下一凛。 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一句。 生怕知道的东西多,死的就快。 断肠散这玩意常人那都拿不到手里。 怎么可能误服? 太医心中有了猜测,但却不敢表现出来。 “知道了,殿下,老臣这就为这位公子诊断。” 太医上前把脉。 头都不敢抬。 全心都放在了脉搏上。 闭眼皱眉。 “快点儿说什么情况?” 端景耀不耐烦出声。 太医愣了一下,拱手行礼,如实答道, “殿下,这断肠散毕竟是此间剧毒,就算及时服用了解药,对身体仍旧有影响,这位公子如今脏腑受了毒的影响,所以才会昏睡不醒...” 端景耀直接打断, “说怎么治好他!不要说这些废话。” 老太医神色一哽。 毕恭毕敬地解释, “这损伤无法医治,公子的身体也算不上好,经此一遭,可能会留下病根,以后进食都要有限制,只能温养。” 他只是个太医。 又不是华佗在世。 人都折腾成这样了。 喊他过来也无济于事。 他能做的,只是开方子温养身体,这样后续应能让这公子少遭点罪。 “没有诊治的办法?太医院供着的是一群废物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端景耀愤愤挥袖。 该死的。 他只是想让这人选一杯酒。 倘若选中有毒的那杯,自己也会出手阻拦。 可谁料温时酌直接把两杯酒混在一起割了下来。 在赌运和赌命之间,选择了直接送死。 端景耀拦都没来得及。 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倒在自己面前。 蠢货! 蠢货... 这世上怎么会有像这破书生一样蠢的人。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仇人的孩子,答应了进宫。 又为了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厮,选择慨然喝下毒酒。 “殿下...” 影一见端景耀情绪有些失控,赶紧低头出声。 端景耀在他的提醒下,勉强镇定下来,冷冷看向这个太医, “他还要多久才能醒?” 太医头都快低到地上了,后背冷汗直冒。 刚才端景耀看他的那眼,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杀意。 若不是这影卫及时出声。 他估计要被这喜怒无常的太子给砍了。 “回殿下,在喂服了解药的情况下,等毒性被解药中和殆尽,这位公子自然会醒来,只是…” “只是什么?” 端景耀追问道。 “只是,就算这位公子醒来,身子也还是会受影响,需尽快加以服药修养。” 太医出声解释。 “那你就去开药方,缺什么药材直接去太医院拿,他们要是不给,就说是本殿的命令。” 【ps:高考结束啦,大家可以放开玩了,旅游,美甲,烫头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空记得回来看看我。 考完就意味着结束了,不要去想考的好坏了。】 第247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16 太医颤巍巍地写药方。 影卫就这样站在他身旁,直勾勾地盯着他。 老太医头都不敢抬,笔尖动得飞快。 “殿下,就按这个方子抓药,然后平日里的饮食注意些,精细养着,之后应当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太医把方子交给影卫,出声。 端景耀直接吩咐道。 “影二,照着这个方子抓药去。” 影二捏着那张薄薄的药方,点头。 “知道了主子。” 说罢,影二就转身,随太医抓药去了。 就跟来时一样,这老太医又被影卫拖拽着离开了。 一室安静。 只剩端景耀一人独自站在床边。 沉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大抵是因为毒伤了身体。 温时酌本就偏白的脸色,如今更是煞白。 枕在金丝绣线的枕头上,墨发披散,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端景耀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怎么会有人,为两个小厮,面不改色地喝下穿肠烂肚的毒酒。 不怕死的吗? 还是真有人能大义凛然道到这种地步。 可以坦然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但这样的人,端景耀从未见过。 至多只在太傅教他读的书中,听到过这样的圣贤。 可圣贤不在他身边。 宫中只有皇位之争,兄弟之争,甚至父子间都要争斗。 老皇帝纵使昏聩无能,也不愿丢掉自己的皇位。 濒死的狼王也要拼尽全力守住自己的王位。 所以这些年,老皇帝一直在暗中操纵皇子间的斗争。 谁家势力弱了,老皇帝就在暗中提点。 谁家势力强了,风头盛了,他还要派人打压。 端景耀即使身为太子。 也不能贸然暴露自己的势力。 只能隐忍不发,和那些废物皇子虚与委蛇。 还要当心自己母后偏心小儿子,背后捣鬼。 可以说,这宫中,端景耀除了自己的手下外,谁都不信。 他自私狠辣,杀人不眨眼。 无论对上谁,都不会有半分心软。 就算是自己的父母兄弟。 可今晚... 他愣住了。 端景耀早早就打算好,若是温时酌选中那杯毒酒,他便直接出手打掉。 只是温时酌的反应并没有如他所料。 看着眼前这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端景耀破天荒地产生了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的恐慌。 之前他总是胜券在握。 轻而易举就能从无数刺杀中脱身而出。 “你真的是蠢货吗?” 端景耀下意识出声。 可昏睡在床上的人,哪里能回答的了他。 端景耀伸手撩开垂落在这人脸侧发丝,半晌,兀地起身。 这倒是不重要了。 如今人在自己这里。 他的两个小厮也在自己这里。 跑是跑不掉的。 自己若是有什么疑惑,等这人醒了,就让他给自己解答。 若是温时酌不愿的话,那两个被关起来的小厮就能发挥用处了。 用来威胁这人倒是好用。 不过,若是永安永福知道自己成了端景耀威胁公子的人质,估计都要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 “殿下,药抓好了,已经交由膳房去熬了。” 影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寝殿内。 “知道了,你退下吧。” 端景耀就坐在床边,头也不抬。 全神贯注地盯着人看。 那眼神,看的影二都有些陌生了。 这人,真是他们的主子吗? “还不滚?” 端景耀见影二久久不动弹,冷冷一句。 影二浑身一抖,点头说是。 这下味道对了。 他的殿下回来了。 影二赶紧离开。 生怕自己不小心触到了端景耀的霉头。 等会就要自己领罚挨鞭子去了。 但... “你进去送药。”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守在寝殿外的影一影二相互推诿。 谁也不愿从丫鬟手里接下那碗熬好的汤药。 两人顶着面无表情的脸对峙。 “方才太医就是我找的,如今轮到你了。” 影二用剑柄戳了戳影一,催促道。 影一冷着脸,拒绝, “我不去,这是你的活。” 平日里影一影二的活都是划分好的。 影一随同端景耀出行,一同赴宴。 影二则是侍候在殿内。 “殿下刚让我滚出来,所以还是你去吧。” 影二是打死都不想进去了。 总觉得自家主子大抵是换人了,不然怎么神色古怪。 听到这话,影一面色微动。 “真的?” 他倒是想看看古怪的主子是什么样。 尽管端景耀白日里在那小宅院的时候就够古怪了。 好端端的讨债,莫名其妙变成了光天化日,强抢民男。 影一虽不懂,但还是按吩咐行事。 只是如今影二这么说,他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当然是真的,你去看了就知道,快快快。” 影二从丫鬟手里接过托盘,直接递给了影一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影一没办法,只好进去送药。 “殿下膳房熬的汤药好了。” 影一站在殿门前,扬声道。 “进来。” 得了端景耀的命令后,影一才敢推门而入。 殿内点了熏香。 影一低头,稳稳端着药碗走到床边,用余光观察自己的主子。 “药碗放在这里,你出去吧。” 端景耀都没把眸光从温时酌身上挪开,定定的看着他。 眼里揉杂了许多情绪。 确实和以往的他很是不同。 怪不得影二会这么说。 影一这么想着,但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木头脸。 又或者说端景耀训练出来的手下都是这么张脸。 影一默不作声的把碗留在床边的柜子上,端走了托盘,沉默地进来,沉默地离开。 只在殿门前出声说了那么一句话。 尽管这活本来就不是他的。 但能凑到点热闹,影一心底也就没那么多不满了。 ............................................. 端景耀没伺候过人。 不怎么会喂药。 但也不想将这事于旁人。 于是便想着等温时酌醒了,让他自己喝。 只是没想到这人醒来看到自己就跟见了鬼似的。 扯着被子就往床的角落里缩。 端景耀守着人守了半天就守出个这样的结果。 “我都死了,你怎么还阴魂不散?” 温时酌有些愣神地看向端景耀,手里死死抱着自己的的被子。 仿佛这床单薄的寝被可以庇护他似的。 毕竟当初他喝下那酒的时候,就已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你死了的话,等会应当就能看见你那两个忠心的小厮了。” 端景耀压低声音,故意吓唬道。 没想到,听了这话,原本害怕躲着他的人。 就跟让人抢走孩子的兔子似的。 直接朝他扑了上来。 “你不是说,只要我喝了酒。就会放过永安永福吗?” 温时酌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扑在端景耀身上。 赤手空拳的。 还想掐死他,替永安永福还有枉死的自己报仇。 端景耀一时不察,还真被他得了逞,掐了脖子。 只是这点微乎其微的力道,对他而言和被猫挠了没什么差别。 轻轻一挥,就能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下来。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本殿动手?” 端景耀还从未被人如此冒犯过,自然恼怒。 但手上还是克制住了力道。 不然就温时酌这小身板。 一下子能被他从床头连滚带爬掀翻到床尾,顺带还能撞上木质的床柱子。 奖励自己脑袋一个大包。 “吓唬谁呢?早就看不惯你了,不就仗着自己有点权势,净知道为非作歹,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不知是不是毒药的后遗症还会影响脑子。 端景耀总觉得这人的脑子出了问题。 若他是纨绔子弟的话,那举目京城,就找不到配登上皇位的人。 不过,端景耀倒是意识到,这人在发什么神经。 温时酌大抵是觉得喝了毒酒。 自己就死定了。 尘归尘土归土。 灵魂飘回故里。 只是在飘回故里的旅途上,看到了自己这么个不速之客。 当自己死了就能报复生前的仇人。 “你没死,我给你喂了解药,你那两个小厮也没事,只是被关起来了。” 端景耀从未想过自己会耐心地给个糊涂蛋,解释他到底死没死这种无聊的事情。 “真的?” 那人似乎还不信,扯着自己的发梢用力扯了一把,直到感受到了疼痛,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活着。 温时酌僵住一瞬,脸色更白了。 那他方才做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估计够让自己还有永安永福翻来覆去,死上几个来回了。 可端景耀似乎不想和他计较这些事。 反倒还有心思把一旁放凉的汤药端给他喝, “把药喝了。” 这下,温时酌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 面前这碗黑乎乎还散发着隐隐臭味的汤药。 怎么看,都不像好东西! 难不成端景耀觉得刚才没毒死他。 如今又换了新的法子? 那温时酌更愿意继续喝酒。 毕竟这汤药看上去实在不甚美观。 甚至还咕噜噜地往外冒泡。 总觉得有剧毒的样子。 ............................................... “我不喝,你要是想杀我,还是继续用毒酒好了。” 温时酌嫌弃地皱眉。 死活不喝。 让他喝这玩意,还不如死了算了。 端景耀见温时酌不喝,也不多废话,只扬声一句。 “影二,去把关在柴房的那两个小厮砍了。” 只一句话。 威慑力十足。 原本满脸抗拒的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神色纠结地看向这碗不明药液。 犹豫良久,还是端起了碗。 该死的。 永安永福那两个臭小子可是欠他太多了。 若不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不用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 “等等..” 端景耀话音刚落,温时酌就赶紧出声阻止,为了护住他那两个小厮的人头,他真是费尽心思。 “你喝还是不喝?” 端景耀眸色暗沉地看向床上的人。 温时酌没办法。 只能端碗,随之一口气把这碗散发着异味的黑色药液灌了进去。 可惜000没有屏蔽味觉的功能。 若是有的话,温时酌真想直接把数值拉到最满。 无他,实在是这药太难喝了。 苦,涩,腥,甚至还有点莫名的酸味。 活像一碗撒了黄连的鱼粥放上几天变质了。 温时酌眉头皱的死紧。 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 谁他爹的开的方子? 这不是祸害人呢? “很难喝吗?” 端景耀在一旁说风凉话。 温时酌都恨不得直接把碗扣在他的脸上。 让他舔舔碗底。 尝尝到底有多难喝。 “给...” 方才托盘里放着的还有两颗蜜饯。 大抵是丫鬟在熬药的时候就被这歹毒的汤药给攻击到了。 担心喝下它的人会被毒死。 于是就偷摸在托盘上放了两颗蜜饯。 影一把药端进来的时候,端景耀就看到那蜜饯了。 只是觉得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怕喝苦药? 就让影一把东西端走了。 如今看来... “影一,把托盘端进来。” 正守在殿外的影一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端着托盘急匆匆就走进殿内。 “殿下...” 影一不明所以地站在床边,垂下头。 端景耀没理他,只是抬手,从托盘边缘拿过那被油纸包裹的两颗蜜饯。 递到温时酌面前。 “吃吧。” 简短的一句,命令似的。 若不是温时酌真被这药恶心得不行,他是万万不会收下端景耀这施舍似的两颗蜜饯。 “出去吧。” 见温时酌接过。 端景耀出声把影一赶走。 影卫被他呼来喝去,和工具人似的。 影一端着空荡荡的托盘,想挠头。 方才他端进来的时候,怎么不把这蜜饯拿走? 是不想吃吗? 影一心理活动丰富。 表现出来的却仍旧是毫无反应的木头。 只会听命令做事。 木讷地转身离开。 温时酌一连吃了两颗蜜饯。 那股药味终于被压了下来。 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端景耀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似乎看这人高兴,他也会高兴起来。 【ps:小酌做坏事。 端景耀:永安永福。 小酌:你爹的,老子听话还不行? 永安永福:呜呜呜,主子,呜呜呜。】 第248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17 “行了吗?如今你可以把永安永福放了吗?” 都这时候了,温时酌还惦记着自家两个小厮,生怕惹得端景耀不高兴,就害得他们尸首异处。 “你那两个小厮忠心,就要跟着你,哪里都不愿意去,你若是安稳在本殿这里待着,他们两个自然会安然无恙。” 端景耀原本是想着把那两个碍眼的小厮扔出宫。 只是想到用他们来威胁温时酌效用不错。 才临时变卦决定把两人留下。 “你...” 温时酌皱眉。 这人竟能如此蛮不讲理。 “你在这里待着,没我的命令不准出门。” 端景耀才不管温时酌有什么意见,他主掌生杀惯了,和他意见相悖的人,早就不知成了哪里的孤魂野鬼。 温时酌纵使心中不满,也无法表现出来, 只能默不作声地答应了。 事到如今,似乎除了顺着端景耀外也没别的活路了。 尽管他还“不知”这人的身份,但能在京城中大肆培养势力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 端景耀应当是皇室中人。 只是皇室这么多皇子皇孙。 一时,也推测不出端景耀到底是哪位。 这人走后,寝殿内只剩一室寂静。 烛焰摇晃。 殿内昏黄一片。 温时酌懒散地靠在床头。 感慨那药是真他爹的难喝。 就算到了现在这个时辰,药味还直往上冲,熏得人犯恶心。 “000,好感度有没有稳定点?” 温时酌想知道自己剑走偏锋的那一出戏有没有用。 “宿主,你真是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不想活了,刚才我的系统空间在疯狂闪红光,响警报。” 000心有余悸地跳出来。 温时酌做事太过随心。 它本来都想着自己已经告诉宿主那杯有毒,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谁知道温时酌竟然直接把两杯兑在一起喝了。 那是毒酒。 不是什么小甜水。 温时酌喝下去连眼都不带眨的。 快给000这个笨蛋系统吓死了。 差点以为自己的宿主真要死的,急得在系统空间嗷嗷哭。 “这不是没事吗?” 温时酌满不在意地摆摆手,神色淡定。 他既然这样做了。 那就证明他心里还是有把握的。 “宿主你真是不听我说话...” 000没办法。 宿主向来有自己的打算,他还是乖乖听话好了。 “我给你看看好感度,目前的话,还算稳定,在55到65,这个范围内波动,已经比最开始好很多了!” 看清楚数据后,000激动出声。 这进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感觉用不了多久,宿主就能完成任务了。 “这不是有用吗?” 和温时酌猜想的差不多,端景耀就是一个潜在的变态。 看不得这世界上有纯白的人存在。 见到这样的人,端景耀只会有两种想法。 摧毁或得到。 温时酌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这样的人设。 让端景耀觉得自己是他在皇宫中的一片净土。 从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就算有用也不能这么来吧,万一真死了怎么办?” 000还是不放心,它就这么一个宿主,玩死了怎么办? “我有分寸。” 温时酌手动给000闭了麦。 尽管这系统是在关心他,但温时酌懒得听。 “呜呜呜?” 000本来开口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张嘴才发现自己被闭麦了。 只能悻悻地缩回系统空间。 不说话了。 呜呜呜呜,他关心宿主,宿主竟然把他的音量键扣了。 这也太坏了吧! 当然,这些话000只敢在心里想想。 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要是真说出来,估计就不是闭麦这么简单了,宿主估计要扇他了。 他还是老老实实干自己的活儿吧。 宿主肯定更喜欢听话的乖系统。 他要当好宿主的小狗。 ................................................. 晨光大亮。 光顺着雕花窗棂透了进来。 “公子...” 伺候的丫鬟端着水盆早早守候在殿外。 喊了两声。 温时酌被吵醒,拢好衣裳,喊了声进。 小丫鬟这才敢走进来,把水盆放在架子上,脆生生道, “公子,太子殿下让我日后负责照看你的衣食起居,我叫翠兰,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就行。” 丫鬟扎着小髻,脸色红润。 看上去被养的很好。 翠兰把布巾打湿搭在盆边,打算伺候温时酌洗漱。 温时酌却在想,方才小丫鬟的随口一句。 太子殿下,原来端景耀就是传闻中那个喜怒无常的太子。 怪不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朝太子可是凶神恶煞,寻常百姓家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温时酌只听过他的名号,并未打听过别的事情。 只是... 端景耀好端端一个太子。 跑去民间开赌场也就算了。 竟然还要把自己带入宫中。 温时酌完全不知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出身皇室,端景耀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荣华富贵更是享都享不尽。 “端景耀他...” 温时酌看向翠兰,试探出声。 本想从这小丫鬟嘴里套出点什么,但翠兰很是机警,不等温时酌把话说完,就直接道, “公子,在这里莫要直称太子殿下的名讳,别的事也休问休说,小心惹火上身。” 温时酌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翠兰就已经提前预料到了。 这太子宫中到处都是潜藏的影卫。 他们二人今日的话若是传到端景耀的耳朵里。 自己可就要倒霉了。 殿下只吩咐让自己好生看管好温公子,不许他乱跑,也不许他去见柴房中的那两人。 翠兰不想挨罚,所以事事谨慎。 “翠兰,你就同我讲讲。” 温时酌还是不甘心,他如今深陷皇宫,却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哪日端景耀要把他杀了,他也只能死个不明不白。 “公子,不是我不愿和你说,这宫中处处都有影卫,若我向你透露了什么不该说的,我就活不了了,我阿弟也在替太子做事...” 翠兰很是为难,说着说着,似乎就要哭出来。 温时酌终究还是个心软的。 不愿再这样逼迫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叹口气,没再说话。 这是他自己的事,没必要再牵连无辜的人。 ................................................. 温时酌换好衣裳,就有人送来了早膳。 皇宫不愧是皇宫。 金丝描边的食盒层层打开,十二道精致菜肴错落有致地排列其中。 翡翠般的碧玉笋尖缀着金箔,白玉盏里盛着凝脂般的杏仁酪,最中央那道凤凰胎竟用孔雀蓝釉碟盛放,精小的鸽蛋浸在浓汤里。 “这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御膳房准备的。”翠兰将汤匙搁在案上,垂眸道, “殿下说公子昨日受了惊,要好好补补。” 自己为什么受惊? 他端景耀还不清楚? 温时酌心底暗笑,面上却不显,在翠兰的侍候下,用完早膳。 放在平日的这个时辰,温时酌惯例要出去走走。 只是这次还没等他走出殿门,就被急匆匆追上来的翠兰拦住了。 “公子,殿下吩咐过,不准你离开寝殿。” 翠兰也就收拾个食盒的功夫,温时酌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 若不是她及时回过神来,人就要跑了。 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让我见永安永福也就算了,为何连殿门都不让出,端景耀堂堂一国太子,难不成要将我囚于寝殿之中?” 忍无可忍。 自己不得不入宫待在这劳什子太子身边也就算了。 如今甚至连寝殿也不让自己出。 莫非再过几天,他端景耀还能连床都不许自己下吗? 欺人太甚。 温时酌这回没听翠兰的话。 绕开她就要往外走。 他就是一忍再忍,端景耀才会不停限制他。 早知还不如昨晚一杯毒酒干脆了结。 翠兰见拦不住他,“噗通”一声跪下,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上,小丫鬟连连磕头,力道极大。 每下都是一声闷响。 “公子,算我求你了,今日你踏出这个门槛,太子会杀了翠兰的,我自幼入宫,好不容易有个差事,我还不想死。” 翠兰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磕头。 就算温时酌已经打定主意要出去,听到这话还是于心不忍地停下了脚步。 他这人千好万好。 就是心太软。 所以才会给别人趁虚而入伤害他的机会。 鱼石是这样,端景耀也是这样。 倘若他一开始在鱼石欠债的时候,就同他断交。 也不会掏了这么多钱替他还债后,还落了个人去楼空只得了个一个半死不活小孩的下场。 倘若他在端景耀率人上门讨钱的时候,可以狠下心出卖自己养大的鱼安易。 如今也不用深陷宫中。 万事都做不得。 连出门看到阳光都是奢望。 “公子,我求你了,翠兰求求你了。” 翠兰头都不敢抬,不停哀求。 端景耀的手段,他们这些下人都清楚。 毕竟刚来太子殿的时候,端景耀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活剐了个通风报信的太监。 血糊糊的场面对于那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不可磨灭的阴影。 端景耀玩的好一手杀鸡儆猴。 ............................................... “起来吧..” 温时酌淡声道。 人停留在门槛前,终究是没踏出那步。 若是为赌一时气害死了翠兰,他自己的良心都不可能过得去。 就算他再怎么说服自己也做不到。 闻言,翠兰神情恍惚地抬头。 丫鬟的额头上已经磕出了个血窟窿。 伤势虽不严重但还是吓人。 血顺着流下,衬得丫鬟清秀的脸有些可怖。 温时酌垂眸看她,不知是觉得可怕还是可悲,有些无力地摆摆手, “我不出去了,你不用伺候我了。” 翠兰一听这话,立马又要磕头。 太子不收无用之人。 既已派她来照顾温公子,那自己若是被赶走的话,定然也会.... “还请温公子收下翠兰,翠兰会好好...” 温时酌反应过来这小丫鬟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只是想让翠兰先去收拾下额头上的伤,但在翠兰耳朵里就成了自己不要她了。 “没说不要你,你先去洗把脸,然后给伤口上药,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留疤就不好了。” 温时酌把自己手帕交给翠兰,让她按在伤口止血。 翠兰乖乖照做。 只是心下依旧惶恐。 “公子,奴婢身份卑贱,就算留了疤也无妨,奴婢只愿侍候在公子左右。” 端景耀训练下人的手腕狠辣。 所以太子殿少见叛徒。 那些被别的皇子塞进来的人,都是端景耀默许的。 让他们知道的,也都是些经过粉饰的消息。 毕竟太过密不透风的宫殿只会招来更多的窥探和忌惮。 倒不如放些苍蝇进来,让它们带走点无用的垃圾, “去吧,去处理伤口,我不会赶你走。” 翠兰看样子应当还没有及笄。 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自己若是靠刁难她宣泄心中的不满。 那这等做法,又和端景耀有什么差别? 温时酌本想把跪在地上的翠兰扶起来。 没想到,这小丫鬟却像害怕碰到他似的,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公子不用扶我,我这就去处理,绝不会碍了公子的眼。” 说罢,翠兰就转身,急匆匆地往外跑。 背影慌乱。 就跟身后有恶鬼在追逐似的。 温时酌被她落在殿内,半晌,才回过神来。 翠兰... 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 温时酌自顾自地想着,想到最后也没想明白,只能再度坐回床边。 他连寝殿都出不去,又能做些什么? 等会同翠兰讲,问她能否给自己拿几本书来。 就算看看书,也比枯坐在床上要强不少。 温时酌摇摇头。 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逃离这金丝鸟笼一般的皇宫。 端景耀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 非要将他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带进宫中。 图什么呢? 第249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18 “公子...” 翠兰只匆匆擦掉伤处的血,便又回来了。 温时酌心知肚明,就算自己再怎么劝,也听不进这小丫鬟的耳朵里。 “翠兰,端景耀还交代了些什么吧?” 除了不让自己出门,这“手眼通天”的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别的招数。 “公子,在这还是不要直称呼太子殿下的名讳。” 翠兰仍旧小心谨慎, “殿下只说,让你安稳在这殿中待着,别的什么都没说。” “不过,公子只要你乖乖听从殿下的命令,定会安然无恙,随你一同来的两人也不会有事。” 这小丫鬟说话,有点水平。 温时酌皱眉暗想。 三两句话。 提点了让他不要乱说话,也抛出了永安永福的下落。 不知这算不算是变相的威胁? 只能说不愧是端景耀手底下的人,就连一个丫鬟,说话都字斟句酌的,生怕给人落了错数。 “那你能帮我寻几本书来吗?” 套话是套不到了。 温时酌无奈出声。 这殿内什么都没有。 在这里待下去未免有些无聊。 闻言,翠兰思索了下,回话。 “公子,这事我得先上报殿下。” 倒不是翠兰不想替温时酌办事。 太子殿内的书籍都在端景耀的寝殿。 她这下等丫鬟是进不去的。 “好,你同端景耀说声,多少给我弄来几本书。” 温时酌见翠兰为难,其实心中也不抱希望。 只是淡声说了这句。 翠兰心下也为难。 这等清隽好性子的公子她还从未见过。 深处宫中身不由己的事也多,纵然翠兰想按温时酌说的做,也有心无力。 温时酌什么都做不得。 出不了殿,也见不了永安永福,未免有些烦躁。 纵使知道这事同翠兰无关,对她也提不起什么好脸色,好在语气还算平和。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温时酌摆摆手,示意翠兰别站在这里。 小丫鬟还算识趣,转身退下了。 “000,永安永福怎么样了?” 温时酌还算良心。 就算自己都被监禁在寝殿里,但还惦记到自己那两个下落不明的忠心小厮。 生怕自己一个拦不住。 端景耀就把永安永福当瓜给砍了。 “宿主,我帮你调个监控出来?” 000总是怀着十二分的热情上班,就当是为了他最爱的宿主。 监控被调出来投屏在墙上。 温时酌看到了被关在柴房中的永安永福。 端景耀应该没有亏待他们。 两人虽然被关着,但身上连个铁链都没有。 神态也不像遭了罪的样子。 甚至旁边还扔着被子和枕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只是暂住在柴房。 “感觉过得比我还自在。” 温时酌让000关了投影,无奈一句。 永安永福这俩人还能苦中作乐在那里用柴火棍画画。 自己这寝殿除了床和摆件,什么东西都没有。 .............................................. “宿主,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000寻思,温时酌如今这样也见不到端景耀,还能做些什么呢? “不怎么办,乖乖待在这里...” 温时酌推开窗,垂眸看向窗外。 一枝桃花直直探窗而来,凑到他眼前。 粉瓣黄蕊。 颤巍巍立在枝头。 宫中桃花开的竟比城郊还要早些。 前些日子,温时酌带鱼安易,严语泽一行人,出城踏春时,城郊的桃花就已凋零,稀稀疏疏的,不剩几朵。 温时酌当时就同鱼安易讲,说明年三四月份初春就来赏花。 如今看来是做不到了。 鱼安易还不知要多久才回来。 严语泽刺杀一行也是凶多吉少。 温时酌都担心,严语泽把自己作死了,好感度没上去,他就要前功尽弃,回档重来了。 察觉到温时酌的担忧,000主动跳出来道。 “宿主你放心,严语泽应该不会出事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气运之子,不至于干不掉一个贪官。” “嗯。” 温时酌斜倚在窗边,葱白的指尖逗弄柔软的桃花瓣。 眉梢眼角飞过几分笑意。 在想若是鱼安易或严语泽回到宅院,看到那空空荡荡的地方会是什么反应。 惊讶,惶恐,又或者恼怒? 毕竟他们可不觉得温时酌会平白离开生活了好些年的宅院。 打听打听也许能得到点消息。 毕竟当初,影卫提溜着鱼石的尸体从温宅大门踏出时可是吓到了不少人。 随便问问,都能拼凑出发生了什么。 温时酌怀着开玩笑的意味,还挺想知道这两人会怎么想。 尤其是鱼安易。 时隔多年,再度听到自己那个所谓的爹的名字,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按鱼安易那小子的性格,估计要疯上不少。 自己指不定能看上什么好戏。 “宿主,那你一直呆在这里怎么做任务,你连人都见不到...” 000倒是不急,只是好奇,宿主还有什么辙。 “我什么都不用做,端景耀自己就会来找我。” 温时酌指尖力道一重,那瓣桃花就落到了他手里。 可惜了。 若是花没落的话。 马上入了下,就能结桃子,沉甸甸地坠在枝头。 摘了桃子捣碎酱加冰应该挺好吃的。 温时酌闲的没事干,已经在盘算桃子怎么吃更美味了。 那朵小花静静躺在他的指腹。 展现旺盛的生命力。 温时酌轻飘飘地把桃花弹到一边,和000聊上了天。 “你以为端景耀不在这里?其实这殿内到处都是端景耀。”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对于000这种人工智障而言还是太过高深了。 听的笨蛋系统一头雾水。 “宿主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哪里还有端景耀,他早就走了。” 温时酌轻呵一声,果然还是不能太高看000的智商。 “你可以去扫下殿外的实景,还有房梁上的,房顶上的,甚至不远处那棵树上的。” 000听话照做。 把温时酌说的这些地方的投影调出来放大。 在看清楚画面后,000吓了一跳。 这些地方竟然都有黑衣影卫。 怪不得宿主会说这样的话,整个太子宫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只要抬眼所见之处,定有影卫藏于暗中。 000没发现。 温时酌却早早看出。 他可不认为这些影卫躲在树上是为了晒太阳。 他在这殿中的一举一动,估计都在这些人的监视下。 这也是为何翠兰要三番两次地提醒他小心隔墙有耳。 这附近有的可不是一两只耳朵。 指不定说的那句话被暗卫听去了,传到端景耀那里。 “所以呢?宿主,这些影卫除了监视你还能做什么?” 000仍旧不懂温时酌的用意。 温时酌也懒得和这笨蛋系统解释,只含糊说了句, “端景耀希望我是什么样的,我就会让他看到什么样...过不了几天他会自己找上来的。” 太子殿下总不至于把他带回来只为当个花瓶。 .................................................. 是夜,只剩聒噪的蝉鸣。 寝宫一片安静。 殿门却被人从外推开,轰然一声。 “殿下,公子已经就寝了...” 翠兰压低声音说话。 可闯入那人似乎全然不顾寝殿如今的主人早已睡着,摇摇晃晃便朝殿内走去。 “滚,本殿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端景耀一挥手,翠兰就险些摔倒在地,好在没受伤,但她也不敢再贸然上前。 “滚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太子的身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气,似乎喝的很醉,只是也不知道这宫中还有谁有胆量给他灌酒。 翠兰赶紧退出殿外,神色担忧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殿下喝得醉醺醺的闯入公子的寝殿,怎么看都不像好事。 同温时酌待了这么些日子,翠兰是发自内心喜欢这位公子。 同宫中见到的旁人不同。 只有温时酌会让她早些歇息不用守夜。 也只有温时酌在看见她身上被总管罚出的伤后会帮她上药。 端景耀方才闯入的时候,翠兰是鼓足了勇气才敢上去阻拦。 只是对端景耀那种来自心底深处的发怵还是太过吓人。 翠兰拍拍胸口,焦急地在殿门前来回踱步。 转头就看见不远处站了个黑衣影卫。 突然冒出的人影,险些将她吓的丢了魂魄。 但随之又反应过来,影卫大抵是跟着太子殿下来到这里的。 无论何时,端景耀身边总要有个贴身影卫守着。 如今端景耀进了殿内,影卫自当在外守着。 翠兰紧张地双手交叠握拳,暗自祈祷。 公子可千万要安然无恙。 .................................................. 早已入眠的人似乎察觉到不对,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 没有点灯。 窗也是关着的。 所以温时酌一时半会也没看清楚什么状况。 只是发觉床榻下的软褥子往下陷了些。 好像有人坐在床边。 细细听去,还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大半夜的,床边多了个人,着实有点吓人。 温时酌直起身,试探性地喊, “翠兰?翠兰?…” 无人应答。 没法子。 温时酌只能自己摸索着点亮了床头的油灯。 看清了床边人影。 端景耀? 他疯了吗?大半夜跑到这里来。 温时酌再怎么好性子的人,平白被扰了清梦,也温和不起来。 若不是担心会惹来麻烦,他甚至想捡了枕头拍在端景耀的脸上。 让这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好好清醒清醒。 当然这些只是温时酌想的。 并无动作。 他抱着枕头,警惕地看向端景耀,发丝凌乱,衣衫不整。 这人身上的酒气隔了大老远都熏得呛人。 温时酌搞不懂端景耀喝得烂醉不找下人伺候他,来自己这里作甚? 他可不会照料一个酒鬼。 点灯之后,端景耀也迟钝转身,直勾勾地盯着温时酌看。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安静到可以清晰听见夜里的蛐蛐叫声。 半晌。 端景耀先出了声,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喝多了,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没了平日里凌厉的气焰。 “影卫说,你不开心,总是出神,愁眉苦脸的。” 温时酌抱着枕头的手紧了紧。 端景耀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是秋后算账来了? “与你何干?” 温时酌还是强撑气势和端景耀对峙。 殊不知如今的他哪里有半分气势。 被吵醒后神色发懵,单薄的身形被宽松的亵衣拢着,眸前还浮了层未散的水雾。 张牙舞爪地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有攻击性。 “你不开心,本殿也不开心...” 端景耀自顾自的说着,听上去是暧昧不清的说辞,但这人接下来的话又打破了这丝氛围。 “本殿不开心,凭什么我就要将皇位拱手让出?就因为他是母后最疼爱的幼子?是我的皇弟?” 温时酌睁着眼睛,困得想打哈欠。 但有端景耀在,他定然是睡不着了,只能强撑着听他说下去。 “你不是太子吗?” 温时酌勉强回话。 却不知这话一下子把端景耀给点燃了,直直冲他吼道, “太子?就算是太子又能怎样?除了我,皇子多的是,他们背后都有人支撑,只有我,什么都没有!就连母后都不愿帮我!” 端景耀的生母,一朝皇后。 是大将军嫡女。 身后是坐拥十万军队的母族。 若是她愿扶持端景耀的话,皇位早该换人了。 可宫中皆知皇后偏心小儿子,对这个当初险些害得她难产去世的太子全然不上心。 端景耀本来稳稳的太子之位也险些因为此事动摇。 如今能有这样的势力,都是端景耀自己天资卓越。 没得到她半分相助。 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被拖了后腿。 反倒是那个被千娇百宠长大的三皇子,因过度溺爱,成了个斗鸡遛狗,不学无术的。 【ps:小端你这样可是会失去老婆的。 端:想怎样?我以后可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第250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19 端景耀向来不甘心。 凭什么就连他的母后都劝他将皇位让给那个废物。 他是皇后所出,还是长子。 自他出生那日,皇位就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温时酌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听端景耀袒露他这么多年的委屈。 原来就算贵为当朝太子,心底也会藏了这么多郁闷。 “你会当上皇帝吗?” 温时酌看端景耀也没了之前那种浑身带刺的抵触,语气缓和不少。 怎料只这么句话,端景耀就盯上了他。 灯火摇曳。 温时酌看见这人眼底的血丝。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 只是... 温时酌定定地看向端景耀。 莫名惶恐。 似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但这人却一动不动,只看着他,盯着他,不许他挪动半点。 温时酌抱着枕头,有些僵硬地靠在床头。 早知道他就不说这么一句了。 看端景耀这样,八成只是想找个人诉苦。 自己接了这句话,平白惹得他把注意转向自己,真是蠢透了。 “我当然会当上皇帝。” 端景耀不再自称本殿。 “呵呵...那提前恭贺你...” 温时酌也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平日里出口成章的读书人,如今搜肠刮肚也不知同这将自己掳来的太子说些什么。 磕巴半天,只干巴巴地祝贺了句。 听的温时酌自己都有些想笑,但还是抿抿唇忍住了。 担心自己真笑了,一下子就把这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太子惹恼。 到时候,倒霉的还得是他。 “这世上,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好在端景耀如今脑子也喝糊涂了,听不出温时酌话中的意味,只自顾自地说。 温时酌愣了会,见他盯着自己,才意识到端景耀是在问他。 他摇摇头,轻声, “没什么想要的,安稳活着就行。” 安稳。 平淡。 若是可以,就一辈子守着自己的小破宅院过。 “人怎么会没有想要的呢?你想要什么,钱,权,江山...” 端景耀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不甘心地捏着温时酌的肩膀摇晃,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疼得他眉心微蹙。 这人发什么疯,他要江山作甚? 温时酌又不想当皇帝。 他同端景耀又不一样。 温时酌想挥开端景耀钳制住自己的手,但论力道终究是比不过这人。 只得乖顺地被端景耀揽在怀里,周身酒气萦绕。 有点难闻。 毕竟,不是谁都喜欢被一个喝得烂醉的酒鬼抱在怀里的。 ............................................. “端景耀,你松开我...大半夜发什么疯,你要是喝醉了就找下人伺候你。” 温时酌在端景耀的怀里挣扎。 越是动作,越是激起了这人莫名的恼火。 凭什么这世上能有人过的这么随心所欲。 无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都无法把他拉入泥沼。 无名的火在端景耀心底燃烧。 倏地席卷全身。 醉酒的热意泛了上来。 温时酌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扑在床上。 险些磕到床头。 醉酒的人死死压在他身上。 端景耀发了狠的,想看到这人露出平淡外的神色。 惶恐,紧张,害怕...又或者说是情动。 烈酒灼烧了太子的理智。 放在平日里,他是万万不会产生这种念头的。 就算他端景耀早就做好了断子绝孙的打算。 也不会料到自己要和会沾染龙阳之好,和男人“厮混”在一起。 这对皇室中人而言是天大的丑闻。 若是传到旁人耳中,端景耀的太子之位能不能坐稳都是问题。 但今夜,端景耀就像抛开地位的枷锁随心所欲放肆一次。 他撺掇那蠢货给父皇下了毒。 既然已经无能在坐在皇位上了,那就该早点驾崩给自己腾出位置。 慢性毒。 一日两日没成效。 半个月一个月等老皇帝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毒早就蔓延到四肢百骸,药石无医了。 一连除掉自己两个心头大患。 砸在端景耀心头的大石终于挪动半寸,松快了些许。 “你想做什么?” 方才端景耀突然的动作,带起一阵风,风吹熄了蜡烛。 仅剩的光亮就此消失。 黑暗中,温时酌只能看见端景耀透黑的眸。 直觉让温时酌敏锐察觉到不安。 他想谈。 却被端景耀不由分说地钳制住。 本想偏头躲开,却阴差阳错遂了端景耀的愿。 唇贴上唇的那刻,两人都愣住了。 只是一个人想挣脱。 另一个却想加深。 呼吸是滚烫甚至灼热的。 温时酌推搡不开。 反倒给了端景耀乘虚而入的机会,舌尖一扫,便寻到了破绽。 明明只有端景耀喝了酒,但酒意却似乎通过这个吻渡到了温时酌身上。 意识恍恍惚惚不甚清醒。 意醉神迷间,一道暧昧黏腻的银丝被扯断。 “啪”地清脆一声。 端景耀的脸偏到旁边。 “你疯了吗?” 缓过神的温时酌靠在床头,有些愣神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竟然真的动手打了一国太子。 以下犯上。 这是要砍头的大罪。 他也是一时冲动,才会动手。 如今想开,若是真惹怒端景耀,不止他的人头要落地,就连永安永福也会受他牵连。 方才刚动手,温时酌就后悔了。 可巴掌都落到人脸上了,后悔也没用。 不止温时酌,端景耀也愣住了。 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扇他的脸。 就连母后都不曾对他动手。 如今却让一个平民百姓动了手, 只此一巴掌,端景耀酒醒了大半。 眸色沉沉地盯着温时酌。 脸颊火辣辣的痛。 “你敢打我?” ................................................ 温时酌皱眉。 抬手碰了碰自己破口的唇,偏头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只与你我二人有关,莫要牵连永安永福,至于我,要杀要剐随你便。” 这人张嘴闭嘴就是要杀要剐。 端景耀看着他,火气竟一点点散去。 又是这大义凛然的样子。 除了那个掺杂着情调的吻外,端景耀见到的温时酌就都是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怕死似的。 看上去胆子大。 其实从他刚进殿内时就察觉这人在抖,细微的颤。 被扑倒按在床上的时候,更是抖得厉害。 端景耀都分不清。 他是在害怕,还是恼羞成怒。 “动不动就要杀要剐,本殿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蛮不讲理的样子吗?” 端景耀直起身子,站在床边。 温时酌半仰头看他,润泽的黑眸情绪简单好懂。 似乎在谴责端景耀就是这样一个人。 直白的眼神让太子殿下有点哭笑不得,全然忘了这人扇在他脸上的一巴掌。 “总之,万事冲我来,不要牵连无辜。” 两人一坐一站,都在黑暗中。 月光透不过窗。 只在纸窗上打下浅浅的影子。 闻言,端景耀轻呵一声,似在嘲弄。 “冲你来,你又能做些什么?我不要你这条命,我要你脱了衣裳,躺在床上,给本殿侍寝,你行还是不行?” 此话一出,坐在床上的人赶忙往后缩了缩,似乎担心端景耀真像方才那样。 做些意味不明的事情。 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是断袖? 定是他端景耀喝了酒来自己这里撒酒疯。 见温时酌躲闪不及的样子,端景耀的脸色难看不少。 给他侍寝,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轮到温时酌,倒成了他在嫌弃自己。 想到这里,端景耀反倒起了别的心思,故意道, “不是说要杀要剐随便吗?让你陪本殿一夜,比让你死还要可怕?” 士可杀不可辱。 温时酌点头。 说明了自己的不愿, “那再加上你那两个下人的命怎么样?今夜你若不主动脱了衣服伺候本殿,我现在就派人砍了他们两个的脑袋。” 端景耀知道温时酌的命门在哪里,威胁起来得心应手。 如愿以偿欣赏到这人微变的脸色。 这就是温时酌。 让他自己送死他可以眼都不眨就喝下穿肠烂肚的毒酒。 但若是转而用他在乎的人作威胁,那效果可要好上不少。 思及此,端景耀都有些嫉妒那两个小厮了。 明明只是在平常不过的两个下人,却能拥有心甘情愿为他们牺牲一切的主子。 鱼安易。 这个名字突然跳到了端景耀的脑海里。 那个赌徒的儿子。 也是被温时酌收养长大的。 如今那个孩子又在哪里? 多大年纪了? 端景耀向来喜欢斩草除根。 只是这鱼安易应当也是温时酌在乎的人。 既然已经跑了,那就先放在外面吧。 就当是他对这人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赔罪。 ................................................... 端景耀回神。 继续威胁床上的人。 似乎今日不“逼良为娼”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温时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不知这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单纯是为了戏耍他。 可... “本殿只数三个数,三个数内,你若是不动,自有影卫会先一步动手。” 端景耀神色严肃,不似作假。 温时酌的心也揪了起来。 抿了抿唇。 无奈又疲惫。 怎么这人总缠着他不放? 大半夜闯进寝殿一通闹事就算了。 如今.. “三!” 端景耀可不是什么好人,不给温时酌犹豫迟疑的时间。 他性格霸道。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紧紧攥在手里。 死也不放。 “端景耀你等...” 温时酌一时半会哪里接受的了,急切起身就想阻拦。 端景耀半点不听,只冷漠地吐出一个数字, “二!” 明明身上只着了单薄的寝衣。 温时酌还是热出了汗,抬手扯住端景耀的袖子,想劝他放弃这个可怕的念头。 “你贵为太子,若是这事传出去,势必会影响你登上皇位。” 端景耀垂眸看了眼焦灼的人,懒散地掀起眼睫,又是一声, “一。” 只剩一个数字了。 若温时酌不能在端景耀喊出零之前做出决定,端景耀就真的会动手。 毕竟这样看来,那两个小厮也不那么重要。 既然不重要,那就意味他可以生杀随意。 反正他想要的只是眼前的人。 别的全都杀掉好了。 端景耀不是在威胁温时酌,而是在试探。 一步步试探那两个小厮在他心中的地位。 太子心眼小且善妒。 不想看到温时酌惦记这么多人。 把他们都杀了,应该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端景耀见温时酌迟迟不动,摇头,下最后通牒, “零。” “我脱!” 两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分不清谁更快一些。 端景耀话音未落,眼前就多了大片莹润瓷白的亮色。 脱得倒是干脆。 不过终究还是扭捏,只扯落了肩头的衣裳,就这样抬着头,披头散发的看向他。 眸光还泛着水色。 好生可怜。 端景耀这样想。 真像怡红院里被迫沦落风尘的大家闺秀。 即使到了这种境地。 也仍旧是脆弱的,楚楚可怜的。 不带半分情色的意味。 “我脱。” 担心端景耀没听到,床上的人还重复了遍。 红霞一路烧到耳根。 还是羞涩的。 再怎么说,这也不过是个熟读孔孟之道的书生,年纪也不小了。 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还不如杀了他。 但为了保住自己的人。 温时酌还是脱了。 长发垂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端景耀自上往下看去,只能看到这人清俊的侧脸轮廓,还有线条柔美的细长脖颈。 朝堂上好男色的大臣不少。 偷摸在府上豢养男宠的事,端景耀也知道。 之前他还嗤之以鼻。 搞不懂行旱路有何趣味在。 太子男色女色一律不进。 如今看到这副景象,他似乎又有些明了。 【ps:命苦的主波期末周五天六门考试,写文还卡手,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东西,不过有没有人心疼下这个圆? 其实我觉得写的还不错哈哈? 让我们恭祝太子殿下获得亲亲一枚?(虽然是强吻)】 第251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20 也许,真同那些癖好怪异的达官权贵所说的那样。 行旱路也别有一番风味。 端景耀故意不作声, 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无声威慑。 饶有兴味地欣赏。 寝殿内放了冰块降温。 如今大晚上的还是有些冷的。 温时酌拢着落在臂弯上的的寝衣,有些发抖。 垂着头,没有下一步动作。 对于一个保守的读书人而言,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退让了。 但端景耀还想再逼逼,看他能忍到什么地步。 “本殿说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端景耀沉声开口。 话音刚落,就敏锐地看到温时酌身形晃了晃。 这种“逼良为娼”的场面让端景耀心中浮现了莫大的满足。 端着姿态走走到床边站定。 抬手摸上这人莹润的颈侧,顺着线条朝下滑去,探入大敞的领口中。 手底下肌肤的触感微凉。 端景耀狭长的眸微微眯起,话却不停。 “只脱到这里吗?” 人都被他摸得快要掉眼泪了。 端景耀还有心思戏耍。 “我....” 方才那下已经耗尽了温时酌所有的胆量。 如今他整个人坐在凌乱的被褥中,手按在衣襟上,怎么都不愿动弹。 世上怎么会有端景耀这般坏的人。 明明是他喝醉了不睡跑来自己这里耍疯,如今... “你若是再不动,我可就要走了。” 端景耀抽回手。 背过身准备离开。 真是坏透了。 “都到这种地步了,还矜持什么,你若是再不动作,你为那两个小厮做的一切,可都算是前功尽弃了。” 端景耀煞有介事地威胁。 如愿以偿地感受到衣摆被扯动。 “好...” 极低极轻的一声。 端景耀故意停顿片刻,才回头转身。 在看清楚床上这活色生香的景色后,热气直冲脑门。 太子殿下也没想到。 这人豁出去,一下子扯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布料。 仅剩墨发做遮挡。 挡住了些许不该看的东西。 “好了吗?” 半跪在床上的人,长睫一颤,似有水珠落下。 端景耀走近。 便能看到他紧张的闭上眼睛。 似乎在等待什么可怕的东西。 端景耀伸手俯身。 拉过旁边的被子,兜头裹在了他身上。 把温时酌紧紧地隔着被子抱住。 语调有些急。 “你蠢吗?让你脱,你就真脱?不过是两个小厮,哪里值当你为他们牺牲到这种地步。” “今日是否换了别人,你也仍然会脱光了给他当脔宠?” 无名的火气在端景耀心底蔓延,手臂铁箍似的连人带被子束缚在自己怀里,不许他在动。 明明是自己先起了这样的心思,可真看到这人委曲求全,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 端景耀反倒先生了气。 话说出许久没得到回应,便想自己是否说话说重了。 毕竟这事他也有责任。 自己在这里威逼利诱了一通。 等温时酌真按他说的做了,自己反而不高兴了。 就连端景耀都觉得自己过分喜怒无常了。 ................................................ 端景耀松手掀开被子,把人从里面捞出来。 温时酌也不抬头,就这样缩在端景耀的怀里,偶尔急促喘息两声。 迟钝的太子殿下终于察觉到不对。 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抬头。 这才发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人已经哭的脸色泛红。 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都这样了,还要硬气的偏过头,不和端景耀对视。 因为被塞在被子呼吸不畅, 温时酌哭的有点费劲。 咬着唇,默不作声,忍不住的时候才泄出两声气音。 煞是可怜。 端景耀一下子熄了火。 指腹抹掉他眼尾的泪,顺了顺发丝。 “哭什么?让你脱件衣服,就哭成这样?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温时酌理都不理他。 只一味地抽噎,眸底水光细碎。 “你这样的,走到大街上让那些好男风的官抢走了,扔回床上绑起来就要遭罪,本殿都没拿你怎么样...” 端景耀还想替自己解释两句, “脱件衣裳就哭了,若是换了他们才不会怜惜你,是我心善,还知道给你裹个被子。” 太子殿下还在标榜自己心善。 温时酌似乎不解,怎么能有人无赖到这种地步,抬头看他,自以为恶狠狠的一句。 “恨死你了。” 端景耀先是一僵,随后朗声笑了起来。 “恨我?恨我好,你最好永远都恨着我,宫中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是最会恨的那个。” 换了别人。 若是恨他,就要想办法杀了他。 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但端景耀听温时酌这声,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威慑力,与其说恨,更像是打趣的撒娇。 端景耀听了只想笑,笑着捏捏他的脸颊。 “恨我吧,恨得想杀了我也好。” 温时酌还趴在太子的胸口,端景耀笑起来时,他还能感受到这人胸口的起伏震动。 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他索性又抿唇不作声。 端景耀倒是还想听他再软绵绵讲两句。 可又怕真把人逼急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何况这书生的性子可比兔子烈多了。 都敢扇他巴掌了。 若是把他逼急了,指不定真会狠狠咬自己一口。 “睡吧,明日就放那两个小厮出来伺候你。” 端景耀也知道打个巴掌还要给颗甜枣。 人都缩在他怀里,哭成这样了。 再不哄哄,估计以后温时酌看到他就要躲着闪着绕道走了。 端景耀隔着被子抱着人,哄孩子似的拍了拍。 别的也不怎么敢动作。 毕竟掀了被子。 这人就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方才端景耀单是余光扫到一眼,就头脑发热。 若是真撩起被子看,还不知道得心猿意马成什么样子。 温时酌本来都睡着了。 端景耀闯进来把他吵醒,然后一通捣乱。 现在哭累了靠在软软的被子里,还真有些犯困。 听着端景耀低沉的声音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有戒心,但不多。 直到怀中的人呼吸平稳后,端景耀才松开手,拉过枕头让他躺在上面。 这等伺候人的事,太子殿下也是头一回做。 但在面对温时酌的时候,做起来却分外顺手。 甚至还动作很轻的把这人刚脱掉的衣服又给他穿了上去。 只是动作是有了。 端景耀是看都不敢看温时酌一眼,背着目光给他穿的寝衣。 好在人哭累了,睡着了,任由他折腾也不醒。 端景耀不好留宿在这里。 太子殿里还穿插有别的皇子的耳目。 这群人就像疯狗一样。 只要嗅到点血腥气,就会蜂拥而上。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端景耀不让温时酌离开寝殿的原因。 只是... 那群人是端景耀故意放进来的。 本想着戏耍那些自以为把耳目穿插进来的皇子,如今看来,还是得把他们全都解决掉。 毕竟温时酌在这里。 留下那群人,只会成为隐患。 端景耀心下一动便做了决定。 要好好把太子殿中的老鼠都清理出去。 过两天就可以放温时酌出去走动了。 “他累了,明早不用喊他,等他自己醒。” 走出殿门后,端景耀从跪地行礼的翠兰身边路过。 冷冷丢下一句话。 翠兰起身的动作一顿,回过神来,赶紧道, “奴婢知道了。” 影卫跟上端景耀的步子,随他离开, 只剩翠兰一人守在殿外。 小丫鬟想了又想,终究是没有推门而入。 宫中这点龌龊事,她也清楚。 公子肯定不希望他如今的样子被人看到。 还是等明日,公子醒来再说吧。 端景耀只匆匆交代一句离开,全然不知道这丫鬟想了什么。 也不知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平白背上不好的名声。 .................................................. “公子?” “公子!” 温时酌只比平日里起得稍晚了些。 正奇怪今早为何不见翠兰的时候,两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甩掉手上的水珠,匆匆回头看去。 许久未见的永安永福真就站在了寝殿门前。 昨夜端景耀说这话的时候,温时酌迷迷糊糊的,没有听真切。 醒来后还当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直到永安永福站在他面前。 温时酌才确认地松了口气。 端景耀还算守信。 说让永安永福来伺候温时酌,大早上就把人给放出来了。 被关了这么些日子的两人,看到自家公子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互相抱着在温时酌面前哭的稀里哗啦。 “公子,我和永安很担心你,他们把我们关起来,又不许我们出去,我们家每天都在想,你会不会受欺负。” 永福不停给温时酌诉苦。 他们主仆三人好端端待在自己家,没招谁也没惹谁的,就这样被人一锅端进了皇宫。 关进柴房,连门都出不去。 当初他们家可是眼睁睁看了温时酌喝了毒酒唇角溢血的样子。 自然担心的不得了。 刚被关进柴房的时候还一直追问那些人温时酌的下落。 直到听到他们说温时酌没事后,永安永福才稍微安心了点。 今早天刚亮。 柴房的门就被人推开。 永安永福一开始还当是来做什么的。 结果那群影卫把他们两个拉出去,洗洗涮涮,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给送来这里了。 两人那叫一个惶恐。 但在看到温时酌后,不自觉地喊出声。 太好了,他们的公子真的没事。 “你们两个还好吗?” 乍一见到永安永福,温时酌神色也带上几分激动。 “放心吧公子,我们两个好的很。” 永安抹掉眼泪,一拍胸口,出声道。 “他们说我们两个以后就能待在公子身边伺候了,这是真的吗?” 永福围着温时酌转,迫不及待道。 在那小柴房待了太久。 好不容易获得自由,两个小厮都有些过分活跃。 围着温时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公子,我听他们喊那个凶巴巴的人说是太子,这里是皇宫吗?那个讨债的竟然是太子?”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我不太喜欢....” 永安永福都是自由惯了的性格。 之前跟着温时酌的时候,哪里受到过这么多约束。 闻言,温时酌无奈地摇头, “一时半会我们是脱不了身的,先待在这里吧,你们两个在宫中也要谨言慎行,说多错多,不要和别人起冲突。” 就连他自己都举步维艰,温时酌也没办法给两人保证,说他们什么时候能离开皇宫回家。 “知道了公子。” 永安永福点头应是。 他们也都不是蠢人。 知道公子在宫中的处境也不好,才不会给温时酌惹麻烦。 “让你们过来的人,还同你们说什么别的东西了吗?” 温时酌收敛神色问出声。 不放过一星半点能搜刮到消息的机会。 永安永福听到这话,对视一眼,随后摇摇头,异口同声, “他们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影卫训练有素,才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透露主子的信息。 当然,温时酌也没指望永安永福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若是端景耀的消息能让两个小厮知道。 那太子殿的森严戒备就是笑话了。 “翠兰呢?你们见她了吗,一个小丫鬟。” 温时酌许久未见翠兰,还有些担心。 翠兰有些笨。 温时酌担心她在别人那会受委屈。 就算只是个伺候了自己没几天的小丫鬟,温时酌也照样会担心。 他就是这样滥好人的性子。 “你是说那个丫鬟吗?我和永福方才在殿门前看到她了。” 永安挠了挠头,回忆。 “她说什么,让我们多陪公子你说说话,若是看出你有什么不对,记得阻拦,反正莫名其妙的,我听不懂。” 闻言,温时酌皱了皱眉。 这小丫鬟是不是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ps:小端装模作样逼良为娼,结果酌刚顺水推舟来了这么一出,就给我们太子殿下吓得不敢看了。 承认太子殿下有权有势,但出门偶遇顶级魅魔,毫无反制手段。 其实小端比酌纯情多了。】 第252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21 翠兰那丫鬟也好懂。 之前可能还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想依附温时酌在宫中艰难维生。 不过温时酌三两次对这小丫头稍加关怀后,翠兰就彻底顺从他了。 在端景耀不在的情况下,温时酌就成了翠兰唯一的主子。 丫鬟处处维护他。 若不是翠兰对端景耀是发自心底的恐惧,她大抵已经叛主跟着温时酌了。 “她同你们说了这些?” 温时酌又确认了遍。 永安永福一起点头。 “对,公子,那丫鬟就是这样同我们说的,我们也不知她是何意。” 温时酌无声叹息。 他的名声,估计要保不住了。 还不如让翠兰直接进来。 毕竟他和端景耀还算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你们去,去把她唤来,就说我有话同她讲。” 温时酌转身坐回太师椅上,摆摆手。 永安扭头出去了。 永福还留在这里伺候。 他比永安懂得多些,见永安一走。 永福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公子,你受苦了,都是我和永安不好,什么都不会做,脑子还笨,帮不了你忙,只知道给你添麻烦。” 永福人高马大一个小厮,身形健硕的跟头牛似的,此刻却在温时酌面前抹眼泪。 温时酌皱眉。 这又是抽了哪门子的疯? “公子,那和太子定是想将你囚禁为他的禁脔,你就不要管我和永安了,我们两个的命不值钱,死了没关系,你找机会从这里逃出去吧。” 永福也不知是会错了什么意,闷头认为温时酌在这里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常出去买些东西。 有时也会路过那勾栏瓦肆。 对贵人喜男风这事,永福有所耳闻。 这太子把他们主仆三人抓到这里。 定是看上了他家主子。 公子为了把他和永安救出来,定然得屈居那该死的太子身下。 永福觉得自家公子如此高傲的性子。 遭了这等罪,就算面上强颜欢笑。 心底肯定也是难受的。 如今他永福能做的,就是坚定地站在公子身后,告诉公子无论发生了什么,自己和永安都会在他身边。 温时酌垂眸看见永福一脸严肃的样子。 有点头疼。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 但偏偏端景耀就是有本事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点东西。 温时酌捏了捏抽疼的眉心,把永福从地上扶起来,勉强解释了句, “我和端景耀并非你想的的那样,此事莫要再提了,日后你就和永安好好待在我身边。” 好在永福不是什么大嘴巴。 不然这消息传出来,温时酌算是彻底没了清白。 永福不明所以。 还当是公子为了他们忍辱负重还不想让自己知道。 恭敬磕了个头,拍着胸口保证 “公子你放心,我永福的嘴严得很,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 温时酌低头对上永福泪汪汪的眼睛,觉得他似乎会错自己的意思了。 ..................................................1 “公子...” 翠兰被永安唤了进来,一身湖蓝衣裳的小丫鬟赶忙跪下行礼。 “无妨,起身吧。” 温时酌也不在意什么理解不理解。 翠兰起身,垂在身前的手紧张地扭着裙摆,神色惊慌,眼神胡乱飘忽,反正就是不敢看温时酌。 她对不起公子。 昨夜太子殿下强闯寝殿时,她因自己害怕,没冲上去阻拦, 公子待她这么好。 她却连这么点勇气都没有。 翠兰都没脸来见温时酌,所以才会叮嘱永安永福好好照顾他。 可温时酌既已出声喊她进来,翠兰只好乖乖走入殿内。 “永安永福,你们两个先出去,去殿外候着,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温时酌看翠兰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应该误会了什么。 再加上他有些话,想问翠兰。 于是出声把永安永福支走了。 等两人离开后,殿内只剩温时酌和翠兰。 翠兰小丫鬟藏不住心事。 抬头对上公子润泽的黑眸后。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抽抽噎噎, “呜...公子,翠兰对不住你,翠兰没用...” 温时酌都还没说什么,翠兰就倒豆子似的往外说。 “殿下昨夜喝多了酒,硬要往寝殿里闯,翠兰,想拦他的没有拦住。” 太子殿中下人对端景耀的敬畏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并非轻易便能克服的。 温时酌也理解翠兰的害怕,并未怪她。 “我唤你来,并不是为了问罪,端景耀昨夜走后,有同你说过什么话?或交代过什么事情吗?” 温时酌想。 总不能让端景耀白嫖了。 这世上能白嫖他的人,还没出生呢。 只把永安永福放回来还不足以补偿他。 端景耀得拿出更大的诚意来才行。 翠兰抹掉眼角的泪,沉吟片刻,猛地出声。 “殿下吩咐我让我照顾好公子,等白日不用太早喊公子起床。” 听到这话,温时酌扬了扬眉梢。 怪不得翠兰会误会。 端景耀说的这话也确实有些含糊的暧昧。 换成别人可能也会以为,温时酌和端景耀发生了什么。 “还有别的吗?” 温时酌继续问道。 翠兰接着想, “殿下还说,等过几日,就会放公子出寝殿。” 这倒是个好消息。 温时酌天天在这一方寝殿里装郁郁寡欢都快给自己弄得真抑郁了。 果然人还是不能被关在同一个地方太久。 更何况这还是古代。 没那种先进的科技用作娱乐消遣。 真就是纯熬。 “还有吗?” 温时酌又问了句。 这下翠兰摇了摇头。 “没有了,殿下就说了这么多。”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昨夜的事与你无关,你莫要放在心上,等会出了这个殿门,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时酌提醒一句。 翠兰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公子你放心,翠兰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翠兰只听公子的话。” 温时酌见她惴惴不安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 本来胆子就小。 再吓唬她两句的话,估计要缩到地里去了。 还是不逗她了。 .................................................. 接下来一连几日。 温时酌还都同从前那样待在寝殿,不能出门。 只是有了永安永福在身边,日子也比前些天多了点意思。 至少热闹了些。 这两人不知为何都不太喜欢翠兰。 大抵是觉得这丫鬟是端景耀的人。 在他们心目中端景耀十恶不赦。 所以连带着翠兰也不是什么好人。 就算有温时酌从中斡旋调节,三人关系仍旧没有半分缓和。 好在闹得也不大,温时酌也就不管了,随他们闹去吧,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这日,他照旧开窗去看园中桃树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他还当是永安来换寝殿的冰盆了,转身刚想说些什么,却在看清来人后愣住了。 端景耀应当是刚下朝。 穿的比从前温时酌见他时要讲究许多。 玄色蟒袍以金线密绣夔龙云海,腰束赤金螭纹玉带。肩披玄绒大氅,内衬织金交领。墨玉冠束发,垂落赤璎。 端景耀作为太子,还是有资本的。 无论是相貌还是仪态都是一等一的上乘。 就算温时酌不喜他。 也不得不承认,端景耀不愧为一朝太子,天潢贵胄。 单是站在那里周身通体的气质就够有威慑力。 只是... 温时酌又不怕他。 原身的性子换句话讲就是善良的愣头青。 哪怕站在他面前的是皇帝老儿,在不牵连到他人的情况下,他都敢碰一碰。 更何况是端景耀。 “你来这里干什么?” 温时酌单手撑着窗子,略微后仰。 拉开自己和端景耀的身距。 看向他的眸光仍旧警惕。 端景耀见状还故意朝前走两步。 温时酌越躲。 反倒越能激发太子殿下的逆反心理。 步步紧逼。 温时酌身后就是窗户。 退无可退。 半个身子都快探了出去。 见他为了躲自己费尽心思,端景耀起了逗弄的心思。 长臂一揽便把人从窗沿拉下来,按在了自己怀里。 温时酌反应不得。 撞上这人硬邦邦的胸膛。 疼得轻嘶一声。 端景耀似乎意识到自己伤到他了,捧起他的脸,左看右看。 没受伤。 也就额头撞红了点。 “娇气。” 端景耀哼哼道。 “你...” 温时酌真想抄起旁边的花瓶压在端景耀头上。 这人闲来无事做,就找上门扰他清净。 动手动脚不说。 还好意思指责自己娇气。 皇室怎么就教出来了这样一个泼皮无赖。 “你若是找来这里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走了。” 温时酌脸色不算好看,但还是维持住了面上的平静。 冷冷地回话。 谁料端景耀却根本不顺着他的意思来, “本殿找你,自然是有事要讲。” .................................................. 能有什么事? 温时酌不觉得这太子来找自己有什么正经事。 “在这寝殿待久了吧,想不想出去?” 端景耀还刻意卖关子。 但温时酌能感受到这人已经在尽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浑身血腥气。 当初见到端景耀时,这人就和食人心的艳鬼似的,一身冷气煞气。 如今倒是缓和不少。 尽管温时酌认为端景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在寝殿被拘束了这么久。 他确实想出去走走。 就算只是一小会也好。 温时酌微微蹙眉,犹豫地看向端景耀。 “你要放我出去?” 没办法,这条件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你若是随本殿走,便可以出寝殿的门。” 端景耀自然不可能这么好心。 他说的所有都是有条件的。 “只是跟着你?” 但温时酌觉得这条件似乎也不算难以接受。 总归只是在太子殿中走走。 就算跟着端景耀也无妨。 “只是跟着,但你要换身衣裳。” 端景耀扫了眼温时酌身上的靛青色长衫,摇摇头。 “好。” 读书人仍旧是好骗得很。 对谁都不存疑。 就算他面对的是端景耀这样攻于算计的人。 还自以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行了,你可以出去逛逛,有影卫跟着你。不要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端景耀把人骗了,还要卖个恩情。 “不是要同你一起走吗?” 温时酌迟疑。 怎么看上去,这人是要放自己出去走走的样子。 端景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眼, “本殿说的让你跟着我,是晚上,至于这会?你若是想让本殿陪你逛逛的话,也未尝不可。” 好像掉坑里了。 端景耀说话说的意味不明的。 温时酌还当自己是要跟着他才能出去。 如今看来,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答应了端景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温时酌抿唇,刨根问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晚上跟着你?” 端景耀见他终于反应过来,呵了声, “今晚是父皇的六十岁寿辰,老头大摆宴席,大肆庆祝,我这个当儿子当然要捧场。” 温时酌仍旧不明白。 皇帝寿辰,和他有什么关系。 “按你的出身,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把,本殿大发善心,决定带你长长见识。” 端景耀倨傲道。 温时酌才明白这该死的太子打的什么算盘。 端景耀竟然想带他参加皇帝的寿宴。 疯了吗? 抛开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谈。 端景耀公然带个男人参加自己亲爹的寿宴抱的又是什么心思。 “我不去。” 温时酌摇头坚定道。 端景耀定是想拿他当戏看。 自己若是去了宴席,定然会惹上许多麻烦。 温时酌向来是最讨厌麻烦的性子。 宁愿继续待在这寝殿里,也不会同端景耀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你既已答应了本殿,去不去就由不得你。放心,他们看不到你的脸,也没人敢盯上你。” 端景耀似乎看出温时酌的忌惮,出声道。 【ps:除了当事人外,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睡觉了。 那很有趣了。】 第253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22 “就算看不到,我也不想同你一起出去。” 明眼人都知道跟着太子参加寿宴就得冒着生命危险。 温时酌又不傻。 更何况如今端景耀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 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 自己若跟在他身边,那就成了活靶子。 那些人才不会在意,自己和端景耀什么关系,只要出现在端景耀身边的人,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的除掉。 “晚了,既然你已答应本殿,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本殿向来最厌恶不守信的人,凡是见到这样的人都恨不得他把拖出去砍了。” 端景耀早早就设好了套,就在这里等着温时酌呢,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脱身。 “你...” 温时酌是真拿着泼皮无赖似的太子没办法。 蛮不讲理,还听不进人话。 他都不敢想,日后端景耀若是登上皇位,该是多么个喜怒无常的昏庸皇帝。 “想不想和本殿出去逛逛,园中的花开了。” 端景耀就跟看不出温时酌对他的怨怼似的,自顾自出声。 太子殿下不会说什么好话,只能故作邀约。 毕竟方才也确实是他语调含糊其辞地骗了人。 “才不同你出去。” 温时酌一甩袖子,转身坐回红木太师椅,赌气偏头也不看端景耀。 端景耀眉心紧锁,踱步到他身边,矜傲道, “你都应了本殿的条件,本殿自然也要说到做到。” 温时酌不解地看向这人,他都说自己不愿出去了,端景耀反而又不满意了。 没办法,温时酌起身叹了口气。 出去逛逛总归是好的,自己都已经掉到端景耀的算计里了,总得捞到点好处,这样也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同你出去。” 温时酌理了理衣裳,淡然看向自己面前威严华贵的太子殿下,轻声应道。 端景耀闻言,扬了扬眉梢,直接拉上他的手,毫不避讳地就领人出去了。 太子殿内的那些虫子都被他清理掉了。 留下的都是端景耀自己的人。 所以他才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把温时酌带出去见人。 如今的太子殿才是真正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就算端景耀拉着人在草地上当野鸳鸯,这消息也传不出太子殿半分。 今日天气晴朗。 时值夏初,日头还不算毒辣。 只是殿内会闷热些,所以会放了冰盆降温。 走在外面,只觉阳光明媚,并不感炎热。 端景耀这等不通情调的人倒是把殿内园林建的雅致。 九曲回廊朱漆映着塘中清波,锦鲤游弋。垂丝海棠纷落,与拱桥倒影相映。 假山松柏间,清泉潺潺,红鱼逆流。 竹林六角亭风铃轻响,花径蔷薇攀架,芍药盛放。 明明不该在这个季节盛开的花,却都在下人的悉心照料下开的艳丽。 许久未出过寝殿,乍一出门,温时酌还有些不习惯。 更别说他身边站着的还是端景耀。 温时酌慢吞吞地走,想甩开端景耀。 但这人早早就洞察了他的心思,拉着他的手,都不带松的。 温时酌只能被迫和这位并不讨喜的太子殿下共赏初夏园林之景。 走了两步后,心情也舒缓不少。 尽管他被端景耀连坑带骗的,但至少景色还是不错的。 他也不算太亏。 ................................................ 在看到端景耀为他备好衣裳后,温时酌决定收回方才那个想法。 起初他以为,端景耀所谓的换身衣裳,是想让他穿的华贵些,不至于在宴席上丢了点,如今温时酌才明白是自己把端景耀想的太好了。 原因无他,摆在他面前这套繁琐华贵的分明是贵女所穿的宫装。 浅纱层层叠叠缀着珍珠流苏,袖口绣着并蒂莲,领口处还别着枚精巧的玉兰银簪。 你爹的端景耀。 温时酌攥着衣裳的手紧了紧,在上面捏出几道褶皱。 但松手后,那褶皱又立即消失了。 端景耀还真舍得,邻国上供的金蚕纱触手生凉顺滑。 珍贵无比。 整个皇室都没有几匹。 端景耀竟然拿出他分到的蚕纱做了这身衣裳给自己穿。 温时酌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赖太子殿下能惦记他。 这衣裳不知提前多少时日就交由绣娘赶工了,这么精细的刺绣活三两日是绝对赶不出来的。 可见端景耀早早地就起了带他参加寿宴的心思。 这套也不知给自己设了多久了。 竟能忍到如今才表现出来,也许他真该夸太子殿下两句。 端景耀对温时酌的反应早有预料。 指尖轻挑地卷起这人松松束起的长发,出声, “别担心,我特地让她们为你备了面纱,没人能看见你长什么样子。” 这样说显得你多贴心似的。 温时酌压下自己想裳端景耀一个白眼的心思,直截了当一句, “我不穿。” 皇帝大寿,各国使臣都来祝寿,低品类的官员都不够格参加。 端景耀非要带自己过去凑数就算了, 这身衣裳又算怎么回事? 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不穿也行,只是只有这套宫装配了面纱,若你不穿的话,那只好让他们都看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指不定还有癖好古怪的官员会看上你....” 端景耀故意吓唬道。 “他们会看上你,意淫你,指不定还会腆着脸,来找我讨你,说玩两天再还回来。” “若是找上来的是个位高权重的官员,为了之后的夺位,我可能会起了心思,把你送出去。” “他们可同我不一样,每天都有被玩死的小倌从他们府上被抬走,你要是跟了他们,是万万没有好下场的。” 端景耀如愿看到面前这人的脸色逐渐泛白。 心里暗道。 真是单纯。 这话他都能信。 这世上能从他手里抢人的人还没出生。 如果真有这种事发生的话,那官员也活不久了。 只会无声无息地死在影卫的手里。 身首异处。 但这话用来吓唬吓唬这书生还是挺立竿见影的。 .................................................... 端景耀描绘的那些官员过于可畏。 把温时酌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平民百姓吓得面色发白,眸光也直勾勾地盯着那套并不适合他的宫装。 似乎在犹豫。 毕竟穿身衣裳,怎么想都比被端景耀送给那些好男风的官员要好不少。 端景耀见他迟疑,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你穿还是不穿,若不穿的话,我就是让丫鬟拿下去收起来了。” 尽管已经胜券在握,端景耀仍想吓唬温时酌,看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很是有趣。 温时酌抿了抿唇,迟疑地把宫装翻来覆去地看。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端景耀就是这么个工于心计的人。 只要是他算计到的,基本上就不会有人能逃脱他的掌心。 他会封掉所有的退路。 只给你留下面前这条明知结局的路,然后再笑着问你,要不要走这条路。 末了,还要标榜自己一句,是你自己选的这条路,可并非我在逼迫你。 “翠兰。” 见温时酌还是迟迟不动弹,端景耀直接扬声喊道。 守在殿外的翠兰,赶紧进来应了声, “殿下奴婢在,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 端景耀余光扫了温时酌眼,出声, “把这衣裳收起来扔了吧...” 金蚕丝制的衣裳,整个皇宫都翻不出来几件,到端景耀这里说扔就扔,有够奢靡。 翠兰看向铺在床上那件宫装,眼底闪过不解。 殿下方才还同她说,让她好生照料这衣裳,衣裳比她的命都贵。 如今怎么说扔就扔了? 殿内氛围古怪,翠兰也不敢多说话,只好按命令做事,三两步上前准备伸手干活。 这时,沉默许久的温时酌出声了, “翠兰,你先出去...” 这话一出,翠兰为难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公子和殿下都在这里。 看样子还起了争执。 她夹在中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视线胡乱在两人间飘忽,颇有些手足无措。 端景耀却在此时,突然厉声一句, “我和他谁是太子殿主子分不清吗?” 翠兰被吓得浑身一抖,也不敢在迟疑了,叠好衣服就准备拿出去丢掉。 端景耀向来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子。 他说丢了那自己还是赶紧拿出去丢了吧。 温时酌见翠兰因为自己挨了训,蹙眉看向端景耀,妥协, “放下吧,我穿。” 端景耀明面上说给自己选择的机会,实则早就把后路堵死了。 亏得翠兰还夹在中间为难这么久。 真是受委屈了。 翠兰抱着衣裳又不动了。 公子说让她放下。 她是扔还是留下呢? 翠兰小心翼翼地观察端景耀的脸色,却没在殿下脸上看到怒火。 这意思是... “殿下?” 翠兰垂下头恭敬道。 端景耀等的就是温时酌这句。 见他妥协,也不再装模作样地演戏,出声道, “东西放下,你出去。” 翠兰闻言,如蒙大赦。 赶忙把叠得整齐的衣裳放回床上。 自己跪下行完礼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答应。” 温时酌和端景耀对视,平静地质问他。 端景耀摊手, “本殿说了,让你自己选。” 自愿选择是吧? 温时酌在心底冷呵一声,懒得搭理这表里不一的太子。 “今晚你随本殿出席,等会会有丫鬟来帮你收拾。” 端景耀交代句。 都到这种地步了,再演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温时酌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 皇帝大寿,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办万岁宴。 八方使臣都来朝拜。 官员也都赶早携家眷进宫。 姑娘们都打扮的清新脱俗,远远望去花似的聚在一起嬉笑嗔怪。 世家公子也都想抓住这个机会一展头角。 所有人都为了这场寿宴铆足了劲。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谁都知道当朝皇帝沉迷美色,昏庸无能,空有其表。 再加上这些天宫中时不时传出皇帝身子骨见差的传言。 谁都不敢说皇帝过了这个寿宴后还有没有下个寿宴。 但宫中皇子局势未定。 官员们也不敢匆忙站队。 万一一时失察,站错了队,拥护错了人。 那等新皇继位,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 所有人都在暗中观察这盘以皇位为筹码的这盘棋。 不到最后关头是绝不可能轻易做出选择。 太和殿张灯结彩,琉璃瓦下悬着九盏盘龙宫灯,烛光将“万寿无疆”的金漆匾额映得熠熠生辉。 御道两侧摆满翡翠盆景,盆中珊瑚玉树缀着东珠,殿内长案铺着波斯进贡的绒毯,玉盏银壶错落摆放。 舞姬正随着编钟乐声舒展水袖,轻纱掠过之处,早早就候在这里的官员三三两两寻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 “等会到了宴上,你不要同别人讲话,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要搭理。” 马车平稳行驶。 端景耀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向坐在旁边的人。 透蓝色的面纱下只传出了声冷冷的, “我知道了。” 显然温时酌对于端景耀让自己穿宫装出席这事还耿耿于怀。 再怎么说他也是饱读圣贤书长大的。 礼义廉耻最为在乎。 如今这算个什么样子? 说出去还不够人家笑话的。 端景耀隔着面纱挑起这人的下巴,缓声一句, “这么生气?我还当你是个泥捏的,没脾气的。” 温时酌拍掉他的手,偏过头去靠在窗边闭目养神。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总归他是不会再搭理这个无赖皇子了。 被他拍了手,端景耀也不恼。 指尖摩挲了下手背,轻笑一声。 看来是真生气了。 等回去后再寻个法子哄哄他吧。 【ps:小端是身份经历决定性格,所以他只会按自己的喜好办事。 笨拙的,迟钝的。】 第254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23 皇帝老儿大寿。 端景耀这个做太子的,本该早早到场。 但他就像早知道自己那个好皇弟会霸占他的位置似的。 刻意选择姗姗来迟。 远远看到,端景耀冷呵一声,脸色阴沉几分。 果不其然,端凌霄又坐在主位右侧的第一个位置。 坐在那个本该属于太子的位置上。 “你怎么了?” 温时酌皱眉看向一瞬间冷沉下来的端景耀。 还当这人阴晴不定的毛病又犯了。 “无妨。” 端景耀摆摆手,挽着他入席。 温时酌也知道如今不是说话的时候,闭上嘴沉默了。 端景耀入场的时候,原本歌舞喧嚣,热闹一片的场面,莫名寂静一瞬。 要知道,这个太子惯来是个不近女色的主。 今日也不知从哪里拐了个大家闺秀。 竟就这样直接带她参加皇帝的寿宴了。 为何说是大家闺秀呢? 单看这小姐身上的衣裳就名贵非常。 腕上戴的那首饰又像是西域进贡的血玛瑙雕刻出的。 要知道,这玩意整个皇室都翻不出来几件。 再说仪态,入席到如今,这人始终一言不发,一举一动都显矜贵,定是受了好生教养的。 被端景耀扯着坐下的温时酌并不知这些人在想什么,只觉得隔着面纱都能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身上或探究或惊羡的目光。 他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 这样的场面让温时酌觉得很是不自在,侧身往端景耀身后躲了躲。 试图让他替自己阻挡这些目光。 只是这举动并没什么效用,相反还跟坐实了他和端景耀有“奸情”似的。 瞧瞧这家小姐,遇到麻烦只会往太子殿下身后躲。 定是平日里颇为受宠,做事才敢如此放肆。 当然,席上投来的还有不少妒忌怨怼的目光。 就算端景耀残暴不仁的名声在外。 也不乏想攀上高枝当太子妃的世家小姐。 谁不知太子是最有希望继位的。 只要能嫁他作妃子。 那用不了几年,也许就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一国之母。 试问谁能抵抗的了这四个字。 之前有端景耀不近女色的传言在外,这些世家小姐还都只能观望,寻机会动手。 这下可好。 原来早就被她人捷足先登了。 小姐们又气又恼,把手上的帕子都捏紧揉皱了,死死地盯着那人看。 恨不得能直接扯下面纱,看看到底是长成什么样的天仙,这么轻而易举就迷住了太子殿下。 “端景耀,朕寿宴你来迟也就算了,见到朕连行礼祝寿也没了,真是越来越不通规矩了。”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像是早就看端景耀不满了,如今逮到机会,直接当着一众大臣的面呵斥太子。 全然没想着给端景耀留几分情面。 皇帝和自己的几个儿子早就撕破脸了。 如今也只是勉强维持面上的平静。 但这点祥和极易被打破。 仿佛沾了水,一戳就破的脆弱纸张。 端景耀闻言,不紧不慢地起身离席,吊儿郎当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开始说寿辞 “儿臣恭祝父皇圣寿无疆!父皇治国安邦,泽被万民,以雄才大略开创盛世太平。儿臣承蒙教诲,常思父皇劬劳。” “值此诞辰,愿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龙体康泰,圣心常悦,家国永固,山河同庆!” 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 “方才儿臣见皇弟坐在儿臣的位置上,还当他已经替儿臣给父皇祝过寿了,如今看来皇弟还真是不通礼节,儿臣替他向父皇母后赔罪。” ................................................... 不通礼节的到底是谁? 台下大臣听到这话都木了。 抛开你跟挑衅似的那些祝寿词不说。 再怎么说皇帝也是你亲爹,他的寿宴你姗姗来迟最后到场,还好意思和别人讲礼节。 当然这些话大臣们只敢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声的。 毕竟以后若是端景耀真登上了皇位,他们今日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就可能决定自己日后的官还能做多久。 还是谨慎为妙。 端景耀说完,都不等皇帝开口,就回去坐下了。 做了大半辈子皇位的皇帝,硬是被自己这不孝子气得不轻。 但今日是他的寿辰他也不好将此事闹得太难看,只好一挥衣袖,冷哼了声算是过去了。 端景耀坐回温时酌身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昵地蹭蹭他的脸颊。 就连葡萄他都要剥好了皮才往这人嘴边递。 本来想低调熬过去的温时酌被他这么一整直接成了焦点。被来自八方的视线盯得如芒在背。 该死的端景耀,自己惹风头就算了,能不能考虑下还坐在这里他吗。 这样一来,等会自己不就成了活靶子吗? 温时酌捏上糕点的指尖紧了紧,稍一用力,糕点就在手里碎成了块儿。 但葡萄都递到他嘴边了,他也不能不动弹,面子还是要给端景耀的。 只能匆匆从这人指尖接下那颗剥好了皮的葡萄。 随之低声道, “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了?让我自己安静的做会。” 端景耀偏头看了他眼,似乎也读出了他的为难,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温时酌这才松了口气。 “叮咚叮咚,宿主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我现在给你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就在温时酌沉默装自己不存在的时候。 000久违地上线了。 不过听上去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先说坏消息吧。” 温时酌扯了扯面纱,让它不再随风飘荡,万一等会一不小心被风掀开了面纱,露了脸那可就不好了。 他习惯现在坏消息,如果坏消息都是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那有没有所谓的好消息也不重要了。 听温时酌这么说,000还挺失落的,它还想先和宿主说好消息呢。 不过,000自诩是一个听话的好系统,赶忙顺着温时酌的意思来, “宿主,坏消息的话就是这里等会儿要死人了。” 温时酌抿酒的动作一顿,随之又淡定地放下酒杯。 寿宴这东西来上个什么刺杀还是挺正常的。 只是不知道这回哪个倒霉鬼成了被刺杀的目标? “好消息呢?” 温时酌接着问道。 000激动出声, “好消息就是宿主你马上就可以见到熟人了。” 这听上去并不算什么好消息。 温时酌足不出户,认识的人不多。 能称得上是熟人的那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000这么说,一个名字突然冒了出来——严语泽。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等会严语泽会跳出来刺杀那丞相吧?” 温时酌把酒杯一推,开始质问000。 本来这场面已经乱套了,若是再加上严语泽,他干脆揭了面纱,冲上去刺杀皇帝算了。 成功的话,还能把端景耀扶上皇位。 就算失败了还能无痛迅速重启任务。 省时又省力。 严泽语是个傻的吗?竟然选择在皇帝的寿辰上动手。 但真冷静下来,细细想去,严泽语应当也是深思熟虑过才会选择剑走偏锋。 丞相老儿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作恶多端。 府上戒备森严,守卫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班巡逻。 连只苍蝇都飞不进丞相府。 严泽语就算再怎么身手高超,双拳也难敌四脚。 硬闯丞相府只会落得个失败的下场。 所以他想了又想。 决定不在丞相府刺杀这狗官。 要另寻一个更好的时机。 而这寿宴就是严泽语为自己定下的好时辰。 ................................................ 尽管宫中戒备会因皇帝寿宴森严不少,但这些侍卫大多只围绕着皇帝转圈儿,根本顾不得旁人。 而且宫中有规定。 除御前侍卫外均不准带刀。 也就是说如今刺杀丞相确实是个好选择。 所有人都一股劲守着老皇帝。 那狗官周身的防备却是松懈不少。 如今还能悠哉悠哉地对着舞姬发情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严语泽确实是聪明的。 会挑时候。 温时酌不用想都知道他这次刺杀定能成功。 只是... 如今更大的问题是杀了这狗官,严泽语之后该如何脱身?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皇宫。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严语泽在皇帝的寿辰上堂而皇之杀了人,根本就没有逃掉的可能。 也就是说这人一开始就没抱着能活下去的打算。 靠! 严语泽若是就这么死了,自己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任务,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温时酌沉着脸,尽管心情不怎么样。 但还是在飞速运转大脑。 他在想办法。 想怎么让严语泽活着出去的办法。 一个两个的真不让他省心。 但就算严语泽一个劲的作死,温时酌也得想办法保活他。 得好好想想怎么把这盘死局盘活。 可温时酌静下心沉思良久。 发现他似乎真的没什么办法。 如今他自己都得靠端景耀。 在宫中更是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怎么看,严泽语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混蛋玩意,当初不是说要尽量活着回来吗? 温时酌倒看他是想一心求死。 “000,你知道严泽语在哪吗?” 严泽语不靠谱归不靠谱,温时酌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他混在了等会儿要上来倒酒的的下人里面,宿主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000这垃圾系统还在这里说没用的话。 “我问你他人在哪,直接告诉我就好,叽里咕噜说一堆全是没用的废话。” ............................................... 许是因为又惹上了麻烦。 温时酌的语调带上了点烦躁催促的意味。 000这个笨蛋系统委委屈屈的在系统空间一边掉眼泪一边干活。 呜呜呜,他还是太笨了。 是不是他变得再聪明一点,宿主就能更喜欢他? 当然这纯属000多虑了。 就算他再怎么聪明,温时酌也懒得搭理这系统,顶多算是000在那里自娱自乐。 “宿主,我把定位发给你了,你看看。” 000抽抽噎噎地出声。 温时酌看到定位,顺带着胡噜了把笨蛋系统的脑袋敷衍的安慰, “得了,别哭了,你做的挺好的。” 000听到这句,果然不哭了,傻乎乎地抹掉眼泪,嘿嘿一笑, “我就知道宿主你还是爱我的。” 温时酌随便哄两句,这系统还当真了。 他无声牵了牵唇没多说什么。 “那宿主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000疑惑。 毕竟宿主现在无权无势,看上去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我先去找他,看能不能商量出个逃跑的对策,实在不行,我就去求端景耀,再怎么说我也是陪他过来,让他替我做点事又不过分。” 让端景耀去救情敌,这损招也只有温时酌能想出来了。 “可是宿主你说了他就会听吗?我感觉这个端景耀看上去脾气很坏的样子。” 000有些担心。 端景耀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滥施善心的好人。 更何况这个丞相精明的很早早就站队了太子一派。 如今丞相死了,太子一派的势力肯定会有所削弱,变相来看就是严语泽挡了端景耀的路。 端景耀这么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怎么可能会帮挡自己路的人? 不过话是这么说,000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宿主的。 毕竟那么多次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自家宿主全都搞定了。 “端景耀愿不愿意是他的事,而我能不能让他愿意是我的本事。” 温时酌没什么本事。 赌一把喽。 赌输了重开好了。 反正死的是严泽语又不是他。 人要作死是拦不住的。 他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 既然严泽语身为气运之子,那总得有点运气在身上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死掉。 000没听到温时酌的想法, 还当自家宿主已经胜券在握了,笑嘻嘻地想,跟着宿主真好,他什么都不用做,跟着躺赢就行了。 [ps:端景耀帮老婆救情敌,给我们命苦但心善的太子殿下点个小红心。] 第255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24 温时酌刚起身,就被端景耀攥住了手腕。 这人沉声道, “你要去哪?” 端景耀倒不担心温时酌会跑掉,只是宴席来人鱼龙混杂,担心温时酌贸然离席,万一碰上麻烦... “酒喝多了。” 温时酌隔着面纱轻飘飘抛下这句。 端景耀了然,随手指了个丫鬟,让她给温时酌带路。 皇宫太大,温时酌一个人跑出去,容易找不到路。 “小姐,奴婢这就给您带路。” 鹅黄衣裳的小丫鬟恭敬道。 这可是太子殿下带来的人,她若是得罪了,下场怕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温时酌缓缓跟在丫鬟身后,等到了地方,便轻咳两声,轻声细气道, “我已知道该怎么走了...你回席上伺候吧。” 丫鬟面上闪过迟疑。 殿下让她给这小姐带路,自己如今走了... 见她为难的样子,温时酌出声, “无妨,等我回去若是出了什么事,会自行同端景耀讲,不会牵连你半分。” 温时酌刻意变了声调,尽管挤不出那种甜美的女声,但也不会让人看出他的真实性别。 中性的声音带了点磁性,丫鬟也没察觉到异样,还当是个性子高冷的世家小姐。 听温时酌这么说,丫鬟悬着的心放下连连点头。 “那小姐,奴婢就先回去了。” 她是宫中的丫鬟,皇帝寿辰,按规矩来说她是不可私自离席。 但端景耀挑中了她,丫鬟自然不敢违背太子命令,只好应下。 如今提早回去,丫鬟也算松口气。 万一等会掌事嬷嬷察觉到她不在,届时她又要挨细板子了。 嬷嬷是个刁蛮不讲理的。 就算自己同她解释了是太子的命令,到最后也逃不脱一顿打。 想到这,丫鬟加快了步子,想赶在嬷嬷发现她不在之前回去。 支走了丫鬟,温时酌按000给他的地址找人。 在迎面走来的一群太监中,温时酌敏锐地发现了躲在队尾的严语泽。 男人高大的身形在太监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算严语泽已经尽力弯腰弓背,但还是莫名突兀。 以至于温时酌一眼就认出了他。 “宿主,那个就是严泽语。” 000出声肯定了温时酌的想法。 那些太监手里都端着托盘,盘上放着酒壶杯盏。 看方向,是要朝寿宴那边走。 温时酌从袖中掏出锦帕,掩唇咳嗽,低头佯装没看路,直愣愣地就朝太监堆里撞去。 目标明确。 “抱歉。” 温时酌故意撞到严泽语身上,挥袖打翻了他盘中的酒壶。 这人一瞬间警惕起来,紧紧攥住这陌生少女的手腕,力道加大。 严泽语不傻。 能看出这人是故意往他这里走的。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可是陛下的寿辰,一刻都耽搁不了。” 为首的大太监见出了事,赶紧扭头扯着尖细的嗓子叫唤。 “抱歉,我在想事情。” 温时酌的手腕被严泽语攥得生疼。 想必这人如今已经怒上心头,只觉得自己坏了他的好事。 温时酌收回帕子的时候,刻意撩动了下面纱,严泽语垂眸就看见了那张过分熟悉的脸。 公子? 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可是皇宫。 而且... 严泽语看着自家公子身上这身明显是宫装的衣裳,低头皱眉。 他不知温时酌是否认出来了他。 但严泽语知道,他不能就这样丢下公子不管。 报仇固然重要。 温时酌的处境和安危严泽语更割舍不下。 在确认严泽语看清自己的脸后,温时酌佯装转身要走。 却被他拉住了。 严语泽顾不得暴露自己身份的风险,直直出声, “公子,是我,严语泽。” 温时酌也装成刚认出他那样,压低声音, “小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都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在这里。 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讶异。 “干什么呢?都说了陛下的寿辰耽搁不得。” 大太监见严语泽愣在原地,催促道。 温时酌挡在严语泽面前,摆出娇生惯养的小姐姿态, “臭太监把本小姐的衣裳都弄湿了,这可是太子殿下用金蚕丝替我做的,若是太子问罪起来,饶不了你们。” 说罢温时酌扯住严语泽,不许他走, “你们可以离开,把这该死的太监留下。” 大太监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了。 方才寿宴时,他也在旁侍候。 知道端景耀带了个世家小姐一同赴宴。 如今看眼前这人傲慢的姿态,应当就是太子的人了。 大太监点头哈腰,奉承道, “是这小太监瞎了眼,干不好活,还冒犯了小姐。小姐你把他带走,随便罚,打死也没关系。” 宫中这群太监都是欺软怕硬的。 一个小太监而已。 死了就死了。 但若是得罪了太子殿下,他们都得跟着倒霉。 “算你识相,你们走吧。” 温时酌双手环在胸前,隔着面纱倨傲地看向这群太监。 大太监殷勤了句后,就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他们还得赶紧去宴席上倒酒。 等人都走完后,温时酌赶紧撩起面纱,皱眉急切道, “严泽语,你为何会在...” 温时酌话还没说完,目光定在了严泽语微凸的胸口,伸手一摸。 是短匕首的形状。 温时酌了然。 “关切”地看向严语泽, “你就这样,直接闯进宫里刺杀?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严泽语知道温时酌是在担心,抬手紧紧把他揽在怀里,沉声 “公子我这条命不值钱,倒是你为何在宫里?这地方不适合你...” 严泽语还从未见过自家公子这样。 在他心里,温时酌永远是温和的,雅正的。 哪里会穿成这样。 严泽语甚至觉得,这是老天给自己死前的馈赠。 毕竟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入宫的。 .................................................. “此事说来话长,你想好该如何脱身了吗?” 温时酌没功夫同严泽语讲端景耀的事,只急切问道。 谁料面前这人,在听到他说话后,愣住了。 温时酌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严泽语根本就没该怎么脱身。 这蠢刺客估计就打算杀了人之后顶着一群御林军的围剿往外冲。 能冲出来就活。 冲不出来就死。 反正严泽语始终认为自己烂命一条。 “我...公子...” 人高马大的刺客乖乖低着头。 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就算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一个人,但在面对温时酌的时候,严泽语却总把自己摆在臣服的位置。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温时酌还是得先听听这傻大个的打算,然后再替他去想,想该怎么从戒备森严,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的皇宫逃离。 “伪装成太监,去宴席上倒酒,等我到他狗官面前,就一刀封喉,了结了他的狗命。” 严泽语如实把自己所有打算都告诉了温时酌。 计划来计划去,说出来也就这么几句话。 严泽语就想这样凭着自己一身武艺,还有这个简陋到极致的刺杀计划除掉一朝丞相。 温时酌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严泽语这傻小子真是半分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你为何要想着当众刺杀?既然能接触到酒壶,直接下毒岂不是更稳当?” 温时酌不解地看向严泽语。 这人都能伪装成倒酒的太监了,为何不干脆在酒里下毒。 这样就算那丞相死了,找起凶手来也要慢慢排查。 听到这话,严泽语摇摇头, “公子,你有所不知,那狗官狡诈得很,知道想要他命的人多,所以他从不碰外面的酒水吃食,我想过下毒的。” 严泽语只是容易在温时酌面前犯蠢。 但并不意味着他是真的傻子。 千方万法严泽语都想过了。 结果发现,竟然只有这种最冒险的办法才有成功的可能。 严泽语不是不想活。 心里惦记着人。 比谁都想活。 只是大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阿姊全家的冤魂都在看着他,不报完仇严泽语觉得自己不配和公子在一起。 公子是谪仙般的人。 而他只是个懦夫,就连灭门的血海深仇都没胆子去报。 严泽语早早就打算好,杀了那狗官后,他就往皇宫外冲。 他轻功好。 指不定有希望突出重围,寻得一线生机。 他还想。 只要他逃出皇宫的时候,还剩一口气。 哪怕只有一口气,他都会吊着,撑着活下去。 他答应过公子,要活着回去。 只要他还没断气,就算缺胳膊少腿了,爬也要爬回去。 这是严泽语深思熟虑后。 做出的最好打算。 等他报仇回去了,他就可以侍候在公子身边,守着公子一辈子,就算公子赶他也不走。 只是,严泽语完全没料到,自己会在皇宫看到温时酌。 看到令他魂牵梦萦的人。 .............................................. 听严泽语这么说,温时酌心下有了打算。 “000,给我搞点毒药出来,那种能让人过一会再死的那种,死太快了严泽语跑都跑不远。” 温时酌身上哪里有毒药。 这时候就到000发挥用处了。 小系统一阵扒拉,终于找到了符合温时酌要求的毒。 他把那点粉末用黄色油纸包着,直接传送到了温时酌手里。 温时酌捏了捏手中的药包,眸色沉沉地看向严泽语。 “我有办法让他喝下那杯酒,这药你拿着,等会就下到他的酒杯里,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温时酌拉过严泽语的手,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把药包按在了他的掌心。 严语泽似乎有些愣神。 他不明白。 为什么公子会出现这里? 为什么公子身上会有毒药? 还有... 温时酌说他有法子让那狗官喝下毒酒。 严泽语还未来得及细问,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温时酌脸色一变,迅速将严泽语拽到回廊拐角处的阴影里。 两人紧贴着朱漆廊柱,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严泽语能清晰感受到温时酌剧烈的心跳。 “别出声。”温时酌压低声音,指尖攥住严泽语的衣袖。 一队巡夜的侍卫举着火把经过,橙红色的光晕在他们脸上晃过。 待脚步声渐远,温时酌才松开严泽语,抹掉额角沁的细密的汗珠。 “没时间了,快走吧。” 温时酌扯开严泽语的衣领,将药包塞进他贴身内袋,细细交代, “记住,下了毒之后就离开皇宫,逃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京城,也不要再来找我。” 他刚要转身,却被严泽语反手扣住手腕,男人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怒与担忧: “公子,这是我的事,我不想让你涉险,你莫要管我了...” 严泽语自觉欠温时酌颇多,报仇一事他一直都不想牵连到公子。 可如今他却要眼睁睁看着公子以身犯险,这叫他怎么能不担心? 更何况温时酌还说让他走的远远的不要回京城,也不要再来找他了。 这叮嘱似的话,更加剧了严泽语心中的不安。 “我的事日后再解释。” 温时酌挣扎了一下,见严泽语纹丝不动,突然踮起脚尖,薄纱掠过严泽语发烫的脸颊, “听我的话,就像从前一样。” 这句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严泽语的手指骤然松开,眼睁睁看着温时酌的裙裾消失在长廊拐角。 若不是手中还攥着那个药包,严泽语几乎要以为方才的相遇是场幻梦。 他攥紧油纸包,指节泛白,良久长出口气,低头匆匆离开。 公子为他做了这么多,他是断然不可辜负公子的好意。 但温时酌说的,让他离开,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严泽语是万万做不到。 誓死他也要同公子在一起。 就算死也要追随公子。 严泽语既然有法子混进太监队伍中一次,自然就有办法混进第二次。 他把药包妥帖收好,心下有了打算。 第256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25 “怎么去了这么久?” 温时酌归席,刚坐下去,就被端景耀捏住了手腕,低头就对上这人微微眯起的狭长眸子。 他出去的太久。 端景耀已经起疑了。 温时酌淡定回话, “回来的时候,有点不认路,多绕了几圈。” 端景耀闻言点头算是信了,但还是多说了句, “我不是让丫鬟给你带路了吗?