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夫的首辅大人》作者:阿杜行【完结】   晋江VIP2025-03-19完结   总书评数:160 当前被收藏数:1883 营养液数:193 文章积分:31,081,668   简介:   攻视角:   叶胥是某国国宝级科学家,某日因通宵做实验猝死,一朝穿成刚考上秀才就嗝屁的原主身上。   叶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决定要走原主的老路——科举。   红榜高中后,楚庭大旱,看透了朝中官员的无所作为和自私自利的叶胥。不顾皇上的极力挽留,毅然远赴楚庭,从县令做起。   三年后,叶胥政绩卓然,被提拔为知府。又三年,上远召胥回京,胥不从。自请营州做官,上不得已允之。胥绩满。上复召之,即回。   归京后的叶胥得到皇上重用,被送往六部历练。因在六部政绩美满,遂被提拔为首辅。   受视角:   陶青与叶胥是青梅竹马。陶青刚出生时,紧抓着叶胥的小手不放,两家便定下了娃娃亲。   成亲后的陶青把叶胥当成哥哥,二人相敬如宾,日子过的平平淡淡。直到叶胥醉酒醒来后,每次看到陶青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陶青害怕极了。   小剧场1:   叶胥:“你今日一整天都没有理我,我知晓了青儿定是嫌我太老了。你去寻年轻帅气的男子吧!我带着两个孩子找岳父岳姆,没了你我们三个也会过得很好的!”   叶胥说完,就假惺惺的抹泪开始收拾包袱。   两个小的还应景的抱着陶青的大腿,仰着一模一样的小脸期待的看着陶青:“阿姆,我们要有新的爹爹了吗?”   叶胥心中气的牙痒痒,真是养了一对小白眼狼,关键时刻用不上。   小剧场2:   某日,醉酒后的皇上送了两个腰肢纤细,容貌昳丽的女子给叶胥。知晓叶胥准备纳小妾的陶青气的直接回了娘家。叶首辅喜提休书一封。   刚归家被告知夫郎没了的叶胥: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胥处理完两个女子之后,赶忙将小夫郎接回家中。   事后,整个京城都知晓叶首辅被夫郎休了,两个孩子也被带走了。叶首辅在岳父家的门口痛哭流涕,丝毫不顾形象这才勉勉强强没被休。   没想到英明神武的叶首辅竟然怕夫郎。   心怀天下温柔醋精攻 娇软受   本文将于10月26日从第30章 入v,入v当天万字更新,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往后也请继续支持。   ps:这本书计划是今年完结的,放心追,不会弃文的,可能作者偶尔懒或者卡文的时候会停更一两天。但不会弃文的   内容标签: 生子 天作之合 种田文 朝堂 轻松   主角视角:叶胥互动陶青配角茅荣轩   一句话简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立意:为生民立命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第1章 七月,天气闷热。叶胥……   七月,天气闷热。   叶胥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感到头部疼痛,下意识地想抬起手臂按摩一下缓解头痛,却发现手臂酸痛,惊的他猛然睁开了双眼。映入双目的并不是他的中式吊灯,而是青砖和木头。   叶胥忍着酸痛坐了起来。不同于他卧室的灰色墙纸,入目的房间很是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柜,连个小板凳都没有。   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处何地时,只见有一人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叶胥根据身形,能隐隐约约判断出是个男孩子。   刚入门就看见自家夫君醒来的陶青非常激动,把药碗放到桌子上就转身跑出门外喊道:“阿姆,父亲,夫君醒了!夫君醒了!”语气极其激动,仿佛是发生了极大的喜事。”   “男孩口中的夫君该不会是自己吧。”叶胥心想。随即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叶胥下意识地揉了揉头。   随即,叶胥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阿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阿姆有多担心你!”叶胥看见一个约么三十多岁的男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叶胥此时头很懵,没有精力弄清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知道脑子快要炸开了一样。   此刻男子一旁的人说话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刚进来的年轻男子安慰自称阿姆的人:“阿姆,夫君醒了,这是好事。”   “对对对,这是好事,阿姆是太激动了,阿胥现在想吃什么啊,阿姆去给你做。”说完就用一双泪碌碌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叶胥。   此时的叶胥已经被头部的疼痛折磨的不行了。感受到眼前人热情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随后大脑的剧烈疼痛已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了,随即晕了过去。幸好陶青一直在关注着自家夫君的状况,在叶胥晕过去时,及时的接住了他,也避免了叶胥头部的二次伤害。   看到自家儿子又晕了过去,钟芹又哭了起来,叶鸿辉眼里也是一片担忧。   看到自己儿子醒了起来,他还想说些什么呢,结果又晕了过去。看着被儿媳抱着的儿子,微微叹息:“阿胥这不是醒过来了吗?王大夫不是说,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安慰了自家夫郎一通,叶鸿辉就带着自家夫郎去准备晚饭了。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叶胥烧了三天,一家人连着三天都没有吃好饭。现在叶胥醒了,一颗颗悬空的心,也就安稳的落地了。   晚饭时叶胥不出所料的没有醒,仿佛刚才叶胥醒来是一场梦。而此时的叶胥走马观花的以一个第三方视角看完了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前半生。   等到叶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此时的五感也慢慢的开始工作了。他感觉到嘴里微微发苦。想必应该是有人给这具身子喂药了。头也不痛了。   此时的他才有精力重新的打量了原身房间的布局。昨日因头痛欲裂没有仔细观察。观看了好一会,叶胥坐在床上发呆。   原来真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回不去了。叶胥眉眼低垂,又像是在悼念着什么似的,神情虔诚。许是在感慨回不去的故乡,也可能是在为原身哀悼。   