丢下主子就跑的丫鬟,没必要待在宫中了。” 温时酌听出他话中算账的意味,赶紧解释, “是我让她回去的,若有什么事,与她无关。” 不过端景耀似乎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只说了这句,便没再提那丫鬟的事。 歌舞升平。 坐在高台上的老皇帝瞪着混浊的眼睛欣赏着盛大的宴席。 只要他一日还坐在这个位置上。 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就得乖乖给他跪下行礼。 在高位上坐的越久,人就越怕死,越渴望权利。 老皇帝也不例外。 就算他明知自己坐不稳这个龙椅。 就算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没多少活头了。 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草草退位。 把皇位交给端景耀。 皇帝并不喜欢太子。 端景耀不像他,也不像皇后。 他就像一只嗜血吞肉的野狗。 虎视眈眈地觊觎自己父皇的位置。 皇帝心知肚明,只要他稍一松懈,端景耀就会想办法让他殡天。 所以这么些年,皇帝一直提防着端景耀,试图分走他手上的权势。 还特地扶植其他皇子。 就是为了掣肘端景耀。 “陛下,用些茶吧。” 明艳雍容的皇后把酒杯挪开,换上茶水,温柔小意出声。 皇帝回过神,笑道, “还是你最懂朕,酒喝多了,这胃烧的慌...” 坐在两人旁边的端凌霄也赶紧跟着开口, “父皇还是要多注意身子,若是病了,儿臣和母后会替父皇忧心的。” 端凌霄同端景耀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但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性子都大相径庭。 皇帝更喜欢这个小儿子。 从端凌霄的身上他察觉不到那种威胁,那种即将被人从皇位上驱逐下来的威胁。 再加上端凌霄长得更像皇后,而且孝顺会察言观色,说话还好听。 所以他偏爱端凌霄。 厌恶端景耀。 皇帝甚至想过,若他哪日要驾崩了,就留圣旨把皇位传给端凌霄。 “朕的身体,朕自己心里清楚,就不用凌霄替朕费心了。” 皇帝笑着打趣自己的小儿子。 三人其乐融融地笑闹。 身为太子的端景耀却显得与这场面格格不入。 就连本属于他的位置,都被端凌霄霸占。 端景耀视线扫过那边,心下冷笑。 若是这老皇帝知道他最疼爱的小儿子给他下了慢性毒药,又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想到这里,端景耀唇角似有若无的笑容消失,神色阴沉冰冷,淡淡的杀意溢散。 .................................................. “端景耀...端景耀...” 温时酌扯着这人的衣袖,一连喊了几声,都没得到答复。 疑惑他在出神想什么的时候。 端景耀兀地垂眸看向他,抬手顺顺他的发尾,平静道, “唤我有何事?” 温时酌视线隔着半透的面纱定在不远处缓缓走上来的太监。 如他所料,严语泽成功混入其中。 正端着托盘随剩余太监往前走,看方向是朝着那丞相的。 毒应当已经下了。 剩下的,还得靠自己才能帮严语泽脱身。 温时酌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真倒霉。 一个两个的。 都得让他来收拾残局。 思虑间,严泽语已经倒好了酒。 随一众太监退场。 临走前,温时酌觉得这人似乎朝他这边看了眼。 只是远远的那么一眼,隔着面纱影影绰绰看不清楚,所以温时酌也不确定。 他只希望严语泽,能听他的话,赶紧离开皇宫。 否则等会这人若还是被搜了出来。 那温时酌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你在看谁?” 端景耀不满这人明明唤了自己,却又出神。 固执地掰过他的脸。 只让他盯着自己看。 “那人你认识吗?” 温时酌轻声道。 端景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明所以, “孙资,你问他干什么?” 孙资,当朝丞相。 就算不是一手遮天,手里捏着的权利也不小。 “他一直在看我,我不喜欢。” 温时酌低头,轻飘飘一句。 端景耀不疑有他。 孙资好色一事众所周知。 强抢民女的事,他做的也不少。 百姓对他哀声哉道。 就连同朝官员,弹劾他的也多。 批斗孙资罪行的奏折都能把御案给淹了。 端景耀厌恶他的作风。 但也没打算收拾他。 孙资早早就站了队,对端景耀而言是巨大的助力。 端景耀只等自己日后继位,再慢慢清算这些大臣。 只是... 端景耀感受到自己衣袖被牵扯。 尽管隔着面纱,似乎也能感受到温时酌的不安。 孙资明知温时酌是他带来的。 还不安分。 端景耀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远远朝孙资举起,警告的意味明显。 孙资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太子殿下这动作,他也不敢不动弹。 端景耀敬酒,他是必须得喝的。 孙资也顾不得自己所谓的小心谨慎,赶紧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还讨好的朝端景耀递了递杯子,胖到睁不开眼睛的脸挤出一抹讨好的笑。 温时酌见他喝下,松了口气。 看来想除掉这丞相也没多难。 亏得严语泽谋划这么久,恨不得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只是... 温时酌看着正给他剥葡萄皮的端景耀。 开始思索自己等会该怎么脱身。 ................................................ 一舞作罢。 舞姬退下。 换了几位琴师抚琴演奏。 悠扬婉转的乐曲飘飘扬扬,萦绕耳畔。 就在所有人都安静欣赏奏乐的时候。 孙资突然掀翻了面前矮桌。 玻璃杯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所有的注意,纷纷朝这边看来。 身形肥硕的孙资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腿一软又重新跪倒在地。 他捂着肚子,神色痛苦,张张嘴似乎想说话,却只呕出了口黑血。 那血溅在地上。 地面都被腐蚀的滋滋作响。 冒出一堆泡沫样的细小絮状物。 足以看出毒性有多强。 孙资的五脏六腑都被毒药腐蚀。 一张口便会呕出血。 黑色液体里带着点血块。 大抵是被腐蚀殆尽的内脏。 就连亲手拿出毒药的温时酌看到这场面都有些愣了。 000竟然这么歹毒吗? 搞出来的毒药效果这么好。 听到自家宿主心声的000不乐意了, “这不是宿主自己说的吗?要发挥慢的,还要有毒的,毒性强的,知道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多难吗?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辛辛苦苦找了半天药的000本以为会得到自家宿主的夸奖。 没想到温时酌竟然会给他盖上歹毒的标签。 这可把小系统气的半死。 孙资从入席到如今,可只喝一杯酒。 他痛苦地挣扎抬头,死死地盯着端景耀。 若非端景耀,他是绝不会喝下那杯酒。 竟是太子想要害他。 孙资想不明白。 明明自己已经早早归顺了端景耀,为何还会遭此横祸。 又是一滩血水。 孙资似乎吐干净了体内所有的血液。 终于不甘地咽了气。 死不瞑目。 到死他的眼睛都盯着端景耀。 稳坐丞相之位多年,孙资全凭小心谨慎躲过一次次刺杀。 只是如今孙资到死都不会知道。 真正想杀他的不是太子。 而是坐在太子身旁的那位他从未见过的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众人。 不少女眷从方才开始便尖叫出声,以帕挡脸,不忍去看这骇人的景象。 就算是些见过大场面的官员,也纷纷抬袖遮挡。 毒血的腥臭味在宴席间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不安的看向自己桌上的点心酒茶。 无人知道下毒者是谁。 所以人人自危。 生怕自己面前的东西也被人动了手脚。 生怕下个口吐黑血而亡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只有端景耀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扭头看向沉默的温时酌。 这人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 神色淡定。 只是眸中一闪而过的局促出卖了他。 呵。 端景耀心想,没想到就连他也会沦为被人利用的结局。 这看上去纯白无瑕的书生似乎也没他想的这么无害, 太子殿下生平最讨厌被人算计。 更何况还是温时酌。 方才这人同他讲话,端景耀可是深信不疑的。 果然.... 就连温时酌也会骗他。 端景耀不傻。 孙资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 亏心事做多了以至于孙资就连吃饭都得三四个丫鬟试过毒,确认没事后,才愿意动筷子。 孙资这死相明显是中了毒。 至于毒在哪里? 端景耀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杯酒有问题。 难怪平日理都不愿意理他的人,会选择在那个时候装可怜。 ............................................... 孙资的原地暴毙把老皇帝也吓得不轻。 生怕自己案前的东西也遭人动了手脚。 还是御前侍卫反应迅速,直接把皇帝围在中央护了起来。 警惕看向四周。 可许久,都没再见到什么动静。 老皇帝这才勉强冷静下来,厉声呵斥, “速速封锁宫殿,把所有出入的宫人侍卫都抓起来严加审问!今日在场之人,谁都不许离开!” 孙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毒杀,这是挑衅是威慑。 是在打他的脸。 侍卫们迅速行动,整个宫殿陷入一片混乱。官员们交头接耳,女眷们低声啜泣,恐惧和不安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老皇帝铁青着脸,看着太监们将孙丞相的尸体抬走,又命人将宴会上所有的食物酒水都封存起来查验。 端凌霄第一个冲上前,朗声道:“儿臣愿领命彻查此案,定要将凶手揪出!” 他在皇后的娇生惯养下,早就废掉了。 全然不去想自己有没有本事把这事做好。 只想着在皇帝面前表现邀功。 老皇帝心有余悸。 也懒得搭理端凌霄,摆摆手由他去了。 方才端景耀的动作并不明显,所以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就算这群官员都知道孙资行事谨慎,也不会平白无故怀疑到端景耀身上。 毕竟孙资向太子示好这事,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眼看着老皇帝时日不多了。 端景耀肯定不会在这种关头自断一臂。 那会是谁呢? 查验食物酒水的太监们排着队,捧着银筷逐一探试。 每试一样,端凌霄就探身查看,可所有东西都试了个遍,银筷仍旧未变,他一拍案桌怒吼道: “废物!一群废物!难道毒只下在那一杯酒里?宫中有你们这群废物在,我怎么能放心的下父皇的安危。” 话音刚落,负责搜查的侍卫来报,今夜寿宴侍候的太监全都抓了起来,核查人数时才发现少了两个。 等再去找,只在假山的石洞中寻到了两个被打晕还剥了衣服的太监。 别的什么都没发现。 端凌霄擦着额角的汗,折腾了这么久,半点线索都没有,早知会这样的话,他是绝对不会争着要干这活, “父皇,所有宫人都已审问,无人见过可疑之人,想必那刺客...” 老皇帝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震怒: “彻查!给朕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到!朕就不信,还能有人堂而皇之在这么多侍卫的追捕下从皇宫里跑了。” 可就算是彻查。 在场这么多官员还有家眷,总不能都囚在宫中不许他们离开。 【ps:分析下端景耀。 因为他自小活在明枪暗箭中,所以非常讨厌被别人算计,酌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利用我们太子殿下了。 不过再怎么生气,也对老婆下不去狠手就对了,可能会稍加惩戒?那很坏了。】 第257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26 好端端的寿宴被毁。 严语泽听温时酌的话,早早就出了宫。 他轻功好。 出宫的时候,戒备还不算森严。 这些侍卫围起来找人的时候。 严泽语已经顺利脱了身。 所以就算皇帝让人把皇宫彻底搜查遍,也找不到毒杀孙资的人。 可又不能把官员一直关在宫中。 皇帝大发雷霆掀了案几,指着侍卫骂了一通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人走。 官员们见状都松了口气,也顾不得自己带来的寿礼还没献上,急匆匆就带着妻儿老小回去了。 生怕等会皇帝的怒火烧到他们身上。 温时酌始终一言不发。 跟在端景耀的身后回去。 从上马车到太子殿的这段路程,两人都沉默着,诡异的安静,颇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回了太子殿,温时酌也没同端景耀说话,只想赶紧回自己的寝殿。 没想到这人却始终跟着他。 温时酌没办法,又不能出声赶人, 只好拖着条小尾巴回去。 “公子!你回来了!” 守在殿外耷拉着眼皮打瞌睡的永安永福乍一看到温时酌回来,赶紧打起精神迎了上去。 但脸上的笑容却在看到端景耀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蛋。 这个太子怎么也跟在他们主子后面。 “你们两个守在殿外,若是敢闯进来就小心你们的脑袋。” 端景耀也没废话,只冷冷一句,断绝了永安永福追随自家公子的步伐。 “公子...” 两个小厮虽然迟钝,但也能察觉到端景耀和自家公子间的氛围不对。 有些迟疑。 不愿离开,担心端景耀会对温时酌做些什么。 “无妨,你们两个先回去。” 温时酌知道端景耀是准备秋后算账来了。 但他也不想牵扯永安永福。 摆摆手让他们两个出去了。 永安永福虽然担心,但还算听温时酌的话,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开了。 偌大的寝殿只剩温时酌和端景耀两人。 温时酌仍旧没有搭理端景耀。 许是因为心里那点隐秘的愧疚。 就算他不喜端景耀,但他也从未算计过别人。 如今更是直接利用端景耀杀了人。 尽管孙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自己也是真真切切借了端景耀的手杀人。 这对于温良和煦的读书人而言,还是颇有些难以接受的。 温时酌于心有愧。 却又不好直直朝着端景耀出声。 只能沉默地等。 等端景耀什么时候回,气不过,忍不了了。 等端景耀出声。 而端景耀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这人能忍,温时酌更能忍。 反正快气炸的人又不是他。 温时酌摘了面纱放在床边柜子上,准备先脱掉外衫时,幽幽的阴森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你不该向我解释下吗?” 终于忍不住了。 温时酌摇摇头,淡声道, “解释什么?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傻充愣这事,无论在哪都管用。 端景耀心里本就压着火,在看到温时酌这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后,怒上心头,直直抬手。 ................................................ 温时酌是背对着端景耀的。 所以根本没反应过来他的动作,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的踉跄下,膝弯撞上床沿,后仰着跌倒床上。 “想借本殿的手除掉孙资,你好大的胆子,今日宫中动手的人不止你一个,那个人在哪里?” 给孙资下毒这事,绝非温时酌一人便能做到的。 端景耀坚信,宫里有人和温时酌里应外合,一同刺杀孙资。 而那个人是谁? 端景耀不得而知。 他曾调查过这人。 温时酌熟识的人并不多,最亲近的估计也只有这两个小厮。 永安永福在太子殿有侍卫看管。 定不可能动手。 那这就坐实了,宫中还有温时酌熟识的人。 会是谁? 那个所谓的鱼安易? 又或者说只存在于街坊邻居口中的那个青壮男人。 那男人也只是影卫调查的时候从街坊那里听到的。 说什么温公子的府上有个总是阴沉着脸的高大男人。 之前还曾帮忙抓了偷窃的小贼。 端景耀暂时只把目光放在这两人身上。 剩下的,他一概不知。 今日若逼不得这人的老实坦白。 他端景耀就不姓端。 “你想做什么?” 同上回似的糟糕姿势激起了温时酌不好的回忆。 仍是这个寝殿。 端景耀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他。 唯一有所不同的只是端景耀并未喝醉,他如今清醒得很。 清醒到恨不得掐死这个眼神无辜看向他的人。 “孙资为人谨慎从不动外面的酒水,那杯酒若不是因为我,他是断然不会喝的,你就是看准了我会替你出头,所以....” 端景耀话还没说完。 就被温时酌打断,这人低头顺顺自己的发丝,缓声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是听不懂。 是在跟自己装傻。 端景耀惯会玩弄人心。 温时酌这点小伎俩根本骗不过他,就连如今强撑着说谎的时候,端景耀仍能从他清透润泽的眸中看出局促不安的意味。 他在害怕。 端景耀明了。 但太子殿下不能允许有人在欺瞒他后,还能全然脱身。 “砍了你的两个小厮还有翠兰,你是不是就知道该说什么了?” 经了这么些日子的相处。 温时酌和翠兰的关系也见好。 小丫鬟很是依赖他。 对他也唯命是从。 端景耀出声威胁,半边脸隐在黑暗中,看上去阴森森的,煞是吓人。 仿若要来索命的阎王。 而他确实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索命。 只要他动动嘴,一声令下,影卫就会如同切瓜砍菜似的杀人。 原本还算淡定的温时酌,在听到端景耀说要牵扯到永安永福还有翠兰。 有些慌了,急急扯上他的衣袖,求饶。 “此事是我的错,莫要牵连他人。” .................................................. 若是换了别的事,听温时酌求这么两句,端景耀也许就让他糊弄过去了。 可今日这事若是再让他一同胡搅蛮缠过去,端景耀也不是那样好性子的人。 喜怒无常,暴戾恣睢,才是外人眼中的他。 其实端景耀对温时酌已经足够宽容。 若是换他之前的行事作风。 如今影卫应该能提溜四颗脑袋出去处理尸首了。 “把下毒的人交代出来,本殿可以饶他们一马。” 端景耀打定主意今夜要见血。 既然对温时酌动不了手的话,那就杀了他所谓的那个帮手。 这样也算他抓到了刺客。 拎到老皇帝面前还能邀功。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温时酌的几句话放弃动手,端景耀觉得那都不像他了。 等温时酌说了,他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抓到那刺客。 然后当着温时酌的面杀鸡儆猴。 断了了再做什么小动作的心思。 “我...” 温时酌身形一僵,有些迟疑。 思索要不要说出严语泽。 这么久了,这人应该已经跑得远远的才对。 端景耀想抓抓不到。 自己说出他。 就能保住永安永福还有翠兰。 可温时酌怕就怕在严泽语不听他的话。 这人什么犟驴性子他也知道。 就算自己说了,严语泽大抵也会因为放心不下自己在宫中,而不出京城。 温时酌担心自己说出严语泽后会害了他。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闭口不谈严语泽,只把过错揽到自己一人身上。 “是我下的毒,孙资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人人皆知,他早该死了...” 端景耀冷笑一声,怒道, “为了护着那人,你倒是在我这里演上大义凛然了,他孙资纵然该死,也轮不到你出手?真正想杀孙资的不是你吧?” 见端景耀这么轻易就猜出来,温时酌些许愣神,但还是咬死不松口。 “是我想杀孙资。” 端景耀恼了,摸出随身带着的短匕连刃带鞘扔到温时酌面前,冷声,道: “好啊,既然你说是你下的毒,刺杀当朝重臣可是死罪,本殿就免了把你打入诏狱这等繁琐的事,你直接以死谢罪,等会我便拎着你的脑袋找父皇请功。” 温时酌盯着那把短匕,指尖微微发颤。 “怎么,不敢?”端景耀俯身逼近,眸色森寒,“还是说,你连刀都拿不稳,胆子这么小,还有本事下毒?” 温时酌深吸一口气,忽地伸手握住匕首,猛地抽出刀刃划向脖颈,对自己也下的去手,抱着的就是利落了结的打算。 端景耀瞳孔骤缩,一把抬手握上刀刃,鲜血瞬间从他掌心涌出,顺着银亮的刀身滴落在温时酌雪白的前襟上,绽开朵朵红梅。 “你...” 温时酌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发抖。 端景耀却笑了。 他慢慢收紧手掌,任由锋利的刀刃更深地切入皮肉,血越流越多,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继续啊。” 他声音轻柔又缓和。 “不是要以死明志吗?” 温时酌对自己的下得去手,但在看见顺着端景耀手臂往下淌的的血后,手一松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床榻上。 端景耀染血的手掌一把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拉近:“怎么不刺了?” 血腥气在两人之间弥漫。 温时酌这才认清端景耀真正的样子。 这人在他面前收敛太多,以至于温时酌都快忘了百姓间和端景耀有关的传言。 .................................................. 就在温时酌无措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影卫跪地禀报: “殿下,我们在宫墙外抓到一个行迹可疑的人,疑似刺客!” 闻言温时酌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惨白。 严语泽难道没听他的话,乖乖离开吗? 见他慌张,端景耀却笑了,慢条斯理地用帕子包住掌心的伤口止血,俯身道, “看来你费尽心思护着的那人,没你想象中的这么聪明。” 温时酌猛地攥紧床褥,指节泛白。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抬眸看向端景耀: “殿下要如何才肯放过他?” 端景耀饶有兴味地挑眉, “你这是在求我?” “是。” 温时酌闭了闭眼, “只要殿下肯高抬贵手,我愿...” “愿什么?” 端景耀突然逼近,将他困在床榻与自己之间, “说来听听。” 温时酌抿了抿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任凭殿下处置。” 端景耀低笑一声,指尖抚过他微颤的睫毛:“可惜晚了。影卫既然已经抓到刺客,那人肯定被押去诏狱了,这会儿怕是正在用刑...” “端景耀!” 温时酌抓住他的手腕,眼中终于露出几分真实的慌乱, “他只是受我所托,你若非要见血...” “嘘。” 端景耀按住他的唇,指腹上还未干的血就这样被他一点一点蹭了上去。 给泛白的唇涂上了点艳色。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 他俯身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温时酌耳畔, “或许你给出的东西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放那个刺客一马,如何呢?” 自己能有什么东西让端景耀满意的? 因为忧心严语泽,温时酌的脑袋都快成浆糊,彻底转不动了。 仰头慌乱地看向端景耀,生怕自己反应慢了等会严语泽就只剩一具冰冷的尸首了。 温时酌演的投入。 心底却暗自嗤笑。 严语泽定位早就已经离宫十万八千里了。 端景耀联合影卫作戏,不就是为了恐吓他? 自己索性顺着他的意思来,替他好好消消火,至于是怒火,还是别的火,先暂且不提。 端景耀知道人早就不在宫中抓是抓不回来了,但若真眼睁睁看着温时酌见血,他又做不到。 方才徒手握刀的时候,他可是半点都没迟疑。 既然下不去手,那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讨回来。 【ps:酌试图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演戏ing),下章搞点意识流。 端景耀:气个半死但舍不得动手怎么办?(那就cc老婆吧)】 第258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27 “他是个可怜人,孙资害了他全家...” 温时酌还在试图说情,只是端景耀根本不吃这套。 “他可怜,本殿就该被你当刀使?孙资是本殿登上皇位的最大助力,你却算计我,让我亲手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难道你就无辜?” 端景耀早早就在温时酌面前提过,若他没有争过别人,没有登上皇位。 他的那群好皇弟会一拥而上,分食他的权势。 端景耀也就只有等死的下场。 端这是景耀给自己留了退路。 就算孙资死了,他也不至于元气大伤。 但若是他没有早做打算。 今日孙资的死,就是太子一脉覆灭的丧钟。 端景耀恼怒于温时酌算计他。 但当这人真拿了匕首自刎,那种怒火似乎又变成了别的东西。 温时酌被端景耀说的脸色惨白,他没想过要害人。 就算端景耀之前险些害死他,他都没想害人。 他没当过官。 参加科考也被人排挤盗走了考卷,无处申冤。 在榜上连自己的名字都没看见。 他哪里懂宫里这些弯弯绕绕,只当自己除掉了孙资是为民除害,是替严泽语报仇, 全然没考虑过,杀掉孙资竟然对端景耀的影响如此如此之大。 “抱歉...我不知..” 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牵强无力,严语泽还在诏狱。 温时酌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该给出什么东西让端景耀满意? 这出身深宫的太子又到底想要什么。 其实读书人的心里已然有了念头,只是心中礼义廉耻的规束让他拉不下面子去做这种迎合讨好别人的事。 “你若再耽搁下去,你那姘头估计要死在诏狱里了,影卫用刑的手段,你想都想不到。” “等他被拆了骨头,只剩皮肉的时候,我在带你过去,看着影卫把这尸身喂给狗吃,如何!” 端景耀仍旧威胁。 温时酌也不在乎端景耀胡说八道把严泽语打为他的姘头,满脑子只想快速结束这件事情。 无论怎么样,快点结束吧。 他终究是抵不过心中的歉疚和忧虑,跪坐在床上,缓缓直起腰身,主动凑上去。 端景耀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了回来。 这人想必是做足了挣扎,才敢奉上这吻。 端景耀垂眸看他,连眼睫都是颤的。 怕成这样还敢凑上来献吻,那被抓的刺客难道就对温时酌如此重要? 这是抓不到人。 倘若真抓到了,端景耀势必要把那人活剐了。 杀了孙资这事暂且不提。 能让温时酌这么惦记的人,还是死了好。 端景耀越想越气,反客为主,把人扣在怀里,吻得又急又凶。 明明刚才还想着慢些戏耍,等温时酌自己主动。 如今仅仅是唇唇相贴,就打破了太子殿下慢些来的打算。 ................................................. 因由永安永福被端景耀出声赶走。 所以殿内没点灯。 但窗子是开着的,细碎皎洁的月光透过桃树枝丫的缝隙照入。 交叠的影子被月光印在墙上。 真真切切地吻。 呼吸是烫的。 又或者说没一处不是烫的。 被端景耀按在怀里地人脑子都凌乱成浆糊了,气息被剥夺,连单纯的。 却还惦记着自己的任务。 去救一个早就不在宫中的人。 “放..放人...” 端景耀刚压下去的火在听到这句后噌噌往上冒。 把人甩在床上,居高临下道, “你那姘头,就值这么点筹码?” 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总要把严泽语打成自己的姘头。 这刺客跟了温时酌这么久,一点越界的动作都不敢做。 还没端景耀做的多。 可都到这种地步,再沉默下去也没什么用了。 温时酌抬手,指尖缓缓勾上太子殿下的蟠龙玉扣腰带。 轻轻一划,腰带便落在了床榻上。 端景耀也不动弹。 就这样任由他动作生疏地在自己身上摸索。 想让他放人,还得看这人能不能牺牲。 至于这个人到底在不在自己手里,端景耀心知肚明。 不过这都不重要。 一个见不得光的刺客而已。 出了宫以后估计连再回来的本事都没有。 温时酌都被自己囚在宫中了。 就算真有姘头那也只是以前的事了。 今后这人只能乖乖待在自己身边了。 交叠的衣裳掉落到床榻边。 端景耀手上包好的伤口再度撕裂。 他也懒得再去管。 直直把掌心的血蹭上身上人的肌肤。 晕开的血迹衬在冷白的肌肤上,似冬日雪地里盛开的片片红梅。 “窗...关窗...” 压抑着的声音响起。 那人听到了,哼笑一声,但并没有照做。 反倒把抖着的人抱到了窗边。 风沿着窗吹进来。 不算冷,但还是带了些凉意。 红木的窗框上多了点莫名的东西。 .................................................... 晨光熹微。 开了一晚的窗到最后也没人去关。 如今正是闹蚊子的时节。 蚊子可不管你什么什么地位,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市井小民,它都照叮不误。 不过好在殿内熏了驱蚊的香。 床头还挂了药囊。 即使开了整晚的窗,床上的两人也没沦为蚊子的口粮。 端景耀早早醒了。 他得上朝。 昨日孙资在寿辰上被人毒杀。 他那个好父皇定会抓着这事不放。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端凌霄仗着有皇后的宠爱,不会有什么事。 老皇帝定会从别的地方找人当宣泄怒火的倒霉鬼。 端凌霄给皇帝下毒已经两月有余。 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老皇帝就要一命呜呼了。 在这之前,端景耀得安排好所有的事。 所以今日早朝他是万万不能迟去的。 若是自己不去,皇帝定会顺势迁怒,指不定要整什么幺蛾子。 端景耀有些可惜。 换了别日的话,他索性就直接告病不上朝。 等床上睡熟的人醒了,还能“白日宣淫”。 端景耀“离开”。 许是动作大了些,原本缩在他怀里的人轻哼一声,语调还带了点沙哑,似是要醒。 可怜太子殿下,还没彻底离开,就因担心把人弄醒而刻意停顿片刻。 直到温时酌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端景耀才彻底“离开”,掀开半边被子下了床,动作很轻没吵醒睡着的人。 昨夜的衣服已经弄得不成样子。 虽说温时酌早就帮他脱了。 但上面连血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脏了大半,多数都已经穿不得了。 端景耀挑挑拣拣,最终只披了件外衫。 就算系好了系带,领口也仍旧大敞着,胸前还浮着几道鲜红的抓痕。 不过,端景耀也不是那种在意小节的人。 太子殿中均为他的人。 就算他们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也会老实管好自己的舌头不乱说话。 毕竟若是他们自己管不好,影卫们便会亲自动手帮忙。 永安永福在殿外守了一夜,都快喂给蚊子了。 好不容易等到殿门大开,看到了却并非他们家公子,而是“衣衫不整”的端景耀。 永福面上的怒火一闪而过。 这狗太子,又欺负他们家公子了。 昨夜叫了那么那么多次热水。 他和永安守在殿门前都看的一清二楚? 但永福也只是敢在心里说说。 端景耀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若是这话说出来招惹到他,不仅自己有危险,甚至可能还会牵连到永安和公子。 “都不准进去,等他醒了再说。” 端景耀当然看出这小厮的愤懑不平,只是他根本懒得在意一个仆人。 冷冷丢下这句后,就回自己寝殿准备更衣上朝去了。 “永福...” 眼睁睁看着端景耀离开后,永安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永福。 他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他又不太明白。 永安当初是因为脑子有问题,反应太慢,才会让伢子连打带骂低价卖给温时酌了。 “没事,等公子醒了,我们进去伺候就行。” 永福拍拍永安的脑袋,让他不要担心。 因为永安的担心半点用处没有。 “哦。好吧...” 永安虽然有点担心,但也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们如今不是在之前的那个小宅院了。 他们到宫中了。 在宫里就应该谨言慎行,只要不牵连到公子就好。 .................................................. 温时酌睡了许久。 直到天色大亮,才在暖洋洋的光下睁开眼。 人是醒了。 但身子却不想动。 整个人从骨头缝里都透着懒意。 疲倦挥之不去。 好在那狗太子还算有良知,没让他把他喊醒。 昨夜端景耀叫了那么多次热水可不止为了沐浴。 温时酌就这样为了个端景耀编造出来的谎话,努力了几个时辰。 直到最后,那人蹙眉掉着眼泪问他的时候。 端景耀才说,影卫根本就没抓到人。 从一开始都是他在哄骗温时酌。 力气耗尽的人,知道自己被骗,即使连动动手指都费劲,还是拼着咬了端景耀一口。 给太子殿下的胸前咬出了个渗血的牙印。 但也只硬气了这么一瞬。 力道很快就消失了。 只会用眸光谴责地看向那个还在动作的骗子,印满齿痕的唇偶尔低骂两句。 “严泽语,我真是欠了你的。” 温时酌翻身避开阳光,抬手遮住眼睛,慢悠悠一句。 这些气运之子。 他真是欠了他们的。 也就鱼安易还省点心。 小屁孩也不知道进展到哪步了。 也不知道最后能科考出个什么样子。 最好当个大官,给自己带走享清福。 “宿主你现在好像也没干什么...” 被屏蔽了一晚上的000终于找机会冒头。 要知道端景耀就算最生气的时候,也没对温时酌动手。 好不容易威胁下,扔了把刀,还得自己空手接白刃。 掌心划开那么大一条口子,都没让温时酌破个皮。 “拜托,我这也是体力活好不好?你滚远点。” 一个垃圾系统懂什么。 一辈子没见过女系统吧? 就算温时酌只坐了那么点时辰,到后面都是端景耀动。 但也很费体力的。 “真的吗?” 000只是个系统,哪里懂这些。 原来这样也会累吗? 那宿主真的很辛苦了。 000啥也不知道。 温时酌说什么就是什么。 它还真心觉得这是体力活。 “宿主,我这边有强身健体的药,你要吗?” 系统真诚道。 温时酌都无话可说了。 他要那玩意干什么? 挨c挨累了,给自己加体力值续航吗? 那不是便宜端景耀了? 这话太糙了。 直接被屏蔽了。 所以000根本没听到温时酌这句心声。 还在那里担心温时酌的身体。 “宿主,我昨晚不都告诉你严泽语出宫了吗?你怎么还要上当受骗?” 000把温时酌“委身”于端景耀的选择定义为上当受骗。 “蠢货吗?端景耀说人抓到了,难不成我在那里梗着脖子说严泽语早跑了,其实我有系统统,系统告诉我了?我脑子有问题吗?” 温时酌懒洋洋地坐起身,阴阳000一句,打算起床了。 皙白的手臂上还残存着未褪去的红痕。 看上去煞是唬人。 不过端景耀身上的应当比他还要严重些。 “原来是这样。” 000被骂了一通,似懂非懂地点头。 看着屏幕上的一堆马赛克。 感慨他除了宿主的脸外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也不知道自己若是从系统空间出去的话,能不能看到点东西。 要不是害怕自己被宿主打死,000还真想出来看看。 【ps: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酌算是为了严语泽差点害死端景耀,所以太子哥生气挺正常的。(话说你们能看懂我的隐晦吗?) 努力备考的小鱼要是知道这消息天都塌了,等我高中状元回来哥哥都快成人妻了。 在纠结要不要给000安排个位置? 作者出门偶遇审核,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第259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28 “公子...” 温时酌起床换了衣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半寸肌肤都不露出来。 走到殿门前,守着的永安永福赶忙迎了上去。 细细观察他们家公子。 似乎没受伤。 永安傻乎乎地想。 应该没遭什么罪,脸色甚至还好了些。 难不成是他们家公子把端景耀给打了。 永福眼观鼻鼻观心,没多说什么。 他是担心公子,但如今显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机。 “你们去打点水,我要洗漱。” 如今都快到正午时分了,温时酌出声道。 “好,公子我们这就去!” “公子,你是不是和那个狗太子...唔...” 永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永福捂着嘴拖走了。 这个蠢货,哪壶不开提哪壶,净知道在公子面前乱说话。 “公子,我们俩先干活去了。” 永福连拖带拽把永安拉走了。 温时酌见状,摇了摇头。 这下可好。 上回还能说是误会,他和端景耀清清白白。 这回没什么可说了。 不清白了。 交代完永安永福后,温时酌转身回了寝殿。 打算演好一个被强迫后万念俱灰,不想活了的读书人。 尽管端景耀没强迫他,该演也是要演的。 总归他是无辜的。 自己什么都没做。 只是遭了端景耀的蒙骗而已。 就是这样的。 温时酌确信,走回床边,抬手支着头,些许倦怠恹恹欲睡地打了个哈欠。 他几乎整晚都没睡,就算中午才醒,仍旧困乏。 若不是端景耀还让人盯着他,温时酌真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打水的两个小厮很快回来,把水盆放在架子上,边缘还搭着白帕。 “公子,水倒好了,等会准备何时用午膳?” 温时酌从昨晚到如今都没吃东西, 也就在宴席上吃了点水果糕点。 根本不顶饿。 今早端景耀上朝前,专门交代翠兰让她在温时酌醒后伺候他用膳。 但翠兰被其它丫鬟叫去帮忙了。 只好把这命令转交给永安永福。 “让膳房随便弄点清淡的就行。” 之前温时酌还只是膳房做什么他顺带吃点什么,如今还能挑选上了。 这算什么? 端景耀变相的甜枣。 “知道了,公子。” 永安永福得了温时酌的叮嘱,转身忙活去了。 偌大的寝殿只剩温时酌一人。 今早他醒来的时候,床榻都冰凉了。 也不知端景耀赶着去做什么。 平日里见他还挺不在意那老皇帝的。 没想,到这时候还得乖乖上朝。 温时酌数了数日子,自己在端景耀这里待了竟然一月有余了。 时间说长也不长。 只是不知道鱼安易怎么样了。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再加上他还算听话。 温时酌还挺想知道他的状况。 .............................................. 温时酌把白帕泡在水中打湿,捞起拧个半干后细细擦拭手背,随便一句,把000喊了出来。 “鱼安易怎么样了?” 温时酌这么长时间没提鱼安易。 000还当他宿主早就把那个被他养大的气运之子给忘掉了。 如今听温时酌问起。 000去调查了下,才发现鱼安易过得并不好。 马车刚出了京,鱼安易就碰上了拦路抢劫的山匪。 按他的本事,解决掉这些山匪轻而易举。 但那个马车夫被吓破了胆。 一扬鞭子就驾马冲了上去。 山匪有绊马索。 那马撞了上去,撞了个车仰马翻。 车里的东西七零八碎全翻了出去。 就连车夫都被压在了马车下面。 活活压死了。 尽管到最后还是鱼安易出手解决了山匪。 但车夫死了。 马车没了。 他带着的东西也在马车侧翻的时候丢了。 鱼安易浑身上下只剩温时酌当初塞给他的那些银票。 偏偏银票也在他斩杀山匪的时候沾了血。 大半都不能用了。 出了京是城郊。 离最近的城池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 鱼安易没了马车,只能徒步走。 原本一天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三天才见到下个城池。 可鱼安易身上剩下的银票也不够他再租辆马车,索性直接先在那城池住下,随便寻了个活干。 打算等攒攒钱,再接着赶考。 听到000这么说,温时酌皱了皱眉。 他就说。 按鱼安易的性子不该出去了这么久一封信都不写给他。 合着是孩子在外面受委屈了。 但又害怕写信回去说明了情况后,温时酌会替他忧心。 所以鱼安易索性单方面和温时酌断了联系,一封信也没脸往回寄。 不然,照他平日里这么黏温时酌的样子,一个月至少也得寄回来五封信。 “你能不能想法子给鱼安易寄点钱过去,孩子有点可怜了。” 温时酌对鱼安易是怜爱多过别的感情。 因为鱼安易在他面前总是表现的听话懂事,也不怎么让他费心。 所以温时酌也乐得关怀他两句。 “宿主,你想给他钱的话,直接寄给他不就好了?我可以帮你搞只信鸽出来,飞鸽传书,超帅的。” 000身为高科技系统,对这种原始的传信方式,还是蛮好奇的。 “000,你很诡异你知道吗?” 温时酌洗漱完,坐回宽大的红木圈椅上,慢悠悠道。 000不懂这话什么意思,甚至觉得宿主是不是在夸他, “嘿嘿,谢谢夸奖。” 000在系统空间挠挠头,羞涩道。 温时酌有些无奈, “没有在夸你。” 000失落道, “原来没在夸我,我还以为我说的很好,宿主要表扬我呢...” 蠢系统的声音太过低落伤感。 温时酌一时间还觉得他有点可怜,干巴巴地解释了句, “我怎么会知道鱼安易在哪里?” 温时酌本意是想给000解释下,没想到这蠢系统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 “宿主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这里有精准定位的。” .................................................. 温时酌捏了捏眉心,说道, “在鱼安易心里,我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市井小民,怎么可能知道他出了事,知道他身上没了银两?” 鱼安易生性机敏。 一丁点反常都能让他看出端倪。 “哦,是这个意思啊!” 000恍然大悟。 所以宿主不能给鱼安易送钱。 得想办法让别人帮忙。 “那该怎么办呢?” 000也没辙了。 他总不能凭空给气运之子塞钱,这样鱼安易八成会以为闹鬼了。 “其实给他寄也不是不行。” 温时酌想到了别的法子。 那马车夫是永安永福熟识之人。 他遇了山匪身亡。 消息传回京城,传到温时酌的耳朵里也算情有可原。 知道鱼安易出了事,他也该担忧,该四处奔走,打听他的音讯。 温时酌看着鱼安易一点点从严泽语手下出身。 自然知道那些山匪不是鱼安易的对手。 按他的才智,也不难猜出,鱼安易如今应当在邻近的城池歇脚。 “你想法子给他寄点,不要用飞鸽传书。” 这玩意鸽子又不是专门教出来的信鸽。 扔到天上就不知飞哪去了。 还是请人给鱼安易寄更稳当些。 “那宿主,我先出来化形,然后你给我换身衣裳,我再出现到皇宫外,按你的吩咐做。” 000虽然对这些分析懵懵懂懂的。 但有活他是真干。 直接就现身在温时酌面前。 因为温时酌太长时间没搭过000。 系统身上的衣服已经恢复出场设置了。 还是那身简单的白色短袖,黑色长裤。 放在古代就成了怪胎。 “想要什么颜色?” 温时酌半支着下巴,懒散地靠在桌子上,打量着000。 当系统真好。 衣服动动脑子就能换。 无论过了多久还是这副嫩的能掐出水的样子。 温时酌想,自己哪天若是没钱了,就把000卖去当男模。 叫什么来着... “小奶狗男大”? 应该是这么个名词。 反正还挺值钱的。 之前有人自作主张替他包养了个男大。 不过最后被他退货了就对了。 “我想想...” 000还没穿过这样式的衣裳,表现地有些激动。 系统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思来想去,最后艰难做出了选择。 “宿主,我要和你穿一个颜色的。” 正午炎热。 再加上永安永福都不在殿内。 温时酌也就没那么讲究,身上只着了件青袍。 听到000这么说,他意念一动,就在系统身上玩起了换装游戏。 雪白中衣严丝合缝地裹住身躯,外罩的天青色绸缎长袍垂坠如流水,腰间束着月白腰带。 除了衣服外,温时酌还顺带给000换了个发型。 在如今这个仍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朝代,短发出去,就是让人当猴子看的, 000本来脑子就不灵光,出去太扎眼的话,容易惹麻烦。 温时酌稍微一想, 000的短发变作及腰青丝,用玉簪松松挽起。 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翩翩少年郎的意味。 只不过少年郎的脑子里都是垃圾文件,看上去也不怎么聪明。 “宿主...我好看吗?” 000大摇大摆地在温时酌面前转了个圈。 对自己这身行头挺满意。 .................................................. 就在蠢系统,炫耀自己这身衣裳的时候。 催促膳房做好晚膳的永安永福端着食盒回来了。 “公子,我们...” 000一听有人回来了,被吓了一跳,生怕自己被发现。 慌不择路就找地方躲。 出系统空间和回系统空间是有限制的。 系统不能频繁进出系统空间。 000在外面待的时间还太短。 所以他现在根本回不去系统空间。 这事,他之前也没同温时酌讲过,所以温时酌也不知道有这么个限制。 “啊啊啊啊...宿主快把我藏起来..我没地方躲了...” 000在那里抓狂地原地打转。 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跑。 温时酌没办法。 总归不能让永安永福看自己在这里大变活人。 这两个小厮万一没控制住音调把影卫喊来了。 000就要被抓走砍头了。 指不定还会被那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太子殿下,一并盖上自己姘头的名号。 情急之下。 温时酌一把抓过000,把人按到了桌子下,抖了抖宽大的长袍下摆,勉强把人遮住。 “公子,用膳了。” 永安永福端着食盒走了进来,将几样精致小菜摆在桌上。 永福敏锐地发现公子的坐姿有些僵硬。 “公子可是身子不适?”永福关切地问道,目光在桌下扫过。 温时酌面不改色地接过筷子: “无妨,只是昨夜没睡好。” 他状似无意地将衣摆又往下拉了拉。 000缩在桌子下面大气都不敢出。 偏偏他的一片衣角露在外面,还被永福给踩到了。 这把这蠢系统急得。 拉着温时酌的衣裳下摆就是晃。 温时酌只好出声。 “永福,我不太想喝这汤,你先把它端走吧。” 永福听话照做,挪动步子端汤。 000可算找到机会,咻的一下,把自己的衣角扯了回来。 永安这个没眼力见的,直接就要往桌边凑: “公子我给您布菜...” “不必。” 温时酌直接出声道, “你们先下去吧。” 永福立刻拽住还想说话的永安:“是,公子慢用。” 临走时,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微微晃动的桌布。 奇怪,公子这是... 永福虽然心下疑惑。 但也没多想。 公子做事总归有他自己的道理。 他们这些当下人的,管好自己的眼睛嘴巴就行。 等脚步声远去,温时酌一把掀开桌布: “你是蠢货吗?…” 000灰头土脸地爬出来,发髻都散了:“宿主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每次实体化后要冷却十分钟才能回去...” 温时酌揉了揉太阳穴:“吃饭。” “啊?” 000愣住了。 “我说,”温时酌咬牙切齿地塞给他一双筷子, “既然回不去,就先把饭吃了。” 000感动得眼泪汪汪:“宿主你真好...”说着就要往温时酌身上扑。 “坐好!” 温时酌用筷子敲了下他的头,“记住你是系统,不是流浪狗。” 【ps:鱼:苦巴巴赶考中。 酌:今晚挑个男人侍寝吧,】 第260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29 温时酌之前拉000出来的时候,身边都没人。 所以蠢系统也就忘记告诉宿主他进出系统空间的限制。 但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既然000都出来了,那就上桌吃饭吧。 本来000还觉得自己闯祸了,都准备好挨训了,结果等到的只有这么句话。 这可给系统感动死了。 000就知道自家宿主还是爱他的。 当然,温时酌没给000说,他是看这东西弄得多了,自己吃不完,就懒得让永安永福收拾,所以才找个了猪帮忙一起吃。 一人一系统就这样对面坐着。 温时酌都没吃多少。 全都便宜了许久没出来透气的蠢系统。 “好吃的...宿主你怎么不吃?” 000还算有点良心。 自己吃一半还不忘关心没怎么动筷子的温时酌。 “你吃吧。” 温时酌没什么胃口。 把面前的东西都推给000。 把蠢系统乐坏了。 他好久没出来,就知道宿主还是疼他的,好吃的都留给他了。 000虽然是个系统,但也知道践行光盘行动。 轻轻松松把桌上的几碟小菜吃得干净。 风云残卷,但也不显粗俗。 温时酌也好奇。 这系统是怎么在吃的这么快的情况下,还能维持表面端庄。 000似乎听到了温时酌的心声,咽下嘴里的东西,忙里偷闲,抬头回话, “宿主,你放心,我们系统在出厂的时候,都会做培训的,我还有系统的自我修养指南呢。” 再怎么说,000也是能穿梭小世界的高科技。 他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 尽管宿主有时会觉得他笨,但000认为他还是有点优点的, “有空做培训,没空提高系统智商吗?” 温时酌懒散地朝000勾勾指尖。 不明所以的系统就眼巴巴凑了上去,但000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主动用下巴蹭了蹭自家宿主的手。 “宿主,我智商很高的,出厂的时候检验过。” 000还想替自己辩解, 温时酌索性问他, “测出来的是多少?” 000朗声回话, “85!” 温时酌轻啧一声。 聪明点的猴子智商都有90。 000还好意思说自己智商高。 “行了,坐回去吃饭吧。” 温时酌看000,总有点调戏智障的感觉。 关爱系统,从我做起。 孩子能吃饭能干活就行。 000还要补上句, “宿主,日后我升级的话,智商也会跟着提高的,你放心,我会越来越聪明的。” 温时酌对000的智商不抱希望。 但还是敷衍地点点头。 000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光后,就回系统空间重新传输位置了。 宿主吩咐了,他得干活去。 000离开后,温时酌盯着桌上几个空盘子。 微微皱眉。 等会永安永福过来收拾的话,不会以为是他吃的吧。 ................................................. 端景耀是带伤回来的。 太子殿下的额头不知道被什么砸了。 回殿的时候都还没止血。 用个帕子捂着。 就来找温时酌了。 这可给还在寝殿装深沉绝望的人看愣了。 这就是现世报吗? 他昨晚说,端景耀这样的人会遭报应的。 结果这人就带着伤回来了。 看样子伤的还不轻。 只是... 受伤了不处理伤口,来自己这里作甚? 他这可没什么止痛的效果。 “你来干什么...” 温时酌虽不喜端景耀,但这人血糊糊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还是做不到完全无视。 用端景耀的话说,他就是个滥好人。 路边见到个可怜的,就想捡回去养着。 发发善心。 “有点疼。” 端景耀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就这样硬邦邦一句。 也不挪步子。 就站在温时酌面前,定定地看着他。 狭长的眸沉浮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疼就去找太医... 温时酌懒得搭理这间歇发疯的太子。 但还是耐着性子出声,语调冷硬,毕竟他对面前这人可没什么好脾气。 端景耀刚骗过他。 虽说这伤势看着吓人,但说不定是太子殿下又做了亏心事,遭人报复了。 “可以去找太医,你贵为太子,他们自然会为你好生诊治。” 端景耀却不动。 “那皇帝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管本殿,从今日起,本殿便被禁足了。” 闻言,温时酌顿住了。 这伤... 是那老皇帝弄出来的。 想必昨日之事不会那么容易了结。 老皇帝不忍责罚自己疼爱的小儿子。 就选了端景耀做出气筒。 下了早朝,单独诏他去了御书房。 沉甸甸的砚台,就这样被他砸在了端景耀额上。 豁了个大口子。 还下令禁足端景耀。 不准他离开太子殿半步。 明明昨晚的事,和端景耀没什么牵扯。 但仅仅是因为皇帝需要一个泄愤的人,他就成了那个倒霉鬼。 “是因为孙资的事吗?” 温时酌明知故问。 端景耀挤出了一声“嗯”,算是解释, “皇帝想借题发挥,就把孙资的死归咎到我身上,说我身为太子,昨晚应率先垂范,彻查刺客,是我的无所作为害得刺客逃出了宫。” 这分明就是理由牵强的泄愤。 温时酌不喜端景耀,但也被皇室间薄凉的亲缘惊到了。 君君,臣臣,子子。 如今的朝堂,君非明君,臣非贤臣,子非孝子。 京城的天要变了。 “可昨晚抢着要接管此事的明明是你的皇弟...” 温时酌看着端景耀的伤,咬唇出声。 “想杀鸡儆猴而已,他的那些儿子都不安分,他知道自己快要坐不稳这个皇位了。” 端景耀神色一闪而过阴狠。 但并没让温时酌看见。 .................................................. “没有太医,那去找下人帮你上药吧。” 端景耀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怎么说也是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万一破相了,还挺让人惋惜的。 温时酌单纯怜爱端景耀那张昳丽近妖的脸。 至于太子殿下伤处疼不疼。 那不在他的怜爱范围内。 “不想让他们碰我。” 端景耀沉声道。 温时酌莫名从这人锐利的五官中看到了些许委屈的意味。 端景耀这样的人。 竟然会委屈吗... 温时酌有些迟疑。 端景耀伤得这样重,耽搁下去会出事的吧。 就算这人做了错事,那也是要处理伤口的。 “你想让我帮你?” 温时酌搞不懂。 太子殿那么多下人,那个拎出来不比他干活利索。 自己笨手笨脚。 等会指不定还把伤口弄得更严重了。 “嗯。” 端景耀当然想让温时酌替他处理伤口。 不然也不会直奔他的寝殿。 “那好吧...” 用苦肉计拿捏温时酌,那端景耀真是拿捏对人了。 他就吃这么一套。 只要不是什么死生不见的仇人。 温时酌都吃苦肉计。 “我这里没有药...” 温时酌出声。 端景耀似是早有预料他会应下。 从自己袖口中摸出药包,道, “没事,我有。” 合着太子殿下揣着药,跑到寝殿,就是为了让自己替他上药。 温时酌有些无奈,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看着端景耀些许委屈的样子,温时酌还是伸手党接过了他手中的药包。 “先把血擦擦吧。” 端景耀就这样用帕子捂着伤口。 什么都不做。 白色的锦帕都快被血浸透了。 温时酌单是看那帕子上晕染开的血色,都猜得出老皇帝砸端景耀的时候,定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全然不拿端景耀当自己的儿子。 说是仇人也不过如此了。 只不过端景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温时酌早就知道端景耀撺掇端凌霄那个蠢货给老皇帝下了毒。 算算日子。 也差不多快是毒发的日子了。 指不定再过上几天,龙椅上坐着的人就换了。 父慈子孝也不过如此了。 温时酌接过染血的帕子随手扔掉。 拉着端景耀到了水盆边。 里面是打好还没用的清水。 端景耀就这样任由他动作,甚至还些许配合的俯身低头。 以便温时酌擦拭血迹的时候更顺手。 伤口被端景耀晾了太久。 周围的血迹已经有些干涸了。 温时酌只能用手帕沾水。 一点点擦点血迹。 一盆清水很快就被染红。 擦掉血迹后,温时酌才真切看到太子殿下额上那道伤口。 不知是不是砚台的边角砸的。 伤口看上去煞是唬人。 温时酌都替他疼。 但端景耀却面色如常,仿若受伤的不是他,而是别人那样。 “怎么砸的这么狠...” 血都跟止不住似的。 温时酌低叹声。 .................................................. 听在端景耀耳朵里,就跟这人在心疼他似的。 本就疯得厉害的人,险些没控制住情绪。 但端景耀又担心自己做的太过会把人吓走。 于是乖顺地站在那里。 任由温时酌动作。 “你坐下吧,我给你上药。” 端景耀人高马大的。 即使弯着腰,温时酌也不好给他上药, 只能又拉着人,把他按到圈椅边上,坐下。 端景耀就跟任他摆布的木偶似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温时酌打开药包,思索,该怎么把这些药粉,倒在端景耀的头上。 直接撒上去,似乎有些不太雅观。 但这个年代也没有棉签之类的东西。 就在,温时酌为难的时候,端景耀主动出声,提出了解决的法子。 “我可以躺在你的腿上...” ? 合着在这里等着呢。 温时酌蹙眉,手上力道一重。 端景耀笑还没扯出来就僵在脸上。 温时酌想直接把这包药粉糊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脸上。 攥着药包的手紧了又紧,终究是没下得去手。 既已答应了,那就算自己想掐死端景耀。 也得等他伤好了之后再掐死他。 “行...” 温时酌本想试着用帕子沾药粉,但这药也不是怎么磨出来的。 滑滑的。 根本弄不起来。 端景耀闻言,利落起身。 温时酌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还是想着快点结束为妙。 转移阵地后,这姿势果然顺手不少。 温时酌用帕子挡着,把药粉细细撒在伤处,用手帕挡在旁边以免洒落。 上了药,正要包扎的时候,枕在他腿上的人兀地睁开眼,定定地看他,出声, “想当皇后吗?” 温时酌缠布条的手一抖。 这人是脑子被砸傻了吗? 他没有回话。 权当自己没听见, 本以为这样端景耀就会安分点。 没想这人却攥住了他的手腕,起身, “想当皇后吗?等我弄死那老不死的,就娶你当皇后怎么样?” 端景耀是认真的。 温时酌抽回手,摇头, “别乱说话了,你是太子,小心隔墙有耳...” 娶男后这话若是传出去。 端景耀就不用当这个太子了。 大臣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给淹了。 “这是太子殿,我说的话,没人敢传出去。” 端景耀不再自称本殿。 “我不想。” 温时酌也不知这太子到底想做什么。 想到什么说什么吗? 睡了一觉还睡出封后的心思来了。 早知方才就不允下替他处理伤势了,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端景耀听了他的拒绝,眸色骤然暗沉下来,声音却放得极轻: “为何不想?有我在没有大臣敢嚼舌根。” 太子殿下还当温时酌在忧心那些传言。 “端景耀,你应当做好身为太子的表率。” 见这人曲解他的意思,温时酌扬声道, “表率?什么表率?什么样才是储君应当有的样子?你说来给我听听。” 端景耀笑了,明明音调欢愉,却听的人心底莫名发怵。 【ps:根据民心所向,在所有小世界结束后,000会作为一个小备胎留在酌身边。 其实根本无人在意我们000是一米九的男大脸小奶狗,都觉得他是蠢货(虽然确实是) 端太子:想当皇后吗?(认真脸)】 第261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0 温时酌被他问住了。 好的储君应当是什么样子的。 好的储君当心怀黎民,洞察民生疾苦;善谋善断,能明辨朝堂是非... 还有呢? 难道端景耀真的不是个好太子吗? 见温时酌沉默,端景耀出声道, “怎么不说?你觉得本殿算不上一个好的储君,本殿弑父,甚至等夺位的时候还要杀兄杀弟?觉得本殿暴戾嗜杀,不配登上皇位?” 端景耀接二连三地逼问把本就发愣的人彻底唬住了,抿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端景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话重了。 可太子殿下拉不下面子,只一甩衣袖,沉着脸。 但温时酌同样觉得自己错了。 尽管端景耀恶名在外。 但民间也有不少他做出的政绩。 江南水灾是他率先领下赈灾这个苦差事。 不到一月便把赈灾办的漂漂亮亮的。 温时酌虽不知详情,但也听到过传闻。 端景耀赈灾时,亲自带人加固堤坝,将自己的马车腾出来运送老弱病残。 开粥棚时发赈灾粮,为了让灾民多领半勺米,当众与户部官员争执。 只是这些传闻大多被抹灭,剩下的只有端景耀残暴的事迹。 说他将当地官员剥皮挂在长竹竿上示众。 说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抄了商户的家。 若不是温时酌有系统帮着调查资料,可能也真要信了这些事迹。 可事实却是,那被端景耀活剥了的县丞,是个十足十的贪官。 朝廷发下的赈灾粮都让他换成了生虫发霉的粮草。 若不是端景耀发现。 这些粮草就要进那些灾民的碗里。 灾民经了洪灾,本就身虚体弱 万一再吃了这些发霉的粮草,指不定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 至于那些商户。 连同县丞高价倒卖朝廷的赈灾粮。 洪水冲了房子。 连带着摧毁了良田。 灾民们手里哪里还有钱买高价粮。 端景耀若不插手清扫这些商户。 上万灾民大抵要活活饿死了。 “就像你说的这样,本殿不是个好的储君,本殿先走了。” 端景耀见温时酌愣神。 一时竟不想再说些什么。 甚至都不愿替自己辩解。 有何意义?他恶名在外,就算说了也无用。 只会让这人觉得自己在狡辩。 太子殿下难得袒露了些心声,示弱直白出声,却被温时酌一句话堵了回来。 端景耀起身欲离开时,却被人扯住了衣袖。 温时酌攥着他袖子的手指微微发颤,在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又慌忙松开了些力道,却仍不肯彻底放手: “你错了。” 他仰头看向端景耀道。 “真正的好储君,不该只看史书上如何粉饰太平,而是要看他脚下踩着多少百姓的生路。” 也许端景耀杀了许多人。 但他杀的大多是作恶之人。 非要这么说的话,端景耀同样也救了许多人。 黎民百姓的命也是命。 是非功过,又怎是他人几句话就能定论的。 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 【ps:端太子又争又抢。 今天有事,主波要备战期末了,主波真的不想挂科,所以更个简短的一千字,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的支持。】 第262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1 “所以,你觉得本殿会是明君?还是昏君?” 许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如今的端景耀没有平日里那么锋芒毕现,脸色些许苍白,还多了点示弱的意味。 “我说了不算,但我希望你能登上皇位。” 温时酌摇摇头,他不过一介书生,哪里配得上去评价堂堂储君。 “你希望本殿当这个皇帝?” 端景耀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愉悦了起来,饶有兴致道。 温时酌当然希望他当皇帝了。 就端景耀这恨不得得罪所有人的性子,若到最后没登上皇位,还不得被那些人撕了。 自己在端景耀这待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看他死在皇位之争里的。 任务没完成前,端景耀还不能死。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温时酌面上还是摆出了副愿意相信端景耀是明君的样子,轻轻一声。 “嗯...” 闻言,端景耀笑了。 不是平日里总挂在脸上那种阴沉玩味地笑,而是发自内心的。 “如你所愿,老皇帝快要死了,皇位只能是我的。” 温时酌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这太子殿内这么多人,你就不怕你刚说的话,被人传出去?” 端景耀这话,若是叫有些人听了去,公谋逆,都够他掉八百回脑袋了。 温时酌的手悬在半空,被端景耀反手攥着,出声道。 “太子殿内无人敢透露本殿说过的话,被其他人安插进来的虫子也都被本殿清理掉了,这消息若是传出去,那定是你背叛了我。” 端景耀早早就让人除掉了他之前刻意放进来混淆视听的探子。 如今殿内都是他的人。 端景耀这样说似乎也没问题。 若这话泄露出来,那定和温时酌脱不了干系。 听到这话,温时酌也出声道。 “若我真的透露出去,殿下又当如何,这样的事又为何要告诉我?就不怕我...” 温时酌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掐着下巴抬起了头。 端景耀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他, “你大可去说,本殿若死了,定会把你也带下去陪葬,不想当皇后的话,也能去地底下陪我当一对亡命鸳鸯。” 端景耀神色阴沉,仿佛他下一刻就会拖着温时酌一起去死。 .... 温时酌愣了,偏头躲开端景耀的手,无奈道, “我不会说出去,倒是你,殿内这么多人,总会有你照看不到的地方...” 端景耀抬手顺顺他的发丝,轻声道, “放心吧,既然你想看到,那本殿就能做到那个位置上。” 温时酌也不知这端景耀怎么如此有把握。 只摇摇头,希望这个太子别玩脱了。 .................................................. 自那日后,温时酌就没再见过端景耀。 太子殿下似乎忙了起来。 但不知在忙些什么。 温时酌连太子殿都出不去,自然也无从得知外面如今是什么境况。 他整日能见到的也只有永安永福还有翠兰。 就连太子殿中的其余人都是行色匆匆。 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安宁。 今日还下了雨。 从傍晚开始,便没再停过。 不同于以往的夏日,天黑的很早。 时不时还有几道雷光划过夜空。 “公子,要关窗了。” 温时酌站在窗边,蹙眉看着那几束桃枝。 枝条被豆大的雨珠打的乱颤。 上面残存的花骨朵也在风中凋落。 一点艳粉色在夜幕中坠入地上的泥水中,很快便被沾染成黑色。 永福进殿关窗的时候,正看到自家主子站在那里,半边衣裳都被雨沾湿了。 忧心温时酌会感风寒。 永福赶忙上前提醒。 温时酌伸手,把那束桃枝折了下来。 上面仅剩一个花苞残存。 娇嫩的花瓣,细小的花蕊。 颤颤巍巍立在枝头。 粉瓣上还留着未落的水珠。 “公子...” 永福见温时酌没动,又道一声。 窗边的人这才回过神,把那桃枝递到永福手中交代, “让翠兰去寻个瓶子,装些水,把它养起来,等这风雨停歇了,再把它栽回去。” 栽回去也活不久。 温时酌知道的。 但还是想试试。 永福虽不明他的用意,但还是听话照做,上前关了窗子,把风雨隔绝在外后,便打算带着这桃枝去寻翠兰。 临走前,还嘀咕一句。 “这雨看上去还要下好些天,等天晴了再栽的话,这桃枝估计早就死了。” 温时酌叹了口气,告诫永福, “把它收起来,你和永安今夜也不要再出门,不用来侍候我,待在你们的房中,等雨停了再出来。” 雨何时会停? 永福虽然机敏些,但也没听懂自家公子的意思,只连连点头。 “放心吧公子,我会好好照顾这桃枝,争取让他活到雨后天晴的那天。” 温时酌转头看向永福,眉眼弯弯地扬起笑意,说道, “早些休息,关好门窗,要变天了。” 永福捧着那细小的树枝,挠了挠后脑勺。 公子在说什么。 这不是已经变天了吗? 这雨都下了几个时辰了,公子怎么如今才反应过来。 永福不明所以地离开了。 寝殿内只剩温时酌一人。 他朝油灯里添了些煤油,又把灯芯往外挑了挑。 永安永福要睡了。 但今晚他是睡不了了。 “宿主,老皇帝毒发了,快不行了。” 000兀地出声。 温时酌点头嗯了一声。 端景耀在等的就是这么个机会。 今夜,宜殡葬。 等会这皇宫的地,估计就要被血给浸透了。 “把你监控到的视频调出来给我看。” 温时酌是不打算睡了。 他得看看端景耀所谓的把握到底是什么。 再怎么说,端景耀也是气运之子,若是真死在了宫变里,温时酌可要笑话他了。 不过,笑话归笑话,端景耀死了,他的任务就得重新来过,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吧, “知道了宿主。” 000上班干活,把几个分屏的监控都投影到了温时酌面前的墙上。 窗外的风呼呼刮着。 声音尖锐。 鬼哭狼嚎, 殿内门窗紧闭,灯光暖黄。 温时酌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半盖着被子。 欣赏这一场“刀光剑影”的宫变。 ................................................. 城外,大军集结。 皇帝病重的消息前两日就传了出来。 那些早就按耐不住的皇子们纷纷行动,整合自己手下的势力。 想要逼宫。 “宿主宿主,我来陪你一起看。” 000在系统空间也待腻歪了。 直接闪身出现在了温时酌的床上。 眼巴巴地凑上来,掀开被子霸占了另一半位置。 “你在系统空间不能看吗?” 温时酌扫了他眼,但也没把人赶下床。 “这样看更有氛围。” 000甚至还从自己的系统空间里掏出了一桶爆米花。 拿这玩意当电影看呢。 “宿主你吃吗?” 000还知道和温时酌分享,把爆米花桶递到他面前。 温时酌嫌弃道, “谁准你在床上吃东西的?你若是敢弄掉一颗,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这爆米花黏糊糊的,若是弄到床上,温时酌是绝对不会放过000的。 毕竟等会端景耀若是宫变成功了,他还得补觉呢。 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不算太好,熬个通宵的话太伤身体。 看的差不多了,就该去睡觉了。 “呜呜呜,宿主你干嘛凶我,人家就是想给你分点吃的,你不吃就不吃还要骂我,我不活了....” 000抱着自己的爆米花桶,假哭。 宿主根本就不爱他。 “再吵就给我滚回系统空间。” 温时酌都想把爆米花桶扣在000的脸上,这蠢系统嚎得他心慌。 “好吧...我不说话了。” 000老实了。 他好不容易才爬上宿主的床,万一被赶下去,时间不够,他连系统空间都回不了。 只能坐地上。 担心温时酌不喜欢,000还专门把他的爆米花也扔回系统空间。 托着下巴,一门心思地盯着屏幕看。 温时酌见他安静下来也就没多说什么,忍下把他从床上扔下来的心思。 多个屏幕拼凑在一起就跟看电影似的。 “把皇宫的调出来放大。” 其余几个画面暂时都没什么动静。 老皇帝如今快要死了。 还是皇宫中的更有看头, 000乖乖照做,把皇帝寝宫中的录像给调了出来。 ................................................... 昏暗的寝宫。 躺在床上的老皇帝已经彻底昏迷,青灰的唇溢出黑血,守在榻边的太医们面面相觑,手中银针尽数发黑。 端景耀披着玄色大氅立在殿外,雨滴顺着檐角坠落,在他肩头晕开深色水痕。 “太子殿下,陛下怕是撑不过子时了。”为首的太医跪伏在地,声音发颤。 端景耀沉眸,只道, “若是救不活父皇,你们全都给他陪葬。” 太医们稀稀拉拉跪了一地,都在哀嚎,祈求端景耀放他们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从外传来, “阿耀,你父皇病重的事,你为什么瞒着母后?” 皇后冒雨急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端凌霄。 皇后鬓发凌乱,珠钗歪斜,素色绸缎披风上沾满泥浆,显然是冒雨疾行而来。 端景耀转过身,玄色衣摆扫过阶前积水,他却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母后,儿臣是怕您忧心过度。” “忧心?哀家如何能不忧!” 皇后踉跄上前,抓住他的手腕, “你父皇若是...这皇位...”她的声音陡然压低,“你当真有把握?三皇子的虎符还在...” 三皇子之前主动揽下了击退匈奴的那一战。 虽大败而归,但虎符还在他手中。 “虎符?”端景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从袖口中摸出那截虎符, “三皇兄的亲兵,此刻应该已经尽数折在城外了。” 皇后脸色一白,踉跄后退半步。 端凌霄适时扶住她,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枚兵符。 他们本打算让端景耀和三皇子斗起来。 等两方都元气大伤时,端凌霄再出手。 如今看来,端景耀的心思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缜密的多。 恐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西宫墙方向腾起冲天火光。 端景耀将兵符收入怀中,抽出佩剑, “来得正好。” “太子殿下!我们的人已经集结在宫门外了!” 暗卫急匆匆奔来,跪下上报。 端景耀正要下令,忽觉后颈一凉,端凌霄不知何时已绕到他身后,匕首抵住他的咽喉。 “皇兄,你终究还是差我一招。” 端凌霄的声音带着猖狂的意味。 剩下的皇子应当已经被端景耀解决掉了,而他只需要杀掉端景耀,就能登上皇位。 他给父皇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毒。 如今父皇死了。 皇位理应是他的。 端凌霄话音未落,端景耀突然挥袖击向他手腕。匕首当啷落地,端景耀反手扣住端凌霄的脉门,将他重重甩在廊柱上。 这下撞得结实,端凌霄直接跪倒在地,口里喷出一大口血。 “你疯了?” 皇后的凤目通红, “阿霄他是你亲弟弟!” 端景耀慢悠悠地把刀架在自己母后的脖子上,扬了扬眉梢, “母后向来偏心,自端凌霄出生后,你就想着怎么把我从太子的位置上扯下来,好让给你的小儿子。” 皇后的瞳孔颤抖着说: “你、你胡说!哀家怎会......” “是吗?” 端景耀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讽刺, “那母后为何要在我膳食里下毒?又为何要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三皇子?就这么想除掉我,给端凌霄让路是吗?” 皇后暗地里使的那些手段,端景耀都心知肚明。 只是没揭穿。 如今被他戳破,皇后狼狈地跌坐在泥水里,喃喃低语, “完了,全完了...” 【ps:端景耀:既然老婆想让我当皇帝的话,那这个位置不得不争了。 温时酌:我没说。】 第263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2 她还当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无人知晓。 没想到端景耀竟然早就知道了,按他这睚眦必报的性子。 自己和阿霄都要完蛋了。 “我换你一声母后,你还真就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了,你以为这些年你能坐稳皇后的位置靠的是什么?” 皇帝也不傻。 近些年一直在想法子削弱皇后母族那边的势力。 若不是有端景耀暗中相助,皇后能不能戴稳这凤冠都不一定。 可惜皇后是个没脑子的。 只知道偏爱小儿子,连自己真正该依靠谁得了不知道。 若她聪明些,把自己亲爹手里的兵权弄给端景耀。 这皇位早就换人坐了。 她也能好好当自己的太后。 可惜... “来人,将太后娘娘带回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慈宁宫半步。” 端景耀把手中长剑扔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瘫坐在泥水里的皇后。 如今的皇后哪还有平日雍容娇贵的样子,她鬓发散乱,珠翠零落,宫装浸透泥水,狼狈得如同被雨打湿的寒鸦。 皇后仰头望着端景耀,眼底先是不可置信,继而腾起怨毒的火光: “你...你竟敢如此对我?我是你嫡母,是这后宫之主!” 端景耀冷漠地看着她,眼神冰凉,全然不像在看生育自己的母后。 而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皇后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自己仿若成了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只要端景耀一声令下,影卫的剑便会落在她身上。 端景耀已经自称朕了。 皇位对他而言已是囊中之物。 其余皇子的亲兵早已折在城外。 影卫上前准备拖走皇后时,她突然动身,狼狈地奔向端景耀,随之扑倒在他的脚下,扯着他的衣摆嚎啕。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娘,阿霄他是你的亲弟弟,就当还了我生你养你的恩情,你放阿霄一马....” 事到如今,皇后还只想着给自己的小儿子求情。 并未意识到,端凌霄是在她的溺爱下被养成废物的。 皇后哭的凄惨,在场的太医都看不下去,纷纷掩面,内心感叹道“造孽”。 皇位之争总是离不开父子相杀,兄弟相残。 朝朝如此。 只是端景耀也真下得去手。 那端景耀再怎么,也是和他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同胞兄弟。 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端景耀甩开皇后拉扯自己的手,沉声,一字一顿道, “端凌霄给父皇下毒,毒杀天子,罪不容诛,现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不要!” 皇后哀叫一声,跪着求自己的儿子, “阿霄他还这么小,你就看在为娘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你可...你可以把他发配出去,一辈子不许他回京,你给他条活路。” 端景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皇后求他。 他的母后跪在地上,求他放过端凌霄。 可笑又荒唐。 .............................................. 端凌霄也怕了。 他知道端景耀说到做到,自己若被押入天牢,那就必死无疑。 他甚至还没有加冠。 他还不想死。 受伤的人踉跄着爬起来,膝盖一软,也跟着跪了下来。 这么些年,端凌霄就跟寄生虫似的。 不停从自己的母后还有皇兄身上汲取养分。 偏偏皇后还纵容他。 这就给了端凌霄错觉。 端凌霄觉得端景耀的东西都该是他的。 如今端景耀不让着他了。 他就觉得天塌了。 端凌霄如今求端景耀,也不是觉得自己错了,他只是怕了,知道自己要死了。 端景耀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和胞弟跪在地上求他,良久出声, “五皇子孝心可嘉,自请看守皇陵,至死方回,皇后悲痛过度,病重,久居慈宁宫修养。 端景耀还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饶了端凌霄一命。 但他也没打算放过这人。 皇后闻言,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泪水瞬间干涸。她颤抖着唇想要再说些什么,喉间却发出破碎的呜咽。 脸上的水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皇陵地处偏僻,环境苦寒,虫蛇肆虐。 就是受惯了罪的人,在那里待不了多久,也会难以忍受到发疯。 而端景耀竟然要将端凌霄在那里关上一辈子。 与其说他是心软放了端凌霄一马,不如说他是给端凌霄安排好了生不如死的后半辈子。 端凌霄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端景耀,脸上血色尽失:“端景耀!你不能....” 话音未落,便被影卫粗鲁地架起,他疯狂挣扎着,冠冕滚落,发丝凌乱,嘴里还在喊着 “母后救我”。 “把五皇子送回府中,即刻启程。” 端景耀背过身,不再看这对母子的狼狈模样。 就在这时,侍候在老皇帝身侧的大太监,连滚带爬地从殿内出来,跪俯在端景耀脚边,边叩头,便尖着嗓子喊, “皇上...皇上他驾崩了!” 端景耀身形微顿。 宫墙四周的鸦群被太监的声音惊起,黑压压掠过雷光不断的天空。 哀鸣声混着雨声,在死寂的宫室间回荡。 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瘫倒在地的皇后,对方此刻已停止了哭泣,双目空洞地望着天,倒像是一尊失了魂的泥塑。 “传太医署全体入宫。” 端景耀俯身拾起长剑, “即刻拟旨,昭告天下:先皇龙御归天,朕遵遗诏继位,大赦天下,但谋逆者不在赦免之列。” 他刻意将“谋逆”二字咬得极重,余光瞥见端凌霄被拖走时剧烈颤抖的身影,憋闷在他胸口多年的郁气终于散开。 这皇位是他自己凭本事夺来的。 谁都抢不走。 除了端凌霄外的其余皇子,早已被影卫斩于宫中。 也没人能同端景耀争抢皇位。 在杀父弑弟后,他如愿以偿坐上皇位。 雨势愈发急骤,端景耀抬手接住一滴雨水,看它在掌心碎成晶莹的珠,远处传来钟鼓楼沉闷的更声。 他拂去衣摆上的雨水,抬脚往太子殿走去。廊下灯笼在雨幕中明明灭灭。 那人如此聪明,定能猜出今夜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大局已定,他也该回去了。 .................................................. 温时酌看了个大概,确定端景耀死不了后,就睡觉了。 睡得昏昏沉沉间,只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 细微的血腥气蔓延。 睡着的人被扰醒。 温时酌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人。 殿内的油灯还未燃尽。 亮堂堂的。 “怎么没熄灯?” 端景耀见他醒了,出声道。 温时酌直起身子,靠在床头,定定地看着端景耀。 这人身上还沾着未散的水汽。 似乎是急匆匆赶来。 如今端景耀全须全尾地回来了,那就意味着... 温时酌还没有缓过神。 端景耀看出他的呆愣,轻笑道, “如你所愿。” 如他所愿? 温时酌愣了片刻,就回过神来。 他睡了一半被吵醒,反应有些迟钝, 之前他说过,希望端景耀登上皇位。 如今这人的如他所愿应当是... “老皇帝驾崩了?” 端景耀把他的手捏在掌心,应道, “他死了。” “那别的皇子呢?” 按理来说端景耀... 没等温时酌把话说完,端景耀就直接道, “他们全都死了。” 死了很多人。 乾清宫的台阶都快被血染红了。 可那又怎么样?雨水一冲刷,就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明日大臣们还要照常上朝。 哪怕坐在皇位上的已经换了个人。 “那你,还好吗?” 端景耀杀了这么多人登上皇位。 肯定会受伤。 温时酌都从他身上嗅到了血腥气。 端景耀似乎是没料到他会问出这话,迟疑片刻,才做出答复。 “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影卫疏忽。 让三皇子一脉的人逃出来了几个。 那些人拼着一股劲就想杀了端景耀。 尽管最后以失败告终,但还是让端景耀见了血。 “你要当皇帝了吗?” 温时酌还有些恍惚, 明明几日前这人还是同自己闹脾气的太子。 端景耀将温时酌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他发顶,低声道: “明日一早,便会昭告天下。” 他摩挲着温时酌手腕内侧细滑的皮肤,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等登基大典结束,我便昭告天下立你为后。” 本来迷迷糊糊看热闹的温时酌猛地抬头,撞进端景耀漆黑如墨的眼睛里, “你疯了?” 他声音发颤, “自古以来哪有男子为后的先例,大臣们不会同意的,更何况我根本就..” 温时酌想说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端景耀。 但在想到这人的坏性子后,还是沉默了。 “没人敢说闲话,那些大臣若是有意见,杀掉就好了。” 端景耀笑得愉悦,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新帝登基,总归是要对那些大臣来个清扫的。 敢持反对意见的,全杀了不就行了? 还省得他一个个查过去,看哪个能留,哪个不能留。 “你!” 温时酌被他气到了,蹙眉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端景耀面色惨白,浑身湿漉的样子后,还是忍了下来。 .................................................. “受伤了就快点去处理吧,还淋了雨,不要发炎了...” 尽管温时酌搞不懂端景耀冒雨大老远跑过来找自己干什么。 但受伤了还是快点处理好些。 再说端景耀马上就要登基,这个节骨眼还是不要生病为好。 “你在关心朕?” 端景耀改口改的快。 也不知他在心里这样喊过自己多少次了。 这人估计早就有大逆不道的心思了。 端景耀就是披着狐狸皮的狼。 整日吊儿郎当的,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早已在暗地里算好了所有人的下场。 “大晚上的,你跑到我这里来,浑身湿透,还带着伤,我问你一句是常理。” 这人又曲解自己的意思。 温时酌也没法子。 他的床都被端景耀弄湿了一小片。 若不是还要维持人设,他真想把这人踹下去。 不知道随便乱坐别人的床很没有礼貌吗? 温时酌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偏过头不搭理这人。 端景耀却突然笑出声,胸腔震动着将笑意传至温时酌耳边: “原来在你心里,朕和寻常人没什么分别?” 他垂眸盯着温时酌,伸手擦去他眼下因打哈欠生出的泪意, “那为何你要守着烛火等朕?” 温时酌呼吸一滞,没料到端景耀竟然看出,此刻被戳破心思,他别过脸去,勉强道。 “不过是怕你死了,连累我陪葬。” “嘴硬。” 端景耀低笑,算是解释, “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连累到你,我同他们讲了,天亮之前我没有回来的话,就放你离开,没打算拉你给我陪葬。” 夺位之争向来充满变数。 端景耀其实也有想过万一自己失败了会怎么办。 出现在脑海中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担心自己的死活。 而是去想温时酌该怎么办。 他死了,太子殿的所有人都活不了。 所以端景耀早早就想好,自己若没回来,就让人连夜送温时酌出宫。 不过好在,他回来了。 “你..” 温时酌没想到端景耀夺位还惦记着自己,些许怔愣,却被这人找到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不等他把话说完,冰凉的唇已覆上来。 温时酌挣扎间还能嗅到这人身上的血腥气。 “放心,用不着你陪葬,你也不用再想着你的姘头了。” 端景耀抵着他的额头喘息,把衣裳整齐的人也沾湿了几分。 【ps:小鱼:该死的,老婆都要成皇后了,我竟然还没有考完科举,不活了。 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八十万了,之前说这本要写百万本来只是一句口嗨,没想到如今还真有实现的可能,爱你们么么么。 接下来再写一个小世界,然后就要步入完结和番外啦!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的支持。】 第264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3 “我没有姘头,你休要胡说。” 温时酌皱眉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 不懂端景耀为何执意要给他安排个姘头。 严泽语要是知道这人把他当自己的姘头看,还不得乐死? 想到这里,温时酌又开始想。 这些天他还没看严泽语的下落。 也不知道这刺客出了宫之后去做什么了? 也是个没良心的。 都不知道回来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亏得他还为了严泽语“委曲求全”了这么次。 这人却一走了之,不管不顾。 该死的严泽语,别让我逮到你。 其实温时酌也知道,如今的皇宫和铁桶似的,哪有这么容易混进来? 但他严泽语走了就连半点音信都没有。 温时酌都没看出他的努力。 他就不信以严泽语的本事,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闯祸了快把自己害死了,还得温时酌帮他兜底。 可以说温时酌算是救了严泽语两次。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他现在都得有十四级了。 那严泽语最好走了就别回来,不然就算他回来了,温时酌也会把他扫地出门的。 端景耀注意到温时酌的愣神。 心下冷哼,还说没有姘头,自己就提了一句,就开始想他那姘头了。 端景耀凑上去咬了下他的唇,咬得挺重,本来在愣神的人一下子就转过头,皱眉看着端景耀,质问, “你就不能安稳些吗?” 端景耀笑道, “我怎么不安稳了,我若是不安分的话,早就扒了你的衣裳换上凤袍了。” 其实端景耀也不是不想。 只是衣裳还没做好,只好遗憾作罢。 他如今解决了以往所有和他敌对的人,心情大好。 若是真有这么件衣裳,他早就按着温时酌给他换上欣赏了。 可惜没有。 “你说什么胡话?” 床上的人被他不着调的调戏话臊得红了脸。 不明白好端端的太子,如今又马上要继位,怎么就能这么没脸没皮地在他这里胡闹。 端景耀就跟听到了他内心怎么想似的,出声道, “怎么,你觉得朕古怪?朕今年也不过刚加冠,你年纪大些,理当包容我,不是吗?哥哥....” 最后这声,端景耀喊得刻意,语调温柔又缱绻。 给温时酌听的一个激灵。 搞不懂这人是不是让箭矢射到了脑子,不然怎么就犯傻开始说胡话了。 “谁是你哥哥...别乱喊。” 温时酌不自在的偏过头,通红的耳根却暴露在端景耀的视线内。 他想... 端景耀若是还有哥哥的话,大抵方才就让他一剑捅个对穿了。 这人是不会允许还有他人能威胁到自己的皇位的的。 也许温时酌还该庆幸端景耀只是喊着玩的,不然他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温时酌还在思索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觉得肩头一重,偏头去看,才发现端景耀已然昏睡了过去。 ....? 温时酌愣了下,然后费力地把人搬过来,让他躺在床上,随后不甚温柔的扯开了端景耀的衣裳。 胸口一道洞穿的伤还没止血。 伤口前甚至只垫了一个手帕以作处理。 耽搁了这么久。 手帕都快被血浸透了,这人还有功夫和自己“唠嗑”。 ? 端景耀就是这样来找他的? 就不怕死在床上吗? ................................................ 温时酌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床,捏了捏眉心。 好嘛,一开始还只湿了端景耀坐着的那一小片地方。 如今全湿透了,再加上有个伤患躺在自己床上,他今晚是不用睡了。 好你个端景耀,自己夺了王位心里舒坦,就跑到自己这里,来给他找不痛快。 一个两个。 自己真是欠他们的。 自打来了这个世界,温时酌三天两头就要给人处理伤口。 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太医呢。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该做的还是逃不掉。 殿外还下着雨。 殿内连盆干净的水都没有。 温时酌想:有的折腾了。 温时酌咬咬牙,摸黑去偏殿寻了个铜盆,又往井边去。 雨丝斜斜打在他单薄的衣衫上,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 今夜他专门交代了,让永安永福早些休息。 偏生这俩人还同太子殿中的其余下人一起,睡得是通铺。 那地方离寝殿距离不算远。 温时酌有走过去喊人过来伺候的功夫。 他自己都给端景耀处理完了。 因由寝殿离水井不算太远,温时酌就没撑伞,冒雨打了半盆清水。 井水沁凉,混着雨水溅在手背上,激得他指尖微颤。 回到内殿时,烛火已被漏进的夜风吹得摇曳。 温时酌拧干帕子,先擦净端景耀胸前凝结的血痂。那人昏沉中仍蹙着眉,胸口随呼吸微弱起伏,伤处隐约能见森然白骨。 好在殿内还有上次用剩下的金疮药。 当初端景耀被砚台砸了头,也是这样巴巴地带着药粉找温时酌替他处理。 只是今日,他话还没说,就扛不住晕倒了。 “你倒会给我找麻烦。” 温时酌低声骂着,药粉却撒得极匀。 血沫涌上来就被新敷的药压下去,如此反复四五回,终于止住汹涌之势。 他撕开中衣下摆作绷带,缠绕时故意在对方腰后打了个死结,勒得这人在昏迷中闷哼一声。 就差疼醒过来了。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榻上人苍白的唇色。 温时酌盯着那道横贯胸口的伤看了片刻,突然扯过锦被将人囫囵盖住。 转身时袖口被攥住,回头见端景耀仍闭着眼,手指却死死扣在他腕间。 “...松手。” 温时酌去掰他手指,却摸到满掌冷汗。 最终叹着气坐回床边,任由对方抓着。 雨声渐密,他望着铜盆里泛红的水面想:明日得让翠兰煮碗参汤。 端景耀要是死在他榻上,史官怕是要记一笔“弑君”的罪名。 他不过一介小民。 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 ................................................. 光打在端景耀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了眼,入眼就看见了趴在自己身边的人。 许是为了守着他,温时酌把椅子搬过来,趴在床沿睡觉。 这姿势睡得不怎么安稳。 温时酌的眉心始终是蹙着的。 端景耀的目光落在温时酌微蹙的眉心上,指尖动了动,却终究没抬手去抚。 晨光透窗陷入,在温时酌眼睫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端景耀这才注意到他眼下泛着青黑,显然是一夜未得好眠。 昨夜的血腥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但床褥已换了新的。 端景耀莫名有些后悔了,早知自己会晕倒的话,他是断然不会来打扰温时酌的。 不仅丢了面子,还连累这人替自己受累。 “咳咳...” 一夜没进水,嗓子好疼。 端景耀咳嗽两声,但刚出声他就后悔了。 温时酌猛地惊醒,脸侧还留了些枕在手上压出的红痕。 他下意识去探端景耀的额头,熟练的动作让两人都怔住了。 “没发炎,也没发烧。” 温时酌迅速收回手,嗓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我还是去叫太医给你看看吧。” 他再怎么说也比不上太医院那群人来的靠谱。 温时酌转身欲走,衣袖却被攥得更紧。 端景耀撑着身子坐起来,布条立刻洇出淡红: “你亲手包扎的伤口,让那些庸医来看什么?” 这话说得无理,偏又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的委屈。 温时酌气笑了, “那陛下不如解开来,看看伤口是不是自己长好的?” 这人指望着他是华佗在世,妙手回春,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是吗? 太医院的是庸医。 那么他个没读过医书,处理伤口全靠糊弄的又算什么。 “哥哥替我换药的时候......” 端景耀故意道。 “闭嘴!” 温时酌耳尖倏地红了。 昨夜暴雨如注,他确实剥了端景耀的衣裳上药。 但被这人用缠绵的语调说出来,倒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转身要去喊人,却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 端景耀竟真的在解绷带。 “你...” 温时酌一把按住他的手, “胡闹什么?伤口会裂开的。” 年轻的新帝仰起脸,漆黑的眸子里映着晨光, “不是哥哥让我解开的么?” 他兀地倾身向前,温热的呼吸拂过温时酌颈侧, “其实昨夜......” 端景耀话还没说完,殿门被叩响。 永安永福自觉歇的时间太长,所以赶早就守在殿外准备伺候。 如今他们看时辰也差不多了。 索性就敲响了殿门。 温时酌被端景耀缠着脱不了身,又怕碰到他的伤口。 只能扬声让永安永福进来。 本想着,殿内多了别人,端景耀就会收敛些。 没想到这人是个没皮没脸的。 衣襟大敞着,也不去拉一下。 就这样黏在他就身上。 ................................................... “公子,要起来洗漱吗...啊?” 永福手里端着的盆掉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公子床上多出的人。 他记得自己昨晚走的时候。 这寝殿应该只有公子一人吧? 怎么还? 永福愣愣地从地上捡起他的盆。 里面的水都撒光了。 永安帮着接过水盆,两人都悄摸用余光去扫端景耀。 注意到这位太子殿下包扎好的伤口 受伤了来他们公子殿中作甚? 不应该寻太医去吗。 永安永福在心里想着, 端景耀却毫不在意旁人目光,伸手勾住温时酌的脖颈,懒洋洋看着两个小厮道: “还不快去备热水,朕要沐浴。” 他故意把“朕”字咬得极重,永安永福听完都呆了。 他们不怎么关心别的事情。 昨晚他们听温时酌的话,早早就睡了。 哪里知道外面变了天,如今连皇帝都换了。 “你们去吧...” 温时酌摆摆手,示意永安永福出去干活。 反正端景耀是个不要脸的,就算永安永福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还净让他们看笑话。 永安永福没法子,只好转身先走,温时酌还不忘补上句, “你们去叮嘱膳房熬点参汤。” 端景耀流了这么多血,大早上起来也不安分。 温时酌真怕自己一个看不住,等会他就死在床上了。 永安永福走后,端景耀更放肆了,指尖勾着温时酌的一绺头发打转,出声, “熬参汤给谁喝?” 怎么骚成这样? 这寝殿都让端景耀弄得烧得不行。 温时酌转头,木着脸评价, “给狗喝。” 端景耀笑了, “太子殿内可没养狗,不过你若是想养的话,等日后搬进了椒房殿,我可以让人替你寻两只小狼崽来养。” 至于为什么是狼崽而不是狗崽? 都是他的皇后了,那肯定得要更好的。 “你发什么疯,和你这样的人我都讲不明白。” 温时酌是真怕端景耀找人给自己弄来几只嗷嗷待哺的小狼崽,赶紧出声制止。 端景耀的手指仍缠着温时酌的发丝,轻轻一拽,迫使他低头靠近自己。他眼底带着几分戏谑。 “怕什么?狼崽子又不会吃了你,不想养就不养。” 温时酌被他拽得微微倾身,猛地抬手抵住端景耀的肩,咬牙切齿道。 “你再胡闹,我就把你丢出去。” 亏得这人如今还是太子,没登基,若真登基了,有了皇帝的名头,不得闹得更疯。 早知刚才就该叮嘱永安永福让他们往参汤里加二两黄连。 趁早把端景耀给解决掉。 “好了,不闹了,登基大典在三日后,这些日子我大概会忙些,毕竟那老皇帝死了,我这个当太子的还得替他发丧...” 话是这么说,但温时酌从端景耀的身上可看不到半点难受的意味。 【ps:大家放心,都写到现在了,肯定会冲百万的,最后一个小世界接受投稿,都来都来,完结篇和番外想看什么也能投稿。 有圆总在,都不白来。 预计八月中末完结,然后就开新书。】 第265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4 “你忙些,和我有何干系?” 温时酌抬手抵在端景耀的胸口,把他推开。 这人最好永远别来自己这里。 只要端景耀过来,温时酌就没见过什么好事,他就跟克自己似的。 “你可是要当皇后的,朕自然要交代你一声。” 端景耀确实个不要脸的,都不等温时酌答应,就已经恨不得扒了他的衣服,把凤袍给他套上了。 温时酌想把手帕扔他脸上,但又怕这人捡了自己的帕子拿去做什么别的事情。 思来想去,还是把手帕攥在了掌心。 “快走吧..” 温时酌嫌弃地看着端景耀。 早知如此,昨晚他就该叫了下人把这还没继位的新帝从寝殿里抬出去。 “不急。” 见温时酌赶他,端景耀反而不急着走了,吊儿郎当地靠在他身上。 “你不是嘱咐那小厮熬了参汤,我如今走了,岂不是辜负你的好意了?” 谁有好意? 温时酌拢了拢衣襟,懊恼自己还是太容易掉进端景耀的陷阱。 “还是寻太医看看吧。” 心里这么想着,温时酌却还得关怀端景耀的身体。 毕竟皇后这玩意他还真的没当过。 好奇是有的。 但若是端景耀敢再弄些莺莺燕燕进后宫闹他的心,他就剁了皇帝陛下腿间的那根,请他做个太监了。 “好。” 温时酌说了这么多遍,端景耀总算听进去了一句。 只一拍手守在殿外的影卫就进来,跪地行礼恭敬道, “殿下...” 端景耀抬抬指尖,示意他们起身,出声命令道, “去太医院给我找个太医过来。” 影卫点头,回话, “明白了殿下。” 温时酌补充了句, “是找个太医,不是绑个人回来。” 这些影卫都没轻没重的。 让他们请个太医,他们恨不得把那群骨头都快散架的老家伙们头朝下扯回来。。 温时酌见这些影卫这样做很多次了。 “殿下?” 影卫向来是只听端景耀一人的话。 如今温时酌插嘴,他抬头看向端景耀,征求自家主子的意见。 端景耀摆摆手,慢悠悠道, “随他去吧,以后他说的话,你们也要当命令听。” 这些影卫都是端景耀一手训练出来的。 他说这话,无异于让温时酌成了影卫的半个主子。 以后这些影卫,见温时酌就如见他。 “明白了。” 影卫沉声回话,转身离开寻太医去了。 “你叫他们听我的干什么?” 温时酌倒也不是不明白端景耀的用意,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端景耀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他同样也不是好人。 从另类的角度看,二人也算般配。 ................................................ “日后你可是要成为后宫之主的,我的影卫自然可以为你所用。” 影卫只是下属而已。 在端景耀心目中,自然比不过温时酌。 他本以为这话说出去,能让温时酌听着开心些。 毕竟再怎么说,他愿意把自己的亲卫托付给温时酌,就证明他对这人是真的上了心。 却没料,温时酌听了他说的,非但没有展露笑意,反而皱紧了眉。 向来都是别人看端景耀的脸色行事,新帝哪里懂什么叫察言观色。 只抬手,指尖按在这人的眉心,稍微用力,试图抚平这细微的的褶皱。 端景耀还不明所以道, “你为何不开心?” 他出身皇宫,自然觉得权势,地位,还有手下的人家最为重要。 端景耀什么都不通,只知把他觉得好的,递到温时酌面前。 皇后的位置。 自己的影卫。 还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思来想去,他除了这些似乎也没什么可给。 若是温时酌不想要这些的话... 年轻的新帝兀地产生了落差的恐慌感。 若是这人不想要的话,又当怎么样呢? 傲慢又不可一世的端景耀竟然也会产生这种念头。 坐在他面前的人就跟抓不到似的。 就如一捧攥在拳头中的细沙,越用力就流失的越快。 “我没有不开心...” 温时酌摇摇头,故意道。 端景耀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他在骗自己, “你想要什么?” 端景耀按着他的手追问, “说出来,朕都可以给你。” 温时酌直直盯着他,润泽的黑眸闪过万般情绪,到最后只叹了口气, “我只想回去,过我安稳的日子,同永安永福一起。” 问是端景耀要问的,但温时酌真说出来,他反而不悦了。 端景耀眸色骤然转冷,捏住温时酌下巴的力道重了三分: “永安永福?你一门心思就只知道惦记那两个小厮” 殿内霎时落针可闻。 温时酌吃痛,却偏要勾起一抹温和的笑: “是陛下问我想要什么的。” 他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 “更何况贵为天子,纳男后就算了,你还能放弃子嗣,一辈子守着个男人过日子吗?难不成我要等你有了三宫六院,再被你从宫中赶出来?那和我所想的又有何不同。” “没有三宫六院。” 端景耀冷硬出声。 “不会有三宫六院,朕对那些人都没兴趣,也不会有大臣敢逼我选妃,你若是想的话,后宫只会有你一人。” 温时酌微微偏头,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树影上,轻笑道: “陛下现在说得轻巧,可日后呢?十年、二十年之后,若朝臣逼你立嗣,若天下人议论你无后,你当真不会动摇?” 端景耀眸色一沉,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近: “你当朕是什么人?” 温时酌不躲不闪,反而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划过端景耀的眉眼,语气凉薄: “陛下是什么人,我自然清楚,可这世上,最易变的,就是人心。你我身份地位本就天差地别,谁又能说定日后会是怎样的境况?” “我不知他人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们两个根本就不般配,甚至我们最初相识都是因为鱼石那个该遭天谴的赌徒。” 读书人念叨起大道理来倒是滔滔不绝。 紧箍咒似的往皇帝的脑袋上扣。 端景耀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砸了拳又痛又闷,就连伤口那处都开始作痛。 ................................................ 端景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漆黑眼底已是一片沉冷。 “好。” 他忽然松开着温时酌的手,后退半步,唇角勾起锋利的笑, “既然你不信,那朕就用行动证明。” 温时酌一怔: “什么意思?” 端景耀盯着温时酌,一字一句道: “朕今日就立誓,此生绝不纳妃,不立嗣君,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温时酌下意识后退,看疯子似的看向面前这人。 “你疯了?不立嗣君,朝堂岂能安稳?” 端景耀冷笑, “谁说一定要朕的血脉才能继承大统?” 温时酌意识到他的意思,不可置信道: “你....想从宗室过继?” 从古至今,就没几个皇帝愿意过继宗室当继承人。 皇室注重血脉相传。 宗室之子虽也流着皇家的血脉,但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肉。 端景耀竟能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做到这种地步? 温时酌虽被这人过分严肃的神色唬住,但还是强撑出声, “陛下现在说得好听,可若真到了那一日...” “闭嘴。” 端景耀出声,一把将这人拽到窗前,指着外面跪了一地的影卫, “看见了吗?这些人都听见了朕的话,若朕日后反悔,你大可以让他们亲手杀了朕。” 温时酌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踉跄,后背撞在木檐上生疼。 他抬眼望去,只见院中数十名黑衣影卫齐刷刷跪着,头都不敢抬,却将方才的誓言听得一清二楚。 “你真是疯了。” 让的影卫杀了自己的主子,这种疯疯癫癫的话,也就只有端景耀能说出来了。 “我真想掐死你。” 若是换了别人,端景耀早就已经让他死上八百个来回了。 可温时酌... 就算是端景耀暴怒的时候,也没碰过他一根头发。 扔了匕首到人眼前威胁。 到最后,反倒是自己身上落了伤,徒手握着刀刃,就是为了不让这蠢货自戕。 不用温时酌说,端景耀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他就不应该一时兴起把这人抓回宫抵赌债。 如今可好,温时酌就跟恨不得把他气疯似的,总要说些端景耀听不进去的话。 ................................................. “那你掐死我吧。” 讲道理讲不通,读书人索性也放弃了,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无所谓姿态。 主动把脖颈送到端景耀掌心。 可这人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可能真的下手。温时酌愣神的时候,端景耀却已经直起身,恢复了那副帝王威仪, “来人,传旨。” 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是九子夺嫡杀出来的新帝。 殿外立刻有太监小跑进来,战战兢兢地跪着。 “即日起,封温时酌为后,大婚典礼定在下月初八。” 端景耀的声音不容置疑, “另拟一道密旨,若朕日后违背今日誓言,准许皇后调动影卫...弑君。” 最后两个字落下,满殿死寂。 那太监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温时酌不懂皇室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也不知端景耀说的这些究竟是真是假。 但他还是被新帝这副决绝的姿态震住了。 阳光透窗照入,温时酌望着端景耀被光镀上金边的侧脸,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下意识出声, “你.....” 话未说完,太医已匆匆赶到。 老头子惯例是被影卫提溜着进来的。 但因为温时酌交代过,影卫放缓了力道和速度。 没颠散架太医的这身骨头。 老太医提着药箱进来时,正撞上二人对峙的场面,吓得差点打翻药箱。 来的真不是时候。 谁不知道昨夜端景耀杀父弑弟坐稳了龙椅。 如今自己就撞上了端景耀... 老太医赶紧跪地行礼,头也不敢抬。 “出去!” “过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温时酌不解地看着端景耀, “你身上有伤,太医既已到了这里,又为何要赶他走?” 端景耀不耐烦的神色在听到温时酌这么说后缓解不少。 再怎么说,这人也是在乎他的。 不然也不会管他受没受伤。 “那就先处理伤口。” 端景耀打断太医的行礼,直接扯开衣襟露出渗血的绷带。 本来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却在两人的争执中再度撕裂开来。 端景耀也是能忍,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来。 温时酌全然不知伤口成了这样。 老太医看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地开始处理。 温时酌站在一旁,看着猩红的血迹染透纱布,莫名觉得眼眶发热。 他别过脸去,却听见端景耀低哑的声音, “心疼了?” 温时酌闻言立刻转回头,却见端景耀虽面色苍白,眼底却带着促狭的笑意。 他心头火起,回话道: “陛下若觉得有趣,大可以再撕开些,让太医院所有人都来观赏新帝的英姿。” 老太医的手一抖,药粉撒了满床。 端景耀不以为意,反而伸手去勾温时酌的指尖, “朕的英姿,只给你一人看就够了。” “荒唐!” 温时酌甩开他的手,却不敢动作太大,怕碰到太医正在包扎的手。 老太医战战兢兢地包扎完,额头已布满冷汗, “陛下伤口虽深,未伤及肺腑,按时换药便无大碍。只是...” 他偷瞄了眼温时酌, “切忌剧烈运动。” 【ps:正常的科举周期是比较长的,但因为这是小说,总不能让小鱼在外面考个两三年,等他回来酌都快揣皇子了,所以就设定为几个月,架空历史,考究党勿入。 小端已经开始患得患失了,没人能逃脱漂亮老婆的魔咒。 小端:老婆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听不懂想亲嘴,还想...】 第266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5 “知道了,你退下吧。” 端景耀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摆摆手就开始赶人。 太医闻言,如蒙大赦,拎着自己的药箱转身就跑,生怕在这里待久了,不小心触了端景耀霉头,落得个脑袋落地的下场。 温时酌本想出声拦一下,没想到这太医跑的飞快,就跟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似的。 连药方都还没留下。 这太医真是不负责任。 温时酌暗自想着。 全然没料想到,整个太子殿,就只有他敢和端景耀对着干。 甚至放眼皇宫,如今也是端景耀的天下,谁敢招惹新帝? 也就温时酌这个不要命的敢。 “你这么快赶他走做什么?不还没处理好吗?” 端景耀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无所谓道, “不是已经处理过了吗?” 在端景耀这,只要没威胁到生命的伤都算轻伤。 死不了就没大事。 “唉...你真是...算了,不管了。” 端景耀自己都对自己的身体身体不上心,温时酌又能有什么法子。 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跑出去干活的永安永福回来了。 “公子...” 两人进了殿就看见齐刷刷跪倒一片的影卫。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都赶忙跟着跪下。 只敢用眼睛去偷瞄温时酌,双手端着托盘高举过头顶,盘上放着热腾腾的参汤。 两人都跪着。 温时酌担心他们等会跪得没力气端不稳盘子。 这么烫的汤,若是撒到人身上,不得烫烂皮肉烫出一身水泡。 他俯身把参汤端了起来。 端景耀可以看着两个小厮一直跪在地上。 但他可看不了温时酌一直端着那烫手的药碗。 都不用温时酌多说,他便主动伸手接过药碗,同时出声赶人, “都出去吧。” 稀稀拉拉跪了一地的人听到这话,纷纷起身离开,偌大的殿内,只剩温时酌和端景耀两人。 “你就这样端着它?不嫌烫吗?” 温时酌偏头疑惑地看向端景耀。 这人从刚才开始就端着这汤,也不喝,但也不松手。 “不烫。” 端景耀木着脸看向温时酌,咬牙道。 温时酌我知道他被自己气得不轻,笑了笑,开始哄人。 “好了,我不该同你吵架,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快些把汤喝了,过几日你还要经受登基大典,喝了汤,养好伤,风风光光地坐上龙椅,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端景耀惦记皇位惦记了这么久。 而今得偿所愿,却没他想的那么开心。 反倒是一门心思全扑到这个面前这人身上了。 端景耀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可盯着温时酌看了又看,他又觉得挺值当的。 至少人是他的,还在自己面前,只能待在宫中哪里都去不了。 这么想着,端景耀愉悦不少。 眉梢眼角都带上笑意。 等参汤放凉得差不多了,他便端起碗一饮而尽。 “那朕就先走了,你在这里乖乖待着,我过些日子再来找你,从今日起你可出殿,宫中随你走,但要带上影卫。” 之前端景耀要在那些人的监督下隐瞒温时酌的存在。 没法子,只能把他藏在太子殿中。 如今他成了皇帝,自然也不必再把温时酌圈起来了。 宫中随他走。 但出宫,那就不用想了。 至于影卫? 端景耀单纯觉得就算是宫中也并非绝对安全。 带上他放心些。 ............................................... 那日,端景耀走后。 温时酌就没怎么再见过他。 毕竟人家要忙着登基,顾不上自己也合情合理。 只是... “000,给我调出来严泽语的监控,我倒要看看他干什么去了。” 温时酌惦记着严泽语抛下自己不管不顾的事情。 难得空闲下来,当然得看看这人逃出宫之后就干了什么些幺蛾子事。 听到召唤的000赶紧回应, “来了宿主...你想看谁来着?