毕竟刚考上了秀才,有五十亩的土地免税权。每个月能去官府领一两白银,一天有一升的大米,偶尔还会有鱼肉,油、盐等福利的原主。   竟然因为在去考上秀才的庆功宴上,因过量饮酒发烧,医治身亡,就很荒唐。夏季的晨光不似中午的阳光强烈,此时的晨光透过微开的窗户星星点点照到了房间的地面上。   陶青普一进门,就欣赏到了一幅美人初醒图,只感觉心脏微微发颤,脸颊也跟着热了起来。   外人视角的叶胥是:头发披散在肩上,少数零落在胸前,眼眸低垂,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棉布里衣,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睫毛微翘。也许是感受到有人进来,微微地转过头来望着你,脸上微微发红,当真是秀色可餐。   陶青此时端着药碗进来,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拿起勺子想喂药给叶胥。直到此刻,叶胥才是真真正正的看清了他以后夫郎的容貌。   圆圆的一张脸蛋,有巴掌的大小,挺巧的小鼻子,鼻尖上还有一颗红痣,依原身的记忆来看,这红痣似乎是区分男子和哥儿的象征。还有红润的嘴唇。此刻嘴唇微微上扬,象征着主人的好心情。   原身倒是一心扑到了读书上,对这位小夫郎最深的印象就是说话细声细气的。因叶胥的阿姆与陶青阿姆是手帕之交,关系极好。   在陶青出生百天举办酒席时,原身阿姆带原身去看望这位小姐妹,原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又这么可爱的小人,一时之间,看入了迷,连自家阿姆叫自己都没有听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人,床上的小人,白白嫩嫩的,也在回看着他。   见此情况,叶陶二姆一商量,干脆定下了娃娃亲。毕竟是自家人,知根知底的,也都放心。这个时代的哥儿和女子的地位相当,按理说一个哥儿的出生,应当是不会办理百天宴。   但是架不住陶姆在嫁娶三年后才生了这么一个小哥儿,给陶父喜爱的不行。硬要办一场酒席。   在这三年中,村里人指指点点的,都劝陶父另娶一个,要是不愿意,纳个小妾也行,反正他家的条件好,也能养的起,更过分的是,还有的人眼红陶家生活富裕,直接上门说要嫁给陶父,可给陶父气坏了,自己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他怎么可能做出让人戳脊梁骨的事。   这次陶青的出生,可算是让陶父出了一口恶气。势必要让全村人,知道自己夫郎的厉害。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哥儿。   等到了叶胥该娶亲的年纪,陶青就进了门。陶青进门的时候,家里已经不像原来那般富裕了。要供养一个书生,光是种地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陶青的嫁妆在村里也是相当丰厚的,因此,婚礼也是极其风光的。到现在也是村里人的饭后谈资。   毕竟村里人说是嫁娶,用骡子娶亲就算是很风光的了,陶青嫁进来的时候,可是坐的轿子,轿子不仅要付租轿子的钱,还有轿夫的钱也是另给的,这十里八村的,坐轿子出门的,陶青是独一份了。   因是定了娃娃亲,钟芹就常常让陶青住在自己院子里,还说是提前培养培养夫妻感情,因两家的家庭条件都还不错,也有再养一张嘴的实力。陶姆也就同意了,结果,夫妻感情没有培养多少,婆媳感情倒是提升了不少。   说是培养夫妻感情,两家也就当是个玩笑看,结果这小陶青就爱跟在原身身后,整天像个小黏糕一样,胥哥哥,胥哥哥的叫,声音又软又甜。   结果,全叫给了聋子听,原身硬生生的没有给半分回应。整天抱着他的几本书看。   陶青此刻已从心跳加速的状态中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发现自己夫君好像是在发呆,就一动不动,眼睛也一眨不眨,就这么直直的望着自己。看着叶胥直勾勾地眼神,陶青愣了愣。   随即便恢复正常,心底纳闷,夫君这是怎么了。但该喝的药是跑不掉的。“夫君,该吃药了。”   叶胥愣了一下,才想到,自己这副身体还在生病,应当是该吃药的。但感受到嘴里犹存的苦味。他突然觉得,这副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于是,他默默的反抗道:“我觉得我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应当是不需要吃药了。”但是,叶胥的反抗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   “王大夫原话是:‘即便是你家儿郎醒了,也是要把药吃完才行。’”陶青模仿的惟妙惟肖。声音不似少年声音的动听,听来也算是别有风味。   叶胥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还挺活泼。   “王大夫还说了,夫君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夫君要谨遵医嘱。你都是大人了,不能闹小脾气”   声音是软软的,仿佛甜到了人心里,很动听。但是这内容怎么就那么糟心呢。看着陶青红润的小嘴上下不停的张张合合,   叶胥垂眸心想:长得那么漂亮的男孩子,以后竟是自己的夫郎。心中隐隐的有些悸动。陶晴看到自己的夫君又在低头发呆,还以为他是发烧还没好。就伸手去感受叶胥额头的温度。   此时的叶胥正在想着以后自己也算是有对象的人了,心里正美滋滋的呢。忽然间,面前就投下了一片阴影。一股属于花草的清香,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耸了耸鼻尖。   一只柔软的小手,轻放在他的额头上,等待片刻,便移开了。此时的叶胥还在感受来自额头的温度,却突然觉得面前的阴影不复存在了。抬头便看到自家夫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错,就是自家夫郎,长得软糯可口,他能一口十个。陶青现在可不知道,自家夫君脑子里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此时他还在纳闷,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这也不烧了,怎么老是发呆呢?该不会是烧三天烧傻了吧!”   最后一句声音,猛然增高,吓了叶胥一跳。这自家小夫郎,看着软软糯糯、白白净净的,性子咋咋咋呼呼的。叶胥心底一阵叹息,“没烧糊涂,你把药给我,我喝。”   看来这一顿药是逃不掉了。与其逃避,不如接受吧。“我还是喂夫君吧,夫君大病初愈,还需要慢慢恢复。”   叶胥眼神幽怨的看着陶青,一勺一勺的喂,他还能活过今天吗?别再是又死一次吧,还是被苦死的。   “不必,一碗药,为夫还是能端的住的。”但陶青还是不愿将药碗递给叶胥。叶胥看着陶青的眼神更加幽怨了。似乎是被这幽怨的眼神整破防了。   陶青最终还是把药碗递了过去,但是双眼确是紧紧的盯着药碗。怕药碗被打翻,随时准备着。 第2章 看着叶胥直勾勾地眼神,陶……   陶青亲眼看见自家夫郎一口喝完了药,似乎有点认命的情感在里面,好像又带着一股子决绝。陶青感觉这种感情似曾相识。   他想起来了,这种眼神是在每次阿父杀猪时的那头猪,在努力挣扎时的眼睛中看到过这种感情。陶青被自己的想法震撼到了,自家夫君长的如此俊朗,怎么能拿猪跟自家夫君比。不对不对,猪哪能比得上自家夫君。   也不对,猪和自家夫君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陶青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问题所在,他决定放弃这种拿猪跟自家夫君比的荒谬想法。   等叶胥干了那碗药,想把药碗递过去。就见自家小夫郎一脸迷惑的站在那里,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劈碎了三观,就像是三观重塑中。   还没等叶胥开口说话,就见陶青脸颊微红,不敢与叶胥对视。只呐呐地说:“夫君喝完了药,我先去把碗洗了。”   说完就一把把碗夺了过去,飞快地跑出了房间,就像是后面有老虎在追。等陶青出了房门就看见阿姆在喂鸡,却不见阿父的身影。   “青哥儿,阿胥怎么样了?”   “夫君已经醒了,刚喝了药。”   “既然他醒了,马上你把饭给他送过去。”   不知是陶青想到了什么,脸又开始发红。   “阿姆,你去送饭给夫君吧,我来喂鸡。”   “你这孩子,阿胥躺在床上的时候急得不行,怎么现在人醒了,连饭都不愿送了。”   “阿胥高烧的时候不都是你进去送药喂他的吗。现在人醒了,害羞了?”   看着陶青越发通红的脸蛋,钟芹也就不再逗他了,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那你喂鸡。我去送!”   叶胥在房间里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明白刚刚还对着他脸颊通红的小夫郎,如今为何连送饭都不愿了。   害羞?应当不是吧,这陶青嫁进来也有半年时间了。小时候也是整天粘着他。他们二人批次之间都已彼此熟悉,怎的还会害羞?叶胥百思不得其解。   秉持着靠人不如靠己的理念。叶胥决定下床走走,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所处何处。但叶胥觉得还是眼见为实好,脚刚碰到地,叶胥就感到浑身发软,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许是原身在床上躺了三天的原因。原身本就一书生,平时疏于锻炼,又因从小就不断生病,底子极差。这若是想活得久,必须要多锻炼啊。这都是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老祖宗留下来的经验。   也不知道,现在的地方,历史书上没有,可能连祖宗都不是一个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健身计划提上日程。这次一定要自然死亡,可不能再因为通宵做实验猝死了。   做实验通宵猝死。也算是对得起祖国对他的培养了吧!应当算是吧!生命诚可贵,且行且珍惜啊!叶胥一出门就看见阿姆端着饭从厨房出来。   看见叶胥走出来了,一脸惊喜:“阿胥”   “睡了那么久饿了吧。来,先吃饭。”   说着钟芹便把饭碗放在了位于正屋极近的小桌子上。之后便让叶胥坐在板凳上。叶胥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家小夫郎。桌子上是摆了两个碗,一个是白米饭惨了些许糙米,另一个是腊肉炒野菜。这些饭菜是一家人都同意的。   都觉得叶胥烧了三天,需要补补,便单独的给他蒸了白米饭。其他人吃的全是米汤,糙米煮的米汤。就连像个糯米团子似的陶青也跟着喝米汤。   钟芹只觉得对不住陶青,自陶青嫁过来之后,还不如在娘家的生活条件好。陶青却没有丝毫抱怨。陶青要是抱怨些,钟芹心里也会好一些。毕竟是看着陶青长大的,从小就没吃过苦。   这嫁到了他家,连平时的白米饭也吃不上了。使得钟芹觉得自己愧对于陶青,也辜负了小姐妹的信任。正是因着这份愧疚,凡是他能干的,便不让陶青动手。所以陶青嫁入叶家后并没有干过什么粗活累活。   话说刚开始的时候,陶青与叶胥吃的都是白米饭,钟芹和叶鸿辉吃的糙米饭。陶青不同意,说是夫君身体弱,还要每天晚上熬夜读书,需要补补,他不需要,他身体好,闹着非要跟着他俩吃一样的才行。   叶胥也要跟着吃,直到钟芹妥协,不单独给叶胥开小灶做菜,有菜一起吃,叶胥看一家人没一个同意他的意见的,知道此事行不通了。才勉强退步到一家人的菜是一样的吃。   起初,叶家并不穷,在村子里也算是富裕人家。叶胥出生时,有一道士云游到此地,讨碗水喝。   那时恰逢叶胥出生,叶父高兴,看道士即使灰尘扑扑的样子也遮不住一身的仙风道骨。   当即便请道士吃了顿饭。此时的家中富裕,也不差这一顿饭。酒足饭饱之后,道士心怀感恩。   便缓缓道明来意:“半月前,老道夜观天象,知文曲星即将下凡,之后老道观其方位,便发现这文曲星是位于西南方向,老道一路上边走边夜观天象,倘若是老道没有出错的话,文曲星应当是令郎。”   叶父本是看那道士风尘仆仆,嘴唇干裂,便心软留了一顿饭,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当即便想跪下感谢道士。   道士扶住叶父的手臂道:“令郎在弱冠之前有一大劫,挺过来了,便是身居高位,子孙满堂。结果如何,还是要看令郎自己的造化啊!”说完,便起身离开。   临走前,只留下一个“胥”字,取自“君子乐胥,受天之祜” 独留叶父保持着半跪的姿态。   等叶父缓过来之后,便进屋,告诉了正在做月子的叶姆,二人一商量,不管是真是假,家中银钱尚且宽裕,也供得起一个书生。   叶胥吃饭时叶姆,便又开始忙活了起来。等叶胥吃过饭之后也没看到自家小夫朗的身影。便起身问道:“阿姆,家里的其他人呢?”   “村长家建院子,你阿父去帮忙了。青哥儿去山上割猪草了。”说完叶姆便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那我去找青哥儿吧!”   怕叶姆不同意。叶胥连忙解释说:“我这都躺了三天了,浑身酸软,我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说完便背着院子角落的箩筐出了门。   这箩筐还是刚才找小夫郎时,不经意间看见的。正好给他装山上的宝贝用。虽然叶胥知道村子就在山脚下,但是原身就是一书生。每天不是在学堂,就是在屋里看书。   又因原身时不时的生病,所以原身基本上没有进过山。最接近山的一次,还是陶青没有嫁过来的时候。那时叶父去山上砍柴,叶姆在做晚饭。看着天色越发的黑,叶父迟迟不归。   叶姆有些担心,生怕叶父遭遇了什么不测。其实叶父去的时候也是天色渐晚,再加上山的外围没什么有杀伤力的动物。   叶姆也放心的让叶父去了,平时的话,应该是完饭做好之后就该归家了。这饭菜都要凉了,叶父还迟迟未归。叶姆的心提到了心眼上。生恐叶父遇到了什么不测。   便想去找村里的人一起去寻叶父。叶姆的担心也是事出有因的。他们在村里的中心地处住着。夜深人静时,常常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狼嚎声。   叶父若是遇见了狼,可如何是好啊。据说叶胥的外公说,山上有熊。是那种比人还要高一头的黑熊。当时叶胥的外公见那只黑熊掏蜂蜜吃,趁他不注意,就机灵的远远地跑开了。   那时的外公还没成家,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那熊生了小熊。上山岂不是更危险。