严泽语是吧...” 说到严泽语,000也挺好奇的。 这些日子待在系统空间,能看见严泽语的生命值,大起大落落落落,大落然后缓慢起起起。 不知道还以为坐过山车呢。 但因为生命值一直没有降到万分危急的濒死线,所以000就没给温时酌上报这事。 不过现在既然宿主想看,他000还是要配合的。 “宿主,我给你说严泽语这些天应该过得不太好你看他的生命值曲线。” 000先把严泽语的生命值曲线调出来给温时酌看。 横平竖直的统计表上,七折八折的红色曲线看上去格外显眼。 有几次曲线都快跌到最下面了,但硬生生缓慢增长到了正常范围。 “严泽语这是让人抓去折磨了吗?” 温时酌看着这折线皱紧了眉头。 不止是折磨,还是那种把人折腾到只剩一口气,然后再强行续命的变态折磨。 怎么一离开他,严泽语就要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还等着自己神兵天降出去救他呢? 可惜他如今被端景耀养着,出宫都困难,更别说去救严泽语了。 000觉得自家宿主真厉害。 它之前看着这生命曲线,就在想该怎么形容严泽语的处境。 结果温时酌一句话就说明白了。 “宿主你不用着急,我把视频给你调出来看看,应该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000说完这句,就开始扒拉自己的视频,找了半天,才把边角里的严泽语翻出来,投屏到墙上。 ............................................... 黑暗。 一片黑暗。 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坏了吗?” 000挠了挠头,在自己的主控台上拍了拍。 试图用这种最古老的方式,把自己的投屏修好。 000拍了两下。 仍旧没有动静。 温时酌有些不耐烦了, “能不能把你的这些破玩意修好,一天到晚坏个不停。” 温时酌话音刚落,屏幕前人影晃动。 000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呜呜呜,原来他的投屏根本没坏,都怪严泽语,待在这么黑的地方干什么,害得宿主看不见他还要责怪自己。 都到这种地步了,000也没觉得是温时酌的错, 反而责怪起了严泽语。 责怪他不知道主动出现在屏幕前给温时酌看。 000已经是恋宿主脑重度患者。 治不好了。 当然,000也没打算治。 他家宿主就是最好的,跟着温时酌他做任务都飞快。 马上要到评比优秀系统的时候了,000觉得这次肯定能轮到自己。 放在之前,他只有站在旁边给别人鼓掌的份,领奖什么的,他是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有了温时酌,000的信心与日俱增,心甘情愿地当自家宿主的小舔狗,享受被带飞的感觉。 “行了,安稳待着吧。” 既然投屏没坏,温时酌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屏幕中央缓缓聚焦人影。 严泽语似乎受伤了,捂着腰腹靠在墙边。 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怎么又受伤了?这人离了自己就非要整个半死不活才满意吗? 温时酌不喜严泽语这样的行为。 总是要让他来收拾烂摊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就跟不珍惜自己的命似的。 搞得温时酌替他做的都是无用功。 温时酌想弄清楚这死刺客到底在做什么,没说话接着看下去。 严泽语似乎待在一个暗室样的地方。 但这地方太黑,温时酌看不分明。 只能依稀看见墙上似乎还插着箭矢。 那箭没入极深,只剩尾羽露在外面,这要是插到人身上,还不得把人射个对穿。 严泽语就那样静静靠在墙边垂着头。 看上去半死不活。 就在这时,暗室的门被推开,有光照入。 温时酌这才看清楚严泽语的状况,这人身上有许多伤处。 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长剑插在地上用于支撑身体。 头无力地垂着。 伤得应该还挺重。 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温时酌心下疑惑,却见有一须发皆白的老头。 这人走进来盯着严泽语看,半晌才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以你的水平,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放眼京城也没几个是你的对手,何苦这么逼迫自己?” 严泽语是半月前上山的。 自己这个徒弟当初下了山之后就彻底没了音讯,老人还当他出了什么意外。 再见到严泽语时,这人脸色唇色都苍白,眼睛却亮得可怕。 见了他,严泽语什么都没说,只是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才出声, “师傅,我找到了想追随一生的人,但我如今的本事,不够让我和他永生永世在一起,所以我又上山了。” 严泽语在门派待了十数年。 知道师傅有一门绝不外传的功法,只要习得此功法,他就可以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就可以把温时酌带出来了。 公子一次次救他于水火之中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温时酌深陷皇宫不得自由。 ................................................ “唉,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你还没想过要放弃吗?” 老人摸着胡子,摇头。 他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剃头挑子一头热。 人家都不知道对他有没有情意,他就闷着头闯上去了。 早年间,他就算到严泽语命中有一劫。 如今看来,他这最为闷葫芦性子的徒弟命中的那劫竟是情劫。 感受到有人靠近自己,严泽语缓缓抬头,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一字一顿道, “师傅,你不用多说,我心意已决。” 老人见他如此固执,长叹一声音 “痴儿啊痴儿。那门功法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经脉尽断而亡,你当真要试?” 严泽语撑着剑艰难站起,血迹顺着衣角滴落在地,都走到这一步了,他怎么会甘心中止? 公子还在等他。 “弟子...愿意一试。” “罢了。” 老人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扔到他身上, “九重淬体你竟已熬了过去,剩下的只需跟着功法修习即可。” 严泽语起起伏伏的生命值,皆因淬体而起。 所谓淬体,便是修习者自行废了筋脉,再运转功法重组。 反反复复九次。 便可彻底扭转筋脉。 就算你之前是个废柴,扭转筋脉后也能成练武的奇才。 但每回自断筋脉就跟从鬼门关走了一回差不多。 死在这法子上的大有人在。 若扭转筋脉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话,那人人都能成武林高手。 老人一开始都不觉得严泽语能成。 就算严泽语习武天赋再怎么高,也不一定能熬得过筋脉寸断的苦痛。 他与严泽语约定一月的时间。 时间到了,他便推开暗室的门。 若严泽语还活着的话,他便答应将功法传授于他。 如今看来,严泽语是做到了。 也不知是谁值得他这个徒儿这么惦记,不要命地惦记。 老人看着严泽语俯身拾起竹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功法名为《逆脉诀》,” 他缓缓道, “修习之后,你的内力会与常人相反,逆行运转。寻常人点穴封脉对你无用,但若控制不当,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 严泽语咳出一口血,却死死攥住竹简,生怕丢了” “多谢师傅。” 老人摇头, “别急着谢我。你如今筋脉刚重塑完毕,强行修习只会加速反噬。” 他顿了顿, “你那位心上人,当真值得你如此拼命?” 严泽语垂眸,只道, “若非他我早就死了,这条命本就是他的,又何谈什么为他拼命?” “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我年纪大了,不懂了。” 老人见他这样,也不再劝,转身背过手离开。 【ps:太好了主波马上要考完试了,说下后续的安排。 番外暂定为:酌的原世界,酌和000,然后酌的父亲和他恋人的故事....还有吗? 最后一个小世界还没想好,这个坏圆每到这种时候都会纠结。】 第267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6 “....” 温时酌沉默了,没接着往下看。 合着严泽语不声不响地消失一个月,是去练就绝世神功去了。 原来这人还惦记着回来救他呢。 在意识到严泽语并非没良心的死刺客后,温时酌对他的悬念消失。 算了,他也挺不容易的。 听那老头说,修习这门功法风险极大,期间还要忍受常人无法想象的苦痛。 严泽语也算用心良苦。 不过,温时酌对这所谓的神功还是挺好奇的。 是那什么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葵花宝典吗? 严泽语若是真练了这种东西,他们的缘分也算尽了。 温时酌对太监可不怎么感兴趣。 就算是气运之子,当了太监,也一概不在他的择偶范围内。 “宿主,你放心,我觉得就这好感度,严泽语应该舍不得自宫。” 000读取到自家宿主的心声,在旁边悄咪咪的补充。 80+的好感度。 严泽语除非脑子出问题了,不然绝对不会练这种代价的邪功。 “那还行。” 知道严泽语如今处境不佳,温时酌也就不惦记他了。 “宿主,你要看看鱼安易吗,鱼安易也许久没冒头了。” 000比温时酌还懂什么叫雨露均沾。 调完严泽语的监控,还想把鱼安易的也一并调出来看看。 “他不是在科考吗?让他安心考吧,看看能考出个什么成绩。” 再怎么说,鱼安易也是温时酌一手带出来的。 鱼安易考得好的话,也算是给他长脸了。 “鱼安易确实考得挺好的,乡试夺魁,如今已经是举人了。” 000还是给温时酌报了鱼安易的状况。 乡试夺魁,这含金量和现代的省状元差不多了。 鱼安易果然有天赋。 温时酌自认没教他什么东西。 毕竟原身顶天了也就是个举人水平。 再加上温时酌自身的积累,鱼安易能考上举人还是天赋占据了上风。 “那是挺好的,过不了多久就是会试了。” 温时酌垂眸淡淡道。 会试的榜单可是会呈到端景耀面前。 不知这人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又该怎么想? 当初端景耀可是“惦记”了鱼安易许久。 如今让他知道温时酌拼死袒护的少年,就是会试里杀出重围的新晋状元,还不得把这心眼子比针尖小的皇帝脾气? 当然,这也就是温时酌随便想想。 会试还没考呢。 若是鱼安易榜上无名的话,这些都是空想。 ................................................ “对了,宿主,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和你说。” 000严肃起来,抿着唇,一本正经道。 温时酌懒洋洋地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轻挑出声, “你能有什么正事?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000在温时酌这里,除了闯祸捣蛋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000听了这话,不开心地拉过温时酌的手,晃了晃,强调, “这次是真的很重要。” 温时酌敷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行,你说吧。” 000出声, “之前宿主你不是问过我,还有多久可以做完任务吗?” 温时酌想了想,似乎确实有这么个事。 他轻“嗯”一声,让000接着说下去。 “你问我,然后我就上报,去找主系统问了,它说任务进度快要完成了,算上这个世界的话,大概只要两个世界就可以结束了。” 温时酌眸中闪过讶异。 他还当000又会糊弄过去自己的问题。 没想到这蠢系统还真去问了。 算上这个世界,还有两个世界。 听起来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结束这些该死的任务了。 000听到温时酌内心的想法,不满地哼了哼, “宿主,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你找我问的话,我就立刻上报主系统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他可是世界上最靠谱的小系统,才不是宿主说的垃圾系统。 000的不满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温时酌随手在他的狗头上摸了把,就把他哄好了。 “你最棒了。” 000满意了,接着道, “宿主等任务完成了,你还想不想看到我?” 说完这句,蠢系统还刻意卖关子似的,往前探了探脑袋,拉近了离温时酌的距离。 其实不太想。 温时酌暗自道。 但表面上还是要敷衍下蠢系统的, “任务完成后,难道你不会离开吗?” 000是因为任务而绑定的自己,任务完成,000也就该走了才对。 闻言,000重重地摇摇头,嬉皮笑脸, “我就知道宿主你还是舍不得我的,我和你讲,当初你签订让我变成人形的协议,上面有一条...” 完蛋,要被强买强卖了。 温时酌莫名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开始懊恼自己当初没认真翻看协议,如今要摊上个笨蛋回去了。 000可不知道他的宿主正在心里骂他笨蛋,他喜滋滋地接着往下说, “协议上有一条,系统变成人形后,主系统是不予回收的,任务完成后,系统的所有权自此归宿主所有。”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等任务完成后,温时酌就成了000的老大。 这蠢系统也可以脱离系统的行列,跟随宿主生活去了。 更通俗点讲,就是000黏上温时酌了,从今往后,宿主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心甘情愿当好一个跟屁虫。 “我可以拒收吗?” 温时酌深深地看了000眼,良久才出声道。 “宿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吗?你刚才不是还在说我最棒了吗?” 000炸毛了。 宿主怎么可以抛弃他... 他都已经成宿主的统子了,温时酌若是不要他的话,他就只能被收回销毁了。 一想到自己要被销毁,000就害怕得不行。 当了这么久的人,他觉得自己怕死挺正常的。 “我就随便问问。” 温时酌偏过头,解释道。 谁料平日里好骗得不行的000,这时却不相信温时酌说的话了, “你就是不想要我...” 000越想越委屈,睫毛一颤,就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 ............................................... 本来脑子就不聪明,再哭哭进水了,估计就更笨啦。 “000,别哭了。” 温时酌勉为其难出声。 却被读取到他心声的000拆穿了, “呜呜呜,宿主你心里明明在想说猪肉注水了就不值钱了,呜哇哇哇你根本就不爱我...” 000哭得稀里哗啦。 本来他以为宿主是在哄他,结果偷偷听了温时酌的心声后,才发现这人把他当注水的猪肉了。 宿主根本就不爱他。 000边哭边想。 温时酌皱眉看着000。 寻思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爱他了。 这小系统脑子不好,但还挺会给自己加戏的。 “好了,不就是要跟着我吗,我同意了还不行?” 温时酌觉得收留了000也无所谓,反正他名下那么多房产,随便匀出来一套给000住就行了。 实在不行,他还能再给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系统请几个佣人。 身为宿主他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换了别人,估计一巴掌就把000扇出八丈远了。 也就自己念在蠢系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情况下,愿意收留他了。 “真的吗?” 听到这话的000不哭了。 抬头愣愣地看着温时酌,生怕他反悔。 “你保证。” 000知道拼智商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斗得过温时酌,抹了把眼泪,强调。 得了便宜还卖乖。 温时酌眉心刚一皱,000就敏锐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又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不愿意保证,你肯定是在骗我,你不要我的话,我就只能被销毁了我不想被销毁,我还是个新手系统。” 做了这么多任务了,000还当自己是个新手系统。 毕竟跟着温时酌他什么都不用做,大脑皮层光滑地反光。 温时酌被他吵得头疼,眉心突突直跳,知道今天不遂了000的愿,这系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行,我保证不会丢下你,可以了吗?” 温时酌出声道。 000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抽噎的停顿, “宿主,你要说,你永远也不会丢下000,这样才可以。” 温时酌只能跟着他重复,寄希望这样就能让000安静下来, “我永远也不会丢了000,行了吗?满意了吗?” 温时酌拳头已经攥紧了。 若是000再作妖的话,他就一巴掌扇这系统脸上。 帮他分清楚大小王。 好在000也是个识相的。 温时酌说完这句后,他立马老实了。 ................................................ 只是... “宿主,我给你说个事,你不要生气。” 000心虚地对着手指。 温时酌觉得这系统应该又阴他了,但还是强压火气,咬牙道, “你又做什么好事了?” 000撩起眼睫,小心翼翼地看他,出声, “我把你刚才这句话,写到系统条约里了,你要是抛弃我的话,会有惩罚的。” “啪” 000话还没说完,温时酌的巴掌就落他脸上了。 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算计自己了。 000若是老老实实地和温时酌说。 哭两声求情,温时酌看在这么长时间的情面上,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这系统被销毁。 但000偷摸算计他。 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温时酌并没有用太大力气,轻飘飘地一巴掌落在000脸上,打的蠢系统有点发懵。 但还是很快回神认错, “宿主,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000知道自己错了,哭也不敢大声哭了,只能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其实我骗你的,我没有合约功能,我只是怕你不要我...我不想被销毁,” 000后悔自己耍小聪明惹怒了温时酌,抽抽搭搭地解释, “我、我就是太害怕了...宿主你别赶我走...,大不了,大不了你再打我一巴掌吧。” 温时酌冷眼看着000哭红的鼻尖,兀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胆子不小,嗯?敢算计到我头上了?” 000被他捏得生疼,却不敢挣扎,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温时酌手背上: “我错了。真的错了....” “错哪了?” 温时酌慢条斯理地收手。 “不该...不该骗宿主...” 000乖乖认错, “不该偷偷录音...更不该拿根本就不存在的系统合约威胁你...” 温时酌居高临下地睨着某个系统,淡淡道:“再有下次的话?” “没有下次!我发誓!” 000急急忙忙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以后我都听宿主的,再也不耍小心思了!” 温时酌轻哼一声,转身往里屋走去。 000慌慌张张追上去,像条做错事的小狗亦步亦趋地跟着,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宿主宿主。” 000紧赶慢赶了两步路,追上去拽住温时酌的衣袖, “那...那你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温时酌斜睨他一眼,故意装听不明白, “什么?” “就是...永远不丢下我...” 000声音越来越小,手指却攥得更紧了,生怕自己一松手就被丢下来了。 他真是蠢透了,宿主这么聪明,他还敢在这耍小聪明。 温时酌忽然转身,吓得000一哆嗦。 “行了,回系统空间去吧,我说话向来算话。” 000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开心一下子就挂在了脸上。 恨不得跪下来给宿主磕头以谢收留之恩。 不过想了想,000还是觉得自己听话点,趁早消失算了。 毕竟他刚把宿主惹生气。 系统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原地,高高兴兴地回系统空间去了。 【ps:前面已经说过了会改科举的设定,考究党勿入。 哈哈,主波考完期末了,都来恭喜主波。 000是宿主的小狗,没错就是这样。】 第268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7 嘉和十一年,皇帝驾崩谥“灵”,新帝登基,改年号为景明,大赦天下。 而此刻的新帝刚从登基大典下来,便急匆匆赶往寝殿。 “你怎么来的这么急?衣裳都不换下来吗?” 正斜靠在躺椅上看书的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 端景耀身上的衮冕都还未换下,隆重华贵的衣服衬得这位刚刚继位的新帝容光焕发。 温时酌看着他暗想,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是真的。 端景耀这身是真气派。 头戴十二旒冕冠垂着五彩玉珠;身着玄色上衣绣日、月、星辰,纁色下裳绘山、龙、华虫;腰系朱红色蔽膝,佩组玉。 神采奕奕,看上去年轻了好些岁数。 其实端景耀也不过是个堪堪加冠的新帝。 年纪也不大。 真算起来,他比起鱼安易也差不了多少。 “朕想见你。” 端景耀直勾勾盯着温时酌看,直白出声,半分都不遮掩。 “你见我做什么?你刚登基,要做的事很多,颁布新令,稳定大臣,清理那些皇子的余党,哪件事不比来找我更重要?” 端景耀才坐上皇位,内忧外患,什么都得考虑到。 按规矩来说,端景耀如今应该忙的焦头烂额才对。 但温时酌却从这人身上看不到半点急迫,反而悠闲地很。 端景耀俯身掀了温时酌盖在身上的书,随手扔在一边,斜坐在躺椅的扶手上,俯身拉近两人的距离,笑得妖孽, “朝中的事,朕自有定夺,只是如今有更重要的事。” 温时酌疑惑。 “还有什么事?你身为天子,自然要...” 温时酌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人抬手掩住了唇。 温热的掌心抵在唇上,温时酌皱了皱眉,不解地看向端景耀。 怎么,当了皇帝,连话都不让别人说了? .................................................... “朕说有更重要的事情,那自然是有的。” 端景耀朝温时酌眨眨眼。 温时酌暗自感慨。 登上皇位后,端景耀就跟解开了什么压抑已久的封印似的。 整个人骚得可怕。 若不是这并非玄幻世界,温时酌都要怀疑他被狐狸精附身夺舍了。 但也许这才是端景耀真正的性子, 被皇宫压抑了太久,端景耀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了。 如今得偿所愿,端景耀就要在温时酌面前暴露本性了。 “你有什么事?” 温时酌轻拍开端景耀的手,问他, “登基大典无所谓,反正无论走不走这个形式我都会是天子,我更关心的是七日之后的封后大典。” 端景耀顺着温时酌的发丝,出声。 登基什么时候都无所谓。 因为端景耀知道,该是他的,就跑不掉。 但温时酌不是他的。 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 端景耀心知肚明。 所以他只能想方设法把人变成自己的。 皇后的名义便是端景耀如今可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有了皇后的名头,他就可以把人留在身边。 就算温时酌真跑了,他也有名头把人找回来。 “这哪里会有你登基重要?” 温时酌叹了口气,他还真当端景耀有什么要紧的事等着他去做。 “朕说重要,那就重要,等过些时日我把那几个顽固不化的大臣解决了,就宣告天下我要立后。” 端景耀固执的劲又上来了。 温时酌闻言只摇摇头,拿端景耀没辙。 这人对于封后这事认真又固执。 他拗不过端景耀,也没打算逃跑。 端景耀才继位不久,他若是跑了,这人定要费心费力来找他。 到时候指不定又要背上什么样的骂名。 说不定就连自己,也会被一并打为妖后。 虽然不知道这是架空的那个朝代,但温时酌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史书上。 ................................................ 端景耀说到做到。 他确实把封后大典看的比自己的登基大典还要重要。 继位三日内,端景耀就以雷霆手段,清扫了朝堂中不属自己势力的残党余派。 影卫手中捏了所有大臣的底细。 但凡被端景耀圈了圈打上记号的大臣,几乎一夜之间就会被影卫从京城连根拔起。 朝廷上下人人自危。 谁都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个被清算的对象。 但出人意料的是,端景耀停下了清扫大臣的步子,直接在朝堂上宣布了自己要立后。 新帝立后,尽管时间紧是紧了点,但也并非不可接受。 大臣们虽觉得皇帝立后的决议草率但都觉得只要端景耀不大开杀戒,就算一下子立了后宫佳丽三千,也合情合理。 一众大臣费尽心力说服自己接受完此事后,端景耀却又抛出了一句, “朕要立的是男后。” “荒唐!” 紫宸殿内,年过六旬的老将军当场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自古阴阳有序,男后之说实乃悖逆人伦!” 他是端景耀母族那边的势力。 自认为如今端景耀继位,理当扶持家族子女。 怎能因一时的儿女情长坏了大事。 更何况那还是个男后,这消息若是传出去,还不得让周边小国耻笑。 见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剩下的大臣也跟着稀稀拉拉跪了一地,齐声道, “臣等恭请陛下收回成命。” 端景耀坐于高台上,把玩着龙案上的青玉镇纸,出声, “张将军。” 年轻的帝王忽然轻笑, “半月前你嫡孙强占民田的案子,朕记得还没结?” 老臣的脊背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端景耀慢条斯理展开一卷绢帛:“ 不如我们聊聊,为何那些佃农的状子最后都到了......” “老臣、老臣以为!” 张将军突然直起身,嗓门洪亮得吓人: “前朝《异闻录》确有记载,永昌年间便有男妃入宫的先例!” “陛下宽宏仁义,做事定有自己的考量。” 端景耀闻言,点点头,又翻出锦帛,慢条斯理地点起了底下大臣的名字, “李尚书,听闻令郎上月狎妓纵马,踏伤了两名百姓?” 端景耀指尖轻点锦帛,似笑非笑地看向跪伏在地的户部尚书。 李尚书浑身一颤,额头渗出冷汗,连忙叩首:“陛下明鉴!犬子年少无知,臣已责罚他闭门思过,绝不敢再犯!” “哦?”端景耀挑眉, “可朕怎么听说,他昨日还在醉仙楼饮酒作乐,挥金如土?” 李尚书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端景耀轻笑一声,目光扫过殿中众臣: “诸位爱卿,还有谁觉得朕立后之事不妥?” 大殿内鸦雀无声,方才还义正言辞的大臣们此刻纷纷低头,无人敢再出声。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皇帝的看管下,只要端景耀想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他们拖出去斩了。 能在朝堂呆这么久,这些大臣那个不是人精,纷纷应声附和起来, “皇后由谁来当理应由陛下决断,臣等均无半点异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景耀满意地颔首,缓缓起身,他负手而立,语调威严, “既然无人反对,那此事便这么定了。” ................................................ 景明元年十月初七,宫中张灯结彩,礼乐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温时酌身着袆衣立于镜前,花钗随着转头动作在发间簌簌作响,金丝堆叠的翟鸟在缎料上振翅欲飞。 “请皇后移步...” 司礼监掌印跪在殿外,身后女官手捧金盆、玉如意等物跪成两列。 温时酌踏出殿门时,朝阳正掠过太和殿的琉璃鸱吻,将汉白玉阶照得如同天河。 端景耀在丹陛之上转身,玄色冕服上的日月星辰纹在风中微动。 在看清拾级而上的身影时,这离经叛道的新帝直接甩开礼官搀扶,三两步跨下台阶。 礼部尚书捧着金册正要宣读,却见新帝已和皇后并肩而立 “陛下!” 老尚书急得胡须乱颤, “这不合礼制...” 端景耀指尖拂过温时酌冠上垂落的珍珠旒,白玉珠串在他指间叮咚碰撞。 “在宫中,朕就是礼制。” 皇帝的一句话就把尚书要说的所有东西都堵了回去。 “朕的皇后,自然要朕亲自来迎。” 端景耀对上冕旒下那双润泽透亮的黑眸,心下意满得不行。 礼乐声中,皇帝执起皇后的手共登高台。太庙前香烟缭绕,端景耀却偏头去看这人的侧脸。 他本就生得清俊,此刻红衣加身,更衬得肤白如玉,眉目如画。 人生有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端景耀贵为天子,对其余两样,半点兴致都没有。 至于中间那一句,他倒是还挺上心。 吉时到,钟鼓齐鸣。 温时酌被端景耀搀着缓步踏上铺满红绸的玉阶,两侧百官跪伏,无人敢抬头直视。 这身衣裳太过繁琐,若没人扶着,便很容易绊倒。温时酌暗自庆幸端景耀此刻的体贴,却听见身旁人低笑一声:“皇后可要当心,若摔了,朕会心疼的。” 温时酌耳根微热,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轻声道, “陛下还是专心些,百官可都看着呢。” 端景耀挑眉,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低声道, “朕偏不。” 温时酌无奈,这狗皇帝又发什么神经? 坐上了皇位后当真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礼官高声唱和,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端景耀牵着温时酌的手,一步步走向祭坛。香案上供奉着三牲六礼,青烟袅袅升起,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 端景耀接过礼官递来的玉爵,斟满清酒,递到温时酌手中, 温时酌接过酒杯,指尖微颤。他抬眸看向端景耀,却见对方眸色深沉。 罢了,都到这种时辰了,哪里还有回头路可以走。 温时酌仰头喝下,端景耀见他如此顺从,终于放了心。 此前皇帝的心一直落不到实处。 温时酌的性子他知道,若是他不愿做的事,他宁愿同你拼个玉石俱焚也不会答应。 如今看来,这人对他也并非没有情意。 .................................................. 祭天仪式结束后,帝后二人并肩而行,沿着铺满红绸的宫道缓步回宫。温时酌微微侧眸,瞥见端景耀唇角噙着笑,眼底尽是餍足之意,忍不住低声道: “陛下如今可满意了?” 端景耀挑眉,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勾,嗓音低沉。 “满意?还早。” 温时酌:“……” 这人怎么越发得寸进尺了? 宫人们远远跟在后面,无人敢抬头直视帝后亲密之举。 端景耀却毫不在意,反而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指尖顺着温时酌的手腕缓缓摩挲,一路滑至指节,轻轻扣住。 温时酌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端景耀牢牢攥住。 “陛下,注意仪态。”他低声提醒。 端景耀轻笑, “朕牵着朕的皇后,有何不妥?” 温时酌无言以对,只得任由他胡闹。 大婚之夜,凤仪宫内红烛高燃,金丝幔帐垂落,映得满室生辉。 温时酌坐在床榻边,繁复的礼服已被换下,只余一身素白中衣,衬得他身形清瘦,墨发如瀑垂落肩头。他低垂着眼睫,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端景耀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脚步微顿,眸光渐深。 温时酌闻声抬眸,正对上端景耀灼热的视线。 “陛下。”他淡淡唤道。 端景耀走近,俯身捏住他的下巴,低笑,“怎么,皇后不高兴?” 温时酌偏头避开他的指尖,语气平静, “我不敢。” 端景耀眯了眯眼,忽而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按倒在榻上。 温时酌猝不及防,后背陷入柔软的锦被中,还未反应过来,端景耀已欺身而上,单手撑在他耳侧,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端景耀语调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朕今日心情好,你别惹朕生气。” 温时酌抬眸与他对视,半晌,忽而轻笑, “陛下如今已是九五之尊,天下尽在掌握,何必再执着于一个不愿顺从的人?” 端景耀眸色一沉,指腹重重碾过他的唇,冷声道, “不愿顺从?那你今日为何不逃?” 温时酌沉默片刻,缓缓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能逃到哪里去?”端景耀盯着他看了许久,低笑出声, “你骗朕。” 温时酌一怔。 端景耀俯身,笃定:“你若是不想不会是如今这样。” (拉灯...) 【ps:主波室友今天生日,寝室为了给她庆生一群人跑游乐场去了。 说好了四个人一起玩跳楼机,结果一扭头,主波的三个室友全跑了,我的脑浆都快被摇匀了,累了整天,写的可能有点语无伦次,等我明天醒了再改。 下一章安排小鱼出场?】 第269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8 “你猜朕今日看到了什么?” 温时酌不明所以地看着踏入殿中的端景耀,莫名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恼怒的神色。 “哪个大臣又惹你生气了?” 温时酌用杯盖撇去茶上漂着的浮沫,看向他道。 端景耀平日里在他面前少见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情绪。 只有偶尔那些大臣跳出来互扯头花,相互弹劾闹到明面上惹得端景耀不耐烦的时候,他才会找温时酌随口抱怨两句。 端景耀拉过旁边的圈椅,坐下,摇头,沉声道, “不对,再猜。” 还能有什么事? 温时酌随手帮他也倒了杯茶,又猜道, “是什么地方出了灾事?” 如今这节气,也不至于大涝大旱。 但指不定哪个地方今年天气反常,出了什么灾祸,端景耀忧心这些也正常。 谁料端景耀仍然摇头,只出声沉沉道, “今年的会试放榜了。” 温时酌把杯盖重新盖回去,长睫一敛,淡声道, “所以呢?你为何生气,会试放榜不该是好事吗?朝堂上即将多出新的栋梁之材。” 其实见端景耀这样,温时酌心里已经有了定夺,但还是装不懂道。 “你想看看榜单吗?” 端景耀哼笑一声,询问。 温时酌不明他的意思, “都可,会试榜单而已,无非就是几个名头和几个人名,你想让我看看也无妨。” 毕竟这么些日子,端景耀连奏折都不避着温时酌,大敞着随他看。 所以一份会试榜,温时酌看也可不看也可。 但既然端景耀想让他看,那他就奉陪。 “朕想让你看看,指不定你还能找到相识的人名呢。” 端景耀今日也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的疯,说话总带着阴阳的意味。 寻常日子的端景耀是断然不会这么和温时酌说话的。 温时酌皱眉看向他, “你好好说话,我平时不喜与太多人交往,怎么会认识会试榜上的人。” 端景耀偏过头,笑了,从袖中掏出让人抄录好的榜单,拍在了温时酌面前,语调带着凉薄的嘲弄, “朕倒不知你这么有本事,竟能教个状元出来。” 温时酌去翻看那纸的手在空中悬住一瞬,抬头看向端景耀,心中猜测隐隐被坐实。 他铺平纸张,细细看去,果不其然在首位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鱼安易。” 这小子还真的挺争气的。 不愧是气运之子。 自己随口一句把他赶出去参加科考,鱼安易就能考个状元出来。 气运加成的buff都快叠满了。 相较于他,同为气运之子的严泽语看上去就倒霉倒霉多了。 温时酌心底暗自感慨,面上却做出不可置信地神色。 .................................................... “眼熟吗?” 端景耀从他的反应中也能看出端倪。 这下就算皇帝想骗自己只是单纯的同名同姓也做不到了。 他的皇后还真是有本事。 随便捡个别人不要的孩子回家养就能养出个状元。 若是能生个皇子交由他培养,指不定还能养出一代明君,流芳千古。 “不认识。” 温时酌把那薄薄一张纸推开,佯装不懂。 端景耀哪里看不出他遮遮掩掩的样子,故意道, “既然你不认识的话,那朕看不惯哪个科考生,取消他的成绩也与皇后无关吧?”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温时酌瞪了端景耀眼,道, “这些考生都是经由乡试,会试,一步步爬到这位置,殿下只因随口一句便废了他们寒窗苦读数十载的辛劳,不觉得荒唐吗?” 端景耀听着他义正辞严的指责,笑出了声, “皇后见了相识的名字,也不同朕说一声,指不定有了你这句交代,等殿试之时,朕还能宽恕他几分。” 温时酌见状便知端景耀已经认出鱼安易之名,也不再刻意避嫌, “他能考上状元是他自己的本事,殿试能不能过,也要看他的能耐,若需我在你面前替他说好话,那就失了科举的公正。” 端景耀覆上他的手, “方才你不是说,不认这榜上的人吗?怎么朕以提点,你就认出来了?” 温时酌知道端景耀在故意刺他,无奈叹气, “鱼石被你的手下砍了脑袋,我又进宫替他抵债,鱼安易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科举能走到这步是他自己的本事,与我无关,何必再牵连他?” 终于从他口中听到实话,端景耀质问, “怎么,你就这么在意他?朕还什么都没说,你便开始替他说好话?是觉得朕一定会当这个昏君,在殿试上作祟不成?” 温时酌摇摇头。 这话不是端景耀自己说的吗? 怎么如今又成了他的不是? 和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说话真是费劲。 “我并非此意,我同小鱼也只是几年的恩情,关系并不深切,他之后科考为官都与我无关,你也不要想太多。” 端景耀从嗓子中挤出一声低哼, “你叫的倒是亲密,几年的恩情说得好听,当初你可是愿意替他背那么大的一笔赌债,都不愿意出卖他的下落,这样看来他在皇后心中的地位还真是不低。” 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都不等温时酌说话,端景耀就接着道, “过几日殿试,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配不配得上皇后当他的讲师。” 温时酌敷衍地点点头, “殿下大可去问,他答得不好,只怪他学艺不精,莫要牵连了我。” 温时酌只觉得端景耀这样好笑。 明明都要气得不行了,但还是在放狠话。 端景耀见他这副样子,咬牙道, “好好好,你倒是看得开,他若有本事过了殿试,我就让你们两人见上一面如何?” 温时酌想,自己也确实许久没看到鱼安易了,这孩子当了官肯定想往回跑。 不如就见上一面。 “好,都听陛下的。” 本来只是放狠话的端景耀听他这么回答,脸都黑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挥袖应下。 .................................................... 金銮殿上,九龙盘柱,金碧辉煌。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 端景耀坐于龙椅之上,冕旒垂下的珠帘微微晃动,遮不住那双狭长的眼睛。 “宣新科状元觐见——”太监尖细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殿门缓缓开启,一道修长的身影迈步入内。鱼安易身着大红蟒袍,头戴乌纱帽,步履稳健,他行至御前,双膝跪地,额头触地, “臣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景耀微微抬手, “平身” 鱼安易起身,却仍低垂着眼帘,端景耀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约莫十来岁岁的年纪,眉目清朗, “抬起头来。” 端景耀道。 鱼安易这才缓缓抬头,目光却仍谦卑地停留在皇帝胸前位置。 端景耀看清了他的脸。 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薄而坚毅,确是一表人才。 怪不得当初能骗的温时酌把他捡回家, “朕观你的文章,字字珠玑,句句锦绣,尤其那篇《论治国之道》,见解独到,鞭辟入里。” 端景耀缓声道, “今日朕要亲自考校于你。” “愿聆听圣训。” 鱼安易虽觉这皇帝说话语调奇怪,但还是恭敬道。 毕竟殿试是最后的一步了。 端景耀略一沉吟,出声, “朕即位方几月,励精图治,然天下之大,政务之繁,常有力不从心之感。依你之见,治国之根本为何?” 鱼安易思索片刻,便回答上来, “回陛下,臣以为治国之根本,在于‘以民为本’四字。” “《尚书》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臣观历代兴衰,凡重民者国必兴,轻民者国必亡。” 鱼安易声音清朗而沉稳,姿态从容不迫,这些东西温时酌都同他讲过。 “陛下即位以来,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故天下大治。然臣窃以为,尚有可进之处。” 端景耀的眸底闪过兴味,接着道, “直言无妨。” “譬如江南水患,虽已遣官治理,然灾民安置尚未周全;西北边陲,驻军粮饷常有拖欠;中原腹地,豪强兼并土地,小民流离失所...” 鱼安易顿了顿, “皆伤民根本之事。若能一一解决,则国本更固。” 端景耀沉默片刻,忽而笑道, “好一个以民为本,那你说说,治国之本当如何用人。” 鱼安易仍旧不假思索地就答了上来, “为政之要,惟在得人。臣以为,用人当如匠人取材,各尽其用。” “朕要听具体之策,而非你这些泛泛之谈。” 端景耀的语调冷了些许。 鱼安易身形一顿,接着道, “其一,打破门第之见。当今朝中,世家子弟居多,寒门才俊难有出头之日。臣建议广开才路,令各州县举荐贤能,不论出身。” “其二,严考绩之法。现有官员升迁,多凭年资,少有真才实学者反被埋没。当设考课之法,以政绩论升降。” “其三,重实务之才。科举取士,偏重诗赋文章,然治国需通经济、明律法、晓军事之才。臣请增设实务科目,选拔专才” 端景耀听了这些仍旧不满,出声刁难道, “若有一寒门才子与一世家子弟同争一职,才具相当,当用何人?” 若换了别人可能就被问住了,但鱼安易是温时酌一手教出来的。 不仅灌输了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还顺带教了他不少现代思想。 先进的思想用来应对这些刁钻的问题恰恰合适。 “臣以为,才具相当,当选更知民情者。世家子弟多不知民间疾苦,寒门才子则不然。” 端景耀闻言,换了议题, “朕再问你,边疆不宁,当以何策安之?” 鱼安易仍能迅速答上, “臣以为,边疆之患,不外乎二:一为外敌侵扰,二为民心思变。前者可以武力震慑,后者则需怀柔安抚。” “具体而言?” “边民困苦,官兵欺压,常有怨言。若能在边境设互市,令胡汉互通有无;选派廉明官员,安抚边民;减赋税,兴水利,则民心自安。民心安,则边疆固。” 端景耀冷哼出声, “若胡人不受安抚,屡犯边境,又当如何?” 鱼安易正色道, “先礼后兵。遣使示好,申明利害;若仍不悔改,则选良将精兵,一举击溃,以绝后患。然战胜之后,仍需施以仁政,方为长久之计。” 还真让皇后教的他有几分本事。 端景耀仍旧神色冰冷,赏识这新晋状元的才学,但又膈应他同温时酌待在一起的这些年。 但如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只能先给鱼安易安排个一官半职, “朕今赐你翰林院修撰一职,日后随侍左右,以备咨询。” “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鱼安易毕恭毕敬地行礼。 这虽算不上什么大官,但手握实权。 对于他而言已是一个还算满意的位置。 谁料,端景耀说完这句后,又慢悠悠续上了后半句, “朕赏识你的才华,也知宫中有位故人和状元郎是至交,今日朕便牵这条线,让你们二人叙叙旧,如何?” 鱼安易皱了皱眉头。 皇宫里怎么会有他认识的人? 还至交? 他从未结识过什么好友。 难不成是谁顶了他的名头招摇撞骗? 但他如今只是个状元,那人早在宫中,便说明地位极高。 鱼安易可不觉得自己会认识这样的人。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鱼安易表面还是要顺从皇帝的话, “谨遵陛下安排。” 说罢,便有太监走上殿前,引鱼安易离开。 .................................................... 【ps:小端:皇后我们两人自己来生个皇子,你把他培养成状元怎么样? 酌:就算我能生,也生不出来气运之子,谢邀。 鱼安易:密码的,搞个殿试抬头老婆就变皇后了。 主波写殿试的时候查了一堆古文,有误差可以指出。】 第270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9 鱼安易被太监引至偏殿。 隔着挡风影影绰绰看见其后坐着一人影。 他心下疑惑,但又怕贸然开口,怕得罪了什么权贵。 只好静静候在殿中。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端景耀步入殿中,看到鱼安易安分地站在那里,冷哼一声,走上高台后的屏风。 鱼安易不明所以,仍旧俯身行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景耀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带着些许含糊的笑意, “怎么只参见朕?如今皇后也在你的面前,爱卿怎么不知道行礼?” 隔着屏风,鱼安易似乎看到端景耀不轻不重挨了身旁人一巴掌。 打在手背上。 很细微的声响。 端景耀没生气,甚至还笑了声。 端景耀要立男后这事,鱼安易也略有耳闻。 只是当初他一心一意筹备科举,并没在此事上分太多神。 只是偶尔能听见他人议论。 说如今的皇帝离经叛道,罔顾人伦。 阴阳交合乃是上天意旨,而端景耀竟然违背上天。 话是这么说,但端景耀继位后,也是做了不少实事。 轻徭役减赋税,百姓的日子比之前老皇帝在位时不知要好上多少。 所以大家也就茶余饭后时议论下端景耀立男后的事。 真追上去问,他们嘴里说的还是皇帝的好话。 毕竟端景耀的恶名在外。 谁也不敢真的在太岁头上动土。 鱼安易听到这些传言不觉得端景耀有何问题。 甚至因为他心中某些隐秘且不可告人的想法,他反而觉得端景耀命好。 身居高位,可以不顾所有流言蜚语,立自己心上人为后。 替他遮风挡雨。 鱼安易听到皇后二字,便也想到了自己心中的人。 他高中状元。 这消息也不知有没有传到温时酌的耳朵里。 当初他丢了银票,还没了车夫。 流落临近城池只能靠打散工为生攒车马费的时候,收到了温时酌给他寄来的钱还有信。 信上说车夫家里的人知道车夫出了事,把遇到山匪的的事也一并告诉了温时酌。 温时酌猜出了鱼安易的处境,还在心中怪他为何出了事不早点告诉自己。 害得他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鱼安易的下落。 想到这里,鱼安易的神色浮现些许笑意。 他知道温时酌的性子。 不会太关注其余的事情,这人如今应该还不知自己已经中了状元,谋得了个一官半职。 等过些日子安稳下来,他便回去找温时酌。 鱼安易回神,同样行礼,扬声, “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 端景耀挥挥手。 旁边的太监便懂眼色地移开了屏风。 鱼安易并未抬头,只在心里好奇了瞬。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端景耀迷成这个样子? 疑惑归疑惑。 鱼安易对这个皇后并不怎么感兴趣。 他如今满心满眼,只想赶紧回去报喜。 他没让温时酌丢人。 温时酌坐在台上,垂眸看着低头沉思的鱼安易,心底叹气。 这傻孩子。 在想什么呢? 倒也不是温时酌自恋。 他敢笃定,鱼安易这神色,绝对是在想他。 温时酌养了他这么些年。 不说能读心。 鱼安易的那些小心思他也能猜的差不多。 这傻孩子肯定在想他。 估计还想着找到时候,回去报喜。 头都不抬。 但凡他抬头看上这么一眼,估计就不会像如今这么淡定了。 端景耀见鱼安易低着头,戏耍的心思更重,故意出声, “爱卿,你抬头看看,朕这个皇后你认识不认识?” 鱼安易收回手,暗想。 他怎么会认识什么劳什子皇后。 但皇帝都发号施令了。 鱼安易还是缓缓抬头,对上了双蓄着关怀的黑润眼眸。 “轰”的一声。 鱼安易的脑子彻底炸开。 不敢置信地看向坐在端景耀身边的人。 那张脸,就算鱼安易死了,也不会忘记。 方才他还想见的人,如今却真真切切出现在他面前。 不过确实以皇后的身份。 皇后? 他不过离开数月有余。 哥哥怎么就成皇后了? 鱼安易知道温时酌是个怎样的人。 断不会攀龙附凤,追名逐利。 更不可能会进宫和皇帝掺和上。 自他离开之后,定然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可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鱼安易后退两步,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维持住了面上的平静。 “爱卿,朕的皇后,你觉得眼熟吗?” 端景耀身在高台居高临下地盯着鱼安易看,似笑非笑。 温时酌看不下去端景耀这样刻意刁难鱼安易,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收敛些,自己则抢先一步出声。 “小鱼好久不见。” 鱼安易呆愣地盯着他的脸看,声音低哑, “哥哥...你为何会在此处?” 鱼安易终于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如今端景耀在这里,他只能细细琢磨,挑了这句出声。 然而他想问的绝不止这些。 他想问温时酌为什么会来到宫中给这皇帝当皇后。 想问温时酌为什么没有等他回去。 都不给他把心中话说出的机会。 鱼安易甚至都萌生了杀了端景耀带温时酌走的想法。 可他都不能说。 也不能做。 这是皇宫。 他要是动了手,绝对没法子带温时酌全身而退。 到时候两人都会背上弑君的名号。 温时酌摇摇头,安抚地看向鱼安易,轻声, “小鱼,此事说来话长,你就不要问了,你能连中三元,走到如今这步,是你自己的本事,以后的路还长。” ............................................... “哼。” 端景耀听着温时酌同鱼安易讲话,挤出声冷哼,说话也冲了起来。 “什么他自己的本事,若是没你的话,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如今他能中状元,都是你的功劳。” 端景耀还惦记这事呢。 鱼安易闻言,眉头紧锁。 皇帝这反应。 似乎是知道他家中境况。 难不成端景耀调查过他? 可他在没有参与科举前,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平民百姓。 端景耀当初身为太子,又怎会去调查他的身世。 温时酌知道端景耀还在生气。 只觉得头疼。 既不想让自己见鱼安易,为何还要安排这次会面? 如今他见了鱼安易,还没说几句话,端景耀就在旁边阴阳。 没有半分皇帝的气度。 温时酌被夹在两人中间,怎么说都是错。 于是便道, “陛下政务繁忙,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能否先行离开,留我同状元郎说些什么叙旧。” 温时酌起了把端景耀赶走的心思。 皇帝兀地转头看他,似乎难以相信温时酌竟然想赶他走。 但温时酌觉得自己和鱼安易许久未见,有些事还是要说明白的。 那就只能想方设法把端景耀赶走了。 他靠着端景耀坐,借由宽大袖子的遮挡,勾了勾皇帝的小指,哄人的意味明显。 端景耀感受到自己指尖传来丝丝缕缕的痒意,知道温时酌是在和他讨商量,偏头轻声, “想赶朕走的话,就拿出可以说动我的筹码。” 这狗皇帝又在这里作妖。 给你两巴掌要不要? 温时酌心底抱怨,面上却摆出了副为难的神情,良久才咬唇道, “好,你先走吧,到时候想讨什么等回寝宫再说。” 温时酌这话就是变相给了端景耀次“为非作歹”的权利。 端景耀虽不满他是为了鱼安易才妥协,但这么些日子,他都依温时酌来,这样的机会也难得。 思来想去,端景耀还是臣服于“筹码”下了。 起身打算离开,临走前只交代了句, “我留下了个太监盯着你呢,你们两个若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只会砍了他的脑袋,然后在*死你。” 鱼安易站在下面,只能看见两人凑近在说些什么,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恨不得自己能冲上去把端景耀从温时酌身边拉开。 可这些都只能止步于想想而已。 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那种如影随形的无力再度缠上了鱼安易。 他本以为参与了科考,谋了个一官半职后,他就可以站在温时酌身边,等日后升官发财,就可以说出自己心中隐秘而不可说的想法。 只是如今的所有事,都已经超出了鱼安易可想象的范围。 “我知道了,你快些走吧。” 温时酌懒得搭理端景耀这些时不时崩出来的荤话,轻轻推搡了他把。 示意他快些走。 端景耀一挥衣袖便要离开了。 走过鱼安易身边时,这位占有欲强心眼小的皇帝还压低声音威胁。 “你最好收起来你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鱼安易面不改色,只说道, “恭送陛下离开。” ............................................... 端景耀离开后。 偌大的殿内,只剩温时酌和鱼安易两人。 当然,旁边还站了个“通风报信”的太监。 鱼安易看着温时酌,久久才敢上前, “哥哥,你为何会在这里?自我走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温时酌见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摇了摇头,无奈叹气。 若是让鱼安易知道,自己进宫是因为他的亲生父亲。 鱼安易心里指不定会难过成什么样。 但他也不想隐瞒。 温时酌找不到什么借口解释。 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说实话。 他想拉过鱼安易的手,旁边盯梢的太监咳嗽了声,然后当着两人的面闭上了一只眼睛。 毕竟宫中谁都知道皇帝平日最听皇后的话,如今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讨好皇后,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皇上定然不会责怪皇后。 到时候他只需要让皇后在陛下床上替自己美言几句。 他小太监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太监这么想着,索性把另一只眼睛也闭上了。 反正有皇后主子护着他,他是不会出事的。 温时酌拉过鱼安易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细细打量,出声, “瘦了,这些天过得不好吗?” 鱼安易听到这话,压抑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温时酌面前,把脸枕在他的膝上,闷闷道。 “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在宫中?” 旁边的太监听到扑通声,睁眼看了下,就看到这新晋状元郎大鸟依人地靠在皇后的腿上,赶紧又闭上了眼。 要命。 怎么一点都不避人。 温时酌和鱼安易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习惯了他偶尔亲昵地动作,没多说什么,只是顺了顺他的发,娓娓道来, “其实我并不想给你说太多,但想了想,鱼石是你的生父,如今他死了,我还是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你。” “当初你走后,端景耀带着人找上了家门,把断了一只手的鱼石扔在我面前,说鱼石欠了他们许多银两,那是很大一笔数目。” “鱼石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当初我把你带走收养,就告诉端景耀说父债子偿,让我把你交出来还债。” “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参加科考,我没说出你的下落,他便让我还钱,还不上就要跟着他。” “永安永福也在府上,我不能置他们的安危于不顾,只能答应跟着端景耀,那时我还不知他是太子,进了宫后才得知他的身份。” ...... “至于后来,就成了你如今看到的样子,端景耀继位,他对我也并非没有感情,力排众议,立我为后。” “他在榜上看见你的名字,便安排我同你见上一面,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小鱼一直都是个很争气的孩子,我早就同你这么说过。” 【ps: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还有皇后, 鱼:那皇后千岁...(抬头一看)不对!(合着我在心里夸半天是在夸情敌) 温时酌:那你再看看你的前面呢? 鱼:一切的一切都被这个狗皇帝给毁了!! 严: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我勤奋练功。】 第271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40 温时酌慢慢地,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讲给鱼安易听。 在得知是自己的生父再度害了温时酌后,鱼安易心中更多的是苦痛。 他宁愿鱼石早就死在了外面。 也不想让他欠了钱又来祸害温时酌。 明明所有事都同温时酌无关,但他为了保住自己还是答应了那狗皇帝的要求。 鱼安易恨不得自己当初根本就没有出去参加科考,而是留在温时酌的身边。 这样等鱼石带人过来闹事的时候,他就可以把自己那该死的爹杀掉。 鱼石早就该死了。 若不是温时酌替他还了这么多次赌债,鱼石早死在赌场的那些人手里了。 而不是还有找上门来闹事的机会。 鱼安易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摊上了这么个爹。 “好了...就这么多,剩下的我也不多说什么。” 温时酌同鱼安易讲了个大概,回过神来才察觉到自己膝上的那片濡湿。 后知后觉地捧起这人的脸,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鱼安易哭了。 只是他一直没出声。 只默默地掉了眼泪。 温时酌只顾着给他讲故事,并未发现鱼安易是什么时候情绪失了控。 细细算来,鱼安易自被温时酌捡回来后,就没怎么哭过。 只有偶尔在和严泽语的争斗中落了下风才会掉着眼泪来找温时酌告状。 后来被严泽语嘲弄了几句打不过只会哭着告状后,鱼安易就彻底没哭过了。 都这种情况了,他要是再哭只能给严泽语看笑话。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跟着我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 温时酌顺了顺鱼安易的发丝,轻声安抚。 尽管他和端景耀闹了诸多不愉快,但至少如今他的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皇帝收起了自己霸道蛮横不讲理的性子后,两人也算能共处。 “不过我没什么本事能教会你的也不多,都是你自己努力。” 鱼安易确实是个有天赋的。 温时酌可不觉得自己有当状元的本事。 “都是我害的。” 鱼石已死,鱼安易只能怪罪自己。 若非为了遮掩他的去向,温时酌也不至于答应端景耀的要求。 父债子偿,再怎么说也轮不到温时酌还这笔钱。 鱼安易知道温时酌是想让自己安心科考,才会应下这事。 说来说去,他自己也不清白。 一直都在麻烦温时酌。 好不容易以为熬出头,至少能报答温时酌这么些年对他的恩情。 可鱼石做的事,又让鱼安易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前功尽弃。 如今温时酌成了皇后。 鱼安易也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法子,把人带离这皇宫。 ............................................... “怎么会是你害的?你只是去科考了而已,这事与你无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鱼安易倒也没必要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温时酌觉得,就算鱼安易那日没去科考,待在府上,结局仍然不会有太大差错。 他们还不上那笔赌债。 端景耀就不会放过他们。 虽说鱼安易有些能耐应对那些影卫。 可就算杀光了那些影卫又能怎么样? 端景耀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得罪了他,还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到最后指不定还不如现在。 鱼安易若是在场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温时酌随端景耀进宫,但他一旦动手反抗。 事情可不就再是债主和欠债人之间的关系了。 谋害太子。 这罪名要是定下了,可是要诛九族的。 家里鸡下的蛋都要摇散了,蚯蚓都要竖着劈成两截。 所以,温时酌才会选择提前把鱼安易送走。 留下这人百害而无一利,还要影响他接着做任务。 当然,温时酌心里想的,鱼安易不知道。 这傻孩子还呆呆地觉得温时酌是为了他委曲求全。 都不知这一切都在他这个好哥哥的算计中。 甚至就连送鱼安易去科考。 都是温时酌提前安排好的。 可惜鱼安易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端景耀他人还是不错的。” 温时酌幽幽补刀。 这话让鱼安易听起来就和戳他心窝子没什么差别。 一想到自己方才还觉得端景耀是个有担当的。 鱼安易就想呕血。 自己竟然还在夸端景耀。 若是让他知道端景耀力排众议也要立的皇后是温时酌。 鱼安易只会想弄死这个狗皇帝。 好好当你的皇帝,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不好吗? 为何非要立个男后? 鱼安易定然不是觉得温时酌不配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端景耀不配。 他大逆不道地想,若是自己是皇帝,那肯定也要掳了温时酌进宫当皇后。 只不过他不是皇帝.... 但温时酌却成了皇后。 “你既已当了状元,那日后就好好为官,造福百姓。” 温时酌试图给鱼安易洗脑。 但没想到这孩子根本就听不进去。 只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哥哥,你没想过要出宫吗?” 这话问的。 温时酌觉得自己要是想法子偷偷溜出宫去,明日端景耀就要发疯。 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找人。 还是个状元呢。 怎么能问出这么呆的话。 温时酌摇头叹了口气,直白道, “我若是能出宫也不会待在这里了,当初就是因为没有法子才会进宫,陛下他对我还算不错,没有必要再牵扯到无辜的人。” 温时酌要是逃跑肯定会牵扯到不少人。 首当其冲的就得是鱼安易。 今日两人刚见过面,温时酌就起了逃跑的心思。 照端景耀那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性子,等会就把鱼安易片成片了。 “他真的喜欢你吗?” 鱼安易仰头,不确定。 皇帝就算再怎么样? 能忍受无子嗣的结果吗? 如若他之后变了心思,想要皇子,选秀选了一堆妃子进宫,那温时酌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 ............................................... “这不重要,小鱼,我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活下去,就算端景耀以后厌烦了我,她让我出宫,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温时酌素来随遇而安。 他怎么样都行。 “可是...” 鱼安易出声,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在抬头对上眼温时酌略带悲悯的眸光后,还是闭嘴了。 是他没本事带温时酌走。 自己说这样的话,又何尝不是在为难温时酌。 能离开的话,温时酌肯定已经离开了。 又怎么会耗到现在。 “好了,开心点。” 温时酌把鱼安易从地上扶起来。 那太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姿态太明显。 自己再和鱼安易纠缠下去。 等会端景耀就要找过来算账了。 “哥哥,我还有事要同你讲...” 鱼安易却在此时扯住了温时酌我衣袖,神情严肃。 事怎么这么多? 温时酌心底抱怨。 “有什么事,你说吧。” 鱼安易却没开口只是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太监。 似乎在忌惮他。 温时酌看出他的想法, “小雨子,你先出去候着吧,陛下那边交由我来说。” 太监迟疑片刻,还是应下了。 这边有皇后撑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大庭广众下,大抵也不会发生太多意外。 自己就在殿外候着。 真出了什么事,他就立马跑进来, “嗻,小的这就退下。” 太监想明白了,跪地上行完礼后,就出了殿。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温时酌还当是鱼安易这傻小子准备借这个机会诉衷肠,都想好怎么回复了,却听见这人开口。 “我听说了孙资被杀的消息,哥你在宫中有没有见过严泽语?” 鱼安易神色严肃道。 怎么还惦记上严泽语了? 温时酌皱眉。 不明白鱼安易想做什么。 “我见过他...” 温时酌答道。 他不止见过,甚至还一手谋划了那场毒杀。 若没有他,单凭严泽语做不了这么干净。 严泽语能全身而退也得多亏他。 “哥哥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吗?” 其实鱼安易想的也简单。 严泽语的心思也不清白。 之前他们二人可以说得上是敌对。 但在有了端景耀后,鱼安易觉得严泽语都顺眼了不少。 尽管不想承认。 但严泽语是真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 鱼安易清楚以自己一人之力,对抗端景耀几乎是妄想。 不过有了严泽语后,也许就能改变当下的境况。 毕竟皇帝都惜命。 若是有个随时随地能取他项上人头的刺客存在。 对端景耀而言也是个足够让他夜不能寐的威胁。 所以鱼安易愿意暂时和严泽语达成一致。 等把温时酌从宫中弄出来了再思索以后的事。 ............................................... 温时酌从鱼安易变化莫测的神色上,也猜出来了他的想法。 这人和严泽语还真能想到一起去。 严泽语如今就指望自己练成神功,成了天下第一高手,再想法子去取端景耀狗命。 某种意义上讲,严泽语和鱼安易的打算是一样的。 不过,温时酌也乐得看他们三个斗起来。 狗咬狗一嘴毛。 反正都不是什么纯白的好玩意。 自己看戏就行。 鱼安易和严泽语的敌对持续许久。 后来温室效应也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个怎样的共识,才算勉强和平相处, 看样子目前鱼安易是准备拉拢严泽语当自己的同盟了。 可惜严泽语还在山上练神功呢。 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练成下山。 “严泽语他回师门了。” 温时酌淡声回话。 鱼安易听到这话,恼了, “他知道你在宫中,也知道你同端景耀在一起,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抛下你离开了吗?几年前若不是哥哥救了他一命,他早就死了。” “如今他看到你深陷宫中,竟然就直接上山回归师门,收留他还不如收留条狗。” 在鱼安易眼中,严泽语的离开就成了他懦夫逃避的选择。 不然这人明知温时酌在宫中,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严泽语风评被害。 温时酌看不下去了的,还是替他说了几句话, “那日是皇帝寿辰,宫中戒备森严,是我让他快些离开的,既然已经事成,肯定要保证他能安全离开。” “至于上山,严泽语他上山是为了练功,而不是所说的逃避,我没有指望任何人帮我,就算他再也不回来了,那也是他的选择。” 更何况人家严泽语受的罪可不少。 温时酌隔着000的电子屏幕都能看到严泽语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 这是能看到的时候在看不到的地方内伤指不定更严重。 严泽语比谁都想回来找温时酌。 只是他也知道凭他的本事贸然闯入宫中只有死路一条。 才会想着上山。 “严泽语怎么做,是他自己的事,小鱼你该走了,端景耀他欣赏你的才华,你好好当你的官,日后定有好的出路。” 温时酌这话倒是不假。 鱼安易若是能安分当官,指不定日后还能混个宰相当当。 鱼安易却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盯着温时酌看了许久,才哑声道, “哥哥,你真的甘心吗?” 温时酌微微怔住,随即失笑, “这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人生在世,本就是随波逐流。” “可你不是随波逐流的人。” 鱼安易提高了声音, “当年你救我时,明明可以不管我,可你还是把我带回了家。你教我读书识字,给我容身之处......” “小鱼。” 温时酌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 “皇上驾到!” ................................................ 【ps:宝子们,前面已经说过了,为了方便写这个剧情,稍微改了一下科考的过程,大家就不要纠结太多了。 鱼:臭爹害我没老婆了(大哭ing) 一直都没想好最后一个世界该写什么设定,但已经决定好采用酌的原性格了(酌只是想给每个男人一个家,有什么错呢?)】 第272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41 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鱼安易的话戛然而止,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他们耽搁得太久,皇帝等不及了。 端景耀一身明黄龙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目光在鱼安易抓着温时酌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温时酌见状,赶紧甩开鱼安易的手。 怕这小孩等会被端景耀牵连倒霉。 “臣参见陛下。” 鱼安易心里快要怄死,但见到端景耀他仍是要乖乖躬身行礼。 端景耀走到温时酌身边,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腰身, “皇后与状元郎聊得可还尽兴?” 温时酌微微一笑, “回陛下,我与小鱼许久未见,叙了些家常而已,并未聊太多。” 端景耀点点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鱼安易, “鱼爱卿平身吧。” 鱼安易低着头站起身,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听闻爱卿尚未婚配?” 端景耀忽然道。 鱼安易心头一紧, “回陛下,臣一心向学,尚未考虑婚嫁之事。” 端景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爱卿年纪也不小了,朕看礼部尚书的千金贤良淑德,与爱卿甚是相配。” 鱼安易也才十来岁的年纪,怎样都到不了端景耀所说的年纪不小了。 温时酌感觉到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心知端景耀这是在敲打鱼安易。他轻轻握住端景耀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做的太过, “陛下,小鱼刚入仕途,还是让他先专心政事为好。” 端景耀低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宠溺, “爱妃说得是。那便依爱妃所言。” 鱼安易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心下难受,强忍着情绪,躬身道, “陛下若无其他吩咐,臣先行告退。” “去吧。” 端景耀挥了挥手。 鱼安易最后看了温时酌一眼,转身离去。 踏出殿门时,他听到端景耀低沉的声音, “爱妃与状元郎感情倒是深厚。” 温时酌轻笑,试图把鱼安易保下来, “陛下吃醋了?” 鱼安易脚步一顿,随后加快步伐离开。 再待下去,他大概真的要犯大逆不道的是罗之罪了。 殿内,端景耀将温时酌搂得更紧, “朕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也不喜欢他,若不是你在,朕大抵要给他穿小鞋了。” 能把这话说的这么坦然自若的。 也只有端景耀了。 温时酌靠在他胸前, “陛下多虑了,小鱼很在我身边多年我只是拿他当弟弟而已,他命不好,娘没得早,还摊上了鱼石那样的爹。” “那与你又有何干系,你就是太爱发善心了,鱼石那人的孩子你也敢养,就不怕鱼安易继得了他爹的那身劣根性?” 端景耀捏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出声嘲弄。 温时酌推搡了他把,没好气道, “那照这么说,我最好先担心陛下你有没有继承先皇的昏庸无能,花心好色。” 能这么堂而皇之的编排先帝和皇帝的,也就只有温时酌了。 换了别人来,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端景耀听到这话,也没生气,反倒揽着温时酌笑了起来, “昏庸愚昧朕不敢保证,但朕肯定不会同那老不死的一样花心好色,骄奢淫逸,这样说,皇后满意了吗?” 端景耀又在标榜自己。 温时酌没理他,这时候搭理端景耀就是给他得寸进尺的机会。 ............................................... 自那之后,端景耀总在想办法限制温时酌和鱼安易见面。 温时酌走到什么地方,身后都要跟着两个影卫。 端景耀甚至想过把鱼安易外派到别的地方。 若不是温时酌拼命阻拦。 鱼安易如今指不定已经被流放到什么鬼地方当官去了。 温时酌没法子和鱼安易见面。 但鱼安易又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悸动。 只能写信。 尽管端景耀心眼小得不行,但他也不敢丢掉温时酌的信。 只能任由两人用这种方式联络。 是夜。 如今已入了秋。 夜晚些许寒凉。 端景耀白日里放纵太过,奏折什么都没看,温时酌晚上就没允许他来自己的寝殿,把皇帝陛下关外面处理奏折去了。 案几上点着灯。 细小的橘黄烛焰颤颤巍巍亮光,照着一小片地方。 温时酌身上只着了素白的寝衣,正伏在案前看鱼安易又给他呈入宫中的信。 信上也没什么大事。 鸡零狗碎,琐事闲谈。 也亏得温时酌当这个皇后不用掌管后宫,闲得很。 不然,他也没心思整日看鱼安易给他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鱼安易只是想见他。 但有端景耀从中作梗,见面是不行的。 所以鱼安易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以书信作媒。 “哥哥,我按你所说的,派人去严泽语修行的山上找人,却听他们说,严泽语根本就不在山上,定是这白眼狼骗了你。” 这句话落笔极重,墨色都晕染开了几分, 足以看出鱼安易对严泽语的不满。 “哥哥当初就不该捡这刺客回来,这种没良心的和我可不同。” 鱼安易贬低严泽语的同时还不忘抬高自己。 同样是温时酌捡回来的。 鱼安易觉得自己可比严泽语强多了。 即使他如今处境不怎么好,也在想法子帮温时酌脱困。 但严泽语了倒好。 连个人影都没。 本以为按温时酌说的,他是上山寻提升之法,以待之后回来找人。 可鱼安易派人上山去问,那些人却说严泽语早就不在山上了。 这样看,定是那刺客欺骗了温时酌。 鱼安易愤愤不平地想。 亏他还想着和严泽语结盟。 合着这刺客当初说的话都是糊弄。 温时酌盯着这信看了又看,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薄毯。 严泽语不像是这样的人。 鱼安易大概是对他有点误会,再让情绪稍一控制所以才会这么气愤。 只是.... 原来严泽语不在山上了吗? 自打知道严泽语在遭罪练神功后,温时酌就没太关注他。 只觉得,若是严泽语哪日练成了,应当会下山找自己。 鱼安易却说严泽语早就下山了。 难不成这人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 温时酌细细研了墨,思索了下该怎样给鱼安易回信。 笔尖刚沾了墨水,还没落到纸上。 一阵风从未关严的窗吹过。 吹熄了案几上的蜡烛。 殿内陷入黑暗。 秋日夜晚的风带着点阴凉。 温时酌裹紧毯子,起身摸黑要关窗。 不关上窗子的话,他点亮的蜡烛,估计很快又要被吹灭。 寝殿内没留下人伺候。 只有案几旁有光。 温时酌摸索着走到窗边,抬手刚要关窗... “唔唔...” 黑色残影从窗边窜过。 不等温时酌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力道抵在了墙上。 寝殿漆黑一片。 他什么都看不见,只当是闯进了个刺客,慌乱中就要扬声呼救。 却被那人抢先一步,捂住了嘴。 温时酌慌里慌张地挣动,却被这刺客控住,压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嘘!嘘!公子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 温时酌眨眨眼。 逐渐放弃了挣扎。 “刺客”见他沉静下来,才慢慢松开手。 黑色夜行服搭配面巾捂脸,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公子别怕,是我...” 刺客抬手扯掉挡脸的面巾,出声道。 温时酌看清那张脸后,暗想。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鱼安易刚在信里谴责严泽语没良心,置温时酌于不顾。 如今这消失已久的人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许是知道自己把温时酌吓到了,严泽语剑眉皱紧,眼底蓄满歉疚,低声。 “抱歉公子,我不是故意想吓到你的,宫中戒备森严,我绕开守卫,从窗中潜入,担心你出声招来守卫才出此下策。” 温时酌深深看了他眼。 确实有够吓人的。 大半夜从窗边窜进来个人。 二话不说就把你按住。 他还寻思是谁看不惯端景耀来暗杀结果找错地方杀错人了呢。 严泽语从温时酌的眼中看出谴责的意味,继续放低姿态,哄他, “公子是我错了,那日一别,许久未见,我上山,找师傅修习精进武义,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来宫中见你。” 方才严泽语在殿外。 本想着寻个别的法子进来,不惊扰到温时酌。 但仅仅是隔着窗,看到灯下的这人,他便克制不住内心的想念。 一时间情绪打败理智占据上风。 严泽语边用内力化为掌风,吹熄了蜡烛。 以此引诱温时酌走到窗边。 心心念念的人刚走到窗边,严泽语就克制不住了。 直接翻身从窗中闯入金店寝殿。 终于拥上了他惦记好些日子的人。 在山上暗室时,无数次濒临死亡的时候,严泽语都是靠着对温时酌的那点执念熬过去的。 如今这人就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他一时气血上涌,激动些也在情理之中。 ............................................... “你怎么在这...” 冷静下来后,温时酌环顾了下四周,赶忙关上窗,拉着严泽语就往殿内走。 贸然闯入皇后寝殿。 严泽语被抓到的话,估计要被端景耀拉去五马分尸了。 温时酌知道端景耀给自己身边安排了影卫。 也不知严泽语闯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他们发现。 温时酌把蜡烛点亮,出声, “这是皇宫,我身边有好些影卫,趁他们还没发现你,你快些离开。” 严泽语见他着急的样子,便知他内心所想。 “公子莫要慌张,那些影卫发现不了我的。” 听到这话,温时酌打量起了站在他面前的严泽语。 明明人还是那么个人。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如今的严泽语更像是一把归鞘的剑,沉寂厚重,而非之前锐气毕露的样子。 似潭深不见底的水。 只有扔块石头进去,才能看见层层涟漪。 简而言之就是,如今的严泽语更有高手的气势了。 就算是温时酌这种不通武学的人。 也能看出严泽语的变化。 这人就跟融入了自然似的。 方才他在窗外盯着自己看了这么久,温时酌半点都没察觉到。 “你来宫中做什么?仇已经报了,你该去过你自己的日子了。” 温时酌把严泽语按到木凳上。 替他倒了杯茶。 茶水已经凉了。 但严泽语却半点不嫌弃,端起杯子,几口便喝了个干净。 他把放下杯子,眸光沉定地盯着温时酌看,直愣愣道, “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公子。” 严泽语在宫宴上离开后,就想着,他一定要回来,回来把温时酌带走。 他清楚,按温时酌的性子,是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进宫。 定是那该死的太子逼迫了他。 “为了我?” 温时酌摇头, “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你不必太过牵挂。” 前些日子刚给鱼安易解释过。 如今又换了严泽语。 一个两个,没一个是省心的。 端景耀其实做得够用心了。 这么年轻的皇帝,也不立三宫六院。 整个后宫只有温时酌这么一个皇后。 端景耀对他也算百依百顺。 除了一些事情外,其他的几乎都以温时酌的意念为准。 端景耀对温时酌的好都快传到民间了。 鱼安易和严泽语这两人也不可能不知道。 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们觉得温时酌在宫中过得不好。 所以想方设法想把他带出来。 但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一个两个的比起端景耀来也都不清白。 只是端景耀出身高贵,习惯了用强硬的手段来夺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鱼安易和严泽语不同。 他们在温时酌的身边待久了。 总归是要受到他性子的影响。 不敢贸然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只好一点点谋算。 ............................................... 【ps:三个攻这下都集齐了,三个男人一台戏,四个男人三分之四台戏。】 第273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42 “公子不用骗我,那狗皇帝定是强迫你留在宫中。” 温时酌这么说了,严泽语却不信,只当他是委屈求全,为了让自己不插手这事,随口编造出来的。 眼见自己说真话也没用,温时酌摇摇头。 随便了,严泽语爱怎么想怎么想,实在不行他跑去一剑给端景耀捅个对穿也行。 只要不把人弄死,怎么都好说。 温时酌的底线就是,他们三个可以随便斗,但每个人都要给他好好活着。 但凡死了一个,他的任务就前功尽弃了。 “算了,这事你就不要插手,既然已经离了宫报了仇,就去过你自己的日子。” 温时酌压低声音道。 “你如今身份不清白,若是让端景耀发现了你...” 温时酌话还未说完,就被严泽语打断, “公子放心如今我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就算被御林军发现也可全身而退,公子不必为我担心。”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严泽语摘了殿内盆栽的一片叶子,头也不回便向身后一掷,叶片如锋利的刀片,直直钉在了红木梁柱上。 这就是所谓的功夫吗? 温时酌愣愣地看过去。 发现严泽语并不只是随便扔了片叶子。 梁柱上,竟有一只飞蛾被叶子对半切开,钉在上面。 这么厉害? 头都不回,就能用一片叶子精准处决身后的飞蛾。 温时酌走到梁柱旁,缓缓伸手,稍一用力就把那片绿叶拔了下来。 飞蛾的半截尸体也窣窣落下。 那叶子到了温时酌手中,就是片再普通不过的绿叶,软趴趴的,只有边缘些许锋利。 但再怎么看也不像... 温时酌还特地看了下那顶梁的柱子。 其上只落下了道深深的印痕。 “宿主,这就是Chinese功夫吗?” 000也在系统空间凑热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感觉应该或许是吧。” 温时酌指尖一捻,那叶子便碎在掌心。 严泽语拉过他的手, “我如今可以护你周全,若是你想,我便带你出宫。” 只有严泽语一人的话,进出宫可以做到无声无息。 但带上温时酌的话,虽算不上拖后腿,但行动总会有些不便,做不到天衣无缝。 一旦被逮到,就是一场苦战。 严泽语可保证他能把温时酌带出宫,至于出宫路上的艰难险阻,严泽语是半点也不提。 他说了的话,温时酌肯定就不愿跟他走了。 但严泽语早早就在想心中想好,他自己可以受伤可以流血。 但温时酌是一根头发都不能乱的。 ............................................... 一个两个,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温时酌抬眸看向严泽语,良久出声, “你这些日子,过得不好吧?” 严泽语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一瞬间怔愣。 他确实过得不好。 一次次自断经脉再一次次重塑。 汗血湿透衣服。 湿了干,干了湿。 没有安稳睡过一夜整觉,总是被疼痛反复折磨到昏睡然后再猛地惊醒。 就连他的师父都劝他放弃。 说没人能熬到最后。 但严泽语还是坚持了下来。 沉默的剑客变得和之前不同。 身上多了点莫名的东西。 也许是他到达了心中所谓的宗师境界。 温时酌不懂这些,只觉得严泽语没有之前那么神采奕奕了。 之前的严泽语虽然也沉默寡言。 但整个人身上还带着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气。 如今的严泽语看似还是这么个样子,但却不知在何时沾染的暮气,似垂垂老矣的年迈者。 看不见昔日的样子。 “我...还好。” 严泽语也没料到,温时酌能这么轻而易举地看出他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样。 他确实过得一塌糊涂,没有半天好日子。 所以严泽语下山前,还刻意收拾了自己。 买了身新衣裳,还好好修剪了下野蛮生长的头发。 严泽语觉得自己并无多大的变化。 他也没有消瘦太多。 静脉断了重塑的过程也是对肉体的磨砺。 较之之前,严泽语的身形甚至还健壮了些,更结实了。 “你过得不好,你为了来找我,应该做了许多事情,尽管我不知你牺牲了什么,但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多为自己想想。” 严泽语活到如今,也不过堪堪二十岁多点。 但他背负的东西多。 十几岁的时候就背负上了灭门之仇。 小小年纪提了剑就敢杀到丞相府上报仇。 温时酌帮他报了仇后,严泽语所在乎的就变成了三番两次救他于水火中的公子。 没了仇恨支撑,严泽语内心空虚占据上风。 像一直支撑他活下去的那根石柱轰然倒塌。 所以报仇后,温时酌就成了他新的支柱。 “我不用替自己着想,公子救了我两次,我的命早就不属于我了,我应当为公子着想才对。” 严泽语和木头似的。 温时酌说的话,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当然,若说严泽语没私心的话,他自己也不信。 他本就不清白。 但想让温时酌好的心是真的。 严泽语就算是落得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境地,他也得把公子举过头顶,不让这人沾染半点水。 温时酌在那边好一通劝,结果抬眸就看见严泽语出神发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刺客真是个一根筋不转脑子的。 之前他就觉得严泽语木讷,呆板。 这下练功更是把脑子练坏了。 三棒子打不出个声来。 “总而言之,我在宫中挺好的,永安永福也在我身边,你带我离开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两个又该何去何从?” “我逃了,端景耀是不会放过我身边的人,你知道永安永福和我同吃同住十余年,对我而言他们早就不是下人了,你让我走,他们怎么办?” 严泽语还是把事想的太简单了。 他只当自己有本事了,便可以把温时酌从宫中带走,全然没考虑到温时酌不离开,是因为还有诸多绊住脚的事。 “公子是不愿走吗?” ............................................... 严泽语终于反应过来了,直勾勾地盯着温时酌看,出声道。 “你可以这么想。” 温时酌是铁了心不想让严泽语掺和这事,所以说话的语调强硬了些。 但他的性子就在那里,就算再怎么样,也对严泽语狠不下心来驱逐。 自以为冷漠的话语,其实听上去仍旧软绵绵的,没半点效用, 尽管气势没跟上,但严泽语还是摆出了副不敢置的神情,似乎被他说的话伤到了,只能质问, “公子我知道你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难不成你真的对他狗皇帝动了心?” 温时酌只觉得头疼。 好大一口锅就这样扣在了他身上。 严泽语这傻孩子只考虑过程,全然不顾结果。 自己和他离了宫。 以后要面临的就是贴了满城的通缉令和每天都躲躲藏藏的日子。 这可是古代。 皇帝大于天的朝代。 严泽语就是四处游荡惯了,对皇权没有真切的感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玩笑。 温时酌可不想为了逃避追捕,和严泽语跑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 温时没有回话。 这副遮掩逃避的样子在严泽语心中就是坐实了他的猜想。 公子竟然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那狗皇帝上了心。 严泽语说这话的时候,就差直接把双重标准写在脸上了。 到温时酌就是公子,轮到端景耀的时候就成了那狗皇帝。 在严泽语的想法中,温时酌是不会有错的。 肯定是端景耀迷惑了他。 “公子,你都快被端景耀逼疯了,你还是和我走吧。” 严泽语觉得,定是端景耀把温时酌在宫中关的时间长了,给人都关出毛病来了。 温时酌是那种随性而为的人。 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出不了宫? 温时酌听他这么说,觉得端景耀也挺可怜的,明明什么都没做。 但在严泽语和鱼安易的心中,这皇帝都是绝对的坏人。 无论怎样,都是端景耀的罪过。 可怜端景耀这个当皇帝的,大晚上不能抱着自己香香的皇后入睡。 挑灯批阅奏折却还要被严泽语这个夜袭皇宫的“刺客”当坏人指责。 命苦。 端景耀除了一开始有些自大,做事一意孤行外,之后还是改了很多的。 决不至于到严泽语嘴里这种,要把温时酌逼疯的境地。 温时酌看着神色激愤的严泽语,缓缓抬手,把他抱在怀里,安抚,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小严,端景耀他并不像你说的,这么过分,这点鱼安易他也可以替我作证。” 温时酌是故意提到鱼安易的。 他心里清楚,只要他提及鱼安易,严泽语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想方设法的找到鱼安易。 这俩人一碰面,指不定有什么坏主意。 ...............................................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严泽语出声, “你是说鱼安易那小子知道你在宫中也不管你?” 这对话,好像有点耳熟。 不久前,鱼安易也是这样指责严泽语是个怂包,只会逃避什么都做不到。 如今风水轮流转,反倒轮到严泽语开始攻击他的不作为了。 温时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找补, “小鱼他科举高中状元,如今在宫中当官,之前皇上安排我同他见过一面。” 严泽语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死紧。 鱼安易去科考这事他是知道的。 没想到这人还真有点本事,能考个状元出来。 只是... 就算考上了状元也是个窝囊废。 跑到端景耀手底下当官。 那温时酌又该怎么办? 严泽语这下,连鱼安易也一并攻击了。 他和鱼安易本来就互不对付。 难得寻到一会,自然是要在温时酌面前贬低他一番的。 温时酌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案几上的那封信,严泽语注意到他的动作,三两步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张单薄的信纸。 信的落款是鱼安易。 鱼安易写的信? 严泽语去看信上的内容,越看脸色越沉。 攥着信纸的手也在用力。 看到最后时,严泽语彻底冷了脸,直接用内力把信纸震彻底了齑粉。 “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下公子不管的。” 鱼安易在信中说严泽语早就下山了,不来找温时酌是因为他胆小怕事。 污蔑。 这人就是在抹黑他在公子心目中的形象。 严泽语缓缓张开手,把掌心的粉末洒落在地,义正辞严。 “公子你放心,我不是鱼安易所言的那种人。” 严泽语方才还想着要不要去寻鱼安易和他一同想办法。 这样一看,自己不在的时候,鱼安易还真是不留余力地抹黑他。 “我知你不是这样的人,正要写信回小鱼,你就是在这时闯入的。” 温时酌的目的达到,于是开始想法子把自己择出去。 严泽语回想自己在窗边看到的场面。 原来公子是在写信。 就在严泽语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他敏锐地听到了殿外的脚步声, “公子,有人来了,我先躲一下。” 说罢,严泽语就跃上了房梁,躲起来。 只把温时酌扔在下面。 殿门被推开。 处理了几个时辰奏折的端景耀,终于腾出时间来找他的皇后了。 “怎么还没睡?” 端景耀走入,看着还站在案几边的温时酌,关切道。 平日里,都这个时辰了,温时酌早该睡了才对。 “陛下不也没睡?” 刚偷了人的温时酌些许紧张地回话道。 ............................................... 【ps:小端举着苍蝇拍打来打去,宫里怎么这么多觊觎我皇后的苍蝇,拍死拍死全拍死。 小严和小鱼偷偷摸摸地聚在一起,准备干坏事。】 第274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43 “朕为什么没睡,你心里不清楚吗?” 端景耀轻哼出声。 “是你非要让朕去处理那该死的奏折...若没有那奏折的话,朕早就来寝殿陪你了。” 端景耀如今已经隐隐有成为昏君的前兆了,整日就缠着温时酌,奏折不想批,甚至连早朝都不想上了。 “我可没让你来陪我...奏折都批完了吗?” 温时酌偏头看他,蹙眉。 他倒是希望端景耀安稳待在自己的寝殿,而不是来她这里。 平日里也就算了,今夜他这可还藏了个人呢,这要是偷情让端景耀发现,严泽语就要被这皇帝细细切成臊子了。 “其实没有那么细。” 000在系统空间跟着吐槽。 严泽语若被端景耀逮到,估计得被他扔进火堆里烧成一抔灰。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温时酌回000道。 “你还挺惦记那奏折...这么长时间没见血,有几个大臣不安分,都来和我弹劾你了。” 端景耀批阅了两个时辰的奏折,神色些许疲惫,捏了捏眉心盯着温时酌看。 “弹劾我?我做什么了?” 温时酌指指自己,疑惑。 他连宫都不出,也能让那群老不死的惦记上? 当初若不是他在那极力阻拦,端景耀高怕要再弄死几个大臣杀鸡儆猴。 那群人不对他感激涕零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写折子弹劾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等会就要端景耀把他们全都咬死。 温时酌不满道。 “还能说什么?说你善妒容不得后宫中还有其它人,说朕不选秀就是被你迷惑了,还说你打点不好后宫...” 端景耀垂眸看着温时酌,笑道。 “我何时说不让你选秀了?这群大臣简直是空口白牙就来污蔑我。” 好性子的皇后不知在明里暗里多少次阻止端景耀清算这些大臣。 如今平白无故遭了这么些污蔑,气得脸都涨红了。 是他不让端景耀选秀的吗? 他倒是想让端景耀选秀,选几个宫女妃子进宫。 这样他也就不用整日被端景耀缠着。 分明是端景耀自己不愿意选秀,这群大臣,不敢触怒龙颜就拿他开刀。 “是朕自己不想选秀,你莫要生气,等明日上朝我便让这几个弹劾你的大臣吃点苦头。” 端景耀继位这么长时间。 刚稳固朝纲,不宜再大开杀戒,但随便寻个罪名,让这些大臣吃上十来个板子还是可以的。 毕竟这些大臣的把柄都抓在皇帝的手中。 之前是端景耀看在温时酌的面子上,不同他们一般见识,如今他们都欺负到温时酌身上了。 端景耀自然不能让他们好过。 “那还是算了,他们可能就是随便写写奏折,你没必要同几个大臣一般见识...” 温时酌还当端景耀又要砍大臣们的脑袋。 寻思这点小事还不至于。 “放心,朕不杀他们,只是给他们点教训。” 端景耀拍拍温时酌的手,眼底闪过冷光。 一群老不死的活得不耐烦的话,他就来替他们松松筋骨。 ............................................... “那好...” 听到不杀人,温时酌索性也就不管了。 反正就算他说再多好话,也传不进那些大臣的耳朵里。 大臣不会觉得是皇帝的问题。 但他们没办法把自己的女儿孙女塞进宫稳固地位,那就得找个宣泄不满的替罪羊。 温良的皇后就成了他们选中的那个出气包。 之前温时酌在宫中闲逛时撞上那些大臣。 总能感受到他们似有若无的轻蔑目光。 似是瞧不起,他身为一个男人,竟然愿意屈居人下,去当皇后。 但若不是温时酌明里暗里给他们求了十来次情,这群人早被端景耀骗成片了。 “你就是太好欺负,他们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大了,觉得朕为了名声不好解决他们。” 端景耀摇摇头。 这人方才还气得不轻,结果自己一说帮他报仇,温时酌就熄火了。 “再怎么说,也都是老臣了,你说杀就杀,传出来你就得背上暴君的名声了。” 温时酌回道。 他这么做也算是为了端景耀。 端景耀当太子的时候,在百姓间的名声就不怎么好。 后来登上皇位,他轻摇赋税,大赦天下,推行了许多策略。 才在民间博得了点好名声。 “行了,朕知道了这话你天天在我这说,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端景耀笑着调侃。 余光扫过地上,却在温时酌脚边,看到了一小滩灰烬。 他皱眉道, “这是什么东西?” 温时酌顺着端景耀的视线看过。 该死的,这是方才那封被严泽语震碎的信。 这人上了房梁怎么不知道把这堆粉末打散? 就这样蓄在地上,怪不得会被端景耀注意到。 温时酌还在责备严泽语时,端景耀已经俯下身捻起些许粉末在指尖揉开。 “皇后知道这是什么吗?” 温时酌听到他问,找补道。 “是我方才在烛光下看信时,没把握好距离,让烛火把信点燃了,信烧光后就只剩这么点灰了。” 端景耀闻言,拉过他的手,细看, “烧到你没有?让我看看伤到没有?” 这本就是温时酌胡诌的,怎么可能会烧到他。 “没事...信着了后,我就把它扔在地上了。” 端景耀把掌心的那双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确定没烧伤后,严肃出声。 “那信又是鱼安易写给你的吧?我不许他和你见面,你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和他写信暗度陈仓。” 什么暗度陈仓? 这皇帝到底有没有读过书。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你少胡说,我和小鱼书信来往,只聊些琐事,哪有什么暗度陈仓。” ............................................... 温时酌说这话的时候,还微微抬了抬头。 房梁上,一片黑色的衣角垂下。 吓得温时酌赶紧轻咳一声,算是提醒。 严泽语大抵是明白了他的暗示,手一扯,就把衣角拉上来了。 这下他整个人都被房梁遮挡的严严实实。 温时酌也算放了心。 “不算暗度陈仓算什么,那信你也从来都不给朕看,指不定上面写了什么呢?” 端景耀抱怨。 之前他就想过拆开那心里看看,看鱼安易到底给温时酌写了什么。 两三天就是一封信。 到底哪来的这么多话要说? 但温时酌却不让他看。 无论怎么样都不许端景耀去看信。 还说端景耀要是看了日后就不准进他的寝殿。 这话一听就古怪。 若是真像温时酌说的那样,信里都是家长里短的琐事。 那有什么是他不能看的? 但温时酌不许他看,端景耀也没法子。 温时酌倒也不是不想让他看。 鱼安易在信里确实没写什么,只是十句有八句都是在骂端景耀是狗皇帝。 这让端景耀看到,那还得了。 “都说了没什么,陛下这是不信我。” 温时酌出声。 端景耀拿他没办法,无奈道。 “我怎么敢不信?你这信我不是没看吗?急什么?” 说不看,端景耀是真的一眼没看。 他也清楚,自己不让温时酌和鱼安易见面,算是温时酌做出的退步。 那作为回报,端景耀也答应他,任由这两个人书信往来,他是一眼也不看。 总归温时酌和鱼安易连面都见不到,只靠这几封信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时辰不早了,明日朕还要起来上早朝...” 端景耀说的时辰不早了,可不意味着该睡觉了。 又或者说该睡得是别的觉。 “不行!” 严泽语可还在房梁上挂着呢,温时酌可没有喜欢让人听墙角的特殊癖好。 更何况,严泽语能受得了这种气? 估计端景耀正动着,那刺客就从房梁上跳下来,一剑在背后给皇帝捅个对穿了。 温时酌可不想抬头发现自己身上压了个死人。 更不想和端景耀一起被严泽语穿起来,串成糖葫芦。 听到他拒绝,端景耀不解地出声。 面上不动,手却已然顺着寝衣的下摆溜了进去,摩挲。 “为何?你这么晚不睡,难道不是在等朕吗?难不成你还在等别的奸夫?又或者说这殿里还藏着别人。” 端景耀说完这话,就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猛地紧绷起来。 似是在紧张。 皇帝危险地眯眯狭长的眸,语调不耐, “你该不会真藏了人吧?敢让朕抓到你背着我偷人,你就死定了。” 温时酌感慨于端景耀的敏锐。 按严泽语如今的水平,端景耀应当是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端景耀能说出这话,全靠猜测,以及他对温时酌的了解。 “没有...我累了而已,再说时辰也不早了,你还要上早朝,老实睡觉不好吗?” ............................................... “不好。” 端景耀斩钉截铁地回话。 他批完奏折,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可不是为了抱着人干睡觉的。 但端景耀也不觉得温时酌像是有胆子背着他偷人的。 尽管心底怀疑的种子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皇帝还是不认为他的皇后会背着他找别的男人。 “什么好不好的,给我乖乖睡觉。” 温时酌抓住端景耀的手,抽出甩到一边,出声道。 “谴责一个皇帝?” 000幽幽出声。 紧接着,他就挨骂了, “你给我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000老实了。 但还是在心中替自己鸣不平:辱骂一个系统?那这个宿主很坏了。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温时酌怪异的反应,让端景耀意识到不对。 他摸着下巴,狐疑地环顾了下四周。 他确实没在殿内感受到别的气息。 只是这也不能证明殿内除了他和温时酌外就没别人。 “你不觉得你的反应有些古怪吗?” 端景耀盯着温时酌看,声音些许低沉。 “我有什么古怪的?是你自己太多疑了吧。” 温时酌才不承认。 但他眸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却暴露在端景耀的注视下。 某些猜想被坐实,端景耀冷哼道, “那我就好好找找,看你到底有没有背着朕偷人。” 一想着自己的皇后有可能背着自己红杏出墙。 端景耀就气血上涌。 刚上头的精虫也被冲没了 他一股劲,只想看看这里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人。 端景耀先把目标放在了衣柜上。 踱步过去,当着温时酌的面,一把拉开了衣柜门。 “吱呀”一声。 柜子里除了衣裳什么都没有。 端景耀还是翻找了下。 案几下,床上,被子里,床底... 这些地方挨个被端景耀找了个遍。 可都没有看见人影。 皇帝消停了,坐在床边,思索。 就在温时酌以为他要放弃时,这人却猛地抬头。 看向了上方的房梁。 温时酌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要知道,严泽语可就在上面蹲着呢。 好在方才经由温时酌的提醒,严泽语把衣角扯了上来,抬头是看不清房梁上蹲着个人的。 端景耀也只是怀疑。 在找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后。 他便打算放弃了。 他坐在床边,朝温时酌招招手。 “朕就知道,你是不会做这些事的。” 那你知道的可就是错的。 温时酌暗想。 但还是朝端景耀走了过去。 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 他经不起这么吓。 还是乖乖听这皇帝的招呼吧。 温时酌还当端景耀喊自己过去,是有什么话想说。 谁料他刚走过去,端景耀就一把拉过他的手,用力往前一扯,顺势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 ..... 温时酌眼前的光被遮挡大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冷冷一道声音, “从他身上起来。” ............................................... 【ps:差点让小严看上现场版。 那是不行的。 小严看着看着直接从房梁上跳下来,一剑捅端景耀个透心凉。】 第275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47 温时酌能明显感受到,端景耀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也是,换了谁感受到一把剑抵在自己的背上,能不慌呢? 这只要稍微动下,就会被人一剑捅个透心凉。 身为皇帝,端景耀从太子的位置一步步走过来,经历无数刺杀,警惕自然是强的。 但,竟然能有人突破所有影卫的界限,悄无声息地潜入殿内,甚至连端景耀自己都没发觉刺客气息的存在。 这足以看出,这人武义之深厚。 远在他还有影卫之上。 出身皇宫,端景耀也是自幼习武,不为别的,单为强身健体和自保。 教他修习武义的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端景耀自己也愿意下苦功夫。 因而端景耀虽算不上是什么绝世高手,但也不至于弱成这个样子。 刀架在脖子上了他都没发现。 比端景耀反应更剧烈的是温时酌。 好端端的,严泽语怎么就从房梁上跳下来了。 这人不仅跳下来了,竟还直接威胁起了端景耀。 亏得自己方才为了遮掩他的存在,还做了那么多。 结果这人是半点定力都没有。 端景耀还没怎么着呢,严泽语就动手了。 不是说习武之人定力为上吗? 严泽语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宗师该有的反应。 沉不住气。 端景耀低头看着温时酌,从他仓皇的神色和飘忽不定的眼神中看出,这刺客和温时酌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抓奸夫真就一语成谶了。 温时酌竟然还真的敢在寝殿里偷人。 端景耀气的脸都绿了。 但碍于他如今的处境不甚安全,皇帝还是一点点直起身子。 身后的人似乎也有所忌惮,不敢真的伤他,随着端景耀的动作,挪开了剑尖。 端景耀都起来了。 温时酌拢了拢敞开的衣襟,也跟着坐起。 “陛下。” 他神色担忧地看向端景耀。 “呵,朕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真给我藏了个奸夫。” 端景耀着实是气血上涌,说话的语调冷了下来。 温时酌听懂他的斥责,脸色泛白。 “我没有。” 严泽语可不是他的奸夫。 他们两个清白着呢。 只是如今,无论怎么说,端景耀应当都不会再信了。 “没有?那举剑站在我身后的人是鬼吗?” .................................................. 端景耀也不解。 他派人查过温时酌。 并没查出他还结识过这样一位武林高手。 那这人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小严,把剑放下。” 温时酌也觉得任由严泽语威胁端景耀不好,出声道。 严泽语似乎很不情愿。 正气凛然的脸上写了不满。 温时酌只好扬声重复, “把剑放下!这里是皇宫。” 严泽语不想让温时酌生气,乖乖放下了剑。 端景耀这才转身,看清楚身后的人。 这是张寡淡的脸。 并不突出。 但真看起来,却又觉得自己似乎看不清他的五官。 练武练到一定境地的人。 确实有本事内力化形。 让人看不真切他的容貌。 只会觉得是稀疏平常再普通不过的一张脸。 等再去回想,便会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来,这人到底长什么样。 端景耀打量严泽语的时候,严泽语也在看他。 方才他在房梁让就看出这皇帝有副好皮囊,是能骗人的长相。 怪不得公子会被他蒙骗,这皇帝长得就跟个公狐狸成精了似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端景耀盯着眼前的黑衣刺客看了几眼,零星的记忆,在脑中闪回,他忽然道, “杀了孙资的是不是你?” 当初毒害孙资的刺客到最后也未找到,后来端景耀继位了。 也就把这事搁置了。 查下去的话只会牵连到温时酌,还不如让孙资的死永远沉没。 只是如今看到严泽语,端景耀便再度想起寿宴上的那场毒杀。 那时,尽管宫中戒备大多围绕寿宴看守。 但皇宫还算守卫森严。 刺客既能从宫中逃出,那也必定是个高手。 想必,宴席上和温时酌里应外合,毒杀孙资的,便是眼前这人。 温时酌与这刺客暗度陈仓也不知有多长时间了。 端景耀的脸色很是难看。 直勾勾地看向温时酌,缓缓出声, “皇后不给朕个解释吗?” 没等温时酌说话,严泽语就率先出声, “他有什么要和你解释的?他不想说就不说。” 哇。 我有说不想说吗? 这两人“一唱一和”,都不给温时酌说话的空隙。 “朕在和自己的皇后说话,轮的到你一个刺客插嘴?” 端景耀冷声道。 “信不信朕一声令下..” “就算那些影卫全来了,我也能先杀了你,你信不信?” 严泽语是半分都不退让。 端景耀知道,严泽语是有本事在影卫来之前动手的。 “别吵了。” 温时酌直直出声打断两人。 吵来吵去的,怎么不问问他这个当事人的想法。 “端景耀,严泽语他今日入宫只是意外,我等会就赶他离开,你就行行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行不行?” 温时酌先保严泽语出宫,对着端景耀道。 差点被人一剑捅个对穿的皇帝不买账。 温时酌见说不动他,只能转而去骂严泽语, 说是骂,但他说话就这样,听上去没什么威胁性。 “还有你,我不是说了让你先藏起来?藏得好好的,你跳下来干什么?” 严泽语闻言,不服气了。 “这狗皇帝对你动手动脚,我看不下去了,才会这么做。” ................................................. 他这么一说,端景耀也不服气了,故意当着他的面,揽上温时酌的腰身,炫耀, “他是朕的皇后,是朕经由封后大典讨来的皇后,动手动脚怎么了?你怕不是心存妒忌,才会做这么见不得光的事。” 严泽语不是个惯会说话的。 至少和端景耀比,他还是略逊一筹。 单是被这么质问下。 严泽语就回不上话了。 温时酌如今是皇后,这是无法篡改的事。 就算严泽语不愿承认也没法子。 