所以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村里人是不会上山的。今日叶父上山砍柴也是因为冬日里,家里实在是没柴烧了。   叶父看到柴火好像不够明日早饭烧的量,就拿着斧头上山了。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村里人哪有存柴的意识啊,都是等到不够烧的时候,再去上山现砍。   烧的时候,还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响声。据说那是虫子还在树枝里面。树枝燃烧的时候,连着虫子也一起烧死了。直到家家户户都在夜话时叶父还是没有回来。叶姆更加担心了。山上危险太大了,交情不深的人,更不愿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找人。   叶姆也是急得团团转。叶胥看到叶姆焦急的模样,便出主意,说他们二人先去上山看看情况。要是实在找不到人,便请求村长昭人一起找。叶姆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便让叶胥多穿一件衣服,毕竟叶胥身子弱,这天寒地冻的。冻着了也不行。他们二人在路上还能有个照应。二人走到了山脚下,便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挑着一大担树枝,从山路上下来。   原来是天太寒,山外围的小树枝已被砍的一棵不剩。叶父便往山里面走了走,发现那些树枝没有被砍,便多砍了一些。这才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那次是原主唯一一次最接近山的高光时刻。   等叶姆转身想要嘱咐叶胥路上小心,不要去山的深处。里面有蟒蛇,狼等危险动物。才发现叶胥早就出了门。叶胥这是第一次要感受见识没有被开发过的山是什么样子。不知不觉中就迈大了步子。   所以等叶姆想转身嘱咐他时,他已经快到山底了。此时的叶胥满怀期望,马上就能看见原汁原味的的大山了。叶胥小时候生活在平原地区,长大后一直在读书。博士毕业之后又遵从了导师的建议进了科研院。   每当他打算享受祖国的大好河山时,不是研究的数据出现了偏差,就是助手不给力。反而是来到一个陌生的朝代,有时间观赏到风景了。他脑子里的储存知识能用上吗?   毕竟这个朝代历史上根本没有,也不知道几千年过后,发展的是不是像他所看到的那样。 第3章 临走前,留下一个“胥”字……   等到叶胥走到山底时,抬头便看见山上有一条小路。应当是村里人进山时,踩出来的小路。叶胥背着箩筐走上了山。心想找到小夫郎之后,定是要盘问他为什么不给他送饭。   他定是要弄清楚,这小夫郎为何害羞。所以说,人家能一路硕博连读,都是有原因的。敢问谁能因着一个问题锲而不舍的追着人家追到山上来。还没找到自家的小夫郎,叶胥就碰到了难题。   这前面的两条路哪一条是挖野菜的路啊。看着眼前杂草生长旺盛程度不同的两条路。叶胥选择了杂草生长相对衰弱一些的那条路。因为这条路能看到前面的路,能一眼望到尽头。有璀璨的未来。而另一条路,全部被高大的树木挡住了视线,高大的树木之间还有到达人大腿高的杂草。   那么高的草,若是被里面的蛇虫咬了。以现在落后的技术,倘若是没有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情况好的话,半身不遂,此后无缘科举。情况不理想时,当场嗝屁。(淡定从容地微笑.JPG)   杂草的数量少,证明走的人多,也就是说自家的小夫郎走这条路的可能性比较大。叶胥踏上了寻找自己夫郎的征途。此刻的他心里,已经能想象到自家夫郎看到自己时惊讶的表情。   毕竟原身可是从没上过山,更别说是上山找陶青了。想都不要想。根本不可能。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小夫郎此刻已经挖好了野菜,正准备与他的小伙伴一起去小河旁清洗野菜。   去河边的路与上山的路是两条路。就这样,叶胥与自家心心念念的小夫郎错过了。此时的陶青正和孙家夫郎笛哥儿一起下山。他们二人是挖野菜是碰上的。   陶青挖野菜是因为叶胥读书,看病都需要极大的开销。所以自家种的菜长成时一般是不舍得吃的,都是拉到集市上卖。   而孙家夫郎则是因为,自家男人是猎户。在上山打猎时,被野猪撞断了腿。自此以后便不能干重活,还要吃药。家里有两个孩子也要吃饭。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   孙家的田地收种,全靠孙夫郎一个人支撑。公公婆婆自小便不喜欢自家丈夫,自家丈夫刚刚满十五岁,便被净身出户。当时的村长与族老都不同意,觉得孙老三做的过分。孙大,也就是孙家夫郎的丈夫,愿意用净身出户换此后的恩断义绝。   以后,孙大的嫁娶,贫疾与否,也不会找孙老三要一个铜板。若是孙大富起来了,与孙老三也没有任何关系。从此婚嫁丧娶互不相干。   话说这孙家夫郎也是个命苦的,亲娘生他时难产。之后便因血崩而亡。他三岁时,亲爹又新娶了一个寡妇。俗话说的好: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自孙家夫郎懂事时,便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不仅吃不饱饭,家里的活,全是他干。冬天去河里用凉水洗衣服。洗的是他们一家人的。冬天里他就一件衣服。   还是后母女儿穿了三年之后嫌弃不保暖了,才给了他。冬天时,他们一家住的房间烧的有炕,不用担心严寒的问题,连冬天的炕都是笛哥儿烧的。   笛哥儿(孙家夫郎)自己确是穿着那件不保暖的棉衣,盖着像铁一样硬的被子,那被子还是自家亲娘的陪嫁品,他从小盖到大。   住在漏风的杂物间。身上没一块好肉。全是冻疮和各种鞭痕。夜晚的笛哥儿,蜷缩在并不保暖的被子中,耳边时呼呼的寒风,这时的肚子也不听话,也在咕咕叫。   冬天早上,天不亮,他要起来去挑水,回来后烧火做饭。要保证一家人醒来时有饭吃,要不然的话,笛哥儿一整天就没饭吃。该做的一日三餐还是要做。   因此,笛哥儿最讨厌的便是冬季,肚子不仅叫,晚上睡不好,白天要做饭,自己凿冰洗衣服。笛哥儿觉得应当是每个人都讨厌冬季的。这也就罢了笛哥儿的后娘势必要榨干笛哥儿的最后一点价值。   等到笛哥儿年纪到了,后娘给他说了一户人家,当时后娘已经收了人家的聘礼。那聘礼十分丰厚,半扇猪肉,一匹红布,还有一斤红糖。比女子的聘礼还高。   村子里不知情的哥儿女子没有不眼红笛哥儿的,听说还是镇上的人家,以后嫁到镇上。那是要去享福的人了。再也不用整天操心那二亩地了。以后也不用干农活了。   那时的后母在她耳边说他嫁到镇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那户人家家里有钱,也没有小妾这些糟心的事,就是有两个孩子。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反正哥儿也不好生养,你嫁过去,是当夫人的。还有孩子,也不用担心以后传宗接代的问题了。   笛哥儿不相信后娘会这么好心,若真是好人家,后娘肯定是先让他的亲闺女嫁过去。怎么也轮不到他。笛哥儿不反抗,并不意味着,笛哥儿傻。笛哥儿只是不愿反抗,知道反抗之后的结果是一顿毒打。   当天晚上,那半扇猪肉便炒了吃。可能是要嫁人了,后母看他夹肉吃,也没说什么,只是拿眼看了看他。活了十五年的笛哥儿,第一次知道肉是什么味。   笛哥儿也是第一次上桌吃饭,吃了人生中第一顿饱饭。肚子热乎乎的,暖暖的,原来吃饱饭是这种感觉。当时的笛哥儿真的很满足。   感受到些许甜味的笛哥儿,他当时的愿望很简单:那便是以后能每顿都吃饱饭。人生在世,是不能够太过贪心的。因为笛哥儿从小便没有沾过荤腥,他那脆弱的肠胃已然是撑不住的。   当晚便拉肚子,在起夜的路上他偷听到后娘与他那后母带来的女儿说:“那户人家是鳏夫,喜爱打人,前前后后打死了三人,就算是给他生了两个孩子的妻子也照打不误。   在镇上出了名的狠,镇上的人家都知道,没人愿意将孩子嫁给他当续弦。就是因为镇上没有好人家的女子愿意嫁给他,那鳏夫才将目光放在村子里找媳妇的,   村里的消息没有镇上的灵通。我能找到这桩婚事,还是你那在镇上做工的表哥告诉我的。   那鳏夫觉得哥儿比女子抗揍,才找的哥儿。这次是给了我们十两银子,所以以后那个孽障的是生是死跟我们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了。”   “若是这门好亲事,哪能轮得到那个小贱种啊?”   听到此时,笛哥儿才想通了一切。原来晚上的种种只不过是温柔乡罢了。此时笛哥儿想:若是他坐以待毙,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了。   他那么多年的忍气吞声,以为后娘看在他任劳任怨,每天伺候一大家子人的份上。他以后的夫家,就算是家里穷,也应当是年龄相仿的年轻小伙子。   没想到,后母居然想把他卖了。随后笛哥儿也顾不上肚子不舒服,轻轻的推开了家门。之后便拔腿狂奔,往山上去了。山上那么大,还有猛兽。他那后娘是不敢找他的。他宁愿是被野兽吃了,也不愿便宜那一家子白眼狼。   耳边呼呼的风声,刮着他削瘦的脸颊。明明是初秋,也不知这风为何像寒冬时般的刺骨。笛哥儿一直跑一直跑,最终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看到四处一片漆黑,他以为那是大山深处。想着可能在他昏过去时,也会被野兽分食。昏过去的笛哥儿想:“这样也好,一了百了。”   笛哥儿跑了许久,因是长年的吃不饱饭,他的体能并不好。抱着不能便宜给那一家子的狗东西的想法,他硬生生的绕着山跑了半圈,跑到了山的对面。   此时,一片静谧的山林中,只有残夏的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叫着。第二天天刚亮时。上山打猎的孙大发现了笛哥儿并把他捡回了家。看着面黄肌瘦小哥儿,像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便把他带回了家,打算当成弟弟养,反正家里也不差一个小孩一口吃的。   一个小孩子又能吃多少。等到笛哥儿醒来之后。孙大询询问他:源何他一个哥儿出现在大山上。笛哥儿说明了前因后果。孙大心里惊讶极了,这小哥儿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十六岁该嫁人的年纪。   孙大观他也是无处可去,孙大便让他住下。因笛哥儿是绕着山跑的,从山的那边跑到了这边,跨越了半座山。所以当后母醒来时,发现笛哥儿不在时,发了疯的找人。   就算是想破脑袋,她也想不到,她的那个继子,跑到了山的那边。之后两人便搭伙过日子了,孙大随后找村长给笛哥儿上了户籍。村长看笛哥儿过得苦,便同意了。   反正山的两侧是分属于不同的知府。谁也不知道,笛哥儿跑到了他们的村子。二人就此结为一家。二人刚成亲时,也是过了几年的好日子的。   毕竟孙大净身出户后,是靠打猎为生的。自孙大分家后,什么都没有,便想去山上碰碰运气。孙大觉得自己力气比旁人大,身手也算灵活,脑子也是有些机灵的。   村里有个老猎户,据说是在上过战场,归家后发现婆娘跟着别人跑了。举目无亲。村里的猎户也是看不惯孙老三的做派。又孙大刚满十五,便进山。   许是年纪大的人,容易心软。又怕孙大小小年纪便交代在山里。就把狩猎的一身绝学交给了孙大。他们在打猎碰到时,老猎户便教他狩猎的技巧。   起初的孙大很防备,不知自己身上有什么是老猎户所图的。从没有感受到善意的人,第一次接受来自他人的善意,会不知所措。因此,每当老猎户搭话时,孙大就当没听到。   时间久了,慢慢的相处后,孙大便把老猎户当成亲人。许是老猎户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狩猎技巧极其有用。靠着狩猎的技巧,孙大每次进山,都能会有所收获。   慢慢的他们存了些银钱。又用这些钱买了些地。毕竟对于村民来说,村子里田地就是这些村民的根。每次孙大打猎归家时,笛哥儿都做好饭菜,等他打猎归来。日子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之后二人又生了两个孩子。家庭也是和和美美的。   二人从来没有红过脸,吵过架。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年。可好景不长。在小儿子三岁时,孙大上山狩猎时,被野猪撞断了腿,从此不能干重活。还要吃药养着。家里的顶梁柱倒了。   笛哥儿也知道没人能帮得上自己。便独自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好在孩子都听话懂事,孙大也没有自暴自弃,也都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家里的生活确是不如往常一般,饭桌上时常有肉了。   但是孙家夫夫都觉得人还在就好,比什么都强,也乐观的过着平平常常的日子自孙大倒下之后,家里的开销不断,收入却几乎没有。孙家夫郎没有办法,在农闲时,便挖野菜来吃。收成的粮食也是全拉到镇上卖到米粮店中,只求卖个好价钱,能给孙大买药吃。   因此,陶青每次挖野菜都能碰见孙家夫郎。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悉了起来。陶青自小没有为米粮发过愁。陶青第一次和阿姆一起挖野菜时,就注意到了这个长得瘦瘦小小的,背这个大大的箩筐,箩筐里面装满了野菜的孙家夫郎。   回家后又听到阿姆说了孙家的情况。当时他便想,若是自己肯定是不如孙家夫郎那般坚韧。于是再次挖野菜相见时。二人在挖野菜是碰了面。陶青用崇拜的星星眼看向笛哥儿时。   笛哥儿看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想母亲要是没去世,给他生个弟弟,应当也像这般。长的乖巧讨喜,白白嫩嫩的。二人如相见恨晚的知己,说个不停。   其实只是陶青单方面的叽叽喳喳的说,说自己未出阁时的日子,说着家里的夫君,阿姆。每当他说话时,笛哥儿就满怀温情的看着他,静静的听他说,时不时的发表些自己的意见。使得陶青不会觉得无味。一来二去,两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这是一段因挖野菜而建立起来的友谊。说来也怪,因着陶青长得乖巧可爱。嫁人没嫁人的哥儿女子,都喜欢他。嫁人的哥儿女子,因着陶青长的讨喜,喜欢他。没嫁人的哥儿女子,因陶青嫁人了,对他们以后嫁人也没有什么大的威胁。   你说话时,他会眨着那双圆润的大眼睛看着你。听到有趣的地方还会欢呼。讲到惊讶的地方,他会长着嘴巴,睁大了双眼,看着你。没有人会不喜欢被人认真对待。   但奇怪的是,陶青独独喜欢和笛哥儿呆在一起。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说给陶青听,只有笛哥儿愿意听陶青说。