温时酌听端景耀越说越没脸没皮,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再任由他这么说下去,严泽语被惹急了那是真的会动手的。 “还有你...” 温时酌本来是想劝端景耀的。 然而,气头上的皇帝,顺势也开始指责他, “朕听你的,去批阅奏折,坐了几个时辰才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朕的?” 那也不怪我吧。 劈头盖脸被扣上罪名的温时酌心想。 他就安稳在那里挑灯写字。 谁知道窗外还藏了个人? 再说,又不是他让严泽语来的。 在得知严泽语到这所为何事后,他也在劝这刺客快些离开。 温时酌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到最后,反倒成了他的错。 两边都不是人。 “你再凶他,我就把你钉在墙上。” 严泽语眼见着温时酌被这狗皇帝凶得愣神。 看不下去了,拔剑出声威胁。 可端景耀哪受过这种气,当即就想把影卫叫进来和严泽语拼个你死我活。 “来...” 温时酌看出他的想法,匆忙捂住皇帝金科玉律的嘴,不许他喊人。 “陛下,陛下,闹成这样,你让影卫进来也不好看,你先消消火。” 这要是让影卫进来了。 自己的面子还有没有地方放? 尽管这些影卫都是端景耀一手培养出的,嘴严得很。 但温时酌也不想让他们看到这样混乱的场面。 在确定端景耀不喊人后,温时酌才松了手。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 就连平时最为听话的严泽语,他也使唤不动了。 “小严,你听我的,先出宫好不好?” 温时酌同他商讨。 谁料严泽语听都不听,便硬邦邦地拒绝了。 “不好,公子你本就不是该待在宫中的人,我来是为了带你走。” 端景耀闻言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带他走?朕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从这皇宫里把人带走。“” 严泽语握紧了手中的剑,剑锋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那便试试” 温时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模样让他头疼不已。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 “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喝止让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滞。 .................................................. “小严,你先出去。”温时酌指向殿门, “在殿外等我。” 严泽语皱眉,显然是不愿意离开 “公子..” “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温时酌的语气不容置疑。 严泽语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收剑入鞘,转身大步走向殿门。 临出门前,他回头深深地看了端景耀一眼,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殿门重新关上后,温时酌转向端景耀,刚要开口,却被皇帝一把扣住了手腕。 “解释,” 端景耀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朕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皇帝今夜算是经受了他这么多年都没遇见过的事。 温时酌挣了挣,没能挣脱,索性也不再挣扎, “小严是我当初救下的人,几年前,他刺杀孙资失败,被士兵追捕,深受重伤,流落到我的府邸,我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一些日子。” “前些天,他说要离开,离开去找孙资报仇,他走后我便同你进了宫,在先帝的寿辰上,我看到了他,所以才选择帮他毒杀孙资。” “他这次来,我并不知情他是为了何事...” .... “为了带你私奔?” 端景耀冷笑, “朕的皇后,何时与江湖人士这般亲近了?” “又是捡人,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往家里捡垃圾回去?鱼安易是你捡的,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刺客也是你捡的。” “你怎么就这么会大发善心?那你为何不来对朕发发善心,怎生就不见你来心疼心疼朕?” “你是朕的皇后!” 端景耀问的也有道理。 但没法子,这群人,确实都是温时酌捡回来的。 不仅捡了,还在身边养了好些年。 端景耀越说越气,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温时酌吃痛地蹙眉,却仍温声解释, “陛下,小严只是来报恩的,并非...” “报恩。” 端景耀打断, “报恩报到朕的寝殿来了?报恩需要拿剑指着朕,他这等险恶用心,你当真看不出来?” 温时酌一时语塞。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打斗声,严泽语的怒喝清晰可闻, “滚开。” 端景耀眼神一厉,松开温时酌就要唤人。温时酌急忙拉住他的衣袖, “陛下!让我去劝他...” 话音未落,殿门被猛地踹开。 严泽语持剑闯入,身后倒着几个影卫,也不知是生是死。 他剑尖染血,目光灼灼地盯着端景耀, “放开公子。” 端景耀怒极反笑, “好,很好。朕的影卫在你手下竟如此不堪一击。” 严泽语不理会他的嘲讽,转向温时酌, “公子,跟我走,这皇宫...” “严泽语!” 温时酌厉声打断, “把剑放下,谁允许你在宫中伤人的?” 严泽语一怔,从未见过温时酌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 温时酌趁机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他持剑的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谋逆!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替你担罪的吗?” “可是公子...” “没有可是,你若是为我好,就快些离开。” 温时酌只希望严泽语没对那些影卫动太重的手。 都是爹生妈养的,没必要让一群影卫成为两人争风吃醋的牺牲品。 .................................................. 【ps:小端:我抱我自己的皇后怎么了? 小严:捅死你。 小端:我亲我自己的皇后怎么了? 小严:捅死你。 小端:我*我自己的皇后... 小严拔剑给小端钉到墙上了。(让你嘴贱) 酌: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第276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48 严泽语的本事在这里。 若不是温时酌阻拦,他能杀光所有的影卫。 自从替他阿姊报过仇后,温时酌就成了严泽语在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人。 只要温时酌想,他就是拼死也得杀出条血路,让温时酌踩着出宫。 可惜,如今是温时酌不想走。 严泽语没法子。 只在心中暗想,定是端景耀迷惑了公子。 严泽语知道自己脑袋笨。 不过,他知道个脑子聪明的。 尽管鱼安易那人一肚子坏水,但严泽语觉着能考上状元的应该要比他聪明一些。 等他出宫找鱼安易帮他合计下,两人先想法子把温时酌弄出来再说。 严泽语这么想,转头沉沉看了温时酌眼,就纵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温时酌也没顾得上去管端景耀,而是蹲下来,挨个去看那些影卫的伤势。 好在严泽语心里清楚温时酌不想看到他伤人,只是出手点了这些影卫的穴让他们动弹不得。 影卫躺在地上,但都伤得不重。 温时酌见状松了口气。 看来严泽语还是有分寸的。 但他也不会解穴位,温时酌眸色哀求地看向背对着他的那人。 端景耀不出声,在旁站着。 本是想等温时酌来哄他,来跟他解释。 然等了半晌也没见动静,回头看去,才发现这人已经开始扒拉起影卫来了。 皇帝的脸红了,绿了,青了,黑了。 半晌,端景耀自地上抓了把石子。 用力一掷,石子散开,全砸在了影卫的身上。 温时酌刚要出声问端景耀做什么,那些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影卫却全都起身,劈里啪啦跪了一排,磕头, “影卫护驾不力,请陛下责罚。” 合着端景耀那一把石子是为了给这些影卫解穴位。 温时酌垂眸看向齐刷刷跪着的影卫,摇头。 倒也不怪他们护驾不力,严泽语从鬼门关淌了这么多次,步入宗师境界,就连端景耀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无声无息就让人把剑夹在脖子上了。 这群影卫又怎么敌得过。 “请陛下责罚。” 端景耀没出声,影卫也不敢抬头,齐声喊道。 温时酌想去拉端景耀的手,却被这人甩开。 想来是还在生闷气。 温时酌锲而不舍,又去扯他。 端景耀仍旧不理他,只是这次他力道大了些。 温时酌本就站的不稳,被他这么一带,就要跌倒。 .................................................. 方才为了追严泽语,两人追出殿外,如今温时酌站着的是条鹅卵石路。 这要是摔上去,青紫破皮定是有的。 温时酌知晓端景耀心中有气,即使摔倒吃痛不出声,只是撑着站起身。 本想拍拍衣裳上沾染的尘土,却觉掌心刺痛,张开手一看,才发现摔倒的时候也不知划到了哪块儿尖锐的石头。 掌心破了道长长的血痕。 “嘶...” 温时酌甩甩手,在心底暗骂。 狗皇帝,冲我发什么脾气,有本事找严泽语去。 要不是有我拦着你早就被他钉在墙上当人肉串了。 端景耀甩开他后,思索,等温时酌再来哄他两下,他再服软。 可等了许久都没见动静。 这才转身。 目光骤然定在身后沾了尘土的寝衣。 “你摔倒了怎么不出声?” 端景耀也顾不上什么生气不生气了,三两步走到温时酌面前,拉过他的手,细细去看。 伤处还沾了些泥土。 温时酌没找到东西擦血,又不能抛下端景耀还有跪在地上的一众影卫不管。 只能就这样晾着伤口。 血干涸结痂看上去还挺唬人。 端景耀气还未消,但心疼和怜惜占据上风,可温时酌又是因他才会摔倒的。 端景耀迟疑片刻,把火撒在了影卫身上,恼道, “还有你们这群废物,皇后摔倒了,你们都在地上跪着作甚?一个两个,哑巴了吗?不知道爬起来扶一下?” 影卫头磕得更低了。 “陛下息怒。” 那皇后是端景耀一手推倒的。 他们这些影卫,怎么敢妄自揣度圣意? 谁能料到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不定他们把温时酌扶起来,端景耀还会觉得他们不配碰皇后。 “好了,怪他们干嘛,这大晚上的,让他们早点起来吧。” 温时酌看端景耀朝影卫发火,劝道。 端景耀急着要给温时酌处理伤处,也懒得去管这些影卫,只说了句, “自己去领罚。” 影卫们如释重负,纷纷运行轻功,迅速消失在原地。 “还在生气吗?” 温时酌被端景耀拉着走,跟在他身后,还不忘问。 他都受伤了。 这狗皇帝再不消气的话,温时酌就不伺候了。 都这个时辰了,他也该睡了,这些狗男人净知道来折腾他。 实在不行,他们去拔刀互砍也行。 只要能让他安稳睡会就行。 “朕不气了,行了吗?” 端景耀咬牙恨恨道。 温时酌就是仗着自己见不得他受伤。 偏偏皇帝就吃这套。 杀父弑兄,踏着尸山血海左上角龙椅的皇帝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见不得心上人受伤。 方才端景耀甩开温时酌时,他就已然后悔。 只是心底分那点傲气和醋意让他一时半会低不下这个头。 影卫都看见了。 从皇后的寝宫里跑出了个男人。 .................................................. 端景耀再怎么说,也是天子,这对他而言是折辱。 传出去,他就会颜面扫地。 尽管今夜看到严泽语的都是他一手带出的影卫,端景耀知晓他们不会嚼舌头到处说。 但端景耀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拉着温时酌回到寝宫,命下人取来药箱和清水,亲自为他清理伤口。 沾了清水的棉布擦去灰尘和血痂,端景耀才用指腹沾了药膏,轻轻点在温时酌掌心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药膏微凉,触到皮肉时,温时酌指尖下意识地颤了颤,却忍着没抽回手。 端景耀垂眸盯着他的伤口,眉头紧锁,指腹沿着伤处边缘缓缓摩挲,像是要把那些干涸的血痕一点点揉散。 “疼就说。” 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温时酌摇头,唇角扯出一丝笑, “小伤,不碍事。”” 端景耀抬眼看他,眸色沉沉, “小伤?” 他指尖忽地用力,在伤口边缘按了一下,温时酌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冷气,指尖猛地蜷起,却被端景耀牢牢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疼不疼?” 端景耀又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执拗的逼问。 温时酌抿唇,半晌才低声道, “还是有点疼。” 端景耀这才松了力道,指腹重新放轻,沿着伤口缓缓涂药。 药膏渗进皮肉,泛起细微的刺痛,温时酌指尖微微发抖,却不再躲闪。 端景耀盯着他的反应,眸色渐深,忽然俯身,在他掌心轻轻吹了一口气。 温热的呼吸拂过伤口,温时酌一怔,抬眼看他。 端景耀却避开他的视线,只低声, “以前朕还小的时候,受了伤,奶娘就是这样给朕吹的。” 先皇后不关心端景耀,太子自幼身边便只有奶娘和丫鬟陪着。 温时酌心头微动,还未开口,端景耀已拿过一旁的细布,一圈一圈缠上他的掌心。 他包扎的动作极稳,指节偶尔擦过温时酌的手腕,带着薄茧的触感,又痒又麻。 寝殿内烛火摇曳,映得端景耀侧脸轮廓分明,眉骨投下的阴影掩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温时酌静静看着他,忽然开口, “陛下还在生气?” 端景耀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冷笑一声, “朕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是半夜三更,皇后的寝宫里闯进个男人,还拿剑架在朕脖子上....” 他手上力道蓦地加重,绷带勒紧,温时酌闷哼一声,端景耀却恍若未闻,继续道, “朕是不是还得夸他身手好?” 温时酌无奈, “小严性子莽撞,但他绝无恶意。” 对别人没恶意,但对端景耀就不一定了。 尽管温时酌知道严泽语是怎么想的,但总归不能在端景耀面前挑的太明了。 “小严。” 端景耀眯起眼,语气危险, “叫得倒是亲热。” 这还亲密? 就非得连名带姓的 温时酌哑然,正想解释,端景耀却忽然倾身逼近,一手撑在他身侧,将他困在床榻与自己之间。 他眸色幽深,带着几分压抑的戾气, “你怎么就这么爱捡麻烦回家?” .................................................. 鱼安易是温时酌捡的。 捡了个新科状元回来,如今鱼安易在朝堂上如日中天。 也不知温时酌是怎么教的。 鱼安易靠着在政事上独到的见解,以及不与人交恶圆滑的处事作风,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尽管端景耀有意打压他,给他派遣些出力不讨好的差事,但鱼安易总能把事办的漂漂亮亮的,顺带还提升下自己在朝中的威望。 朝堂上那么些大臣,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论功行赏,端景耀也不能做的太过。 只能把鱼安易的官往上抬。 这才过了多久,鱼安易就爬到了正三品的位置。 也许等些时日,论功行赏,他就得把因孙资死亡空出的丞相位置封给鱼安易。 端景耀又不是真的昏君暴君。 哪能轻而易举的就杀了鱼安易? 他让影卫查过这人。 跟着温时酌长大,同外人没什么交集。 科考也是凭自己的本事。 为官后更是小心谨慎,清廉正直,府邸连个下人都不请。 端景耀想惩治他,都找不到罪名。 有个鱼安易就算了。 至少端景耀能约束他,让他进不了宫,也见不到温时酌。 本来皇帝都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谁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又冒出一个刺客。 这刺客武艺高神来无影,去无踪,出入皇宫犹入无人之境。 坐在高位上的人更是惜命。 生怕自己丢了辛苦谋算来的一切。 如今有这么个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刺客存在,这让端景耀如何安心。 可问起温时酌来,这人就只说是捡来的。 什么都是捡来的,怎么不见他... 温时酌知道端景耀不信。 可这确实是他捡回来的。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陛下你知道的,我比较心善,我若是不心善的话,你我二人也就不会相遇了。” 温时酌抽回手,柔声道。 端景耀一愣。 似乎确实是这样。 若是温时酌没有捡鱼安易回去,那自己当初找鱼石讨债时也不会看到温时酌,他们二人更不会有之后的交集。 “陛下,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端景耀仍有不甘,不愿动弹,见状温时酌只能换个法子。 毕竟端景耀在他这里是吃软不吃硬的。 温时酌指尖微微用力扯住端景耀的手,嗓音低软, “我手疼。” 端景耀口嫌体正直。 “伸出来我看看,是不是布条扎得太紧了?” “其实,不疼了,陛下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 端景耀凑过来要看的时候,温时酌收回手,吹灭了蜡烛,顺势还把端景耀也一同扯到了床上。 哄你两下得了,不要得寸进尺。 温时酌想。 端景耀许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念头,竟真的消了火。 方才温时酌进殿先换了身寝衣。 身上还带着熏香的味道。 端景耀抱着他,一点点静下心来,最后只说了句, “你以后不要再和他们有过多往来。” 窗外夜色深沉,风声呜咽,温时酌算是应了句好。 .................................................. 【ps:看到有宝子评论这个世界攻的质量不高,那我还是要替小端,小严,小鱼说句话的。(我家三个孩子听到这话后一直哭) 小端谋权篡位的皇帝,小严接下来的设定是宗师级别高手,放眼天下都没对手的那种。 小鱼新晋状元,以后也会是权倾天下的大官。】 第277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49 自那日严泽语夜闯皇宫后,端景耀对温时酌的看管就更严了。 恨不得把人随时拴在自己的腰带上带着,这样他就不会跑掉了,也不会背着他偷人了。 就连上朝,端景耀也要让这人陪着他,但又不想让这些大臣看见温时酌的样子。 索性在龙椅旁设了个屏风,让温时酌坐在屏风后面陪他一同上场。 温时酌想,他也是垂帘听政上了。 这要是放在历史上,他高低得有个妖后,祸乱朝纲的名声。 多亏这是架空历史的小世界。 温时酌可不想到最后任务结束了,回去翻翻历史书,还能看到自己的名字。 只是,端景耀上朝都带着温时酌。 这样反而让平日里只能靠写信交集的鱼安易和他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 这不,才下朝。 端景耀被政事绊住了脚。 鱼安易就跟嗅到肉腥味的狐狸似的,堵住了要离开的温时酌。 “哥哥...” 温时酌堪堪走出两步,就听见鱼安易的声音,心道,他就说今日鱼安易怎么没来找他,合着是在这等他呢。 “何事?我不是同你说过,下了朝就快些回去?” 鱼安易总捡着端景耀不在的时候围堵温时酌。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温时酌都怕鱼安易哪天被逮到了,还得连累自己被端景耀算账。 “哥哥,你是不想见我吗?” 鱼安易听他这么说,神色一下子萎靡了下来,垂头丧气道。 温时酌又没法对他说狠话,只叹气,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鱼安易收敛面色,压低声音, “哥哥,我有法子让你出宫,你想走吗?” 温时酌皱眉。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让他出宫? 他在这里过得挺滋润的。 端景耀有什么好东西都捡着他给,日子很是舒坦。 还有下人丫鬟伺候着。 不过鱼安易想让他出宫倒还行。 严泽语就别想了。 温时酌觉得,自己若跟着严泽语出宫,大抵是要上山当一对野鸳鸯了。 毕竟严泽语可以算的上是身无分文。 总不能让他真去当刺客,接暗杀的活来养自己。 温时酌倒不至于这么没良心。 听到鱼安易这么说,温时酌赶紧看了下周围,见四周无人才稍微放心,出声斥责。 “你疯了吗!在宫里说这样的话,让有心人听到了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明日他就得把你的官给薅下来。” .................................................. 鱼安易却不在乎。 只遮掩着把一个油纸包塞在了温时酌的手里,出声道, “哥哥,我知晓当初刚进宫的时候,这狗皇帝逼你喝了毒酒,你如今身子不好,假死脱身这法子最为管用。” 温时酌听鱼安易说,听的一头雾水。 他活得好好的,为何非得死? “那严泽语来找过我了,他在山上习得一身蛮力,刚好可以帮你脱身。” 鱼安易继续道。 “哥哥假死脱身的话,皇帝定会善待你身边的人,所以也不用担心永安永福的去处,哥哥只需要按照我说的时间服下这药丸,剩下的交给我和严泽语就行。” “停停停,我何时应下你的法子了?假死脱身,你当陛下他是傻的吗?” 温时酌云里雾里听鱼安易讲了这么通,终于找到机会出声。 还善待永安永福,万一让端景耀发现端倪,别说善待了,这人估计会立刻传出消息说温时酌要是不回来,他就把两个小厮细细片成片涮了。 鱼安易却自信道, “哥哥放心,我定不会害你,你只要按我的计划....” 温时酌想一巴掌把他扇醒。 不是状元吗? 怎么脑子受严泽语的影响退化了吗? 什么邪门歪道都要用。 皇后就算死了也是要风光大葬的。 更何况单看端景耀对温时酌的占有欲,温时酌想,他若是突然暴毙,端景耀八成也要疯。 到时候场面可就不可控了。 端景耀好不容易登上皇位,朝堂形势也稳定下来。 百姓也比先皇在时,过上了更好的日子。 吃饱穿暖,安居乐业。 端景耀还是有所作为的。 自己眼一闭假死了。 端景耀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毕竟毒酒一事一直是端景耀心里的一根刺。 这些日子,他也在尽力给温时酌养身体。 各种稀罕名贵的药材就跟不要钱似的往温时酌面前送。 尽管温时酌不怎么爱喝汤药,但也知道这些是好东西。 在外面千金难求的药材,都被端景耀从太医院里搜刮出来了。 “我不会同你们两个做这样荒唐的事,既然你已和严泽语见了面,就该告诉他陛下再怎么说也算个仁君。” “就当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也不可让他对陛下动手。” 温时酌教训鱼安易。 就同他之前无数次给还是稚童的鱼安易讲道理那样。 “我知晓你们二人的心意,你们觉得我生性自由散漫,不愿进宫,觉得我受陛下的逼迫,但我向来随遇而安,我如今过得很好。” “你和严泽语也有自己的出路,永安永福在我身边,我对当下的境况很满意。” 换成之前,温时酌也许还有读书人的清高和傲骨。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是傻子,瞎子,端景耀对他是非真心,他自有定夺。 温时酌这么说,没注意到鱼安易眸底一闪而过的偏执。 心意? 鱼安易不觉得温时酌真的知晓他和那蠢货刺客的心意。 毕竟在温时酌心目中,鱼安易和严泽语只是随手捡来的人。 是他无处可放的善心。 所以他便觉得,鱼安易和严泽语对自己的应当也只有报恩的念头。 不会知晓其实自己身边的两人都抱着和端景耀一样的想法。 “我知道了。” 鱼安易收敛眼中暗色,点头称是。 .................................................. “既然已经知道了,便把这东西拿回去,好生处理掉,别让他人抓到了把柄。” 温时酌拉过鱼安易的手,把方正的油纸包还给他,交代道。 他如今活的好好的,暂时还没这么想假死。 这俩人商量计划的时候也不知道问问他的意见。 鱼安易乖乖接下,从袖中摸出了个精致小巧的香囊,说道。 “我看哥哥最近总要跟着皇帝上朝,休息不够,精神也不怎么好,这是用药材制成的香囊,可以安神助眠,哥哥就收下吧。” 温时酌不疑有他,觉着收下应该也没什么事便伸手接了香囊。 温时酌见没什么事了,转身要走,却被鱼安易攥住了手腕,出声。 “我帮你带上吧。” “好。” 温时酌想着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鱼安易拿回香囊,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把红绳系在了温时酌挂着的玉佩下。 “哥哥要好好带着,这红绳是我特地去庙里为你求来的。” 鱼安易似是担心温时酌会随手把这香囊丢了,还交代道。 “放心,你送的东西,我何时丢过?” 温时酌宽慰他道。 这话倒是真的。 鱼安易小时候送给温时酌的那些零碎,当初他带着永安永福逃离端景耀的时候,都装在牛皮箱里带着了。 “那就好,哥哥。” 鱼安易也没了刚才偏激的样子,老老实实地和温时酌道别。 “以后下了朝,就不要再来找我了,让大臣们看见了,影响不好,毕竟你是臣子,而我如今身份不太好说...” 再怎么说,温时酌也是端景耀封的皇后。 让别人看见他和朝臣拉拉扯扯那算怎么回事? 温时酌同端景耀说了他不喜别人跟着自己,端景耀这才撤了他身边的影卫。 若是让端景耀知道自己又背着他偷偷和鱼安易见面,到日后估计真就成了温时酌走到哪,端景耀跟到哪里了。 “好,都听哥哥的。” 此时的鱼安易和方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乖的不得了。 温时酌看着低眉顺眼的他,就知道这人心里没憋什么好想法。 鱼安易之前也是这样。 只有干了坏事才会摆出这么乖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祈求温时酌的原谅。 当然,那时的温时酌还要扮演好脾气的人设。 对他也算有求必应。 只是如今.... 温时酌低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身上的那个香囊,红布金线看上去还挺喜庆。 只是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那就不好说了。 温时酌可不觉得,鱼安易会这么轻易就当放弃他的假死计谋。 这小子指不定在什么地方等着阴他一手呢。 “乖,好好做自己的事,我听他们说了,你做事都做的挺不错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几年前温时酌也是这么和鱼安易说的,还说以后要享他的清福。 可惜鱼安易费劲吧啦当了官,结果等到的只有他当了皇后的消息。 温时酌再度说起这话,其实是存了刺激鱼安易的心思。 他倒要看看,这人憋了什么坏水。 “哥哥教训的是,我都记下了。” 鱼安易从身后环抱住温时酌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温时酌怕让人抓了把柄,赶紧推开他走了。 .................................................. 回了寝殿,温时酌就解下了那香囊的穗子,拎着红绳打量。 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呢? 温时酌喊000出来干活, “000出来给我分析下这玩意的成分。” “来了来了。” 温时酌凭空一扔,那香囊就进了系统空间,到了000的手里。 小系统想了想,还是没拆开香囊。 这毕竟是气运之子送给他家宿主的,他要随意拆了,那肯定会倒霉的。 000用细细的采样针在香囊上扎了个小洞,搞了点里面的东西出来,扔到了自己的分析仪上。 完好无损的香囊则又被他还给了温时酌。 没过多久,分析仪就给出了成分。 000报菜名似的说了一大串药材,最后总结, “宿主这不是什么好东西,里面的药材长时间接触会让你出现身体虚弱的外在症状,不过幸好只是外在的,你这个人不会有什么事。” 听上去,和那假死药的效用差不多。 温时酌就知道鱼安易不会轻而易举就放弃他那计划。 这不,孩子大了就是不听话,算计都算计到他头上了。 温时酌不想配合他们假死。 鱼安易就拆了药材制成香囊。 他知道温时酌不会不收自己送他的东西。 就借着这个由头把香囊给温时酌。 担心温时酌拿走后不会戴着。 还不放心地把红绳系在温时酌身上,顺带着还要叮嘱一句,这是他好不容易求来,以防温时酌把香囊丢了。 “宿主,这里面不是好东西,要不我们扔了吧?” 尽管分析报告上说,这些药材不会伤身体,但000还是不放心。 在心里抱怨这些气运之子给他家宿主送的什东西,也不知道送点好的。 “没事,放着吧,我倒想看看这俩人,准备怎么在端景耀的眼皮子底下把我弄走。” 温时酌重新把香囊提溜起来打量,好整以暇道。 “那好吧。” 000也不知道温时酌有什么打算。 就在温时酌思索,要把这香囊放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下了朝脱身的端景耀,大步走入殿内。 “那群大臣,真是不安分。” 温时酌见他进来,提起茶壶倒了杯凉茶,端景耀端起杯子喝完后,出声道。 “又怎么了?你不是已经小惩大诫过了吗?” .................................................. 【ps:小鱼和小严联合起来斗皇帝。 这两人加起来也算是有勇有谋了。 这里是小端偏正宫,毕竟我们酌就是要当皇后的。 这个小世界到这里其实已经推进的差不多了用不了几章就要完结了,不过我还没想好最后一个小世界写什么。】 第278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50 “还不是你捡回来那个好状元干的事?” 端景耀愤愤出声。 “好端端的,他非撺掇那些大臣搞什么改革,如今国库空虚,哪里经得起他这么个糟蹋法?” 温时酌听到这话,愣了下。 他确实给鱼安易灌输了不少先进于这个时代的观念。 但鱼安易也不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不知道吗? 如今端景耀的统治才堪堪稳定,他就提法子要改革,其实就是在给皇帝找不痛快。 鱼安易的这么点小心思被温时酌猜得透透的。 改革是好法子。 只是不是现在应该做的事。 那些大臣也是被鱼安易牵着走了。 “好了,别生气,你若是真的不高兴,就让我见见他,说他两句。” 温时酌见端景耀还在气头上,给这可怜的皇帝又倒了杯茶。 真可怜,所有人都在想着给他找不痛快。 端景耀这皇帝当的也是憋屈。 还要担心哪天严泽语再杀上门来。 这些日子宫中戒备越来越森严,端景耀虽不说,温时酌也知道他是在防备谁。 但端景耀不说,温时酌也不说。 不然还有点像是自己在笑话他。 “你想见他?想都别想。” 端景耀又把温时酌倒给他的茶喝了个干净,睨了他眼出声冷哼。 “朕又不至于拿他没办法,但你见了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端景耀不了解鱼安易,还能不了解温时酌吗? 这俩人见了面,温时酌肯定又不舍得对鱼安易说重话,到时候就又成了两人腻腻歪歪的叙旧场面。 “那好。” 温时酌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看来已经被端景耀发现他悄咪咪偷情的端倪了。 指不定哪天就能让皇帝玩上捉奸的游戏了。 “这是什么?” 端景耀注意到温时酌手里拎着的香囊,问道。 温时酌不能让他知道这是鱼安易送的,只好随便糊弄一句, “我闲来无事,自己缝的。” 闻言,端景耀的眼睛亮了瞬,又问, “你自己缝的?” 温时酌应道。 “嗯。” 谁料下一刻,这香囊便被端景耀抢了去,系在了自己身上。 不算精致的香囊和皇帝身上的金镶玉腰带格格不入。 ?? 温时酌都没反应过来,东西就已到了端景耀手里。 “既是皇后绣的,那朕就收下了。” 端景耀都没收到过温时酌送的东西,碍于面子,他也不好去主动讨要。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温时酌亲手弄出来的,皇帝自然是要把握机会抢走。 “还给我,那不是给你的。” 温时酌明知这里面装的药材有问题。 哪里还能让端景耀拿去用了? 他想抢回来,却被端景耀抓住了手,质问, “就这么点小东西,你不给朕给谁?难不成是你绣给别的情郎的?给谁的?鱼安易又或者说是那个该死的刺客?” .................................................. 不是绣给情郎的,是情郎绣给他的。 温时酌在心里这么想,有点发愁。 看端景耀这反应是不打算给他了,那里面的药材该怎么办? 还有端景耀若是上朝还有会见大臣也带着这香囊,那让鱼安易看见了还得了? 他送给自己的东西,结果转头就出现在了端景耀的身上,那鱼安易还不得气死。 更何况这香囊里的东西也有问题,端景耀多戴几天,就要出现症状。 到时候查起来,自己首当其冲。 只是端景耀也不傻,估计很快就能查到罪魁祸首的头上。 温时酌解释, “这就是我练手弄的,第一次绣的不好看,不想你带出去丢人,你还给我,等我练练手艺,再绣个给你。” 端景耀一听这是温时酌头次尝试,更来劲的, “怎么会不好看?很好看的,朕就收下了,等皇后日后再绣了别的,可以拿新的来和我换?” 争执来,争执去,端景耀就这么一句话。 东西他收下了,就不会给温时酌了。 温时酌要是想要回来的话,就绣个新的来换。 温时酌没法子,只能问他, “我再给你绣个,你想要什么样的?” 话是这么说,但温时酌在这种精细的活上确实没什么天赋。 之前他试着帮小时候的鱼安易缝补破洞的衣裳,结果补丁打了又拆,拆了又打。 反反复复这么弄了三天,衣服仍旧是破的。 到最后鱼安易没衣裳穿了,都准备直接把破的穿在身上,露着半边屁股到处跑了。 还是严泽语看不下去,又或者说他不想让温时酌看见鱼安易不雅观的样子。 总归,这个刺客放下了剑,捏起了绣花针,三两下就把温时酌三天内补好的窟窿缝补起来。 永安永福还为此调笑自家公子许多次。 毕竟温时酌看上去靠谱得很,什么都会做,谁能猜到他竟然不会缝衣服呢? “真的?” 端景耀狐疑地打量温时酌。 “嗯。” 温时酌知道自己什么水平。 不过不好看归不好看,只要能把这个加了料的香囊换回来就行。 反正端景耀应当是不敢嫌弃他的手艺的。 “那你给我绣只狐狸吧。” 端景耀沉吟片刻,出声。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 温时酌还当按端景耀的性子,肯定会趁机搞点荤的。 没想到要求竟然这么简单。 只是一只狐狸,可他要狐狸做什么? “你为什么会想着要一只狐狸呢?” 温时酌坐在圈椅上,问他。 “因为觉得有点像你...” 端景耀如实坦白。 温时酌不解。 怎么可能像他? 他这个世界里可是非常专注地在扮演无害读书人这个角色。 “哪里像我了?” 温时酌又问。 “我总觉得你好像在算计点什么,但是又看不透,有点像狐狸,狡猾。” 端景耀这话倒是不假。 尽管他从温时酌身上看不出什么攻击性,但端景耀总觉得不对。 也许是皇室出身,工于心计带给他独特的敏锐。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等我想法子给你绣个狐狸出来。” 温时酌讶异于端景耀的敏锐,他都演的这么努力了,端景耀竟然还能看出来。 只能说不愧是掌管生杀大权的皇帝。 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 既然已经答应了端景耀,那温时酌肯定是要做到的。 天色方暗,他便让永安永福去取了东西来。 绣这点小玩意用到的针线和绸缎还不少,零零碎碎的铺满了整张桌子。 烛火摇曳,温时酌独坐窗前,指尖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绣花针。 青玉案上散落着五彩丝线,银剪与绣绷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他同端景耀说了,让他今晚别来打扰他。 那皇帝知道温时酌是要给他绣东西,难得收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安稳应下了。 温时酌挑挑拣拣,选了块月白色软缎,指腹摩挲过缎面细密的纹理。 绷紧绣框时,布料发出轻微的“嘣”声,像一声无奈的叹息。 温时酌也挺无奈的。 做个任务,要把他逼成十项全能了。 就连女红他也得上手。 温时酌用描样用的黛石在缎面上勾出轮廓,线条却总是不听使唤,前爪画得过于圆钝,尾巴又显得太僵硬。 “狐狸?早晚有一天把你们三个全都弄死” 温时酌咬牙抱怨,想起端景耀说像自己的话,愤愤道。 他这么努力演戏,为什么要拆穿他。 银针穿上金线。 温时酌刚绣了还没几下,就不小心扎到了手,血珠渗进缎面,在月白底色上晕开一点暗红。 永福递来浸过药汁的帕子, “公子,要不让我来吧。” 永福干活干的多,对这玩意也有所了解,上手总归是比温时酌快的。 照温时酌这么个折腾法下去,等会就把自己的手扎成筛子了。 “不必,我自己来就行。” 温时酌打断道,用帕子裹住伤口。 针尖再次穿透缎面,这次金线总算老老实实跟着走,可才绣出半只尖耳,线头就打了死结。 温时酌不得不拆开重来,缎面上留下细密的针眼。 三更梆子响过,烛芯结了朵肥大的灯花。 温时酌揉着酸胀的眼睛,打量起了缎面上那只歪嘴狐狸,金线绣的毛发参差不齐,黑珠缝的眼睛一大一小,本该蓬松的尾巴像根烧火棍。 那很丑了。 温时酌面无表情地想,他在这方面果然没有天赋。 “像只瘸腿的黄鼠狼。” 永安小声嘀咕。 站在他身边的永福用胳膊捶了他一下,示意他好好说话。 温时酌听到这话轻笑出声,索性拆了全部绣线。这次他换了更朴实无华的方法。 先用墨笔细细描出轮廓,再以深浅不同的褐色丝线层层铺叠。 针脚依然歪斜,却意外显出几分稚拙的趣味。 天光微亮时,永安捧着安神药材进来时,温时酌差不多完工了,完成品瘫在案上,胖狐狸蜷成圆团,尾巴盖住鼻尖,虽然针法粗陋,倒透着几分憨态可掬。 不管怎么说,不算丑了。 温时酌要送出去也能拿的出手。 不至于被端景耀笑话了。 .................................................. “公子真厉害,这比之前那只黄鼠狼好多了!至少能看出来是只狐狸了。” 永安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说话。 永福拦都没来得及拦,只能不停给他使眼色,希望永安能机灵点。 “我绣了一晚上,他要还是黄鼠狼,我就从观星楼上跳下来了。” 温时酌也没生气,还打趣道两个小厮。 “那是,我们公子就是这么厉害,再难的事也能轻松上手。” 永福赶紧奉承。 毕竟温时酌的进步,他们是真真切切能看见的。 “得了,别夸我了,快把这些药材端上来吧。” 温时酌折腾了一晚上,如今只想快点弄出成品,然后睡觉。 今日的早朝他都推了没去。 只希望端景耀上朝时别戴着鱼安易送的那个香囊,不然这俩人估计又要针锋相对了。 鱼安易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和皇帝作对。 “来了,公子。” 外皮缝好了,香囊里总不能不装东西。 温时酌昨晚就叮嘱永安永福去弄些安神的药材磨成粉。 如今药粉弄好了,只要装进去,就算真正的大功告成了。 温时酌用小勺舀了药粉顺着刻意留出的缝隙倒入,扁扁的香囊很快就鼓了起来。 “终于好了。” 最后再把缝隙缝好,就彻底完成了。 温时酌拎着穗子左看右看,觉得自己还真是有点天赋。 一晚上就能速成。 “宿主,你忘了你昨晚让我给你找了多少教程吗?” 听到他心声的000偷偷补刀。 昨晚他一直在给温时酌找教程,挑着那些简单的易上手的视频给温时酌看。 温时酌就是仿照这些,一点点把香囊绣好的。 “那教程放在那里,不就是给人看的吗?我不看,教程的作用是什么?” 温时酌冷哼出声道。 这是他自己的本事。 又不是所有人看着教程都能学会的。 “你给我闭嘴。” 说完,温时酌就手动闭了000的麦。 他熬了一晚上,困得不行。 要补觉。 没空和这笨蛋系统掰扯那么多。 关了000的生音后,温时酌只觉得全世界都清净了。 在叮嘱完永安永福不要来打扰他后,温时酌就补觉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是被人蹭醒的。 睁开眼,就看到躺在他身边的端景耀。 这皇帝也没睡觉。 手提溜着香囊,提得高高的,自下往上欣赏。 .................................................. 【ps:小端:皇后绣的,我要我要。快给我。 酌:其实那是鱼安易的。 小端(变脸,把香囊扔在地上,踩几脚):垃圾东西,朕不要了,皇后你去给我绣个,皇后你快去给我绣啊,我要闹了。】 第279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51 “就这么点东西,值当你看这么久?” 温时酌幽幽出声。 看的专注的端景耀这才发现他就醒了,坐起身,不满的回话, “什么叫就这么点东西?朕可听影卫说了,你的寝殿里的烛光一晚上没灭。” 其实端景耀下了朝听到这话,是有些许懊恼的。 早知道温时酌会为了个香囊整晚不睡,他就不和他要了。 端景耀是想从温时酌这讨些东西没错,但昨日温时酌答应的干脆,所以他就当这人是绣工出彩的。 谁知道,温时酌根本就是不会绣硬要绣,端景耀也是听了影卫说的才知道他熬了整宿都没睡。 “什么一晚上没灭,那是他们看错了,我早就睡了。” 温时酌不承认,为了这么点东西,耗费了一晚上的时间,就这样被皇帝说出来,显得让他很没面子。 端景耀见温时酌不承认,乐了。 “你的意思是说朕花费大心血培养出的影卫,连烛火是亮的还是灭的都分不清吗?朕是养了一窝瞎子出来吗?” 温时酌担心端景耀这个较真的,真去把影卫喊过来对峙。 妥协承认, “得了,我就是不太会弄这些精细的东西,你要是不想要就把两个都还给我。” 温时酌说的两个,其中一个是鱼安易送给他的那个。 “那不行,朕都盯着看了这么久了,现在你要拿回去,哪里有这么好的事?送给别人的礼还能收回来不成?” 端景耀见温时酌伸手要拿,赶紧把那小小的香囊高高举起,不给他抢回来的机会。 “更何况朕也没说什么不是,你这绣的还挺好看的。” 端景耀只是心疼他熬夜没睡。 但这可不意味着他不喜欢温时酌给他绣的这个东西。 不过... “为何你绣的这个,和你昨日给我的那个用的针法全然不同了。” 端景耀一手提溜一个,把两个香囊放在一起对比就能看出明显不同。 昨天那个明显更精细些,针脚细密,也没有反复拆了又重绣的痕迹。 温时酌刚绣的那个却明显不对。 针脚歪歪扭扭的,上面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针眼,一看就是拆了又重新绣了。 .................................................. 温时酌愣了下。 没想到端景耀看的这么细,这点小差别都能发现。 他都已经尽力在绣好了。 还是让这心思缜密的皇帝看出了端倪。 “这两样又不同,那个只要用金线随便绣出点纹路就可以了,你要的那个还得绣出图案,我可是用笔描出形状后再用线一点点绣的,这能一样吗?” 温时酌就是仗着端景耀对这些东西不甚了解,开始胡诌起来。 端景耀狐疑地看了温时酌眼,视线又在两个香囊间来回扫视,终究还是被他唬住了,信了他的说法。 “那行,既然朕已经答应你了,那是定不会食言的,这个你拿走吧,我要这个。” 尽管端景耀还是惦记温时酌亲手绣的第一个香囊,但这由他亲口定制的一个显然更有纪念的价值。 “其实我弄得不好看,要不你别带出去了,让那些大臣们看见还怪丢人的。” 温时酌如今睡醒了,头脑也清明了,再去看那香囊发现确实挺丑的。 虽然比昨晚瘸了腿的黄鼠狼要好些,但仍然入不了眼。 反正换了温时酌自己他是肯定不会把这玩意儿带出去的。 但端景耀却不在乎直接系到了自己腰间的玉佩下,出声, “朕瞧着就很好,谁敢说丑?”端景耀故意板起脸,手指轻轻抚过香囊上歪歪扭扭的绣线,眼底却漾开一抹温柔, “这可是你熬了一整夜给朕绣的。” 温时酌有些气急,伸手想抢, “爱要不要,还给我!” 端景耀一个侧身避开,顺势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肩头低笑。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朕偏要日日戴着,让满朝文武都看看。” “你...” 温时酌被他气息拂得脖颈发烫,挣了挣没挣脱,索性懒得去管这些闲事 “随你,到时候被言官参一本说御前失仪可别怪我。” “他们敢?朕叮嘱那些太监让他们在杖刑的板子上加了钉子,如今消息传到那些大臣的耳朵里,他们一个个安分守己的不得了。” 板子上加了钉子,这要是拍下来不得给屁股打开花,怪不得那些大臣老实了不少。 温时酌想着。 多打几下都要给屁股打成花洒了。 端景耀收紧手臂,捏着香囊凑到他眼前, “不过这里怎么有块墨渍?你该不会是绣到一半打瞌睡了吧?” 温时酌不承认, “那是只是绣样时不小心蹭到的。” 天知道昨晚他对了这么些东西熬的头昏脑胀,打瞌睡不是人之常情?他又不是铁打的。 端景耀望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声音忽然软下来, “下次不许熬夜了,早知你要用那么长时间,我就不让你绣了。” 指尖抚过那些细小的针眼,又补了句, “绣得再丑朕也喜欢。” 温时酌想扇他。 自己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绣完了,结果这狗皇帝张嘴就是早知道就不让他绣了! 怎么不早说呢?是哑巴了吗? 端景耀说完这话,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笑道, “今天上朝,鱼安易一直盯着朕的香囊看。他定是看出了这是皇后给朕绣的嫉妒了。” .................................................. ? ?? ??? 你大爷的,我真的要给你们两个一人一巴掌了。 那装了钉子的庭杖你们两个轮流用,行不行?我来打保证不手软。 听清楚端景耀说了什么后,温时酌的火气噌蹭蹭就上来了。 一个两个的,拿他当猴耍是吧? 他就是不想让鱼安易发现问题,想快点把香囊拿回来,所以才会熬了这么个大夜。 谁料端景耀扭头就给他说,他刻意戴着香囊去所有大臣面前晃了一圈。 问就是想去鱼安易面前显摆。 合着他折腾了这么久,都是在做无用功。 温时酌气得头疼。 也有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所以头疼。 他迟早要被这群人折腾死。 温时酌为了宣泄情绪,用指尖绕了端景耀的一绺长发。 端景耀还当温时酌是要与自己亲近,还刻意往前面凑了凑,让他方便动手。 温时酌瞪了他眼,随之用力一扯。 没扯掉皇帝的头发。 但应该也挺疼的。 因为他听见端景耀吸气了。 端景耀“嘶”了一声,却仍没松手,反而将温时酌搂得更紧了些,低笑道, “怎么,朕夸你绣得好,你倒还生气了?” 温时酌冷着脸,指尖仍缠着他的发丝,语气凉凉道。 “陛下既然觉得好,那不如再让我多绣几个?反正您戴着高兴,我熬几夜也无妨。” 绣上十个八个,然后到时候全扔到他的脸上。 端景耀听出他话里的恼意,眼底笑意更深,低头凑近他耳边,嗓音低沉, “朕是喜欢,但更喜欢你好好睡觉。” 说罢,指尖轻轻抚过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语气难得带了几分心疼, “下次要再有这样的事,你直接和我说就行了。” 还直接和你说,要不是你在这儿作妖,我也不会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时酌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噎了一下,耳根微热,别开脸道。 “...谁要你管。” 端景耀低笑,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垂:“朕不管你,谁管你?” 温时酌被他捏得发痒,偏头躲开,却被他顺势扣住后颈,轻轻一带,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端景耀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唇畔,带着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气息。 “你又发什么疯?” 温时酌下意识想往后撤,却被端景耀牢牢扣住腰身,动弹不得。 “躲什么?” 端景耀嗓音微哑,拇指轻轻摩挲他的下巴, “朕又不会欺负你,朕是这世上最好的皇帝。” 温时酌被他逗得耳尖发烫,但又觉得这人说的话好笑,索性破罐子破摔,抬眼瞪他: “陛下若是闲得慌,不如去批奏折?” 端景耀低笑一声,不仅没松手,反而低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语气戏谑, “奏折哪有你有趣?” 温时酌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一怔,随即羞恼地推他。“...青天白日的,陛下注意点分寸,这宫里这么多下人呢。。” 端景耀挑眉:“朕在自己宫里,还要注意什么分寸?” 说罢,又故意凑近,鼻尖几乎抵着他的,低声道, “再说了,朕亲自己的皇后,天经地义。” 温时酌被他无赖的行径气得牙痒,偏又挣不开,索性抬脚去踩他的靴子。端景耀早有防备,膝盖一顶,轻松将他压进软榻里,低笑道, “怎么,昨晚没睡够,现在还有力气跟朕闹?” 温时酌被他压得动弹不得,索性闭眼装死, “……困了,陛下自便,慢走不送。” 端景耀低笑,指尖轻轻拨弄他的睫毛:“真困了?” 温时酌不理他。 端景耀也不恼,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嗓音温柔, “睡吧,朕陪你。” .................................................. 是夜。 温时酌睡了整个白天,到了晚上反倒没了困意。 闭眼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坐在窗边吹吹风。 入了秋之后夜风就凉了。 只吹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温时酌就又开始头疼。 他在这个小世界弄坏了身子。 即使端景耀有心温养,但根基坏了就是坏了。 他如今吹不得什么风,到了阴暗潮湿的天气也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温时酌起身关了窗,躺在床上仍旧没什么睡意。 端景耀那边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大晚上的人走了,给温时酌一个人扔在寝殿。 不说孤独吧,但身边少了一个暖炉,总归是有点不习惯的。 他之前晚上手冷都是要按在那狗皇帝的腹肌上暖的。 如今人没了。 他一个人,连被子都暖不热。 被窝凉凉的。 手脚也冰凉。 还没到深秋,也不是烧炭的季节。 只剩下有端景耀还不怎么显,毕竟他整个人烫的跟火炉似的。 不用烧炭也是暖和的,可人走了,温时酌又开始冷了。 就在他思索要不要把永安永福叫起来添点儿炭火的时候,“咚咚咚”轻微的敲击声响起。 三更半夜的。 温时酌还当是自己听错了,出现了幻觉。 结果,又是三声清晰的敲击声。 是从窗户传来的。 温时酌皱眉。 怎么就不愿意给他个清静呢? 尽管心里这么想的,那还是起身拢好衣服。 刚开了窗,一道黑影就跃了进来。 有了上回被严泽语夜袭的经验,温时酌这次倒是没怎么被吓到。 只是疑惑,严泽语来干什么,他不是正忙着和鱼安易合作呢。 “公子...” 那道黑色的身影出了声。 如温时酌所想的那样,就是严泽语。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我不让你来皇宫吗?” 端景耀前脚刚走,严泽语后脚就进来了,温时酌不信这两件事中间,能一点联系都没有。 殿内没有点灯。 温时酌只能借着零星照入的一点月光,看清严泽语的脸。 “对不起公子...” 严泽语只说了这么句。 就在温时酌想这人要做什么的时候,被他按在了怀里,嗅到苦腥的药味后,眼前兀地泛黑。 .................................................. 【ps:本来今天码字欲望淡薄,都想好请假歇一天了,但日更的习惯还是让我爬起来坐在了键盘前。 离一百万越来越近了,也算是我写作生涯的突破了。 酌:反正我是不承认,我为了绣这个烂东西绣了一晚上。 小端:那我问你,那我问你,你人怎么困困的?你是睡了还是没睡,睡了的话,灯怎么亮亮的。 严泽语:都别吵了,我来偷家了。】 第280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52 合着大半夜跑过来,是来抓我来了。 温时酌在失去意识前这么想,鱼安易那臭小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馊主意,把严泽语这么老实的人,都骗成人贩子了。 自己睁眼要是见了那混蛋,绝对是要给他来个左右开弓的。 可惜,严泽语也不知用了什么猛料,温时酌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栽倒在这人的怀里了。 夜闯寝宫的严泽语垂眸看了下倒在怀中的人,思索片刻,觉得温时酌穿的有些薄了。 自己运轻功这样带他出去的话,吹了风会难受。 思来想去,严泽语这个当刺客的人,反倒抱着温时酌在寝殿里翻找起来。 不知道的还当他才是这寝殿主人。 寻觅了半天,严泽语才在衣柜的角落里,翻出了条颜色深些的毯子。 颜色鲜亮的在夜晚太过明显。 严泽语群若就这样带着温时酌出宫,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侍卫看到。 严泽语单手抱着昏睡的人,把毯子裹在他身上,裹得严严实实。 直到把人都包成了蚕蛹,严泽语才放心的隔着毯子拍拍温时酌。 把人搂得紧紧的。 转身抱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其实严泽语把人带出皇宫还是挺简单的。 但得被他带走的那个人要配合他。 之前严泽语想着以温时酌的意念为主,不愿动手。 结果回去让鱼安易一通传授洗脑。 严泽语也被带坏了,只想着先把温时酌带走再说。 如今的公子,已经被那皇帝蒙蔽了双眼,严泽语也打算先带温时酌离开皇宫这个魔窟。 迷药是鱼安易给的。 但仅凭鱼安易他也没本事把温时酌从戒备森严的皇宫中带出。 端景耀看温时酌看得紧。 鱼安易也没法子。 但在严泽语主动找上来后,两人一合计,就开始往外冒坏水。 鱼安易知道严泽语武艺高强,有他在事半功倍。 但还有个问题就是,怎么把端景耀支走? 鱼安易知晓,这狗皇帝晚上都是留宿在温时酌寝宫中的, 所以严泽语想成功动手,那就要先把端景耀支走。 恰巧鱼安易在朝堂斡旋时,知晓有个大臣,私藏了四皇子和府中丫鬟生下的孩子,便赶在今夜把消息戳破,透露到端景耀耳中。 就端景耀这么个斩草除根的性子,是肯定不会放任这个孩子存在的。 但端景耀也知道温时酌心善,看不得这些亲人残杀的事。 那端景耀只能瞒着温时酌去处理掉那个孩子。 那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便是严泽语动手的时机。 .................................................... 清晨的阳光,一点点洒下。 照在沉睡的人身上,温时酌缓缓睁开眼。 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光透窗照入,有些刺眼,温时酌抬手遮住眼睛,开始思索自己当下的处境。 昨夜,严泽语大晚上不睡,来敲他的窗。 扰的人不得清净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他打包带走了。 温时酌都不敢想,端景耀处理完事务回来,看见自己不在了,会疯成什么样子。 他倒是被严泽语一把药粉迷晕,闭眼睡到现在。 那端景耀呢? 狗皇帝的性子,温时酌明了。 他不得把整个皇城翻过来找。 不行,得起床看看什么情况了。 胡思乱想半天,温时酌终于给自己做足了起床的心理铺垫。 一鼓作气直起身,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 这是什么鬼地方? 温时酌不可置信地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 但这破败的环境还是让他有些愣住了。 缺胳膊少腿的桌子,破烂长草的窗户,衣柜的门也只剩半扇。 除了床,就没一处好地方。 合着他随口一说的拐卖成真了。 严泽语穷到这样的地步吗? 半夜闯入皇宫拐了人就跑是为了把自己卖进山沟沟里换钱吗? 温时酌后悔了。 昨晚他就不该开那个窗的。 不开的话,他就还能当自己的皇后享尽荣华富贵。 而不是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么个荒芜的鬼地方。 就在温时酌思索,要不要趁这个机会逃跑,跑回端景耀身边时, “吱啦”一声,房门被推开。 这门好吵,叫的真难听。 温时酌慢悠悠想着,抬头去看,和端着吃的进来的严泽语来了个面面相觑。 严泽语见他醒了,赶紧把碗放在那晃悠的桌子上。 也亏了严泽语武艺高强。 换了别人,都不知该怎么把碗放在桌子上放稳当。 毕竟那桌子只有三条腿,三条腿中还有一条是歪的,平衡不稳,晃晃悠悠的。 找不准位置的话,那碗放下去,就要摔成七八块碎片了。 “公子...” 严泽语想靠近,却被温时酌出声喝止了,床上的人抱着被子,警惕地看向严泽语,问他。 “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也不怪温时酌心存戒备,谁醒来发现自己被人从宫殿换到小破房子里都要警惕。 生怕这人把自己给卖了。 严泽语看到他这副样子,眼底闪过隐痛,但还是认真答道, “这是冷宫...” 给我整冷宫里来了? 温时酌记得端景耀还没厌弃他吧? 皇帝都还没给他打入冷宫呢,鱼安易和严泽语就做到了。 好端端的,他皇后的位置坐得稳稳的。 睁眼就进冷宫,这谁能接受? .................................................... 不过抱怨归抱怨,温时酌还是要感慨句,鱼安易那小混蛋是真聪明。 知道端景耀在乎他。 知道他消失后,端景耀肯定会想办法找人。 但他们把皇帝支走的时间,又不足以让严泽语把温时酌带出京城。 所以鱼安易想出了这么个灯下黑的法子。 不让严泽语把温时酌带出宫。 而是在宫里把温时酌藏起来。 所谓富贵险中求。 鱼安易一合计便选中了冷宫。 先皇死了这么久。 新帝又只立了一个男后。 冷宫就这样荒废了下来。 也没下人打理,草都半人高了。 端景耀发现温时酌不见,肯定想着他被人带出了,就会封锁城门,在京城找人。 殊不知,严泽语根本没把人带出宫。 端景耀心心念念的皇后就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把温时酌藏在这里,等过些日子,封锁解除,再让严泽语带他出京。 鱼安易这可真是好算计。 温时酌暗想,但他面上仍是冷沉的样子, “严泽语,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进宫了吗?如今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 温时酌说这话确实是有几分生气的意思在的。 他是个贪图享乐,吃不得什么苦的人。 可在这地方没吃,没喝,就连睡都睡不好。 端景耀也不知能不能找到这里。 温时酌可不想自己一直过这样的苦日子。 听出温时酌话中恼怒的意思,严泽语膝盖一弯直接跪在地上,认罪道, “公子,未经你允许便出此下策是我的错,任打任罚,我绝不还手。” 严泽语是个听话,老实的。 如果没有鱼安易,单凭他一个人这辈子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法子。 温时酌清楚,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还得是鱼安易。 那孩子也不知被他怎么养的,一肚子坏水。 看着纯良无害,实际芯里都已经黑透了。 “不打你也不罚你,只要你现在送我回去。皇上找不到,我肯定会着急。” 严泽语跪在地上,头垂得很低,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但温时酌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真的去打骂人,只好急切出声。 谁料,一向听话的刺客却摇摇头,闷声道, “鱼安易说了,你如今被那皇帝蒙蔽了心神,刚醒来时肯定吵着闹着要回去的,等过些日子你就清醒了。” 我清醒你个大头鬼。 严泽语真是受鱼安易荼毒太深。 现在满脑子都是鱼安易给他灌输的那些歪门邪道。 就连温时酌和他说话都不管用了。 温时酌想,鱼安易这本事,不如去带兵起义,就他这么个洗脑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催眠出十万大军为他所用。 “你疯了吗?” 温时酌看向严泽语,急道 “你知道我不见之后,寝殿所有的影卫都会受牵连吗?端景耀肯定会责罚他们。” “那么多影卫,都是爹生妈养的,仅仅因为你的固执,就要连累无辜的人吗?” 严泽语仍旧低着头。 “公子,先吃些东西吧。” 严泽语也心知肚明温时酌是个怎样的人。 当初他和鱼安易就是因公子的一时心善才有了去处。 只是如今在温时酌身边待久了,最初单纯的感激变了性。 温时酌会先想到那些影卫。 是鱼安易所未预料到的。 他猜测温时酌可能会生气,会恼怒,会责怪他们为什么做出如此莽撞的事情。 鱼安易把这些可能都告诉了严泽语,并教训他,让他千万不要因为对温时酌的服从坏了事。 .................................................... 所以,严泽语想,温时酌醒来应该也会责怪自己,怪自己为何违背他的意愿做事。 可,温时酌担心的却是那些下人,那些影卫。 听温时酌说这话,严泽语反而觉得这才是公子应有的反应。 在他心目中,公子就是这么个温良和善如三月桃花雪样的人。 严泽语内心愧疚更甚。 他因一己私欲,这样对待公子,他实在是罪该万死。 但要真让他把温时酌送回去。 严泽语也做不到。 好不容易得来的人。 昨夜把温时酌带来冷宫后,严泽语大晚上冒着危险窜来窜去,替他寻来床褥被子枕头,想让公子睡得舒服些。 做完这一切后,严泽语就守着温时酌的睡颜,就这样看了整宿。 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他没有温时酌这么博爱这么仁善,严泽语只会觉得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他在乎的只有公子一人。 “抱歉。” 严泽语仍旧不退步。 温时酌恼了,下床就想冲出去。 这死刺客,把他打包带走的时候忘带鞋了,害得温时酌只能赤脚下床。 结果还没踩到地上,便被人托着了。 随之,严泽语又把他整个人抱起来,放回床上。 末了,这人还要多说句, “公子,地上脏,就别踩了。” 你大爷的,我当然知道地上脏,你倒是给我双鞋。 温时酌气急,抄起手边的枕头就砸向严泽语。 重新跪回地上的人,不躲不闪,任由他砸。 可这枕头并非充了棉花的软枕,而是坚硬的瓷枕。 温时酌扔出去的时候,就后悔了。 这样硬这样重的枕头,砸在身上.... 不得他想完,那枕头就结结实实砸在了严泽语身上。 “砰”的一声。 碎瓷片四处溅开。 严泽语神色一凝,赶紧运行真气。 不是为了护体。 而是想把那些飞向温时酌的瓷片震开。 他怎样都无所谓。 但公子不能受伤。 瓷片在严泽语身上划出血痕。 可温时酌却完好无损。 那些飞溅向他的瓷片,还没碰到他,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道震开。 没让他受半点伤。 “你怎么不躲开?” 温时酌抿唇,看向严泽语。 按他的水平,定是能躲开的。 可严泽语却一动不动,任由瓷片锐利的边缘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痕。 甚至就连脸上都被划出了道长长的血印。 “公子心里有气,我任由公子责罚。” 严泽语翻来覆去的,只有这么几句话要说。 “那我要是想杀了你呢?” .................................................... 【ps:看了大家的评论,最后一个小世界写修仙吧,给酌安排个真正的狐狸妖王的身份,然后跑去大闹三界。 招惹了一堆人,然后被抓去当宠物。 没错就是这样。 但我其实是不太擅长写古耽的,写不好不要骂我(顶锅盖逃跑)】 第281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53 说出这话后,温时酌和严泽语皆是一愣。 温时酌是有些懊恼,懊恼自己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说话说的过了些。 严泽语则是失落。 失落公子竟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平日里温时酌是怎么样的人,他心里尤为清楚。 如今公子说出这样的话,那定是气急了。 严泽语薄唇绷成一条直线。 良久,严泽语伸手去捡地上的瓷片,不管不顾就往自己手臂上划。 他没有用内力护体。 对自己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避开经脉,力道极狠。 “你...” 等温时酌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人已经对自己下了好几次手了。 隔着薄薄一层衣服在手臂上划出好些道血痕。 就算温时酌看不清伤口的情况,但也知道严泽语这人是真能对自己下死手的。 温时酌皱眉。 我就说你两句,你也没必要给自己改花刀吧? 怪吓人的。 “抱歉,公子,我如今还不能死,但这样如果能让公子消气的话,我可以再多划些伤出来。” 严泽语是个闷葫芦,这事温时酌早就知道。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行动起来这么利索,都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严泽语还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血打湿布料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没过多久,地上就出现了血色的圆点。 “你快去把伤包扎了” 要是换了平时心情还好些的时候,肯定又是温时酌自己亲自动手帮严泽语包扎。 但如今他在这简陋的环境中实在提不起关怀他人的情绪。 他甚至想让严泽语来关怀关怀他,毕竟他连早膳都没吃。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温时酌面上还是摆出了担忧急切的样子。 “你先去把血止了,有什么话我们等会儿再说。” 温时酌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严泽语,出声道。 谁料这人偏偏在这时倔的要死,死活不愿意起身, “公子消气了吗?” 温时酌听到这话,无奈地笑了。 合着这人还想用这种法子逼他。 其实温时酌倒是觉得还好。 尽管冷宫的环境是差了些,但他也清楚,严泽语是不可能看自己受罪的。 就像这人刚端进来的碗,温时酌喝惯了膳房的东西。 仅仅是闻到味道,就知道这是膳房熬的参鸡汤。 严泽语也是有本事。 偷东西偷到御膳房去了。 那厨子一扭头发现自己熬的汤不见了,估计还要怀疑是不是御膳房里进了老鼠。 .................................................... 没错。 挺大一只老鼠。 温时酌看向跪在地上的严泽语,点点头。 可恶的老鼠,偷东西偷到皇宫里来了。 甚至把皇后都偷走了。 “我本就没有生你的气,只是觉得你这事做的太过了,没有考虑后果。” 忠心刺客都受伤了,温时酌还是要说两句好话哄哄他的。 不然严泽语等会真把自己改花刀了。 “公子,是我考虑不周。” 严泽语老实认错。 他也觉得鱼安易在骗他,这法子根本就不合适。 可做了就做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退路了,就算严泽语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你先去把你的伤处理了,然后回来告诉我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 温时酌看着闷声不作气的严泽语,叹气。 “我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严重,到最后没办法收场,端景耀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严泽语和鱼安易都想的太简单了,他们只觉得皇帝要是找不到人,过段时间就只能放弃。 可温时酌知晓,端景耀远比众人以为的那样更疯。 要是他找不到自己,十天半月,这人都可能不许京城开城门。 到时候受影响的就是百姓们了。 “无论外面如今闹成什么样子,你都要如实告诉我,不许有半分隐瞒。” 温时酌担心严泽语在鱼安易那学会阳奉阴违,还出声提醒道。 “我....” 严泽语迟疑了。 温时酌醒了,他若是出去的话,万一公子趁他不在的时候跑出去怎么办。 温时酌对上严泽语犹豫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好样的,一个两个真是好样的,都不听他的话了。 还不如端景耀乖。 至少他说什么,端景耀就听什么。 能听进去多少不确定。 那也不至于当耳旁风。 “我不会跑,你去吧,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温时酌和严泽语保证。 这年头,被人绑走关起来了,还得和绑自己的人保证自己不会逃跑。 严泽语似乎有些动摇。 他清楚温时酌的为人,温时酌说什么就是什么。 “去吧,至少先把你手臂上的伤包起来,我闻不了这血腥味。” 温时酌摆摆手。 “我胃不好,你就别气我了,非把我气出个好歹,你就开心了?” 这话倒是不假,温时酌之前早上都是被端景耀拉起来用早膳的。 一顿不吃,他就胃疼,难受。 但他又是个懒得动的,早上起不来也是常事。 但端景耀总惦记着让温时酌陪他上朝,早早就把人喊起来用膳。 如今看时候,差不多也要巳时了。 换了寻常日子,温时酌应该是下了朝回来睡回笼觉了。 端景耀忙他的政事,批他的奏折。 温时酌只需要躺在外室的软榻上睡觉就好了。 严泽语听温时酌这么说,浑身一僵。 他若是真的把公子气病的话,严泽语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 “我明白了。” 严泽语直起身子,随便扯了一条布料,随便在手臂上缠了几圈,扎紧止血。 弄完了这些,严泽语要做的事,就是先把那些瓷片收拾起来。 他怕温时酌碰到后会弄伤自己。 细小的碎瓷被严泽语一一拾起,收在布口袋里。 弄完这些,严泽语又跪下,把他弄到地上的血擦拭干净。 公子说了,闻不得血腥气。 严泽语心里这么想着,擦干净最后的血渍,这才站起身。 这回,他仍然没有走,而是又从那三条腿的桌子上端起了他从膳房偷过来的吃食,用内力烘热后,递到温时酌面前。 “公子,我这就去打听消息,你别生气,吃些东西。” 严泽语姿态卑微,说话间甚至都带了点请求的意味。 温时酌看了他眼,终于还是接过了碗勺。 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就算他真要逃跑,也得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 赌气不吃不喝,只能伤自己的身体。 见温时酌接下,严泽语的脸上闪过激动的神色,也不敢再和他对着干。 “公子,那我出去探查下情况,立刻回来。” 温时酌握勺子的动作顿了下,心想,严泽语就算不回来也没事。 反正只要他走出冷宫,自然有端景耀的人找到他。 他一个人待着也不会饿死。 可惜严泽语没法子读心,也不知问事业的想法。 木讷的刺客只觉得,温时酌还愿意关心他的伤,那心里还是有他的。 想到这里,严泽语运功离开的步子都轻快不少。 直到他走了,温时酌才想起他似乎忘了件事。 “该死的,忘记让他给我偷双鞋回来了。” 温时酌想下地都做不到。 他的洁癖不允许他踩在这遍布灰尘的地板上。 所以严泽语根本就不用担心温时酌会逃跑。 他只需要把温时酌放在周围脏兮兮只有中间一片干净的地方,然后不给他鞋子穿。 温时酌自己就会把自己困在原地。 效果比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时给唐僧画的那个圈都好用。 毕竟唐僧不听话,还会往外跑,温时酌坐在床上都不会下地。 “000,出来。” 指望严泽语给自己汇报外面的情况,温时酌觉得不现实。 这刺客没这么老实了。 之前的严泽语是呆板木讷,但听话的。 但他被鱼安易带坏了。 想到这里,温时酌就有些头疼。 鱼安易又是何时背着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温时酌记得他刚把惹得捡回来的时候,鱼安易也不是这样吧? 就是个打雷下雨还会半夜往自己房间跑的小屁孩。 一眨眼就成一肚子坏水的权臣了。 还是说当大臣,升官发财,就得变成这个样子? “诶呦喂,宿主我来了,这么久没见,想我了没?” 000也不知在哪里学的洋腔怪调。 温时酌听到他这不正经的语调,就恼。 “把舌头捋直了,给我好好说话。” 本来就烦,000这下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 “宿主我只是更新了下语音包而已,现在我会七国语言,还会各地的方言,怎么样你要不要听听?” “Hello?” “こんにちは” “” “Приве。” “” .... 000还没展示完就被温时酌打断了,没人会对一个系统的语音包感兴趣。 温时酌当然也不感兴趣。 “闭嘴,干活。” 他言简意赅地阻止了系统的表演。 “好哦...” 000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好不容易攒几分更新了语言包,这样以后做完任务,宿主想谈哪国的男朋友,他都可以帮着翻译了。 谁能料到温时酌不喜欢这么个功能呢。 “语音包还行。” 在喊000干活前,温时酌还是说了这么句。 敷衍地哄骗系统。 换谁来都能听出他话语中敷衍的意味。 但000听不出来。 只能说是傻人有傻福,这样笨笨的活着也挺开心的。 “对吧,宿主,我功能挺多的。” 000被哄开心了,兴致冲冲地准备干活。 温时酌看着他傻高兴的样子,心里难得产生了点怜惜。 以后还是对000好点吧,毕竟谁蠢成这样心里都不好受。 “让我看看端景耀的情况。” 温时酌也没和000废话,直接让他干活。 “好的呢,宿主。” 000被哄高兴了,干起活来也干劲十足。 视频刚被调出来,就有个花瓶砸上去了。 “废物!一群废物,皇后待在寝宫里失踪,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还是朕回寝殿才发现人不见,朕养你们就是养一群废物。” 混杂在碎裂声中的是端景耀的怒吼。 单听声音,温时酌都能想象出这人有多生气。 也是,任谁大半夜忙完政事回来看见床上没人了都要生气。 端景耀还是在温时酌的约束下脾性好了不少,否则这皇帝应该要大开杀戒了。 影卫,御林军,侍卫,太监,宫女,就连永福永安全都跪在地上。 谁也不敢抬头。 生怕触怒了龙颜,成为第一个枉死的倒霉鬼。 “你们两个,给我抬头。” 端景耀说的是永安永福。 两个小厮颤颤巍巍地抬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永安永福也担心温时酌。 好端端的他家公子就这样人间蒸发,这和闹鬼了有什么区别? 但端景耀可不信什么神鬼之说,能悄无声息地把温时酌从皇宫中带走,他知晓只有一人能做到。 便是上次夜闯寝宫的那个严泽语。 既然温时酌说严泽语曾同他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永安永福定会知道些事情。 端景耀克制好情绪,冷硬出声, “你们二人,可听过严泽语这个名字?” 永安永福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但还是说了实话, “回皇上,严公子是我们家公子收留的下人,前些日子就已经离开了,如今我们也不知他的去处。” 只是这事和严公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两个小厮疑惑。 .................................................... 【ps:纯良小严就这样被坏鱼欺骗。 鱼安易:你去做这个,做这个(让小严去拉仇恨) 严泽语:按你说的做真的能得到公子吗?(怀疑),公子的反应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鱼安易:包的兄弟,包的,你就这样做就对了。(坏心思)】 第282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54 “所有人都退下。” 端景耀似是有什么话要问。 但跪在地上的人太多,万一有哪个嘴不严的,走漏了风声。 底下的人听到端景耀让他们退下,还当是自己逃过一劫,急匆匆就要走。 永安永福还当自己也被放走了,跟着也要出去。 却听身后冷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两个,给我留下来。” 两个小厮僵硬地转身,默默又跪回了原处。 这皇帝,留他们两个作甚? 尽管心中不解,但永安永福还是乖乖跪着。 端景耀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把头叩在地上的两个小厮,追问。 “那什么严泽语是何时来到皇后身边的,又是何时离开的,你们还知道什么和他有关的事,通通告诉朕。” 永安挠挠头,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这么多事了。 永福见他靠不住,只能先行回答, “严公子是前些年来公子身边的,当初他受了很重的伤,是公子收留他的,前些日子,就在公子进宫前,严公子有事便离开了。” 永福其实知道的也不多。 他甚至不清楚当年严泽语为何会重伤出现在温时酌身边。 毕竟永福可是险些拿菜刀把严泽语给砍了的人。 “那严泽语离开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端景耀确定这人是温时酌失踪的罪魁祸首,若是让他抓到这严泽语,他定要把他凌迟处死。 永福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端景耀的脸色,才敢出声, “严公子说要去报仇,若他能活着回来,便会守在公子身边,护佑公子一生顺遂。” 这话说的,永福都磕巴了,眼睁睁看着端景耀的神色愈发阴沉。 毕竟这话听起来,确实有几分古怪。 就算是永福这样的人都咂摸出了点不对,更别说是端景耀了。 “好啊,好啊,朕的皇后,还需要别人护佑。” 端景耀冷笑嘲弄出声。 “今日就算把这京城翻个底朝天,朕也要把他抓出来,然后...千刀万剐。” 后四个字,端景耀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语气阴森森的,煞是唬人。 永安永福生怕牵连到自己跪着大气都不敢出。 只盼端景耀问完之后能放过他们。 好在,端景耀清楚温时酌最为在意这两个小厮,即使怒上心头,也没想过对永安永福下手。 只是... 端景耀克制不住地想,究竟是严泽语动用了什么手段把温时酌带走的,还是他的皇后心甘情愿地跟这个刺客私奔去了。 若是前者,端景耀还能安慰自己,发生这些并非温时酌所愿。 但若找到人,发现情况为后者,端景耀又该怎么蒙骗自己,说温时酌对他应当是有些情谊的呢? .................................................... 他只是趁夜去处理了些事。 温时酌就不见了。 真的有这么厌恶他的存在吗? 端景耀暗下眸色。 那个孩子,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 别的皇子留下的遗孤。 按端景耀之前心狠手辣的性子,早就一剑送这婴孩另投好人家了。 但昨夜在动手前,端景耀想到了温时酌。 觉得,留下这样一个孩子是不是就能解了温时酌对皇室无后的担忧。 于是杀伐果断的皇帝就这样留下了那个婴孩,只灭口了那些知道内幕的人,以绝后患。 兴冲冲地赶回寝殿,想给温时酌说这个好消息。 端景耀打算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培养成皇位的继承人。 他知晓温时酌不喜欢皇宫的生活。 早就打算好了,培养个太子,等时候差不多了就退位,带温时酌离开京城。 端景耀也并非是贪恋权势的人。 之前要争这个皇位也仅仅是因为夺不到皇位的话,他就只有被其余皇子杀死这一个下场。 无非就是相互厮杀,谁登上皇位谁能活到最后。 端景耀还惦记着要立自己的皇后。 自然不舍得死。 端景耀也清楚,他和温时酌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做的那些事,温时酌都接受不了。 又或者说,是难以理解。 毕竟只有出身皇室的人,才会懂那种利刃悬在头顶的恐慌。 所以,端景耀才想着,先坐稳这个位置,清扫干净障碍。 大不了日后寻到合适的继承人,好好培养.... 端景耀收回思绪,站在原地愣神良久。 他还是觉得,温时酌不会贸然抛弃他离去。 再怎么说,端景耀也不认为温时酌会丢下永安永福独自离开。 定是那该死的刺客做了什么。 端景耀自认发现温时酌失踪的时间不算晚,当即就下令封锁了城门。 那刺客应该逃不出城。 再多找找,应该就会有下落。 ..... “啧,我也挺想回去的。” 温时酌隔着屏幕看向失魂落魄的端景耀,摇摇头。 可怜的狗皇帝。 他也挺想回去被人伺候的。 可惜,端景耀对他的好感度还没达到任务线。 还得再下一剂猛药。 000升级后,温时酌就不需要靠它来报好感度了。 自己就能随时看到好感度面板。 许是因为严泽语和鱼安易跟他的时间比较久,乱七八糟的感情堆积起来,早早就完成了任务线。 反倒是端景耀,总是差那么点。 但温时酌并不觉得是端景耀不爱他。 只是端景耀担心温时酌对他没感情而已。 就算当了皇帝,这人也仍旧患得患失。 总觉得温时酌是迫于无奈才会待在他身边。 这种想法一日不打消,端景耀的好感度就一日过不了线。 起起伏伏不会稳定。 自打温时酌失踪后,这好感度更是直线下降。 温时酌也能猜出端景耀在想什么。 也许他觉得自己是自愿跟着严泽语离开的,觉得温时酌早就怀了要逃跑的心思? 留在他身边的时候便在找机会了。 温时酌想着,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把端景耀的好感度刷上来。 任务不完成的话,温时酌躺平都躺不舒服。 这是对他业务水平的打击。 .................................................... “所以宿主,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你连鞋都没有。” 000幽幽出声。 他知道自家宿主的洁癖,好奇温时酌怎么脱身。 又或者,温时酌又有什么法子刺激端景耀。 温时酌把空掉的碗随手放在一边,淡定躺下。 “什么都不做,端景耀又不是傻子,九子夺嫡出来的正儿八经的皇帝,鱼安易想斗他哪有这么容易。” 温时酌是坚信端景耀能找到这里来的。 如果找不到的话,那这个皇帝就很废物了,温时酌只能再另寻他法算了。 “那宿主你就这样躺着吧,我相信端景耀肯定能找过来的。” 000对于自家宿主的信任已经达到了,温时酌让他自毁程序他都觉得自己死不掉。 “严泽语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给我偷点别的东西吃。” 这都快中午了,温时酌也没等到严泽语过来“通风报信”,端景耀这边的情况,温时酌自己都看完了。 这下可好也不用靠严泽语了。 可这人为何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不会被抓到了吧? 温时酌不觉得严泽语会这么不靠谱。 他猜,严泽语肯定是去找鱼安易给他出主意去了。 严泽语败就败在没读过什么书,虽然识字,但性子迟钝木讷,不怎么喜欢动脑子。 能靠武力解决的事就不多说一句废话。 这人就适合当个刺客,除了杀人外也不用动脑子,也不需要做别的事。 要不是有温时酌规劝着,严泽语在他阿姊出事后可能真的会走上这条路。 “人还是得脑子聪明,不然只能被人当枪使。” 严泽语如今就是这样,苦活累活都是他干。 温时酌恼怒起来先遭罪的也是他。 鱼安易躲在幕后操纵一切。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温时酌就会消气,到时候他再出现,还可以坐享其成。 “宿主,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000听温时酌这么说,总觉得宿主是在说他笨。 但他又找不到证据,只能傻乎乎地出声问。 温时酌见他非得给自己扣个蠢货的帽子,也就顺着他的想法来了。 “没错,我就是说你呢,自己找地方哭去吧。” 这年头,争着想让别人说他蠢的也不多见了。 温时酌决定满足下000的特殊爱好。 挨了骂的系统找个地方呜呜呜地学水牛哭。 他被欺负了。 宿主怎么能这么对他? .................................................... 000还没哭完。 这冷宫的破烂门“嘎吱”一声又响了。 温时酌懒散地去看。 他“心心念念”许久的严泽语就站在门口。 但温时酌还得端着架子,他如今的处境不太适合伸手要吃的。 于是温时酌翻了个身,背对着严泽语以示抵抗。 “公子...” 严泽语垂眸看着床上的人。 他进来的时候公子还在看他,如今这样定是不想见到他。 严泽语心底失落,面上仍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见温时酌不愿理他,严泽语锲而不舍地喊道, “公子....我回来了。” “公子。” “公子。” 就在严泽语还要继续出声喊人的时候,温时酌终于受不了,起身问他。 “你去什么地方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严泽语见他愿意搭理自己,眼睛亮了亮,在胸口的衣服里掏来掏去,半晌摸出了封信,递给温时酌。 “信?谁写的?” 温时酌接过信封,出声问道。 严泽语老实回答, “鱼安易。” 听到这个名字,温时酌皱眉, “你去见鱼安易了?” 严泽语点头。 “你没有告诉他,我让他停手吗?” 温时酌不满,严泽语去见鱼安易为何不把他的话转述给鱼安易。 “我说了,鱼安易让我先别听你的。” 严泽语板着张浓眉大眼的老实脸,出卖了鱼安易。 “他说等过了这段时间,公子就会知道,他的心意,还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鱼安易说了什么,严泽语一字不落地全转述给了温时酌。 温时酌去看那封信,撕开信封,铺平了折叠起来的信纸。 他倒要看看,鱼安易给他写了什么东西? 前面废话,后面废话。 温时酌跳过了一堆东西后,就捡了重点看。 翻来覆去也没找出什么有信息含量得到东西。 纯纯就是封大诉衷肠的小情书。 从头到尾都是废话。 但不得不说鱼安易的文笔还是不错的,写点淫诗烂赋还真委屈他了。 怪不得能当状元呢。 严泽语又被鱼安易当信鸽使了。 尽管心里觉得可笑,但温时酌还是要摆出讶异难以接受的样子,毕竟在之前他应当是不知道鱼安易抱着怎样的心思才对的。 温时酌捏着信的指尖攥紧,在平整的纸张上捏出几道褶皱,面色青白交接,总之不怎么好看。 严泽语也从他的反应中看出端倪,出声, “公子,怎么了?鱼安易是不是给你写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严泽语看过鱼安易写的有关自己的信。 所以讨厌鱼安易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作风,他担心鱼安易又在信里编排他,把罪过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 “没什么...” 温时酌把信叠起来,不给严泽语看。 这种东西,怎么能让别人看见? 鱼安易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学来的这些东西... 但他遮掩的样子反倒让严泽语起疑。 “公子,这人是不是又在信中说我不好了?” 那倒不是。 严泽语看到信里的东西话,应该会比听到鱼安易骂他更生气。 .................................................... 【ps:昨天突然发现自己怎么越写章节越少了,结果一看273标成237然后就这样一直错下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提醒我! 莫名感觉小端好可怜。 老婆回家,皇后回家!!】 第283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55 叠起来后温时酌也不放心,直接抬手把那纸撕成几片,捏在手里才勉强放下心来。 这年头,能不能不要虐待年纪大的的人了。 他再过几年就要而立了,放在古代就是马上活过半的年龄了。 更何况他如今身体还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死了。 这群人能不能别折腾他了? 温时酌觉着严泽语大抵也看不懂鱼安易写的这点诗中的情谊。 但要是看懂了,严泽语就要提剑去把鱼安易捅死了。 严泽语只是呆愣了点,又不傻。 尽管温时酌没让他看见,但这人也能猜出来,定是鱼安易写了什么惹得公子生气了。 想到这里,严泽语沉了脸。 那登徒子,还骗自己说公子看了这信就会懂他的良苦用心。 这下可好,公子看了应该要更生气了。 “公子,我帮你教训他。” 严泽语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对温时酌说。 “你说吧,想要他受怎样的教训,我都能做到。” 严泽语确实什么都做得到。 只要温时酌一声令下,他甚至可以跑去刺杀皇帝。 又或者根本就不需要温时酌发号施令,严泽语本来就想拔剑砍向端景耀。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公子被人骗去当了皇后,严泽语就来气。 这么多年了,他也只敢趁着公子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上一口,就这他还担心被发现,每次都心惊胆战的。 他端景耀又凭什么霸占公子? 就算听鱼安易的话把温时酌带了出来,严泽语也没想过做什么出格的事。 毕竟在他心里,是公子给了他生命,成为了让他活下去的那根稻草。 严泽语的念头也简单,他没什么大愿望,能守在温时酌身边守一辈子就好了。 至于什么别的东西,他也不多奢求。 之所以选择和鱼安易合作,是因为严泽语知道端景耀容不下他待在温时酌身边。 若那皇帝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严泽语留在宫中守着温时酌也是满足的。 可惜,端景耀气量小。 严泽语是待在哪里都行的。 也甘心只当个侍卫。 鱼安易就是利用他这点追求,说服严泽语同自己联手的。 不过就算端景耀知道严泽语的打算,也不会容许他跟在温时酌身边。 皇帝哪里能见得一个别有用心的刺客待在他的皇后身边? 端景耀恨不得从温时酌身边飞过的苍蝇都得是公苍蝇。 “如今外面的状况怎么样了?” 温时酌想知道严泽语会不会同他说实话。 .................................................... 木讷的刺客听到这话,迟疑一瞬,出声, “皇帝在找你,封锁了城门在京城找人。” 严泽语还是做不了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温时酌的事。 思虑良久,说了实话。 就算他不说,按温时酌对端景耀的了解,也会知道这人在找他。 严泽语不想骗他。 “有没有连累到其他人?” 温时酌心知肚明,但还是要问出来。 “还没有...” 严泽语认真道。 这确实没有。 端景耀大抵是知道温时酌不喜他做这些。 即使是气成这样了,端景耀也没有大开杀戒。 除了砸点东西,撒撒气,别的什么都没做。 那些人都被他赶出去找人了。 还挺乖。 温时酌在心底想。 端景耀如今确实乖得不得了。 要是换在之前的时候,那些看守不力的影卫,早就要挨罚了。 “你打算何时把我送回去?” 温时酌轻轻踢了下严泽语的小腿,皱眉道。 严泽语抬手把他抱起来,只用一只手便能把人轻松掂动。 “我还没想好...要不我去找鱼安易再问问?” 严泽语垂眸去看温时酌,这人身上的寝衣都还没换下来,衣襟宽敞, 顺着领口往下看.... 还能看见, 严泽语缓缓抬起头,移开视线,面色如常。 “你去找他?你是想教训他吧...” 温时酌看透严泽语的小心思,拆穿出声。 严泽语就是想去报鱼安易拿他当信鸽使这仇。 “被看出来了。” 严泽语淡淡出声。 温时酌见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捶了下他的胸口。 “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跟着鱼安易那一肚子坏水的混小子,早晚把你带坏了。” 可惜没什么力气。 锤在严泽语身上就是挠痒痒。 严泽语许是怕他冷场,还配合了下。 “疼。” 滚吧?行不行?孩子你滚吧。 怎么和人机一样? 温时酌冷哼出声,不再搭理严泽语。 “要不我带你走?” 严泽语忧心他生气,出声道。 他可以带温时酌离开。 但想全身而退没有那么容易,也许要费点功夫。 就算出京城,严泽语也有这个本事。 只是... 公子到时候跟他就要过苦日子了。 严泽语没什么赚钱的法子。 他也不能真去当刺客杀人养温时酌。 这也是严泽语心里忌惮的。 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去找鱼安易。 鱼安易当了官,俸禄还是不少的。 严泽语这次答应帮他,还从鱼安易手里掏出来了不少银票。 想到这里,严泽语猛地记起,他给温时酌带了东西。 .................................................... “公子,我给你带了东西。” 严泽语恋恋不舍地把温时酌放回床上,解下自己腰后悬着的布袋。 层层叠叠地解开。 里面装着的东西终于在温时酌的视线显出全貌——是几块精致的糕点。 严泽语飞檐走壁闯进皇宫,这些糕点竟然全都完好无损。 连缺角都没。 油纸包上还拓印着“九都斋”三个字。 京城有名的酒楼。 价钱倒是不贵。 只是难弄到。 无论何时这酒楼都人满为患。 温时酌盯着这糕点看了许久,莫名有种命苦的感觉。 严泽语没权没势。 他怎么弄到的这糕点? 难不成安安稳稳跑去排队了? “你怎么弄来的?” 温时酌直接问他。 严泽语不好意思地笑笑,眉眼依稀闪过笑意, “我打晕了个恶商的奴仆抢的。” 因为自身经历的原因,严泽语对于这些为富不仁的商户和官员都是极度厌烦的。 但他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那富商的奴仆他见过。 严泽语下山的时候就见他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 严泽语当初见此情景,想到了自己的阿姊。 直接背后一剑柄把这人打晕了过去。 严泽语本来是打算自己慢慢排队的,只是如今又见到他,严泽语自然没客气。 又是一剑敲人家后脑勺上把人打了个眼冒金星躺倒在地,把糕点给抢走了。 “你...” 温时酌没想过“我抢劫养你”这荒唐的话竟然有天会在他这里变成现实。 “公子,我有银票的。” 严泽语看出他得到担忧,从自己怀里摸出一沓厚厚的银票,试图证明。 “这又是哪里来的?” 温时酌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了。 严泽语仍旧是用那副老实本分说大逆不道的话, “有去富商家里偷的,还有从鱼安易那里抢的。” 严泽语觉着,怎么他也算鱼安易半个师傅,拿他点银票养公子还是可以的。 “宿主,他好爱你,都这样了还要养你。” 在系统空间看到全部过程得到000感慨道。 那用严泽语这理念说的话,他000也有超级多的钱,他也可以养宿主。 “我谢谢他,苦自己也不苦我。” 温时酌觉着,严泽语就是那样的人。 他手里一颗糖都没有,但要是温时酌想要,去偷去抢翻遍整个京城也得找到。 “你啊你...” 温时酌连责备严泽语的想法都没了。 这人实在太听话了。 要不是被鱼安易教坏了点。 严泽语会成为一把很趁手的刀。 想杀谁杀谁。 温时酌早就想吃东西,既然严泽语都“抢”来了。 为了不辜负他的好意,温时酌只能吃了。 其实平时他在宫中,端景耀是不许他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因为太医说,最好让他以正餐为主,辅以食疗,别的先别碰。 身体容易受不住。 温时酌也算是跟严泽语吃上“垃圾食品”了。 .................................................... “嘎嘎嘎...” 夜晚的冷宫,动物比人多。 枝头的乌鸦叫了几声,一道凌厉风声响起,乌鸦的翅膀被片叶子削掉了狠羽毛,吓得它赶紧扑扇翅膀飞走了。 不敢再停留片刻。 皇宫除了冷宫都灯火通明。 守在床边的严泽语垂眸看着床上已经睡熟的人,抬手替他扯了下被子,随之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 脱下官服的鱼安易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里,静静地看着香燃烧。 他不信神佛。 这香炉里放着的是他托别人找到的鱼石的尸首。 端景耀的影卫当初随便把鱼石的尸体扔到了乱葬岗。 不算难找。 因为鱼石总是带着条碎银串成的手链说有了这个就能保佑他逢赌必胜。 鱼安易派人把自己亲爹的尸体找到,骨头敲碎烧成了灰。 放在这里也不是为了祭祀。 他找神婆做了法,每天奉三炷香,就能让鱼石堕入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他恨鱼石。 但人都死了。 鱼安易只能用这种法子宣泄心中不满。 一阵风吹过,香烧得更旺。 鱼安易猛地回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柄剑贯穿肩胛钉在了墙上。 他吃痛道, “严泽语你发什么疯?” 穿着黑衣的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冷冷出声, “你是不是写信调戏公子了?” 严泽语看不得鱼安易做这事。 公子那样好的人,怎能让人用言语玷污了。 鱼安易听到严泽语这么说,没替自己辩驳,只是忍痛拔出了那剑,然后扔在地上。 沾了血的剑在地上印出一道印记。 “哥哥他什么反应?” 鱼安易也不在乎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而是略显期待地出声问道。 “他把信撕了。” 严泽语没看到信中的内容,他来除了教训鱼安易,还要找他商量点事。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总不能让公子一直待在冷宫,那里环境很差。” 鱼安易眸光暗沉 “杀一个端景耀容易,但杀了皇帝,会有更大的乱子,对哥哥更不利。而且…而且那样哥哥会更恨我。” 严泽语拧紧眉,问。 “那要怎么做?不除了端景耀,公子难得安宁。” 鱼安易闻言冷笑出声, “要让皇帝不再是皇帝。” 鱼安易一字一顿地说,眼神锐利起来, “要让端景耀失去他最重要的东西,让他也尝尝无能为力、被人掌控的滋味。让他…再也威胁不到哥哥。” “但我需要时间,需要布置。朝堂上,我会想办法联络那些对皇帝不满、或者有把柄在我手里的官员。但江湖上…需要你。” 严泽语也没想到鱼安易胆子这么大,一个官员敢和皇帝作对。 “需要我做什么?” 鱼安易接着道 “联络人手,探查消息,必要时…清除障碍。” 鱼安易就是个不怕死的。 没有温时酌,他早就死在十来岁的那个冬天了。 他参加科举也是为了温时酌。 可如今,他连那人的面都见不到,鱼安易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在朝堂上待下去了。 .................................................... 【ps:又是熟悉的分析心理环节。 之前是不是有小世界我没分析过?还想看谁的,可以评论下。 小严(非常憨厚老实的一个娃):此生追求就是待在酌身边当侍卫,有小心思但是不多,脑子空空,酌占了99% 小鱼(心眼子超多):热衷于算计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表面上是乖乖少年,实则满脑子只有两个想法掌权当大官还有独占哥哥 小端(不温良但命苦):总是怀疑自己的皇后不爱自己,但他也没别的法子,占有欲非常爆棚的一枚坏狗。】 第284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56 “你胆子这么大?” 严泽语上下打量了下鱼安易,感慨。 他自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死了就死了。 但鱼安易如今前途大好,风光无限,谁不知这新晋状元是个有本事的。 当初鱼安易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游行时,那从楼上扔下的帕子鲜花都快把这状元郎给埋了。 可以这么说,鱼安易只要安分守己地当好自己的官。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便能坐上孙资的位置。 尽管严泽语不喜官场的风云诡谲,但也不得不承认鱼安易的本事。 可如今,鱼安易竟然想着杀了端景耀。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作为。 身为臣子,妄想推翻天子,就算是严泽语也要替他感慨声勇气可嘉。 这事要是没成,鱼安易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端景耀那人睚眦必报。 是断不可能放过他的。 “你胆子有多大,我就有多大。” 鱼安易拔出那烧了一半的三根香,折断后倒插进香灰里。 他可不是想让鱼石在这里受供奉的。 这渣滓就该万劫不复。 鱼安易恨它恨得牙痒痒。 遗憾当初端景耀直接杀了鱼石,要是单纯端景耀放了鱼石一马的话,他还可以把人抓过来,慢慢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还好鱼石已经死了。 不然他如今应该要“哄堂大孝”了。 “我无所谓,你能做的事我也可以,但这样真的好吗?公子他...” 严泽语还是有些犹豫的。 毕竟温时酌煞费口舌地劝了他这么多,总归有些听进耳朵里。 他看得出,温时酌不想让他们对端景耀动手,也许公子对那皇帝早就生了感情。 想到这里,严泽语的脸色沉了下。 平心而论,那狗皇帝对温时酌还算不错。 自那次擅闯寝宫后,严泽语还偷摸进宫看了几次。 总能看见,那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皇帝端着碗汤药追在公子身后劝他喝下去。 严泽语想,如果公子幸福的话,他怎样都无所谓的。 他所求不多,可以和任何对公子好的人和平相处。 端景耀也好,鱼安易也罢。 他们容得下自己,严泽语也可同他们相处。 只是这些人一个两个都互相排挤,哪里能静的下来共事。 严泽语是没什么性子,老实本分自信只想当好侍卫。 但鱼安易和端景耀哪个是好惹的? 都恨不得弄死所有情敌自己好上位。 迫于无奈,严泽语也只能卷入这场争夺中,端景耀容不下他,他便只能和鱼安易合作。 “公子他似乎不想让我们做得太过,他对皇帝应该是动了...” 严泽语捡起自己的剑,随便擦干净上面的血,抱在怀里出声道。 “哥哥他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鱼安易甩袖打断了严泽语还未说完的话。 “他什么脾气你难道不清楚吗?就算不是端景耀,换了别人,只要对他好些,他都会轻而易举被人哄骗。” 可惜温时酌不知道鱼安易在背后这样编排他,他若是知道的话,早就一巴掌扇这人脑袋上了。 自己勤勤恳恳把他拉扯大,结果这混球找严泽语说这话。 这不明里暗里都在说温时酌好骗吗? .................................................... “我知道了。” 严泽语听了鱼安易这么说,似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一开始,温时酌也不是自愿同端景耀离开的。 那皇帝也是占了温时酌性子随遇而安的便宜。 若是换了个性格刚毅,宁死不屈的,刚被端景耀抓进宫,估计就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 严泽语并不知,当初端景耀用两杯毒酒试探温时酌,害得他险些毒发身亡的事。 严泽语若是知道的话,恐怕就不会犹豫,而是直接答应鱼安易的计划了。 在他心里,所有伤害温时酌的事都是不被允许发生的。 更何况还是逼他喝毒酒这样的做法。 做这事的人在严泽语这里是要被千刀万剐的。 “总之,你听我的安排就行,成与不成也就在一念之间,反正你本事大,就算没做成也可以脱身。” 鱼安易冷冰冰地看向严泽语。 若不是自己一人做不成,他连严泽语都不想拉拢。 “说得轻松。” 严泽语同样冷漠地回他。 这两人的关系在没有温时酌从中斡旋的时候大多都是这样针尖对麦芒。 都看彼此不顺眼。 温时酌在的时候还好些,互相还能演出和平相处的样子。 可如今温时酌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他们俩自然又恢复了看彼此不顺眼的样子。 “你以为我天下无敌了吗?还说脱身就脱身,我是成仙了吗?” 在这情况下,严泽语的脑子反倒好用了不少,和鱼安易对着吵架也不落下风。 “宫中养的是御林军,是影卫,又不是酒囊饭袋。” 严泽语只是修成武艺大成境界了,又不是飞升成仙了,哪有什么大的本事,以一敌万? “与我何干?你做还是不做?你也知道不能放任他在冷宫中受苦。” 鱼安易惯会拿捏人心,一下子就抓住了严泽语担忧的点。 若不是因为害怕温时酌在冷宫里待不惯,严泽语今晚也不会来找鱼安易。 “你就算把哥哥放回去了,按端景耀的作风,就算你们两个之间清清白白,他也会疑心你和哥哥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受牵连的就是哥哥了。” 鱼安易仗着严泽语对端景耀了解不多,信口胡诌。 其实就算温时酌真和严泽语发生什么,端景耀也舍不得对他发火动手。 倒霉的只会是严泽语。 可惜他还是斗不过鱼安易,很轻易便信了这话。 “我知道了,要我做什么,到时候你同我讲便可以了。” 严泽语皱眉出声。 既然那皇帝这么容不下他,那他也只能帮着鱼安易了。 鱼安易见唬住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哥哥他怎么样了?” 提到温时酌,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莫名其妙缓和了下来。 严泽语淡声, “还好,我从御膳房偷了许多东西养他,我走的时候,他在睡觉,应该是没有吵醒他。” 听到这话,鱼安易面上也柔和不少,他已经许久未见温时酌了。 都怪端景耀。 那皇帝妒心极强,不许温时酌和鱼安易见面。 这可把心心念念只有哥哥的鱼安易气坏了。 “你从我这再带些东西走,库房里的随便你拿,厨房我也交代过了随你进出,冷宫人烟稀少,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要委屈哥哥了。” 严泽语也没和他客气,反正东西带走是给温时酌的,那自然是要捡着好的贵的,那些才配得上公子。 .................................................... “啧啧啧..看看鱼安易这小孩,都歪成什么样子了。” 温时酌抱着被子看着000给他调出来的投影。 严泽语才走,系统就把他叫醒了。 温时酌特意叮嘱000让他到时候喊他起来看好戏,严泽语大半夜跑了,肯定是找鱼安易去了。 这俩人凑在一起,指定没好事。 装睡在严泽语这是没用的,单凭气息这高手就能判断出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睡着? 所以温时酌索性安排系统喊他起床。 “对啊对啊,他就是胡说,宿主一点都不容易被骗。” 000点头表示赞同。 温时酌要是好骗的话,他也不用天天挨骂了。 “还有你,我什么时候允许你上床了?” 000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温时酌就注意到他了。 这蠢系统什么时候跑到床上的。 冷宫的床本来就小,有个000挤着,温时酌自己都坐不舒服了。 不过秋夜寒凉,两个人靠着确实要暖和些,温时酌方才还想他怎么没觉着冷呢。 “哎呀,宿主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在冷宫怪孤独的,不都说冷宫里漂着的都是枉死的鬼魂吗?” 000故弄玄虚地说道,随之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 “有我在,阳气要重些,鬼魂就不敢靠近你了。” “你是觉得,自己阳气很旺盛吗?” 温时酌轻蔑地看了下000,从上往下,然后慢慢定格在某个部位,摇摇头。 “你以后要是想以人形出现还是找个女朋友吧,找男的我担心你拼刺刀拼不过别人。” 000这细腻白净的样子,圈里可有不少人都喜欢这类型的。 温时酌觉得000还要庆幸他有钱,不然自己就把这蠢系统卖出去捞钱了。 “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地球上不是和平年代吗?为什么还要拼刺刀。” 000挠头不解。 “没关系,不懂就不懂了,反正你不需要脑子这种东西。” 温时酌“怜爱”地拍拍000的脑袋。 嗯,是空心的。 不知道晃起来有没有水声。 .................................................... “宿主,你都不担心吗?严泽语个鱼安易都想杀了端景耀,气运之子死掉的话,任务就凉凉了。” 000眉心拧成一团,看样子焦灼的不行。 “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温时酌伸手关了窗户。 风一直往里灌,就算有000挡着也吹得他头疼。 “好吧。” 000低头。 倒没有失落,他很享受这种不用他动脑子想事情的感觉,仿佛只要靠在温时酌的身上,什么任务业绩就会远离他。 000只用作一个笨笨的草包就好了。 安逸又简单的生活。 000w欢。 “宿主,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动脑子?” 000还要问这些蠢问题。 温时酌嫌弃地推搡了他把,说, “你摇摇头。” 000乖乖照做,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晃得自己头晕眼花后,问出声, “我摇头了...怎么样,宿主?” 温时酌调侃, “有没有听到水声?” 000就算再怎么蠢到这时候也该意识到自己被宿主戏耍了。 但他也不生气,只说, “宿主,我的本体是一组数据,就算现在变成了人,脑子里也不会灌水的,你放心。” 被调侃的次数多了,000也就习惯了。 笑嘻嘻地往温时酌身边贴。 “你帮我看着鱼安易那边吧,他什么时候动手,你给我说声。” 见000这样,温时酌莫名有种欺负智障儿童的感觉,也不逗他了,转而开始说正事。 “我告诉你,然后宿主要做些什么?” 000想知道温时酌的安排。 “做什么?去给皇帝挡刀。” 温时酌这倒是没瞒000。 按原身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身边的人做这样的事的。 皇帝的更迭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死亡与否,他关乎朝堂,关乎百姓。 端景耀继位后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让百姓的生活安定下来,这个时候换新的皇帝,遭罪的肯定是百姓。 原身虽然是个一贫如洗的穷苦书生,但也有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远大志向。 是万万不可能因为自己酿下如此大祸。 只要他得知了这事,那必定会出面,不惜任何代价。 “从严泽语这里稍微一套话,他便什么都说出来了,到时候我再找个好时机,刷完端景耀剩下的好感度,还能让他们三个接受彼此。” 何乐而不为? 温时酌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只是鱼安易没有急着行动,那他也只能慢慢等了。 如今看来,差不多也快到他演一出大义凛然戏码的时候了。 “那宿主你小心点,鱼安易那边我会帮你盯着的。” 000虽然担心,但还是应下了。 .................................................... 【ps:来来来,投稿下个世界的攻类型。 这个世界我争取三章内完结,就剩最后一个小世界了,木嘿嘿嘿,写了这么久终于快要完结了。 酌是大家一同努力浇灌长大的宝宝。】 第285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57 好端端的皇后就这样消失四五天,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半点痕迹。,端景耀寻不到人,整个皇宫都被阴云笼罩。 下人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谁都不敢耽搁一下,或多说一句话。 生怕不小心惹怒了端景耀,就要掉了脑袋, 可奇怪的是,皇帝虽然生气,但也是只打雷刮风,不下雨。 下人们总是能见到他在吼那群影卫,可是真观察下来,连着这么多天,端景耀没处决过一个人。 顶多就是罚他们去挨几下鞭子。 挨完鞭子之后还要接着找人。 因为端景耀要找人,所以城门一连几天不开。 百姓们进城,出城都要靠城门,现在城门关了,大家都只能被困在京城中,偶尔还有影卫里里外外的搜着找人。 一天两天还好,但时间长了,百姓就有点苦不堪言了。 谁家亲戚有个病了痛了,消息传进来,他们却连城门都出不去,偶尔有个急事要出城寻医师,也会不被允许离开。 虽说皇后失踪的事宫中保密,但百姓们也不是傻子。 几日下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就都传出来了。 皇后失踪这消息也很快传进了百姓的耳朵里,成了他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诶你说说,就算是皇帝,他连自己的媳妇都看不住,还不如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呢。” “这都连着锁了几天城门了,我想上山采些药材都弄不成,这皇帝不能只顾着自己,也得想想我们。” “说不定皇后是和别的人跑了,本朝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有过娶男后的先例?就算那皇帝愿意,但皇后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 一时间流言四起。 这些消息传到端景耀的耳朵里,又是让皇帝发了好大一通火。 温时酌失踪这事他勒令这些下人把嘴巴闭紧不准外传,封锁城门用的也是有外朝探子混进京城的借口。 皇后失踪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但端景耀知道,温时酌的消失八成和背后那人脱不了干系。 单凭严泽语,一个头脑蠢笨的刺客,靠什么来布这么大的一盘局。 这背后必定有人指点,至于指点严泽语的人是谁,端景耀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可如今没有证据... 皇帝做事也不需要证据,他只派人用把鱼安易抓过来,逼问一番,这人要是不愿意说的话,他便直接上刑。 端景耀干净太久了。 以至于这些人都快忘了他的手段。 如今朝中的大臣也不安分,一个两个蠢蠢欲动。 他们被端景耀压制许久,这些平日里总爱想法子给自己捞些油水的官员,如今什么都得不到,又不满足于自己的那点俸禄。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他们就对压在自己头上的皇帝不满。 这些日子端景耀忙着找温时酌,没心思去管这些大臣。 那几个有小心思的官员隐隐有联合起来的架势。 可端景耀暂时腾不出手去处置这些乱蹦的跳蚤,他们应该庆幸温时酌还没回来,不然该被皇帝清算的就成他们了。 “来人!” 端景耀冷下眸色,出声。 影卫从窗外跃入,直直低头跪下。 “主子我在,有什么吩咐。” 端景耀一拍御案,命令道, “今夜你带几个人去把鱼安易给我抓过来,动静小点,别让其他人发现。” 再怎么说鱼安易也是朝中大臣,没缘由的就派人把他抓起来难堵悠悠众口。 端景耀其实已经笃定这事和鱼安易脱不了干系,但让影卫把人带进宫这事还是要悄无声息地做。 “明白了主子。” 影卫点头应下后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 是夜。 鱼安易这些天在想着怎么把那些对端景耀不满的大臣撺掇起来让他们闹事,所以总是熬到很晚在想事情。 所以,稍有些风吹草动,坐在案桌前的人就睁开了眼。 有人来了。 但是不是严泽语。 就严泽语如今的本事,潜入自己这里是不可能搞出动静来的。 鱼安易心下警惕起来,抬手握住了放在枕头下的短匕首。 几道黑影自窗外跃入,鱼安易猛地坐起身,却听来者出声, “鱼大人,皇上有请。” 鱼安易神色一凝,清清嗓子,质问, “即使皇上有请,那为何不从正门入?而是要做这等惹人生疑的事?” 大半夜的几个黑衣影卫出现在自己房间中,确实挺吓人的。 但那影卫没工夫和鱼安易废话,端景耀交代他们,鱼安易若能乖乖同他们进宫最好。如果他不配合的话,几人便可以把他强行带回来。 “鱼大人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们几个只能动用些特殊手段了,到时候若得罪了鱼大人,还望见谅。” 影卫只听从于端景耀的命令,见鱼安易不愿起身,出声冷冰冰道。 若鱼安易再不动,他们便要动手了。 鱼安易知晓,他们应该真的是端景耀的人。 只是没料到这狗皇帝竟然这么快就盯上自己了。 他还当端景耀只把心思放在了严泽语身上,一时半会是牵扯不到自己呢。 想到这里,鱼安易缓缓起身。 见他手里还握着匕首,几个影卫对视一眼,摆出攻击的姿态。 谁料下一刻,鱼安易就扔了匕首,说道。 “劳烦几位半夜来请,只是鱼某身上如今只着寝衣,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可否等我换完衣裳后再移步皇宫。” 这要求倒也合理。 但影卫怕他趁机逃窜,迟迟不愿应下。 鱼安易只得出声, “你们可以守着这间屋子的门窗,我换身衣裳稍后就同你们走。” 见他姿态诚恳不似作假,又是个读书人。 几个影卫勉强算是同意,分开把守着门窗,只许端景耀在屏风后换衣裳。 屏风后就是窗子。 许是为了透风,所以窗是大敞着的。 影卫们还算尊重大臣,纷纷背过身去没看。 布料摩擦声中混杂着一丝轻微的破空声,可惜没人注意到鱼安易不知什么时候攥在手里的簪子不见了。 远远响了一声鸟类扑腾翅膀的声音,也没惹得影卫生疑。 很快,鱼安易就换好衣裳,走出屏风,拱手说道, “走吧。” 影卫们见他确实老实,点点头,一人架着一边就带鱼安易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 方才从鱼安易的府邸上,飞出一只信鸽。 .................................................... “陛下,人带来了。” 这么晚了,景和宫中仍旧灯火通明。 端景耀懒散地摆摆手,示意几个影卫退下,抬头对上了鱼安易沉定的眼神。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鱼安易惯例行礼。 端景耀故意等了些时间才出声。 “爱卿平身。” 鱼安易起身摆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 “陛下今夜召见我进宫所为何事?” 换谁都能猜出这事情不对,大晚上的,皇帝让几个影卫请大臣进宫,能是什么好事? 八成是场鸿门宴。 但端景耀仍旧不卑不亢,直直对上端景耀无形中施加给他的压力, “呵呵,朕为什么叫你来,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端景耀懒得和他虚与委蛇,浪费口舌。 鱼安易拱手低头, “臣不知,还望陛下见谅。” 端景耀冷哼一声,直接道, “你伙同他人私藏皇后,还当这这事朕不知道不成。” 鱼安易沉了沉眸色。 果然是为了这事,但面上他还是一无所知的愣神,惊讶出声, “回陛下,此事臣并不知情,臣只听闻民间传言说皇后失踪,但臣与皇后许久未见,无从查证,若非陛下告知,臣甚至并不知晓此事。” 端景耀看着他在这里装模作样就来气。 平日里恨不得黏在温时酌身上的人,如今听到温时酌消失不见,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也别在这里和朕演戏,老实把皇后的位置交代出来,朕饶你不死,若你执意抵抗,天牢里有的是刑罚让你开口。” 这么长时间没见到自己的皇后,端景耀已经有些压抑不住本性了。 冷漠,残酷,嗜杀,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是温时酌三番两次的劝说,让端景耀收敛不少。 可如今他的皇后都没了,端景耀顾不上别的东西。 见端景耀认定这事和自己有关,鱼安易也懒得再演下去了。 他走之前给严泽语传了信。 用不了多久,这人就会出现在皇宫。 端景耀大概是担心和温时酌有关的事被泄露,所以提前赶走了所有的侍卫和下人。 这倒是给了严泽语动手的机会。 那皇子被端景耀留下的事,鱼安易也知道。 可是他想不明白,向来喜欢斩草除根的人,怎么会留下一个多余的孩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 “宿主宿主,严泽语走了,快醒醒。” 等了这么多天,000终于蹲点到鱼安易行动,赶忙把宿主叫醒。 温时酌起身,问, “如今是什么状况?” 000坦白, “端景耀已经怀疑到了鱼安易的身上,如今俩人正对峙呢,然后鱼安易给严泽语飞鸽传书让他准备动手,我担心他要杀了气运之子。” 温时酌拢好外衣,出声, “不用担心他们两个就是想把皇帝给杀了。” 他下床,收拾好自己。 “发个定位给我,这皇宫太大了,我又不像严泽语那样会轻功飞檐走壁,等我慢悠悠赶过去,端景耀估计要见阎王了。” 温时酌安稳地在冷宫待了这么久,严泽语对他很是放心。 今夜他又是等公子睡熟了才离开。 定不知他前脚刚走,后脚温时酌就跟出去了。 “宿主定位发给你了,你快点儿加油,别让他们两个把气运之子给杀了。” 000有些着急。 自家宿主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赶得过武林高手呢? “放心,依我对严泽语的了解,他不会这么快下手。” 夜晚的冷宫,连点光都没有,只靠星月照明,温时酌还得低头看着脚下。 毕竟这地方的草都能埋他腿深了,稍一不注意就要摔倒。 ...... 温时酌还在赶路,这边的鱼安易已经和端景耀撕破脸了。 “他在哪里与你何关?你还真当哥哥是你的皇后了。” 鱼安易冷嘲热讽,脸上完全看不出对皇帝的敬畏,这也坐实了温时酌的消失与他有关。 端景耀笑道, “好啊好,他是朕经由大典拜了列祖列宗封的皇后,不是真的,难不成还是你的不成?你只不过是他随手捡来的一个可怜货。” 端景耀的讥讽精准地刺中了鱼安易最深的痛处。 他那张惯常维持着温文尔雅面具的脸阴沉下来,眼中翻涌起压抑的妒火与怨恨。 “可怜货?”鱼安易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他猛地抬头,再无半分臣子的恭敬,目光如淬毒的针直刺端景耀, “若非你仗着帝王之尊强取豪夺,哥哥怎会困在这金丝牢笼里,他本该逍遥自在,你根本不配拥有他?” “配不配,轮不到你这腌臜东西置喙!” 端景耀拍案而起,周身戾气暴涨,如同出匣的凶兽, “朕再问你最后一次,温时酌,在哪里?” 鱼安易却只是冷笑, “想知道?等你下了黄泉,自己去问吧!”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 【ps:其实坦白讲,小鱼想谋逆对抗小端没那么容易,所以他想败坏他的名声,动摇他在百姓间的地位,然后撺掇那些对皇帝不满的大臣动手,自己再让严泽语趁其不备刺杀。 历史上是没这么简单的,但这是小说,理想化一点啦~ 总不能把三个人都折腾死让酌酌守寡吧...】 第286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完 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毫无征兆地从殿顶巨大的横梁阴影中急坠而下。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目标明确直直冲向御座之上的端景耀。 虽说端景耀在鱼安易说出那话时,便有所预料,提前拔出了剑,可严泽语如今可以说是放眼天下没有对手。 严泽语所学尽是杀招,手中长剑闪烁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端景耀心口。 端景耀抬剑格挡,可终究还是略逊一筹,长剑自中间断开。 不等他反应过来,严泽语就调整攻势再度出手。 因为鱼安易同他说过不能给皇帝喘息的机会,否则等那群影卫赶来就不好脱身了。 严泽语听进去了,也照做了,刀光剑影急急晃过,端景耀手中连个可以用的武器的都没有,很快就落了下风。 皇帝也猜出了这两人的打算,不想让他们安稳脱身,张嘴就要喊人, 严泽语面色一凛,长剑自下而上,直直朝着端景耀的咽喉处夺去。 生死危机时刻,端景耀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朝自己袭来。 “小心!” 一道声音响起,在场三人都愣住了。 严泽语看着突然出现在端景耀身前的人影,瞳孔猛地一缩。 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严泽语走时,是确定了温时酌睡熟后才安静离开的。 怕的就是,他前脚刚走,这人后脚就醒来,看不见自己还要出去找人。 可谁料到,纵然严泽语已经尽可能的关注温时酌,可奈何这人身上有个系统。 无论他怎么做,温时酌都会赶在严泽语动手前出现在这里。 然后,替端景耀挡刀。 严泽语想收手,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端景耀也想不到,他找了这么久的人,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原本直指他咽喉的剑尖此刻却对准了温时酌。 “公子!” “哥哥!” “给朕让开!” 一时间三道声音同时响起,端景耀急匆匆伸手,想把温时酌拉走。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温时酌替他挡剑。 这人本就病弱,自己扛下严泽语这招,说不定还有活路,可换了温时酌那就真的只剩死路一条了。 端景耀的手才堪堪碰到温时酌,挡在他面前的人就兀地转身,紧紧抱住了他。 这剑严泽语收不回。 如若温时酌不挡,那鱼安易和严泽语弑君的罪名就跑不脱了。 鱼安易离得远,看见这状况,目眦尽裂,他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温时酌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想朝温时酌扑过去,可眼下这状况,根本没有他动手的机会。 .................................................... 一瞬间,景明殿中的所有事物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严泽语硬生生卸了自己的手腕,才让剑尖向下偏移了三指。 长剑锋利。 没入身体也只有细微一声闷响。 事情发生到如今这个地步,在场的三人谁都不曾料到。 端景耀前些日子还在忧心。 忧心他的皇后并不爱他,否则怎么会轻而易举就同别的男人跑掉,半点消息都不留给他。 可如今在看到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端景耀只觉惶恐。 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呢? 怎么就不乖乖躲起来呢? 他宁愿自己找不到人,也不想看见消失已久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只为替他挡下致命的一剑。 “公子...” 严泽语握剑的手都是抖的。 他抛弃所有,上山习武,为的就是能持剑守候在温时酌身边,护佑他顺遂平安。 可如今,他的剑,却伤了温时酌... 鱼安易愣愣地站在原地,启唇却说不出一句话,就像被人掐住了嗓子。 为什么会这样? 严泽语为什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哥哥怎么能心甘情愿地替端景耀挡下这剑? 他想怪所有人。 可怪来怪去,鱼安易心里也清楚,他并不无辜。 温时酌本来在宫中已经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是他心有不甘,是他邪心作祟 他会死的... 他真的会死的... 鱼安易膝盖一软,竟就这么出神地跪了下来。 端景耀是受冲击最大的人。 念念不忘许久的人就这样转身抱着他,抱得紧紧的,这是之前的他都不敢想的事情。 毕竟温时酌对他虽说不上排斥,但两人间总归是有隔阂的。 端景耀患得患失,认为这人并不想留在自己身边,就算温时酌同他说了多次,皇帝也仍旧不信。 可在这等生死关头,平日里总说着不喜欢他的人,却愿意... 端景耀赤红着眼,把倒在他怀中的人抱紧。 半晌,才找回理智,大喊, “来人,叫太医!快去叫太医!绑也要把人绑过来!” 端景耀抱着意识昏沉的人,坐在地上,血一点点浸透他胸前的衣裳。 他哆嗦着手,连剑都不敢拔。 这剑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之处,但贸然拔出恐怕会有失血的风险。 温时酌体弱,端景耀温养了许久都没养回来,如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守在殿外的影卫听到端景耀的声音闪入殿中在看清殿中的情况后皆是一愣, 他们苦苦找寻已久的皇后就这样浑身是血的倒在陛下怀里。 旁边还站着个通体黑衣的男人。 分明他们走之前,殿内只有陛下和鱼安易两人。 这又是何时出现了这么多人? 影卫还没反应过来,端景耀便边他们吼道, “去找太医!朕的话你们听不见吗!” .................................................... 影卫慌张动作。 严泽语却赶在他们前面消失,只留下一句, “我去把太医带来。” 他的轻功在影卫之上,由他来确实要快些。 端景耀死死盯着不远处跪倒在地的鱼安易,恨恨出声, “把他抓起来,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影卫听话照做,鱼安易见自己伤了温时酌,心如死灰,没有挣扎。 任由两个影卫一左一右把他按倒在地。 “不..不要...” 就在影卫要把鱼安易拖下去的时候,微弱细小的声音响起。 端景耀赶忙低头,温时酌还有些说话的力气,他得阻止皇帝把他的好大儿给杀了。 “放过他们两个...放过他们..” 温时酌有点后悔替端景耀扛刀了,这狗皇帝身强力壮的,应该捅不死。 但他不行。 虽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但血液流失带来的冷是透自骨抵,通体生寒。 他就跟大冬天被人扔进了冰窟里似的。 温时酌本就不怎么耐冷。 如今更是脸色唇色都惨白,就连平日里润泽黑亮的眸,此刻也有些黯淡无光。 端景耀见他这样,又心疼,又生气,那两人都敢御前行刺了,温时酌竟然还要护着他们。 “你不知道他们两个做了什么吗?御前行刺,谋害天子,这些都是死罪。” 端景耀看这人都这样了,还要替严泽语和鱼安易求情,心下恼火。 可当温时酌用染血的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后,皇帝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让他活下来。 再开口说话的时候,端景耀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惶恐的意味,只垂眸看着怀中的人道, “你要是活下来,朕就饶他们两个一马。” 听端景耀这么说,温时酌似乎是有些放心,但他真的熬不住了。 温时酌缓缓合眼,耳边隐隐传来鱼安易哭喊着让他别睡的声音。 就连负责按着他的影卫,都被他掀翻出去。 混蛋玩意。 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失去意识前,温时酌想还好他提前安排了000干活,自己这回应该死不掉。 “太医来了!” 严泽语单手拎着只着寝衣的太医急匆匆赶回殿内,来回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睡眼惺忪地老太医看到眼前这幕差点吓得腿软跪在地上。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端景耀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治不好皇后的话,朕要你全家人陪葬。” 严泽语把老太医推到前面,也急切催促, “快给他治好,不然我就杀了你。” 这个平日里木讷的刺客,如今却像头被激怒的野兽,眼中翻涌着骇人的杀意。 老太医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银针,殿内烛火摇曳,将温时酌惨白的脸色映得如同透明。 “先...先止血...” 老太医颤声道,他小心地检查伤口, “剑锋偏了三指,未伤及心脉,但失血过多...” “朕不要听这些!” 端景耀一把揪住老太医的衣领, “朕只要他活着!” 鱼安易挣脱影卫的钳制,踉跄着扑到温时酌身边,却被端景耀一脚踹开, “滚!若不是你们...” “陛下!” 老太医只得提高声音, “若要救皇后,就请让老臣专心施救!”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 端景耀松开手,退后半步,目光却死死盯着老太医的。。 老太医深吸一口气,取出银针。 “要先封住几处大穴...” 他的针尖刚要落下,一口鲜血从床上人的唇角溢出。 太医大骇, “皇后,皇后这是有旧伤..” .................................................... 消失已久的皇后找到了。 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百姓为何能这么快得到这样的消息? 那是因为被找回的皇后受了重伤,听说命不久矣,皇帝大怒,惩治了太医,还悬赏万两黄金寻找能救回皇后的人。 可皇后伤得太重,不少能人异士为了这万两黄金入宫救治,最后却都无功而返, 有些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还想借这个机会浑水摸鱼骗些钱财,但听说这些骗子都被一个厉害的侍卫给杀了丢出宫去。 重金求医的告示贴了许久,无人敢再接。 宫中的情况似乎也越来越紧急,赏金不断往上加。 百姓们只能看着赏金摇头叹息 他们没本事拿到这笔赏钱。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皇帝娶的男后这次没救了的时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揭了告示进了宫。 “我有法子救他,但需要你们三个配合。” 000看着面前如鬼般盯着他的三个气运之子,有点犯怵。 宿主非得把这么重要的活交给他,之前让他扮演线上神棍骗人就算了,这次还给他换了身行头,扮成真神棍了。 “什么法子?” 端景耀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这些日子温时酌的状况越来越差,全靠药材吊着。 太医说三日之内再找不到能救温时酌的人,就算是华陀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所以尽管面前站着的是个看着就不靠谱的神棍,三人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我作法,可以让你们三个和他共享寿命,你们可愿意?从今以后,你们同生共死,任何一个人出问题都不行。。” 000信口胡诌。 他能把宿主救过来完全是因为他提前用积分兑换了一枚丹药,有这颗药在,只要还有一口气的人就能把他救回来。 说这话,单纯是为了让三个人能和平相处,不要再折腾他家宿主。 “真的吗?” 三人虽不信这种神神叨叨的法子。 可也没人再接下这重金求医的告示,他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这不靠谱的老头试试了。 尽管三人谁也看不惯谁,但为了温时酌,还是选择试试。 000自然也不通什么玄学。 反正只要他坑骗住这三人再把丹药喂给宿主就行了。 “老夫既然敢揭下这单子,就证明我有这本事,只需你三人各取一碗血再配上我说的药材练成丹,让他服下,不出一日他便能清醒。” 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被严泽语杀了十几个后,就没人敢来了,这老头既然敢这么说,向来是有些本事的。 000看着三个气运之子各自取血的壮观场景暗暗感慨,还好自己有丹药。 不然他要是救不活宿主的话,估计要被这几人细细的切成臊子了。 ............................................. “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靠在严泽语身上翻书的温时酌抬头看他。 自他醒来后,这三人都瞒着他。 温时酌自觉自己是活不了了。 可他们三个“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硬是给他续了命。 在他恢复意识后,便常常见到面色古怪的三人,明明互相看不顺眼,水火不容,但还是捏着鼻子和对方共处。 也不喊着打打杀杀了。 “没什么...公子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等会他们两个就要下朝了。” 严泽语意有所指。 他陪在温时酌身边的时间总归要比那两人稍微多些。 “不要,昨日鱼安易用他寿辰当借口,今天你又要找什么理由?” 温时酌不用猜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端景耀这个当皇帝,头上绿帽子真是一层累一层。 “还要找借口吗?那我想想。” 严泽语认真道。 温时酌却不给他机会,推开他下了床, “不用找了,我答应明日陪陛下出去微服私访。” 温时酌倒是可怜端景耀。 都快成无能的丈夫了。 “那我也要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来自严泽语。 另一个来自刚下朝的鱼安易。 至于端景耀这个做皇帝的,却没办法守住自己的皇后只能阴沉着脸从严泽语怀里抢过人。 那今天就是他的了 ——————小世界完—————— 【ps:终于写完这个小世界了,练了一天车写得头昏脑涨,我的码字软件还出了问题写一行自动删两行,写了六千就剩四千了,将就看吧。 这个圆总,这个可怜的主波,明天早上五点半就要去驾校模拟练车,主波要考科目三了,大家都来祝福这个主播。 然后明天如果练的时间长了,可能就没有更新了,提前给大家说一声。】 第287章 这里有只九尾狐1 “快跑快跑宿主,别被抓到了。” 温时酌还没睁眼,就先听到了000的催促声。 这蠢货系统又给他传送到什么时间节点上了。 温时酌下意识准备逃跑。 结果.... “骨碌骨碌” 一只红色的毛团子,左爪子踩右爪子把自己绊倒,直接从半山坡腾飞出去,然后就顺着斜坡不停向下滚去。 一路撞断不少枯树压倒许多杂草。 “哎呦喂,我可怜的宿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000在系统空间里看的心焦,这么高,这么陡的斜坡,他家宿主现在就是一只小狐狸,真摔下去还不得给九条尾巴摔掉八根。 “对,我可以先把宿主收回来。” 关键时候,000终于想起来自己能把宿主带回系统空间,一挥手,就把还在翻滚的红狐狸收进了系统空间。 “宿主,你还好吗?” 看着晕晕乎乎站都站不稳的狐狸,000自觉犯了错,咕咚咽了口口水,心虚道。 温时酌半晌都没缓过来。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疼的,想扇000,但头晕眼花,连这蠢货系统在哪里他都看不见。 “宿主宿主,我错了,但这也不能怪我,毕竟我也不能改变传送的节点。” 000哎呦哎呦地替温时酌吸气,赶紧跪下来把歪七扭八站不稳的狐狸抱起来。 他家宿主应该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体,不过没关系,很快就好了。 半晌,温时酌终于从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劲头缓了过来。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挠了000一爪子。 给系统的手臂都挠出血了。 就这,000都不敢松开手,生怕自己松手又把狐狸摔了。 “你又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状况?” 温时酌气得头疼。 “宿主,这只是这个小世界的身份比较特殊而已,你挠我干什么?” 000捂着胳膊小声委屈解释。 “你为什么不早点把我弄进来。” 温时酌对于自己变成动物这事倒没有多在意,水母,人鱼他都当过。 这次只是换了个物种而已。 他生气的是,自己还没睁眼000就喊了一嗓子跑,害得他连滚带爬摔了一路。 这蠢货系统明知道自己有系统空间,却害得他这么丢脸。 “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宿主你知道我脑子不好的?” 000也不替自己辩驳。 他不聪明这事可是公认的,宿主应该清楚才对的。 “懒得骂你,把我放下来。” 温时酌连骂000的心情都没有。 他浑身不费劲,得赶紧接收记忆,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好哦。” 000把小小一团的狐狸放在地上,原本聚在一起的九条尾巴全都散开,高高竖起,火红一团,像燃烧的火焰。 000害怕自己等会儿又做什么蠢事闯祸,赶紧把记忆传输给了宿主。 .................................................... 原身是只狐狸,但它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他是一只赤色九尾狐。 是妖族的小王子。 现任妖王唯一的孩子。 可以说是集所有宠爱为一身的天选狐狸了。 至于妖王的小儿子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狼狈的下场? 单纯是原身自己作的。 放着锦衣玉食的大好生活不要,非得说什么,他要去重振九尾狐一族的威风。 至于是什么威风? 这狐狸是想跑出去证明他们狐狸一族全是狐狸精,吸人阳气什么的,那就是信手拈来。 其实还是年纪太小,又被保护的好。 小狐狸跑出去的时候满脑子只有钓男人这么个念头。 却忽视了,外界的人类修士对妖族并不算友好。 妖族的内丹对于他们而言可是大补之物,更何况还是九尾狐。 所以原身刚跑出妖族的地界,就被人盯上了。 原剧情中,原身就是死在这个时候。 他修为尚浅,顶多也就变个人形,偶尔有时候情绪激动起来,连人形都维持不了,耳朵尾巴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就这么一个满脑子浪荡画本儿只想着钓男人吸阳气双修的风流小狐狸,别说杀人了,连只鸡都只让别的妖怪烤给他吃。 可原身硬生生被那群捉妖师扣上了食人心的坏妖罪名。 被捉妖师抓住剖了内丹。 来寻小狐狸的妖族众人,在捉妖师的身上发现了他们家小王子的内丹。 甚至还因此挑起了人妖大战。 温时酌穿越过来的时间节点恰逢就是那群主要是拿着法器灵符追杀小狐狸的时候。 他要是再晚些来,这狐狸已经被人剥了皮,掏走内丹了。 “宿主你不用担心,你在系统空间里没有人能发现你。” 等温时酌接收完记忆,000才敢开口说话。 “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那群捉妖师应该在这狐狸身上放了什么能追踪的东西,只要离开系统空间就会被他们发现。” 温时酌皱眉。 原身已经被那群捉妖师接连追了好几天了,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被发现。 所以他才会猜测那群捉妖师在这狐狸身上放了什么。 可小狐狸平时也没勤于修炼,法术什么也没琢磨过。 唯一练到出神入化的只有那一手幻境还有化形术了。 小狐狸变出的人形是各顶各的好看,怎么看怎么精致漂亮。 无论是男还是女, “当务之急...” 温时酌开始想脱身的法子。 000在旁边跟着询问。 “当务之急是什么?” 温时酌抬头看了他眼,理所应当地出声, “当务之急自然是钓个男人了,这是这小狐狸终身的心愿吗?更何况就他这修为不抱大腿的话,活不过两天。” 九尾狐的修炼天赋是极高的。 但原身被妖族那群人宠坏了,他在妖族可以说是说一不二,要什么有什么。 所以原身不吃修炼的苦,出了妖族就要挨打。 .................................................... “好吧。” 000还以为宿主又有什么绝地求生的妙计呢。 温时酌有了记忆,本想变成人形,结果一感受才发现这狐狸的内丹里空空的。 半点灵气都没有了。 这狐狸已经在逃跑的时候耗尽了自己全身气力。 彻底榨干。 半滴都没有了。 “靠,连人形都变不成,一只狐狸怎么去钓男人?” 温时酌有些无语。 他不认为会有人愿意和一只巴掌大的狐狸双修。 就算有那优先要考虑的也是那人是不是变态,而不是别的事情。 对着狐狸都能发情,那真的要割以永治了。 “没关系的,宿主,我可以把气运之子的资料传给你,你可以去抱他们的大腿。” 000试图为宿主的钓男人事业添砖加瓦。 “刚好有个仙尊要从这里路过了,修无情道的,还是如今仙门百家第一人,宿主你要是跟了他,那群捉妖师绝对不敢造次。” 系统很快就给自家宿主找到了好抱的大腿——带宗门弟子出来历练的帝乌。 “宿主你可以趁机碰瓷。” 000还给温时酌出主意。 温时酌想的也是这么个法子。 缥缈宗向来以包容天地,善待万物为宗训。 招收的弟子也是非品行端正的,不要 门下弟子众多,都信奉日行一善的功德圆满。 温时酌只要碰瓷,有九成把握会被他们收留。 至于剩下那一成。 温时酌是在想,该怎么让帝乌收留他。 毕竟这人是修无情道的,为人冷漠又疏离。 而且地位极高,十五岁筑基,如今不过百岁就已经步入大乘之境。 什么宗训在他这里看都不用看。 温时酌可不想让一群小弟子把他捡走,这样他还怎么接触气运之子。 该怎么吸收阳气修炼。 “宿主,顺其自然吗~实在不行我们慢慢接近帝乌也行。” 000倒是不在意。 反正有宿主在,他的任务是绝对能完成的。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000话还没说完,就看着那狐狸走向自己的电子屏幕,把爪子卡在两个仪器台中间。 随之用力一扭。 “咔嚓。” 清脆的声响,听的000大惊失色, “啊啊啊啊啊,宿主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把自己的腿弄断了?疼不疼啊?” 000自顾自着急,完全忘了自己还有痛觉屏蔽的功能。 狐狸低头看着自己耷拉下来的爪子,不在意地摇摇头。 “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我现在身上半点伤都没有,怎么能激起那些人的善心,让他们收留我。” 原身还算机敏,逃跑了这么几天,把一群捉妖师耍得团团转。 要不是灵力耗尽了,他还能再周旋几天。 “那宿主,我这里还有伪造内伤的药,它能让你看起来只剩一口气,就连帝乌这样的仙尊也可以骗过去哦~” 外伤需要人为制造,但000这里还有装病的药。 温时酌点点头,000就跑去翻他的仓库去了,没过多久就找出了颗黑漆漆的丹药。 “嘬嘬嘬,宿主我来喂你。” 000看着还没他小腿高的狐狸,一时嘴贱。 紧接着他的腿上就出现了三道深深的爪印,疼得他抱着腿在原地跳来跳去。 .................................................... “师叔,接下来我们该往哪里走?” 几个身着蓝青色弟子服的男女转头看向帝乌。 帝乌师叔从出宗门到如今就没怎么和他们说过话,只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才愿意出手,可他动手也不过就是一剑挥过的事... 靠在树上闭目养神的仙尊听到这话缓缓睁眼,盯着所有弟子希冀的眸光,良久,才说出一句, “都可。” .....? 合着问了半天,他们还是没法子从帝乌师叔的嘴里听到一句长话。 怎么样也超不过两个字。 “都可的话,那师叔要不我们回缥缈宗吧,反正这次下山的历练任务也完成了。” 为首的大弟子只能替自己的师弟师妹说话。 帝乌的视线移到他脸上,给年纪小的大弟子看得一愣,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仙尊不高兴了。 可帝乌只点头,嗯了一声。 算是答应了他的提议。 几个弟子一合计,就要打道回府。 他们出来历练的时间不短了,可以回去。 就在这时.... “哎呦,哪里来的小狐狸?” 垂着长发的看见草丛微微摇晃,还担心里面藏着什么妖兽。 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却只看见密密的草丛里躺了只奄奄一息的红狐。 许是受了伤,狐狸身上的毛发被血液打湿成绺,一只前腿也别着,应该是断掉了。 “清清师妹?” 听到她出声,几个弟子也都围了上来。 看着气若游丝的狐狸,宗主的日行一善的谆谆教诲又浮现在他们脑海中。 “好可怜的狐狸。” “看上去很漂亮,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吗?” “伤得这么重...”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断,几人一合计就拍板决定要救治这狐狸。 可治病的丹药被他们用灵力融化后喂给了狐狸,等了许久也没见他情况好转。 几个弟子把能用的法子都用了遍,红狐仍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小弟子们没有办法,只能... “师叔...” “帝乌师叔。” “仙尊。” “师叔求求你救救它吧,它看上去好可怜。” “就是就是,师叔今日还没有日行一善呢。” 帝乌眉心微皱,看着把他围起来的几个师侄,以及被一群人捧在掌心里的红色毛团子,暗道。 真是一群聒噪的弟子。 下回他就不带他们出去历练了。 .................................................... 【ps:这个可怜的主波并没有考过科三,主波还得重新预约重新考。 主波不想活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多了个伤心的圆。】 第288章 这里有只九尾狐2 帝乌讨厌麻烦。 但一群年纪不大的弟子把他团团围住,帝乌总不好不管。 再怎么说,缥缈宗的宗主也是帝乌的师兄,立下的宗训,他还是得给宗主几分薄面的。 “小师叔...” 几个弟子眨眨眼,哀求地看向帝乌,仿佛只要这人敢说一句不答应,他们就立马躺倒开始在地上打滚。 “给我。” 帝乌伸手,几人见求助有戏,赶忙奉上小狐狸。 帝乌也接住这没什么重量的团子,用灵力探查了下情况,眉心微皱。 本来他没在这狐狸的身上探查出什么灵力的波动,就以为是普通的狐狸。 但灵力探进去,帝乌却在狐狸体内探查到了内丹。 妖族。 修仙者和妖族倒没什么大矛盾。 只有人类的捉妖师一脉才会看所有妖族不顺眼。 可... 这狐狸应该是开了灵智的。 带回宗门去真的应该吗? 帝乌有些迟疑。 “治好把它丢掉。” 帝乌看向那些弟子,冷漠道。 “师叔你怎么这样,这么小的狐狸,扔在荒郊野外,不是让他等死吗?” “就是就是,治好了再扔掉,这可不是我们缥缈宗的做法。” .... 叽叽喳喳的不赞同声响起。 帝乌实在是被他们吵的没招了,才出声, “这是只妖,你们要把妖带回缥缈宗吗?” 听到帝乌的话,仙门弟子也愣住了。 是妖的话,好像确实不该带回宗门。 但是... 但... 几双眼睛都黏在狐狸的身上。 它看上去那么小,那么可怜,就算是妖,也是没什么修为的妖。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议论自己,原本奄奄一息的红狐慢悠悠睁开了眼,朝着几人哼哼唧唧地“嘤”了两声。 末了,还撑着力气,讨好地用脑袋蹭了蹭帝乌的手。 好不容易动摇了几分的弟子们在看到这状况后瞬间坚定了立场,一致对抗帝乌, “师叔,我们就要把它带回去,它只不过是只普普通通的可怜小狐狸,就算是妖怪也没什么修为。” “到时候如果师傅问起来,你就说是我们要养的。” 修为不怎么样,你的两个心地还挺善良。 帝乌在心底这么想着。 不过既然这些弟子愿意负担起照顾着狐妖的任务,帝乌顺手把他救下也并非不可。 在用灵力看清楚这小狐狸体内的状况后,帝乌从储物袋中翻出一颗丹药。 用灵力化成水状,顺着小狐狸的身体包裹成一个泡泡。 灵力散开,泡泡“啪”的一声消失。 那些偏黑色的药液也消失不见,被帝乌融进了狐狸的经脉中。 做完这些,帝乌还给狐狸空荡荡的内丹里传了些灵力。 “动了!这狐狸动了!” 激动的声音响起。 在帝乌的妙手回春下,本来只吊着一口气,就快要死掉的小狐狸慢慢恢复了生机。 就连黯淡的毛色都顺滑油亮了几分。 帝乌握着红狐耷拉下来的前爪,稍一用力。 咔嚓脆响。 骨折的腿也被帝乌复位。 弟子们在旁边给足了夸赞, “师叔好厉害,不愧是仙尊,这么快就把狐狸治好了。” 其中有个女弟子,小心翼翼地凑近,试图把狐狸从帝乌冷冰冰的怀里接过。 “师叔,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欢这狐狸,还是把它交给我吧。” 帝乌是讨厌麻烦的性子,见这弟子靠近,本来是想把毛团子递出去的。 可还没伸出手,那狐狸就用爪子抓住了他的衣袖,嘤嘤嘤地哼哼,把自己团成团子不愿意动弹。 .................................................... “它似乎很喜欢你,师叔。” 那女弟子心里痒痒的,手也痒痒的,想揉狐狸蓬松的毛发。 可这红狐看上去更喜欢帝乌。 廖清清伤心了。 她扒拉草丛找到的狐狸,怎么就不喜欢她,而是去黏着冷冰冰的帝乌师叔了呢? “清清师妹,放弃吧,这狐狸和帝乌师叔有缘分。” 其余弟子见廖清清叼着手帕眼泪汪汪的样子,被吓到了,还当她出了什么事,结果问清楚才知道这人是在遗憾狐狸不黏自己。 他们感慨地拍拍廖清清的肩膀,宽慰。 这群人说的话,帝乌都听了进去,他垂眸看着缩在自己掌心的狐狸。 小小一团,圆滚滚的,也就巴掌那么大。 黏着他? 是真的吗? 帝乌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毕竟他冷漠不爱说话,那些人大多都对他怀着莫名敬畏的念头,轻而易举是不会靠近他的。 “嘤嘤” 狐狸大概是怕被抛弃,赶忙乘胜追击,嫩红的舌尖一点点舔了下帝乌的指尖,讨好的意味明显。 轻微的濡湿感顺着指尖传来。 帝乌愣了下。 “师叔,你要是不想抱的话,还是还给我们吧,这种粗活交给我们干就行。” 几双手摊平了摆在帝乌面前,每张脸上都写满了对狐狸的渴望。 狐狸黏着帝乌师叔没关系,帝乌又不喜这些小动物。 仙尊不愿意抱,那由他们代劳就好了。 弟子们一个比一个想的美。 就等着帝乌把狐狸交由他们家手上,谁料方才还不想让他们救治红狐的仙尊,就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把红团子揣进袖子里,淡声道 “我抱。” 不对吧? 帝乌师叔怎么是这反应? 弟子们面面相觑,廖清清见帝乌这样,就觉得自己八成是没法子把小可爱抢回来了。 只能无奈摇摇头,故作坦然地安慰其他同门, “师兄师姐,既然师叔想抱着,那我们乖乖听话就行了。” 廖清清说这话的时候,颇有点咬紧牙关的意味。 其余人见状,也只好放弃。 一行人结束历练,朝着宗门赶去。 .................................................... 温时酌顺理成章地赖在了帝乌身边,跟他一同回到宗门。 一路御剑飞行,他被这仙尊拢在袖子里,半点风都没吹到。 本来温时酌是装出重伤的样子,可原身奔波逃窜了这么长时间,体力早已耗尽,如今被人这样护着,困乏的倦意上来。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后,就缩在帝乌的袖子里睡着了。 等帝乌回到自己的山头伸出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被他治好的狐狸软绵绵地趴在他的手里睡觉,似是担心自己掉下来,还用两只前爪牢牢抱住帝乌的手。 帝乌神色淡淡,本想直接把狐狸放在桌上让他慢慢睡。 但手悬在空中还是顿住了,这桌子是个石桌,触手冰凉坚硬。 把睡着的狐狸放上去的话,估计就要醒了。 看着睡得舒坦还在哼哼的火狐,帝乌用灵识在自己的储物袋里翻找了下,从角落拎出来了个天蚕丝织成的衣服。 用灵力把衣服团成团后,帝乌把毛茸茸的红团放了上去。 这样,应该就不会醒了。 帝乌还有事要做,随便安顿好狐狸后,他就出门去了。 温时酌一觉睡到了晚上。 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什么软绵的东西裹着,用爪子一挠,才发现身下垫了件衣裳, “宿主,这里就是气运之子的住处,你已经成功混进来了。” 000感慨自家宿主还真是有本事,说混进来就混进来了,就算待人疏远的帝乌,都没抗拒他的存在。 “这不是重点,帝乌如今在哪?” 温时酌简单活动了下,他身上的伤好齐全了。 内伤是丹药伪造出来的。 外伤在修仙界根本不算什么,这么会功夫,他断掉的左腿都长好了。 狐狸抖擞了下,甩甩浑身毛发,昂首挺胸地从石桌上跳下来,准备出门做坏事去了。 “宿主,帝乌他在寒池,他修无情道的,需要多泡泡寒池的水,打坐静心修炼。” 000别的不行,当导航还是不错的。 寒池。 经典的仙侠剧打卡点。 温时酌慢悠悠地想着。 帝乌给他传输了不少灵力,他如今可以幻化出人形了。 但温时酌觉得还不是时候。 毕竟帝乌可能会因为一时的意念变化收留一只狐狸,但不会莫名其妙允许一个人待在自己身边。 小小一只狐狸走路也懒散,步子迈得乱七八糟的,显然温时酌还不是很适应四驱前进的模式。 他的四条腿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恨不得能打一架,让左脚和右脚缠在一起。 温时酌走得吃力。 但好在一路上都看不到人。 这座山峰是独属于帝乌的,他没有收徒,所以整座山上就他一人。 温时酌呢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他歪歪扭扭学走路的样子。 从帝乌的住处到寒池有段距离,温时酌摇摇晃晃地总算适应了四脚着地的走路方式,奔跑了起来。 月亮的光辉撒在他身上,给他本就光泽的毛发又镀上了层光。 .................................................... 夜晚有风划过。 树叶哗哗作响,细细听去,还能听见其中掺杂的一点水声。 火狐循着系统给的定位,找到了这里躲在一处茂盛的灌木丛后,用爪子扒拉开枝叶,看去。 寒池不大不小,冰冷的水汽上冒遇到空气后就凝成了水滴,水滴蓄积成雾,白色的雾气几乎覆盖了整个寒池。 池中立着一人,温时酌看向他。 才发现帝乌这人,就连泡水的时候都要穿着衣裳。 还真是... 雅正端庄会约束自己。 白色的外衣被水打湿贴在身上,但因为有雾气遮挡,所以温时酌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他思索自己要在这里蹲多久的时候,一道灵力直直朝他冲过来。 温时酌暗道一声不妙,拔腿就像乱窜,关键时候,他的四条腿又开始掉链子,同期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跑去,害得他直接趴倒在地。 就在他以为那道灵力要攻击他时,灵力凝成细长的绳索,套住狐狸后用力一甩,把红色毛团抛到半空中,随后开始下坠。 下面就是冰冷的寒池。 温时酌可不想打湿自己浑身的毛发,刚想动用法力把自己停在半空中,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后颈。 “嘤嘤?” 悬在半空中的狐狸蹬了蹬腿,抬头想看发生了什么,但后颈被人掐住,他什么也做不了。 “为何在此?” 帝乌仍旧是这副言简意赅不想多说一个字的样子,他倒是奇怪自己放在桌上的狐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温时酌不搭理他,仰着头左顾右盼,试图假装自己只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普通狐狸。 帝乌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猛地松手。 本来还好端端吊在半空中的狐狸,彻底掉进了寒池里。 都不给温时酌反应的时间。 冷冷冷冷冷冷冷冷... 要冻死狐狸了。 坠入寒池的一瞬间,温时酌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冰块儿了,他修为尚浅,根本就不能灵力护体。 也没办法抵御寒气的侵蚀。 狐狸扑腾着在水中挣扎,咕噜咕噜地往外吐泡泡。 半晌,帝乌才把它捞出来。 狐狸喝水都快喝饱了,扁扁的肚子此刻却变得圆滚滚的。 用力一按,还会往外吐水。 帝乌见它被冻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抿唇。 奇怪。 这应该是只狐妖才对,怎么不会灵力护体? 帝乌方才那样做,只是想试探着狐狸修为如何。 可如今的红色小狐狸被寒池的水打湿,身上的毛发都垂在了一起。 身子邦邦硬。 动都不动了。 只不停地打颤。 帝乌赶忙给它输送灵力,用自己的灵力帮这狐狸驱散体内的寒气。 寒池水是好东西,天然形成,是修炼的上乘之地,但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受得住寒气。 不自量力被冻死的修炼者也大有人在。 .................................................... 【ps:帝乌:这是什么?狐狸(摸一下摸一下摸一下),其实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很麻烦(摸一下),但还是先放在我这里吧(摸一下) 酌:牺牲色相还能拿不下你?】 第289章 这里有只九尾狐3 帝乌捧着湿漉漉的狐狸折腾了半天,才救回来。 “醒了吗?” 帝乌的指尖在小狐狸圆滚滚的肚子上用力按了按,一道细小的水柱被吐出来。 000在系统空间默默捂住眼睛,他家宿主也太惨了吧。 果然,当狐狸是没有人权的。 半晌,喝饱水的狐狸才缓过劲来。 但它身上的寒气却没彻底消散,冻得他缩在帝乌掌心哆嗦。 浑身毛都湿了。 看上去... 有一点丑。 小动物这些还是要有毛才好看。 光秃秃的就显老。 帝乌皱眉,用灵力烘干了狐狸的红毛。 这才顺眼些许。 毛发被烘干,寒气也被驱散,温时酌的状况终于好转些许,睁开眼瞪着帝乌,嘤嘤哼唧。 没有半点威慑力。 “乱跑。” 帝乌本想指责这狐狸不乖乖待在屋里,乱跑,可惜字如金的冷漠姿态让他只说出这么两个字。 “变人。” 帝乌觉得这狐狸应该是修出了灵智,可以变化出人形的。 不然也找不到这里来。 你让变我就变?你算什么东西。 温时酌才不搭理帝乌。 就算他是仙尊又怎么样,还能强迫他变成人形不成。 原身没好好修炼,连带着对修仙的这些东西也不甚了解。 帝乌见他这样,也没说废话,只从储物袋里翻出了颗化形丹,然后趁着小狐狸张嘴哼唧的时候,直接扔了进去。 什么玩意? 温时酌后知后觉地想吐出来,但那丹药入口即化,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已经融入他的胃里。 暖暖的药效蔓延开来。 温时酌舒服地眯了眯眼睛,还没等他去思考帝乌给他喂了什么东西的时候。 “砰”的一声响。 帝乌松手,红色的狐狸在半空中直接化形。 “帝乌,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掉进水里前,化成人形的妖族小王子还在放狠话。 可惜,帝乌向来不怕别人威胁。 眼睁睁看着眉眼昳丽明艳的少年在他面前掉入水中。 大红色的衣裳在夜晚绽开,似朵艳丽的花。 不过有了人形后的温时酌显然比方才要从容些,扑腾了两下后就站稳在寒池中央,双手叉腰,神色傲慢地盯着帝乌,语气不甚好, “喂,你为什么突然松手把我扔下来,有没有礼貌?” 明明是他先偷看人家泡水的,可自幼就被娇惯着长大的狐狸,哪里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反正只要帝乌不顺着他的心思来,那就是帝乌的问题。 帝乌垂眸看着闹脾气的少年,莫名觉得眼熟,愣愣看了半天,才出声, “妖王?” 狐狸一愣, “你认识我爹?” 妖族和这群修仙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帝乌怎么会认识妖王。 这话说出来之后,狐狸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身份。 .................................................... “妖王与我有恩,既然你是他的儿子,那我便将你送回去。” 帝乌本想着一个小妖而已,能化成人形的话,赶出宗门就好了,谁知道这个人竟然还是旧友的孩子。 当初帝乌年纪尚小心思历练时不慎踏入妖族的地界,误入禁地:后受了伤还中了毒。 生死垂危时,是来巡视禁地的妖王救了他,替他解毒疗伤,最后还把他送回了修仙界的地盘。 可惜救命之恩,这么多年帝乌都没找到回报的机会。 方才这红狐化成人形时,帝乌就觉得他眉眼有些许眼熟,又想到那妖王也是赤色九尾狐,所以才有了这猜想。 帝乌许久没说过这么长的一句话了,主要是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能折腾的狐狸。 平日里他身边的弟子虽说叽喳也吵人,但都没这小狐狸来得理直气壮。 明明是自己犯了错,但还是能趾高气扬地指责他。 听到这话,原本下巴快抬上天的妖族小王子,赶紧拒绝,死死抱着帝乌不松手。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妖族。” 念叨完这些,狐狸还开始抹黑起了自己的老爹, “我父王他虐待我,要把我许配给丑陋的魔兽,我不回去。” 狐耳少年信口胡诌。 谁不知道妖王爱老婆疼儿子,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 “胡说。” 帝乌看着这胡说八道的小骗子,有些头疼。 他就不该听那些弟子的话。 这下可好,捡了个麻烦回来。 前些日子,妖族小王子失踪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妖王为了找人在三界到处乱窜。 帝乌对这场闹剧也有所耳闻,本来他还以为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结果现在可好,妖王失踪的小儿子就在他身边。 “我才没胡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狐狸就是不想回去才跑出来的。 他要重振狐狸精的名声。 他得吸够了阳气,修为大成才能回去。 若是就这样灰溜溜地被帝乌送回去。 他回了妖族是要遭人笑话的。 “反正我不走,你要是非得把我送回去,我直接死在你面前。” 小狐狸知道帝乌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么做的。 拿捏了这点,他就可以威胁帝乌了? 温时酌猜得没错,帝乌确实不能这么做。 虽说帝乌看着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但他最重感情。 不然也不可能在缥缈宗待这么久。 当初是老宗主捡回来了父母双亡的帝乌,收留他,引他入了修仙之路。 所以帝乌感激他。 并承诺会永远庇护缥缈宗。 后来老宗主飞升,帝乌的师兄当了宗主。 那时的缥缈宗很是动荡不安。 因为它奉行的道德宗训,使得缥缈宗的弟子们为人处事不讲情面,不知不觉中得罪许多人。 那时所有人都在劝帝乌让他快些离开缥缈宗,说老宗主已经不在了,他留在那里连修炼的资源都没有。 但纵使这样,帝乌还是义无反顾留在缥缈宗。 当初他若是也走了的话,如今这世上可能就没有缥缈宗了。 毕竟宗门占据了极大一片灵矿,在这里就算是呼吸都能吸收灵力。修炼事半功倍。 那群人眼馋缥缈宗的地理位置已久,只是缥缈宗这么些年天才一个接一个的出来。 就算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 也只好乖乖憋进肚子里。 .................................................... “回妖族。” 帝乌还在试图说服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少年。 他记得妖王明明是沉稳的性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 “我不回。” 见帝乌执意要把自己送走。 温时酌索性直接沉进了寒池水里,把自己淹了进去。 他修为尚浅。 扛不住寒性,被冻得瑟瑟发抖,却始终不愿意出来。 帝乌见他久久不动弹,有些急切。 总不能真让妖族的小王子在自己这里被淹死了。 “咳咳咳...” 帝乌拦腰把人抱起托举出水面。 这寒池今夜是泡不了了,帝乌得先安置好这只莫名其妙的狐狸。 为何偏偏就黏上他了呢。 帝乌单手抱着人出了寒池,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个毯子,把人裹严实后往回走。 温时酌由湿漉漉的红毛狐狸变成了湿漉漉的少年,大红绣金的衣裳被水打湿,衬得他很是可怜。 唇色都被冻得泛白。 “你不准把我送回去。” 都成落汤鸡了,还有心思放狠话 帝乌眉心微皱,拿他没半点法子,只道, “为何?” 妖族是这狐狸的家。 妖王妖后又只有他一个儿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为何这狐狸会不愿意回去? 小狐狸把尖细的下巴枕在仙尊的肩膀上,振振有词, “因为我身上有大任要担着。” 帝乌疑惑, “何事?” “我要振兴妖族。” 帝乌仍旧不解,妖族出生便能结成内丹,修炼天赋极佳。 在和修仙界还有魔界的对峙中都不落下风。 为何会让一只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担任是复兴大任。 “靠你?” 倒不是帝乌瞧不起这狐狸。 九尾狐修炼还是很快的。 可这只似乎要略逊一些,看上去不像是能干正事的。 帝乌语气平缓,没带什么情绪,但这话题在狐狸的耳朵里就是在诋毁他,在瞧不起他。 “你什么意思?” 帝乌回道, “无意。” 温时酌试图给他说清楚自己的振兴大计? “人类都说我们狐狸是狐狸精,狐狸精是个好名字,就得勾搭人,让他们看看狐狸的厉害?” “我这会出来是要找到三界中最厉害的人,然后吸收他们的阳气,这样我就成了最厉害的九尾狐了。” 帝乌听着他在那里嘀嘀咕咕地絮叨有些头疼。 三界中最厉害的人。 亏这狐狸想的出来,不说修仙界,但是魔界,走一趟的话都够这狐狸脱层皮的。 浑身上下灵力加起来都没多少,被人族的捉妖师追得乱跑,被打成重伤。 就这么点儿本事,想的倒是多。 尽管心中不赞同,但帝乌也不敢说出来。 他要是说出来的话,这只狐狸就要闹事了。 思来想去,帝乌打算先养着这狐狸几天,等找到机会就把温时酌在自己这里的消息放出来。 到时候等妖族自己上门接人就行。 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恩人的孩子,尽可能的庇佑这只没什么修为的小废柴。 .................................................... “帝乌,你厉害吗?” 少年被人抱着慢悠悠地走,身上的毯子也是天蚕丝织的,虽然轻薄但很是暖和。 他身上的水珠早就被仙尊用灵力烘干了。 温时酌身上暖烘烘的,又开始犯困。 眼睛眯起来,浅金色的瞳转来转去,直往帝乌身上扫。 他听说过帝乌这个名字。 那些人都说,帝乌是修仙界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万年的话,那应该很强。 他此行出门就是来寻找强者的。 “不厉害。” 帝乌猜出了他的想法,直接断绝这狐狸接着黏上自己的念头。 他是修无情道的。 对于双修半点兴趣都没有。 “啊?真的不厉害吗?那我要不还是走吧?修仙记应该还有别的强者吧?你能不能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去找他们。” 狐狸信以为真,失落地叹了口气。 原来帝乌不厉害。 亏得他还想过要跟着帝乌混。 那还是算了吧, 他就不跟着帝乌了,修仙界应该还有别的强者,此路不通他另寻别路就好了。 帝乌听到这话,面色阴沉下来。 他还得顾着,防着这狐狸找机会偷跑。 修仙界也并非都是好人。 温时酌就这样呆愣愣跑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修仙者抓去当炉鼎。 “不准。” 帝乌不放心,抬手凝结灵力指尖在空中虚虚地画了几条线,形成了个印记然后缓缓落在少年的身上。 “这是什么?” 印记落在身上也没什么感觉温时酌不解道。 “追踪咒。” 帝乌言简意赅地回话。 下了追踪咒之后,无论狐狸跑到哪里,帝乌都可以找到他。 这样就算温时酌偷偷溜走,帝乌也能放心来。 妖王的儿子,不能在他的手里出事。 “你给我下咒干什么?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还没和我说谁厉害,你快些告诉我,我就走了,不缠着你。” “他挣扎着要从帝乌怀里跳下来,手脚并用地扑腾,天蚕丝毯子滑落大半,露出底下已经干透的大红衣裳。 帝乌手臂稳如磐石,任他像只离水的鱼一样折腾,脚步都没乱一分。 他垂眸看着怀里气鼓鼓、仿佛要咬人的小狐狸,语气平淡无波, “防止你乱跑。” “我乱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住我吗?” 狐狸身上一堆法宝,想溜走还是很容易的。 .................................................... 【ps:这个主波在围脖搞了个抽奖的活动,等这本书完结了就会搞,想参加的宝子可以过去看看。】 第290章 这里有一只九尾狐4 “可以。” 帝乌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句。 不知是在说温时酌可以到处乱跑,还说自己可以管他。 “我乱跑关你什么事。” 温时酌有些气了,他堂堂妖族小王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欺负过。 这简直比把他关起来还侮辱狐。 “你不是不厉害吗?管我找谁去,放开我,我要去找真正的高手,快把咒解。!” “不解。” 帝乌言简意赅,抱着他继续往自己居住的云顶峰走去。 修仙界真正的高手? 那些老怪物脾气古怪,修为通天,这小狐狸送上门去,别说吸阳气,恐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魔界更不必说。 思及此,帝乌眉头皱得更紧。 这狐狸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就想着找厉害的双修。 真正的大能大多须发皆白,上了年纪。 还能让他一只修为尚浅的狐狸接近不成? “你这人,我可是有大目标的狐狸,不想待在你身边了,快点把我放走。” 温时酌也不满帝乌。 虽说这人救了他,但未免管得也太多了吧,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一直呆在缥缈宗。 帝乌绝对是想找机会偷偷联络妖族把他送回去。 温时酌也是在无意识地猜测中猜到了帝乌的打算。 帝乌好久没这么耐着性子哄过人了,这要是换了别的小妖在这里闹事,早就被一掌他打回原形了。 挣扎也挣扎不下来,闹也闹累了。 温时酌裹着毯子不动了,困乏地打了个哈欠,小声嘀咕。 “其实你还是挺厉害的对吧?实在不行我吸点你的阳气也行,我不要太多的,只要一点就行。” 其实狐狸也觉得自己的振兴大计要夭折,他连人族的捉妖师都打不过。 被他们追着跑。 身上又多了帝乌的追踪咒。 温时酌觉得自己哪里都去不了。 说真的,他有点想回妖族了。 外面一点都不好, 总有人惦记他的内丹。 可狐狸离家出走前留了纸条,说他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后自然就会回来。 如今他什么都没做成,灰溜溜地回去肯定是要被笑话的。 “不可。” 帝乌拒绝地干脆。 他给这狐狸喂阳气就意味着破了无情道的界限。 修为必定会大退。 虽说按他的天赋后退的修为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能修炼回来。 但帝乌却觉得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只是一只狐狸,为了他浪费修为做这些事,不值当。 更何况,想靠这种方式修炼,本就不对,到时候还容易走火入魔,遭到反噬。 帝乌也是为了他好。 不忍看恩人的儿子误入歧途。 .................................................... “切,不行就不行,谁稀罕?” 温时酌也不是个喜欢死缠烂打的。 他在妖族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他多说一句就会立刻有人捧上来的。 帝乌不同意的话就算了。 “静心修炼。” 帝乌还想劝他。 “我不喜欢修炼。” 温时酌回答得直白。 闻言,帝乌摇摇头,心想。 这样的出身话,不修炼,应当也没什么大问题。 虽说这狐狸灵力稀薄,修为一般,但好在气息单纯。 若是日后想修炼,重新捡起来也容易。 “睡吧。” 帝乌劝不动,又见着少年靠在他身上一直打哈欠,于是出声。 “药效什么时候过去...你那小破屋子只有一张床,我睡哪里?” 少年垂着长睫,恹恹欲睡,但还是强撑精神问道。 他出来的时候发现整座山头只有一间小屋。 屋里陈设也简单。 一桌一床一柜子。 别的什么都没了。 温时酌忧心。 他和帝乌回去的话,要睡在哪里呢? 本来变成狐狸的话,他还可以在桌子上将就一下,谁知道这人非要把他弄出人形。 这下可好,没地方躺了。 听到温时酌这么说,帝乌也愣了下。 他方才没想这么多,只是打算看看这妖能不能换成人形。 于是便给它融了化形丹的药效。 帝乌有些犹豫。 他这里的丹药都是上品。 药效极佳。 估计没个三四天是消散不了的。 这三四天,温时酌都要维持人形了。 “你睡床。” 帝乌思索片刻,有了答复。 “这么好?那你睡哪里?” 温时酌还当这冷冰冰的人会随便把他给安置了。 没想到帝乌竟然愿意把唯一的床让给他。 “后山打坐。” 修炼到帝乌这种境地,睡觉就是个形式。 既然没地方安置温时酌,那帝乌自己去后山打坐就行了。 反正他不需要睡觉。 “那你真是个大好人。” 狐狸心安理得地享受帝乌的安排。 “不过你不应该给我喂化形丹的,这样你就能睡床了。” 温时酌还惦记着帝乌让他强行化形的事呢。 帝乌些许无奈。 但也挺庆幸。 还好听那些小弟子的,捡了个祖宗回来, 不然就温时酌当初地状况,若没有人救治,必死无疑。 帝乌是个重感情的,若是让他知道险些因为自己的过失害死了恩人唯一的儿子。 帝乌心里绝对是愧疚的。 “无妨。” 帝乌回话, 他在什么地方都没关系。 等明天和掌门说声,让他安排几个弟子在这山峰上再建个小屋就可以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睡吧?我不嫌弃你。” 狐狸虽然娇纵了些,倒也不至于半点不懂事。 还是有在替帝乌考虑的。 帝乌深深看了他眼,本来他还当着狐狸不死心想着吸收阳气。 可低头看去浅金色的瞳里只有淡淡的关怀和真诚。 这人应当没想这么多。 只是觉得自己占了人家的房子,占了人家的床,有些鸠占鹊巢的意味了。 .................................................... “不用。” 帝乌出声。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回了山上的小屋。 帝乌一道灵力开门。 动作平稳地把人放在了床上。 整座山峰只有帝乌一个人。 居住条件也简陋。 好在温时酌也不是个嫌贫爱富的狐狸,不挑剔环境。 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抱住被子,仰头看向帝乌, “那你走吧,我要睡了,不准偷偷告诉我父王我在什么地方。” 都这样了,还想着威胁下帝乌。 “不说。” 帝乌表面上答应了。 但实则做好了出门就把传音蝶送出去的打算。 这么闹腾的狐狸还是交给他父王自己处理比较好。 这里庙小,容不下一尊大佛。 帝乌出去顺手还关上了门。 结果步子还没踏出小屋的门,就被一股无形的禁制给挡了回来。 仙尊不解。 在掌心凝结出一团白色的灵力,挥了出去。 灵力远远被抛出。 可见这里并没有结界。 那为何会出不去? 帝乌再度迈出步子,仍旧动弹不得。 仿佛他被束缚在了个无形的圈中。 反反复复试了几次,帝乌仍旧是没离开小屋附近。 没办法。 他只能退回去,拉开门又回了屋子。 帝乌去看床上的人,发现他才离开了这么会,温时酌就已经睡着了。 身上的被子被他弄得乱糟糟的。 大半都垂到了地上。 帝乌坐在木椅上开始思索当下到底是何情况。 明明方才从寒池到这里并无异样,为何如今他会走不出这个屋子。 难不成和这狐狸有关? 帝乌不想吵醒熟睡的人,但这情况实在是。古怪。 帝乌决定去试试看是什么个情况。 看看他到底是离不开这个屋子,还是离不开这只狐狸。 帝乌走到床边,再度把睡着的人抱起来。 尽管他动作很轻,但还是惊醒了温时酌。 “你干什么?你不是去后山打坐了吗?” 被吵醒的人有些不耐烦,说话的声音也闷闷的。 毕竟他才刚闭眼没多久,就被人弄醒,换谁都要有点性子。 帝乌明明说了自己去后山,为何还要打扰他? “抱歉。” 帝乌些许愧疚。 但他走不出小屋周围的这片地。 总归是要弄清楚状况的。 “到底怎么了?” 抱怨了两声后,温时酌也算清醒了。 尽管他和帝乌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清楚这人不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于是问道。 “我走不出这里。” 帝乌如实答道。 这话听的狐狸一愣一愣的, “怎么会出不去?谁在这里下禁制了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如今整个山头只有他们两个人,帝乌又是大乘期的高手,怎么有人能在他的灵识搜查下躲过去,还下了禁制。 在系统空间的000读取到宿主的心声,小声嘀咕。 这不是宿主找他兑换的道具吗? 可怜了帝乌。 接下来的一月他都不能离开温时酌超过十米的距离。 宿主说积分放着也没用,不如兑换点道具加速完成任务。 挑来拣去才选了这个。 要不是000知道温时酌做了什么,单看这场面,真要觉得这事情和自家宿主没关系了。 不愧是混过娱乐圈的。 有点水平。 .................................................... “我也不知。” 帝乌确实一头雾水,不知什么情况。 “所以你是觉得这事和我有关?” 温时酌对上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恍然大悟,大方道。 “那你试试吧,我晚些睡也没关系的。” 帝乌点头,变成了无情搬运狐狸的工具。 这事玄乎。 帝乌也只是猜测可能和温时酌有关。 毕竟他每日都是这样过的,今夜除了房中多了个人外,并无任何差别。 帝乌抱着人出门,就在他以为自己还会被无形的禁制拘束的时候——他走了出去。 方才困了他许久的那道界限就这样轻易被他越了过去。 帝乌不信邪。 “你下来。” 温时酌听话照做站在原地不动,帝乌接着试探,向前走了几步,再想动的时候发现那道禁制又出现了。 无论如何,他就是离不开温时酌。 温时酌往前迈一步,帝乌就能跟着走一步,可活动范围始终就这么大。 他被困在温时酌身边了。 帝乌想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把这只狐狸捡回来后他身边就怪事不断。 “诶,你真的出不去了吗?” 温时酌凑过来好奇道。 帝乌轻“嗯”一声,以表无奈。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 温时酌倒打一耙。 帝乌还真去想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 最终有了定夺。 难不成化形丹和追踪咒一起用会产生这样怪异的禁制? 帝乌怀疑了一切都没怀疑是温时酌搞的鬼。 “出不去那没办法了,你也别去后山了,回去睡觉吧。” 温时酌宽慰地拍拍帝乌的肩膀,摇头。 “都这么晚了就别折腾了,等明天天亮了再去寻找有没有解除禁制的法子吧。” 帝乌想,也是,如今藏书阁都进不去了,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好。” 帝乌算是应下了。 温时酌随手拉过他,往回走,嘴里还小声抱怨, “本来我都睡着了,都怪你大半夜把人吵醒,出来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抱歉。” 帝乌回道。 “算了,也不怪你。” 两人大半夜折腾了半天,才回到木屋。 因为帝乌走不出去,所以只能上床了。 毕竟这屋里剩下的只有一个小小的木凳,就算帝乌再怎么能吃苦,也不想在这上面坐一晚上。 “来吧来吧。” 温时酌拍拍床边的空位,慷慨让出了位置。 帝乌还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全然没意识到这是他自己的床。 .................................................... 【ps:宝子们,我按你们之前要求的番外计划,000是要和酌发生关系的。这可是你们想看的,不要避雷我~ 不过放心,我不写弱攻,000除了脑子笨点,别的方面是顶配。 如果你们觉得雷这个的话,我就不写这个番外了,总之不要伤害一只无辜的圆总,可以吗? 我真的很玻璃心,写文纯属爱好,有时候约稿花的比赚的都多。】 第291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5 帝乌睡得并不好。 旁边躺了个闹腾的狐狸,仙尊闭上眼躺在床上是半点也睡不着。 一会被这人推搡了把,一会还要去捡回温时酌弄掉的被子重新再给他盖上。 就这么折腾了整晚,帝乌意识清醒地看见了早晨透窗照入的阳光。 神色冷淡的仙尊,面无表情地想,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就坐在那个木椅上打坐一晚上呢。 睡个觉,兵荒马乱和打仗似的,醒来浑身难受。 和帝乌的疲惫不同,温时酌倒是神清气爽睡了个好觉。 毕竟有人伺候了他一整晚睡得不舒服就怪了。 “诶...你怎么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帝乌醒得早。 又或者说他根本没睡着。 天刚亮他就就睁开眼下床。 动作放轻,但还是吵醒了身边的人。 睡醒的狐狸揉着眼睛质问。 帝乌这精神状态实在不算好, “你昨晚跑到别人家里偷鸡了吗?” 狐狸不觉得这事和他有关系,毕竟族中人都说他是睡觉最乖巧的小狐狸。 帝乌深深看了他眼,薄唇微启,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梗在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无事。” 大不了今夜他不睡床就行,就算他说出来温时酌睡相不好,又有什么用? 人都睡着了,难不成还能控制自己? 既然改变不了这狐狸,那帝乌只能想办法改变自己,他等会儿就去找掌门,让他安排一些弟子在小屋旁再起一座房子。 这样他就可以甩掉这只不会好好睡觉的狐狸了。 “对了,你现在能走出去了吗?要试一下吗?” 温时酌才懒得管帝乌到底怎么样了,反正他睡得好就行。 闻言,帝乌点头。 这禁制实在是奇怪。 应当早些试探,以便等会寻找解决的法子。 “那你走吧,我在这里等你。” 温时酌心安理得地霸占了他帝乌的床,抱着被子打瞌睡,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帝乌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在抬头对上少年真挚单纯的眸光后,还是压下了心中怪异的想法。 温时酌修为这么低,应当没办法弄出连自己都破不了的禁制。 帝乌和昨夜一样,再度推门,可仍旧是那道无形的线。 怎么迈都踏不出那一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帝乌活了百年,还是头回遇到这样的事。 “出不去吗?” 木屋的门没关,温时酌坐在床上,看着帝乌在那里反复试探。 明明是冷冰冰的脸,但他还是看出这仙尊的疑惑,心中暗笑。 修仙界的人怎么能猜出暗地里有系统作祟? 帝乌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会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 “怎么样?宿主我厉害吧,我找的道具都是对你最有帮助的道具。” 早起上班的000听到自家宿主的心声,赶紧冒出来邀功。 它好不容易能派上一次用场,自然要好好的夸夸自己。 “还可以。” 温时酌也算给它面子,随口夸奖。 不过就这么一句就够000高兴很久了。 “宿主,我最喜欢你了。” 陪着温时酌一路折腾到最后一个世界,000也在慢慢成长。 从最开始的只知道闯祸,到现在偶尔也能派上一点用场。 000觉得已经应该是要一直黏着宿主了。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它和主系统申请过了,等这次任务完成提交了业绩后,他就要脱离系统,跟着宿主一起回到现实世界。 “大早上叽里咕噜说什么梦话呢?” 显然,000的抒情没办法打动他铁石心肠的宿主。 温时酌不明白这破系统在发什么神经,皱眉让他闭嘴。 “呜呜呜,宿主你不爱我了,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跟着你的,永远永远。” 000开始犯病。 温时酌懒得搭理他,直接手动闭麦。 这系统一天到晚的脑子跟有问题一样,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早晚有一天要把他送去拆了。 “嗯。” 帝乌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皱眉。 明明什么都没有,他为何会走不出去? 帝乌有些发愁,他每天都是要修炼的,如今连这个木屋他都走不出去,又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要走到哪里把这只狐狸带到哪里去吗? “没关系,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找别人问问看是什么情况?” 温时酌善解人意出声。 毕竟帝乌是被他困在这里的,该做的戏总归还是要做足的。 “好。” 帝乌自己寻不到解决的法子,只能去求助于他人,去问问掌门,还有主修禁制阵法的长老看他们怎么说。 实在没办法,那只能去藏书阁再翻翻书。 “那走吧,带我在你这里看看,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妖族。” 温时酌下床挽上帝乌的手臂,主动道。 对于一个自幼在妖族领地长大出一趟门就会被一群人跟着的狐狸而言,修仙界是他没踏足过的地方,自然好奇。 “莫要乱跑。” 出门前帝乌还要叮嘱他。 “知道了,你废话好多,能不能快点走?” 小狐狸属于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管他什么高冷仙尊,只要不顺着他的意思来,他小嘴叭叭就跟“抹了蜜”似的抱怨 温时酌拉着帝乌就要往外走,结果步子是迈出去了,可帝乌还在原地站着。 “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不动?” 狐狸有些恼怒于帝乌的不配合。 自己是为了他才会起这么早去找人的。 帝乌见他气鼓鼓的样子,叹了口气,随之抬手。 狐狸还当他要打自己,缩着脖子就想躲,谁料这人只是把手捂在了他的眼睛上,暖暖的灵力流淌而过。 “你是妖族。” 帝乌收回手,他使了障眼法,改变了这小狐狸的瞳色,让人不会发现他是妖族。 尽管修仙界和妖族的关系算不上差,但毕竟是非我族类,帝乌不希望温时酌出门感受到的的是别人异样的打量。 “有道理,那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掩饰的?” 少年举起手在帝乌面前转了个圈, 帝乌觉得没什么问题,才轻声“嗯”了一声。 .................................................... “清芜仙尊好。” “仙尊好。” “师叔早上好。” 温时酌跟着帝乌走出山峰,才能看见别的弟子,一路上挨了不少招呼。 尽管这些人不认识出现在帝乌身旁的这个少年,但出于长幼尊卑的礼仪,顺带着也和温时酌问了好。 帝乌虽没有出声,但都一一点头回应。 “话说,帝乌你要是找不到解开禁制的法子该怎么办?难不成要一辈子跟着我?我以后可是要回妖族的。” 温时酌见帝乌冷漠淡然的样子,起了坏心思,故意吓唬他。 道具的时效确实是只有一个月,但帝乌就算翻遍了修仙界也找不到能解开这禁制的法子。 不知到时这高冷仙尊的淡定的神态会不会被打破。 温时酌说的,也正是帝乌所担忧的。 事发突然。 他也有些无措,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 “无妨。” 尽管帝乌心里也没底,但他还是表现的坦然。 修炼这么长时间,他每一步都是靠自己走出去来的。 一道打不破的禁制而已。 帝乌认为只要肯找是绝对能找到原因的。 温时酌无声笑笑。 他打算好了。 等一月快要结束的那天,他就随便拿张写字的破纸跑过去找帝乌,说自己寻到了解咒的法子。 届时还能顺带刷一波好感度。 温时酌跟在帝乌身后,站在了一座恢宏的大殿前。 这地方和帝乌的小木屋可以说的上是云泥之别了。 温时酌眉头皱紧半晌才转头看向身旁的人,不确定道。 “你真的是修仙界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飘渺宗的仙尊吗?怎么住那种破地方都没有我们家的...” 狐狸话说了一半儿决定给这个仙尊留点面子,毕竟谁住在那种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心里都不好受。 “挺好的。” 帝乌不注重物欲。 当初他师兄当上掌门的时候也说了要给他重新修寒剑峰,替他把那个小木屋改造了。 是帝乌自己拒绝的。 他喜清静,不想有太多人在自己的山峰上吵闹,对于居住环境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有个容身之所即可。 可他这样在狐狸的眼里看上去就是他被缥渺宗给虐待了。 念在这人救了自己的份上,温时酌拍拍他的肩膀,故作感慨, “实在不行你和我回去吧,我们妖族的地盘很大,也可以给你盖一个大房子。” 帝乌听他这么说,眉心跳了下。 这狐狸难不成是把他当成乞丐了?还要给自己安排住处? .................................................... 帝乌还没来得及说话,远远就感受到他气息的掌门迎了出来。 “哎呦,小师弟,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这位又是?” 须发皆白的老者疑惑地看向帝乌身旁站着的少年。 他可不记得飘渺宗上有这号人物。 掌门修为高深,明明可以让自己停住在年轻时的样貌,但就是为了装高深把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老头儿。 “怎么着?难不成这是你新收的小徒弟?我当初劝你收徒,你都不收那么多资质好的弟子...” 掌门先入为主,抱怨。 “不过收弟子这事还是要看你情我愿的,快把他介绍给师兄,我认识认识。” 帝乌知晓他定是误会了什么。 “师兄,他并非我新收的弟子。” 严格来讲,这只是他随手捡回来的拖油瓶。 掌门闻言一愣,接着说道。 “那你介绍一下吧,我倒是没有见过这个小友。” 帝乌一板一眼地出声, “妖王的儿子。” “昨日我带门下弟子历练的时候救下的。” 掌门听到这话,赶忙道。 “你说这小孩儿是妖王失踪的儿子?师弟,你难道不知道妖王找孩子快找疯了吗?你这里有消息怎么不通知他?” 掌门心下着急,到时候若是让妖王发现人在自己这里,指不定还要怎么想。 “他不愿。” 帝乌又能说些什么,他昨晚就想着把这狐狸送回妖族了,但少年硬是威胁他不愿意离开。 “师弟啊师弟,唉。” 掌门叹了口气,说话也没刚才轻浮随意的姿态了。 “小友,既然你是妖王的儿子,那这消息我们定然是要通知他的。” 这话说出来,掌门注意到了面前少年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起来,于是迅速补上。 “不过你若是不想走的话,可以先给你父皇传个信,然后在我们飘渺宗再待些时日。” 温时酌点头。 “可以,你给我爹传讯说我过些时日就回去。” 他这样不声不息的消失太久,确实会让妖族的人担心。 既然掌门愿意担当起着任务主动收留他,温时酌也就没在这个时候再闹性子。 解决了这事,帝乌就要去处理自己身上的禁制了,他缓缓抬眸看向面前的掌门说道。 “你可知化形丹和追踪咒能否同时使用?” 掌门不明所以地抓了把胡子。 “师弟,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怎么听不懂?这俩玩意会有人同时用吗?” 狐狸嫌弃帝乌说话磨磨蹭蹭,浪费时间,于是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抢着说道。 “昨夜这人在喂了化形丹后还在我身上下了追踪咒,然后他便发现自己没法离开我身边了,老掌门,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 【ps:昨天看了大家的反馈,那我就放心写啦~ 000:Thanks(ω),等我得迟到宿主会回来感谢你们的。 现在已经九十万字了,离百万就剩一步之遥了,大家看看小广告送送礼物给这个圆加油。】 第292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6 “无法离开,这是何意?” 掌门还是没懂。 没法子,帝乌只能当着他的面演示。 温时酌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帝乌稍向四周一走,只迈了几步就再也无法动弹。 随之,他顿住,定定地看向掌门,淡淡道, “离他远,我就动不了。” 掌门啧啧称奇,他倒是没见过眼前这状况,也说不出什么好的意见。 “师弟呀,不是师兄不帮你,属实是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来我这里没什么用,你去找沃修谨吧,他主修阵法的。” 帝乌有所预料。 掌门不知也在情理之中。 “你找弟子在寒剑峰上再建个木屋。” 帝乌来这里除了解除禁制外,还有另一个目的。 这事掌门能帮上忙,他应下, “是给这位小友住的吧?我会叮嘱那帮小兔崽子们好好干的。” 之前掌门就给帝乌说过,给他安排个新住处,再怎么说他也是飘渺宗的仙尊,住在那小破木屋里确实有点寒碜了。 “给他住。” 帝乌自己对于这居住条件这些外来之物没什么要求,但他觉的温时酌应该会介意。 毕竟这狐狸看上去就是一个身娇体贵爱享受的,万一给他弄得寒酸了,温时酌估计又要闹。 所以帝乌就顺了掌门的意思,让他们弄的好些。 “记得把两间房子建的近一点,不然帝乌可没办法住。” 温时酌在旁边多说了句。 系统的道具帝乌解不开,木屋建得远了的话,这人晚上还得委曲求全和自己住。 掌门听到这话,也想出问题,应声答道。 “行,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至于禁制我也没招儿,你去找沃修谨,他应该有法子。” 掌门修炼多年倒也没见过这等怪事。 竟然还能有帝乌解决不了的麻烦。 那他肯定也没办法。 帝乌知道靠掌门是没戏了,只能带着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小狐狸转身离开。 “帝乌,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去找那什么沃修谨吗?” 温时酌跟在帝乌身后出声。 “…嗯。” 帝乌心想,总不能就这样被禁制束缚着,他还有正事要做。 温时酌听到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默默想,他之前做任务还是太独立了,都没怎么用过系统的道具。 要是早知道效果这么好,他那些积分就全用了,反正留着也是浪费。 真是白扔了。 “没有白扔啊,宿主,就算你回到原来的世界,那些积分也还是可以用的。” 000觉得系统的积分体系还是挺人性化的。 “仍然可以兑换道具,可以兑换现实中的东西,实在不行,宿主你还可以花积分穿梭到别的小世界玩。” 它们系统可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才不会贪污宿主的积分。 “我是闲的没事干,陪你穿梭来穿梭去,做完任务之后还要花积分去别的小世界。” 温时酌懒得搭理000。 “至于钱,你觉得我会缺钱?” 000无话可说了。 因为它发现宿主好像真的不缺这些。 就连当初做任务都是它强行绑定的。 000老实了。 他还是乖乖闭嘴吧,省得到时候又要挨骂。 尽管000不敢说话了,但他还是在心里想,等完成任务后,自己要好好谢谢宿主。 前些日子他去上报业绩的时候,之前那些看不起他欺负他的系统都对他000毕恭毕敬的。 在如今系统行业下行的情况,000还能拿出这么好的业绩。 那些系统肯定不敢再和他对着干了。 .................................................... 000小声嘟囔的话被温时酌听见,他略感兴趣的问道, “怎么那些系统除了你就没有业绩好的了?” 000想了想,回话, “大部分都不景气,但还是有几个很厉害的比如老系统有666,饭桶,然后最近还有个突然冒出来的路人扮演系统33...” 温时酌打断000的碎碎念, “行了,你干好自己的活,别让别人欺负了就行。” 蠢系统脑子有问题,要是因为自己被别的系统欺负,那温时酌还是要关怀下的。 “放心吧,宿主现在没有系统敢欺负我,我就是000老大。” 000跟了宿主这么久也变得嚣张了。 “快些走。” 温时酌还想和他再说些什么时,帝乌冷冰冰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他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和这人拉开这么远的距离了。 帝乌应当是走不动了,所以才想着催他一声。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说的跟你能离开我一样。” 其实温时酌走的并不慢。 就算在和000聊天,他也没停下。 倒是帝乌,走得飞快,就跟想把他甩下来似的。 可这人又走不出那个圈,只能又停下来催促。 “我又没有你那么高的修为,走不了太快。” 修为高的尊者可以做到缩地成尺。 帝乌应当是这么做习惯了完全没顾及自己身后还追了只狐狸。 谁料这才走了两步,他就碰壁动弹不得。 温时酌赶了上去,随口抱怨。 帝乌似乎也意识到是自己的错,没多辩解,只是默不作声地放缓了步子。 “帝乌,你记得给我父王说,我先不回去了。” 方才老掌门的话,温时酌还记着。 听他这么说,帝乌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只传音蝶。 晶莹闪亮的传音法器被做成蝴蝶状,注入灵力后便可以催动。 帝乌把自己的灵力注入进去,蓝紫色的传音蝶轻轻扇动两下翅膀随之飞到温时酌的指尖停落。 这狐狸对着传音蝶说了几句,告诉自己老爹他暂时不回去了。 说完,那蝴蝶便自行碎裂成点点星光,在空中散开。 用不了多久,这些蕴含了灵力的光点就会回到妖族,传到妖王手里。 .................................................... “叮叮当当” “砰砰” “咚。” 温时酌随帝乌上了明南峰,大老远就听见了铁器叮叮咣咣的敲击声。 这座山是沃修谨,沃长老的。 这人也是个奇才,年纪不大,但样样精通,爱好极广。 炼器,符咒,阵法,都有所涉猎。 赤裸着上半身围在灵火旁抡大锤的弟子们在看见帝乌后,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抹了把汗招呼。 “帝乌师叔好。” “仙尊好。” 明南峰的温度都要比别处高上不少,这座山下面是一整个灵火石矿脉。 灵火石就是个天然的热源。 所以明南峰四季如夏。 无论什么时候上来都是热的,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闷闷的热气,压抑得人喘不过来气。 所以明南峰是不招收女弟子的,毕竟谁家女弟子每天对着一堆裸男能忍下性子不扇他们脸。 温时酌皱眉。 这地方也太热了吧。 能不能放他回去,他不想和帝乌呆在一起了。 温时酌看向那些熊熊燃烧的灵火,停下了脚步。 尽管他是火狐,但他一点儿都不耐热。 帝乌察觉到他的停顿,也跟着停下,问道, “何事?” 狐狸老实回答, “这里太热了,我不想过去。” 帝乌听到这话,想叹气。 灵火的热得用灵力来屏蔽。 可他明明记得这狐狸是赤色九尾。 怎么会怕热呢? 尽管心下疑惑,但为了快点见到沃修谨,解开自己身上的禁制,帝乌还是一言不发的用自己的灵力在温时酌周身凝成隔热罩。 热度瞬间被隔绝在外。 温时酌的脸色都好看不少。 他确实不知晓该怎么运用灵力。 原身是有修炼没错,可他光吸收灵力,没有去练功法。 对运用灵力这事也不甚了解,他唯一会的就只有化形还有幻术了。 得找个机会让帝乌教自己修炼。 温时酌在心底想。 他不是习惯依靠别人的那种人。 相较于靠帝乌的保护,他更希望自己能修炼。 有了隔热罩后,温时酌的状况明显好多了,也就没在作妖。 他清楚,帝乌如今应该挺急切的。 毕竟,这人不像他一样知道道具是有时限的,说不定帝乌还在担心这道禁制会不会追随他一辈子。 那就相当于把他跟这只狐狸捆绑起来,再也没办法分开了。 这对于性情淡漠,习惯独来独往的帝乌而言,还是挺难接受的。 不知道掌门是不是提前把发生的事告诉了沃修谨,帝乌和温时酌刚踏上明南峰,就来了个弟子引路。 “帝乌师叔,还有这位道友,我们师傅有情。他如今在偏殿试验符咒,你们随我来就行,我来带路。” 帝乌没说话,只点点头,这弟子也习惯了他一贯如此的作风,走在前面带路。 .................................................... 明南峰挺大。 若是温时酌不在的话,帝乌和这引路弟子估计早就到了。 只是如今两人都要考虑到他,只好刻意放慢步子,让他能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 远远便能看见一座大殿的影子。 温时酌松口气。 终于到了,走得累死了。 他都打算要是再看不到踪影的话就让帝乌带他御剑飞行了。 “帝乌师叔,前面就到了。” 那弟子话音刚落。 “砰”的一声。 方才还好端端立在那里的偏殿轰然倒下。 火焰冲天。 黑烟直冒。 温时酌被这动静吓到,还当飘渺宗有什么人来袭击了。 结果扭头看向身边两人却发现他们都很淡定,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 那弟子还主动转过身来和温时酌解释。 “道友莫慌,我师傅他就喜欢画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咒,有时候画错了,可能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说完这些弟子还不忘宽慰他一句。 “没关系的,这附近有阵法,伤不到别人,顶多也就伤到师傅而已。” 真是个好弟子。 一眨眼偏殿都夷为平地了,还有心情在这里给自己科普。 温时酌已经能预料到那个所谓的沃修谨会有多不靠谱了。 毕竟三天两头搞爆炸的人,脑浆估计早就被摇匀了,应当不怎么聪明。 “你不去看看你师傅吗?” 黑烟阵阵。 期间还夹杂着小爆炸,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情况似乎还挺严重的。 温时酌同那弟子说道,可这人却满不在意地摆摆手。 “放心吧,我师傅没那么容易死,他手里好多丹药,就算真死了,我抢过来喂他一颗也能给他救活。” 真是“好弟子。” 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 那有点哄堂大孝了。 温时酌见他无所谓的反应,摇头。 “帝乌你也不管管吗?” 都这么久了,那片废墟还没动静,不会真死了吧? 温时酌觉得这弟子靠不住,于是看向帝乌。 谁料就连帝乌也只淡淡回了他声, “无妨。” 那命很硬了。 帝乌和那弟子都不管。 温时酌也就歇了心思,刚准备看好戏,那堆废墟里就冒出亮眼的白光, 灵力波动。 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被震飞出去,紧接着,一只手从废墟里伸了出来。 旁边的弟子还小声和温时酌议论, “怎么样?我跟你说了他不会出事吧?把我师傅的八字写在纸上,就可以拿那纸去砍树了。” 八字硬的能砍树? 温时酌心想他要是沃修谨的话,就要先把这一群不尊师重道的徒弟们给克死。 “咳咳咳...这破烂符咒我明明记得没画错,怎么又爆炸了?” 人影越出,身上还带着未散的灰烬,他呛咳几声,浑身上下都是黑的,看上去很是狼狈。 .................................................... 【ps:这个世界我设定的大概是三个攻,仙尊帝乌,魔尊,还有个妖族的大护法。 当然,这个圆写文没有大纲。向来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到时候会不会再加减我也不清楚。 话说,你们有没有看出来我在这章里写的梦幻联动?】 第293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7 “师傅先别管这些了,帝乌师叔来找你了。” 这弟子也不管自家师傅狼狈的样子,远远的就冲他喊去。 沃修谨闻言,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方才还挖煤似的黑人瞬间就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孔雀。 这人穿的很是花哨,就连耳边都插了一根艳丽的鸟羽以作装饰。 “来了来了,掌门给我说了你要来找我什么事来着?要解禁制,是吧?我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沃修谨凑上来询问情况。 温时酌知晓帝乌的性格,三字两字肯定说不明白情况,于是便主动揽下了这活。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但他现在离不开我了。” 这话听上去有点歧义,不过帝乌和温时酌来之前,掌门就已经提前把这事告诉沃修谨了。 所以他随便听上两耳朵也能判断出当下是什么状况。 只是... “这情况倒是古怪,我也没怎么见过把人控制在自己一定距离内的,无非就个禁制咒,还有个画地为牢符。” “前者需要施咒人比中咒人的修为高才可以起效,而后者通常是有时效的,最多不过三天。” 沃修谨也不是很清楚这什么情况。 只能从两个方向考虑, “帝乌,你这情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帝乌淡淡扫了他眼,答道, “昨晚。” 沃修谨的视线放在了温时酌身上, “你这狐狸看上去也不像修为高深的样子。” 禁制咒只能是高修为的人施加给低修为者身上。 可温时酌显然不算那个高修为。 甚至放眼整个修仙界,天赋比帝乌高的,也没几个人。 所以要排除禁制咒的可能。 那就只剩画地为牢符了。 “用的符吗?帝乌你有没有见过这小狐狸拿符纸出来?” 因为这状况是温时酌来到后才出现的,所以沃修谨理所应当要先考虑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帝乌摇头。 他也不傻。 温时酌要真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手脚,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毕竟这狐狸连化形都不稳,全靠自己给他塞了发型单才能变成人形,不然他现在还就只是一只狐狸。 一只只会嘤嘤嘤的可爱废物。 哪里有本事做这么多事情? 帝乌全然不知,如今所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是拜这只狡猾的狐狸所赐。 可惜他大概也猜不到了。 “那就奇了怪了,这事儿我也没见过呀。” 沃修谨妖艳的脸皱巴成一团。 他对符纸和阵法的造诣还是挺高的,钻研了这么多年也是头回遇上这样的事情。 “这样吧,我给你画一个阻隔符,你试试有没有效果?” 沃修谨思来想去,也就这么一个招了。 尽管在修炼天赋这方面他是比不过帝乌的,但能在缥渺宗混个长老的位置,说明他的实力还是非常可观的。 沃修谨注入灵力化的符能破除大部分外来符纸。 帝乌点头, “嗯。” ................................................ 沃修谨妖艳的脸庞上写满了“看我的”三个字。他指尖灵光闪烁,在空中虚划,繁复而流畅的符文随着他的动作凭空显现,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 那符文结构精巧,蕴含着强大的灵力,正是沃修谨引以为傲的“千障阻隔符”。 “去!”他低喝一声,符文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印向帝乌。 金光瞬间将帝乌笼罩,符文的线条在他周身流转,试图剥离、隔绝那无形的束缚。 帝乌眉头微蹙,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外力在冲击着将他与温时酌连接在一起的那股莫名力量。 他屏息凝神,尝试着向后退了一步。 温时酌站在原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辜,仿佛一个完全不知情的旁观者。 一步、两步……帝乌竟然真的远离了温时酌三步之遥! 沃修谨见状,脸上顿时绽开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那插在耳边的鸟羽都仿佛随之抖擞起来: “哈哈!成了!我就说嘛,管他什么邪门歪道的禁制,在我这‘千障符’面前,都得……” 他“现出原形”四个字还未出口。 异变陡生。 帝乌踏出的第四步,脚尖尚未落地,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猛地从连接处爆发。 那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霸道,仿佛一根无形的、坚韧至极的皮筋被拉伸到了极限,然后狠狠回弹。 “嗯...” 帝乌闷哼一声,身形完全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力量猛地拽回? “砰!” 一声闷响。 帝乌重重地撞在了温时酌身上。 温时酌被他撞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伸手想扶,可他修为低微又不会运用灵力。 直接被连带着撞倒。 掌心好巧不巧地按在了帝乌紧实的腰腹处,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揪住了仙尊的衣襟。 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人要摔倒的时候总是会借力,抓住身边的东西。 两人以一种极其狼狈且亲密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帝乌几乎将温时酌整个圈在怀里,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比之前任何一次距离限制被触发时贴得都要近。 温时酌心想,那沃修谨还真有点本事,连系统的道具都可以撼动几分。 帝乌的脸,黑如锅底。 那冰冷的杀气如有实质,让周围的温度骤降。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狐狸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还有那若有似无的淡淡草木清香 这杀气不是针对温时酌。 而是针对沃修谨,毕竟是真人的福州出了问题才害得他们两个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刚刚还得意洋洋、准备接受帝乌赞美的沃修谨,此刻彻底傻眼了。 他笑容僵在脸上,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插在耳边的鸟羽都惊得歪斜了几分。 他看着眼前这“投怀送抱”的诡异一幕,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下可好。 帝乌那么记仇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 不出沃修谨所料,帝乌都还没站起来,一道凛然剑气就在指尖蓄积出来,随之直直抛向他的好师兄。 沃修谨修炼这方面比帝乌要差些,根本躲不开这道剑气,只好急匆匆从储物界里掏出了张防御符。 浅金色的防御罩被剑气撕碎,仅剩的那点罡气贴着沃修谨的脸划过,削掉了他的一大绺头发。 “靠,帝乌你这个混球,我本来只是想帮你而已,你身上情况这么奇怪,出了点问题也不能怪我吧,你为什么动我的头发?” 沃修谨气得跳脚,摸着自己被削得参差不齐的鬓角,心疼地捡起地上那缕断发。 帝乌冷冷站起身,拂袖掸去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如刀般刮向沃修谨: “帮?” 沃修谨不仅没帮上忙,甚至还让情况更糟糕了些。 沃修谨噎住,但很快又梗着脖子反驳, “那也不能全怪我!你这情况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禁制或符咒,倒像是...” 他忽然顿住,狐疑地打量着帝乌和温时酌, “...”倒像是某种契约。” “契约?”帝乌眉头一皱。 他和温时酌之间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哪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契约? 沃修谨眯起眼,绕着两人转了一圈,手指摩挲着下巴, “不是普通的契约,而是某种古老的、强制性的羁绊,比如‘共生契’或者‘命缘契’之类的。” 帝乌冷笑, “荒谬,我从未与任何人缔结过契约。” 沃修谨摊手: “那你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你离不开他,强行分离还会被拽回来,甚至外力干预后反而加剧了联系,这完全符合高阶契约的特性?” 温时酌静静地站在那里听沃修谨胡诌。 偏偏帝乌似乎还信了这么个说法,问道, “为何会有契约?” 沃修谨若有所思,卖关子道, “也许...是某种意外触发的。” 帝乌冷冷扫他一眼, “说人话。” 沃修谨轻咳一声,解释道。 “有些古老契约并不需要双方主动缔结,而是会在特定条件下自行生效,比如血脉共鸣和灵力交融,这类的,你觉得像那种情况?” 帝乌觉得那种都不像。 他和温时酌什么都没发生过。 顶多不过一颗化形丹,还有追踪咒。 “解决方法?” 帝乌没时间在和沃修谨说废话了,直截了当出声。 沃修谨摊手,无奈, “契约哪有什么解决方法,你要是找不到出发区的原因的话,那就只能耗着了,指不定哪天它就自己消失了。” 反正他是没招了。 帝乌如今一问三不知。 什么线索都不给他,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 “没别的办法了吗?” 温时酌替帝乌多问了一嘴。 沃修谨坦诚, “拜托,我就是个正经画符修阵法的,又不是万事通。” 沃修谨说着,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手指卷着自己剩下的头发,眼神在帝乌和温时酌之间来回扫视。 “我倒是听说,若是契约双方心意相通,说不定能自行解除。” 沃修谨说这话就是为了气帝乌,谁叫这人弄掉了他最宝贝的头发。 帝乌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滚” 温时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低头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哎哎,别急着赶人啊?” 沃修谨灵活地躲到温时酌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还有个办法,去藏书阁查古籍,飘渺宗立派千年,说不定有记载这种特殊契约的典籍。” 帝乌冷冷瞥他一眼, “早该想到。” “这不是被你们的情况惊到了嘛......” 沃修谨小声嘀咕,又摸了摸自己被削掉的头发,心疼不已。 一旁他的徒弟看不下去了,肘击了他一下,提醒。 “师傅,出门在外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别给我们丢人。” 沃修谨恼了。 一个两个就拿他当软柿子捏,就觉得他好欺负,是吧? 他动不了帝乌,难道还动不了自己这群混球徒弟吗? 想到这里,他从自己储物戒里翻出来张痒痒符,直接拍在了徒弟身上。 方才那个还在教训师傅的徒弟突然浑身一僵,紧接着就像被千万只蚂蚁爬过全身似的,疯狂扭动起来。 “师,师傅,我错了!哈哈哈...快。快停下!” 徒弟边笑边求饶,眼泪都笑出来了。 直到这人痒得在原地打滚。沃修谨这才满意地收回符咒,得意地整了整衣襟。 “让你没大没小,帝乌欺负我也就算了,我打不过他,你这小兔崽子又算什么东西?” 帝乌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不耐地皱眉,偏头看向温时酌, “走。” 温时酌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往藏书阁方向走去。只是这次,帝乌刻意放慢了脚步,让温时酌能轻松跟上,不必再被拽得踉跄。 沃修谨看着两人的背影,大喊, “帝乌,记得查查‘狐族姻缘契’啊,说不定你已经和这狐狸结为夫妻了呢。” 帝乌头也不回,一道剑气精准地削掉了沃修谨另一边的头发。 “我的头发!帝乌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吧。” 沃修谨哀嚎。 帝乌理都不理他,带着温时酌往前走, “话说,要是找不到解开契约的办法,你该怎么办呢?” 温时酌朝他说道。 帝乌不想让这狐狸有什么心理负担,只说, “无妨。” 这人还真是淡定。 无论遇到什么状况,都可以说没关系。 温时酌这么想着。 ................................................ 【ps:沃修谨:你这状况是在湖里出现之后才产生了,那肯定和这狐狸有关系。 帝乌:你别诬陷他,他只是一只狐狸,又能做些什么呢? 温时酌:我只是一只狐狸】 第294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8 “帝乌,我不想翻了,看书看的我眼睛都要花了,你自己找吧。” 温时酌把手里的书往旁边一扔,躺在书堆上不愿意动弹了。 他和帝乌在藏书阁翻了一个多时辰了。 帝乌还好,心里还存着点念想。 但温时酌不一样,他是明知道这里不可能有解开禁制的方法。 所以帝乌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温时酌没心思陪他找下去了。 “好。” 帝乌也没多说什么。 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这狐狸也是个没耐心的,不愿意帮他找挺正常。 温时酌从那垒起来的书堆上跳下来,拍拍手不管了。 反正帝乌再怎么找下去,也不可能找到。 温时酌在旁边寻了个椅子,悠哉悠哉地坐下,在书架上抽了本志怪小故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些修仙者,怎么写那种人啊妖啊的缠绵悱恻。 温时酌在这边淡定自若地翻书,帝乌守在书架旁,一本本翻,翻看完还没找到线索的就用灵力堆在一旁。 反反复复地重复这单调的动作。 温时酌看得都有点怜爱他了。 温时酌一边翻着志怪小说,一边偷瞄帝乌的背影。 那人脊背挺直,墨发垂落? 修长的手指在泛黄的书页间翻动,神情专注得近乎固执。 “啧,傻子。” 温时酌用书挡住半张脸,小声嘀咕。 书里正写到狐妖报恩的桥段,他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这些文人写的妖精,哪有他这只真狐狸懂得多? 窗外日影西斜,帝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温时酌看见他揉了揉眉心,动作很轻,但没逃过狐狸的眼睛。 藏书阁里安静得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自己已经陪他待了许久了。 “喂,帝乌。” 温时酌兀地合上书,出声, “你饿不饿?” 他心里清楚,修炼到帝乌这样的境地,是不需要吃东西的。 帝乌头也不抬,只冷冷出声, “修仙之人。” “辟谷是吧?” 温时酌翻了个白眼,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 “桂花糕,吃不吃?我看你有点可怜,让给你了。” 甜腻的香气在古籍堆的墨香气里格外突兀。 帝乌终于转过身,看见这人晃着腿,书本倒扣在身上,活像只偷腥的猫。 “哪来的?” 这人一直待在这里都没动过。 “储物戒里的。” 温时酌朝他展示了下小指上古朴典雅的戒指,出声道。 “没坏?” 帝乌的关注点些许奇怪。 温时酌懒得搭理他。 这人不吃,他就自己吃好了。 储物戒有法器可以保存食物,怎么可能会变质。 眼睁睁看着这狐狸当着自己的面把说好要给你的糕点吃完。 帝乌怔了怔。 温时酌已经跳起来,拍拍手上的碎屑, “走吧,天都要黑了。” 他故意绕过那堆被翻烂的典籍,点评, “这些破书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去看看掌门答应我的新屋子有没有建好。” “禁制...” 帝乌仍旧迟疑。 尽管这架子上和契约有关的书都让他翻遍了,但帝乌还是不甘心,总忧心自己疏漏了什么。 “这些书又不会长腿跑了,你要是想看的话,明天再来好了,反正我要回去。” 温时酌拽住他的袖子往外拖, 帝乌拿他半点法子都没有,只好应下。 “好。” 明日他再来找好了。 如今确实不早了,他修为高,可以不用休息,但温时酌不同。 他不能让人就这样陪着他。 夜风穿过回廊,吹散了帝乌袖间沉沉的墨香。 温时酌走在前面,红衣翻飞像团跳动的火,时不时回头催他快些。 帝乌望着那个背影,良久,默默跟上。 ................................................ “有一说一,你们缥缈宗的弟子,干活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温时酌定定站在原地。 今早他们才和掌门说了这事,如今回来,寒剑峰原本的小木屋旁,已然多了间屋子。 温时酌绕着新屋子转了一圈,指尖拂过崭新的雕花窗棂,感慨, “确实有水平。” 帝乌站在一旁,神色淡淡, “缥缈宗的工匠弟子,专修土木之术。” “哦...” 温时酌拖长了音调,故意揶揄, “那你那间破破烂烂的木屋也是他们建的吗?” 帝乌瞥了他一眼,没接话。 温时酌也不在意,笑自顾自地推开门,往里一瞧,顿时愣住。 屋内陈设雅致,檀木案几、软榻纱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方小小的熏香炉,袅袅青烟升起,淡雅的松木香弥漫开来。 这布置。 不知道比帝乌那处要好上多少倍。 温时酌看着这些,都要怀疑,掌门是不是排斥帝乌这个当师弟的。 毕竟帝乌的住处着实过分简陋了。 考虑到温时酌交代过的事,掌门让弟子把两间小屋建得很近,这样对比着看,差距就更明显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温时酌才是真正出身缥缈宗的那个。 就在温时酌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些许光点浮现在半空中,随后缓缓凝结成蝴蝶的样子, 传音蝶被拼凑出来,声音自其中响起, “帝乌,既然我儿子在你那里,那就拜托你好好照看他一段时间了,他性子顽劣,容易闯祸还请你多担待些。” 狐狸早就听出这是妖王的声音。 只是不满,他亲爹竟然当着帝乌的面这么说他。 他何时容易闯祸? 又何时性子顽劣了? 这群人不都说,他是妖族最乖的狐狸吗? 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温时酌伸手就要去抓那传音蝶,替自己辩驳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 帝乌抬手一挥,传音蝶灵巧地避开温时酌的手,落在了他的指尖。 他淡淡瞥了温时酌一眼,道: “妖王所言不虚。” “你什么意思?” 温时酌瞪大眼睛, “你跟他才认识多久?就这么信他?” 狐狸并不知道妖王曾经救过帝乌的事,他年纪尚小,当初发生这事儿的时候还没出生呢。 帝乌不紧不慢地收起传音蝶。 “至少妖王不会偷偷跑到寒池。” 这人还惦记着昨晚的事。 想来帝乌应该是觉着这道禁制和那事有关,所以才会抓着不放。 温时酌被他一噎,但还是理直气壮, “那又不能怪我,我睁眼发现身边没人去找人不是很正常吗?” 帝乌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转身往自己的木屋走去, “既然妖王托付,我会看着你。” 温时酌立刻跟上去, “什么叫看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帝乌头也不回, “那就别做孩子气的事。” ................................................ “.....” 温时酌气得牙痒痒,却又无法反驳。他盯着帝乌的背影,忽而计上心来。 “帝乌..” 他拖长了音调,语调变得乖巧几分, “既然你要照看我,那不如......我们住一起?” 帝乌脚步一顿。 