也因此每天有空,陶青就要跑到孙家去坐上一会儿。钟芹也不拘着他,想让他像未出阁时一样无忧无虑。   而此时的叶胥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夫郎被别人家的夫朗拐跑去洗野菜了。 第4章 他正在边注意自己四周的动……   他正在边注意自己四周的动向,怕有蛇虫等毒物偷袭。边在仅许一人通过的小路上走着。此时他走的方向正是通往大山深处的那条路。其实叶胥选择的那条路,正是猎人上山打猎才会走的路。   因村里的猎户较少,深山危险,几乎没人往里走过,所以越往深处走,路才会越窄。这路前面之所以宽广,是因为村子里总有些心存侥幸的人。看到猎户打猎赚的钱比较多,着实眼红。也想去深山处碰碰运气,但又被这条既窄两边又长满杂草的路劝退了。   但从没有上过山的叶胥并不知情。还满怀期望的向前走去。叶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了多久,他觉得自己有可能是走错路了。纳闷为何这路越走越窄,越往里走,杂草越高越密。挤得他有点呼吸不顺畅。   叶胥本来是想原路返回的,但是又觉得自己走了许久。若是原路返回的话,也会花上更多的时间。叶胥现在心里只默默期许:一会就能见到小夫郎了。叶胥心里清楚,极大可能是见不到自家夫郎的,挖野菜的路不可能越来越狭窄。   毕竟又不止自家夫郎一人挖野菜。叶胥的是抱着心里那仅剩的一丝丝能找到陶青的期望,慢慢的向前走。叶胥又走了片刻。此时的他,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就连贴近脖子的衣襟也不例外。   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手表,深山处也看不出时间,叶胥也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在叶胥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的野草不像之前那般拥挤了。   他便猜测应当是快到达挖野菜的目的地。便加快了脚步。叶胥步行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便发现身边野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树木。   林海苍莽,斑驳的阳光照射下来撒在草地上。鸟雀在鸣叫着,形成了一篇篇动人的歌声。鼻间是泥土的清香。这就是没有被开发过的大自然。   要是住在这里,当真是一种享受啊。此时叶胥觉得自己的经历也是和那武陵人极其相似。都是初极狭,才通人:然后,是豁然开朗。   随后叶胥便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顺便享受一下这自然景象。叶胥想自家夫郎肯定是不在这的。因为这并没有人活动的轨迹。但来都来了,不如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林子里只听见鸟鸣声,边走边听也是种享受。   就这样,叶胥背着自己的箩筐,边走边做记号。笑话,这林子那么大,又没人来过。要是自己走不出去了,都没人来找自己。在孙大腿脚健全的时候,孙大是时不时上山打猎的。老猎户年纪大了,也不经常上山。   现如今,孙大腿脚不便,像正常人一样走路都不算易事,更何况是上山打猎。因此,叶胥走这条路的时候才极其困难,这林子里才没有人活动的轨迹。叶胥一路上见到了许多食草动物。叶胥也知道这些动物对自身是没有威胁的。   便也没放在心上。一路上也没看到他自己脑海里仅存的珍贵植物。他想着,也不急,就当是欣赏不知名的自然景区了。   突然,叶胥听见了远处好像又类似大型动物的嘶吼声。便换了个方向走,怕猛兽发现了自己,到时候的他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换个方向,好像也换了种气运,   叶胥刚一转头,便发现类似蜂巢的东西躺在在不远处。于是他大步走上前去,才发现真的是蜂蜜,他惊喜不已。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蜂蜜是稀奇物。应当是值钱的。   因着他读书看病,已经把原来富裕的家庭掏空了。现在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钱当真是一文钱难倒了英雄好汉。他这是什么好运气啊。不仅重生了,还捡到了蜂蜜。   叶胥又纳闷:为何这蜂巢里没有一只蜜蜂啊。这蜂蜜也没有干,很新鲜的样子。按理说不应该啊。其实刚才叶胥听到的大型野兽的嘶吼声,是一只黑熊。黑熊本身就是杂食性动物的。   但是前两天,一只饿的两眼冒绿光的老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他。使得他身体留下了一个极深的伤口。当时黑熊便疼痛难忍。黑熊大怒,他作为深山一霸,从来没有野兽敢打他的主意。便发狠的冲向那只不知死活的老虎。   老虎本来就饿的两眼发光,想趁黑熊不注意的时候一举拿下,以此来填饱肚子。谁知这只黑熊看着极其笨重。反应却极快。笑话,它当黑熊那么多年的蜂蜜是白掏的吗?这速度反应都是掏蜂蜜的时候练出来的。   虽然黑熊的皮毛较厚,但被蜜蜂蛰的时候,身体还是能感受到微微疼痛。但当一群蜜蜂都追着它蛰时,它便忍不住了。为了能无痛的吃上蜂蜜,才练了这一身的本领。   此时的老虎,见状况不妙,便扭头就跑。老虎的身体与黑熊相比,较为灵活。不消片刻,老虎便不见了踪影。黑熊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安分了几天没再去掏蜂蜜。安分了不到三天,黑熊便忍不住了。便自认为悄悄摸摸的去掏蜂蜜。   他的爪子刚伸进去,蜜蜂们便飞出来想要蛰死这个脸皮厚的经常投蜂蜜的臭黑熊。那些蜜蜂还专门往那裂开的肉上蛰。起初的黑熊并不为意。抱着蜂蜜便跑,可嗡嗡的蜜蜂不放弃,追着他蛰。越来越疼,他受不了的时候,把蜂蜜扔了。   以为那群蜜蜂会放过它。奇怪的是,那群蜜蜂连自己的窝都不要了,可劲的追着黑熊。就这样,被丢掉的蜂蜜被初次进山的叶胥捡到了。所以叶胥捡到蜂巢时,里面的蜂蜜还很新鲜。蜂巢里面没有一只蜜蜂。   叶胥捡到蜂蜜后,便将蜂蜜放到了他背上的箩筐里。捡到蜂蜜的叶胥现在是彻切的相信了,这山上是真有珍惜的东西。之后叶胥便又四处走动,时不时的抓住地上的泥土混着野草在树上留下印记。   等叶胥觉得自己走的大约又走了十步左右,便重操旧业,抓起地上的野草和泥土往树上做标记。当他弯腰时发现,这草的形状怎么像是他在书上看到的野山参啊。   他观这草的形状细长,上面中间还单独的长出了一根结着颜色通红成簇的像煮熟的红豆一样形状的小果子。叶胥再三的观察了一下,又调动了他那仅存的记忆。   觉着这颗植物应当就是野山参,生长在山里,所以是野山参,人工养殖的是山参。叶胥决定要把这颗野山参挖下来。   幸好,他来时抱着要是同夫郎一起挖野菜的想法。没有把箩筐里的小铲子拿出来,现在可真是派上了用场。叶胥完完全全的蹲了下来,顺便把背上的箩筐也拿了下来。   这样挖的时候更加轻松。叶胥轻轻的拨开野山参叶子下面落叶的残骸。直到露出了地面,叶胥才拿起铲子慢慢的刨。生怕挖断了山参的一颗须。   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山参的须也是值钱的,更遑说是野山参的须了。