温时酌趁机凑到他身边,说道。 “你看,你那屋子又小又旧,我这间又大又新,两个人住绰绰有余,而且...” 他眨眨眼, “这样你看着我也方便,不是吗?总归我父王是这样交代你的。” 帝乌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不必如此。” 昨晚的教训够惨痛了。 帝乌是打定主意要分开。 “为什么?” 温时酌不依不饶, “难道你嫌弃我?” 帝乌启唇,说出真话, “你不安分。”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污蔑,我是不会承认的。” 狐狸认定帝乌是在嫌弃他,咬牙道。 是否污蔑,你我都清楚。“帝乌推开自己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进去。 温时酌不承认, “族人都说我乖巧,从来不会....” 话说到一半忽然卡住,他轻咳一声转开话题, “反正我不管,今晚我要在你这儿待着。” 他不等帝乌拒绝,已经灵活地挤进门,一眼瞥见案上那盏孤零零的青釉灯。 灯芯矮矮的,灯油看着也快见底了。 温时酌撇撇嘴,从储物戒里摸出颗夜明珠扔过去。 “用这个,亮堂。” 夜明珠滚到帝乌脚边,莹白的光瞬间填满小屋,连木地板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帝乌弯腰拾起,指尖触到珠子微凉的质地,想起刚才在藏书阁,这狐狸似乎也是这样,边骂“傻子”,边用余光盯着他看。 “你到底想做什么?” 帝乌转过身,看见温时酌正踮脚够房梁上的悬着的灯。 红衣扫过积灰的木桌,带起一小片尘埃。 其实帝乌这里并不脏。 一道清洁咒就能弄个干净。 只是今日修隔壁的时候,几个弟子不小心破坏了帝乌设下的阵法。 之前被阵法隔绝在外的灰土尘埃尽数散落,所以看上去灰蒙蒙一片。 帝乌也是走进后才发现的。 那些弟子,闯了祸也没敢说,灵力也不够把阵法补起来。 所以才弄成这样。 也难怪温时酌会嫌脏,帝乌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只是阵法是围绕整座山设下的。 若想把它补齐,帝乌还要去后山寻找阵眼。 不过,看温时酌这情况,应当是不愿意陪他漫山遍野再跑一趟了。 ................................................ “帮你打扫啊。” 温时酌的清洁咒练的还行。 “总不能让照看我的人住狗窝吧?传出去丢我狐族的脸。” 可惜温时酌还没来得及动手,被他借力踩上的木桌直直断了条腿。 他没站稳,踉跄着往后倒。 预想中的磕碰没等来,倒是撞进个冰冷的怀抱。 温时酌抬头,正对上帝乌垂眸看来的眼,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仍旧没什么波动。 “安分点。” 帝乌松开手,语气听不出情绪。 没了他的阵法,这桌子也不是什么百年不朽的好东西。 一下子就回归它原来的状态,罢工不干了。 温时酌摸着鼻尖退开。 这也不能怪他。 明明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这木屋还好好的呢,如今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话说,这里怎么成这样了?” 帝乌指尖凝起一缕灵力,轻轻拂过桌面的灰尘,灰尘如活物般聚成一小团,被他挥出窗外, “白日修新屋时,工匠弟子不慎碰坏了护屋的阵法。” “多大点事。” 温时酌拍了拍桌子, “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故意住破屋装清高。” 帝乌眸色微沉。 “阵法需去后山补。” 闹腾的狐狸听到这话,老实了,拒绝, “我才不要和你去后山,我要累死了,我现在要睡觉,你要是想,那就明天去。” 陪着帝乌折腾了大半天,没什么修为的狐狸早就累了。 也就是强撑着精神在和帝乌讲话,其实一路走回来,哈欠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了。 “你这里住不得人了,先去我那里吧。” 温时酌慢悠悠伸了个懒腰,眼角沁出点水汽,说话都带着闷闷的鼻音, “你这屋子灰扑扑的,连张能躺的像样软榻都没有,去我那儿,好歹有现成的被褥。” 他说着就要去拽帝乌的袖子,手指刚碰到那片素色衣料,就被人轻轻避开了。 帝乌还想着昨晚的事。 思索是待在这破屋子里静站一晚上,还是过去让温时酌折腾。 无论选什么,似乎都有些可怜。 “诶,你不就嫌弃我吗?实在不行你把我变回原型好了,一只狐狸,又不怎么占地方,你总不至于连这都介意吧?” 温时酌觉着这个帝乌有些矫情,全然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帝乌思忖片刻,终于答应。 ................................................ 【ps:纯情小帝乌就这样被酌耍得团团转,被人卖了还要输钱,结果数完钱再扭头去找老婆的时候,老婆就和别人跑了。】 第295章 捡到一只小狐狸9 直到帝乌站在床边垂眸看向躺在床上的人时,他也没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明明他昨晚说的是要和这狐狸分开,结果莫名其妙又进了同个屋子。 那些弟子建房子的时候应当只考虑到了温时酌,所以软榻修得小了些。 躺一个人刚好,两个人的话就有些挤了。 温时酌随帝乌累了整天,如今进门就躺在了床上,拢着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全然忘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不过无妨,帝乌是个较真的。 指尖隔空朝床上的人身上一点。 “砰”的一声闷响。 原本鼓起了个大包的被子慢慢平展。 到最后只剩下了个小小的鼓包,被子下传来嘤嘤嘤的哼唧声。 瘦小的狐狸折腾大半天都没能把罩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蹬开。 挣扎的动作愈发急促,帝乌见情况不怎么对,于是伸手掀开被子解救了,快被憋死的狐狸。 这下可好。 温时酌成功证明了妖族被被子单杀的概率不为零。 “帝乌,你干什么?” 火狐身上的毛发乱蓬蓬的,都是挣扎的时候摩擦蓬松的。 他对于这人不打声招呼,就把自己变成狐狸的行为很是不满。 气急败坏地冲上去,就要报仇。 细细的尖牙叼着仙尊的手指就是咬。 可惜这点力道,对于帝乌而言和挠痒痒没什么,湿热的舌尖舔过指尖,软软的。 帝乌敛下神色,淡淡地看着狐狸,对着自己的手发泄情绪,也不说话,只是抬起另一只手,顺顺他的软毛。 半晌才开口说话, “咬够了吗?” 听到这话的狐狸,慢慢松开了嘴,然后灵巧地跳下来,蜷缩到枕头边上,拉开了和帝乌的距离,担心他秋后算账。 他追着帝乌咬了半天,连个牙印都没有,但这人一掌拍过来,就能让他一命呜呼,狐魂升天。 思来想去,还是不要得罪他了为好。 其实帝乌也没生气。 只是他没料到竟然有妖族打不过被子,那么强势的种族是怎么养出这么个可爱废物的。 “别生气。” 帝乌冷着张俊脸道歉。 相处了这么短的一段时间,他就摸清楚这狐狸的性格了。 只要按他的心意来就好了。 偶尔多道歉两声也无所谓。 “原谅你了。” 沉睡的记忆复苏,温时酌想起来他刚才和这人说过什么了。 他说,实在不行他就变回原形给帝乌腾位置。 帝乌估计也就是记着这句话,所以才会乖乖照做。 化为原形的狐狸小小一只,枕头边那点空位就可以塞下。 这下整张软榻都是帝乌的了。 他也不用担心狐狸睡相不好的问题。 ................................................ 只是... 半夜,帝乌缓缓睁开眼睛。 感受到脸上趴着的毛茸茸一团,他想叹气。 可又担心这微弱的气流吵醒熟睡的闹腾鬼,到时候温时酌顺手还能在他脸上挠上两爪子。 帝乌用灵力包裹着火红的毛团,平稳地把他从自己脸上抬了起来,放在一边。 做完这些,末了,他还不放心地给狐狸施了个定身咒。 这下应该就要安分不少。 帝乌翻身,刚好能看见睡在自己枕边的狐狸。 他修为高,就算不睡觉也不会困乏。 帝乌清醒地盯着那狐狸看了许久。 他可以夜视。 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 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这火狐睡觉呼吸时起伏的肚子。 毛茸茸的,一鼓一鼓,连喘息声都是平缓匀称的。 明明这时候看上去还算乖巧可爱,可睡觉的时候却能直接从枕头边,挪到你脸上。 半点都不安分。 可帝乌莫名不觉得生气。 施了定身咒,狐狸连翻身都动不了,只好不满地在睡梦中哼哼唧唧地叫了两声。 帝乌见他不舒服,还是心软解了定身咒,结果灵力刚收回来,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就踹到他脸上了。 都不带停顿的。 帝乌在黑暗中抬手,捏捏抽疼的眉心,思虑片刻,缓缓伸手把枕边的狐狸抱在怀里,轻轻搂着,手搭在他软乎乎的肚子上。 换了种方式阻止他动弹。 效果反而比定身咒好上不少。 帝乌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原本清醒的意识,莫名产生几分困意。 也许是今夜没有去寒池泡水。 所以不习惯了。 帝乌这么告诉自己,搂着狐狸的手却紧了紧。 .... “帝乌?” 温时酌惯例是被帝乌的动作扰醒的,这人总是起的这么早,还要连累自己也睡不好。 “嗯。” 帝乌立在床边,静静地看向缩在被子里不愿意动弹的狐狸,应声。 “能不能不起床?” 温时酌化成人形,紧紧地抱着被子不愿意动弹。 要是换别的情况,帝乌也就让他睡着了。 只是如今他们两个有禁制连在一起,温时酌不动的话,他也会被束缚在这一方小天地。 所以赖床是不可取的。 “不行。” 帝乌不近人情地断绝了狐狸赖床的念头。 谁料这人一开始就没打算听他的话,直直躺回床上,耍赖, “我不管,我不起来,你身上的禁制又不怪我,为什么我要陪你早起。” 帝乌没法,只好诱惑这狐狸, “今日有招生大典,你若是起床的话,我便带你过去看。” 帝乌是没打算收徒的。 但他觉得温时酌应该对这场面感兴趣,毕竟这狐狸看上去就是个爱凑热闹的。 “收徒大典?”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原本耍无赖装死的狐狸猛然起身,眼睛亮亮的, “缥缈宗的收徒大典,肯定有很多有天赋的新弟子吧。” 阳气! 这些弟子可都是阳气。 帝乌不给他的话,他得先去找别人要点了。 ................................................ “宿主,你最好劝帝乌收个徒。” 000出声。 温时酌心底发问, “为什么?怕他断子绝孙吗?修仙人要什么子孙。” 000解释, “不是,这届来拜师的弟子里面,有另一个气运之子——魔尊裴烬天。” “魔尊怎么会来缥缈宗?骗人呢?” 温时酌认定000在胡说八道,给蠢系统急得不行。 “哎呀,宿主,前阵子魔域内乱,魔尊被几个手下算计,重伤失忆,然后把自己当成了个普通的修仙者。” “所以堂堂魔尊,就这样来拜自己的死对头为师了?” 帝乌和魔尊敌对这事,整个三界都知道。 “对吧,其实主要是他太讨厌缥缈宗了,即使失忆,潜意识里也想着上门寻仇。” “但他现在没有记忆,就把这种感觉定义为他想去缥渺宗拜师。” 那这个误会很大了, 要是裴烬天日后恢复意识,看到自己曾经拜了死对头为师,还不得呕死。 “帝乌他看上去根本就不想收徒,我怎么让他收下裴烬天。” 温时酌又不能操控帝乌的想法。 还让他收个徒弟,他要是这么厉害,直接命令帝乌让他把好感度加满不就行了。 “那如果没有办法的话,就算了。” 000无奈。 “反正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接近第二个气运之子。” 000倒是无所谓。 主要是在他心里,温时酌是喜欢追求效率的那种。 所以他才想着提前把这消息告诉了自家宿主,看温时酌能不能想到法子解决。 “我尽力吧。” 温时酌还能说些什么呢? 如果他没法子让帝乌收下裴烬天,那这魔尊就有可能落到飘渺宗其他长老的手下。 万一他恢复记忆,对着长老们下手怎么办?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帝乌,和魔尊有一战之力。 但若是裴烬天真动了手,那他和帝乌之间就跨了条人命。 就算是温时酌,也没本事让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和平共处。 好在,如今裴烬天和帝乌的矛盾不算深,顶多算是彼此看不对眼。 “去吗?” 帝乌见这人久久没有动作,出声又问了遍。 “我去我去,我现在就起床。” 既然有气运之子在,那温时酌就不能偷懒了,急匆匆地翻身下床,跟在帝乌身后,还要问他一句, “帝乌,你有收徒的打算吗?” 帝乌闻言,摇头, “没有。” 他喜静。 收个弟子对他而言太过麻烦。 之前掌门就劝他收徒,而且还挑了几个不错的苗子推给帝乌。 只是到最后都被他给拒绝了。 帝乌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收徒。 他修炼没什么捷径,全靠天赋和刻苦堆上来的。 就算收了新的弟子,帝乌也没什么可以交给他的。 “帝乌,你收个弟子好不好?” 温时酌试图说服他。 帝乌不解, “为何?” 这寒剑峰上有两人就够了,要是再添一个弟子的话,帝乌就会觉得吵闹了。 “因为我想找个人陪我啊,你又不愿意陪我玩。” 狐狸说的理所当然。 之前在妖族的时候,那些族民都是抢着当他的玩伴。 可是来了帝乌这里后,他整天就只能面对这张冷冰冰面无表情的脸。 “你可...” 帝乌本想说温时酌要是想找人陪伴他的话,大可以回妖族。 但话到嘴边又被帝乌咽了回去,如今是他无法离开温时酌。 总不能这狐狸回妖族,他也跟着回妖族吧。 “我不管,你要是不收个弟子的话,我就整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样的话,帝乌也离不开那个小木屋。 ................................................ 仙尊眉心微皱, “我寻个普通弟子来照顾你如何?” 既然温时酌只是想让别人陪他玩的话,那随便找来个外门弟子也可做到。 “我不要,我要天赋高,长得好看,还要...” 温时酌在那里提要求。 把帝乌当许愿树使, “胡闹。” 帝乌见他这样,就知道这只狐狸旧念复萌了。 之前就满脑子只想着吸收阳气。 这下可好,还想让自己专门收个徒弟,给他用作这个用处。 “帝乌...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我会嚯嚯你的弟子不成?” 尽管温时酌就打算这么做,但面上他还是要演一下的。 “要不是你,我早就去找别人玩了。” 温时酌都是顾忌着帝乌,所以才选择待在他身边的的。 谁会喜欢一块不会说话的冰坨子呢? 帝乌见他情绪激动的样子,深深看了他眼,想着自己应当是误会他了,这个狐狸也就嘴上说说,但事实上什么事都没敢做过。 “好。” 帝乌应下了收徒的要求。 反正大不了到时候等温时酌玩够了以后,再把徒弟打发。 帝乌心想,实在不行用些法宝丹药什么的,补偿下那个小弟子也行。 两人来到缥缈宗正殿前的广场时,那里已经聚集了数百名前来拜师的年轻修士。 温时酌东张西望,忽而眼睛一亮,指着人群中的一个黑衣少年, “帝乌,你看那里。”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独自站在角落处。 他一身玄色劲装,面容俊美却带着几分阴郁,与周围兴奋的年轻修士格格不入。 “他就是裴烬天吗?看上去年纪还挺小的。” 温时酌在心里问000。 “没错宿主,就是他。” 000兴奋地回答, “不过他现在给自己取名叫裴景,而且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 帝乌顺着温时酌的目光看去,眉头微蹙。 那个少年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喜。 ................................................ 【ps:这个主波马上又要考科目三了,真的很命苦了。 就算是高冷仙尊,也是要摸狐狸的。 帝乌就这样引狼入室。 话说这个小世界让谁当正主? 魔尊应该是第二个出现的(非常坏的人,会欺负狐狸的那种),然后大护法是阳光小狗,自幼看着狐狸长大的竹马。】 第296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10 帝乌在打量那少年的时候,那人也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去。 只看见了个长相昳丽明媚的少年郎。 裴景些许愣神。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一直看着他?难不成他们曾经认识? 裴景醒来时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姓裴。 他便用这个姓随便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因为心底总惦记着缥缈宗,所以裴景便找人打听了,和缥缈宗有关的事。 然后就决定上山拜师来了。 他想,也许他可以在这里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 黑衣少年在看到帝乌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遇到了天敌。 这人,他就觉得莫名其妙的的令人生厌。 难不成自己认识他? 帝景皱紧眉头,不确定。 他许久未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了,因为他不认识周围的人,所以只能冷冰冰的面对他们,这样的反应不容易出错。 “你收他为徒怎么样?” 温时酌还在那边和帝乌拉扯。 试图让他收下裴景。 “我不喜他。” 帝乌总觉得他和这少年似曾相识,这人身上透露着让人不喜的气息。 “哎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歧视弟子呢?都是来飘渺宗拜师的,你这样说话让她听到了多伤心。” 温时酌却闹道, “我就是看中他了,我觉得他和我有缘分,反正你收弟子也就是为了我,你把他收下,怎么了?” “那好。” 帝乌拗不过他,只好走向裴景。 黑衣少年见有人靠近自己,警惕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 旁边的弟子见他这样,小声议论, “这人是怎么回事?连帝乌仙尊都不认识吗?谁不知道缥渺宗帝乌仙尊天赋上成,所有人都抢着当仙尊的弟子,怎么他就是这反应?” “就是就是,之前帝乌仙尊都不收徒的,这回愿意出来,都算我们走运了。” ..... 裴景一愣。 这人竟然是缥缈宗的仙尊。 那自己为何会在见到他的这刻,就心生厌恶呢。 帝乌不动声色地用灵力探了下这少年的根骨。 经脉紊乱,丹田贫瘠,浑身上下看不出半点修炼的苗子,活脱脱就是个资质平庸的废物。 帝乌觉得自己就算要收徒,也不应该收这么个废物。 带出去有些丢人, 再怎么说他也是要面子的。 “你确定要他?” 帝乌转头看向温时酌试图确认。 这人却难得坚定一回,用力点头。 “我算出他和我有缘分就要他了。” 帝乌心下疑惑。 这狐狸连个修为都没有,又会算什么呢? 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反悔,毕竟来之前都答应温时酌了。 修仙人违背承诺的话容易给自己造下口业,影响日后的突破飞升。 “你叫什么名字?” 帝乌冷冰冰地出声。 裴景同样沉着脸吐出两个字, “裴景。” 听到这么个名字,帝乌眉头皱得更紧。 裴景。 让他想到了个坏事做尽的恶人。 只是他从裴景的身上感受不到魔气,帝乌只能当成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是因为他一开始就不想收徒,所以无论温时酌说的是谁,他都会觉得不喜。 帝乌就这样成功说服了自己。 全然没意识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那只可恶的狐狸给洗脑了。 .................................................. “你愿意当帝乌的徒弟吗?” 知道按照帝乌的性格,磨磨唧唧大半天也弄不成事,温时酌索性替他出声。 裴景闻言,没有看向帝乌,而是愣愣地盯着站在帝乌身旁的少年看。 半晌,压着嗓子应下, “可以。” 裴景来飘渺中本来就是为了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能拜师自然是最好的。 帝乌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与他有关的事情。 裴景方才也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闪而过的排斥。 “帝乌...” 温时酌当起了说客,扭头又看向帝乌。 帝乌没招。 只得从储物戒里翻出了之前掌门给他的弟子命牌。 这玩意儿他以为用不上了,就随手扔在角落里吃灰,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拿出来重见天日。 “命牌。” 帝乌和如今的裴景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再加上他们对彼此的观感不算好。 所以谁都不愿意讲话。 “好。” 裴景猜测这东西应该和收徒有关,所以即使他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但还是抬手接了下来。 温时酌在旁边看着他俩说话都觉得恼火,一个两个跟哑巴似的,实在不行你们打手语交流呢。 周围来拜师的弟子看到这场面也啧啧称奇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起来。 “帝乌仙尊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他的修为也不是很高吧。” “唉,好不容易碰上仙尊收徒,这好事儿果然还是和我没关系,以后还是少做点儿黄粱美梦吧。” ...... 负责这次大典的长老姗姗来迟,在看见帝乌的时候,愣住了, “清芜仙尊,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今年是打算收徒吗?” 之前掌门劝了这么多次,都没劝动这位仙尊收徒。 今日见到这状况,长老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明明早就说好没有收徒打算的帝乌,为何会突然改变了想法,要知道这位仙尊向来最是说一不二。 “收徒。” 帝乌点头应下。 说是收徒其实也不严谨,他只是单纯想给这狐狸找个玩伴,好让这狐狸能安分些。 “那仙尊你要不再看看这些弟子都是登过了天梯的,你可以挑个资质上佳的好好培养。” 长老迟疑道。 帝乌难得收徒,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弟子? 虽说裴景在登天梯的考验中,表现还不错。 但用试灵石试探的时候却验出来这人身体内的气息很是杂乱,并不算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所以长老想劝帝乌再好好想想。 “不用了。” 帝乌心想,他要是换了别的弟子的话,这狐狸回去就要跟他闹了。 长老拗不过他,只好应下。 “那清芜仙尊,我就先把裴景的命牌放在你的名下了。” 飘渺宗的长老收徒是要把弟子的命牌划到他名下的。 这样以后弟子出了什么问题。 师尊也能第一时间得知状况。 裴景按长老的吩咐,朝命牌里注入灵力。 命牌登时亮光大现。 裴景的名字也浮现在上面。 “清芜,那我安排几个弟子去你寒剑峰上再修一个小屋吧。” 前几日还只有帝乌一人的寒剑峰,如今竟然有三个人了,这算在之前都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好。” 帝乌应下。 寒剑峰确实越来越热闹了。 帝乌他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 “你叫裴景是吗?” 帝乌带着温时酌一个人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上了两个人。 裴景和温时酌跟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温时酌和裴景聊天。 裴景撩起长睫看向他, “对。” 温时酌等了半天,就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字。 暗想,这人和帝乌一样,都是不爱说话的性子。 就算寒剑峰上多了个人,估计也没人愿意说话。 温时酌有些头疼。 整天面对一堆哑巴,他在这里自导自演,早晚要无聊死。 他甚至想抛下这俩人直接跑路了。 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话的玩意。 看着就闹心。 “你是从哪里来的?” 温时酌知道裴景没记忆,故意这样问他。 果不其然,裴景英俊的脸上浮现几分疑惑, “我也不记得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温时酌心里暗笑。 你能记住就怪了。 自己手下的人叛变了大半儿,差点把魔尊给弄死。 说出去还挺丢人的。 帝乌不记得也正常。 要是让他想起来,他现在就得回魔界把那里翻个底朝天。 裴烬天睚眦必报的性格是整个三界都知道的。 也就是他现在失忆了,所以纯良一些。 其实他本质上还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得罪他的基本上活不过三天。 而且但凡他要动手报仇,基本上就是灭门惨案,不会留活口的那种。 裴烬天向来信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信念。 这也让他得罪了不少人,就连他的手下也有几个看不惯他的。 这也就是裴烬天为什么会遭到自己手下背叛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会想着来飘渺宗呢?” 温时酌旁敲侧击地问。 “不知道。” 裴景坦白回答。 他莫名不讨厌这少年。 “好吧。” 温时酌是真没招了。 帝乌还有裴景这俩人估计加起来一天说的超不过十句话。 这还完成个毛线任务。 全部一起死了算了。 .................................................. “没关系的,宿主这样的大冰块儿你也不是第一回见了,我相信你可以的。” 000还想鼓励下自家宿主。 这种性格的气运之子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之前温时酌都能搞定。 000相信他家宿主这次肯定也可以的。 “不一样,这回是两个哑巴。” 温时酌觉得自己挺命苦的。 就跟带了两个聋哑人出门似的。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来到这里那就跟着帝乌好了,其实他人还行。” 温时酌实在是没话聊了。 只能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裴景说话。 谁料裴景听到这话,脸色却不甚好看。 他实在是对帝乌没什么好感。 如今听少年这么说,还是有些无措。 也许他应该好好和帝乌相处,可他就是不喜欢这人。 寒剑峰下面是寒池泉脉,本应常年积雪,但帝乌却用阵法保了这里四季如春。 可昨夜阵法被破坏,他也没来得及去修补,今日寒剑峰就骤然降温。 凛冽的山风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裴景跟在帝乌身后,每步都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他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修长的背影如青松般挺拔。 “到了。” 帝乌停下脚步,声音比寒风还要冷上三分。 三座木屋呈品字形排列在山巅平台,中间那座最为简陋,两侧的则显得宽敞许多。屋檐下挂着晶莹的冰棱,在风中微微颤动。 “住左边那间。” 帝乌头也不回地指了指, “每日辰时到主屋听训,过时不候。” 裴景抿了抿唇,没有应声。 他总觉得这人对自己的厌恶来得莫名其妙,却又说不出缘由。 胸腔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让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哎呀,帝乌你别这么凶嘛。”温时酌从后面跟上来,披着的红狐裘在雪地里格外醒目, “裴景刚来,肯定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 帝乌眉头微蹙, “修行之路本就艰难,若连这点苦都吃不得,不如趁早下山。” “我受得了。” 裴景开口,他直视帝乌那双如寒潭般冰冷的眼睛, “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放弃。”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温时酌左看看右看看,暗自叹了口气这俩人怎么一见面就跟斗鸡似的? “随你” 帝乌收回目光,转身走向主屋, “明日开始教你引气入体。” 木门“砰”地一声关上,卷起一阵细雪。温时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向裴景, “你别介意,他就这脾气。其实人挺好的,就是不怎么会说话而已......” “我知道的。” 裴景打断他,语气缓和了些, “今天这事谢谢你了。” 温时酌眨眨眼, “谢我做什么” “若非你坚持,他不会收我。” 裴景望向主屋的方向,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虽然不知你为何要帮我。” .................................................. 【ps:在末尾带一下浴巾宝宝的新书,感兴趣的可以提前加下书架,这本完结了就开那本。 大家可怜可怜这个圆,看看小广告给她送三毛钱好嘛?为爱发电写了一百万字还不值得你们怜惜我嘛~】 第297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11 “看在我们两个有缘分的面子上而已。” 温时酌总不能告诉裴景,说自己知道他是魔尊,是气运之子,所以才故意让帝乌收下他的。 那这样,帝乌和裴景不就炸了吗。 一个收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为徒,另一个拜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为师。 “谢了。” 见这少年的第一面,裴景就看出了他是妖族。 只是不清楚帝乌为何会留一只狐妖在自己身边,明明外界传闻清芜仙尊最是冷漠无情,不喜他人接近自己。 却偏偏收留了只妖族。 “无妨,你不要和帝乌一般见识。” 温时酌拍拍裴景的肩膀,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下一刻,身后就响起了帝乌冷冰冰的声音, “在说什么?”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狐狸浑身一僵,迟迟不敢转头。 反倒是裴景比他淡定不少,慢悠悠地回话。 “他什么都没说。” 帝乌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这种说法? 仙尊眉心微皱。 想不明白这俩人今日也就算第一次相识怎么就勾搭起来了。 “帝乌,你怎么出来了?” 有裴景打掩护,温时酌松了口气,可这人方才不是进了木屋,怎么一眨眼就出现在自己身后,还怪吓人的。 “随我去后山修补阵法。” 帝乌掀起长睫看向温时酌。 本来昨晚他就该过去把后山的阵法修补好的,结果这狐狸大晚上的不愿意动,连带着他也被拘禁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中。 今日寒剑峰都开始飘雪了,再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几日山上就要积雪半人深了。 得尽快把阵法修补好。 “好。” 温时酌清晨起床的时候和这仙尊打好了商量,帝乌收个弟子来陪他,他就要乖乖听这人的话,他让去哪里就跟着去。 如今帝乌都耐下性子收了裴景为徒,那温时酌还是要给他点面子的,不然这仙尊可就是要生气了。 经由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温时酌发现帝乌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冷漠无情。 这人有许多小情绪,只是都潜藏在心底,偶尔通过一些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反映出来。 就像现在,帝乌明显不悦。 只是仍旧面无表情。 仿佛他根本不在意似的。 “我们走吧。” 温时酌熟门熟路地挽上帝乌的手,帝乌偏头看了他一眼,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裴景见状,也出声, “我也要跟着去。” 这俩人都去了,把他一个人丢下算怎么一回事? 帝乌听到他说话,不冷不淡地扫了他眼,半晌才道, “跟着。” 温时酌心下疑惑,修个阵法让裴景跟着干什么?难不成这人还能帮上什么忙不成? 可帝乌就是这么说了。 明显不合他的性子。 温时酌不懂这个帝乌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但还是跟上了。 裴景被二人落在后面。 盯着挨得极近的两人看了良久才抬步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裴景的心中产生了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这道貌岸然,神情冷漠的仙尊竟然和妖族有染? 裴景也不知道自己脑海中为何会突然冒出道貌岸然这四个字,明明他和帝乌也算是第一次见面。 .................................................. 越靠近后山风雪就越大。 凛冽的风刀子似的直往人脸上刮。 雪下得也急。 大片大片的往下飘,糊在眼前,连路都看不清楚。 这下温时酌明白为何昨晚催促他想要尽快修补好阵法。 这要是再过些时日,寒剑峰还不得让雪给埋了。 后山的寒冷并不是普通的寒冷。 因为地底下是寒泉水脉。 所以这种极端的寒冷只能靠灵力抵御。 裴景和帝乌还好,就是苦了他这只没什么修为的狐狸,才走两步,唇色就一点点淡去。 冻的有点厉害。 温时酌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发现俩人竟然没一个注意到他快要被冻死了。 没办法,温时酌只能自力更生。 在自己的储物间里巴拉巴拉找到了两张火符,从中间撕开后,两处旺盛的灵火就出现在他面前。 一左一右的晃着,红色的火焰飘在空中。 驱散了围绕在身边的寒冷。 两团灵火就这样慢悠悠地飘在温时酌身前,因为他是储物戒里的,都是妖族给他的好东西,所以灵火也是高级,浮在空中久久不熄。 “这下暖和了。” 温时酌无奈。 原身也是,竟然一点修炼的苦都不想吃,满脑子只有西吸阳气速成双修。 害得他现在也不怎么会运用灵力。 以后遇到危险估计只有被动挨打还有逃跑的份。 在感受到自己身后有灵火出现后,帝乌终于想起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用灵力隔绝严寒。 仙尊后知后觉的回头看去才发现方才还紧跟在他身后的狐狸已经放缓了速度,站在了裴景身边。 面色唇色都是白的虽然有灵火烘烤,但一时半会还没有缓过来。 帝乌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温时酌,赶忙抬手捏了一团灵力弹到他身边。 月白色的灵力在触碰到温时酌后四散开凝结成一个圆形的罩子,把他拢在里面,彻底隔开风雪。 做完这些,帝乌只道。 “跟上。” 他说话声音淡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嫌弃狐狸走的慢,拖了他的后腿,但温时酌心里清楚,帝乌就是这么个人。 不会说话。 “走这么快干嘛?我又不会跑了。” 后山的雪已经能淹没人的脚踝,温时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煞是费力。 裴景身上也没什么修为,但反应得却比他要淡定的多。 这倒是让帝乌多看了裴景几眼。 不过很快他便移开了视线。 三人终于抵达后山阵法破损之处时,风雪已经大到几乎遮蔽视线。 温时酌缩在灵力罩里, 看着帝乌站在阵法中央,衣袍翻飞,修长的手指结出繁复的法印。 裴景站在一旁,目光在帝乌和温时酌之间来回游移,若有所思。 “这阵法……似乎不是普通的御寒阵。” 裴景忽然开口。 帝乌动作未停,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懂阵法?” 裴景唇角微勾,眼底闪过暗芒, “略知一二。” 温时酌闻言,狐疑地看向裴景。 .................................................. 这人不会是在胡诌吧。 记忆都没了,还要懂什么阵法。 可裴景竟真的走上前,指尖凝聚一缕黑气,悄无声息地渗入阵法纹路中。 “你做什么?” 帝乌眸光泛冷,抬手就要阻拦。 可已经晚了。 原本黯淡的阵法纹路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紧接着,整个寒剑峰剧烈震颤? “轰!” 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温时酌脚下落空,积雪塌陷,整个人直接往下坠去。 不是,为什么到最后倒霉的变成他了? “温时酌!” 帝乌脸色骤变,飞身去抓他。 裴景似乎也没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紧跟着跳下了裂缝。 灵力罩在半空中破碎,风雪灌了温时酌满身。 拜托,以后能不能不要再作妖了?他是真的经不起折腾。 温时酌在急速下坠中绝望闭眼,心想自己这次怕是要摔成狐狸饼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一只手稳稳扣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凌空画出一道红色符印,硬生生在虚空中凝出一层屏障,减缓了下坠之势。 温时酌睁开眼,正对上裴景近在咫尺的脸。 对方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眼底却闪过一丝他看不懂的暗色, “怕什么?” 温时酌, “……” 大哥,要不是你乱碰阵法,我能掉下来吗?如今裴景竟然还倒打一耙,问他怕什么。 上方传来破空声,帝乌御剑而下,雪白的衣袂在凛冽的风中翻飞。 他一把抓住温时酌的手腕,冷声朝向裴景道。 “松手。” 裴景挑眉, “仙尊这是要过河拆桥?” 帝乌懒得与他废话,指尖灵力一震,直接将他逼退,顺势将温时酌拽到自己身边。 温时酌被两人扯得踉跄,无奈道, “你们能不能先看看下面...” 话音未落,三人已重重落地。 出乎意料的是,地面并不坚硬,反而柔软潮湿,像是踩在了某种...活物上? 漆黑的地面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纹路缓缓流动,如同血管般一收一缩。而他们脚下,正踩着层半透明的薄膜,薄膜之下,隐约可见双猩红的巨眼缓缓睁开。 帝乌脸色微变, “是‘玄冥’。” 温时酌, “玄冥,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不知道?” 裴景轻笑出声, “上古凶兽,喜食灵力,沉睡千年...清芜仙尊,你家的护山阵法,原来是为了关它?” 帝乌冷冷扫他一眼, “你早知道?” 裴景摊手:“猜的。” 温时酌:“……” 猜你个头啊!这玩意儿是能随便猜的吗? 果然魔尊不愧是魔尊,就算失去了记忆也是个十成十的疯子。 脚下的薄膜突然剧烈震颤,玄冥似乎被惊动,发出声低沉的嘶吼。 整个地底空间随之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帝乌抓住温时酌的手,低声, “离开这里。” .................................................. 裴景却站在原地没动,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玄冥: “急什么?这凶兽被封印千年,实力十不存一,现在正是收服它的好时机。” 温时酌简直想丢下他不管, “你疯了?” 可帝乌却好像被裴景给说动了。 这凶兽是当年他是师傅捕获的。 本来是打算封印一阵子后再除掉。 谁料那人却早早飞升,把这烂摊子留给了自己的徒弟帝乌。 帝乌只得用阵法接着关押。 今日裴景这么一掺和,阵法不稳,沉睡已久的凶兽也被唤醒。 再想封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倒不如直接消灭了它,以绝后患。 帝乌担心的是温时酌。 这狐狸没什么修为,真要是和玄冥斗起来,他顾不上温时酌,万一让他受伤了怎么办? “裴景,你不要胡闹了。” 温时酌有些头大。 他倒不是担心这两人的安危,他就是单纯的害怕自己会被牵连。 毕竟如今帝乌不能和他离得太远。 若是帝乌决定趁此机会斩杀玄冥的话,那他就必须全程站在旁边围观。 容易被误伤。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思来想去,帝乌还是决定趁早解决这个隐患,如今玄冥已经被唤醒,就算再加固阵法也未必能困得住它。 反倒会给他时间休养生息,增强实力。 尽管帝乌对于裴景自作主张触动阵法的行为很是不满,但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是吧?你真要让我在旁边?” 脚下这只巨兽的全貌,如今温时酌都没有看清。 只是单从那两只大如铜铃的眼睛就可以看出这所谓的玄冥必然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主。 “别怕。” 又是这么一句话,方才裴景说了一遍,如今帝乌还要再多说。 “不会有事的。” 如今是玄冥最虚弱的时候,帝乌是觉得自己有把握处理掉,他才敢让温时酌待在身边的。 “那...那好吧,你们两个小心。” 温时酌往角落里挪了挪,话音未落,脚下苏醒的巨兽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 【ps:洋柿子最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说什么五级以下的作者不能写番外,圆作为一个四级的扑街,只能把番外写在正文里了。 不过会考虑压缩番外,下面进入投票环节。 1:酌穿回原来小世界后和000意外分离,结果某天出去鬼混碰到被人抓起来当男模的蠢系统。 2:大概会讲下酌在没做任务之前的故事毕竟那么多前男友呢。 3:就是酌的父亲和他男友的故事,这个的话,全是一个平行番外,会给他们俩好的结局。】 第298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12 温时酌身形晃晃,勉强站稳。 让他来面对这巨兽还是有些太超过了。 可系统的道具一旦起效,就没办法解除,所以他还是离不开帝乌的身边。 那很糟糕了。 温时酌面无表情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脱离打斗的中心。 玄冥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巨兽。 它体型庞大,皮糙肉厚,寻常的灵力和法系根本就没办法对它造成伤害。 只是玄冥被关押许久。 实力大不如从前。 帝乌还是操心温时酌。 趁着裴景和玄冥缠斗起来的间隙,他飞身过来,一把捞起缩在角落里装死的狐狸。 这是个巨大的坑洞。 四周支棱浮突,能站立的小平台不少。 帝乌挑了个近距离但还算平稳的石头岩面,把温时酌扔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掏出一沓防护符,塞到他手里,叮嘱。 “遇到危险,就把符纸撕开。” 说完这句,帝乌就去应对最大的危险去了。 岩洞深处,裴景和玄冥打得有来有回。 明明这人身上没什么灵力,但应对有千年万年修为得到凶兽,却没落下风。 手里一截赤色长鞭甩得虎虎生风,撕裂空气的尖锐爆鸣声不断。 帝乌担心裴景灵力耗尽,放了这玄冥脱困,赶紧下去支援。 一柄长剑闪烁出凛冽寒光。 注入灵力之后更是一柄可斩万物的神器。 此剑有灵。 在感受到属于主人的灵力后。 玄冰剑发出嗡嗡的声响,在帝乌手中微微晃动。 似是已经等不及要冲上去,一展威风。 修仙界打架观赏性就是强。 温时酌坐在高台上,低头只看见刀光鞭影中挣扎嘶吼的玄冥。 白色,红色的灵力碰撞在一起,然后轰然炸开烟花似的。 这凶兽睁眼就要挨揍,要应对的还是如今修仙界和魔界的最强者。 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命苦的。 没有被波及半分的狐狸出于防范考虑,还是给自己扯了张符纸。 整个防护罩出来。 温时酌倒不是担心自己会受伤,只是怕手中抓着的那把瓜子,被迎面吹来的罡风给掀翻。 储物戒里的瓜子不算多,只有他手里抓的这把,要是掉了,可就没得吃了。 下面俩人和妖兽打的难舍难分,温时酌坐在那里倒是悠闲得很。 嗑完剩下的瓜子壳随手往下一扬,就被玄冥喷出的黑色火焰烧成了灰烬。 也不会制造垃圾。 那凶兽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两个气运之子的对手。 帝乌和裴景身上凝结的可都是天道的气运。 他们俩要是出事了,那这个小世界也就完蛋了。 所以区区玄冥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这凶兽仰着头,不断吞吐出火焰,这来自幽冥深处的凶火,一旦沾染到人的身上,顷刻间便能将其炼化。 丝毫不给反应的时间。 可惜,玄冥今日碰上的是裴景和帝乌,它仰头,一团团火球被吐出,可连两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反倒是他自己身上一点点出现了深可见骨的伤痕,剑气,鞭气,横扫而过。 就算它皮糙肉厚的也耐不住这俩人灵力跟用不完似的注入到武器上。 武器虚化出的影子在裴景和帝乌身后形成,随之重重劈下。 玄冥体型庞大,所以动起来就略显笨拙。 根本躲不开这两道蕴含着千钧之力的攻击。 虚影重重斩下,玄冥的身上发出了肉体被撕裂开来的声音。 它仰头哀嚎。 声音凄厉,魔音贯耳。 甚至能透过防护罩传进去。 温时酌赶紧扔了瓜子捂住耳朵,但就算是这样也隔绝不了那尖锐的叫声。 靠。 什么玩意儿叽里咕噜在这儿叫,温时酌要头疼死了。 .................................................. 裴景从战斗中抽身而出。 玄冥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力气了。 他做的够多了,剩下的就交给帝乌好了。 反正凶兽又不是他封印在后山的,而且帝乌除掉玄冥,也算是变相让他在缥缈宗的地位又上一层楼。 再怎么说这也是存活了上万年的凶兽,就这样被帝乌斩杀于剑下说出去缥缈宗也长脸。 裴景对邀功这事没什么念头。 阵法一开始也确实是他触动的,裴景单纯是想解决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他也不是什么闯了祸不负责任的人。 所以才愿意出手帮忙解决玄冥。 裴景悬停在空中,底下帝乌还在和玄冥纠缠。 为了防止这凶兽走投无路,选择自爆,帝乌得先断了它的经脉才能将其斩杀。 玄冥小山大小的身体。 要是爆炸的话估计要波及到整个缥缈宗。 裴景淡淡的移开视线,眸光却在看到对面的岩壁平台时顿住。 那是... 那只狐狸? 帝乌怎么没有把他送出去? 这下面又不安全,甚至还有岩洞坍塌的危险。 帝乌看上去还挺在意这只狐狸的,为什么会让他放在这里? 裴景匆匆看了一眼就想移开视线,可定睛一看才发现,温时酌的状况似乎不太对。 他皱眉。 玄冥的叫声是可以直接侵入修仙者的识海的。 只是这样式的攻击,对于裴景和帝乌这样的人没什么影响。 但对温时酌的影响可就大了去了,他年纪尚小,识海才刚刚建立好不久,根本受不住这种程度的精神危机。 裴景轻啧出声。 三两下跃上平台。 小小的防护罩内缩成一团的少年牢牢用手掌心捂住耳朵。 看神色应该是被玄冥的叫声折磨的不轻。 可他应该不知道单凭这种办法是应对不了凶兽对识海的攻击。 裴景见少年这样还是起了心思。 指尖在防护罩上一点,那薄薄的一层透明罩子就碎裂开来。 “还好吗?” 裴景看着明显就不太好的少年明知故问。 可怜温时酌在费尽心思抵抗魔音的时候,还要分出精力和他讲话。 “我一点儿也不好,你能帮忙就帮,不能帮忙就滚蛋,离我远点儿。” 温时酌头疼的厉害,耳边嗡嗡直响,也懒得再在这些人面前维持人设,一句话直接给裴景噎住了。 他是打算帮忙的。 只是看着狐狸这样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所以才多说了这么句话。 谁能料到本来还算乖巧脾气好的狐狸竟然能这么不给面子。 .................................................. 尽管刚开口就被温时酌怼了回来,裴景该出手还是要出手的。 要是放任温时酌这么下去不管的话,那狐狸的识海就要碎了。 本来就不怎么厉害,识海再一碎原有的修为还要大打折扣。 到时候估计连原形都维持不了,还得以狐狸的形态多养些日子。 裴景拉开温时酌的手,把自己的手捂在做狐狸的耳边。 用灵力替他隔绝声音。 心中暗想,还好温时酌现在还能维持原形,不然两只人耳,两只狐狸耳朵,但他裴景只有一双手去捂哪只似乎都不太对。 有了裴景帮忙。 温时酌的状况一下子就好起来了,方才还在他耳边嚎叫的凶兽,如今就和哑巴差不多了。 无论玄冥怎么嚎,怎么闹,温时酌都一律听不见。 他长长出了口气,回道, “谢谢。” 没了魔音贯耳的折磨,他还是那只懂事听话的狐狸。 虽然是装出来的。 帝乌解决完凶兽,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俩人靠在一起的场面。 仙尊的表情更冷漠了。 明明是裴景闯出来的祸事却要他来收尾处理。 帝乌不为自己喊一句冤,温时酌都想替他喊冤了。 这个人在这边辛辛苦苦的打怪,裴景却还有心思凑过来和他闲聊。 “你非要他吗?” 帝乌这话是对温时酌说的,他对于收徒这事一直都是持着不在意的态度的,但温时酌强烈要求了,他也没办法。 只是如今开上去,他貌似又收了一个麻烦为徒。 这裴景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世也成谜。 把他留下来,帝乌总觉得日后会成大麻烦。 温时酌听到这话,就知道帝乌想反悔了。 只是徒弟都已经收了,连命牌都交出去了,温时酌怎么可能再给他反悔的机会? 这俩人都是他的任务对象凑在一起才能提高做任务的效率,一个都跑不掉。 “不行,你都答应我了。” 温时酌斩钉截铁地回话。 帝乌无奈摇头。 早知道他便不轻易许下这承诺了,如今可好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 他若是真说了不收裴景为徒,那这狐狸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裴景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纠缠,也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只隐隐约约觉得这事似乎和他有关。 可他又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能就这样听下去。 “好。” 帝乌应下, “但如果他再惹出祸事,我不会姑息,一定会将他逐出师门。” 这下裴景听明白了,这俩人就是在议论他。 帝乌也不避着。 直接当面在那里说他坏话。 都不怕他听到的吗? 裴景神色也阴沉不少,和帝乌站在一起,就成了两个黑黑的锅底。 .................................................. “拜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我不动那个阵法,玄冥也快要苏醒了,你以为他能被你困上多久?” 裴景捏着自己的鞭子不屑道。 他又不是什么手贱的蠢货,他之所以出手单纯是因为看那个阵法已经松动了。 就算他不动用不了多长时间,玄冥也会破阵而出。 到时候情况只会更危险。 玄冥也不是普通的妖兽,他开了灵智,知道自己刚清醒过来,实力大减,定会在地下休养生息。 到时候等它再出世,可就不会这么轻易被解决了。 要不是看在这狐狸还算可爱的份上,裴景根本就不会管缥缈宗的闲事。 大不了到时候玄冥出世的时候他就直接离开这里。 “你为何会对它这么了解?” 帝乌质问。 方才他就疑惑了,裴景在对抗玄冥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远不符合他这个境界的实力。 可帝乌又从这人身上感受不到掩饰实力的法器。 通常这些法器在面对高境界的修仙者而言,掩饰的效果几乎就是不存在的。 除非这人和自己修为差不多,甚至是要高出自己一些。 “不知道,猜的。” 裴景一摊手无所谓的。 这个念头也是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裴景猜测这应该是他遗失的部分记忆。 帝乌自然是不信这种说法的。 可眼下就算再追问裴景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 再加上还有温时酌护着。 帝乌只好作罢。 可这事却在他心里扎了根。 早晚有一天他会扒出这个裴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去。” 帝乌拉着温时酌的手,把他带出了那深不见底的坑洞。 这玩意还是到时候找弟子来修补吧。 不过这么大的洞也不知道要费多大功夫才能补好。 帝乌带着温时酌回到地面时,天色已近黄昏。 修好了阵法后,寒剑峰上的雪就全都融化消散了解夕阳的余晖洒在飘渺宗的山峰上,将整片云海染成金红色,美得有些不真实。 “师叔。” 守在外面的弟子们见到三人平安归来,纷纷围了上来,想来那妖兽多少还是惊动了飘渺宗。 为首的大弟子上前出声, “那玄冥..” “已除。” 帝乌简短地答道。 “那就好。” 弟子回答。 “我们要回去了。” 温时酌搀着帝乌的手出声道。 帝乌垂眸看了他眼,没有拒绝。 裴景站在旁边,将这幕尽收眼底。 他轻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帝乌冷声道, “你既已入我门下,就该遵守门规。随我去静室。” .................................................. 【ps:这个坏圆就这样偷偷停更一天,本以为会收获大家的问候,实则无人在意哈。(失落~) 这个小世界不会太长,因为我要着手收尾了,马上又要考科目三】 第299章 捡到只九尾狐13 裴景冷呵一声,还是跟着去了。 帝乌说的没错,他如今拜入这人门下,那肯定是要给自己“师傅”一点面子的。 裴景跟在帝乌的身后随它去静室,温时酌见状也赶忙跟上。 毕竟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他要是不跟上,等会帝乌被禁止反弹回来可就有些丢人了。 静室不大。 高台之下只有两个蒲垫。 温时酌和裴景排排坐下,准备听帝乌训话。 不过这事和温时酌没什么关系,帝乌只是单纯针对裴景而已。 “你喊我过来有什么事?” 裴景也不说废话,直截了当开口。 帝乌也没和他废话。 “我要搜魂。” 温时酌在旁边微微睁大了眼睛。 帝乌还真是行动派。 方才还在怀疑裴景如今他就打算直接行动起来了。 搜魂,顾名思义,用灵力侵入被搜魂之人的识海,以此来探查他的记忆。 这种做法其实变相算是一种羞辱。 毕竟无论是谁的记忆里多少都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 帝乌兀地说出这话,就连温时酌都有些愣了。 这要求裴景能答应就怪了。 不出温时酌所料,帝乌这话一出,裴景就变了脸色,捏着自己的鞭子冷声道。 “我若是不答应呢?” 帝乌寸步不让。 “你连自己是何人都不知身份自然存疑,为了飘渺宗的安危,必须搜魂。” 这裴景的来历太过古怪。 弄不清楚的话,帝乌是不会放心的。 “没门。” 裴景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就算他没有半点记忆,也不愿意让帝乌搜他的魂。 搜魂就意味着他要把自己的经历毫无保留的切开,暴露在两人面前。 无论换成谁都不可能接受这么离谱的要求吧。 温时酌也觉得帝乌做得过了。 没想到平日不怎么爱说话,锯嘴葫芦一样的人张口就是这样要求。 “非得搜魂吗?” 温时酌在旁边幽幽开口。 他真怕等会裴景和帝乌在他面前打起来。 这俩人看上去都是会把对方往死里揍的样子。 然而这种时候根本没有人顾得上分神去搭理他。 静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帝乌那句“必须搜魂”像一块巨石砸在平静的水面,激起裴景眼中怒意。 “没门!” 裴景的回答斩钉截铁,手中的骨鞭无风自动,发出细微的嗡鸣,鞭梢隐隐有幽暗的光芒流转,锁定了帝乌的方向。 整个人绷紧如弓弦,那股桀骜不驯的气势瞬间爆发。 帝乌面无表情,周身灵力却无声地鼓荡起来,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向裴景笼罩过去。 静室内的空气骤然变得沉重,烛火摇曳不定,光线明灭。 温时酌站在一旁,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莫名头疼。 一个两个就不能让他省点儿心,刚从玄冥的手下逃出来又得面对他们两个。 实在不行就让他们俩打起来,打死一个算一个,剩下那个当气运之子算了。 温时酌冒出了个大胆的念头。 既然气运之子是被世界意识所选中的宠儿,那两个气运之子打个你死我活的结局又是什么? 系统空间里的000读取到自家宿主这个想法,赶紧阻止。 “宿主你就别想了,你快拦着他们,但凡他们俩打起来死了一个的话,你的任务就要重新开始了,气运之子是一个都不能死的。” 温时酌刚产生的想法泡汤了。 .................................................. “由不得你。宗门安危,不容儿戏。你身世不明,便是隐患。” 帝乌看向裴景,冷冷道。 “呵,好一个‘宗门安危’。”裴景眼中戾气翻涌,手中的骨鞭“嗡”地一声彻底舒展开来,幽暗的光芒大盛。 不再是流转,而是如同实质的黑色火焰般缠绕鞭身,散发出阴寒气息。 他唇角勾起抹弧度,冷笑道。 “想搜我的魂?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裴景率先发难。 身形如鬼魅般原地消失,只留下道淡淡的残影,骨鞭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化作凌厉的黑色闪电,直劈帝乌面门。 这一鞭狠辣至极,毫无留手,显然是被彻底激怒,要将帝乌这个咄咄逼人的“师尊”抽个皮开肉绽。 他今日才拜入师门便受到这样的刁难,裴景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既然帝乌执意要找他麻烦,那就各凭本事。 帝乌眼神一凛,反应快得惊人。 他并未后退,反而迎着鞭影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掌心瞬间凝聚起刺目的金色光芒。 光芒纯粹霸道,带着煌煌天威般的压力,与裴景鞭上的阴冷幽光对比鲜明。 “胡闹。” 帝乌冷喝,覆盖着金芒的手掌不闪不避,悍然抓向劈来的骨鞭。 “轰!” 金黑两色光芒在狭小的静室中央猛烈碰撞。巨大的冲击如同无形的大锤,狠狠砸向四面八方。 墙壁上的禁制符文瞬间亮起,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细密的裂纹在墙壁上蔓延。 那两个可怜的蒲垫早已被掀飞,撞在墙上化为齑粉。 烛火在冲击波到来的瞬间彻底熄灭,整个静室陷入一片漆黑。 这俩人打起来倒是畅快了,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温时酌死死抱着柱子才让自己免于被掀飞出去。 “我艹,还有没有人在意我?” 温时酌低声咒骂。 可声音很快便被迎面吹来的狂风撕碎。 “宿主啊,你还好吗?” 000在系统空间里眼睁睁看着自家宿主随风飘摇,不忍直视道。 “我马上就要起飞了,你觉得我很好吗?” 温时酌挣扎着看向风波中间的两人,帝乌和裴景打的难舍难分。 小小的静室里全是乱飞的灵力。 这俩人非得把这里毁了才肯罢休。 .................................................. 越是缠斗起来,帝乌心中异样的感觉就越明显。 至少到如今为止,裴景也没有落入下风,这就证明他的实力比起自己来也并不逊色多少。 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飘渺宗拜师呢? 帝乌想不明白,看来今日要想弄清楚裴景到底是什么来历就只能搜魂了。 想到这里,帝乌攻势愈发猛烈。 这俩人是打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甚至还有点棋逢对手的畅快。 全然没人注意到旁边处境危险的狐狸。 从他们开始打的时候,温时酌就察觉到了不对,帝乌和裴景算是打爽了。 可他就危险了。 防护符跟不要钱似的,一张接一张地撕。 可这防护符又怎么能抵挡得了两个顶级高手的攻击? 防护盾如同纸糊般接连破碎,狂暴的冲击力狠狠撞在温时酌身上! “唔!” 温时酌闷哼出声,终于抱不住柱子。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狠狠抛飞出去,重重撞在后方坚硬的墙壁上。 剧痛瞬间从后背蔓延至全身,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抿唇一股腥甜涌上。 温时酌眉头紧皱在心底把这俩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打吧,最好把对方打死才好。 打不死也打个半残,一辈子躺在床上,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咔嚓。” 墙壁上的裂纹因为他这一撞,瞬间扩大。 “咳咳咳” 温时酌终究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咳了出来,在黑暗中洒下片温热的红点。 真是疯子。 激战中的两人在温时酌被撞飞吐血的那刹那,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帝乌反应过来他方才忘了什么东西,迅速脱战赶到温时酌身边,用灵力封住他周身经脉。 以免受到太大冲击,经脉逆转造成伤害。 裴景也收了鞭势,幽暗的火焰缓缓熄灭。他站在原处,神色复杂地看着被帝乌护住的温时酌,唇线紧绷。 静室内一片狼藉,只有墙壁上闪烁的禁制符文提供微弱的光亮,映照出温时酌苍白的脸色。 “.......” 帝乌沉默地探查着温时酌的伤势,眉头越皱越紧。 他没想到两人交手的余波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我没事。” 温时酌勉强扯出个笑容,声音虚弱。 “你们继续打啊,怎么不打了?” 这俩人都快把他给打死了。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连000都在系统空间里捂住了眼睛。 帝乌的脸色更冷了。 裴景冷哼,鞭子一甩收回袖中。 “今日到此为止。搜魂之事,休要再提,我来缥缈宗是为了拜师,而不是为了得罪人,你如果是好好待我,我也不会做对不起缥缈宗的事。” 他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温时酌听到这话,暗想:那可不一定,裴景现在是没了记忆,要是恢复记忆了,他估计要拎着鞭子上去跟帝乌打个你死我活。 虽然没恢复记忆,这俩人就已经打起来了。 “站住。” 帝乌沉声道。 “你伤了他,就这么走了?” 裴景脚步顿住,侧过头来,眼中闪过丝讥诮。 “难道不是你非要搜魂才打起来的?” 眼看两人又要斗起来,温时酌赶紧抓住帝乌的袖子。 “算了......我没事......” 他是真的没什么事,虽然那伤看起来吓人,但妖族向来皮糙肉厚。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 说罢,温时酌就想站起来试图证明自己可能内伤多少对他还是有点影响,疼得他微微吸气。 帝乌一把按住他。 “别动。” 他转头看向裴景,语气不容置疑,“去药阁取九转回元丹来。” 裴景挑眉:“凭什么?” “凭你是我徒弟。”帝乌冷冷道,“凭你伤了他。”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谁也不肯退让。 温时酌夹在中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慢悠悠开口。 “那个我这里有丹药的。” 帝乌出声。 “回元丹药效更好。” 那确实,毕竟这味丹药可是只有缥缈宗才有。 就算是掌门一年也只能分到十颗。 不过帝乌在缥缈宗的地位特殊,他只要去了就能拿。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 温时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温时酌:“......能不能都去死?” 最终,裴景还是转身出了静室。 临走前他丢下句:“记着,我不是听你的命令,只是不想欠他什么,毕竟他受伤有我的过错。” 等裴景的脚步声远去,帝乌才收回目光,低头查看温时酌的伤势。 “你为何不躲远些?” “我要是躲远了,你们俩还打的起来吗?” 温时酌苦笑。 其实拉架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立马离开这个竟室。 这样帝乌就会被迫跟他一同离开。 可真这样做了,这仙尊的不满就要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倒不如让他俩打起来自己受伤还能卖波可怜。 至少现在来看,狐狸的计划非常成功,这俩人对他的好感度都上升了不少。 至于身上有点伤,温时酌无所谓了。 反正等会儿一颗回元丹下去,无论多重的伤都好全了。 帝乌没再说话,掌心凝聚起温和的灵力,缓缓渡入温时酌体内,帮他梳理紊乱的经脉。 温时酌感受着体内暖流,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搜他的魂?” 帝乌动作微顿,淡淡道:“他不简单?” “就因为这个?” “直觉。”帝乌抬眸,眼中闪过金芒,“他身上有我很熟悉的气息,但我确定从未见过他。” 温时酌心中一动。 难道帝乌察觉到了什么? 正想再试探几句,静室的门被推开,裴景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玉瓶。 “药。” 他直接把瓶子扔了过来。 帝乌稳稳接住,打开确认后,倒出一粒泛着莹润光泽的丹药。 .................................................. 【ps: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明天又要考科目三了,这个主播真的不行了,这个主播马上就要死了。 有没有人救救我?有没有人救救我?我真的不活了。】 第300章 捡到只九尾狐14 丹药中蕴含强大的灵力。 修复效果极佳。 其实温时酌身上这点小伤,就算不吃回元丹过不了多久也会自愈。 可惜让他抱了个够粗的大腿。 就连掌门都只能领取十颗的丹药,到帝乌这里就可以随便拿,跟糖豆似的。 “搜魂一事,另择时间再定。” 用灵力帮温时酌理顺气息后,帝乌抬头看向裴景。 显然,他还没放弃搜魂的打算。 不弄清楚陪景的来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本事就自己来搜。” 可惜,裴景不是软柿子,半点都不好拿捏。 就从方才他和帝乌打架那雷厉风行样不难看出要想搜他的魂,到时候必然又是一场苦战。 温时酌倒想摆脱他们,可自己和帝乌之间的联系已然建下。 想解开可没这么容易,只能等一月后道具自动失效,他们俩才能分隔开来。 这下可好,温时酌不仅算计了帝乌,连自己也一起害了。 帝乌听到裴景出声后皱眉。 温时酌在旁看着都想给他配音,说:此子断不可留。 至于裴景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温时酌也不知道。 不过按照之前仙侠剧里常有的套路,找件事情来刺激下他,说不定就能让他回忆起来。 只是要找个什么样的机会来刺激这魔尊呢? 温时酌慢悠悠地想。 也许再让裴景见到自己昔日的下属,怒火冲烧就能恢复记忆了。 毕竟魔尊睚眦必报的性格在三界都是出了名的。 裴烬天就这样被自己的手下算计,身受重伤,还丢了魔尊的位置,这要是让他想起来,还不得活活气死。 提溜着一根长鞭就要杀回魔宫,把那些叛徒全都扒皮抽筋。 该怎么安排裴景和他手底下的那些叛徒见面呢? 温时酌思考。 当初那些人动手叛变的时候抱着的就是一击毙命的决心,他们根本就没想着裴烬天还能活着,可惜这人皮糙肉厚。 都被打下九层地狱了,竟然还能活着爬出来。 除了被打失忆外竟然也没受什么影响。 这样看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话是不对的,毕竟在裴烬天身上没效用,他可是坏事做尽。 不过到最后也没遭到报应。 甚至还是世界意识眷顾的气运之子。 “可以。” 帝乌冷冷回话。 各凭本事的话也不是不行。 裴景虽说看起来强势了些,但是方才打斗起来时他已经隐隐落了下风,若是时日再长一些,帝乌觉得他并非是自己的对手。 强行搜魂也不是不行,这次是因为温时酌受了伤,帝乌才会临时停手,不然裴景这魂他是搜定了。 ................................................. “为什么非要搜我的魂?你觉得从我这里能看到什么呢?” 裴景冷嘲道。 尽管他抗拒搜魂这做法,可如今他也没有记忆,若是应下来了,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找回自己丢掉的回忆? 这招算是剑走偏锋。 就连裴景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好还是坏。 如果是真搜魂搜出来的尸山血海的场景,帝乌估计要当场拔剑把他捅个对穿了。 裴景不记得发生过的事,但直觉告诉他,他自己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裴景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就更经不起搜魂了。 万一搜出个什么好歹,裴景可不认为自己有本事单刀杀入缥缈宗后全身而退。 单是个帝乌都够他折腾半天了。 裴景又不是傻子。 “你若是问心无愧,为何不能搜?” 帝乌漠然道。 裴景被逗乐。 “你问心无愧的话,那你让我搜搜怎么样?” 他本以为帝乌不会答应这要求。 谁料帝乌却点头。 “可以,但你要让我先搜你的。” 帝乌自认问心无愧。 他的日常生活也简单,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简陋。 除了修炼外便没什么事要做了。 最多不过带着弟子下山历练。 裴景要是想搜的话,让他搜也无所谓。 反正帝乌的记忆也没什么可看的。 裴景听到这话愣住了。 他没想过这人竟然还真的会同意这样的要求。 裴景垂眸沉思了下,捏紧了拳头。 他在抉择。 良久,裴景长出口气,抬头看向了帝乌身边的温时酌,出声。 “你可以搜,但我必须要求他在我身边。” 裴景提这么个条件都不是他对这狐狸有多上心,只是怕帝乌搜出什么别的东西,到时候他还可以拿这只狐狸当人质离开缥渺宗。 毕竟帝乌看上去还挺在意他的。 莫名其妙被提及的温时酌伸手指指自己,愣道。 “为什么?要搜你的魂,又不是搜我的,我过去干什么?” 温时酌看着裴景就觉得他没憋好屁,动是不愿意动的。 指不定这人等会儿发神经把他掐死了,怎么办? “你要他做何事?” 帝乌也没打算就这么轻飘飘地把狐狸送出去。 他抬手,挡在温时酌前面。 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庇护他,示意温时酌可以安心,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温时酌这才放心。 帝乌要是敢因为裴景一句话就出卖他的话,温时酌就立马找个湖跳进去。 连带着这冷冰冰的仙尊和他一起投湖去。 反正他们两个已经绑在一起了。 就算裴景要把他带去魔界,那帝乌也得乖乖跟上。 “怎么,我怕疼不行,抱着个东西更好放松。” 裴景自然不会说实话,他摊手,说道。 “我让弟子去给你拿个枕头。” 帝乌也是个脑子灵光的。 面对裴景的诡辩分毫不让。 “实在不行后山还有灵兽。” 帝乌的意思是随便去后山抓只灵兽给裴景抱。 总之就是让他别打温时酌的主意。 裴景思索了下话锋一抖,变了条件。 “然后我要求你封住自身十之九成的灵力。” 这样的话,就算帝乌想对他动手,也得掂量下自己的实力。 “可以。” 帝乌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他把自身的经脉封住,只留主脉,随之把灵力都注入到一张符纸中。 至于这符纸,那自然是落到了温时酌的手中。 这俩人都不放心让彼此看管。 帝乌忧心裴景会毁了他这么多年的修为,裴景则是要预防帝乌随时撕碎符纸取回灵力。 .................................................. 温时酌静静立在旁边,不敢出声打扰。 搜魂可是对双方要求极高的法术。 随便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到时候反噬上来,帝乌和裴景都要完蛋。 如丝线般的灵力缓缓伸展开来,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袭向裴景。 裴景下意识浑身紧绷。 搜魂的过程无疑是痛苦的,毕竟把自己的记忆掰开了揉碎的摊在别人面前,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舒服的。 裴景眉头紧皱,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上面青筋一天天浮现。 针扎般的锐痛不停刺激着他的识海。 裴景咬牙默默隐忍,额头上很快就浮现出层细密的汗珠。 黑色的四方形缓缓浮现在虚空中。 属于北景的记忆也慢慢铺展开来。 帝乌收回放出的灵力,转而去看那虚影。 黑色,黑色始终是黑色。 停留了这么久,那虚影上什么画面都没有出现。 只剩下看不完的黑。 裴景缓过劲来,也去看自己的记忆。 他也想弄明白。 自己到底从何而来?又要往哪里去? 可盯着那虚影看了这么久,却什么都没看到。 裴景狐疑地看向帝乌。 “你真的会收魂吗?该不会是唬我的吧?难不成是趁着机会给我下了什么别的咒?” 他被这仙尊折腾了这么久,疼也受了,到最后就落得个这么结果,裴景不接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帝乌淡淡道。 搜魂的法术他是绝不会用错的,那只能是裴景自身有问题。 “帝乌你在这阴我呢,是吧?” 裴景一甩鞭子,又要动手。 眼睁睁看着这俩人又要打起来,温时酌突然发现那虚影动了。 赶忙站在中间出声阻止。 “先别打,有反应了。” 温时酌的喊声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帝乌和裴景的目光移到那悬浮的黑色虚影上。 只见那片沉滞的黑暗。如同浓墨被搅动,开始剧烈地翻涌、扭曲。 一丝极其微弱,却刺目无比的血色光芒,如同蛰伏的凶兽睁开了眼睛,顽强地从黑暗中挣扎渗透出来。 那血色越来越盛,不再是丝缕,而是凝聚、蔓延,迅速侵蚀着纯粹的黑暗,将整个虚影染成了片令人心悸的暗红。 模糊的景象开始在那血色中沉浮不定,寒光闪烁,大片大片泼洒、飞溅的粘稠液体.... 裴景在看到这场面后猛然捂头跪下,似是痛苦,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了他的头颅深处,疯狂搅动。 远比之前搜魂时的针扎感强烈百倍。 他没忍住,闷哼出声。 眼前一片血色。 .................................................. 变故来的突然。 可帝乌却没打算出手去管裴景。 这记忆画面太过血腥,帝乌一道灵力挡在温时酌眼前,不许他看。 “我怎么看不见了?” 温时酌本来正打算看好戏。 谁料帝乌这人却不讲道理,直接封了他的视觉。 他抬手胡乱摸索一番。 耳边只剩裴景压抑的闷哼和喘息。 “帝乌?帝乌!” 温时酌看不见路,就有些慌乱,急匆匆迈了两步,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 向前一歪就要摔倒。 就在温时酌打算先抬手护住脸时,跌进了个清冷的怀抱。 也许是整日要泡寒池水的缘故,帝乌的体温,总是要比常人低上些许。 “帝乌?” 温时酌在这人身上一通上下其手。反正他现在看不见,做什么都是对的。 微凉的指尖从他眼前抚过。 等温时酌再睁开眼的时候,他便又能看见东西了。 只是黑色虚影已然消失。 凌乱不堪的静室里,只剩下了躺在地上昏迷的裴景。 “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昏过去了?” “我也不知。” 帝乌对上温时酌疑惑的眸光坦诚地摇摇头。 仙尊这回倒是没有撒谎,他刚用灵力封了狐狸的视觉,面前的虚影就蓦然消失。 裴景也晕了过去。 帝乌什么都还没看到,回忆就结束了。 “唉...你...我...唉。” 温时酌摇头叹气。 本来指望能靠帝乌刺激下裴景。 结果如今魔尊被他整得半死不活,记忆也没有恢复,纯纯就是浪费时间。 “先把他带回去吧,搜魂没什么结果,但他毕竟是你的徒弟。” 温时酌出声。 总不能就这么把昏迷不醒的裴景扔下。 帝乌点头。 确实这事他毕竟也有责任。 裴景要是死在这里的话,传出去对缥缈宗的名声也不好。 前几日刚收的弟子,今天就横着抬出去了。 这话要是让外人听到,所以以后还敢来飘渺宗拜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乱葬岗呢。 “喏,还给你。” 温时酌把那张存放着帝乌灵力的符纸还给他。 帝乌接过符纸,指尖轻点,灵力如涓涓细流般重新汇入经脉。他垂眸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裴景,眉头微蹙。 “带他回寒池。” 帝乌沉声道,袖袍一挥,裴景的身体便被一道灵力托起,悬浮在半空中。 温时酌撇撇嘴,小声道: “寒池?那不是你修炼的地方吗?让他去那里...” 裴景现在还昏迷着,根本就没办法用灵力抵抗寒气,温时酌怀疑帝乌想把它冻成人肉冰棍。 “他体内灵力紊乱,寒池可助他稳定。” 帝乌瞥了眼温时酌, .................................................. 【ps:科目三又挂了,我不会再笑了,从此世界上多了个伤心的圆,两把都挂在靠边停车上,我真没辙了,放过我吧,这个主播真的不行了。】 第301章 捡到只九尾狐15 “哦,好吧,我还以为你要公报私仇呢。” 温时酌“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帝乌回头淡淡扫了他眼。 “我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可话音未落,这人就直接把还悬在空中的裴景扔到了寒池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至于到底有没有公报私仇的怨念,那只有帝乌自己心里清楚了。 裴景沉进寒池底,边往下降还边吐出几个泡泡。 温时酌站在岸边看都担心这人会不会被淹死。 好在帝乌没打算真要趁机灭掉裴景。 用灵力在水下把人隔绝了起来。 “他要什么时候才能醒?” 温时酌伸手撩了把寒池的水,透骨冰凉,明明还是流动着的水,可摸起来却跟掌心钻了块儿冰似的。 “我也不知。” 裴景的状况说来也奇怪,好端端的人搜了个魂就成这样了,偏偏搜魂也没搜出个结果,只有几幅画面短暂闪过。 不过从这闪烁而过的画面中,帝乌也能推断出裴景应当不是什么寻常人。 就算那尸山血海的场景不是他造成的,但他至少也是个见证者。 能见到这画面的又能有几个是普通人的? “好无聊,我能回去吗?” 温时酌守在寒池边,才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觉得无趣。 这裴景也不知何时才能清醒。 难不成就这样一直候着? 帝乌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他看温时酌似乎不太乐意,便出声。 “你可以去旁边玩,后山有很多兔子。” 帝乌这意思,是想让狐狸自己去旁边抓兔子玩,别打扰他。 “那你怎么办?” 温时酌想的是,他又没法子离开帝乌太远,怎么去抓兔子? 帝乌方才也是没料到这问题。 仙尊皱眉沉思片刻,觉着,他总不能跟这狐狸似的蹦蹦跳跳的找兔子玩,于是便道。 “要不我帮你抓?” 温时酌闻言,点头同意了,他是挺想要吃醋的,他又不太想自己抓,跑来跑去的,多累狐狸。 帝乌见他这样,心想终于找到了哄他的办法,相较于生性淡漠,不苟言笑的仙尊而言,这狐狸表现的太过活跃。 有时会让帝乌莫名生出几分艳羡。 他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每天能找这么多事情呢? 可惜温时酌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如果是能猜出来的话,他肯定要说这玩意是靠天赋的。 毕竟在不同小世界扮演不同的人设也是一种考验。 帝乌既然答应了,要给这狐狸抓兔子,那他就不会食言。 他的识海浩瀚无边能够轻易地覆盖整座寒剑峰。 那一草一木,一花一石,还有躲在坑洞里的兔子,都逃不过他的灵识。 就这样原本安安稳稳待在自己家里睡大觉的兔子,被拧成绳的灵力缠了个五花大绑吊在空中拖了出来。 温时酌坐在原地不动,眼睁睁看着天空飘来一串被吊起来的兔子。 大的,小的,肥的,瘦的,黑的,白的,什么样的都有。 帝乌就这样恨不得把后山的兔子一窝全抓起来送给温时酌。 仙尊偏头对上狐狸不可置信的眼神,扯扯唇角,慢悠悠道。 “挑一只玩,其它可以烤了。” 被五花大绑的兔子:????不是,这对吗?好歹我们兔子家族满门忠烈,世世代代都留在寒剑峰。 结果就因为这狐狸一句话,要给我们全宰了?全宰了就算了,还得留下一个侍寝。 兔可杀不可辱,知道吗? .................................................. 兔子的心声自然无人在意。 不过只是帝乌听不到,但温时准却因妖族血脉,能听懂这群兔子的语言。 笑嘻嘻地看着一堆圆滚滚的毛团子在那里咒骂帝乌。 果然投胎是门技术,仙尊喜欢狐狸不喜欢兔子。 寒剑峰灵气充沛,这些兔子在后山生活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生了些灵智。 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跟小孩儿也差不多了。 烤着吃什么还是算了。 毕竟生了灵智,再加上同为妖族,温时酌总觉得烤这些兔子有种在吃人的感觉。 “我要它。” 温时酌从兔子堆里,精挑细选出最肥,最胖,长得最白的那只。 “剩下的?” 帝乌询问他,怎么安排剩下兔子的去处? 温时酌摆摆手满不在意道。 “把他们都放了吧,看上去还怪可怜的。” 那群兔子急得直蹬腿,再不把它们放下来,它们估计要开始问候帝乌的祖宗十八代了。 为了守卫仙尊的祖宗,温时酌决定大发慈悲,放了它们。 “好。” 帝乌不通动物语言,也不知道自己早就被这群肥兔子骂的狗血喷头。 只把温时酌挑中的那只精准无误地扔进他怀里。 雪白雪白一个肥毛团就这样扑进温时酌怀里,险些给他撞到。 也不知这些兔子是吃什么长大的。 沉甸甸的,不是虚胖,全是板油。 被温时酌挑中的那只兔子,感受到他身上的妖气后,老实了。 肉食动物对素食动物的压迫是天生的。 就算这群兔子生了灵智,但还是下意识的害怕温时酌。 温时酌感受到怀里胖家伙在那里瑟瑟发抖,动也不敢动,满意地拍拍它的屁股,邪恶出声。 “既然我放了你的主人,那你就得乖乖留下来,哪天等我高兴了,再给你丢了。” 这神似青楼老鸨的语调听得帝乌眉心一跳,想不明白妖族到底是怎么教育狐狸的。 养成了这么个不正经没正形的样子。 .................................................. 温时酌怀里揣了只兔子,也不说无聊了,安稳陪帝乌守在寒池边,等裴景醒来。 毛球的手感非常好。 软绵绵的,毛发柔顺。 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青草味道。 不愧是在灵力熏养下长大的兔子,要是真烤熟的话应该也挺有嚼劲的。 温时酌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打算之后找个还没生灵性的小兔子烤了试试。 缩在他臂弯的大肥兔,猛地抖了一下。 它似乎从这狐妖的身上察觉到了旺盛的食欲。 也不知是不是它的错觉。 想到这里,兔子瑟缩了下,不敢再动。 生怕让这人看出它是个皮肉紧实,肉质细腻的好兔。 不知又等了多久,直到天色彻底黑沉,裴景也仍旧没醒。 温时酌困了,抱着兔子打起了哈欠。 帝乌也在这时起身,用灵力把泡得浑身湿透的裴景捞了起来。 温时酌疑惑。 “他怎么还没醒?你给捞出来干什么?” 帝乌回话。 “在寒池泡上太长时间会损伤筋骨。” 就算裴景还没醒,也不能接着跑下去了。 听到这话,温时酌在心底嘲讽地笑笑。 帝乌这是不知道裴景的真实身份。 他若是知道这个人是三番两次和他作对的裴烬天的话,估计要把这人泡在水里泡浮囊了,才愿意捞出来。 “那他怎么办?不管了吗?” 温时酌指指随意躺在草地上的裴景,补充。 这里是不可以睡觉的。 “先带回去看看明天他醒不醒。” 帝乌轻飘飘一句话安排了,裴景的去处。 “好。” 温时酌还挺好奇,这人再睁眼的时候,会不会恢复记忆。 到时候那场面应该挺好看的。 “今晚你看着他会。” 温时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帝乌连他恶毒一并安排了。 “为什么?我要睡觉。” 狐狸表示不满。 裴景如今这状况完全是帝乌自己造成的,就算需要人守夜,那也应该是帝乌自己。,怎么就落到他头上了。 “我有事要做。” 帝乌也不想麻烦温时酌。 只是今日灵力消耗过多,他得闭关打坐一晚上,才能恢复个十之八九,期间是不可被打断的。 所有照顾裴景这事,只能暂时交付给温时酌。 “他出事,你唤我来就行。” 说是要闭关打坐,但帝乌担心温时酌应对不了意外,还是提前交代。 “我不想跟他挤一张床。” 温时酌抱着兔子仍旧不想答应。 帝乌闻言,指尖微动,一道淡金色的结界便将裴景笼罩其中,悬浮于半空。 “不必同榻,你睡你的,让他在结界里飘着便是。” 温时酌看着飘起来的裴景,嘴角抽了抽。 这场景活像是吊了具尸体,半夜醒来怕是要做噩梦。 帝乌做事之前能不能自己看看,阴得没边了,这都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帝乌都做到这份上可,温时酌还是勉强答应了。 不就是让自己房里多飘个人嘛,他还是能接受的。 不过答应归答应,温时酌还是玩表示不满的。 “仙尊好手段。” 狐狸阴阳怪气地夸了句,抱着兔子转身就走。 “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帝乌跟上。 被金色灵力包裹其中的裴景也缓缓飘在他们二人身后,场面莫名怪异。 .................................................. 夜深人静时,温时酌被怀里的兔子蹬醒。 白团子惊恐地竖起耳朵,红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 “死兔子,大晚上不睡觉折腾什么?” 温时酌揉着眼睛坐起身,迷迷糊糊的骂道。 动物的敏锐让他一瞬间察觉到了危险,赶忙环顾四周,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结界中的裴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手指一点点撕开金色屏障。 月光下,他嘴角带笑,瞳孔竟变成了暗红色。 温时酌的睡意没了。 裴景这是恢复记忆了吗? 魔尊可是六亲不认,杀伐决绝的性子。 这裴烬天可能放过他吗? 温时酌觉得这断然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张嘴便要喊帝乌。 两间屋子离得近,他要是此时喊出声的话,帝乌肯定能听见。 “裴烬天...” 温时酌瞬间清醒,下意识要唤帝乌,却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 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他连喊出声的机会都没有。 该死的帝乌,明知道裴景来历不明,此人不简单,还非要把自己和他关在一起。 温时酌见求救无门,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帝乌能察觉到不对。 毕竟如今的裴烬天满身煞气魔气。 要想发现他的存在,应该还是挺简单的...应该吧? 温时酌不确定? “一只狐狸,我见过你,你是妖王家的那个儿子对吧?” 裴景——或者说恢复记忆的魔尊轻巧落地,他轻飘飘地开口说话,看向温时酌的眼神带了点玩味。 “别急着叫你家仙尊,我们聊聊?” 温时酌短暂获得了说话的时间,警惕道。 “你要说什么?” “聊聊那位仙尊大人。” 裴烬天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暗红的眼眸在月光下泛着光泽。 “他把我当什么了?嗯?还要搜我的魂,真是不自量力,等我回去了就率魔族踏平这飘渺宗。” 那还挺会吹牛的。 裴烬天和帝乌实力不相上下,踏平缥缈宗什么的,顶多嘴上说说真要打起来只会两败俱伤,都讨不到好处。 温时酌怀里的小兔子已经吓得昏死过去。他不动声色地将它放到床角,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都去找帝乌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多亏了那池寒水。” 裴烬天没搭理他,自顾自轻笑,指尖划过悬浮在半空的金色结界碎片。 “帝乌的灵力,倒是比当年精纯了不少,只是人就是个废物,这么多年了连自己的仇人都认不出来。” 那倒也不怪帝乌。 毕竟魔尊之前总是带着面具出去抛头露面,除了魔族那些忠心的下属没人知道裴烬天到底长什么样子。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我要睡觉了。” .................................................. 【ps:写完这本我真得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个圆总就是一整个全年无休,非常勤快,非常热爱更新的主波,请大家怜爱这个圆。】 第302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16 裴烬天被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逗乐了。 明明是只没什么修为的狐狸,却偏偏脾气大的很。 知道妖王宠儿子,把他娇生惯养长大就算了。 可帝乌又是怎么回事? 这人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 莫名其妙留只狐狸在什么也就算了。 偏偏还对温时酌挺好。 裴烬天和帝乌作对多年。 深谙这人是什么鬼东西。 看起来冷漠,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其实这人骨子里都透着凉薄。 看似重情重义,实则什么都不在乎。 装模作样,假的没边。 这就是裴烬天对帝乌的评价。 他向来厌恶这人,只是没想到在自己失忆后还能看到帝乌的另一面。 “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时酌皱眉看向这人。 裴烬天如今的身形相较于她失去记忆时还要健壮几分,宽肩窄腰,往那里一站,就把温时酌面前的光挡住了大半。 大晚上的,这人不睡觉,他还要睡呢。 方才还飘在空中扮演鬼魂,如今恢复了记忆就开始发神经,真以为哪里都是他魔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嚣张的不得了。 温时酌是觉得裴烬天不敢动他的。 这魔尊又不是傻的,做事不考虑后果。 裴烬屿要是真敢把狐狸杀掉的话,那就是变相挑起三界争端。 妖族向来与世无争。 不喜打闹。 也不会参与魔界和修仙界的争斗。 可若是这把火烧到妖族的小王子身上。 妖皇知道自己唯一的小儿子被魔尊所杀,是定然不会放过魔界的。 恰巧修仙界和魔界积怨已久,到时候两界联合起来攻打魔界,任他裴烬天有万般本事,也守不住自己魔尊的位置。 所以温时酌半点也不担心裴烬天会动手杀他。 只是这魔尊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温时酌还是有点害怕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紧紧抱着被子,灿金色的眸盯着裴烬天看。 直勾勾对视。 没有露怯。 裴烬天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小狐狸纤长皙白的脖颈处。 这么脆弱。 只要他稍微用力便能扭断。 裴烬天失忆太久。 他修炼的是魔功是禁术,对血腥的渴望远超正常魔物。 如今他刚恢复记忆,正是需要新鲜血液辅助修炼的时候。 温时酌注意到这人灼灼的眸光,先前的淡定消散不少。 见裴烬天这反应,这该死的魔尊总不至于真要对他下手吧? 他只是只尚未成年的狐狸而已,对上裴烬天这样的,恐怕是声音都发不出,就要完蛋了。 温时酌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储物戒,他记得里面有块盘龙玉佩,里面存放了妖王的部分妖力,是他父王留给他保命用的。 危急时刻把这玉佩扔出去就会自动形成防护罩挡在身前。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妖皇也会得知他的灵力被触动,就会意识到自己小儿子遇到危险。 靠,这裴烬天到底想做什么? 温时酌眼睁睁看着这人靠近自己,可他仍旧说不出话来,裴烬天只短暂地归还了他说话的能力。 毕竟这狐狸说话实在是不讨喜,魔尊不想听也正常。 靠,裴烬天到底想干什么? 温时酌慌乱移开视线,却撞上这人猩红的眸。 比他最初恢复记忆时,还要可怕几分,眼底蕴着不散的血色。 似乎下一刻,他便会杀了自己。 裴烬天缓缓抬手。 温时酌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了原地。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裴烬天做了什么。 这人恢复记忆后还没恢复记忆前一半可爱。 裴景虽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不像面前这个魔尊一样喜怒无常,心思难猜得很。 .................................................. 温时酌根本不知道裴烬天想做什么。 只能看着这人抬手,按上自己的脖颈。 裴烬天该不会真打算掐死他吧? 温时酌心下这么想。 储物戒里的那块玉佩已经悄无声息地被他攥在掌心。 他和裴烬天之间的距离被拉近,近到他甚至能嗅到这人身上淡淡的血腥气。 在寒池里泡了这么久,都冲刷不掉的血腥气。 怪不得帝乌一眼就能看出裴景不对劲。 修炼邪术的人果然和正经修炼的人不同。 那股气息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除非裴烬天放弃自己一身修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否则那血腥味是不可能散开的。 温时酌感受到落在自己颈侧那只灼热的手在有意无意加大力道。 似在戏弄。 要杀要剐也不给个痛快,他就享受这种玩弄猎物的感觉。 温时酌想直接把玉佩扔出来。 可裴烬天又没对他做什么。 就在他思索,要不要闭眼眯会的时候。 裴烬天身形晃动,闷哼出声。 温时酌看他神色一下子痛苦起来,就连伸出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魔尊快死了? 温时酌心想,自己真是败给裴烬天了。 大半夜发神经也就算了,还突然变成了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就在这时,温时酌突然感觉喉间一松。 他又能说话了。 只是他也不太想管裴烬天的闲事,只不耐烦地说了句。 “你到底怎么了?要死出去死,别死在我这里,我还要睡觉呢。” 温时酌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重,方才还神气得不行,怼天怼地,要杀人的魔尊,此刻却身子一软,倒在他身上。 ? ?? ??? 温时酌垂眸看着软倒在自己肩上的裴景,满心疑惑。 怎么恢复原形还有技能冷却? 进入CD了? 不管温时酌怎么想。 裴景就是晕过去了。 晕得干脆,都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这人沉甸甸的,就这样压在温时酌身上。 他这小身板可受不了。 于是温时酌便往旁边一挪,裴景也缓缓滑下,顺势躺在床上,霸占了大半软榻。 对于此等光明正大蹭床睡的行为,温时酌是持谴责建议的,可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这人死沉他又推不动。 总不能去隔壁唤正在打坐的帝乌过来帮忙。 裴景周身的煞气还未彻底散去。 要是让帝乌看到这场面,他估计要抢先一步,一剑把这魔尊捅个对穿,然后在打断他浑身筋脉,封印灵魂。 温时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裴烬天拖到床榻内侧,自己则缩在外侧一角,抱着兔子警惕地盯着昏迷中的魔尊。 这肥兔子,胆子小的很,看见裴烬天便直接晕了过去装死。 如今裴景昏迷过去,它才变得正常起来,讨好地用舌头舔舔温时酌的指尖。 这人倒是睡得安稳,眉目舒展,全然没了方才那股疯劲,反倒显出几分难得的平和。 温时酌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堂堂魔尊,方才还一副要掐死他的架势,转眼就倒在他床上不省人事,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 他伸手戳了戳裴烬天的脸,嘀咕道: “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话音刚落,裴烬天的睫毛忽然颤了颤,吓得温时酌立刻收回手,往后缩了缩。可等了半天,这人却只是微微蹙眉,并未醒来。 温时酌松了口气,凑近观察。 裴烬天的呼吸有些紊乱,额间隐隐渗出冷汗,唇色也比平时苍白许多,看起来倒真像是修炼出了岔子。 温时酌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滚烫。 “啧,麻烦。” 温时酌撇撇嘴,收回手。 按理说,魔尊修炼邪术,体质特殊,不该轻易生病或受伤。 可裴烬天方才恢复记忆,体内灵力与魔气尚未完全融合,再加上寒池浸泡过久,阴寒入体,此刻竟有些气血逆行,内息紊乱的迹象。 温时酌虽然修为不高,但好歹是妖族小王子,见识还是有的。 他盯着裴烬天看了片刻,想起自己储物戒里似乎还有几颗妖族的疗伤丹药,是之前父王塞给他的。 “算你运气好。” 温时酌嘀咕了句,从储物戒里摸出一颗赤红色的丹药,捏着裴烬天的下巴,直接塞了进去。 动作不算温柔,甚至有点粗暴,带着点怨气的意味,毕竟这人方才可是险些将它给杀掉。 丹药入口即化,裴烬天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温时酌见状,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收回手,却兀地被只滚烫的手掌握住了手腕。 温时酌:“!!!”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缓缓睁开的猩红眼眸。 裴烬天醒了。 就在温时酌思索要不要立马逃跑的时候,这人睫毛一颤,又晕了过去。 回光返照吗?这是。 温时酌抱怨了句,翻过身抱着兔子,睡得并不安稳。 .................................................. 天色破晓。 裴景向来醒的早。 只是这日他睁眼时,只觉得浑身难受,似乎在什么小地方挤着睡了一晚上似的。 昨日发生的事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就连当初搜魂时短暂闪过的画面他也忘记了。 就在裴景意识恍惚,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感觉自己小腹处,被什么东西蹬了一脚。 裴景眉头紧锁。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昨天他是去自己小屋看过一眼的,这分明就不是他的房子。 裴景后知后觉地掀开被子。 只见一只圆滚滚胖的兔子被夹在中间,夹成了兔饼,为了求生艰难的用腿蹬踹着他。 兔子,哪里来的兔子? 裴景的注意移向了床的内侧却看见了少年缩在角落里睡觉。 似是被他掀被子的动作惊扰。 温时酌迷迷糊糊中还顺手扇了他一巴掌,嘟囔。 “裴景,别闹了,我照顾你一晚上该睡觉了。” 裴景愣住。 这人...照顾了他一晚上吗? 尽管裴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但看温时酌困乏的样子,他还是信了。 可在裴景没看到的角度下,温时酌慢悠悠勾出了抹笑容。 还照顾他一晚上。 温时酌给裴景塞了颗丹药后,就不管他了。 裴景听到他这话,内心些许愧疚。 尽管他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状况。 但这狐狸毕竟熬夜照顾他。 裴景觉得自己应当回报他。 于是就这样傻愣愣被骗的裴景,伸手轻轻推搡了下半梦半醒的温时酌出声。 “你想吃点什么?” 狐狸迷迷糊糊地说出了自己昨晚的遗憾。 “我想吃烤兔子。” 听到这话,温时酌怀里的那只白兔呆住了。 难道是他没伺候好狐狸大人吗? 它这么努力了还是没办法救下自己的族人。 “不要开灵智的兔....” 温时酌还要叮嘱这么句。 虽然开膛破肚这活不是他来干,但他既然答应了小白要放过他的族人。 那就不会食言。 小白兔一听这话,立刻竖起耳朵,红眼睛里蓄满泪水,可怜巴巴地蹭了蹭温时酌的手腕。 裴景盯着那只肥兔子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揪住它的后颈皮提起来。 “你养的?”” 狐狸养兔子,还真是有够荒唐的,不知道以为是在为自己保留储备粮呢。 温时酌醒了,一把抢回兔子,警惕地抱在怀里: “关你什么事?这只不能烤。” 裴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确实不关我的事。” 他翻身下床,随手理了理衣襟,忽然转头问道: “你刚才说...想吃烤兔子?” 问完这么句,裴景也不等温时酌回话,转身就离开了。 既然要吃的话,那他就弄回来好了。 就当是对昨晚的报答了。 裴景这么想。 .................................................. 【ps:裴烬天装逼未成而中道昏迷,醒来再度失去记忆还为自己睡在酌床上表示愧疚,自此短暂成为忠犬。 帝乌:我不就闭关打坐了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混到一起了?】 第303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17 裴景走后,温时酌接着倒头睡觉。 虽说昨晚他没尽心尽力的照顾裴景,但中途这人变成裴烬天,还想要掐死他,也算是折腾了半宿。 今早裴景睁眼睁得也早,还把温时酌的兔子给压扁了。 这人总归是不做好事。 温时酌迷迷糊糊地睡去,完全没印象他刚才张嘴和裴景说了什么。 裴景拎着两串烤熟的兔子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再度睡熟过去的狐狸。 裴景此人,厨艺还是不错的。 当初他从尸山血海中自昏迷醒来,周围荒芜一 裴景那时还没恢复法术,身受重伤和普通人差不多是没办法辟谷的。 所以裴景只能靠自己弄点东西吃。 厨艺也就是在这时候被锻炼出来的。 至于调料什么的,则是他去缥缈宗的膳房里偷的。 因为只有那些低级弟子需要吃饭,所以膳房的看管不算严格。 裴景来去自如。 那些人甚至都没发现他曾来过。 只是膳房里悄无声息的少了些许调料。 裴景听温时酌的话,抓兔子前还要看他们是否保留了灵智。 抓到的兔子,裴景挨个拎起后颈皮询问它们能不能听懂人话。 能听懂人话,会点头的,就被裴景给放了。 至于还没生灵智的兔子,裴景从里面挑了两只肥的。 打猎回来给温时酌当早饭吃。 考虑到大早上不适合吃太油腻的。 裴景还“贴心”的弄了两只少油少盐,全靠调料提香的烤兔子。 兔子被烤的焦黄。 裴景担心凉了,还特地用灵力保温。 现在还冒着热气呢。 裴景盯着床上睡熟的人看了许久,决定等温时酌睡醒之后再献上两只肥美的兔子。 他用灵力把兔子包裹起来。 加热保温。 这样无论温时酌什么时候醒来。 这俩兔子都是热的。 可惜,裴景先等到的不是狐狸睡醒,而是推门而入的帝乌。 帝乌走进屋子愣了。 他来之前用灵识搜了下屋内,确定温时酌还在睡觉,帝乌才走进来的。 帝乌没打算把温时酌吵醒,只是想来看看裴景死没死。 谁料推开门,就和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的裴景来了个对视。 帝乌皱眉,看着漂浮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两只焦黄烤兔子,出声。 “你把他的兔子烤了?” 帝乌昨日看出温时酌还挺喜欢那白兔子的。 这要是让他醒来发现兔子被裴景烤了,那还得了。 就在帝乌思索要不要趁温时酌还没醒,再去后山抓只类似的时候,裴景说话了。 “我抓的。” 裴景可不敢烤温时酌的兔子。 毕竟这狐狸睡觉的时候都要抱着那死肥兔子。 要是醒来让温时酌发现他把兔子烤了,那还了得。 知道裴景烤的是后山的兔子后,帝乌眉头舒展几分,只是脸色仍旧不好看,质问, “你什么时候醒的?” 裴景也不知这人站在什么立场上问他。 但他不想和帝乌争吵,只压低声音回话。 “今早。” 帝乌见裴景这样,就断定这人应当也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废物。 帝乌暗自想道。 他也真是想多了,才会觉得这人和裴烬天有关系。 .................................................. 尽管这俩人已经压低了声音在说话,但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是吵到了床上的人。 温时酌不耐烦地掀起被子起身,抱怨出声。 “大早上的吵什么?你们俩人是没有灵力不知道什么是传声吗?” 听到这话,帝乌和裴景皆是一愣。 他们忘记还可以直接用灵力传音这回事了,怪不得温时酌会这么生气。 狐狸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一个两个真是不消停。 裴景见他生气的样子,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出声。 “吃点。” 温时酌后知后觉地睁眼。 “吃什么?” “兔子。” 裴景淡定回答。 半梦半醒的人懵了。 兔子?哪里来的兔子?裴景把小胖烤了吗? 小胖是温时酌给那个兔子起的名字。 贱名好养活。 虽说他没打算一直养着那兔子,但该起贱名还是要起的。 “我没有。” 裴景赶忙替自己辩解。 温时酌刚想质问自己的小胖怎么了,就察觉到被子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伸手一捞,圆滚滚的大胖就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撇撇三瓣嘴,蹭蹭温时酌的手,示意他自己还没有成烤兔子。 至于裴景手里拎着的那两只。 小胖虽然心疼它们同为自己的族人,但毕竟是没开灵智的兔子。 真当了烧烤,它也没法子。 只能到时候多吃点草,就当是替自己可怜的族人吃的了。 “那我来了。” 在得知自己的小胖没事后,温时酌慢悠悠松了口气。 是时候该吃早饭了。 昨晚就没有人管他,今早确实要吃点东西了。 他是狐狸。 本来就该吃肉。 帝乌却在这时说道。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帝乌一晚上在闭关打坐。 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这俩人的关系在今早似乎莫名其妙得变好了。 “没发生什么,裴景半夜发了高热。应该是经脉倒行逆转导致的,我给他喂了颗丹药,就没什么事了。” 温时酌自然不能告诉帝乌裴景昨晚裴景上大号短暂变成裴烬天发疯了。 要不然现在裴景可保不住他的小号了。 “好。” 帝乌还认为温时酌不会骗他,点点头,就算是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随我去竹林修行,你身为妖族,也应潜心修炼,以保自身安全。” 帝乌是看出这狐狸的心思没在修炼上。 明明天赋极佳,却不愿分出半点心思修炼。 虽说年纪还小。但也不能就这么放纵下去,耽搁了天赋。 更何况这小狐狸身边也不可能一直有人保护他。 总归是要自己强大起来开始修炼的。 帝乌所说的,也正是温时酌想的,他确实该修炼。 之前在妖族,所有人都娇生惯养着他,修炼什么的自然就搁置了。 但温时酌是打算把修炼重新提上日程的。 毕竟昨晚被人控制着,连话都说不出口的情况,温时酌不想再碰到第二次了。 所以帝乌说让他修炼的时候,温时酌想都没想便应下了。 .................................................. 难得见他如此乖巧。 帝乌的心情也好上不少。 只交代句让温时酌尽快,便没再多说些什么。 直到帝乌转身离开后,小屋中凝滞的空气才流动起来。 裴景走到温时酌身边,出声。 “抱歉,我也不知昨晚是怎么回事,总之麻烦你照顾我了。” 如今的裴景倒是比昨晚邪魅狂狷吊炸天的样子要文雅些许。 果然魔族血脉不是什么好东西,激发之后,正常的人都变神经了。 “无妨。” 温时酌根本就没照顾过他,何来什么麻烦不麻烦。 “兔子给我。” 温时酌讨要自己的早饭。 裴景把用削尖的树枝串起来的烤兔子递给温时酌。 自己则双臂环在胸前,静静垂眸看着。 他辟谷不需进食,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温时酌也没打算和他客气。 自己悠哉悠哉地品味起了说裴景的手艺。 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有点东西的,温时酌跟着帝乌,就只能吃自己储物戒中的预备粮。 帝乌在这方面也不算上心。 觉着既然温时酌自己有东西吃,那他便不用管了。 兔子好兔子,整日在后山蹦蹦跳跳,肉质紧实得很。 焦香酥脆的外皮下是鲜嫩多汁的肉质,调料的味道恰到好处地渗入每一丝肉。 裴景见状,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松了口气。 不知是想起什么,裴景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递出: “后山摘的野蜂蜜。” 那很香甜了。 后山的蜜蜂攻击性还是挺强的。 温时酌和这些低级的虫族说不明白,跟帝乌过去的时候,还得让这人保护他不会被这群好斗的蜜蜂叮咬。 温时酌接过瓶子往兔肉上淋了一圈。 琥珀色的蜜汁裹着焦黄的兔肉,甜香混着肉香在屋内弥漫开来。 小胖兔子在床边立起前爪,粉红的鼻头不停耸动,最后还是悲愤地背过身去——这实在太残忍了! 吃他的不知道哪个远方表弟就算了。 竟然还要当着它的面对烤兔子进行处决。 小胖很难过。 但小胖胆子小。 什么反应都不敢有,甚至还要讨好地蹭蹭温时酌,防止自己等会也被他顺手串到树枝上烤了。 温时酌觉得这画面让小胖看进去应该挺诡异的。 毕竟换了角度来说,有巨人当着一个人的面,烤了两个人吃,中途还得加点料。 确实挺吓人的,想到这里,温时酌把小胖的两只耳朵折下来,挡在兔子眼前。 试图“掩耳盗铃”。 “好了哈,看不见就当不存在,就当我我在吃草好了。” 温时酌就这样欺骗一只无辜的兔子,在旁目睹了全过程的裴景唇角拉平,些许无奈。 .................................................. 幽静清雅的竹林。 风吹过,带动竹叶哗哗作响,笔直挺立的青竹翠生生一片,入眼是清新的绿色。 竹林中央,帝乌把裴景扔在一旁,只专心教导温时酌一人。 总归裴景能和他打个平手。 帝乌觉着自己也没什么东西可教会他的了。 但温时酌不一样了。 这狐狸整日就知道混吃等死,不好好教导就真的成废物狐狸了。 帝乌想,就当是他替妖王指导下妖族的小王子了。 帝乌指尖凝聚起一点金光,轻轻点在温时酌眉心:“闭眼,感受灵脉走向。” 妖族在原形时修炼效果是最好的,但帝乌总不能真手把手了一只狐狸。 只好让温时酌维持这样半人半狐的样子。 九条尾巴收起了八条。 只剩一条红尾在垂在后面。 毛茸茸的。 很是蓬松。 温时酌听帝乌的指导,乖顺地盘腿坐下,尾巴在身后不安分地扫来扫去。 帝乌瞥他一眼,语气微沉:“静心。” 狐狸耳朵抖了抖,勉强收敛心神。 帝乌掌心向下,一道温和的灵力缓缓注入温时酌体内,引导他内视经脉。温时酌只觉得一股暖流游走全身,最终汇聚于丹田,如涓涓细流般循环往复。 “妖族修行,重在顺应天性。” 帝乌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你属火狐一族,天生亲近火灵,但体内灵力散而不凝,需以心法引导。” 温时酌闭着眼,只觉得体内灵力被帝乌的力量牵引着,渐渐形成一道循环。他试着按照帝乌的指引,将散乱的灵力一点点收拢,可刚聚起一点,又不受控制地散开。 “....其实我没有修炼的天赋。” 他忍不住抱怨。 帝乌神色不变,只道: “再试。” 他探过了。 这狐狸的经脉纯粹干净,理应是个修炼的好面子,之所以这么说,大概是想偷懒了。 听他这么说,温时酌撇撇嘴,只得重新集中精神。 这次,他放慢节奏,一点点将灵力引向丹田,再缓缓流转至四肢百骸。渐。 渐地,他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意从经脉深处升起,像是体内沉睡的力量被唤醒了一角。 “很好。” 帝乌微微颔首。 “记住这种感觉,日后自行修炼时,便以此法运转灵力。” 修炼这事还是头一回,因为原身不怎么上进,所以温时酌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如今真真切切感受到灵力在经脉中运行,还是要感慨万物神奇。 接了这么个任务后,他真是什么都... 就在温时酌胡思乱想地时候,原本运行起来略显阻塞的灵力全部灌入丹田。 红色虚影在他身后浮现。 竟然就这么直接突破了筑基期。 .................................................. 