等到叶胥把野山参一须不差完完整整的挖出来时,叶胥才发现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滴到了睫毛上。本来山上是阴凉之地,叶胥的精力高度集中时,没有发现自己出了汗。   等到浑身放松时,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脸的汗水了。此时的叶胥顾不得脸上的汗水了。他觉得自己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怕自己夫郎和阿姆担心。便原路返回下山了。   叶胥觉得这次上山,一家人在三五年内,应当是不愁钱财了。之后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了箩筐上。怕那个村民看见了给他夺了去以他这副完全没有好利索的身子,碰上整日劳动的村民,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若是之后二人争执,到时候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明明是他凭本事得来的东西,到时候平白地给了别人,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他那么多的力气。还是防患于未然,直接盖上,以绝后患。之后,叶胥按原路返回。这时的陶青已经把野菜清洗干净了,便告别了笛哥儿。   打算让阿姆回家做野菜汤。刚进家门,便看见阿姆在喂猪。钟芹看见陶青一个人回来了,却不见叶胥身影。疑惑地问:“青哥儿,胥儿怎么没有同你一道回来啊。”   陶青很疑惑自己明明是一个人去的,根本就没有见夫君。“夫君为何要同我一道回来,我明明是自己一人上山采的野菜。”   此时的钟芹感到大事不妙,开始慌乱了起来。声音颤抖地发问:“胥儿吃过饭之后,便问你去了何处,知晓你是去山上挖野菜,他说想去找你。”   “你挖野菜的时候当真是没有见过他”陶青现在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挖野菜之后便去河边去洗野菜了,当真没有见过夫君”   “胥儿从来没有上过山,若是碰上了黑熊可怎么办啊”   因为黑熊都是野生的,村民们并不知道,黑熊是食素的,只当他是吃人的家伙。钟芹急得不行,怕自己儿子遭遇了什么不测。   便让陶青去村长家叫去帮忙的叶父回来去山上寻叶胥。自己则先出发,自己早去一刻,胥儿便能多一份生机。此时的钟芹脑海里,全是叶胥血肉模糊的躺在黑熊的身下,拼死与黑熊作斗争的模样。   陶青也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放下箩筐,起身跑去了村长家。等叶胥走到山底时,便看见自家阿姆神色慌张的往这边跑。叶胥下山的时间用时较短的,因为那条狭窄的小路,他已经走过了一遍。   知道并没有毒蛇,虫子等毒物。便加快了脚程。他知道自己山上花费了太长的时间,若是自家夫郎回了家,却不见他的身影时。家里人肯定会担心的。   谁知,他刚下山,就见到自家阿姆慌张的身影,急得步子都没迈稳。钟芹看见自家儿子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一颗急砰砰的心算是稍稍放下来了一些。可还是浑身发抖。   叶胥见状及时扶住了阿姆,感受到阿姆的手臂在发抖。还没等他开口安慰自家阿姆。 第5章 便被钟芹紧紧的抱住了。叶……   便被钟芹紧紧的抱住了。叶胥知道钟芹这是被吓得狠了。也不说话,默默的让钟芹抱着,之后还用手反抱住钟芹。像是在证明自己健在,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此时的姆子二人也顾不得什么儿大避母的说法了。抱着儿子的钟芹是失而复得当中夹杂着后怕。若真是叶胥出了什么事,愧疚将会伴随在他剩下的人生中。姆子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在一起。   此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便被钟芹紧紧的抱住了。叶胥知道钟芹这是被吓得狠了。也不说话,默默的让钟芹抱着,之后还用手反抱住钟芹。像是在证明自己健在,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此时的姆子二人也顾不得什么儿大避母的说法了。抱着儿子的钟芹是失而复得当中夹杂着后怕。若真是叶胥出了什么事,愧疚将会伴随在他剩下的人生中。   姆子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在一起。此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叶姆享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安宁。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陶青带着叶父和村里人赶了过来,他们乌泱泱的一群人打算进山去找叶胥。   此时的钟芹也松开了双臂。许是听到了大量的脚步声赶来。他的心情也缓了过来。   本来钟芹交代的是只把叶父一人叫来去找叶胥。陶青自认是听自家阿姆的话。因在出嫁的前一天自己亲阿姆告诉自己:以后嫁到了叶家,   叶胥的阿姆就是他的阿姆,会像自己待他一样待自己。也是因为陶青自小就在叶家住,自己也喜欢叶家阿姆。所以嫁过来的陶青便深刻落实自家阿姆的话。但是等陶青到达村长家时,并没有寻到叶父的身影。   陶青问了一个叔父才知道叶父此时并不在这。正在干活的众人,都注意到了陶青,因为在这帮忙的都是大老爷们,所以哥儿是不愿过来的。陶青是第一个愿意主动过来的哥儿,还满脸焦急的模样。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年轻的汉子的家里都是有哥儿弟弟。年长些的家里也是有哥儿儿子的。再加上村里人也都喜欢陶青。看到此时的他满脸焦急,眼眶通红的模样。也都有些担心。   毕竟陶青嫁进叶家这么久,村里人何时见到过陶青这种模样啊。有年长的汉子上前询问,陶青说明了事情的缘由。一群大老爷们当即便表示愿意上山去寻叶胥。先不说都是住在一个村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且叶胥可是秀才郎啊,还是村里唯一的秀才郎。   若是他们先找到了叶胥,在叶胥心里留下个好印象,以后若是他们有个麻烦事。找叶胥帮忙也方便,毕竟秀才见了官老爷是不用下跪的。秀才郎的人脉肯定比他们这些泥腿子认识的人要多。这是那些心思活络人的想法。   憨厚些的则认为,上山那么长时间了,也一起去找找吧,那么多人一起找,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等叶父上完茅厕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带着一大帮子人,慌慌忙忙的上山找人。那么大的一群人终究是没有上山找人。因为一群人没走到山底,就远远的看见了叶胥。此时的叶胥正低着头和钟芹说些什么。   等到大家伙到达山底时,才发现叶胥身上没有丝毫被野兽伤害的痕迹,只见他衣服上好像是有汗水浸湿的痕迹。一伙人心中想着,这叶秀才的身子也太弱了些吧,上个山都能把衣服弄得汗漉漉的。   