【ps:我是狐狸,狐狸不吃萝卜,狐狸要吃小鸡,吃兔子也行吧。(超级萌)】 第304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18 帝乌愣神。 他不是还在教这狐狸怎么引灵力入体吗? 这才多大功夫,怎么就筑基了? 帝乌觉着自己没看错温时酌,他早就看出这人的修炼天赋极佳。 所以才会多次劝阻温时酌静下心来,好好修习,如今来了,这情况也和他预料中的差不多。 “帝乌,怎么样?” 温时酌起身看向立于他面前的仙尊,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样子。 他就说自己不可能是修仙的废柴。 虽然帝乌也没说过这话,但狐狸总觉得这仙君似乎有些看不起他。 也是,毕竟人家是修仙界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而自己只是只狐狸。 这是帝乌不知温时酌的内心想法,他若是知道,就算端着自己高冷仙尊的架子,也要叫声冤枉。 他从一开始就在劝温时酌专心修炼,对这狐狸的修炼比他自己还要上心。 何曾瞧不起过他? 再说,帝乌心知肚明,妖族就不可能有修炼天赋差的。 更何况温时酌还是妖族中天赋最为擅长的九尾狐一脉。 “可以。” 帝乌点头以示肯定。 为了能带好温时酌,他算是把这人当成自己半个徒弟了。 对温时酌比对裴景上心多了。 帝乌正儿八经的徒弟被他扔在旁边不管,只细致地教导着温时酌。 裴景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甩着鞭子,鞭子划过竹身,留下道深深的印痕。 这还是他收着力道了。 裴景若是不克制自己的话,一鞭子挥下去,能甩断一片翠竹。 温时酌也没搭理裴景。 潜心修炼。 修炼这事,速度太快也是禁忌。 他这么快就突破了筑基期,要是不加以稳固的时候,根基不稳,到时候修炼就容易走火入魔。 微风拂过。 清幽的竹林里,只立了三道身影,帝乌把手捏在温时酌的手腕,细致地教他该怎么运功发力。 帝乌的手指轻轻搭在温时酌的腕间,灵力如涓涓细流般探入他的经脉。温时酌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顺着经络游走,所过之处,原本躁动的灵力竟渐渐平息下来,变得温顺而有序。 “你的灵力虽然充沛,但太过急躁。” 帝乌的声音低沉而平稳,“筑基期是修行的根基,若一味追求速度,反而会适得其反。” 温时酌微微蹙眉,他能感觉到帝乌的灵力在自己体内引导,那种感觉太过陌生。 他下意识地想要抗拒,却又被那股温和的力量安抚。 平心而论,帝乌在指导人修行这方面,还是颇有耐心的。 对于温时酌这种零基础上手修炼的,他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半分不耐。 细细说来需要注意的地方。 师傅改在认真指挥,可学生却率先不耐烦了,温时酌把帝乌用来教他剑招的小木棍给扔了。 这都几个时辰了,帝乌竟然还不放过他。 帝乌不累,温时酌自己都累得不行了。 温时酌把小木棍随手一扔,坐在地上,不动弹了,誓死对抗帝式教育。 他和帝乌走出木屋时,还不过中午时分,如今都已经黄昏时刻了,几个时辰的时间,都要把狐狸累趴了。 他帝乌有的是本身不会觉得疲倦,可自己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狐狸,我也只有筑基。 这样高强度的修炼已经严重打乱了温时酌的生活作息,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午睡才对的。 .................................................. “那便回去,明日你们二人随我历练。” 帝乌也终于意识到温时酌和他不同,如今的狐狸就算有了修为,也只不过是一个会渴,会饿需要休息的普通人。 想到这里,帝乌淡淡出声。 说是历练,其实也不准确,主要是他私下里联系上了妖族。 妖族对自家小王子很是上心。 希望帝乌可以尽快把他送回来。 但帝乌又担心温时酌不愿意走,毕竟他是偷偷跑出来的。 所以帝乌就和妖族的人商量。 借着带温时酌下山历练的机会,偷摸让妖族提前守候在目的地。 到时候只需要来个瓮中捉狐,就可以让这只到处乱跑的狐狸回到他自己的族群了。 其实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帝乌也不像最初那样,只把温时酌当成个需要自己负责的累赘。 当初救下温时酌是因为那些弟子的请求,后来把他留在身边,是因为妖王的请求。 这是他救命恩人的宝贝疙瘩,帝乌前些年离开妖族的时候,就说好如果妖王需要他帮忙做些什么,便可以直接告诉他。 妖王拜托他照顾好自己的小儿子,帝乌自然要做到。 所以他对温时酌尽心尽力,只要是狐狸要求的,帝乌都尽量做到。 无论是收个弟子,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帝乌都答应了。 把温时酌送回妖族也并非帝乌不愿再照看他。 只是想看妖族有没有解除禁制的办法。 总这么和狐狸缠在一起也不是回事。 帝乌想去妖族问问,看有没有解决之法。 当然,这些事情帝乌是不敢告诉温时酌的他要是说出来。 这狐狸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觉得是自己嫌弃他,所以把他给甩脱。 “历练?” 温时酌耳朵一抖,立刻来了精神。 “去哪里?” 在缥缈宗待了这么久,温时酌也有些无聊了。 帝乌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南疆。” 闻言,温时酌愣神。 易缥缈宗向南走,没多远就会走入妖族的地界。 帝乌这是想? 帝乌看出他的疑惑,淡淡打断他,“你二人修为尚浅,需多加历练。” 温时酌狐疑地眯起眼睛:“帝乌,你该不会是想把我送回妖族吧?” 帝乌神色平静地摇头,否认了狐狸的猜测:“你想多了。” “最好是这样。”温时酌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可不想这么快回去,我父王都托你照顾我了,你自然要为我负责。” .................................................. “为何要逃跑?妖族对你不好吗?” 立于一旁的裴景疑惑道。 温时酌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恶劣环境下长大的妖族,反而一身贵气,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养尊处优的痕迹。 “你懂什么。” 温时酌撇了撇嘴,“那群老头子整天逼我修炼,烦死了,而且他们竟然不认可我要振兴妖族的计划。” 裴景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难怪妖王嘱咐帝乌照看这只狐狸,原来是个逃家的小祖宗。 “明日辰时出发。” 帝乌转身欲走,衣袖却被一把拽住。 “帝乌,你不会联合妖族那些人,把我扔掉的对吧?” 温时酌其实已经猜出帝乌的打算。 只是懒得拆穿。 从这里南下到妖族的境界,差不多也要半月有余。 更何况还要沿路历练。 等到了妖族的地界,他和帝乌之间的禁制应该也差不多解开了。 裴景也看出帝乌的打算。 抱着鞭子冷笑出声,但没拆穿。 他就知道帝乌没安好心。 这才多久,就受不了温时酌,想方设法要把他甩掉。 裴景觉着自己在缥缈宗应当也查不出什么和自己身世有关的东西了。 倒不如借着历练的时候,和温时酌一同离开,说不定妖族也和他有什么牵连呢。 裴景这想法倒是没问题,他还是魔尊的时候险些和妖族打起来。 后来两方也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勉强全是停战了。 至少维持了面上的平和。 帝乌的衣袖被温时酌拽着,指尖微微收紧,却仍旧面不改色。 “你若不信,可以不去。”他淡淡道。 温时酌眯起眼睛,狐尾轻轻摇晃,显然是在判断帝乌话里的真假。 半晌,他忽地笑了,松开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行啊,那就去呗。” 他语气轻快。 “不过帝乌,你最好记住。如果半路上突然冒出一群妖族的人要抓我回去,那我可不会老实就范。” 帝乌眸光微动,没接话。 裴景在旁嗤笑一声,甩了甩鞭子。 看来温时酌比他想的要聪明些,也看出帝乌想做什么了。 “回去。” 帝乌没多说什么,只拉着温时酌朝竹林外走。 这地方被他下了禁制。 稍有不慎,走错半步,就有可能陷入阵法当中。 为了防止温时酌乱跑一头扎进阵法里受伤,帝乌只能牵着他走,让温时酌跟在自己身后。 好在,温时酌和裴景都知道不能在禁制阵法中乱跑。 一个两个,还算安分,只老实跟着帝乌往外走,没做什么地出格的事情捣乱。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自身后撒下,笼罩在整片竹林上,金灿灿的。 三人的身影也被傍晚的霞光拉得很长。 一个在前。 一个在后。 温时酌就这样被人一前一后地挤在中间,慢吞吞,悠哉悠哉地往回走。 护山阵法被帝乌修补好后,寒剑峰又恢复了正常的春夏秋冬,四季更替。 如今恰逢秋日,不冷不热,偶尔有凉风迎面吹过。 .................................................. 翌日,辰时。 大早上,缥缈宗门外就站了三个人。 “非得这么早出发吗?” 被帝乌从床上拎起来,一键换衣的温时酌抱着小胖打哈欠。 没错他就算出门,也要带着这只肥兔子。 小胖整日活在心惊胆战下,连胃口都大了不少。 如今的它比刚被温时酌抓到的时候,还要胖上不少,快成球了,也算是对得起它吃进去的草。 这肥兔子也不担心自己在天敌眼皮子地上吃得这么胖。 “早些出发的话,今晚可以越过迷幻森林,到达城池,届时便可以稍作调整。” 帝乌早就安排好了他们三人的行程。 虽说这次历练是奔着把温时酌偷偷送走的打算来的。 但是一路上,帝乌也会把自己修炼的法术和诀窍传授给他。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只要温时酌愿意听他的话。 帝乌对自己还是有几分自信能把他教好的。 到时候就可以还给妖王一个改头换面的新儿子。 帝乌对这场面还颇有些期待。 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真心实意地去教导一个弟子。 “我们怎么走?” 温时酌垂眸看着帝乌背在身后的剑。 这人该不会是想御剑飞行吧。 要是御剑飞行的话,那自己该怎么办? 拿根绳子拴在长剑的下面拖着飞吗? 那很清凉刺激了。 在现代还要花钱坐的高空刺激项目,如今免费就能享受到了。 显然,帝乌是不打算把狐狸拴起来飞的。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个纸船样式的模型,注入灵力。 纸船在灵力的催动下迅速膨胀,眨眼间便化作一艘精致的灵舟,悬浮在半空中。 船身泛着淡淡的银光,船头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 “上来。”帝乌率先踏上灵舟,衣袂翻飞间,整个人如谪仙般清冷出尘。 温时酌眼睛一亮,抱着小胖一跃而上,左摸摸右看看:“帝乌,你还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裴景冷哼一声,甩鞭缠住船桅,借力翻身落在船尾,动作干净利落。 “坐稳。”帝乌指尖掐诀,灵舟缓缓升空,随即如离弦之箭般破云而去。温时酌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被帝乌扶住肩膀。 温时酌惊魂未定地揪住帝乌的袖口:“你这船怎么连个护栏都没有!” 灵舟穿行于云海之间,呼啸的风声掠过耳畔。 帝乌垂眸看了眼腰间毛茸茸的狐尾,指尖微动,一道淡金色的屏障自船沿升起,将疾风隔绝在外。 “现在有了。”他沉声说道。 温时酌这才松开手,转而兴致勃勃地趴在船边往下看。山川河流在脚下缩成细小的墨线,远处朝阳正冲破云层,将整片天空染成瑰丽的橘红色。 小胖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三瓣嘴不停蠕动,显然是在无声咒骂。 .................................................. 【ps:裴景切大号进入倒计时时间。 一个两个都忽略魔尊大人。 等到时候魔尊换大号了,直接把狐狸抢走。】 第305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19 自缥缈宗南下,灵船翱翔在半空中,过了估摸两三个时辰,就停下了。 倒不是因为到了目的地,只是面前有片冲天的瘴气,灰黑色的雾气浮在森林的上方,遮蔽了大半天空。 “这地方的瘴气什么时候这么严重了?” 温时酌远远看到那团翻涌卷动黑气,皱紧了眉头。 原身的记忆里有这个地方。 迷幻森林。 虽说这里瘴气弥漫,但之前的状况远没有如今这么严重。 难不成这里又有什么魔兽出世了? 迷幻森林虽然危险,但里面还是有人居住的,要是真有魔兽出世消息不可能传不出来。 除非.... 帝乌从船舱中走出,远远看到那浓烈的瘴气,神色一凛。 迷幻森林。 按道理来说,这里还归缥缈宗管。 虽说只有一半。 但若迷幻森林真出了事,缥缈宗还是有必要挺身而出帮忙解决的。 “要不要上报宗门?” 温时酌伸手点点帝乌的胸口,出声问道。 修仙界和人界并非完全独立。 人界被划分开来,归属宗门管辖。 因为人类修士没法子抗衡魔界。 所以他们只能依附于修仙界,靠着他们来保护自己。 而迷幻森林有大半区域都属于缥缈峰管辖的范围,这里若是出了什么事危害到其他地方,缥缈宗是要被修仙界问责的。 所以这事帝乌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肯定要管的。 否则到时候就会牵连到他的宗门。 原本这飞天法器是可以直接从瘴气中穿过的。 但帝乌还是决定临时降落在迷幻森林。 大不了就当是对温时酌和裴景的一场历练了。 法器在半空中悬停后,缓缓降低高度。 底下的森林越来越近。 越靠近迷幻森林,那瘴气便愈发浓烈,甚至到了看不清东西的程度。 “咳咳咳...” 温时酌掩唇咳嗽两声。 瘴气太浓烈了,虽说这种程度的毒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空气中的味道实在是太过于熏人。 腥臭的气息夹杂着腐烂的味道,刺激得人头疼。 帝乌见状,袖袍挥出,一道淡金色的屏障瞬间笼罩在三人周围,将浓烈的瘴气隔绝在外。温时酌这才放下掩唇的手,深吸一口气,眉头却仍未舒展。 “这瘴气......不对劲。” 裴景开口,声音低沉。他指尖凝聚出一缕灵力,轻轻点在屏障上。 那灵力竟在接触到瘴气的瞬间变成了灰黑色,如同被污染了般。 帝乌眸光暗沉: “瘴气中掺杂了魔气。” “魔气?” 温时酌心头微跳。 难怪这瘴气比记忆中浓郁了数倍,若是魔气作祟,那情况就复杂了。 他下意识看向帝乌,只见对方神色凝重,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之前魔族内斗的事情,虽说消息隐秘,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原本高调张扬的裴烬天一连这么多日没有出现。 已经有不少人猜测魔族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只是修仙界和魔界暂时还算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没人去打探魔族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也就是裴烬天都失踪了这么久,还没人知道的原因。 .................................................. 不过当初魔族内斗。 那些手下虽则重伤了裴烬天,但裴烬天向来是那种有仇就要千倍百倍报复。 都只剩一口气了,还又要拼着那劲,把那些背叛他的人打了个重伤。 魔族四散离开。 各自为营。 魔界没了人领导,和一盘散沙也差不了多少。 本来魔族就是自私自利的性格。 愿意听裴烬天的话,单纯是因为强者为尊。 裴烬天的实力能碾压他们所有人,他们才认他当魔尊。 只是到底是什么状况?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那些在裴烬天手下乖乖听话,和鹌鹑似的长老,怎么就突然有胆子联合起来对抗他? 这背后到底有没有人在操纵,温时酌也不得而知。 也许只有等裴烬天他自己恢复了记忆才能明白昔日的真相。 毕竟那些长老已经四散离开了。 各自找地方养伤去了。 说不定如今的迷幻森林里,隐藏着那些当初围剿裴烬天魔族。 听到魔气两个字,裴景的眉心微皱,熟悉的词语仿佛触动了他的某些记忆。 可他再静下心来去思考的时候,发现了那点微妙的记忆尾巴又从他的脑海中溜走,没留一点儿痕迹。 “小心一些跟在我后面。” 帝乌下意识地叮嘱温时酌。 这瘴气对于皮糙肉厚的妖族而言,虽然影响不大,但是有一点点侵入身体。 温时酌才刚刚修炼不久。 到时候若是瘴气入体的话,情况可就要麻烦不少了。 “我明白。” 温时酌点点头。 他可不想找死。 那群人连巅峰时期的裴烬天都能打个半死。 更别说自己了。 他若是落在那些人手上,估计又要被活剥丹田,吸干修为了。 妖族可是最好的修炼鼎炉。 那魔族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放过。 三人沿着森林深处狭窄的小道往里走,周围的树木在瘴气中显得扭曲而诡异,仿佛活物般张牙舞爪。脚下的土地也变得松软潮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腐烂的肉体上,发出令人不适的黏腻声响。 “小心。” 裴景突然提醒,长剑横扫,寒光闪过,将一条从树梢袭来的黑影斩成两截。 那黑影落地后仍在蠕动,竟是条通体漆黑的蛇,蛇眼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魔化的妖兽。” 帝乌蹲下身,指尖凝聚灵力点在蛇尸上,那蛇瞬间化为灰烬。 “看来这片森林已经被魔气侵蚀得很严重了。” 剩下两人没接他的话,只是继续往前走。 只有走到森林深处,或许才能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你在想什么?” 温时酌放慢步子,和裴景凑到一块,说话。 这人从刚才开始就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 裴景出声。 从踏入这里的那刻开始,裴景就觉得这瘴气中掺杂着的魔气有一些熟悉,或许他认识存在于这里的那个魔族。 “你走在中间,我断后,小心些。” 裴景在关照温时酌这方面,态度和帝乌差不多。 总归是不能让这狐狸断后,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唰得一下就会消失不见。 到时候想找都没办法找。 事实证明,裴景的猜测是正确的,一行人往前走了没多久。 周围的树木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枝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风吹过。 可这林中,分明没有半点气流。 瘴气翻涌间,几道粗壮的藤蔓猛地从地下窜出,带着尖刺抽向三人。 原本软趴趴的地面下,隐藏起来的树枝藤条也纷纷袭击上来。 温时酌没注意脚下。 被一根藤蔓缠住了脚踝,整个人瞬间被倒吊起来。他反应极快,指尖凝聚灵力化作利刃,斩断藤蔓,翻身稳稳落地。 他和帝乌学的这么些东西,终于派上了用场,至少他可以自己运用灵力了。 “这些植物也被魔化了。” 帝乌冷冷一声,周身金光暴涨。 那些袭来的藤蔓在接触到金光的刹那便如冰雪消融般化为灰烬。裴景则鞭子势凌厉,鞭都精准斩断袭来的藤蔓,动作行云流水。 温时酌除了最初那下,这些藤蔓被帝乌和裴景控制住,全然近不了他的身。 也许是妖族的的生性敏锐,温时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着他们。 可温时酌的本事又不足以让他能放出灵力探查周围状况。 于是他便只能乖乖跟在两人间。 防止被什么东西偷袭。 可这森林中的瘴气源源不断,被污染的藤蔓也砍杀不完。 帝乌和裴景只好边除掉袭击上来的藤蔓,边护送着温时酌向前走。 试图带他先脱离这片藤蔓肆虐的地方。 随着他们修炼向前移动,那些藤蔓的攻势愈发猛烈。 恨不得全都冲上去,把这三人生吞活剥撕碎了。 “塔们似乎在阻拦我们往前走。” 温时酌皱眉。 每往前迈一步,这些藤蔓就越疯狂。 森林深处似乎藏着什么需要它们保护的东西。 “那就更要往里面走了。” 裴景挥鞭扫掉面前的一簇藤蔓,语气发狠。 这些解决不完的一直缠着他们的东西已经让裴景感到厌烦了,他恨不得一把火直接把这森林烧了。 可听帝乌说,这森林深处似乎还有人居住。 真是一群蠢货在什么地方住不好,非要在迷幻森林里定居。 裴景心中暗自咒骂。 他向来讨厌麻烦,不喜欢多管闲事。 要不是帝乌这人闲得没事干,非要多管闲事,裴景根本就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那些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因为帝乌非要扯着温时酌一同下来,裴景自己也不愿意跟上去。 “走吧。” 帝乌指尖金色的灵力和杀神差不多,所过之处,藤蔓尽数烧净。 .................................................. 三人就这样一路走到迷幻森林的最深处。 其中温时酌没受半点影响,有俩人一前一后为他开路,那些藤蔓根本碰不到他。 不知走了多远。 三人看见了被藤蔓簇拥在中间的花。 一朵大红色,艳丽,漂亮的花。 花瓣都是娇嫩的。 上面似乎还沾染着未落的露水。 和这阴沉昏暗森林显得格格不入。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朵花有古怪。 所以帝乌刻意把温时酌拉到自己身后,不让他好奇触碰。 “是这玩意在控制那些藤蔓吗?” 温时酌询问出声。 “应该。” 帝乌点头。 只要解决掉这朵花。 那些肆虐的藤蔓应该就会不攻自破。 可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个花呢? 帝乌还没想好。 只是这朵大红花似乎产生了灵智。 听见帝乌说要除掉它,瑟瑟发抖了两下,随后“砰”的一声。 这花竟然直接自爆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猝不及防。 以至于那些灰色的颗粒都沾染到三人身上后,他们才意识到要躲。 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花粉颗粒具有极强的致幻毒性。 如果他们不能及时从幻觉中醒来,那么就会死在幻觉里,再也醒不过来。 出乎意料的是,红花自爆撒下的致幻花粉。 对于温时酌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就是妖族血脉的强悍之处,基本上可以算是百毒不侵。 就算是这种异变植物,也仍旧对他没什么影响。 只是同样中招的裴景和帝乌就没这么走运了。 温时酌眼睁睁看着两人身形一晃,瞳孔骤然涣散。帝乌周身金光忽明忽暗,裴景手中的鞭子啪嗒掉在腐叶上。 他心头猛地一跳,伸手去拽帝乌的衣袖: “醒醒!” 没了这俩人的保护。温时酌都不知道自己能在这迷幻森林里活多久。 指尖刚触及衣料,帝乌突然反手扣住他手腕。那。 双总是清明的眼睛此刻泛着红,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骨头。 温时酌吃痛抽气,另只手慌忙去拍裴景肩膀,却见那人转头露出个阴冷笑意。 艹,这俩人全都沉浸在幻觉中了。 都是蠢货吗? 这么不小心? 明知道这花有问题,竟然不知道提前防范? 现在都被花粉扑了满身。 也不知这俩人什么时候能从幻觉中走出。 温时酌的手腕仍旧被帝乌攥着。 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要不要唤醒他们,只好先立在二人身旁,等着。 好在那红花自爆之后,藤蔓也安分下来,停止了攻击,这片区域暂时还算安全。 .................................................. 【ps:无奖竞猜,猜猜帝乌和裴景的幻想是什么,猜对的话,奖励一个圆,不要可以退回,不爱请别伤害?】 第306章 捡到一只狐狸20 温时酌勉强拉着两人到了个稍微安全点的地方。 这俩人木头桩似的站在原地,眼神放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温时酌难得见这俩人这副样子,从储物戒取出留影石,记录帝乌和裴景如今的境况。 “话说..” 温时酌沉思。 他记得原身之前修习过一门法术,可以进入他人的幻境。 虽说原身修炼这个单纯是出于兴趣。 但或许现在真能派上用场。 温时酌心下一动,按照原身之前的样子运行功法,眼前很快就出现白茫茫的一片。 似是幻境样的东西。 温时酌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 但他面前的白雾却突然一分为二,轻轻摇晃,等待他的选择。 难不成? 这两团东西,分别是帝乌和裴景所在经历的幻境? 白雾都长得一个样子。 温时酌也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只打算先随便挑选个,进去捣乱。 捣乱完了,还能去看剩下那人的。 想到这里,温时酌便挑中了右边那团,这白雾看上去似乎要更乖巧安分些。 静静漂浮在空中。 不争不抢。 也许它更想像是帝乌正在经历的幻境。 毕竟幻境也要随主人。 就帝乌这高岭之花冷冰冰的样子,温时酌猜就算是幻境。 他的也不至于太过于活跃。 想到这里温时酌指尖轻触,那团雾气,环境就跟有自己的意识似的,亲昵地蹭蹭,随之一股巨大的拉力,直接把温时酌拖入其中。 好家伙合着之前的乖巧,全都是演出来的。 温时酌陷入幻境前,最后的念头便是这个。 入眼是红色的阴影。 温时酌皱眉。 他伸手去掀挡着自己视线的东西。 拿到手里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手里攥了个红盖头。 什么玩意? 温时酌把盖头随手扔在床上。 这谁的幻境? 这么恨嫁吗? 上来就要成亲? 入眼全是吉祥的红色。 垂下的床帘是红的,床也是大红的颜色,上面还撒了些花生红枣之类的小玩意。 温时酌把这些东西扫到地上,悠哉坐在床边。 他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温时酌静静地候在床边,等着.... 没过多久,门便轻响一声,自外推入。 温时酌抬头便要看,这幻境给自己安排的夫君是谁,结果在看清楚进来的人后,他愣住了。 ................................................ 倒不是因为来的人太出乎他的意料,只是温时酌根本就看不清这人的脸。 他所谓的夫君,此刻在他面前,只剩下身大红的婚服。 至于脸,则是被一团浓浓的黑雾遮了个严实。 靠,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幻境,难道连个帅点的夫君都不愿意给他搭配吗? 温时酌捏捏抽痛的眉心。 眼睁睁瞧着那看不清脸的男人朝自己走来。 平心而论,虽然看不见脸,但... 温时酌终究还是收回了想法,对着个看不清脸的红衣男鬼,他是真的夸不出来。 这人也不说话,只端起桌上早就备好的合卺酒,走向他。 温时酌见他走向自己,打算配合。 喝下这合卺酒,看这幻境到底想做些什么。 温时酌自桌上端起酒杯,才打算顺着男人的动作来。 一道剑光自中间劈下来,直接把酒杯分成两半。 ? 温时酌怔愣。 什么玩意。 这年头喝个酒还要挨劈吗? 若不是他反应得快,那剑光指不定就削掉他的手指了。 就在温时酌疑惑是什么玩意儿在搞偷袭的时候,帝乌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随我回去?” 哦,原来是小三捉奸的视角吗?那很有意思。 温时酌被人从身后攥住了手腕。 帝乌指尖发凉,捏着它的时候却很是用力。 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 “为何?” 温时酌头也不回,故意闹他,和他唱反调。 “我都说了,愿意教你修行,你为何非要执着于双修,我不同意,你便随意找人成亲,你这样对得起你自己和你父王吗?” 帝乌难得说出这么长的话。 温时酌算是听明白了。 自己随口一句说要找许多不同的人双修,竟然就被帝乌记住了。 他不仅记住了。 还当真了。 这句话甚至成了仙尊的小心结。 就算在幻境中,帝乌还致力于把温时酌引上正路,不让他走双修这歪门邪道。 虽说这里是幻境,但至少帝乌的部分心神实在里面的做出的反应也都是他真实的想法。 温时酌心底暗笑。 别看的仙尊整天一副假正经的样子,狮子操的心事半点也不少。 “帝乌,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算什么?我不止要成亲,我还有今天和一个人成亲,明天换一个人双修。” 温时酌琢磨着帝乌幻境里自己应该表现出的样子演戏。 “就连我父王都不管我,你又凭什么插手?” 这话说的气人。 温时酌能感受到,帝乌一瞬间就被他激起了性子。 攥着他手腕的力道猛然加大。 温时酌却像感受不到似的,仍旧在刺激他。 “你要是想管我,那你就和我成亲,和我双修啊,你又不愿意,还管这么多闲事。” 温时酌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话够难听。 也不知帝乌是什么反应。 就在温时酌打算偷摸回头看,帝乌是什么反应时,听到了这人咬牙说出的话。 “可以...” 气疯了吗? 这是温时酌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 帝乌好端端的,挨了他一痛骂,竟然就莫名其妙同意了这个要求。 “你以为你有多厉害,谁都要听你的,三界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我才不...” 温时酌话还没说完,就被你用术法定了身,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帝乌指尖微动,他就被迫转过身去。 至于那个幻境中连脸都没有的新郎官,也随着帝乌的动作消散。 “莫要再胡闹。” ................................................ 温时酌转身,对上了帝乌的眸光。 这人仍旧是冷漠的样子,只是眼底却多了些看不懂的情绪。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似乎又不是。 是带着感情的眸光。 深沉而又直白。 帝乌在想些什么? 温时酌也不太懂。 温时酌被帝乌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逼近。 那双平日里清冷如霜的眼眸此刻竟染上了几分暗色,让他莫名有些心慌。 “帝乌,你......”温时酌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堵了回来 帝乌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你不是说要与我双修?” 温时酌瞪大眼睛。他方才那些话纯粹是为了刺激帝乌,没想到这人竟当真了。 “等等,我那是......” 话音未落,帝乌已经俯身凑近。温时酌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冰凉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冷香气息。 “既然要双修,那便认真些。” 帝乌的声音低沉沙哑,“莫要再想着其他不三不四人,总归是我亏欠你的?” 这话温时酌没听明白,帝乌亏欠了他什么。 自己与帝乌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这人也对自己颇为照顾。 亏欠什么的。 当是没有。 温时酌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帝乌牢牢扣住腰身。 “为何要同裴景离开?” 帝乌追问。 温时酌这下算是明白了。 合着帝乌的幻境中还有隐藏剧情,他硬是从这人的三言两语中,拼凑出了事实。 在这个幻境中,自己曾向帝乌提出要双修的事,帝乌没同意,还冷声训斥了他一通。 自己气不过。 就随裴景离开了。 谁料裴景却不是什么好人。 重伤了狐狸后将其抛下。 帝乌接回奄奄一息的狐狸便觉得此事是他的罪过。 当初若不是他对温时酌说了那些话,狐狸也不会贸然选择和裴景一同离开。 所以帝乌始终认为是自己亏欠了温时酌。 狐狸醒来后,还记着帝乌的仇,吵吵闹闹着要重新找人成亲。 这也就是温时酌进入幻境看到的场面。 帝乌就是这样寻过来。 他是打算把狐狸带走的,毕竟为了让温时酌逞一时之快,随意做出抉择,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 在捋清楚帝乌的幻境剧情后,温时酌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仙君平时看上去冷淡如水,没什么情绪,谁知道竟然能编出来这么恩怨纠缠的幻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出的话本子呢。 想到这里,温时酌下意识的担心起了裴景。 这人的幻境指不定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帝乌,你清醒一点!”温时酌喊道,“这是幻境。” 帝乌的动作微微顿住,眼中闪过些许迷茫。温时酌抓住机会咬破舌尖,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趁机运转灵力,强行挣脱了定身术。 “啪”的一声脆响,温时酌一巴掌拍在帝乌脸上。 反正这里是幻境,等会出来了,帝乌有没有记忆还不确定。 所以温时酌行动起来 帝乌怔住了,眼中的暗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清冷。 “你为何在此处?这又是什么地方” 帝乌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脸颊上还留着淡淡的红印。 仙尊才在幻境里恢复意识,低头就看见温时酌身上大红色的喜服,他不解,为什么自己的脸颊似乎有些疼痛。 温时酌长舒一口气: “可算醒了。” 帝乌清醒了,那这就意味着幻境即将破碎。 温时酌没多说什么。 只静静立在原地。 他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毕竟深陷幻境的可不止帝乌一人,手心手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多少也要管管裴景。 “这是什么地方?” 幻境中的帝乌清醒了,但他并没有现实中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来到了迷幻森林,也不知道自己碰上哪朵红花。 只疑惑为何那只狐狸会穿成这样子站在他的面前。 莫名...好看? 不得不说,这种张扬夜里的红色果然还是很衬火狐。 温时酌没工夫去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但帝乌可看的真切。 明眸皓齿,眉眼精致。 “这什么地方?咱俩要成亲啊,帝乌你忘了吗?” 温时酌闲的没事干,故意逗弄这人。 谁料帝乌却被这话乱了心神,脸色浮现出浅淡的红。 这反应对于他而言实在是罕见。 “不可胡说。” 帝乌仍旧是这副正派的样子。 可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就只有他知道。 温时酌是管不了。 因为他已经开始消散了。 帝乌醒了,分在幻觉里的意识就会回归识海,这里差不多也要塌陷了。 地动山摇中,温时酌似乎看见帝乌惊慌的眼神。 这仙尊伸手想要去拉向下坠入的温时酌,可身子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不听使唤。 无论帝乌怎么挣扎着就不一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时酌在半空中消散。 与此同时,幻境外迷幻森林中,帝乌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就想去找寻温时酌的身影。 直到他在不远处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后,帝乌才松了口气。 想来那朵红花应该是有致幻的毒性,帝乌看着站在一起的裴景和温时酌,缓缓皱眉。 这俩人如今还在幻境中想要破除,只能靠他们自己。 帝乌能做的只有给他们护法,确保外界之物无法伤到他们。 可... 帝乌控制不住的想起了幻境中发生的一切。 ................................................ 【ps:出去疯了一整天,困得不行了,上下眼皮都要粘起来了。 随随便便贴了章,困鼠了。 上一章大家都好厉害,很多人都猜中了两个幻境的设定,你们可以一人带走圆的一部分(′-ω‘) 这个帝乌就这样操心狐狸的狐生大事,生怕酌自己往坑里跳。】 第307章 捡到一只狐狸21 其实帝乌也记得不是很明了。 毕竟这是致幻花粉替他虚构出的,幻境中的也只有他的部分神魂进入。 如今清醒过来,丢失部分记忆也算是正常的事情。 帝乌的记忆里只剩下那大红色的艳丽婚服。 婚服? 他的幻境为何会是这样? 帝乌不解。 通常这种让人沉浸其中逐渐走向死亡的幻境,都会投射出内心中担忧在意的事情。 尽管,帝乌记不明了环境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那套婚服却真真切切的刻在他的回忆中,难不成他在担忧那狐狸会成亲? 帝乌皱眉沉思。 幻境中的温时酌表现得也不太对。 按常理来说,既然是帝乌的幻境,那应该由他掌控才对。 可最后竟然是温时酌一巴掌让他清醒破局。 帝乌别的什么没想起,但那一巴掌,他可是后知后觉地“品味”到了。 难不成,幻境中的温时酌,是真切的人? 妖族有术法可以进入他人幻境,这事帝乌了解些许。 但他不确定,就温时酌这么只“不学无术”“疏于修炼”的狐狸,会不会修习这术法。 若...温时酌真的入了自己幻境的话... 那他就看到了那布置的喜庆招摇的婚房。 帝乌皱眉。 那场面,让温时酌那个不着调的看到,还了得? 帝乌难得产生这么复杂的情绪。 他也不知。 为何自己在幻境中,会担心那狐狸成亲的事,这让帝乌心生疑惑,想不明白他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帝乌来到缥缈宗后,修的就是无情道。 并非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的是草木,是石头... 修习无情道的只是生性淡漠不怎么容易动情。 动情会伤修为。 至于别的什么,其实还好。 修为没了重新... 帝乌眸光一凛,他怎么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仙尊捏了个静心咒。 想来应该是这瘴气潜移默化中,影响了他的心境,才会让他克制不住地想些怪事。 帝乌抬手布下灵力,浅金色的光芒把三人笼罩其中。 帝乌长出口浊气。 他没法子帮裴景和温时酌从幻境中脱离。 顶多在看情况不对时,以灵力化针,扎入经脉,靠疼痛让他们强行清醒。 只是不清楚,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对二人造成什么影响。 尤其是温时酌,帝乌对妖族的修习不甚熟悉,也担心自己一步错,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快些醒来。” 帝乌低低说了声。 当然,不是对裴景,而是对站在他身旁的温时酌。 同样深陷幻境。 裴景就被帝乌远远落在旁边。 而温时酌却还能靠在仙尊的身上。 帝乌甚至专门替他清出了片干净的地方,铺了布,让温时酌坐下。 偏心与否,一看便知。 ................................................ 此刻的温时酌,正在裴景的记忆中,经历大逃杀。 只能说魔尊不愧是魔尊。 就算在幻境中,也要一展威风。 耳边是刺耳的尖叫声,温时酌随着逃窜的人群跑,后面是穷追不舍的魔族。 这下温时酌也不说帝乌了。 比起裴景裴烬天来,仙尊的幻境还是太过柔和。 不知是谁从身后推了温时酌吧,他趔趄了下,险些摔倒在地。 但就是他慢下来这几步,耽搁的时间。 就让魔族追上他了。 温时酌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五花大绑了。 ? 自己不会死在幻境里吧? 温时酌头顶缓缓冒出个问号。 他承认自己的修为是差了些。 但也不至于上来把他绑成粽子吧? 直到温时酌,被魔族拖到裴烬天面前时,他才回过神来。 高座之上的男人熟悉又陌生。 还是裴景的那张脸。 但却比裴景成熟不少,赤红的眼底带着藐视一切的高高在上。 指尖黑色的魔炎把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到扭曲。 这才是真正的裴烬天。 魔界唯一的王。 至高无上的强者。 “王,这些是我们抓到的叛徒...” 温时酌遭人自身后粗暴地推搡了把,不得已往前迈了几步。 跌跌撞撞走到裴烬天面前,抬头。 合着自己扮演的还是叛徒的身份... 裴烬天到底是有多恨那几个背叛了他的手下... 就连在幻境中,也要想着抓他们回来泄愤。 温时酌开始后悔。 早知如此,他便不来了。 进入幻境的是他的神识,若是他的神识在幻境中被抹杀的话。 那现实中小狐狸的身体也会遭受重创。 换句话讲就是,他不能死在裴烬天的幻境中。 想方设法也要活下去。 然后唤醒这发疯的魔尊。 “把人带上来。” 裴烬天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 温时酌被那群魔族押送到裴烬天面前。 “抬头,看着我们的王。” 温时酌听着耳边魔族粗犷的声音,不耐烦地抬头。 他倒要看看,裴烬天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妖族?” 随着温时酌抬头,裴烬天不耐出声。 怎么会有妖族?他不是让自己这群手下去抓叛徒吗?这是抓了什么玩意儿回来? 裴烬天可不知道背叛自己的人里面,还掺和着妖族。 “抓...抓...抓抓错人了吗?王?” 那群魔尊听到魔尊这语气便知道自己又闯下祸事了。 王让他们去抓叛徒。 抓那些背叛了王的魔族和长老。 可他们竟然抓了一个妖族回来。 忙活了半天竟然抓错了人。 魔族小兵们噼里啪啦跪了一地,生怕裴烬天一个不高兴就送他们去重新投胎去了。 “王,我们可以再去抓叛徒的....” 魔族一个两个都垂头丧气,不敢多说什么。 裴烬天站在高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咒骂一声。 “蠢货。” 不过妖族为什么出现会出现在魔界? 这倒也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 裴烬天暗红色的眸定在温时酌身上,他修为比这狐狸高上不少,所以可以轻而易举看穿他的原型。 “九尾红狐?” 裴烬天出声道。 要知道在妖界,九尾狐必然属于王氏一脉,而其中的妖王正是九尾红狐。 面前这毛头小子肯定不是妖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妖王只生了那么一个小儿子这事,裴烬天是知道了。 可那被妖族娇生惯养的皇子。 怎么会出现在他臭名昭著的魔界呢? 贸然动手是不可取的,妖王有多宝贝他的小儿子,裴烬天也是有所耳闻。 除非他想挑起妖魔两界的争斗,才会蠢到把人家唯一的宝贝儿子弄死。 裴烬天缓步走到温时酌面前,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下,问出声。 “堂堂妖族皇子,不老老实实待在你们的妖族,跑来我魔界做什么?竟然能被一群魔兵抓到,我看妖族是日渐衰落了。” 温时酌被那指尖勾着下颌,力道虽轻,却挟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他神色略显慌乱,口中却不肯示弱。 “衰落?魔尊久居魔域,消息怕是早已陈腐了。” “哦?” 裴烬天眉峰微挑,指尖略加寸劲。 “既如此,便说说妖族如今何等兴盛,竟容得皇子殿下闯我这龙潭虎穴?” “谁言我是闯来的?” 温时酌撇嘴,顺势偏头避开那指尖。 “我是寻人而来。” “寻人?” 裴烬天显然未信,暗红眼眸眯起如锋。 “何方人物,值得殿下涉险至此?” 温时酌说这话倒是没错,他只身闯入幻境就是来找人的,只不过找的不是裴烬天,而是裴景。 那个沉默寡言的黑衣少年。 这样看来,失去记忆的裴景可比裴烬天要好上不少。 至少不像这魔尊一样端着架子这么爱装。 眼睛恨不得长到头顶上去了。 温时酌总归不能告诉裴烬天,他要找的人是失去记忆的魔尊,只好拉帝乌出来垫底。 “寻一白衣仙修。闻其误闯魔域,父王恐开罪仙门,特遣我来寻访。” 这话胡诌得厉害。 单拎出仙尊不说,妖王是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皇子孤身一人来魔界寻人的。 裴烬天这等视仙门为寇仇的魔头,听闻只会嗤之。 不出温时酌所料,裴烬天冷笑一声: “仙修?陨于魔域的修仙者,多的去了,你寻哪一个?” 他绕着温时酌踱了半圈,忽在其身后停住,声线压得低。 “莫不是为那些叛徒作说客?” 怎么当上魔尊之后,还成古风小男子了? 温时酌听不惯裴烬天这装腔作势的用词,直截了当道。 “反正你也不敢对我动手,我身上有父皇的妖印,你要是杀了我,消息立马就会传到父皇那里,到时候妖魔两界开战,你就是罪魁祸首。” 对于裴烬天这样的人,同他好好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他身为魔尊要考虑的事情诸多,自然是不能因为一时逞快,做错抉择。 所以温时酌同他讲话时,也不怎么客气。 毕竟就连裴烬天自己见了妖王也要让他3三分薄面。 温时酌狐假虎威。 可裴烬天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 正当温时酌以为这人要恼羞成怒时,裴烬天忽扬手:“ 罢了。既是妖王之子,本王亦不好太过留难。” 对旁侧魔兵道,“松绑。” 绳索刚解,温时酌尚未松气,便听裴烬天道:“本尊这魔界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你既寻仙修,便去寻吧。” 他顿了顿,语含不加掩饰的恶意。 “找到的话就把人带到我面前。让我看看什么样的修仙者值得妖族的皇子替他只身闯入魔界。” 那自然是没有人的。 这修仙者是温时酌虚构出来的。 就算把魔界掘地三尺,也是断然找不到人的。 裴烬天说这话无非就是在威胁。 方才温时酌说了要找人,这魔尊便让他找到人之后带到自己面前。 大体是想验证这妖族所言是真是假。 温时酌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的作态。 他被解了绑,索性直接凑上去拉近和裴烬天的距离。 魔尊也想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所以不躲不闪,任由这狐狸近得能和他贴在一起。 向来厌恶他人接触的魔尊,这回竟没生出一巴掌把他拍飞出去的念头。 “裴景,你真的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从温时酌口中,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裴烬天心下一跳。 裴景? 是谁? 裴烬天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人,而且这里不是魔界还能是哪里? 可怜妖王生了个蠢儿子,连话都说不明白。 就在裴烬天沉思时,一道声音自他内心深处响起。 “放他走……” 那声音极轻,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稚,却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破了裴烬天心头的戾气。 他眉峰骤然蹙起,暗红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惊疑。 这是谁的声音?为何会在他识海之中? 温时酌将他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下微动,又往前凑了半寸,几乎鼻尖相抵。 “你不记得了?裴景,我们是一起进来的。这里不是魔界,是幻境,是你被致幻花粉困住的神识世界。” “胡言乱语!”裴烬天猛地回神,周身魔炎暴涨,若非顾及着温时酌身上的妖印,只怕早已动手。 “本尊乃魔界之主,岂会困于区区幻境?” 温时酌强忍着一巴掌把裴烬天也扇醒的念头,出声。 “是或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裴景。” 可不是... 堂堂魔尊,竟然会中了幻境的招,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不过,这话温时酌只能在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的话,这小心眼的魔尊断然不会放过他。 “裴景,快些醒来吧。” 温时酌定定看向裴烬天。 短短一句话,像魔咒似的,阴魂不散。 ................................................ 【ps:百万!百万!百万!】 第308章 捡到只九尾狐22 “你算什么东西!” 裴烬天按着抽疼的眉心,挥袖就想把这人甩开。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狐狸,在他这魔域造次也就算了,还上来就胡言乱语,说些不知所云的话。 来魔界找修仙者这话都能说的出来,难不成是拿他当傻子了吗? 裴烬天的手停在半空中,终究是没有挥下去,因为识海深处的那道声音还在阻拦他。 不许他对温时酌动手。 到底是谁? 裴烬天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那道声音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竟然可以控制他的动作。 裴烬天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内。还存在另一个灵魂。 “你对我做了什么?” 事到如今,裴烬天还觉得是温时酌在搞鬼,这没脑子的魔尊也不想想,就温时酌那修为,他一巴掌就可以把这狐狸拍死。 哪来的本事能算计他? “你在这说什么呢?” 温时酌并不知道裴烬天的识海深处还残存着裴景的意识,只当这人在发神经。 好端端的,在这里表演变脸。 明明自己什么话都没说,裴烬天的脸色却变了又变,甚至还要对他动手。 可手都抬到半空中了,这魔尊又跟卡壳了似的,不再动弹。 不是发神经还能是什么? “裴烬天,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点松开我。” 温时酌被这人按着肩膀,掐得生疼,都没反应过来,裴烬天就莫名其妙地生气,还要质问他做了什么。 裴烬天低头对上温时酌不明所以的眸光,眉头紧皱。 难不成,这事真的和他没关系? 魔尊缓缓松开手,生硬地挤出两个字。 “抱歉。” 他并非真心想给这狐狸道歉。 只是不想平白无故挑起妖魔两族的争端。 仅此而已。 裴烬天这样跟自己说。 也许是他这些日子忙着处理魔族内部动荡,有些心神不宁。 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真是病得不轻。” 裴烬天疯起来比帝乌可怕多了。 好歹人家仙尊的幻境也只是虚构了些乱七八糟的剧情加在温时酌身上。 可这魔尊,二话不说就要动手。 是超雄吗? 连裴景一半乖顺可爱都没有。 当然,温时酌说这话没有夸赞裴景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踩裴烬天一脚罢了。 “算了,我不管你来魔域所为何事,都快些离开,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裴烬天不耐烦出声。 如今魔域动荡不安,几乎他所有手下都被安排出去抓叛徒了。 温时酌整日游荡,很容易就像今天这样,被魔兵当成叛徒顺路抓起来。 这回是裴烬天认出他来了,若是没有认出,这狐狸让那群行事粗鲁的魔兵在半道上就给弄死了。 那到时候裴烬天是有理也说不清楚,大仗不可避免。 “我不走。” 这可是幻境。 温时酌见裴烬天这样,就知道他是沉浸其中了。 这人是真惦记着要报仇。 哪怕已经失去记忆,成为了裴景。 潜意识里的幻境,也是想着重回魔尊的位置,解决掉那些背后捅刀子的手下。 ................................................ “为何?” 裴烬天也拿这气焰嚣张的狐狸没办法。 魔尊甚至想直接把妖王叫过来,让他把自己的好儿子带回去。 可惜之前裴烬天和妖王在领地划分这事上闹过矛盾,闹到最后甚至险些开战。 俩人关系自然也僵住了。 所以裴烬天若是告诉妖王,说他的儿子在自己这里的话。 那妖王八成会以为是他绑架了妖族的小皇子。 妖族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裴烬天可不想再因为这种事情惹上一身腥。 “裴景,你能不能快点顶号,我真是受够这天龙人装货了。” 温时酌不耐烦出声。 裴烬天架子端的比帝乌还高。 总有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 温时酌向来最讨厌装货。 裴烬天听不懂这狐狸叽里咕噜一大堆在说什么,只是单听语气,便能猜出他说的应当不是什么好话。 魔尊猛地皱紧了眉头。 真是不识好歹。 身为妖族,贸然闯入魔域,按规矩来说,自己是可以随意处置他的。 要不是看在妖王.... 裴烬天思绪猛地停止。 识海深处消失的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这是幻境,我该醒过来了...” 裴烬天身形一僵,剧烈的疼痛自识海深处传来,似乎有根锋利的钉子钉入他的大脑,不停地搅动。 那道声音带着几分缥缈的疲惫,像投入静水的石子,在他识海里漾开圈圈涟漪。 裴烬天下意识地看向温时酌,对方脸上还带着嫌恶的表情,裴烬天强忍疼痛,嘴里恶狠狠威胁着“再装就把你打回原形”。 可不知怎的,眼前这张鲜活的脸忽然开始模糊,连同周遭魔域的亭台楼阁、阴翳魔气,都像被风吹散的沙画,一点点褪成虚无。 “幻境...”裴烬天喃喃重复这两个字,指尖残留着方才按在温时酌肩膀上的触感,温热的,带着妖族特有的清浅妖气。 这触感却也在迅速冷却、消失。 识海里的声音愈发清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他还在等我...该回去了...” “谁?”裴烬天脱口追问,声音在空茫中显得格外突兀。 方才还守在一旁的魔兵此刻竟已开始消散。 他想抓住些什么,想看清眼前逐渐透明的温时酌,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是那个统御魔域、心高气傲的魔尊,还是...那个声音里提到的“裴景”? 魔尊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迷茫的神色。 温时酌见这状况,就知道裴烬天快要从幻境中醒来了。 都这样了,他还是不折腾这魔尊了。 温时酌缓步走到裴烬天身边,看着神情痛苦的男人,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宽慰。 “你还好吗?没事吧?” 虽说裴烬天这样是拜自己所赐,但温时酌得装装样子的。 毕竟万一裴景醒来之后,还有记忆呢。 ................................................ 裴烬天被这声“关怀”呛得喉间发紧,刚要发作,却见温时酌那张模糊的脸忽然凑近,眼底的戏谑淡了些,倒像是藏着点别的什么。 “别硬撑了。”温时酌的声音像是隔着层水幕,“醒了就赶紧滚回来,别在这儿当你的魔尊大爷了,帝乌还等着我们呢。” 话音刚落,周遭的一切彻底崩解。 魔域的阴云、宫殿、消散的魔兵,连同温时酌的身影,都化作点点流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 裴烬天只觉得天旋地转,识海里的剧痛骤然攀升,又在下一秒猛地褪去,像是有人硬生生将他从这片泥沼里拽了出来。 帝乌? 那不是他最讨厌的蠢货吗? 难不成... 裴烬天还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失去了意识。 “终于结束了。” 迷幻森林中,温时酌缓缓睁开眼睛。 在他苏醒的瞬间,帝乌便察觉到了,停止打坐,看向身旁的妖,出声。 “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温时酌垂眸看着自己坐着的天蚕布,心想,帝乌还真是灵石多的没地方扔,这么珍贵的东西,直接铺地上给他坐了。 抬头对上帝乌视线的那刻,温时酌还有些心虚,毕竟他在幻境中结结实实赏了这人一巴掌,也不知帝乌到底记不记得。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去看看裴景什么状况。 温时酌匆匆起身,环顾四周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看到了裴景的身影。 黑衣少年紧握着自己的鞭子,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时酌几步走过去,蹲在裴景面前,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回魂了。” 裴景猛地抬眼,眸底的暗沉还未散尽,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里挣脱。 他盯着温时酌看了片刻,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你...” “我什么我?”温时酌挑眉,“区区一个幻境,困了你这么长时间也就罢了,现在还回不过神了吗?梦到什么了这么投入。” 这话刚出口,他就见裴景的耳根悄悄泛红,握着鞭子的手指也松了松。 少年别开脸,低声道:“没...只是有点乱。” 裴景也不明白。 为什么一个幻境,能让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恍惚感,似乎失去了什么,抓也抓不到,细细去想,只剩下些模糊的片段。 妖族,魔域,魔尊,叛徒.... 几个零碎的字眼在裴景脑海中缓慢拼凑起来,这些事到底和他有什么联系? 难不成,他真的是魔族? 是不是魔族,对于裴景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毕竟如今三界也算和平共处。 就算他是魔族也无所谓。 只是... 如果他的确是魔族的话,温时酌会对他有什么看法呢? 裴景想不出来。 ................................................ “既然醒了,就快些走,此地不宜久留。” 帝乌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贯的沉稳。他已收拾好东西,目光扫过角落里的裴景,眉头微蹙。 裴景周身的气息虽已平稳,眼底却藏着挥之不去的迷茫和煞气,显然幻境对他的影响比想象中更深。 帝乌担心裴景会因为幻境产生心魔,到时候暴起伤人,又该如何是好。 温时酌站起身,踢了踢裴景的小腿:“听见没?仙尊大人催了。” 裴景猛地回神,握紧鞭子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他抬头看向帝乌,对方眼中并无异样。 就连温时酌,也和没受幻境影响似的,三人中唯一走不出幻境的,竟然是他吗? 裴景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拉着温时酌,跟在帝乌身后,继续朝迷幻森林的深处走去。 只不过是幻境而已,也许是他想多了。 裴景这样同自己说道。 “这里的魔气,总归是要有个源头。” 帝乌淡声道。 “但我这些日子还没有听过魔族闹事的传闻。” 人界归修仙界庇佑这事是三界共识。 魔族闲的没事干也不会去折腾普通人。 更何况迷幻森林还是缥缈宗的地界。 “谁知道呢?魔族怎么想的,我们又猜不到。” 温时酌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这破森林,走在树中穿梭,脚下全是软趴趴地烂泥,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很是费劲。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雾气忽然变得稀薄,隐约能看见一片空地。 空地上矗立着块丈高的黑石,石身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正隐隐散发着黑气。 “就是这东西。”帝乌眸色暗沉,“是魔族的聚魔阵,看来有人在暗中积蓄魔气。” 裴景盯着那黑石,识海里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幻境中,他似乎也曾站在类似的石碑前.... “发什么呆?” 温时酌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帝乌都要动手了,你还愣着?” 裴景猛地回神,就见帝乌已祭出灵力,正准备破阵。 可就在灵力即将触碰到黑石的瞬间,石身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一股强大的魔气喷涌而出,化作个模糊的黑影。 帝乌刚想动手把温时酌保护起来,那黑影却自己消散了。 一切重归原样,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这算怎么回事?” 还以为会有场大战的温时酌怔愣出声。 裴景也咂摸出了几分不对劲,抬手直接在地上轰出了个巨大的坑洞。 帝乌还没来得及指责他擅自动手,三人的视线就定住了。 只见那坑洞底下,静静地躺了具散发魔气的骸骨。 ................................................ 【ps:争取尽快让护法出场,是超级忠犬的白狼!非常威风凛凛的帅狼。 等这个小世界结束了,就得赶紧让酌穿越回去,先把那个捅死我们酌的坏攻扇上几巴掌,竟然得不到就把我们酌捅死了。】 第309章 捡到只九尾狐23 “死了?” 温时酌皱眉道? 本来以为是个难缠的魔尊,结果走到地方只剩骨头架子了。 还不够费功夫的。 就连帝乌的神色都有些许凝滞,他也当迷幻森林出了魔族作祟,如今看来,情况应当没有他想的这么复杂。 帝乌盯着面前的状况,心下有了猜测。 这魔族来到迷幻森林时,应当是身受重伤。 为了养伤,他才布下聚魔阵法,想靠迷幻森林里的魔气调整修炼。 可惜,他忽略了迷幻森林中的瘴气,魔气连带着瘴气一同入体,不仅没有缓解他的伤势,反而让这魔族中了毒。 雪上加霜。 修炼效果不进反退。 再加上伤势过重,所以这魔族就交待在了这迷幻森林中。 帝乌判断。 这魔族生前修为应该还挺高。 因为普通魔族的魔气绝对到不了能污染整片迷幻森林的地步。 魔族的尸骸再加上聚魔阵法。 两相影响。 所以迷幻森林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变了个样子。 “真是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麻烦。” 温时酌松口气,注意到身旁裴景凝重的神色,出声。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看裴景这样子,似乎是又打算人格分裂了。 “我只是觉得,这牌子有些眼熟。” 那埋葬着魔族尸骸的坑洞中,静静躺了个令牌。 令牌周围黑雾缭绕。 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裴景注意到的,帝乌自然也看见了,他勾勾指尖,那令牌便从坑洞中飞出,直直悬浮在他眼前。 黑漆漆的令牌。 上面还挂了几块破碎的布条。 令牌上刻着字,温时酌凑过去看,下意识读出声。 “魔成周。” 听到这个名字,帝乌和裴景皆是一愣。 帝乌是因为,他听过这个名字。 魔界大长老。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地位仅次于魔尊裴烬天。 这才多久不见,这人怎么就成迷幻森林里的一具枯骨了。 裴景也觉得这名字耳熟。 但他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 裴景下意识烦躁。 似乎这个叫魔成周的魔族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如今看到这魔族的尸体,裴景甚至都想再抽上几鞭子,可惜温时酌就在旁站着,鞭尸这举动,裴景自然是动不得。 “魔族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帝乌把那令牌收到储物袋中,淡声道。 “也许裴烬天已经死了。” 仙尊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没什么起伏,但温时酌硬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能让帝乌这样人淡如水的仙尊有这反应,裴烬天真是坏事做尽。 可惜... 帝乌口中的裴烬天还没死。 不仅没死,甚至就站在他面前。 三人中,知道裴烬天在何处的人,竟然只有温时酌。 就连裴景自己,在没了记忆的情况下,也只剩一头雾水。 ................................................ “行了,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温时酌不想再在这阴暗潮湿的森林里待下去了,这破地方,就不是人能停留的地方。 才过了多久,方才他们走过的路,就已被新生出的藤蔓覆盖。 若是想出去,恐怕又要再费一番功夫。 “先把阵法毁了。” 不安置好这具尸骸,毁掉阵法的话,迷幻森林中的魔气还会不断汇聚。 治标不治本。 照样会影响到生活在林中之人。 “那你去吧。” 温时酌拉着还在愣神的裴景,挪到了个相对安全些的地方。 帝乌掌心浮现出团浅金色的火焰。 火苗很漂亮。 晶莹透亮。 晃晃悠悠的,在这幽暗的森林中闪烁光芒,照亮一小片天地。 魔族的尸体,得用灵火灼烧,那火焰看似微弱,触碰到魔族尸骸和聚魔阵法的瞬间,却猛地腾起数尺高的焰光,。 金色的火苗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阵法残留的魔气与尸骸中未散的浊气,正被灵火灼烧、净化。 噼啪的燃烧声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清晰,伴随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黑雾在火光中扭曲、消散。 原本萦绕在周围的阴冷感也渐渐褪去。 帝乌站在火焰前,神色平静地操控着灵火,确保每寸尸骸都被彻底焚烧,不留一丝隐患。 做完这些,帝乌直接毁了画着阵法的石柱,碎裂开来的石头四处溅开,但又被灵力挡回来,没伤到任何人。 温时酌拉着裴景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那片跳动的金色火焰,又瞥了眼身旁仍有些心不在焉的裴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你怎么了?还在想那个魔成周,难不成你还认识他不成?” 裴景心想,也许他还真的认识他。 可他现在也没有记忆了,情况到底是怎么样,谁又知道呢? “没有必要想这么多,顺其自然就好了。” 温时酌拍拍裴景的肩膀,宽慰。 “如果有天,我恢复记忆,想起了什么?发现我不是一个好人,你会怎么办?” 裴景定定地看向温时酌,认真道。 “还能怎么办?世上坏人多了去,你只要不害我,我就不会把你当坏人。” 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以暴制暴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为了抢夺机缘,秘境,甚至是伴侣而大打出手,拼杀的修仙者多了去了。 好坏自由人定。 只要裴景不威胁到自己,温时酌可以勉强昧着良心,把他划分到好人的境地中。 至于裴烬天,那玩意坏透了,坏得不干半点好事。 和好人自然是不沾边的。 “你是这样想的吗?” 裴景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然呢?”温时酌挑眉,手指摩挲了下裴景的手腕,“总不能因为你以前可能是坏人,现在就把你扔回这破森林里等死?” 他语气带着惯有的散漫,却让裴景心头莫名放松,方才因“魔成周”这个名字而起的烦躁,似乎也淡了些。 裴景看着温时酌澄澈的眸光,忽而觉得,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就算自己恢复了记忆,应当也不会做伤害 “阵法已破,尸骸也处理干净了。”帝乌的声音适时传来,他已收起灵火,原地只余下一堆泛着白灰的粉末,被风一吹便散入泥土。 “走吧,再晚些,林中的瘴气怕是又要浓了。” 温时酌应了声,拉着裴景跟上帝乌的脚步。森林里的藤蔓依旧疯长,却没了先前那股阴冷的魔气。 帝乌随手挥出灵力,便将挡路的枝叶劈开,开出条通路。 失去魔气的控制后,这藤蔓变得脆弱不少,都不用裴景跟在身后处理。 砍断之后,就再难生长。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三人终于走出了迷幻森林。 “接下来,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温时酌跟在帝乌身后,扯着他的衣袖,问道。 “向南三百里,有座城池,今晚我们便在那里休息。” 帝乌早就安置好了沿路的行程。 只是在迷幻森林耽搁了些时间。 不然的话,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降落在千枣泰城了。 ................................................ 灵船翱翔于天空之上。 还没降落,温时酌便看见下方灯火璀璨的城池。 天色早就暗沉下来。 五颜六色的花灯悬挂在街道上,行人走在其中,似流淌的河流。 “这是在庆祝什么节日吗?” 温时酌吹着迎面而来的冷风,转头看向帝乌。 他对人界的习俗不甚了解。 但也知道如今似乎不是什么中秋元宵的时日。 难不成,是这地方特有的节日。 帝乌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下方,眸中映着满城灯火,淡淡道:“千枣泰城每逢月初有‘河灯节’,百姓会在护城河中放灯祈福,倒也算当地一景。” 灵船缓缓降落至城外渡口,三人刚踏上岸,便闻见空气中飘来甜糯的香气。 街边小贩推着推车叫卖,竹篮里装着圆滚滚的枣泥糕,正是这城池名字的由来。 千枣泰城盛产甜枣。 用枣做的糕点也鲜甜美味。 但大多不对外贩卖。 只有本城的人才能品尝到。 帝乌裴景是个识趣的。 都不用温时酌出声,这俩人就同时走向那街边推车,自顾自地掏出铜板,各自买来糕点,用白布包着,递到温时酌面前。 一左一右,以供选择。 温时酌看着面前两包几乎一模一样的枣泥糕,笑了:“你们俩倒是默契?” 合着这俩人是来给这路边的摊贩送钱来了。 他伸手先接过帝乌递来的那包,指尖触到布料的温热,又转头看向裴景。 见他握着糕点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似有不易察觉的紧张,便索性接了过来:“都拿着。” 裴景这才松了些力道,指尖无意识地蹭过温时酌的掌心,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手,垂眸看着自己空了的指尖,又悄悄蜷了蜷。 温时酌也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争的,难不成这是什么聘礼? 收了就得把自己交代出去? 他也不至于只值几个铜板吧。 ................................................ “得了,你们也尝尝,来都来了,不尝尝特色。” 温时酌把点心各自分给两人后,兴致冲冲地去瞧那满街花灯。 裴景被他拽着走,目光却不自觉扫过街上熙攘的人群,花灯的光晕落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的冷硬线条。 他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握住了温时酌递来的糕点。 街边的摊贩还在身后吆喝着他家的点心。 “我们千枣泰城的枣泥糕用的是本地特产的蜜枣,需得用山泉水浸泡三日,再以文火慢蒸而成,男人吃了强身健体,女人吃了美容养颜,小孩子吃了聪明伶俐。” 这玩意,把点心当灵丹妙药宣传呢。 温时酌听那小商贩在身后扯着嗓子叫卖,抿了口这糕点,枣泥的绵密裹着糯米的软香,甜味不冲,枣香在舌尖散开。 确实还可以。 温时酌对甜食想法不多。 不过这地方的枣泥糕确实做的可以。 温时酌走在街道上,忽然被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吸引,转头见不远处有个卖花灯的摊子。 挂满了各式走马灯,灯影流转间,竟映出亭台楼阁、车马行人的虚影,引得不少孩童围着拍手。 温时酌拉着裴景凑过去看那盏刻着八仙过海的走马灯。 灯光透过镂空的灯壁,将八仙的身影投在地上,随着灯芯转动,竟像是真的在腾云驾雾一般。 温时酌目光落在灯旁挂着的一串小巧的琉璃灯上,那琉璃灯通透如水晶,里面点着小小的烛火,映得灯光五彩斑斓。 摊主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见他们看得入神,笑着介绍:“这走马灯是用千年桐木做的灯架,画壁上的颜料掺了云母粉,才会有这般流光效果。 那边的琉璃灯是西域传来的手艺,夜里提着走,步步生光呢。” 温时酌还没说什么,却见裴景已经拿起那串琉璃灯,递给摊主一枚银币:“这盏八仙走马灯,给我。” 老者眼睛一亮,连忙包好花灯递过来: “公子好眼光!这琉璃灯在夜里走,能避些小邪祟呢。” 三人谁都不是会害怕邪祟的人。 帝乌动作慢了裴景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花灯落入裴景手中,再由他送给温时酌。 经过迷幻森林那遭,三人多少有些倦意,慢悠悠在这热闹的城池中闲逛。 也不失为放松的好法子。 街上行人众多,温时酌转头和帝乌说话时,无意撞入一个温热怀抱。 他下意识说了句抱歉,想离开却被人攥住了手腕。 清朗的声音自他头顶上方响起。 “小太子,该回去了。” ................................................ 【ps: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千里寻狐的妖族大护法。让我们掌声有请这位男嘉宾登台。】 第310章 捡到一只九尾狐24 ?? 温时酌缓缓抬头,对上了双浅灰色的眸。 明明是修仙界,可这人却蓄了头利落的银色短发,和周遭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迟野...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合着出来下山历练下,还能碰到熟人。 温时酌皱眉。 这人他认识。 妖族大护法。 也算是三界有名的人物。 青年才俊。 修炼天赋比起帝乌来说,也毫不逊色。 妖族这一代,就数大护法最为优秀。 妖王那小儿子是没指望了。 毕竟众所周知,那只九尾狐的心思不在修炼上。 但周迟野不同。 他生下来的使命就是为了守护妖界的王族。 大护法的身份代代相承。 周迟野从小就要尽心尽力修炼,守在小太子身边,同他一起长大。 等日后妖王退位,小太子上位了,周迟野就要跟在身边辅佐。 可以说,大护法从生到死,就是为了王族服务的。 “你谁?” 裴景看见那怪异的银发男人,眉心猛地一跳。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人,而且莫名心生厌恶。 厌恶自然是有的。 毕竟当初妖魔两族闹起来的时候,周迟野孤身一妖,直接铲平了魔域的一座小城池。 那些魔族大晚上躺在自家做美梦呢。 结果连屋子带房顶都让人轰平了。 偏偏周迟野做完这事后,就拍拍手走了,给魔域留下堆烂摊子。 消息传到裴烬天耳朵里的时候,这人早就回到妖族领域。 还交代妖族要加强防卫,防止外人趁虚而入,连报仇的机会都不给魔族。 这换谁能不气? 当初裴烬天和妖王谈判的时候,有个要求就是让他把周迟野交出来。 可惜妖王从小看着大护法长大,都拿他当自己半个儿子,怎么可能用周迟野当条件? 所以这事耗到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与你无关。” 周迟野看都不看旁人,眼中只有站在他面前的狐狸。 帝乌见他出现,神色微妙变化,他同妖族说的,明明是半月之后,再约定相见。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周迟野怎么就找来了? 事发突然,这并不在帝乌的计划范围内? “你怎么来了?我父王让你出来找我的吗?” 温时酌定定看向周迟野,出声。 银发青年摇摇头,坦白:“王告诉我,说他和帝乌做了约定,约定半月后,让人带你回去,是我不放心你,自己找出来了。” 周迟野倒是不隐不瞒。 可这话说出来,温时酌的注意一下子就放在了帝乌身上,眸光里带着质问的情绪。 原来,这人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他送出去了。 ............................................. 帝乌被那目光看得心头发紧,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袖袍。 他原想等历练之事了结,再慢慢同温时酌解释,却没料到周迟野会提前寻来,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 这下可好,什么都乱套了。 他同温时酌身上的禁制还未解开。 就算周迟野寻来,也没法子带走温时酌。 虽说出门历练是借口,但帝乌去南疆确实是有要事处理。 这话,他并非在撒谎? “此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帝乌试图开口辩解,却被温时酌不满的眼神打断。 “是不是我想的那样,还有区别吗?” 温时酌故意道。 “说到底,你早就不想让我待在这里,你们早就商量好了要将我带回妖族,何必还要用历练当借口?” 周迟野闻言,浅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丝复杂。他知道温时酌暂时还不想回去,却没料到帝乌的安排会让他如此抵触。 “殿下,王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他沉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劝说意味。 “近来三界不宁,魔族异动频繁,你独自在外,实在凶险。 凶险什么? 魔尊都在自己什么呢,魔族又能翻出什么风浪? 裴景把这场面看在心里,眼底闪过几分幸灾乐祸。 他早就看出,帝乌想趁机把温时酌送回妖族的境地,可是这人应该也没想到周迟野会提前来寻。 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看帝乌还怎么跟温时酌交代。 “他暂时还不可以回去。” 帝乌只能等会再给温时酌讲缘由。 如今他得先同周迟野交涉。 自己是绝对要去南疆一趟,可如今禁制在身,温时酌必须要同他走上这程。 所以帝乌才会同妖族约定,让他们半个月后再来接人。 “为何?” 这回轮到周迟野发问了。 他既然已经找回了小太子,那肯定是要把人带回去的。 难不成就放任他在外面乱跑不成? 照温时酌这性子,在外面乱跑些时日绝对是要惹出麻烦的。 “缘由我同妖王讲过了,他同意半月后把人带走,我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 帝乌对于这不守规矩的大护法些许不满,冷声道。 说了半月就是半月,他又不会将人压在自己这里,不许温时酌走。 周迟野这做法枉顾契约,害得自己在温时酌面前失信,帝乌自然是不悦的。 ............................................. 三人僵持间,街那头忽然传来孩童嬉笑声,红灯笼串成的长链在晚风里轻轻摇晃,映得石板路片暖红。 原是夜晚放水灯的时辰到了,家家户户门前挂着彩灯,河面上已飘着零星水灯,烛火在水波里明明灭灭。 温时酌望着那片暖光,紧绷的神色悄悄松了些。他别过脸,声音淡得像被风吹过: “吵了一路,不如去看看。” 这妖魔仙三人吵了这么久,还不够无聊的,有这心思,不如去放盏水灯。 听到这话,三人都愣。 帝乌与周迟野对视眼,竟都没反驳。 温时酌本来挺生气了的,若是再不顺着他的意思来,这狐狸估计就要恼了。 裴景本想嗤笑这诡异的和平,却被巷口卖水灯人的吆喝吸引。 各式花灯扎得精巧,尽管裴景手里还替温时酌拎着那盏走马灯,但见到这些还是下意识地想掏出碎银买下。 然后送出去。 这 温时酌指尖碰了碰狐灯的尾巴,周迟野已默默付了灵石。 帝乌则选了盏玄鸟灯,乌木骨架上覆着青纱,烛火透过纱面,倒真像只振翅欲飞的神鸟。 裴景撇撇嘴,随手拎了盏骷髅头灯,烛火从眼窝漏出来,倒添了几分滑稽。 三人提着灯沿河岸走,周迟野始终半步跟在温时酌身侧,浅灰眼眸里映着灯笼暖光,倒比平日柔和些。 帝乌走在另侧,玄鸟灯的光晕落在他侧脸,忽明忽暗间,倒像是有话想说,却又被什么堵着。 裴景晃悠悠跟在三人身后,倒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合群。 到了放灯处,温时酌取了张素笺,犹豫片刻,只在上面写了“安”字,折进莲花灯里。烛火舔着纸面,他轻轻将灯推下河,看着它随着水流漂向远处,与其他灯火融在一起。 平安就行。 周迟野的灯里没写字,只放了片妖界特有的红叶。 这是长情树生出的叶子。 妖妖都有。 在红叶上注入妖力,隐隐可见一行小字。 在你遇到命定中人时。 便可看见叶上的字。 写了属于你情缘。 周迟野的这片,在身边放了这么久了,始终没有看到自己情缘。 他想,也许自己就是孤独终老的命。 他方才拿出这树叶。 本来只是突发奇想。 可这次再注入妖力时,上面终于出现了行他能看清的字。 “异世之魂” 只有四个字。 周迟野似懂非懂。 还是选择把叶片放了进去。 叶片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帝乌则写了行极小的字,温时酌没看清,只瞧见他放手时,玄鸟灯的影子在水面晃了晃,像是叹了口气。 裴景本想随便这句话放上去,因为他并不信仅凭盏水灯就能实现心愿的说法。 可临了他却改了主意,在灯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狐狸,尾巴却画成了九条。 难看的要死。 裴景评价自己的画技。 还好没让温时酌看见,不然这人八成要把这纸给撕掉了 河面上灯火渐密,暖光漫到三人脚下。温时酌望着远处灯影,忽而开口:“半月后,我跟你回去。”周迟野猛地抬头,浅灰眼眸里闪过诧异。 帝乌握着灯柄的手紧了紧,终究只是低声道:“南疆之事了结,我送你。” “那这些时日,我先跟着小太子。” 周迟野既然都来到这里,那自然是不会回去了,离开妖族前,他便把自己手上的事托付给别的妖解决。 不过半月而已,他等得起。 再说,护法就是为了王族而存在。 保护温时酌才是他唯一要做的事。 晚风带着水汽拂过,花灯在水面轻轻撞了下,又各自飘远。 四人静静站在岸边,难得安宁。 ............................................. “四个人为何不开四间房?” 客栈中,周迟野和裴景都看向帝乌,明明在场的都不是缺钱的主,开四间上等房绰绰有余,这人为何只要三间。 “他和我住。” 帝乌淡淡看向不远处的温时酌。 这是千枣泰城最好的客栈。 条件好是好。 就是太大了。 “凭什么?” “不许。”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组止。 裴景和周迟野都认为帝乌是意识不正常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温时酌好端端的,又不是小孩,还要别人守着睡,哄着睡。 还睡一间房,怎么不说他俩要躺到同张床上呢。 温时酌倒是知道内幕。 不过,他就想看帝乌吃瘪的样子。 谁让这人打算把自己甩掉呢? 帝乌弄到如今,还是要出声解释, “我同他身上,不知为何有道禁制,不可相离太远。” “骗鬼呢?” 裴景轻呵出声,表示不信。 哪来的什么禁制,就是帝乌抱着什么不轨的坏心思,惦记着同床共枕。 这事,妖王和周迟野提及过。 但并没有细说。 周迟野只知禁制一事,但并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如今听帝乌这么说,周迟野没有出声。 这事应当是真的。 不过有裴景率先开口,他在旁边听着就行了。 毕竟,这禁制确实怪异。 “你若不信,可以让周迟野带他出去,裴景留下。” 帝乌解释。 他又没有说谎,自然坦荡。 裴景盯着那俩人,撇撇嘴没再说话。 虽说不信帝乌的鬼话,但瞧着温时酌那副默认的样子,再纠缠下去反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 周迟野浅灰色的眸子在帝乌和温时酌上转了圈,终究只是沉声道: “既如此,我与裴景各住一间,你二人一间便是。” 他虽不放心温时酌与帝乌同住,但禁制之事关乎小太子安危,由不得他置喙。 店家很快引着四人上了二楼。 帝乌与温时酌的房间临着街,推窗便能看见河面上残留的水灯微光。 周迟野选了隔壁房,裴景则挑了斜对门,摆明了要隔开这两个妖族。 进了房,温时酌径直坐到窗边的软榻上,望着窗外灯笼出神。 帝乌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轻声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及你的想法,就贸然和妖王联络。” “无所谓,你想赶我走我就走就行了,我又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倒是你,若是禁制解不开的话,你难不成要同我一起回妖族。” 温时酌没喝帝乌倒的茶。 “我想的是妖族应当有解开禁制的法子,所以还打算同你回妖族一趟。” 帝乌没打算放温时酌一人回去。 从最初,帝乌就是要陪着温时酌回妖族的,万万没有直接把人扔给妖王手下不管的打算。 ............................................. 【ps:写完一看字数九十九万,本来想说个祝我们酌小情侣99,结果发现酌的男人似乎太多了,没办法全部99,。 这个主波又要开始练车了,这次再不过的话,主波的暑假就结束了。】 第311章 捡到只九尾狐25 帝乌也不是替自己辩解开脱。 但他觉得自己真不至于像温时酌说的这么坏。 帝乌也并非是嫌弃温时酌。 只是认为他身为妖族,总待在自己身边,其实是不太好的。 别的不说,帝乌不认为自己是个好的师傅,当初他被缥缈宗宗主收留时,便是被放养长大的。 每回去找自己的师傅,那人只会丢给他本功法,让他照着练。 也多亏帝乌天赋好,悟性高,所以才能修炼成如今这地步。 要是换了别人,八成要走岔路,到时候就得跑到缥缈宗门前,拉个误人子弟的白布条。 帝乌担心自己照看不好温时酌。 所以索性让他回到妖族。 这狐狸心思太多,帝乌也怕自己管不好他,那天温时酌看厌烦他了,偷摸跑出去,找别人要阳气,要双修。 那就有点越过仙尊的接受范围了。 “好了,我听你的不就好了。” 温时酌不乐意听帝乌在这里给他讲大道理,大道理谁都会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其实,温时酌比帝乌自己更能看透这人在想什么。 帝乌说的这些,真假掺半。 这仙尊确实忧心自己没办法带好徒弟,误人子弟。 毕竟人和妖的修炼方式多少存在不同。 帝乌怕自己和他曾经的师傅那样,把温时酌带偏了。 只是.... 除了这些,还有不少,帝乌藏着的,没有说出来的私心和挣扎。 帝乌不说,但温时酌却看出来了。 这仙尊应当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修无情道多年,帝乌下意识地压抑自己的情感,所以在他察觉到自己异样的心思后,这位仙尊的打算是把温时酌送走。 虽说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 但眼不见为净。 帝乌认定,只要温时酌不在自己身边,他便会恢复正常。 温时酌想,帝乌应当是记起了幻境中发生的事,记起了那场荒唐的大婚,也记起了那似有若无的暧昧接触... 帝乌面上表现的仍然淡定。 只是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清楚了。 幻境会折射出什么样的东西同人的心境有关。 这事帝乌不可能不知道。 “早些休息。” 帝乌见温时酌这样,便知道他还在同自己生气。 不善言辞的仙尊,只好摇头,叹息。 翻来覆去也说不出太多别的话。 这客栈是千枣泰城最好的客栈,软榻够大。 睡下两人也绰绰有余。 但帝乌思索片刻,还是起身去外间小塌上休息。 如今他还是和温时酌稍微疏远些好,以防这狐狸看到他后,气性更大。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这时间点卡的好。 温时酌刚睡醒,还没睁开眼就听见了敲门声。 不至于会打扰到他,但能适时帮他清醒。 “小太子...” 周迟野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来。 他是来喊温时酌下去吃早饭的。 温时酌应了声,表示自己已经起来了。 等他洗漱完,从楼上走下去,看到的就是围坐在一方木桌边的三人。 裴景和周迟野间空了个位置,是留给温时酌的。 温时酌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吃食。几样精致的早点摆得满满当当,笼屉里的肉包冒着热气,白瓷碗里盛着清甜的小米粥,还有两碟爽口的酱菜和几样酥脆的点心。 “尝尝这包子,刚出炉的,肉馅调得特别香。” 周迟野见他坐下,立刻拿起个白胖的包子递过去,俊朗的眉眼带着笑意。 能找到小太子,周迟野就挺满意的。 当初温时酌不声不响离开妖族,只留下了张字条说要去找寻振兴妖族的法子。 周迟野身为护法,没有看守好属于自己的主子,本应受罚。 但他心焦如焚,忙着找人。 妖族也知这事不该怪他。 所以就没牵连周迟野,妖王也只是叮嘱他,让他快些把人找到,当心温时酌独自一狐修为低微,在外会受到欺负。 周迟野寻了许久,也没找到小太子的踪迹。就在他都打算找妖王请罪时,无意中听到了妖王和帝乌的交谈。 周迟野当机立断,安排好自己的手下负责族中的事,自己则直接出来找人。 裴景也跟着点头,往他碗里舀了勺粥: “这家客栈的粥熬得很糯,配着酱菜吃正好。” 帝乌坐在对面,神色依旧淡然,只是在温时酌看过来时,微微颔首,伸手将一碟刚剥好的煮蛋推到他面前。 温时酌没说话,接过周迟野递来的包子咬了口,浓郁的肉香混着汤汁在嘴里散开。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帝乌面前的粥几乎没动,手里拿着个包子却没怎么吃,像是在走神。 “你怎么不吃?” 温时酌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桌上的人都听见。 帝乌回神,看了他一眼,拿起粥勺慢慢搅动着:“没什么,在想些事。” 这人向来信奉食不言寝不语。 当初还在寒剑峰的时候,温时酌还因为这事被帝乌数落过几次。 只是如今一桌四人,有两个都是无条件听温时酌话的,帝乌的规矩自然就不管用了,所以就连他自己也没再遵守。 桌上的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和窗外传来的零星叫卖声。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几人身上,明明是温暖的晨光,却仿佛隔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薄雾。 “接下来要往哪里走?” 周迟野出声询问。 他是妖族护法,要担当起的事情不少。 不能耽搁太久。 帝乌放下粥勺,沉声道:“先出千枣泰城,去西边的雾灵山看看。” “雾灵山?” 周迟野面上闪过几分玩味。 雾灵山有秘境出世的消息被周围的宗门封锁的严实。 就连秘境出世弄出的异象都被他们找借口糊弄了过去。 没想到消息还是传了出去,看样子帝乌应当是知道秘境的事的。 “仙尊要抢些什么东西呢?” 周迟野扬扬眉梢,话中带刺,笑道。 妖族不喜欢藏着掖着地说话,去秘境肯定是要抢夺奇珍异宝。 所有人都是抱着这么个打算。 ............................................ 抢这个字,听得帝乌眉心微皱。 周迟野话说的难听了些,但这也是实话。 帝乌去雾灵山,确实是为了秘境中的一样东西。 只是他要这东西,并非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温时酌。 之前,教导温时酌修炼的时候,帝乌便发现这狐狸体内的妖力过于驳杂。 寻常妖族修炼讲究顺应天性,温时酌却因血脉特殊,吸纳灵气都会在经脉中掀起细微的堵塞。 这样虽说修炼的进度快,但极其容易走火入魔。 帝乌曾试过用仙力为他梳理,却如同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 直到前几日掌门同他讲说雾灵山有秘境出世,问帝乌要不要去,帝乌从他人口中打听出雾灵山秘境深处藏着洗髓露。 能重塑妖脉,助妖族突破血脉桎梏。 只是这玉露伴生着上古凶兽,交由宗门中人替自己冒险,帝乌不放心,只好自己下山。 “抢?”帝乌抬眸看向周迟野,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秘境之物,有缘者得之。” 可惜,周迟野也不是会听他压制的。 他是白狼修炼成人,本就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平日里在族中也是除了妖王和温时酌的话,谁都不听。 “你要是想去秘境同那群人抢东西?何必带上小太子涉险?” 周迟野始终是不满的。 凭什么,帝乌就可以和温时酌捆绑在一起,这人要去秘境涉险,还要连累温时酌。 帝乌握着粥勺的手指微微收紧,瓷勺边缘在碗壁上划出轻响。 他抬眼看向周迟野,目光沉静如水:“秘境凶险,我自然不会让他深入,更何况我也并非无法护他周全。” “周全?” 周迟野冷笑出声,指尖在桌面上轻敲。 “仙尊当我是三岁孩童?秘境开启时灵气紊乱,就算你修为高深也未必能保小太子安全。” 裴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添乱。 “就是,帝乌你要是有什么宝贝想抢,那你就自己去呗,带着这么多人和你一起去算是怎么回事呢?” 帝乌眉峰蹙得更紧,看向裴景时眼神带了几分冷意。这人向来爱凑热闹,此刻显然是故意火上浇油。 “裴景。”帝乌的声音沉了沉,“此事与你无关。” 裴景却不怕他,反倒挑衅地笑着端起粥碗抿了口:“怎么无关?咱们如今可是同路,你要往火坑里跳,总不能拖着我们一起吧?” ............................................ 温时酌啃着包子的动作顿了顿,眼角余光瞥见帝乌神色凝重,像是被堵得说不出话。 他忽而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意: “阿野你操心过头了。我想去便去,不想去便留,难道帝乌还能绑着我不成?” 对于这个自小陪自己长大的护法,温时酌说话还是相当 周迟野被噎了下,转头看向温时酌,锐利的眼眸中满是不赞同:“小太子!” “吃饭吧。” 温时酌打断他,夹了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有危险,难道你还能眼睁睁看着我出事?” 抛开帝乌不说,他周迟野就能在旁坐视不管吗? 那自然是不成的。 若是温时酌遇到什么危险,估计大护法才是最先会冲上去的那个。 毕竟守护王族的使命,早就刻在他的意识中了。 “反正半月之后我便同你一起回妖族,阿野就当这段时间陪我出去玩了,好吗?” 拿捏周迟野倒是要容易不少。 这人胜就胜在听话,自小到大都听小太子的话,叫往东不敢往西的那样。 说是忠犬也不为过了。 虽然这护法的原型是只威风凛凛的白狼。 周迟野看着温时酌那双带着几分恳求的眸子,到了嘴边的反驳忽然就卡壳了。 小太子自小就会用这招,明明是只狡猾的狐狸,偏生装出副乖巧模样,让他这当护法的根本狠不下心来拒绝。 “总是这样……” 周迟野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终究还是松了口。 “罢了,小太子想去便去。但说好,必须跟在我或仙尊身边,不许乱跑。” 他出妖族这趟,便是为了温时酌而来。 自然是温时酌说什么,他便听什么了。 裴景见这场面在旁抱怨了句无趣。 本来以为,有周迟野的存在,便可以同帝乌对峙,谁知道这人看上去脾气差难以驯服,但是实际上是个耳朵软的。 温时酌这还没说什么呢,他是半点选择都没有就应下了。 “我就知道阿野人好。” 温时酌象征性地哄哄这只狼。 周迟野被他哄得脸色稍缓,却还是忍不住瞪了帝乌眼,那眼神明晃晃写着“若小太子有半点差池,我定不饶你”。 帝乌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目光落在温时酌脸上,见他眉眼弯弯的样子,心头那点因裴景而起的烦躁忽然就散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温时酌空了的杯子里添了些温水,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温时酌端起杯子抿了口,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抬眼时正对上帝乌的目光。 那人眼里没什么波澜,可眸光深处却藏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温时酌都替帝乌委屈。 明明这人什么也没做,就成了众矢之的。 但周迟野针对帝乌其实也是事出有因,毕竟谁也不想看见自家守了这么久的小太子被迫和帝乌这冰坨子绑在一起? ............................................ 【ps:谁懂码字码到一半失去意识睡了过去,醒来发现时间不够疯狂赶稿子的救赎感? 命苦帝乌,做什么都不被理解,黑锅背了一个接一个。】 第312章 捡到只九尾狐26 雾灵山离这里并不算远。 有帝乌的法器在,不过半日,四人就来到雾灵山脚下。 秘境即将出世的消息终究还是传了出去。 这平日里都没有什么人会来的山下小镇里,多了不少为秘境而来的人。 这些人大多行色匆匆,遮挡自己的长相。 毕竟是来抢东西的,太早暴露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 温时酌一行人刚落脚到这小镇,就成了所有人的关注点。 帝乌这张脸在修仙界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这秘境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把帝乌也引过来。 有认出帝乌的,自然也有认出周迟野的。 妖界大护法,替妖界做了那么多事,时常出来抛头露面,能让人认出,自然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只是帝乌和周迟野同时出现在这雾灵山下,那可就是百年难见的稀罕事了。 “诶,你看那边那四人,我听说这雾灵山的秘境也不是什么大秘境,怎么能招来这么多大人物?” “帝乌不是很少出山吗?就算这回来秘境,也应该是带缥缈宗的弟子来历练吧,怎么就一行四人?” “别说帝乌了,那周迟野怎么也在这?他不是只听妖族王族的命令吗?这秘境到底有谁在啊,能把这两尊大佛招过来?” “这要是再加个魔尊裴烬天,那不就齐全了吗,成大乱炖了,谁都要来这雾灵山凑个热闹,我就说这次没来错吧。” ......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 这场面难得一见,好不容易让他们碰到了,自然要好好拿出来打趣番。 温时酌听见他们讲话,颇觉好笑,若是让他们知道跟在身后那黑衣少年,便是这群人心心念念的魔尊,还不得吓到他们。 “这秘境何时会开?” 温时酌去问帝乌。 是他执意要来秘境一趟。 不过结局也差不多。 这种情况的秘境开放差不多也要十天半月的时间。 到时候自己找帝乌一说,等系统道具自然失效,温时酌就打算先回妖族趟。 并非他自信,觉得自己可以拿捏帝乌才选择离开。 只是如今这仙尊的好感度在85上下卡了许久。 温时酌看透帝乌的心思,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思。 因为这人自小到大就以修炼为第一要务。 小时候就是块冷冰冰的冰坨子。 温时酌也好奇,帝乌这样活了百年不会觉得无趣吗? 不停歇的修炼,突破,渡劫,就算最后有幸飞升,那又有什么用处,连情感都没有,岂不是人生无意义。 对于帝乌这样的人,想让他放弃自己信奉的修炼至上原则是很难的。 不如先和他分开些时日,让帝乌自己去想,去冷静。 不过,单看如今的好感度而言,帝乌八成冷静不了了。 可惜没人愿意和他赌博,不然温时酌指定要开个场子,就赌他回妖族后,帝乌会不会自己来找他。 ............................................ “宿主宿主,我可以和你赌。” 000慢悠悠的声音在系统空间响起。 他最近实在是悠闲。 任务什么的交给宿主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他就偶尔回去上报业务领领奖挨下表扬就可以了。 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你还知道出来,我以为你不想干活跑路了呢。” 许久没听见000的声音,温时酌轻啧一声,质问道。 000那叫一个委屈。 “宿主你怎么这样说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跑路的好吗?任务用不了多久就要完成了,我们两个就是最好的搭档。” 它只是个废物系统,哪里敢抛弃宿主? 没了温时酌,他什么都不是,还得去其他系统那里当废物。 “真的吗?” 温时酌阴阳一句。 这系统动不动就消失,他还以为000翅膀长好了,准备单飞呢。 “当然是真的啦,宿主我这几天忙的是在...” 000话说一半,又憋了回去。 “是在干什么?” 温时酌问他。 000死活不说,只随便扯了个谎言。 “是在睡觉啊,你知道的宿主我没有别的活儿要干的时候,我就很懒,多睡会也是正常的。” 温时酌冷呵出声。 “就知道你干不了什么正常事,一个系统还睡上懒觉了,每天待机时间这么长,还不够你休息的吗?” 000身为系统还真睡上懒觉了。 被自家宿主这么指责一通的000有些难过,但他还是没有坦白自己在忙些什么。 这是最后的世界了。 宿主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 000自觉受到温时酌良多照顾,所以想要把自己忙活这么长时间攒下来的积分拿去给他换个礼物。 之前000就打算替温时酌实现一个心愿。 家庭出身应该是宿主最遗憾的事情。 所以000决定重新构建一个平行世界,让自家宿主可以穿越过去,改变程绥影和温朔寒的剧情线。 当初亲手把自己的母亲从高楼上推下。 000觉得自家宿主应当是不开心的。 只是重新建构小世界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000就算花费了全部的积分,剩下来的步骤也得自己上手。 再怎么说这也是个平行世界。 对于技术智商不高的000而言操作起来还是颇有难度的。 这个笨蛋系统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也不冒头,其实就是在研究这些东西。 他打算等任务完成之后把这件事告诉温时酌,给宿主个大大的惊喜。 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说漏了嘴,000赶紧扇了自己两巴掌。 死嘴,下次可千万要憋住了,不能什么话都往外说,要是说出来他的惊喜就没有了。 ............................................ ............................................ 晨雾还未散尽时,秘境的入口忽然在山壁间显现。不是轰然洞开的壮阔,倒像一滴墨滴入清水。 淡青色的光晕在岩壁上晕染开来,渐渐凝成一道半透明的拱门,边缘流淌着细碎的光粒,像被揉碎的星光 风在这里忽然静了,山涧的流水声也低了八度。拱门内是看不真切的朦胧,隐约有草木的气息漫出来。 混着些微潮湿的,带着甜意的泥土味,与外界山林的清冽截然不同。 一只灰羽山雀被光晕惊动,扑棱棱飞近,翅膀擦过拱门边缘的光粒,竟没穿过去,反而像撞在一层柔软的屏障上,歪着脑袋啄了两下,又歪歪扭扭地飞走了。 光晕里的朦胧似乎在缓缓流动,偶尔有极淡的影子闪过,分不清是树影摇曳,还是别的什么。 山壁上的青苔在光晕映照下,泛出一种不似人间的碧色,连石缝里钻出的几株野草,叶尖也沾了点细碎的光,轻轻颤动着。 “开了开了,这秘境的门开了!” 早早就守候在这里的修仙者们见状,纷纷激动道。 他们在这雾灵山下等了这么久,终于守到秘境开放。 因为这秘境不算大,所以宗门几乎没有派弟子前来,赶到这里的都是些散修。 对于这群四处漂泊,各地流浪的散修而言,秘境就是他们抢夺天材地宝的最佳时机。 所以这群人一窝蜂地就要往光影里跳。 “小太子当心些,别被他们挤到了,我们稍后再进去也可以。” 周迟野皱眉看着这群如同饿虎扑食的散修,把温时酌拉到了自己身后。 这么多人,万一磕到碰到自家小太子怎么办? 妖族地界好,什么天材地宝都不稀罕。 所以周迟野全然不懂这群人发疯似的在争抢什么。 只抬手护住温时酌。 反正他们也不急切,就算最后再进入秘境也没有关系。 直到最后一人走进秘境入口,远远等着的三人才移步走过去。 “我拉着你的手。” 如今还不知道秘境里面是什么情况,帝乌担心自己和温时酌会被强行分开,于是道。 帝乌这么做,剩下俩人也不是死的。 只是裴景动作快上些许,抢先拉过温时酌的另一只手。 周迟野垂眸看见自己悬在空中的手,冷哼一声,随之默默扯住了温时酌的衣摆。 没法子,他总不能让小太子把尾巴放出来给他扯吧。 若是周迟野真说出这样的话,他就要小心温时酌把他的脑袋拆下来当球踢了。 四人就这样如同做了夫妻般连在一起。 温时酌硬生生是被夹在中间往前走。 只可惜,他们还是被这秘境柔和的外表给欺骗了。 刚踏入那扇拱门,巨大的撕扯力道就从四面八方袭来。 温时酌被拉得生疼,一点点松开了身旁人的手。 该死的,这帝乌和裴景要是再不松手的话,他马上就要变成商鞅了。 失去意识前,温时酌还听到了声清脆的布帛撕裂声,在心底咒骂。 周迟野那完蛋玩意,该不会把他的衣服扯烂了吧? 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三个蠢货的。 ............................................ 温时酌在一片潮湿的腐叶堆里醒来时,后背的衣服果然破了个大洞,凉嗖嗖的。 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温时酌试着想打开储物间给自己换身衣服,却发现那储物戒就跟被锁上了似的,完全打不开。 难不成,他要顶着这破烂衣服找人不成? 温时酌缓缓起身,勉强扯了把自己的衣服,打量起了四周的状况。 秘境的入口明明是温和的光晕,内里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像巨蟒般缠绕着树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腥气。 他试着联系帝乌和裴景,灵力却像石沉大海,连指尖都泛着麻意。 还有那禁制,000不是说系统道具高于一切吗?怎么到了这秘境他就被迫和帝乌分开了? “宿主,这里是修仙界,你要知道的修仙界的世界意识是最强的,所以就算是系统的道具也有可能被屏蔽失效。” 000又跳出来说话了。 自家宿主的处境如今实在算不上好,他000身为一个体贴的系统应当主动出来帮忙。 “不过没关系的,只要那个道具在帝乌就能感受到你的存在,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找过来的。宿主,你需不需要我给你弄套衣服?” “废话,快点给我换套衣服。” 温时酌可不想这样四处乱晃。 “啧,运气不错,竟摔进了雾灵秘境的外围。” 就在温时酌同000讲话时,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温时酌抬头,看见三个身着灰袍的修士正坐在树杈上,目光像钩子般刮过他裸露的后颈。 为首的汉子脸上有道刀疤,舔了舔唇角:“这细皮嫩肉的,倒不像是来抢机缘的修士。” “莫不是哪家的小少爷偷跑出来玩?”另一个瘦高个修士嗤笑,“看这身段,比坊市的清倌还要勾人。” 刀疤脸从树上跃下,步步紧逼:“小美人,不如跟哥哥们走?我们带你找宝贝,保你……” ? 还没进秘境呢?就先让人调戏上了。 温时酌粗略能看出这几人的修为都在元婴期。 虽说算不上多高,但对付他这只废物狐狸也算是绰绰有余。 如今储物戒也打不开,温时酌也没有脱身的法子,只好找000。 “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能防身的道具?快点。” 000也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翻找。 “宿主,你别急,我现在就给你找,我记得系统上也是有符纸之类的东西的。” ............................................ 【ps:这个圆确实是一章存稿都没有,每天定时定点爬起来码字。 下本书我绝对要存稿,太痛苦了,生怕哪天错过更新,我就该存着一堆稿子然后不发出来给你们看(邪恶)。】 第313章 百万啦!!捡到只九尾狐26 “你们想做什么?” 000还在那边翻找道具,温时酌只能先同这些面露淫邪的修士周旋。 “你是和帝乌那个假正经一起来的吧?看样子还是个妖族,我以为他帝乌是什么真正的正人君子,谁知道私底下还会和妖族勾搭在一块。” 为首的刀疤脸狞笑着朝温时酌走过来,提起帝乌的时候,他眼中迸发出凶光,显然是和帝乌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也是,他这种为恶无数的邪修若是碰上帝乌,估计也就只有老实挨揍这条路可以有? 或许,自从帝乌带着温时酌出现在雾灵山脚下的时候,这群人就盯上他们了。 但那时帝乌还在温时酌身边,他们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谁料秘境把温时酌和他身边的人强行分开,正巧让这群邪修捡到了便宜。 这妖族看上去细皮嫩肉的。 身段比那合欢宗中的弟子还要娇弱几分,他们这些四处漂泊的散修,哪里见过这样式的,就算是妖族也认了。 反正那自诩清高的帝乌不照样和妖族厮混在一起吗? 温时酌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回算是被帝乌给牵连了。 不过这事倒也怪不得帝乌,谁会知道自己随手解决的一群渣滓,会惦记着有朝一日要报复回来呢。 “诶,宿主,我找到了几张高级爆破符你要吗?” “顺便提醒你一下,我这边显示帝乌的定位离你越来越近了,最多两分钟,他就可以出现在你面前?” 000往自家宿主手里塞了一沓厚厚的符纸,还播报了帝乌的定位。 他就说系统的道具有用吧。 就算被这秘境强行分开了,帝乌也可以找过来。 温时酌捏着那符纸迟疑片刻。 心想,既然帝乌快到了,他还不如借这机会... 想到这里,温时酌又把掌心这符纸扔还给了000。 白给的演戏机会,不要白不要。 ............................................ 温时酌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刻意将脊背弯得更低些。 过长的眼睫垂下,掩去眸底的清明,只留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像受惊的鹿般微微绷紧。 他往后退了半步,脚后跟却不巧撞到一块凸起的碎石,踉跄着晃了晃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慌乱”。 “你们算什么东西,有本事自己去找帝乌报仇,刁难我算什么本事。” 慌是不慌的。 帝乌要是没赶过来的话,温时酌还有系统的道具兜里。 就算演戏,也仍旧有些傲慢的姿态。 他出身高贵,理应是这样。 哪怕如今处境不好,也仍旧不会低头。 这话非但没吓退那群邪修,反倒像是点燃了他们的恶趣味。 刀疤脸捂着之前被帝乌留下的旧伤,笑得愈发狰狞,粗糙的手掌在空气中虚抓了一把,满眼贪婪地扫过温时酌的身段: “帝乌?他要是真能护着你,怎么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你区区一个妖族,我看你还是识相点,跟了哥哥们,保准比跟着那个冷冰冰的木头舒坦。” 他身后两个矮胖修士也跟着哄笑,一个搓着手道: “大哥说得对,这细皮嫩肉的模样,一看就禁折腾,比那些主动贴上来的合欢宗修士有意思多了!” 另一个则已经摸出了捆仙绳,眼神阴恻恻地盯着温时酌的手腕: “先绑起来再说,别让这小崽子跑了!” 刀疤脸见状,迈开步子直冲温时酌而来,带着腥气的手掌直直朝他的脸颊探去,想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抬头 000通报着帝乌马上就到,所以温时酌索性也没躲,只是故作“惊慌”地后退两步,摆出了副无措地姿态。 指尖即将触碰到温时酌肌肤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 “嗤” 利刃划破皮肉的脆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猛地炸开。 温时酌睁开眼时,正看见刀疤脸捂着自己的右手腕连连后退,鲜血从他指缝间疯狂涌出,断口处甚至能看见森白的骨茬。 而那只原本要碰他的手掌,早已落在几米外的地上,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啧,真血腥,动起手来也不知道缓和些。 帝乌的性子并不像是会下手如此粗暴的人,想来是远远看到这画面,气急了,所以才会不管不顾,一剑劈下来。 不留半分情面。 “啊!!!”刀疤脸惨叫着后退,手腕处鲜血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放肆!” 冷漠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帝乌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温时酌身前,白色衣袍在气流中猎猎作响。 周身散发的威压让在场所有邪修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来的还挺及时。 温时酌可没打算真让那人碰到自己。 妖族对气息敏感,这疤脸身上难闻得很,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事吧?” 帝乌转头看向缩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温时酌,眸色一下子就缓和下来。 全然没有方才冷漠凌厉的样子。 “还好。” 温时酌如今只想弄件衣服穿到身上,毕竟后背凉嗖嗖的,对他实在不友好。 ............................................. 帝乌俨然也注意到了这点。 可在这秘境里,储物戒打不开。 任由他修为高到天上去,打不开就是打不开。 这位向来以端庄雅正声名远扬的仙尊没有迟疑,脱下自己的外袍,拢在了温时酌身上。 总归是不能让这狐狸这样出去乱跑的。 “有没有受伤?” 解决了温时酌的“仪容仪表”问题后,帝乌不放心地按着他在自己面前转了圈,检查他是否受伤。 直到确认温时酌真的没事后,帝乌才松了口气。 “快帮我教训他们,他们欺负我。” 狐仗人势这块,温时酌学得颇为成功,眸中还蕴着未散的后怕,伸手在那吓破胆的几人间指了指。 来都来了,就替他报个仇吧。 温时酌不是什么有大气量的人,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帝乌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暗沉的眸光在几人间逐一扫过,周身翻涌的灵力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浪,压得在场所有邪修膝盖发软。 帝乌甚至没看那惨叫的刀疤脸一眼,只道, “放你们出去,只会为非作恶,祸害他人,今日我便除了你们这群祸害” 邪修们彻底慌了。 他们原以为帝乌就算找来也要费些功夫,却没想到对方会来得这么快。 更没想到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明明是疤脸出手调戏的那妖族,他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被牵连。 那矮胖修士强撑着举起捆仙绳,结结巴巴地喊: “帝乌!你别太过分!这妖族..这妖族跟你不清不楚,你根本就是假仁假义,更何况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又凭什么...” “我的事,轮不到你们评价。” 帝乌沉声道,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帝乌没动用任何法器,只用纯粹的灵力凝成的掌风,便将几个邪修打得骨断筋折。 站的靠前些的被震飞撞在洞壁上,吐着血滑落在地。 靠后一点的膝盖被生生击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瞬息之间,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一群人,就已个个重伤瘫在地上,气息奄奄。 刀疤脸躺在最前面,望着帝乌的眼神里满是恐惧,连恨都不敢有了。 修仙界第一人的名号不是大家吹出来的。 帝乌也并非浪得虚名,他是真有这个本事,担得起这个名号? 帝乌只是平日里不喜出世,总待在缥缈宗闭关修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什么好性子。 当初老宗主飞升,缥缈宗被其余宗门围攻的时候,帝乌一柄长剑,斩杀无数觊觎缥缈宗的修士,硬生生从这么多宗门中保住了缥缈宗。 那时候的帝乌,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只可惜,他沉寂许久。 以至于外界都快忘了那年缥缈宗一战成名的天才少年。 “给他们个痛快吧。” 温时酌笑着看向那群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邪修,说出的话却跟淬了毒似的。 没办法,这群人惨叫的太难听了,温时酌不想听下去了,只好辛苦他们先死一死了。 ............................................. 帝乌也正有此打算。 斩草不除根的话,还不知日后会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这回邪修找上温时酌就是一个教训。 帝乌带弟子下山历练的时候,曾碰到过这群人。 当时,一个女弟子走路的时候没当心,不小心撞上了他们。 这群邪修就满口荤话,还要上手调戏女弟子。 帝乌作为带队长老自然不会看这事发生,于是出手小惩大诫,把这群修士全都打趴在地,断了他们几根骨头。 本以为能让他们安分些,以后见了缥缈宗摸人绕道走,却没料到这群人如此记仇,竟把账算到了温时酌头上。 还没进入秘境的时候,就盯上了帝乌身边的人。 此刻听着温时酌的话,帝乌眼中寒光更甚,掌心灵力骤然凝聚。 “饶...饶命...仙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饶过我这一命,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我给你当孙子。” 刀疤脸挣扎着伸出完好的左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方才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可细细看去,就能发现这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怨毒。 对于疤脸这种坏到骨子里的人,他是永远不可能改的。 如今的求饶也只是因为怕死。 若是今日放过他,之后但凡让他抓到机会,就会拼命报复回来。 帝乌并未理会,指尖灵力化作数道凌厉的气劲,精准地贯穿了几人的要害。 惨叫声戛然而止,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温时酌轻轻嗅了嗅,眉头微蹙,往帝乌身后缩了缩。他虽不介意见血,却实在不喜这股子腥气。 帝乌见状,抬手挥出一道清冽的灵力,将空气中的血腥味驱散了些。 随即转身看向温时酌,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件明显宽大许多的外袍上,眸色柔和了几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 温时酌点点头,跟着帝乌往外走。路过那截断手时,他脚步顿了顿,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嘴角噙着抹玩味的笑。 还想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套,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命。 “怎么了?” 帝乌回头问。 “没什么,”温时酌抬眸看向他,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 帝乌别过脸,面上闪过几分不自在。 “进了秘境同你分开后,我就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指引我寻找你...” 在意识到自己和温时酌可以分开后,帝乌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庆幸,而是担心。 他,周迟野,裴景倒是无所谓。 各凭本事也能在这秘境里安然无恙地寻宝。 但温时酌不同。 他摸修为还不足以让他在秘境里畅通无阻。 尤其是在发现打不开储物戒后,帝乌心中的慌乱更甚。 储物戒打不开,就意味着温时酌连保命的法宝都没有。 万一遇到... 所以帝乌片刻不敢停歇,立马就循着指引赶来找人。 ............................................. ............................................. 【ps:啊啊啊啊啊啊啊!百万字了,这个主播还是第一次写出了百万字的大长篇。 因为是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所以后面有些乏力,自感写得不太好,非常感谢各位宝宝可以陪我到现在,爱你们么么哒,我会继续努力,争取下本给大家更好的阅读体验。 真的真的很感谢大家对我还有酌的支持o(′^`)o。】 第314章 捡到一只狐狸九尾狐27 帝乌心想,还好他来得及时。 没有去怀疑心中那莫名的异样,若是他真的来迟了,帝乌是定然不会原谅自己的。 “帝乌,你不开心吗?” 温时酌拢了拢裹在自己身上的宽大外袍,出声道。 帝乌不应该挺开心的吗? 在这秘境里,他都没必要和自己强行绑定,这人不是一直想同自己分开? 温时酌当初选用这道具,也只是积分多了没地方花,觉得有意思而已,就算没有这玩意,也照样不影响他做任务。 只是这么长时间,帝乌看上去都似乎挺想解开这个禁制的,怎么在这秘境里好不容易遂他的意了,他反而没表现出应有的愉悦。 “我为何要开心?” 帝乌不明白温时酌的意思,这人差点让一群为祸四方的邪修给调戏了,自己理应担心愧疚才对,又为何会....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不是早就想和我分开把我扔给父王了吗?” “如今我们俩可以分开了,出了秘境你就可以把我扔掉,扔给周迟野带回去,丢掉了个包袱,我以为你会开心些...” 温时酌说话一贯如此,怎么戳人心窝子怎么来。 帝乌面色凝滞一瞬。 思索自己之前真的对温时酌表现出来明显的不喜吗? 应当没有吧。 帝乌自认他对这狐狸还算不错。 要是换了别的弟子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早就被他扔到惩戒崖下反省了。 “不会。” 帝乌语调无波无澜地回了句。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想快些找到人,心中焦急情绪占据上风,根本分不出心神去庆幸这秘境可以隔绝禁制。 满脑子只在担心温时酌孤身一人出没秘境,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那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温时酌敛下长睫些许失落。 对于一只从小众星捧月长大的狐狸而言,帝乌这样的表现就是不喜欢他。 落差是有的。 只是似乎也不怎么重要。 这世上想讨好他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帝乌这个。 帝乌见他这样,抿唇,一时语塞。 没想好该怎样讲才能让温时酌满意。 说不喜... 那自然是谈不上的。 这狐狸虽然吵闹,不听话,脾气大,爱乱跑,比较懒....之外也没什么很大的缺点。 “没有不喜欢。” 帝乌垂眸,回答道。 “那你就是喜欢我。” 温时酌故意曲解帝乌的意思。 反正这人也不怎么会说话。 不出温时酌所料,帝乌听见这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他又想不出话辩驳,只能闷声应下。 “嗯。” 没有不喜欢,应该是喜欢。 仙尊自幼接受训导,认为这样的转化大概是没问题的。 ............................................ “要去找周迟野和裴景他们吗?” 戏耍完帝乌后,温时酌终于把心思放回正事上。 他还要找周迟野算账。 就是这只不干好事的狼把他的衣服撕了个稀碎,抬头还要碰上流氓挡路。 “不好找。” 帝乌说的这倒是实话。 雾灵山秘境看上去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平和。 也许秘境里潜伏危险不少。 帝乌可以找到温时酌全靠系统道具的残留效果。 可惜这人不知道,还当自己和这狐狸间有什么特殊联系。 所以心下有所触动时,就马不停蹄地跑去找人了。 只是如今要找裴景和周迟野,那就是半点线索没有了。 秘境这么大,总不可能各处去寻。 能不能找到那些人只能碰运气。 实在没法子就要等秘境结束后再寻了。 “你不是有裴景的命牌吗?为何会找不到人?” 温时酌不解。 帝乌这个当师傅的在想什么? 裴景当初进入缥缈宗拜入帝乌门下的时候,可是把命牌交给了他。 命牌也有定位的效用。 如今帝乌却说找不到人。 帝乌脸色变了又变,他总不好说自己早就忘了收裴景为徒这事。 毕竟他们二人彼此看不顺眼,就连收徒也是温时酌在中牵线。 实则帝乌早就觉得裴景什么地方都不对,想把他逐出师门去了。 一个连搜魂都搜不到记忆的人。 秘密藏的太多。 没有温时酌提醒,帝乌早就把命牌这事给忘干净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徒弟。 帝乌才不承认自己收了裴景那样的徒弟。 甚至都不如收温时酌为徒来的要好一些,至少看上去要顺眼不少。 “知道了。” 帝乌不愿承认自己把命牌这事忘了个干净,只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下。 命牌这玩意,放不进储物戒里。 帝乌在袖中寻了半天,才找到了那小玉牌子。 注入灵力后,虚空把玉牌掷向半空中。 玉牌滴溜溜转了个圈。 然后指向一个方位固定不动了。 裴景如今所处的,应该就在玉牌所指的方位。 温时酌没拆穿帝乌的健忘。 抬眼望了望玉牌指向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几株形态怪异的古木,枝桠扭曲得像是在挣扎。 “看来得往那边走了。” 他拢紧外袍,指尖不经意触到衣料破损,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这周迟野好端端做什么不行,非要扯他的衣服。 帝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眸色沉了沉:“那边灵气紊乱,恐有异动。” 方才一路寻来,他已察觉这秘境各处灵力极不稳定,越是深处,诡异之处就越多。 “有异动也得去。”温时酌语气淡淡,“总不能把人丢在那儿不管,万一裴景遇上麻烦了呢?” 好歹这人也是魔尊,温时酌想他应当是遇不上什么麻烦的。 不过秘境出世,魔族偶尔也会来分一杯羹。 指不定裴景看见老熟人后,就恢复了记忆。 那他自然要过去凑个热闹。 帝乌没反驳,只是伸手将温时酌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跟上,别走散了。” 温时酌脚步顿了下,侧头看他。 帝乌的指尖微凉,触在手腕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和他平日里清冷疏离的模样截然不同。 看来这几个邪修的寻仇确实有点用处。 至少帝乌意识到,温时酌是不可以离开他的视线的。 狐狸跑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就会遇到麻烦。 所以帝乌这回拉过了温时酌的手,就像他进入秘境前做得那样似的。 温时酌也不甩开他了。 在这秘境中,他还是安分些,不作妖了。 万一真不小心和帝乌走散了,遇到什么危险咯,以他如今的三脚猫水平,估计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 两人顺着玉牌指引的方向穿行,越往前走,雾气就越发浓重,连灵力都变得滞涩起来。周遭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雾中回响。 一阵极轻的呜咽声从前方传来,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某种异兽的悲鸣,听得人心里发毛。 帝乌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剑,灵力在体内悄然运转:“小心。” 温时酌当然知道要小心。 可他连周围是什么状况都不知,又该如何小心? 直接跳到帝乌身上让他抱着自己走吗? 话音刚落,前方的雾气猛地翻涌起来,一道黑影从雾中窜出,直扑温时酌面门。 帝乌反应极快,几乎在黑影扑来的瞬间便侧身挡在温时酌身前,佩剑“呛啷”出鞘,寒光闪过,已与那黑影撞在一处。 只听“噗嗤”声闷响,利刃入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那黑影吃痛,发出声尖锐的嘶吼,身形在雾中晃了晃,显露出半人半兽的模样。 头生双角,浑身覆着粘稠的黑毛,利爪上还滴落着腥臭的液体。 “这是雾灵兽?” 温时酌皱眉,他在古籍上见过记载,雾灵兽性情凶戾,却极少主动攻击修士,除非是被人激怒,或是……守护着什么东西。 帝乌一剑逼退雾灵兽,剑峰上灵力流转,冷声道:“让开。” 雾灵兽却像是认准了他们,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前爪在地上刨出深深的痕迹,再次猛扑上来。 这次它的速度更快,利爪上还带着淡淡的黑气,显然是带了毒的。 温时酌眼神微凛,指尖凝起道狐火,趁雾灵兽扑向帝乌的空档,精准地打在它的后腿上。 狐火灼热,瞬间燎起片黑毛,雾灵兽痛得嗷嗷直叫,动作顿时停滞。 对付人类修士,温时酌也许没什么法子。 但应对雾灵兽这样的妖兽,狐火杀伤力巨大。 妖兽同为妖族的分支。 同样会收到王族血脉的压制。 温时酌这点法力凝聚出来的狐火,对于普通修士而言或许一吹就灭。 但雾灵兽见了这火,就跟见了什么克星似的,下意识畏缩了下。 帝乌抓住机会,长剑横扫,直取雾灵兽脖颈。 谁知这畜生竟异常狡猾,硬生生扭身避开要害,只是被剑刃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 ............................................ “不对劲。”帝乌皱眉,“这雾灵兽的凶性比记载中烈得多,而且……” 他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它的血有剧毒。” 温时酌也发现了异常,他盯着雾灵兽受伤后越发猩红的眼睛,忽道: “你看它的眉心。” 帝乌依言看去,只见雾灵兽眉心处有个极淡的黑色印记,形状像是只扭曲的眼睛,此刻正随着它的喘息微微跳动。 “是人为操控的。” 帝乌猜测,“有人在利用雾灵兽守在这里。” 话音刚落,那雾灵兽像是疯了般,不顾身上的伤势,再次疯狂扑来。这回它的动作毫无章法,却带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 温时酌干脆利落地抛弃了帝乌缩在他身后。 拜托,这雾灵兽如今和疯了差不多。 自己再挡在前面就是被动挨打的命。 这个时候还是依赖帝乌吧。 这人修炼了这么久,就应该站出来保护自己。 温时酌使唤起帝乌这个壮丁,毫不心虚,他拍拍仙尊的肩膀,出声。 “快点干掉它,我们去找裴景。” 帝乌眼神暗沉,不再留手,长剑上灵力暴涨,化作璀璨的光弧,干脆利落地刺穿了雾灵兽的心脏。 雾灵兽庞大的身躯晃晃,轰然倒地,眉心的黑色印记闪了闪,随即消失。 温时酌走上前,踢了踢雾灵兽的尸体,叹气道:“看来这秘境里果然不太平,连雾灵兽都被人动了手脚。” 帝乌收剑回鞘,目光投向雾灵兽倒下的方向,那里的雾气似乎淡了些,隐约能看到个黑漆漆的洞口。 而半空中的玉牌,此刻正微微颤动着,指向的方向正是那洞口。 “裴景可能在里面。”帝乌道。 “往哪里去不好?非要捡着这些犄角旮旯里的地方躲。” 温时酌想不明白这仅容一人过的山洞里面能藏着什么宝物,还把裴景也吸引进去了。 “你走在前面。” 帝乌仍旧小心谨慎。 温时酌顺从地走入山洞。 帝乌自然不是抱着让他探路的心思向前走的。 他只是担心温时酌走在,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冒出来拖走了怎么办。 这山洞幽深曲折,弯弯扭扭,看不到尽头。 温时酌把自己那点火焰放出来照亮。 通红的火焰晃悠悠地飘在半空中。 形如夜晚中冒出的幽幽鬼火。 “你说,裴景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干什么?” 温时酌回头想和帝乌说话。 …… 没得到回应。 方才还走在他身后的人,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温时酌愣了。 人呢? 帝乌你他爹的不要我了? ............................................ 【ps:明天又要考科目三,这次考不过,主波就从楼上跳下来,烦死了,这个世界上从此多了个心碎的圆。 wb上约了两张抱娃图,我抱酌还有酌抱我两版,想看的宝子可以上wb蹲粮哦,不定时掉落我约的稿件。】 第315章 捡到只九尾狐29 帝乌不见了。 温时酌也不知这人是何时从自己身后消失的。 只是回头就看不见人影了。 若不是知道帝乌是不会这样丢下他不管的,温时酌还真会怀疑这人是不是等着机会把他扔了。 “000,你能定位到帝乌如今在什么地方吗?” 温时酌倒不是怕。 主要他一个人,在这阴暗狭小的山洞里,着实有点吓唬人。 当然,温时酌倒不是害怕。 只是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这种黑暗... 似乎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从暗处窜出来。 总让人觉得不安。 “宿主,我这里显示,帝乌就在你身后...” 000犹豫不决地说出这句。 毕竟这话听上去有点吓唬人的意思。 好端端的,帝乌就消失不见了。 问就是在你身后,别说温时酌了,就算是000这个系统,他都害怕。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 他记得自己给宿主投放的也不是什么灵异事件,修仙的也会有这样诡异的情况出现吗。 “宿...宿主,我有点害怕,要不你来系统空间陪我吧?” 000哆哆嗦嗦地出声。 他只不过是个孤独弱小又无助的可怜系统。 面对这种情况是很需要宿主的陪伴。 “闭嘴。” 温时酌本来就心烦气躁。 听到000说话,眉头紧皱。 什么玩意妖魔鬼怪的。 他还是个狐狸精呢... 有本事出来把他弄死。 抛去这些不说,000说帝乌在自己身后。 温时酌把狐火从前方换了个位置,然后缓缓转过头去... 狐火通红的光晕在转身时猛地向后铺开,照亮的范围却比预想中更小。 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将光线切割得支离破碎,落在地上的光斑忽明忽暗,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眨动眼睛。 身后空无一人。 哪有什么000说的帝乌。 只有洞壁上他自己的影子被狐火拉得颀长,衣摆处的褶皱在火光里微微晃动,竟像是被风吹动一般。 可这密闭的山洞里,哪来的风? “帝乌?” 温时酌抿唇,迟疑许久才喊出了声,他的声音比预想中更沉。 000在脑海里的声音抖得像筛糠,这胆子屁大点的系统比自家宿主丢人多了: “宿,宿主...红点还在...就在你正后方...距离不到一尺...帝乌按道理来说应该就在你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温时酌身后窜起阵寒意。 不是山洞里那种潮湿的凉,带着点黏腻。像蛇信子扫过皮肤的触感。 他甚至能闻到股极淡的腥气,从身后幽幽飘来。 装神弄鬼的东西 温时酌放出掌心的狐火,妖力催运间,火焰“腾”地涨高半尺,光线骤然明亮。 这回,洞壁上的影子清晰可见 温时酌自己的影子旁边,还多了个轮廓。 那影子比他矮些,身形佝偻着,头颅低垂着,长发像水草般垂落,几乎要扫到他的肩窝。 脖颈处是不自然的扭曲,头颅像是被硬生生拧了半圈,下颌抵着肩膀,本该是眼睛的位置,正对着他的后心。 而那影子的手,正缓缓抬起。 那是双极其纤细的手,手指蜷曲着,指甲尖锐,正寸寸朝他探来。 距离越来越近。 “别装了。”温时酌冷冷出声。 这山洞里确实有些诡异了。 身后的“东西”没有回应,可那影子的指尖已经触到了他的衣料。 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渗进来,不是玉石的凉,而是带着点湿滑的像被水泡透的腐肉般的冷意。 温时酌猛地低头,看向地面。 火光下,他自己的影子双脚稳稳站在地上,而旁边那个影子的脚踝处,却拖着一截锈迹斑斑的锁链。 锁链的影子在地上蜿蜒。 这声音,温时酌刚才其实一直都能听到,只是被山洞里的滴水声盖过了,竟没在意。 就在这时,那只冰凉的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不是虚浮的触碰,而是带着实实在在的力道,指尖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尖锐得刺痛。 身后传来声极轻的“咯吱”声。 那个低垂的头颅,正在缓缓抬起。 透过洞壁上的影子,温时酌看到那影子的下颌慢慢抬起,脖颈处的扭曲越来越明显,骨头摩擦的声响越来越清晰,直到那头颅彻底摆正.. 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一片漆黑。 “找到你了...” 一个极轻的,像是无数人同时在耳边低语的声音,从他声音的方向幽幽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000在系统空间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他恨不得立马就把自己的宿主收回系统空间陪他一起躲着。 可000又怕耽误了温时酌做任务,只好畏畏缩缩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敢再发出声音。 温时酌倒是没有多害怕。 只是他如今的处境明显不太妙。 先抛开这似人非鬼的玩意不说。 他如今根本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跑。 就他那点微薄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支持他催动狐火继续照明。 他...熄火了。 修炼这事,果然还是没办法偷懒。 就在温时酌思索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时,巨大的力道把他扑倒崖壁上。 滚烫的掌心捂住了他的唇。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嘘,不要呼吸。” 是裴景。 看来命牌的指引并没有问题。 这人果然在这里。 ............................................ 温时酌听话的屏住呼吸。 如今在弄不清是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他还是听裴景的安排。 在他屏住呼吸后,那缠绕在他周围久久不愿散开的鬼影似乎就丧失了目标。 漫无目的地游荡一番后。 渐渐离开。 至于为什么温时酌能看见那玩意离开了? 是因为000这样的高科技系统具有“先进”的夜视能力。 这蠢货系统自己不敢看发生了什么。 就把夜视投屏放给了温时酌。 总之遇到麻烦躲到宿主身后就可以了。 直到那鬼影彻底走远,裴景才缓缓松开手,温时酌眨眨眼,迟钝出声 “裴景,那是什么东西?” 裴景似乎很生气,也不回答温时酌的问题,只道。 “你乱跑什么?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为什么要来这里?” 莫名其妙被质问一通的温时酌在心底咒骂。 靠,你以为我稀罕来找你,要不是周迟野把他衣服扯了,自己懒得去找那只狼,根本轮不到裴景好吧? 更何况,谁知道这山洞里有这些鬼玩意。 自己明明是和帝乌一同来的,如今却连那人的面都看不见。 帝乌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竟然能让裴景先找到他。 “拜托,我就是来找你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还有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温时酌拍掉裴景捏着他下颌的手,不满道。 就是那群鬼影把000吓得不行,现在还在系统空间捂着脑袋装死。 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他可不想带这个脑子有问题的痴傻系统。 裴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重了,赶忙安抚,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里太危险了,担心你会受伤。” 万一自己方才没有及时出现,裴景都担心这只狐狸会被那群鬼影活撕了。 除这之外,裴景还琢磨出了几分不对。 照温时酌说的,他是和帝乌一同来。 可这里为何只有温时酌一人? 那帝乌又去了什么地方。 “帝乌呢?” 在黑暗中,两人谁都没有动,只是凑得很近,近到呼吸交融。 裴景压低声音询问。 “我也不知,他让我走在前面,可我回头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那里了。” 温时酌摇头不知。 说来也怪,按帝乌那修为,就算真遇到了什么意外,也不可能不声不响地消失在原地。 更何况系统的定位不会出错,000说帝乌在自己身后。 那就证明刚才那个时候这人是真的在自己附近。 难不成这山洞里还有什么阵法?把他和帝乌隔起来了? “算了,先不管帝乌了,我先带你从这里出去吧,山洞不安全。” 裴景对帝乌可以说是毫不在乎,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毕竟那仙尊要是折在这么个小秘境里,说出去可就要成修仙记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只是他可以不管帝乌,但却不能放任温时酌在这山洞里乱跑。 这山洞异事太多。 裴景他真遇到什么意外,连他自己没本事护住温时酌。 ............................................ “那不行,我和帝乌一同来寻你,怎么就这样丢下他不管。” 温时酌这回倒是想起帝乌了。 “还有,这群鬼魂怎么没有伤害你?难不成...” 温时酌终于琢磨出了几分不对。 为何好端端的,裴景却可以.. 在他说完这话后,裴景似乎愣了下。 温时酌看不见,只察觉到这人的身子僵住一瞬。 不对劲! 温时酌敏锐察觉到了危险,甩开裴景的手就想跑。 下一刻,轻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还挺聪明的,我以为你察觉不到这芯子里换了个人呢。” 裴烬天! 温时酌不知道裴景在这秘境里发生了什么地。 怎么就莫名其妙切号了? “帝乌嘛,你就不要想了,今日能从这个山洞里走出来,就算他运气好。” 裴烬天戏谑笑道。 他倒是想找帝乌算账。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身,便察觉到这二人来到了山洞附近。 索性还省了功夫。 这山洞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裴烬天算计好的。 帝乌被他隔开。 迎接那仙尊将会是万千鬼魂的追杀和攻击。 至于这只狐狸。 刚恢复记忆的时候,裴烬天是打算连他一同除掉的。 毕竟在自己失忆的时候就属他使唤自己使唤得厉害。 要知道,这世上,能使唤魔尊干活的估计早就被裴烬天大卸八块了。 所以缠上温时酌的那些鬼魂,也是裴烬天安排的。 可就在鬼魂要下手的时候,一些零碎的记忆前段浮现在了裴烬天的脑海中。 “如果有天,我恢复记忆,想起了什么?发现我不是一个好人,你会怎么办?” ..... “还能怎么办?世上坏人多了去,你只要不害我,我就不会把你当坏人。” 好吧,留下这只狐狸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裴景答应过,不会伤害他。 虽说,裴烬天仍认为那是失忆时的自己做出的愚蠢举动。 可临到动手的时候还是放弃了。 裴烬天伪装成他还是裴景的样子,救下温时酌,驱散那些冤魂,把他按在石壁上,饶有兴味地欣赏他的惶恐。 裴烬天本以为自己演得还可以,能多唬住温时酌会。 可惜,是他低估了妖族的敏锐。 温时酌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他不是裴景了。 “你对帝乌做了什么?” 温时酌不认为裴烬天真有本事杀了帝乌,可仍旧不放心。 帝乌若是没事的话,定然会来寻他。 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连帝乌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与其担心他,倒不如先想想你自己。” 裴烬天笑了。 这黑暗并不影响他视物,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温时酌警惕的神情。 只是,这样的警惕没什么用。 自己一只手就可以轻而易举把他给掐死。 “你敢杀我吗?” 温时酌定定道。 裴烬天才不敢。 就像之前幻境中的那样,有他的身份在,裴烬天是没法子杀他的。 除非他想给自己招来惹不尽的麻烦。 “你忘了?这是秘境,你的储物戒打不开。” 裴烬天又笑,只是这回带上了几分嘲弄的意味。 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 ............................................ ............................................ 【ps:好消息,好消息,这个圆科目三又没过,成功挂了第三次科目三,这个圆也只能安慰自己也许是当老板的命 毕竟老板是不用自己开车的】 第316章 捡到只九尾狐30 听到这话,温时酌脸色微变。 裴烬天威胁的意味,他懂了。 在秘境里打不开储物戒,就意味着妖王留给他的那些东西没办法拿出来。 虽说妖王在自己儿子身上留了妖力,但妖力是需要法器作为寄体的。 如今法器全都在储物戒里,就算裴烬天真的动了手,那消息也传不到妖王那里。 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裴烬天造谣扭曲事实。 毕竟这雾灵山脚下的修士可都看到了,那温时酌是跟着帝乌,跟着周迟野一同上山的。 如今他在秘境里出了事,就算妖王怪罪下来,也牵连不到魔域。 更不会有人想到这事会和裴烬天有关系。 反倒是帝乌和周迟野,倒霉的只会是他们两个。 妖族大护法,连九尾狐小太子都护不住。 帝乌作为妖王的故交竟然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儿子折在秘境里。 到时候裴烬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能一下子重创修仙界和妖界。 够聪明。 温时酌眉心微皱。 他还是低估裴烬天了。 只是不知道裴景到底在秘境里发生了什么,才会变回魔尊这样。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时酌也懒得和裴烬天废话,这人既然这么长时间没有动手,那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杀自己。 单纯想靠逗弄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是吧? 够无聊的。 “你陪我回魔域怎么样?那里可比修仙界有意思多了。” 裴烬天笑了。 他就知道温时酌不会被他给吓到。 方才那吓唬温时酌的鬼魂,也是裴烬天故意放出来的,本以为能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没想到狐狸表现的还挺淡定的。 可惜了... 裴烬天摇摇头。 似乎在惋惜自己没看到什么有趣的画面。 “可以。” 温时酌答应得干脆。 裴烬天听到这回答都愣了。 他本来还以为这狐狸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想同他一起去魔域。 没想到温时酌都没犹豫就答应了。 其实细细想来,也对,温时酌当初离开妖族就是想出去见见世面,无论去修仙界还是魔界都是一样的。 “但你要先把帝乌放出来...” 温时酌还得和他谈个条件。 总不能把帝乌一人扔在这里受苦。 看裴烬天这成竹在胸的样子,他似乎很确信帝乌会折在这山洞里。 虽然温时酌也不知道这人的自信从何而来,毕竟帝乌在修仙界的名声也不是虚的。 裴烬天和帝乌争斗了这么长时间没分出个上下来。 区区一个秘境,又能奈帝乌如何。 温时酌是更倾向于裴烬天在他面前说大话,要面子。 只是帝乌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温时酌还是要展示下人文关怀的。 ............................................ “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和我谈条件?” 裴烬天听到帝乌的名字就牙痒痒,更何况这两个字还是从温时酌的嘴里说出来的。 裴烬天面上的不耐烦更甚。 虽然温时酌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单从这人的语气他就可以听出魔尊如今的心情不算愉悦。 可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裴烬天爱怎么着怎么着,他现在问的是帝乌的下落。 “我不管,反正你要把它给我放出来,他是和我一起来找你的。” 帝乌也真是倒霉透顶。 温时酌说来找裴景的时候,其实他是不乐意的,但帝乌不想看温时酌失落。 所以还是愿意耐着性子给他找人。 这人竟然是陪自己来的。 那温时酌就不能置他于不顾。 “你想看到他?呵,也不是不行。” 裴烬天怒极反笑,一挥手这方小天地突然亮堂了起来。 温时酌借着这光亮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 周围都是石壁。 可当他再回头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个白色影子。 这回不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影。 而是帝乌。 只是帝乌似乎看不见他们的存在。 仙尊的四周围绕了数不尽的黑色鬼影。 那些鬼影像是附骨之疽,密密麻麻地攀附在帝乌周身,不断啃噬着仙力屏障。 帝乌双目紧闭,眉头皱紧,周身仙光忽明忽暗。 “他被困在幻境里了。” 裴烬天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这秘境的鬼影最能勾人执念,你猜,帝乌现在看到的,会是什么,也许他正在幻境中拯救你呢...” 毕竟帝乌是同温时酌来的,眼睁睁地看着狐狸消失在自己面前。 帝乌心中自然有所松动。 心境乱了,就容易被鬼影趁虚而入。 若是放在以往,帝乌根本就不会受到这些环境的影响。 只是温时酌的失踪乱了他的心神。 裴烬天就是抓住了他这个心思才故意隔开了他和温时酌,这下便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 如今看来效果也确实和他预料中的一样好。 帝乌陷入幻境了 “你闭嘴。”温时酌打断裴烬天,指尖悄然凝聚起丝妖力。 九尾狐的妖力至纯至净,最能破虚妄,可他刚要动手,就被裴烬天扼住了手腕。 魔尊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别急啊,”裴烬天俯身,气息拂过温时酌耳边。 “你若乖乖跟我走,我便撤了这幻境,就当是给了你这个面子。毕竟,我可想让你觉得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反正如今帝乌的灵力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裴烬天有本事当着他的面,把温时酌给带走。 说要放了帝乌,也不是因为他好心单纯是这魔尊想要体验下杀人诛心的趣味。 帝乌不是惦记着温时酌的安危吗? 那他就当着帝乌的面,将人带回魔域。 这下还不得把那自视清高的仙尊气得经脉逆转。 温时酌看出了裴烬天的打算。 但他也无所谓。 只要保证帝乌不会出事就好了,就算裴烬天把他带回魔域,温时酌也觉得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把他救回去。 帝乌和周迟野中了没人是吃素的。 ............................................ 温时酌侧头避开裴烬天的靠近,目光落在帝乌身上。他深吸口气,抬眼看向裴烬天:“我跟你走,但你现在就得撤了幻境。” 帝乌这人还是不错的。 没必要,让他因为自己平白无故多受些折磨。 “倒是学会讨价还价了。 “裴烬天挑眉,却也没再为难,指尖微动,那些攀附在帝乌身上的鬼影便如潮水般退去,转瞬消失无踪。 帝乌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还没从幻境中完全回神。 他看到温时酌,向来无波无澜的眸中闪过几分急切:“你没事吧...” “我没事。”温时酌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你先离开这里,我...还有事要处理。” 处理裴烬天这个神经病。 帝乌看向站在温时酌身旁的裴烬天,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刚要起身,却被裴烬天的目光扫过,身形顿住。 “你觉得凭你现在的实力,会是我的对手吗?” 裴烬天笑了。 经历了手下的背叛后,如今他的实力不退反进。 本来裴烬天修习的就是禁术。 体内气息错综紊乱。 这回在叛徒手底下受了重伤,害怕失去了记忆,体内的魔力反而更加精粹。 再加上以裴景的身份在修仙界待了这么久,如今魔尊的实力直接突破了新的阶层。 若是帝乌在没受伤的情况下,两人估计还能打个五五开。 可帝乌在幻境中或多或少消磨了神识,状态极差,面色唇色都是白的,额上的汗尚未干透,俨然不太对劲。 “打不打得过,你说了不算。” 帝乌冷声道。 他早就看出了裴景不对劲。 只是修仙界没有人看到过魔尊的真容。 所以帝乌也只能压下心底的疑惑,如今感受到这纯粹的魔力,帝乌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人。 裴烬天! 该死的。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修仙,自己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不对? 虽说这徒弟是温时酌让他收的,但帝乌还觉得这是自己的过错。 毕竟就连他都没发现裴景的身份,温时酌又怎么能认出来这人就是魔尊呢? 帝乌这回倒是猜错了,温时酌从一开始就知道裴景就是魔尊。 收徒弟,收的就是魔尊。 换成了别人,温时酌还不要呢。 帝乌单纯是被温时酌坑了。 可惜单纯的仙尊并不知道这背后的弯弯绕绕,帝乌只觉得是自己的疏忽。 如今害得温时酌落到了裴烬天手里,想到这帝乌就打算拼尽全力一战。 就算不敌,也不能让裴烬天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狐狸带走。 ............................................ “怎么?他替你求情保了你这条命,难道你就这样不珍惜?” 裴烬天玩味出声。 要不是温时酌替帝乌求饶,他都不会放这人出来。 至于什么时候能突破幻境,那就看他帝乌的本事了。 “多说无益...” 帝乌是个能动手就不动口的性子,不等裴烬天把孤独说完,他就祭出了自己的剑。 凌厉剑光一闪而过,因为他的突然发难,导致裴烬天没反应过来,还真就让他削掉了一缕长发,抢走了站在旁边的温时酌。 帝乌把温时酌拉到自己身后,压低声音。 “找到机会就跑,往外跑,去找周迟野。” 帝乌不知道他们妖族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但他清楚自己如今不一定是裴烬天的对手。 只能让温时酌找到机会离开这里。 温时酌眉心微皱。 搞不懂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他只是打算让裴烬天放了帝乌,自己跟谁走都无所谓。 怎么如今帝乌就这样提着剑要去和魔尊决一死战了。 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温时酌伸手拉住帝乌的衣摆,这样的举动落在仙尊眼里就成了他在害怕。 帝乌安抚地摸摸他的发丝,出声。 “无妨,有我在,他伤不到你。” 这不对吧? 温时酌没料到,帝乌似乎会错了意。 这人执意要从裴烬天手下把人抢走。 既然这样,那温时酌也只能配合着演下去了,毕竟他总不能直白的告诉我帝乌,自己就是打算跟着裴烬天去魔域晃一圈。 这样仙尊应当会失落的吧... 温时酌随便猜的。 其实帝乌什么心情根本就和他没关系。 “好。” 温时酌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烬天见这俩人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眉眼间闪过几分阴郁。 也行从开始他就不该听温时酌的话,一时起了心思把帝乌给放出来。 就该任由他被百鬼撕咬。 裴烬天也不再废话。 既然帝乌自己找死的话,那就给他个痛快。 魔气骤然翻涌,裴烬天周身腾起暗紫色火焰,他抬手虚握,一柄缠绕着黑雾的长鞭凭空出现: “既然你非要送死,我便成全你。” 帝乌将温时酌往身后再推了推,仙剑嗡鸣着迎上骨鞭。 两相交击的刹那,山洞里炸开刺目强光,仙力与魔气碰撞产生的气浪掀得温时站立不稳。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石壁上才稳住身形,只见两道身影在光影中疾速交错,快得只能看清残影。 帝乌的剑光如流瀑倾泻,每招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可裴烬天的身法更显诡异,骨鞭挥出的弧度刁钻至极,借着魔气的侵蚀,一点点消磨着帝乌本就虚弱的仙力。 “噗..” 又是一记硬撼,帝乌闷哼着后退数步,嘴角溢出鲜血,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固执地挡在温时酌面前。 ............................................. ............................................ 【ps:这本书马上就要百万书测啦,大家有没有想用的书名,可以留言在评论区哦。 我争取在九月来临之前结束最后一个小世界,这回是真的要走向完结咯~。】 第317章 捡到只九尾狐31 “帝乌!你没事吧。” 见帝乌受伤,温时酌赶忙上前,把人拉在自己身后挡着。 好歹帝乌对他还算不错。 到了这时候,温时酌还是要站出来的。 帝乌应当是许久没受过伤了,他抬手,抹去唇角的血痕。 仍旧没有放下手中长剑。 也是,帝乌十几岁的时候就以修炼天赋闻名整个修仙界。 从小到大几乎就没碰见过敌手。 就算是巅峰时期的裴烬天同他过招也要再三思量。 只是方才帝乌因为担心温时酌让裴烬天钻了漏洞,如今心神出了问题,招式都是乱的。 也怪不得会在裴烬天手下受伤。 “帝乌,你如今不是我的对手,看在他替你求饶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 裴烬天把骨鞭往自己手腕上一缠,那鞭子就缩成了个手镯样式的配饰。 今日若不是温时酌在这里,也许裴烬天就真的把帝乌给杀了。 毕竟这人在自己失忆的时候可是做了不少事情,甚至还堂而皇之要搜自己的魂。 再加上之前和帝乌之间的矛盾,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足以让魔尊动起手来。 只是当下裴烬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回魔域,然后把那些背叛自己的魔族,逐一清扫。 裴烬天的眸光中闪过阴狠。 竟然敢背后算计他。 等他回了魔域就要让那群手下知道什么是炼狱。 要是他们到最后还能剩下一根骨头,就算他裴烬天懦弱无能。 “你退后。” 帝乌怎么能靠温时酌来保护自己,他伸手攥过狐狸的手腕,想把他再度拉到自己身后。 可这回,温时酌却不动了。 帝乌如今这样,就算再迎上去,也是被动挨打。 本来就受了伤,还是安安稳稳的待在这里吧,自己跟裴烬天走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没关系的,帝乌,他不会伤害我的。” 温时酌试图和这仙尊说明白了,不想让他再担心。 “胡闹。” 帝乌神色冰冷,似乎不理解温时酌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胡闹,他裴烬天能是什么好东西,臭名昭著的魔尊。 温时酌也是单纯过头了,才会觉得裴烬天是个信守承诺的,实则这人喜怒无常,变化莫测。 万一温时酌那个举动不小心招惹到他,便有可能被这疯子活活杀死。 帝乌说话的语调冷漠了些许。 温时酌怔愣地看向他,眸中似有水光。 帝乌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 可他嘴巴笨,不会说什么好话来讨好别人,如今又受了伤,呼吸间都带着灼烫的刺痛。 他只能用眼神安抚温时酌,示意他自己没事。 温时酌心想,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是个法子。 等下惹怒了裴烬天,帝乌就要平白无故受连累了。 “帝乌...” 他定定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仙尊。 这人向来一尘不染的白衣上,也溅上了串血滴。 “没事,别怕。” 帝乌还当他是怕了,柔声安抚。 却没料到温时酌兀地靠近,帝乌对他毫无防备,就这样轻易让他近了身。 直到这人贴在自己身前,印了个吻,帝乌才意识到不对。 刚想开口,一缕妖气就被渡入了他的体内。 “你...” 帝乌没想到,温时酌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 那缕妖气入体时,帝乌只觉灵台猛地一震,妖气冲散了淤塞的浊气。 方才被裴烬天震得翻涌的气血竟奇异地平复下来,连带着胸口的灼痛都淡了几分。 可取而代之的是他逐渐陷入混沌的意识,就连面前两人的身影在他眼中都开始变得模糊。 帝乌伸手向抓着些什么,终究还是无力做到,身形晃晃,把自己的长剑插入土地中才勉强支撑起身子, 帝乌盯着温时酌看,对方眼睫轻颤,缓声道:“这是...我本命妖气,能暂护你心神,我同裴烬天走不会有事的,你先休息会吧。。” 话音未落,温时酌已转身面向裴烬天,脊背挺得笔直: “我跟你走,别再伤他。” 他连本命妖气都给帝乌了。 要是这人死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裴烬天看到方才那幕,脸色阴沉下来。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气愤什么,只是心中似乎有股气堵着,怎么都不顺畅。 凭什么就连帝乌,都有人愿意护着他。 这人有什么好的? 裴烬天本就是个善妒的性子。 自己遭了手下人的背叛,本就压抑着报仇的怒火,如今看到帝乌还有温时酌在这里拉扯,心中火气莫名烧的更旺。 魔尊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两人分开,可这样就显得他太过于失态了。 裴烬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目光落在温时酌身上时,语调带着嘲弄的意味:“算你有眼色。” 温时酌没看他,只回头望向帝乌,那仙尊已半跪在地,长剑入地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快撑不住了。 “走吧。” 温时酌的声音很轻。 裴烬天盯着他紧绷的侧脸,低笑出声,那笑声里藏着说不清的阴阳: “你倒真是护着他。可知没了本命妖气,你这只狐狸在我手里,跟砧板上的肉没两样?” 温时酌当然知道。 不过就他那点修为,根本不够裴烬天看的,就算有本命妖气,这人想弄死自己也是眨眼间的事。 所以还不如借此机会向帝乌卖个好。 指不定这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好感度就能直接达到目标值了。 而自己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魔域逛上圈。 裴烬天总不至于杀他。 “走还是不走?” 温时酌懒得和裴烬天说话,只把失去意识靠在他身上的帝乌安置在树旁靠着。 帝乌的剑有剑灵。 就算只想他一人放在这,剑灵也会守着他,不会出事的。 ............................................ 魔域。 “啊啊啊啊啊!” “尊上饶命,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是大长老撺掇我们的。” “求尊上饶我们一命。”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 谁都没想到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的裴烬天还有回来的时候。 裴烬天离开的这些时日,魔域早就变了天。 当初预谋背叛他的那些长老,在他小时候开启了内斗,谁都想争夺魔尊的位置。 可裴烬天回来了。 他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报仇。 他要让那些人知道这魔尊的位置不是这么好坐的。 裴烬天坐在那尊由万骨堆砌的王座上,骨鞭在掌心慢条斯理地缠绕着,鞭梢偶尔划过冰冷的石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却比周遭的惨叫更让人胆寒。 他抬眼扫过下方跪地求饶的魔族,那些曾经在他面前俯首帖耳,转头就敢举刀相向的家伙,此刻哭得涕泗横流,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大长老?” 裴烬天嗤笑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哭喊。 “你们倒是会找借口。当初他举旗的时候,你们哪个不是摇旗呐喊最积极?” 骨鞭猛地甩出,带着破空的锐响,精准地抽在魔族的肩头。 那魔族惨叫出声,半边身子瞬间皮开肉绽,黑色的血液溅在冰冷的地面上。 “尊上!我们是被猪油蒙了心!是被权力迷了眼啊!” 另个魔族见势不妙,哭得更凶,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求您看在我们为魔域效力多年的份上,饶过这一次!” 他们是魔族,但他们也怕死。 更何况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裴烬天。 这就是个疯子! 是恶鬼! 裴烬天缓缓站起身,玄色长袍拖过地面,带起一阵阴寒的风。他一步步走下王座,每一步都像踩在众魔的心尖上。 “效力?” 裴烬天蹲下身,伸手捏住那哭喊魔族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看着自己,笑道“你们背叛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效力’二字?” “本尊待你们不薄,但你们非要换个主子,站错了队,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那魔族的下巴便发出“咔嚓”的脆响,凄厉的哀嚎戛然而止,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 “魔域容不下叛徒。” 裴烬天松开手,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所有参与叛乱者,神魂俱灭,永无轮回。” 话音落下,他掌心腾起一团漆黑的火焰,随手挥去,那火焰便如活物般窜向下方的众魔。 惨叫声瞬间拔高,又在顷刻间归于沉寂。黑色的火焰舔舐过叛徒的身躯,连带着他们的神魂一同焚烧殆尽,最终只在地上留下一滩滩焦黑的印记。 整个魔域大殿,只余下裴烬天一人的身影 ............................................ “怎么,怕了?” 裴烬天缓缓转头将视线定在角落里。 温时酌就这样目睹了他清算叛徒的全过程。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肉体烧焦的臭味。 温时酌抿唇,面色些许发白。 他自幼是妖族捧着惯着长大的。 是非黑白虽有辨别之力,但也没见过这样近乎屠杀的场面。 上百个魔族,顷刻间在他面前被烧成一摊灰烬,连神魂都被抹灭。 这场面对于娇生惯养长大的妖族而言,多少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虽然面上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但温时酌还是强撑着摇头。 “不怕。” 裴烬天此人,恶趣味十足。 若是温时酌说自己怕了,那这人定会... “真的?” 裴烬天扬扬眉梢,轻佻笑道。 “魔尊行事,自有道理。”温时酌垂下眼睫,声音平稳,“叛徒当诛,没什么好怕的。 换温时酌本人的话,自然是不怕的,只是如今他要扮演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妖族小太子。 所以即使浑身抖得厉害,他还是要顺从裴烬天说话。 “你喜欢那帝乌吗?” 裴烬天不知想到了什么,出声道。 这和帝乌有什么关系? 温时酌不明所以。 搞不懂裴烬天哪根神经搭错了,如今帝乌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昏迷着呢,这人闲的没事干,提他的名字干什么? 温时酌这话倒是说错了。 帝乌现在已经醒了。 只是... 不是自己清醒的。 “小太子的本命妖气为何会在你身上!” 周迟野一把骨刃死死地抵在帝乌的脖颈处,他是循着本命妖气的踪迹来到这里的。 可妖气的来源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太子。 而是昏迷的帝乌。 倒也不怪周迟野多想。 本命妖气对妖族至关重要。 轻而易举是绝不可能送出的。 可如今原本属于小太子的妖气就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大护法反应强烈些也实属正常。 骨刃划破皮肤,留下道血痕。 帝乌这才勉强恢复意识。 谁料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恶狠狠盯着他的周迟野。 “小太子呢?” 周迟野看向帝乌的眼神带着杀意。 若是温时酌真出了什么事?他是绝对会动手的。 管他什么修仙界第一人.. “裴景把他带走了。” 即使被人拿武器抵着咽喉,帝乌也仍旧是那副眉目冷清的样子。 只有在提到温时酌的时候,他的神色才会有些许波动。 “裴景?” 周迟野疑惑。 那不是随从他们前来这里的黑衣少年吗? 帝乌用两根手指夹住锋利的骨刃,推开。 “抱歉,先前我并不知裴景他是失去记忆的裴烬天。” 这确实是他的疏漏。 闻言,周迟野神色难看几分。 裴烬天! 这事怎么会和他有所牵连? 魔尊不是失踪已久。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把小太子带走。” 周迟野恨恨道。 他帝乌又不是什么废物。 为何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我中了幻境...” 帝乌捏捏眉心,起身道, ............................................ 【ps:帝乌这个爱背黑锅。 裴烬天:把狐狸高高举过头顶,用力往下一摔,轻轻放在床上,还要摸摸毛。】 第318章 捡到只九尾狐32 “那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裴烬天把小太子带走了?” 周迟野怒火中烧,扯过帝乌的衣襟质问,这人不是自诩修仙界第一流吗? 不是可以和裴烬天打个平手吗? 为何裴烬天当着他的面把温时酌带走,这人却什么都做不到。 “你到底在做什么?” 周迟野质问。 帝乌清楚这回是自己的疏漏害得温时酌被裴烬天带走。 所以面对周迟野的质问,他没有替自己辩驳,只是沉声道。 “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哪怕要孤身闯魔域,哪怕自己伤势未好,帝乌都会把温时酌带回来。 周迟野见他这样也恢复了几分理智。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快些去魔域把温时酌带回来,那裴烬天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温时酌又是个不善讨好人的性子。 万一做错了什么事,惹得裴烬天不悦,容易出事的。 其实周迟野也清楚,这事怪不得帝乌。 毕竟谁会知道那个整日闷不作声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衣少年会是失踪已久的魔尊呢? 裴烬天鲜少在外面露脸。 就算出现在众人面前,也常以鬼脸面具覆面。 再加上他修为高深,所以寻常人根本看不出他的长相。 帝乌没认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可理解不代表原谅,周迟野剑眉皱紧,剜了帝乌一眼,似在谴责这人没本事。 如果是他,他就算是要和魔尊拼死一战,也定然不会允许他把小太子带走的。 这话倒是冤枉了帝乌,仙尊倒是想和裴烬天对上,可惜温时酌半分机会都不给他。 轻飘飘一个吻就骗走了帝乌的心神,把本命妖气渡了过去。 帝乌向来不戒备他的靠近,这才轻易让温时酌近了身,如今再想,只能后悔自己太信任温时酌。 只是温时酌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是为了他好。 帝乌心绪混乱,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同你去魔域。” 周迟野离开妖族就是为了寻小太子,如今小太子被疯狗抓走那他自然也要跟着去魔域。 ............................................ “所以,你喜欢那帝乌?” 见温时酌不回答,裴烬天又慢悠悠说了遍,语调玩味。 “喜欢啊,他人挺好的,会照顾我,还给我养了只兔子。” 温时酌知道裴烬天想问的不是这个。 可那又怎么样? 这魔尊竟然问自己喜不喜欢帝乌,那他就坦然应对好了。 帝乌确实待他不薄。 这无可辩驳。 所以说喜欢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裴烬天怎么想的,温时酌才懒得想。 这人方才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这么多魔族,不就是想起个杀鸡敬候的效用吗? 自己安稳待上几天,等帝乌和周迟野找过来就行了。 裴烬天清楚这人在糊弄自己,但他似乎也没多想得到那个答案。 倘若温时酌说自己是真心实意喜欢那个冰坨子,裴烬天估摸着自己心里也不会有多好受。 所以说魔尊并不知道这情绪来源于何处,但与其让自己不高兴还不如听温时酌糊弄他。 兀地,裴烬天升腾起了几分别的心思。 “随本尊去个地方。” 他沉声道。 温时酌不明所以。 这人恢复记忆之后还真是装上了,动不动就自称本尊,吓唬谁呢? “去什么地方?” 温时酌面上仍旧淡定,他倒要看看裴烬天又要做些什么。 可裴烬天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惑,只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坐上这魔尊的位置吗?” 温时酌不知道。 他对魔族的事不甚了解。 之前也就偶尔从其他人嘴中听到过几句。 但那时裴烬天早就继位当了魔尊,至于在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会和他讲。 “我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裴烬天扭头看向温时酌,笑得邪性。 温时酌指尖微顿,面上却没露半分惊色,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所以呢?” 这反应倒让裴烬天愣了愣,他本以为这小太子会害怕,会质问,却没想对方如此平静,仿佛他说的不是弑父夺位,只是寻常琐事。 “所以?”裴烬天低笑出声,“所以我要带你去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魔域。” ..... 地宫深处寒雾弥漫,万千怨魂在血池中沉浮。 温时酌望着池中央被铁链贯穿心口的白骨,忽而想起百年前仙魔大战时失踪的老魔尊。那时所有人都以为他败于仙门围剿。 如今看来当初的消息做不得真,估计谁也想不到驰骋魔界多年的尊主会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中。 裴烬天抬手抚过冰冷锁链,仿佛在欣赏杰作,“我在他身上钉了噬魂钉,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温时酌皱眉。 这人亲手弑父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来问自己为什么? 他只是妖族,没有洞察过去未卜先知的本事。 拿什么去猜测? 裴烬天笑着将温时酌拉近血池: “他的儿子太多了,我娘只不过是他发情时随处拉开的一个魔族侍女。” 裴烬天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似乎是在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 先魔尊花心的事情,众所周知。 魔族本就是重欲的族类,再加上他修习禁术,所以更是看重肉体享受。 只要是被魔尊看上的魔族,就没有能逃得掉的。 裴烬天的母亲原是魔域花海旁守园的侍女,生得清丽温婉,却因次送花时被先魔尊撞见,当晚就被拖进了寝殿。 自此就成了先魔尊众多“玩物”里最不起眼的那个。 没有名分,没有庇护,连像样的住处都没有,只能挤在偏殿最角落的房间里。先魔尊高兴了,会赏她些首饰。 不高兴了,便将她当做出气筒,鞭子、法器没少落在她身上。 甚至只因她递茶慢了半分,就被魔尊一脚踹在小腹上,蜷缩在地上咳了半宿血,也没人敢来扶。 后来她怀了裴烬天,本以为有了孩子能换来半分善待,可魔尊只当她是怀了个“没用的孽种”。 她挺着大肚子照样要做粗活,寒冬腊月里得跪在殿外伺候,饿了只能捡其他魔族剩下的残羹冷炙。 裴烬天出生那天,魔族难得下了场暴雪,大雪将一切都掩埋,连同她痛苦的哀嚎。 她疼得撕心裂肺,先魔尊却在隔壁殿里和新宠饮酒作乐,连个接生的侍女都不肯派。 等裴烬天落地,魔尊只掀了掀眼皮,见是个男孩,没当场掐死已是“开恩”。 转头就把他们母子扔去了魔域最荒凉的断骨崖。 那里常年刮着蚀骨的魔风,遍地都是魔兽的骸骨,连最低等的魔族都不愿靠近。 其实不止裴烬天的母亲,凡是被魔尊看上的女子大多都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哪怕是已经嫁了人,有了家室的魔族只要让魔尊看上了,那她便离家破人亡不远了。 魔族对魔尊积怨已久,只是苦于他实力强大,难以反抗。 到最后竟然成了他们定期找寻容貌艳丽漂亮的女魔献给魔尊折磨。 裴烬天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笑。 那女人总是抱着他缩在破屋里,用单薄的衣衫裹着他,自己的后背却被魔风刮得满是血痕。 小时候的裴烬天饿极了,抓着娘的衣角嚎啕着要吃的,娘只能流着泪,咬破指尖将血喂给他。 魔族的血液中蕴含着魔气,勉强算起来也是可以给婴儿当作食物的。 可即便这样,魔尊也没放过他们。 魔域大祭,魔尊为了炫耀自己的“仁慈”。 将裴烬天母子从断骨崖召回来。 当着所有魔族长老的面,魔尊故意将杯毒酒递到裴烬天母亲面前,说只要她喝了,就给裴烬天条活路。 娘看着他,手都在抖,却还是仰头灌下了毒酒。 毒发时,她浑身抽搐,七窍流血,却还在朝着裴烬天的方向伸着手,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这么个孩子了。 可魔尊只是笑着拍手,对周围的魔族说:“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这人甚至还揪起年幼的裴烬天,把他的脸按在母亲冰冷的尸体上,恶狠狠地说: “记住,你娘就是个卑贱的东西,你也一样。再敢碍本尊的眼,就去喂魔兽。” 从那日起,裴烬天就把所有的恨刻进了骨血里。 他被扔回了断骨崖,在尸堆里爬着长大,靠捕杀魔兽的肉活命,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最凶狠的魔物。 后来他杀回魔宫,魔尊还想拿当年的姿态拿捏他,却没想到这个当年任他欺辱的“孽种”,会提着染血的长鞭,割下了他的脑袋。 ............................................ 怪不得这具尸体没有脑袋。 听裴烬天讲完这些,温时酌摇摇头,暗自想。 “他修习的禁术,可以靠捕获他人生机来复活自己,所以我就将他封在这血池里,钉上了定魂钉。” 温时酌抬头,缓缓看向那具白骨。 裴烬天的意思是,这魔尊都化成骨头了,难道还活着吗? 修仙界果然还是太.... 裴烬天似乎看出温时酌在这想什么,出声。 “没错,他还没死,他的神魂还困在这里,你想见见他吗?” 温时酌愣了。 裴烬天在当畜生这方面还是有几分天赋的,那魔尊都不知受了多少年的折磨了,竟然还活着。 裴烬天可不管温时酌想不想看,来都来的不得让这只狐狸见见“长辈”? 裴烬天指尖凝聚起缕漆黑魔气,轻轻弹向血池中央的白骨。 那魔气触到锁链的瞬间,原本沉寂的血池突然沸腾起来,猩红的液体翻涌着冒泡,怨魂的哭嚎声陡然尖锐,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 白骨胸腔处的空洞里,渐渐浮起团浑浊的魂雾,雾中隐约透出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裴烬天,声音嘶哑: “逆子....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裴烬天的亲爹,还挺别致的。 温时酌心想。 这在魔界,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见家长了。 没想到裴烬天总是这副邪魅狷狂,自认为天下第一的样子,竟是个从小就被磋磨的小苦瓜。 平心而论,换个人经历完裴烬天的童年,估计也会长歪。 “不得好死?”裴烬天低笑,语气里满是嘲讽,“比起你当年对我做的,我这算仁慈多了。 魂雾里的先魔尊似乎才注意到温时酌,察觉到他身上的妖气,顿时激动起来,魂雾剧烈翻滚: “妖族....你是妖族的人?快救我!只要你帮我解开噬魂钉,我就传你魔域禁术,让你.....” 当着裴烬天的面和自己说这些,温时酌都不知道这老魔尊是真蠢还是装出来的? 怪不得能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把头都砍掉了。 就这脑子... 许是温时酌嫌弃的意味太过明显,裴烬天看向他的时候,蓦地笑了。 “你想帮他吗?” 温时酌赶忙摇头。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把他弄死了也是他这个刘子旭我就是觉得他嗓子太粗,说话太难听了,能不能让他闭嘴?” 裴烬天似乎没料到他是这反应,愣了瞬,随之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 “如你所愿,这就让他永远的闭上嘴。” ............................................ ............................................ 【ps:在这里给大家排雷下新文,爱吃以下这些的可以蹲蹲完结后的新文,不喜欢的也没关系啦~。 雷点内含:ntr,受出轨,受不洁,囚禁,威胁,强迫,药物/控制,兄夺弟妻,子夺父妻,多攻抢一受,万人迷,高岭之花拉下神坛,圈养,调教,修罗场大乱炖。 强制爱意味明显,但受本身就是个喜欢强制爱的变态,所以乐在其中。 拒绝:家暴攻,不洁攻,不爱受的攻,生子。】 第319章 捡到只九尾狐33 裴烬天手略微攥紧,那魂雾就像受到了什么极大的痛苦似的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尖锐刺耳。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惨叫声就掐断。 那团魂雾轰得炸开。 “他死了吗?” 温时酌眼睁睁了看着那前魔尊的魂雾消失不见。 裴烬天就是当着自己的面把他亲爹给弄死了? “嗯。” 裴烬天点头。 他本想放任这老不死的在这里永远被折磨。 可在看到温时酌后,裴烬天兀地觉得这样的报复方式没意思极了。 其实温时酌说的挺对的,那老不死的确实挺该死的,把他困在这里恶心的也只有自己。 裴烬天莫名想开了。 只是,裴烬天才不愿意承认这事和这只狐狸有关系。 裴烬天将自己困在仇恨里太久之前也不是没人劝过他。 让他给老魔尊个痛快。 裴烬天始终不甘心,凭什么他受了这么多磋磨,这老不死的却能得个痛快。 可方才听了温时酌得话,他却忽然想通了。 那老魔真做了那么多坏事,确实该死。 但自己反反复复的折磨他,其实也是在折腾自己。 每回来到血池看到那团魂雾,裴烬天都不可避免会想起,自己晦暗而难以回想的过往。 所以裴烬天才产生了了结一切的念头。 “那我们离开这里吧?” 血池翻涌着咕嘟咕嘟冒泡。 这地方阴暗又狭小,空气中都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 温时酌实在不喜欢。 只是裴烬天不带他走,他也没法子离开这里。 “好。” 裴烬天偏头看见眉头皱紧,满脸嫌弃的狐狸,心情莫名愉悦了几分,拉住他的手。 带他离开了这里。 ............................................ 温时酌在魔宫住下了。 他住的甚至是裴烬天的寝殿。 这魔尊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放任自己和他同住。 也不怕半夜... 好吧,裴烬天确实不怕,就算温时酌费尽全力估计也弄不掉这人几根头发。 不过... 离开秘境之后,温时酌尾指上戴的储物戒已经恢复了储物功能。 只是才刚到魔域那储物戒就被这魔尊拿走了。 他既然知道温时酌身上多的是保命的法宝,那裴烬天又不傻,自然不会放任储物戒在温时酌手里。 “裴烬天,你这魔域这么大,难道找不出别的寝殿了吗?” 温时酌坐在软榻上,看向正站在窗边整理玄色外袍的裴烬天。 那袍子上用银线绣着暗纹魔纹,纹路似有流光闪动,衬得裴烬天本就挺拔的身形愈发修长挺拔。 墨发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添了几分平日少见的柔和。 可待这人回头那双阴戾凶狠的红眸又将这少的可怜的柔和给冲散。 这可是裴烬天。 族长魔族生杀这么久,又怎么可能是个温柔的人? 。裴烬天转过身,血色眼眸落在他身上,竟没反驳,反而缓步走过来。 “那你说说你想住在什么地方?” 裴烬天说这话,自然不是任君挑选的意味。 他向来杀伐决断。 既然已经把这狐狸安排在自己寝殿,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说这话单纯是为了逗弄温时酌。 “随便,反正我不想住在这里,为何你睡外间的大床,让我睡外间的软榻?” 这才是温时酌计较的地方。 和裴烬天同睡这事倒是无所谓。 他刚好还能趁着机会吸收点阳气,短暂修炼下以示勤奋。 只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狐狸对自己的居住条件很有要求。 就算在飘渺宗,宗主也要专门叮嘱那些弟子把他的房屋修的好些。 以至于最后完工的时候,温时酌的住处比帝乌的还要气派不少,并排立在那里,让别人看都分不出哪个是仙尊住的。 “你倒是胆大,还和本尊谈上条件了。” 裴烬天屈指弹了下他额头,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却听得“砰”一声闷响。 温时酌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 他下意识抬手去摸,才发现那对藏了许久的狐耳不知何时露了出来,尖梢还泛着粉。 ? 裴烬天把他原型变出来了!! 不等他回头,就已经有根毛茸茸的大尾巴晃悠悠飘到他面前了。 “还和我谈条件吗?” 裴烬天捏住他的耳朵,笑道。 都来了魔域,还拿自己当主子,这狐狸还真是皮痒欠收拾了。 “不谈了。” 温时酌摇头。 好歹他现在还是半人半妖的状态。 万一裴烬天等会儿发神经,直接把它变成那只只会嘤嘤嘤的狐狸。 那他的任务就完蛋了,毕竟不会有人会对圆的跟球一样,连话都不会说的狐狸产生好感度。 他跟着裴烬来魔域就是为了刷刷这人的好感度。 耽搁了任务那就得不偿失了。 “知道就好。” 他声音沉了些,指尖顺着耳尖往下滑,轻轻捏了捏温时酌的下颌。 “况且,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省得你半夜摸回储物戒,偷了法宝就跑。” 温时酌确实有这个想法。 若是等他刷完了好感度,帝乌和周迟野还没找来的话,他就偷了储物戒跑路。 那么多法器符纸就算是面对裴烬天,他也有一战之力。 毕竟妖王可是不遗余力的把所有好东西都塞给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那些在修仙界都少见的天级法器,温时酌的储物戒里一抓一大把。 .......................................... 裴烬天见温时酌这反应便知道自己戳穿了他的心思。 原来这只狐狸还真想逃跑。 裴烬天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捏得温时酌下颌微麻,他却没松劲,血色眼眸里翻涌着暗沉沉的情绪,像要把人吸进去: “怎么?被本尊说中了,连反驳的话都没了?” 温时酌被迫抬着头,看着他眼底的冷意,心里顿下。 裴烬天心思也太敏锐了,自己不过是没接话,竟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镇定出声,晃了晃身后的狐尾,毛茸茸的尾巴尖扫过裴烬天的手腕,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哪有?我就是觉得……储物戒里也没什么好东西,犯不着偷跑。” “没什么好东西?” 裴烬天低笑出声,他松开捏着下颌的手,转而拎起那根晃来晃去的狐尾,指尖顺着尾尖的绒毛往上摸,触感柔软得让他指尖微顿。 “妖王给你的那枚‘碎星簪’,能破元婴以下所有结界。” “还有‘冰魄玉’,能抵得住本尊三成力道的攻击……这些,在你眼里都是没什么好东西?” 好吧,那些东西确实挺好的,放在外界都是足以让万千修士争抢的宝贝。 可是如今都放在温时酌的储物戒里积灰。 温时酌也没预料到这人竟然把自己储物戒里的东西摸的这么透彻。 ............................................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找不到理由,只能道:“就算有又怎么样?我又没真的要跑。” “现在没跑,不代表以后不会。” 裴烬天拎着狐尾的手轻轻一扯,温时酌便顺着力道往前倾了倾,几乎撞进他怀里。 他也不知道裴烬天扯得是哪根。 真是有病。 长这么多尾巴干什么? 洗澡的时候很好洗吗? 裴烬天低头看着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 “只要你还在魔域一天,储物戒就别想拿回去。至于跑……” 没有储物戒,这狐狸要是有本事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走,那就算他裴烬天无能。 从明天开始,魔尊的位置就直接转给别人坐。 那些惨死的魔族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费尽心思争夺的位置,裴烬天说送出去就打算送出去了。 要是他们早知道会有这一茬,他们肯定不谋反,转而去帮温时酌逃离魔界。 这样魔尊的位置就能随机落到他们中其中一魔的头上了。 ............................................ “晚膳快好了,要是敢闹脾气不吃,本尊不介意把你捆在椅子上喂。” 裴烬天松开手,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愣神的狐狸,只交代了这么句,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才来到魔域,离开许久,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如今魔域那些手里有点权势的长老都被他洗牌了。 可裴烬天又不是个喜欢管事的,他向来爱当甩手掌柜,所以只能再从底下城池的领主中挑选几个上位。 简而言之就是找几个听话好拿捏的魔族来给他办事。 温时酌坐在软榻上,摸着被捏得微麻的下颌,又看了看垂在身侧还在轻轻晃悠的狐尾,暗骂。 这裴烬天真是病的不轻,也不知对他做了什么,他竟然没法子恢复人形了。 这耳朵尾巴属实是再也收不回去了。 他如今随便去外面逛一圈,轻而易举就能被那些魔族认出来是妖。 魔族排外意识其实是挺强的。 自私自利是刻在他们血脉中的东西。 魔族排斥除了自己族类以外的所有种族。 无论是人类,修仙者还是妖族,通通都是魔族不喜欢的。 如今温时酌保留了妖族的特征,再往外跑,那就是活靶子。 没有裴烬天的庇护,那些魔族可不会放过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魔域里的妖族。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他还没尝过魔族的东西是什么味道呢。 温时酌还抱着些许期待,其实很快他的期待就落了空。 在这片久不见光的荒芜之地,哪能产出什么好吃的东西? 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身着灰袍的魔族侍从端着食盘走进来,脚步轻得像猫。 温时酌抬眼望去,只见青瓷盘里摆着两块黑黢黢的肉饼,表面还泛着一层油腻的光泽,旁边一碗深褐色的汤,飘着几根不知名的水草似的东西。 闻着竟带着点铁锈般的腥气,和之前血池的味道有几分相似。 他果然不该对魔族有太高的期望。 这就是魔族的晚膳? 别说和飘渺宗的灵果仙粥比,就连他在狐族时随手扔给侍从的糕点都比不上。 “这是什么?”温时酌指着那黑肉饼,面上浮现的是不作假的疑惑。 他是真搞不懂这些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看上去跟有毒似的。 侍从低着头,声音发颤: “回....回狐仙大人,这是腐心‘的肉,用魔域特有的血芝炖的汤....是....是膳房特意吩咐准备的上等膳食。” 温时酌:“.....” 上等膳食就长这样?裴烬天怕不是故意磋磨他。 魔族的条件都差成这样了吗? 管这堆垃圾叫上等膳食。 怪不得裴烬天长歪成这个鬼样子,温时酌心想若是自己从小吃这些长大,估计也要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也难怪魔族排斥其他族类,别的族类吃的都是好东西,让他们看见不得嫉妒死。 换温时酌,他也气。 只是温时酌忽略了裴烬天的幼年经历,魔尊小时候过的日子可比这要苦多了。 温时酌捏着筷子戳了戳肉饼,硬邦邦的,还没用力就掉了块渣。 犹豫半天,还是夹起一小块送进嘴里。 说不定只是看着难看些。 事实证明,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这玩意入口先是股难以形容的涩味,嚼了两下又泛出腥气,像吞了块裹着血的木炭。 “咳咳……”温时酌猛地捂住嘴,端起旁边的水杯猛灌了两口,才压下那股恶心。 那水也是凉的,还带点淡淡的土腥味,和狐族领地的山泉水差了十万八千。 可以不要虐待俘虏吗? 温时酌把东西一推,不吃了。 他宁愿饿着也不想再吃这点东西了。 ............................................ 【ps:魔尊基础,狐狸就不基础,裴烬天才把狐狸带回来没多久,马上就要被人抢回去了。】 第320章 捡到只九尾狐34 这还没过多久,裴烬天就回来了。 他应当是听了下属的上报,知道温时酌不吃东西,所以才急匆匆赶来的。 说是不喜这狐狸可是心中到底怎么想的,也只有裴烬天自己清楚。 尽管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但裴景的感情却残存下来。 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其实裴烬天自己都没察觉到异样,其实他早就在不经意间被温时酌牵动心神了。 就算他不说,那直飚80的好感度也骗不了人。 “不喜欢吃这里的东西吗?” 裴烬天垂眸看着气呼呼的狐狸,沉声道。 温时酌都懒得搭理, “你真觉得魔域的东西是人吃的吗?” 这跟变相虐待他有什么区别? 裴烬天闻言,愣了瞬。 按他的修为已经许久不用进食,早就辟谷了。 只是如今想想魔域似乎确实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吃。 裴烬天对口腹之欲这玩意儿倒是不怎么看重,只是在他的记忆里的狐狸似乎很是贪吃。 裴景跟在他身边都只有下厨的份儿。 可他如今不是裴景,他是裴烬天,是魔域的尊主,怎么可能为了只妖族洗手作羹汤呢? “不吃就饿着。” 裴烬天冷冰冰道。 再怎么说,温时酌也是妖而不是聪明,就算多饿上几顿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裴烬天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他也认为自己可以克制住动手的欲望。 只是他还是高看自己了。 “你能不能变成裴景,给我弄点东西吃,裴景他手艺很好的。” 温时酌是不会吃苦的主。 他轻轻拉上裴烬天的衣角,晃晃。 让这人低头看他,狭长的狐狸毛略微眯起来,祈求的神色挂在脸上。 裴烬天冷呵, “我又不是裴景那个蠢货。” 失忆时候的自己真是疯了,竟然愿意为了这只狐狸下厨房。 “真的不可以吗?” 温时酌商量。 这人果然还是不如裴景可爱。 他莫名有些想念那个沉默寡言的黑衣少年。 裴烬天本想果断拒绝,可在对上那双水润的眸后,话卡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 魔域的东西确实难吃了些,这点就算他是魔尊也无可厚非。 只是东西难吃,关他什么事他凭什么要... “不行,就算了。” 温时酌哼唧,这么久也没见这人有什么反应,刚想放弃... 裴烬天出声了,“想吃什么...” 魔域的食物难吃不仅和厨子有关,其实这地方的食材也不咋样。 魔兽的肉大多腥且柴。 简而言之就是怎么做都不好吃。 裴烬天你觉得自己真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说出这话。 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垂眸看见这人突然亮起的眼睛,魔尊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的手艺。” 毕竟裴景做饭是一等一的好吃,温时酌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在魔尊的耳朵里就带了点异样的感觉。 还从没人这样跟他说过话呢。 裴烬天也并非傻子。 他心里很清楚这妖族对他而言是不同的。 若是换了别人,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他,早就神魂俱散了。 可裴烬天并没有对温时酌动手。 在山洞中他便只有一个念头,将人带回魔域。 至于带回去做什么他也不清楚。 反正想要的抢到手就对了。 裴烬天盯着这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看了许久,心想他要是把他娶做魔后的话,妖王是不是要跳起来揍他。 帝乌那个伪君子估计也会来闹事。 一句话可以同时得罪修仙界和妖界。 裴烬天想想都觉得美。 他本来就是那种爱作妖的性子。 不过,立魔后这想法也是突然冒到裴烬天的脑子里的。 他是想挑衅修真界和魔界。 但没打算拿温时酌当工具。 裴烬天自认和那些只看重欲望的魔族不同。 也许是受了儿时经历的影响。 裴烬天也算洁身自好。 这么多年无论男魔女魔没有半个能近他身的。 若不是那些长老背叛他,甚至裴烬天都不会遇到温时酌。 裴烬天精明得很能看出帝乌对这只狐狸有意思。 只是就帝乌那蠢货,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那这么好的机会他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魔域还缺个位置。” 裴烬天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句。 温时酌不理解,他就想吃顿饭而已,这和魔域缺位置有什么干系? 只是为了让裴烬天这金贵的魔尊能下厨给自己弄顿饭吃。 温时酌还是耐心地哄他。 “缺什么位置?” 裴烬天见温时酌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知道这狐狸根本没有在认真听自己说话,于是勾唇冷笑。 “缺个魔后的位置,怎样你要坐吗?” ? 什么年头了?吃顿饭就得卖身。 温时酌清楚裴烬天是个闷骚的。 他还让这人要不少时间才能醒悟。 谁能料到让他下个厨做顿饭,裴烬天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不行,我父王要是知道这事,会把我腿打断的。” 温时酌拒绝。 到时候打乱了,不只有他的腿了。 估计裴烬天也躲不掉。 所以说妖族已经和魔族和解了,但是妖王对于裴烬天可没什么好印象。 小太子对于和谁在一起倒是无所谓。 反正他只是想吸收点儿阳气。 帝乌只愿意分给他一些。 若是裴烬天可以大方点的话,他同这人双修也不是不行。 大概是因为自幼生活环境优渥,妖王妖后又恩爱。 所以九尾狐也心思单纯。 裴烬天说让他坐这个位置,狐狸也只是下意识的忧心自己的父王会生气。 “妖王生气的话,我会护着你的。” 裴烬天乐了。 没想到这人还真应下了。 不知是笨,还是单纯。 那妖王一只狐狸,精得很。 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纯真无害的儿子? 裴烬天抬手顺顺温时酌顺滑的长发,指尖绕着一绺发丝打旋。 “真的吗?” 狐狸还真信了裴烬天的说法。 不过这话其实也没弄虚作假,裴烬天如今正是修为巅峰的时候,和妖王打个平手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你能让我吸收点儿阳气吗?” 妖族,尤其是九尾狐族修炼无非就两种方式。 一种就是正儿八经的稳扎稳打,另一种就是捷径双修。 因为九尾狐体质特殊,所以双修对他们而言反倒是修炼最快的方式。 “你...” 裴烬天都没料到温时酌会说这话。 向来傲慢的魔尊此刻都愣住了。 双修... 双修也不是不可以,如今他的修为就算是稍微匀出点儿给这只狐狸都够让他吸收突破好几天了。 “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裴烬天指尖微动,挑起狐狸尖细的下巴,扬了扬眉梢。 帝乌若是知道了这事儿不知道悔成什么样子。 温时酌跟了他这么久,那帝乌肯定也是动了真心,只是脑子有点问题。 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 让他趁虚而入了。 裴烬天今天的心里比杀了帝乌还要痛快。 恨不得立刻就把这消息传遍天下,到时候他倒想看那个帝乌该是个什么样的脸色。 “行了,想吃什么,魔域没有我就出去给你找。” 裴烬天满意了。 没想到随便的一句玩笑竟然还能得到意外之喜。 等会他就让那些魔族把他要大婚的消息传出去。 到时候就看看那个帝乌还有周迟野... 一个两个估计都要把脸气绿了。 至于双修这事.. 裴烬天倒不是不想。 只是他对这玩意实在不通。 得提前钻研下。 实在不行就去那儿清倌馆看下,找个清倌问问该怎么做。 “想吃兔子...” 温时酌莫名其妙又想到那只被他放生的胖兔子了。 帝乌执意要带他出门历练,就温时酌这三脚猫的修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还要带着拖油瓶肥兔子了。 所以在进入迷幻森林前,温时酌就把小胖放生了。 毕竟那时候迷幻森林的状况看上去实在不容乐观。 小胖是生了灵智的兔子,就算在别的地方也照样能长得好好的。 只是没了寒剑峰那充沛的灵力。 它大概要慢点才能成精的。 没沦为食物对于小胖而言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于修炼成精那事还是慢慢来吧。 兔子这玩意儿魔域其实也有。 只是魔域的兔子不叫兔子,叫魔齿兽。 长得和兔子的样子倒是差不了多少。 只是通体红毛。 眼睛反而是黑的。 两个门牙又尖又利,能轻易的咬断骨头。 魔齿兽也不吃草,吃的是肉,比他们更小型的魔兽。 这些魔兽常年受魔气影响。 大多嗜血暴躁。 可以说魔域基本上就没有是性情温和的食草兽。 那些魔兽也不怎么好吃。 “好。” 裴烬天倒也不嫌麻烦。 反正对于他这个修为的人从魔域到修仙界的距离也不过就是瞬息间的事。 费点功夫就能哄这只狐狸开心,似乎也挺划算的。 裴烬天现在这样全然没有刚才不可一世的样子。 半刻钟前,这人还在心中暗自想,怎么可能为了只平平无奇的狐狸低下身段下厨房。 但对上这人颤颤的耳尖,还有晃悠悠的尾巴,裴烬天蓦然觉得,似乎就这样让这只狐狸饿着就是他天大的罪过。 裴烬天走了。 只是因为温时酌随口那句话,魔尊就兴冲冲离开魔域抓兔子去了。 临走前还交代自己刚提拔上来的几个侍卫,说让他们把自己马上要成亲立魔后的消息传出去。 那些侍卫盯着魔尊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 这魔尊失踪这么久才刚回到魔域,就要立魔后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幸。 把魔尊给迷住了。 不止要把立魔后的消息传出去,还要吩咐他们风光大办。 裴烬天当了上百年的魔尊了。 半点消息都没有。 他们都当这魔尊是什么清心寡欲的。 合着是还没碰上人呢。 铁树终于开花了。 可惜这些魔族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魔尊成亲的对象是个妖族。 妖族就算了,还是个男妖。 不过这些也归不得他们管,他们只要干好自己分内的活儿,把消息传出去就好了。 ...... “宿主宿主,有没有想我?” 趁温时酌在殿中独处的时间,000赶紧冒泡。 温时酌已经习惯这系统时不时冒出来,淡声。 “有什么事吗?” 000没什么重要的事。 “宿主我就是来通知你,你的任务快要完成了,到时候好感度一到,我们就可以立马脱离了。” 之前别的小世界完成任务后,通常温时酌还要停留段时间。 不过这回不用了,等好感度达到目标之后,000就可以直接把他的宿主带走了。 “这么快?” 听到这话的时候,温时酌还有些发愣。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今想想还有点恍惚感。 其实他都怀疑000在这最后那个世界是不是给他放水了? 总觉得这三个人还都挺好搞定的。 完全没有看上去那么困难。 “对的呀宿主,你已经完成了好多任务了。” 000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个世界。 他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把平行小世界构建出来了。 等到时候送宿主回去,他就把这个当成礼物献给温时酌。 “挺好的...” 温时酌低头,敛下长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其实也在无形中改变了他的一些想法。 至少现在,他也没那么消极了。 等回去后,他仍旧有挥霍不完的家产,有自己的事业,还有一堆...被踹掉的前男友。 “等任务完成后我就给你放礼花庆祝。” 000扭头看自己堆在系统空间的那些礼花,语调兴奋。 温时酌婉拒。 “没必要哈,你给我安分守己就行。” 【ps:主波写到现在压力真的大,因为完结了才可以书测,才会给量,但我马上要开学了,还指望用稿费交学费。 给大家滑跪,但主波需要生活,目前是打算最后一个世界快速结束,然后申请完结。 但是洋柿子出台的新规矩是完结之后没办法写番外。 所以番外可能会简短些,求谅解qaq。 主波今晚会通宵写,明天大结局放出来,然后番外写到月底。】 第321章 捡到只九尾狐完 魔尊大婚的消息在一众魔族的口口相传下,就跟插了翅膀似的飞向三界。 周迟野和帝乌才堪堪踏入魔族的地界,便听到了这消息。 他们俩可不是傻子。 裴烬天才把温时酌拐走,就传出了要成亲的传闻。 那这个亲成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一人一妖对视眼,都从彼此眸中看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该死的裴烬天。 竟然想出这种法子折煞温时酌。 帝乌可不认为温时酌是因为心悦裴烬天才会同意这门亲事。 定是那魔族加以威胁逼迫。 帝乌也不知为何自己听到这消息后,心里莫名酸涩难受。 但他清楚,自己的修为在衰退。 帝乌自幼便修无情道。 命中有情劫。 可早些日子安稳过了百年,他便把情劫这事抛之脑后。 如今再去想,自他把草丛中的狐狸捡回来那刻,他的情劫便到了。 修为什么... 对帝乌而言也无所谓。 根基已经在这里了。 就算修为尽数废掉重头来过,再恢复到如今这个水平,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帝乌如今担心的事,修为衰退太快,他没法子把温时酌从魔域中带走。 虽说有周迟野帮忙。 可这毕竟是魔族的地界,而他想把温时酌顾得滴水不漏,也并非易事。 “裴烬天!早晚要把你魔域闹个天翻地覆。” 周迟野神色阴戾。 当初他就不应该只毁掉魔域的一座城池。 他就该直接闹上魔宫去。 把裴烬天一刃钉在王座上。 平白给了这魔族欺负小太子的机会。 “裴烬天知道我们会来,如今魔宫正是戒备森严的时候。” 帝乌淡然分析。 “想把人带走,不如趁大婚的时候。” 他倒是还有理智。 可周迟野快要气得双目发红。 “难不成你还要等,小太子和他拜堂入洞房后再去救人?” 帝乌不清楚,他周迟野还不知道小太子是个什么样的妖吗? 周迟野明白得很,这亲事温时酌应当是同意了。 小太子心思单纯,轻易就可以让那魔族哄骗了去。 就算是成亲这等人生大事,只要那魔族多说几句,温时酌也极有可能应下。 要是真按帝乌说得这样... “更何况,小太子他...” 周迟野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又忍了回去。 帝乌反应过来这人似乎有什么瞒着自己,追问。 “温时酌怎么了?” 周迟野不再吭声。 他并不想告诉帝乌。 帝乌知道这人若是不想说,他是怎么样都问不出来的。 只好作罢。 周迟野拧紧剑眉,心事重重。 他之所以从妖族离开来寻温时酌,不只是因为小太子离开的时间太久了。 还有个重要原因... 小太子如今的年纪换算成妖族正常的年龄还尚未成年。 妖族成人是会有发情期的。 若是不双修,那就只能靠妖族特有的寒洞压制。 周迟野知道温时酌是个对自己都不上心的。 所以才会这么急切来找人。 本来按帝乌的安排,是可以把温时酌带回去了。 谁料半途又碰到裴烬天截胡。 周迟野刚才估算了一下,从那些妖族口中听到的大婚日子便是温时酌成年的日子。 他也是因此才不情愿听从帝乌的安排。 成亲那日再救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可这事,周迟野又不想告诉帝乌。 帝乌说得也对。 这毕竟是魔物,裴烬天的地盘。 真打起来,周迟野也担心自己没办法护住温时酌全须全尾的离开。 ..... 往日压抑沉闷的魔宫,今日却多了几分艳丽的色彩。 说了要风光大办,那裴烬天就毫不遮掩地挥霍。 成亲的消息传出去了。 可他没打算请修仙界和妖族的人过来看热闹,毕竟要是让妖王知道自己把他的宝贝儿子拐走了,那这亲事能不能成还是回事。 裴烬天打算得好,他要等这事定下了再带温时酌回妖族。 说是回“娘家”,其实就是变样的挑衅和炫耀。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捕获到了一只狐狸。 裴烬天也清楚周迟野和帝乌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桩亲事礼成。 所以早早的就派守卫把魔宫围起来。 就算这俩人真闯进来了,也好让侍卫消耗下他们的法力。 到时候自己再出手,哪怕以一敌二也不见得会落入下风。 “在想什么?” 裴烬天缓步走到温时酌身后,垂眸看向坐在镜子前的妖。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温时酌没看裴烬天,只嘀咕道。 确实有什么地方不对,稀里糊涂就把自己嫁了出去,裴烬天也是心中暗自笑了许久。 倒是让他捡到大便宜了。 “有何不对?” 裴烬天捡过桌上的梳子,替他梳头挽发。 都到这时候了,他肯定得先把人忽悠住。 煮熟的鸭子还能叫跑了不成。 “不知道。” 成亲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自己只身一人待在魔域,父皇母后都不在身边,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周围只有形色各异的魔族。 “不要多想,等过几日我就带你回妖族,看你父王怎么样?” 裴烬天俯下身子,在这人的脸边蹭蹭,笑道。 “真的吗?” 温时酌抬头看他,眼眸亮晶晶的。 所以说当初是他自己要离家出走的,可是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他也的确有些想回去了。 “自然。” 裴烬天又没必要在这事上撒谎骗他。 温时酌这些日子听话得很。 就连魔尊这样恶劣性子的人,都不舍得苛责他了。 当然这话是裴烬天自己说的,但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温时酌仰头看他,故意问道。 裴烬天些微出神,似是在思考,良久才叹息道。 “我不会立讨厌的人为魔后。” 裴烬天不是个会说什么好话的人。 迟疑良久,才说出这么句。 ..... “我就知道你们俩会来本尊这里闹事。” 裴烬天面色凛然对上面前两人。 帝乌...还有周迟野。 他方才同那些魔族喝酒,喝的多了些。 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醉酒的魔族。 这些是指望不上了。 裴烬天取下腕上的骨鞭,稍注入魔力。 漆黑的鞭子便泛起了光。 轻轻一甩,便在地上留下了道深深的裂痕。 魔宫外的那些守卫,对于帝乌还有周迟野而言就是小喽喽。 轻易便能解决。 “他人呢?” “小太子人呢?” 帝乌和周迟野环顾了下这喜宴没看到温时酌的身影,各持法器,对上裴烬天。 “你们不是清楚今天是本尊大喜的日子吗?那新娘子在哪里?还用问吗?” 裴烬天朗声笑了几声,挑衅道。 就算如今自己是以一对二,他也仍旧不慌。 “放肆。” 周迟野是半句也听不得这人说话。 当务之急还是要快些把温时酌带走。 想到这里,大护法攥紧骨刃就冲上去和裴烬天缠打在一起。 帝乌见状想趁机脱身去寻人。 他和周迟野商量的便是,一人缠着裴烬天拖延时间,另一人便可借此机会去寻人。 可帝乌才堪堪动身。 黑色的鞭影就从他身边擦过直直劈在了地上。 “怎么,想去找人?” 裴烬天和周迟野缠斗时,还可以分出心神阻止帝乌。 帝乌见状,心里清楚,如今只有解决了裴烬天,他才可以去找温时酌。 思及此,他也不再犹豫,召出了自己的长剑。 长剑嗡鸣出鞘,帝乌足尖点地掠至裴烬天左侧,剑刃裹着凛冽灵力直刺其心口。 裴烬天手腕翻转,骨鞭如活物般回卷,“铛”的一声缠住剑身,力道迸发间竟将帝乌长剑震得偏了方向。 周迟野趁机踏碎地砖扑上,骨刃带着寒光劈向裴烬天后颈。 裴烬天不闪不避,另一只手凝出黑色魔焰拍向周迟野面门,逼得他侧身躲闪的瞬间,骨鞭猛地收紧,竟将帝乌的长剑生生绞偏 帝乌旋身抽剑,剑锋擦着骨鞭划出火星,趁裴烬天旧力刚尽,剑尖陡然下挑,直刺其持鞭手腕。 裴烬天冷笑出声,左手魔焰暴涨,化作利爪抓向帝乌剑身,同时右脚横扫,逼退身后再度袭来的周迟野。 周迟野借势后跃,骨刃在掌心飞速旋转,骤然掷出,如黑电般射向裴烬天后背。裴烬天察觉劲风,骨鞭回抽缠住骨刃,却没料帝乌已欺至近前,长剑贴地滑行,一道银芒直削他小腿。 裴烬天纵身跃起,魔焰在脚下凝成黑雾托住身形,骨鞭凌空一甩,无数黑色鞭影如暴雨般砸向两人。 周迟野挥刃格挡,骨刃与鞭影碰撞的瞬间,震得他手臂发麻。 帝乌则踏剑腾空,长剑挽出剑花,将袭来的鞭影一一斩碎,剑尖直指裴烬天眉心。 三人打的难舍难分之际,冲天红光自魔宫上方亮起。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三人下意识都停下了动作。 裴烬天和帝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周迟野的脸色却难看得很。 该死的,还是耽搁了时间。 周迟野心急如焚,飞身朝那异象产生的地方赶去。 裴烬天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那是温时酌如今所在的地方。 见周迟野这焦急样,应当是狐狸出了什么事。 裴烬天也没了继续和两人争斗的心思,只想赶紧看看是什么情况。 帝乌见状也跟了上去。 他偏过头去问,“周迟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几日商议时,周迟野就显得焦灼,反复强调要迅速带温时酌离开。 帝乌那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如今想想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周迟野心知如今再带温时酌回妖族已然来不及。 只能把妖族成年时发情期的事全盘托出。 这下焦灼的人变成了三个。 裴烬天尤甚。 那狐狸如今可是独自一人待在寝殿中,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不过眨眼功夫,三人便出现在了寝殿床前。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们皆是愣神。 虽说温时酌并不乐意配合,但在裴烬天的要求下还是换上了喜袍。 他本就是昳丽明艳的长相,如今衬上这大红的衣裳。 更显得皮肤白皙,眉目如画。 发情期这事,就连温时酌自己也不怎么清楚,毕竟原身在妖族那是只知道吃喝玩乐,别的一概不通。 这事偏偏也没人告诉他。 大家都默认等小太子成年的时候要是找到了心仪的双修对象,那便省事了。 如果是实在找不到的话,也还有寒洞兜底。 可惜没人能预知未来,也不会有人料到妖族小太子的成年那日,待着的地方不是妖族,而是魔域。 “该死的,这下要怎么办?” 裴烬天看向周迟野,质问。 周迟野也恼,他家太子好端端的平白无故遭受此劫,全怪这个魔族。 “还能怎么办?如今回到魔族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靠双修来让小太子度过这发情期,否则他就会出事的。” 就算没有危及生命也会影响修炼,相当于之后就断了他之后的修仙路。 温时酌可以懒得修炼,但绝对不能伤到根基,没办法修炼。 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时,那被纱幔遮挡的床间,透出了声带着细微喘息的泣音。 再争执下去似乎没什么意义了。 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退出。 僵持不下的打斗只会害了温时酌。 三人对视眼,都从彼此的眸中看出短暂和解的意味。 ......... “你们三个是疯了吗?” 妖王猛一挥手,戾风从三人面前刮过,吹得人面皮生疼。 自家小儿子离家出走这么长时间就算了,回来竟然还给自己带了三个大礼。 “老妖王,年纪这么大了就别动气。” 裴烬天饶有兴味地看向面前怒气冲冲的狐妖,挑衅。 “当初你说要把小酌托付给我照顾...” 帝乌说这话的时候,心底发虚。 自己明明答应过妖王要替他照顾好儿子,结果如今照顾错地方了。 “王,是我的错。” 就连他最信任的大护法,如今都是摆出了副愧疚的样子。 这三个畜生就这样把他的儿子拐走了。 妖王恼怒。 但又无可奈何。 他看向三人身后,只能对上自家小儿子心虚的眸光。 这小狐狸什么心思,他也看的清楚。 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他还是少掺和。 不管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他享福。 周迟野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还算知根知底,就算剩下两人做了什么,只要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妖王是定然不会放过他们的。 “任务目标的好感度达到,即将脱离,请宿主做好准备。” ...... 白光闪过。 熟悉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原来,要结束了吗.... 第322章 大结局(含完结感言) “000...” 空荡的地下停车场,回声缓缓荡开。 温时酌缓缓低头,神色些许恍惚。 他回来了。 还是那个停车场。 只是他出声喊000时,没有得到回应。 那系统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之前还吵着闹着要跟他走。 温时酌抬手解开上衣顶端的两个扣子,缓缓挽起衣袖。 000什么的,先不管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说了,不要再缠着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温时酌向前走了几步后站定,对着空无一人的地下车库冷声道。 安全出口的门半开着,躲在后面的黑发少年慢慢走了出来。 “我没有答应你的分手要求。” ..... 熟悉的对话。 温时酌心下冷笑。 他爹的,管你同意不同意。 当初就是吃了心软的亏才让宋寒渔这孙子给自己捅死了。 什么年代了,还玩殉情这套。 “那就当我单方面和你分手了,谈恋爱前我告诉过你,我有很多前任,我们的关系保密,以及...” 温时酌把车钥匙抵在少年的胸口,用力的往后推了推。 “我可以随时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来都来了。 他就再陪这蠢货演一次。 宋寒渔仍旧摆出那副失落的样子。 “你能最后让我抱一下吗?” 温时酌似笑非笑地看他,伸出手。 “当然可以。” 一触未分的拥抱。 温时酌攥着宋寒渔的手腕,饶有兴味地低头看向那把锋利的匕首。 “你..” 宋寒渔似乎没料到这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短暂的愣神,让温时酌找到机会,轻易就卸了他手中的匕首。 “当啷” 匕首坠地后,被温时酌踢远。 宋寒渔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就被人踹了膝盖跪倒在地。 随之就是左右两巴掌。 温时酌惦记这两巴掌许久,动作干脆利落。 直接便把这少年的脸打得通红肿胀。 “杀人未遂,知道什么罪名吗?” 温时酌用车钥匙挑起少年尖细的下巴扬眉刀。 这地下车库是有监控的,只要温时酌想告,宋寒渔就绝对跑不掉。 宋寒渔的脸色泛白,他是打算做了这些后再自杀的,可如今温时酌没事,他却不想坐牢。 好在温时酌没打算和他计较太多。 屁大点小孩。 刷了几个视频气血上涌就弄出这荒唐事。 把他送到牢里也没什么意义。 温时酌摆摆手,看向他道。 “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再让我看到你就送你去吃几年国家饭。” 宋寒渔还在上大学,温时酌也懒得管他。 进去关两年,出来就废了。 经历了这么多小世界,温时酌的心态也有所改变。 若是放在之前那个年轻气盛的他,现在宋寒渔应当已经在警车上坐着了。 赶苍蝇似的把人赶走我。 温时酌捡起地上的匕首扔进垃圾桶里。随之慢悠悠的拉开车门,点火挂挡,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好久没出去潇洒了。 等他玩够了,再去找000那个废物东西。 灯光璀璨的夜色下,曲线流畅的黑色跑车疾驰而过。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从驾驶位伸出抖了抖烟灰。 星点火光消散。 ——————全文完—————— 铛铛铛! 从去年的12月5日到今天总共264天。 酌酌的故事终于落下帷幕啦。 还是那个停车场,又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000当然还在这里。 只是要在番外中出现。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创作百万大长篇。 我承认写到后期的时候确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学业和三次元生活中部分事情的影响下,压力爆表。 作者现在还是个大学生,稿费组成了我的大半学费,还有日常的生活费。 所以说我为了钱创作,其实也有道理。 不过要是说半点热爱没有,那是假的。 就算在这本书数据最差的时候,我也没有考虑过直接弃坑开新书。 我为了酌这个角色投入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当然还有金钱。 每次和大家分享我约的稿件,其实我都是开心的。 很抱歉没有给大家极致的阅读体验。 其实最初我是直接打算草草结束最后一个世界,然后不写番外的。 但因为之前答应了大家,所以我选择熬了通宵写了剧情,给小世界圆满的结尾。 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写番外。 我不是个特别优秀的作者。 最初走上这条路只是因为,无聊时突然冒出的想法。 能坚持这么久也是我没想到的事情。 在更新这方面我自认为能算个小劳模。 日更四千几乎全年无休。 除非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更新,我都风雨无阻掏出键盘码字更新。 酌是个很有魅力的角色。 但我写小说笨笨的,也许写不出他的魅力。 不过还是有很多读者喜欢我们酌。 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酌也有在好好生活。 我是个没有存稿和大纲的废物作者。 只比读者提前几个小时知道剧情。 偶尔为了赶稿子会在一章中出现好多错别字。(滑跪) 我保证,下本书绝对要有存稿!! 大家发的评论我空闲时候也都有在看。 夸夸太多了啊喂! 我感觉自己根本配不上大家的夸奖。 这本书写在前期的时候,出现了许多负面评论。 辱女,虐受,攻恶心... 说我不爱自己笔下的角色。 甚至还进了次小黑屋。 对我的打击还蛮大的。 一本百万字的小说,我不可能做到让每个世界都合所有人的心意。 最初收到恶评的时候,我还会偷偷找朋友掉眼泪。(┳◇┳) 她就给我说,说:让我别盯着那些恶评看,还有更多人喜欢我写的东西。 就这样,这个坚强的圆把自己给调理好了。 继续昂扬,持之以恒地做出少数人爱吃的饭。 没错,有人爱吃就好啦~ 这是我写过最耗费心力的书,也许完结后我的破烂文笔会有进步,塑造人设的水平会有所提高... 总之,我为了码字走过的每一步路都算数!! 之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感谢酌的存在! 感谢大家的喜欢! 感谢这个圆坚持不懈的创作! 都来排队和这个圆抱抱~。 通宵一整晚,写到完结感言的时候,一直在掉眼泪。 大家,明天见。 会有番外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