叶胥看到一大群的人聚在这里,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叶父道明了一群人是干什么的。   叶胥心中了然,便朝着大家鞠了一躬:“小生第一次进山,只在山的外围活动,因着第一次上山,多留了片刻,劳烦大家跑一趟了”   此时的村长也明白了是叶姆关心则乱,便让大家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随后,便告诫叶胥山上有吃人的猛兽,不要只身一人前去深山。若是想上山,最好找人陪同。不是必要的时刻,不要上山。   即便是上山,在山的外围转转就好,不能去山的深处,让一家人担心。叶胥看着村长絮絮叨叨的样子,心中明白村长说这些话是在为他着想,回道:“学生受教了。”村长看此情景也知道,叶胥是听进去了。   便挥挥手回去忙活了。陶青见自家夫君完好无损,便放下心来。之后便被叶胥背上的箩筐吸引了注意力,箩筐里面好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等到人群散去的时候,便想问叶胥箩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陶青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没等陶青开口询问自家夫君。只听叶胥看着他们说一切回家再说。   于是一家人迎着中午炙热的阳光,往家赶。等到了家,叶胥便随手将大门杠上了。随后拉着一家子人进了屋。一家人看到叶胥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叶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见叶胥从萝筐里拿出来一颗野山参,叶胥将野山参放到桌子上之后,便又往萝筐里掏。没等一家人惊讶于叶胥是如何寻到野山参的,又见叶胥双手抱着蜂蜜。   还是叶父的见识多,反应较快。便问自家儿子,是不是在深山处找到的这些宝贝。此时的他,也是确定了叶胥是去了深山。若是山的外围有这些宝贝,早就被疯抢一空了。哪里轮得上病怏怏的叶胥。   不愧是外出走过商的人,见识就是不一样,叶胥想。“这些东西确实是我在深山处找到的。”   此时的叶胥早已明白了自己是走到了深山处,才会没有碰见自家夫郎。所以一路上的种种也都有了解释。“过几天我便去集市上把这些东西卖了,把欠村长和孙家的钱一并还上。”   叶胥知道自己读书考秀才的钱,是自家阿姆和叶父舍下脸皮去借的。毕竟原本的叶家在村子里也是风光的人家。若是没有叶胥读书看病的花销,叶家会一直风光下去。可是天不遂人愿。   听到叶胥此刻的话,一家人自是欢欢喜喜的同意了。眼看着已经中午了。叶姆便去准备午饭了。此时的陶青才总算是有单独的时间同自家夫君说话。   “夫君你是不知道阿姆只见我归家,不见你的身影时,眼眶当即便红了,我还是第一次见阿姆如此慌张的模样,阿姆当真是很担心你的”   “那夫郎你不担心我吗?”   叶胥见全家人的心情都平静了下来,便有心思调戏起了自家小夫郎。听着自家夫郎说话时,声音软软糯糯的,还不忘用那双大眼睛看着你,看的叶胥心里痒痒的。   “我…我…”叶胥见自家夫郎“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便故作伤心:“原来青儿根本就不关心自家夫君啊!为夫的这颗心当真是被你伤的透透的,为夫当真是难过极了。”   说完还用袖子捂住脸,假模假样呜呜的哭了起来。陶青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叶胥这般模样,记忆中的叶胥总是拿着书看,从来不会分半分心思在其他事务上。就像是少了三情六欲一般。哪里会像此刻,不顾形象的哭了起来。听到自家夫君在哭,陶青顿时便急得手足无措。   往常都是别人哄他,就连小他八岁的亲弟弟都没有像叶胥这般哭过。叶胥见自家夫郎没有反应,便有些装不下去了,便思索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就听见自家夫郎软软的声音传来:“你别哭了,我给你糖吃!”   “噗!”自家夫郎是把他当小孩子了吗?   “我不吃糖,要夫郎亲亲才能好。”叶胥得寸进尺说着便把脸伸了过去。   陶青看到自家夫君脸上没有丝毫泪痕,便反应过来他是在调戏自己。当即气的要走。   叶胥看见自家夫郎这是要逃避 ,这可不行,自己还没占到便宜呢。“既然你不愿意亲亲我,那我亲你也是一样的。”说完便吧唧一口亲在了陶青的脸上。   叶胥亲完之后,便看见自家夫郎的脸颊爆红,就连脖颈处都是通红一片。此时的陶青只想逃离这个令他羞羞的地方。但是叶胥的手还在他的腰上放着,紧紧的。叶胥觉得这样的调戏程度根本不够。   还耍流氓的说了一句:“青儿,你的脸怎么这般的红”说完,便饶有兴致的看着陶青。   陶青听到这话,幽怨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都是他干的好事,他还好意思说。陶青自以为自己很凶的瞪了叶胥,他想象中的自己像大公鸡一样厉害。   而在叶胥眼中的陶青却是和小兔子一般无害,不知那双眼睛是羞的还是气的,红彤彤的,还自以为很凶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发笑。   叶胥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若是把自家夫郎惹急眼了,以后不给亲了怎么办。陶青感受到腰上手臂的力气并不像刚才那样大了,便掰开叶胥的手,叶胥遂了陶青的愿,松开了手臂。   陶青得了自由,飞一般的跑了出去。陶青跑出房间之前,他好像是听到叶胥轻微地笑声。像是计谋得逞后心情舒畅的笑。陶青本来快消下去的脸蛋蹭的一下又变红了。陶青觉得叶胥是在嘲笑自己。   便想向正在东厨做饭的叶姆告状,但又怕叶姆笑话自己,便吃了这个哑巴亏。闷闷的走进了东厨。此时的叶姆在做饭,叶父就在下面烧火,二人分工明确,自己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陶青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他不想和自家夫君在一起,他老是调戏自己。叶姆看见陶青进来,还以为他饿了。便嘱咐道:“饭马上就好,再等会。”   看到叶姆忙时还记得关心她,本来想告状的心思,从原来的七分下降到了三分。最后的三分心思也在开饭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叶胥偷亲过自家夫朗的脸蛋后,心里美滋滋的。   果然如想象般的软。叶胥将山参和蜂蜜放在了自己房间后。出门便看见自己小夫郎双手抱着腿,像颗小蘑菇似的,在那独自郁闷。想要逗弄自家小夫郎的心思便又活络了起来。 第6章 于是叶胥尽可能的放轻了脚……   于是叶胥尽可能的放轻了脚步,慢慢的挪到了陶青的身后。此时的陶青还在生着闷气,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正接近自己。一时不察,便被叶胥一整个端了起来。   然后叶胥调换了一下自己和陶青的方位。自己坐在小板凳上,之后又放开了陶青的腿,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又用双手紧紧的禁锢住陶青的腰,让陶青想逃也逃不掉。   陶青正独自郁闷时,突然双脚离地,离开了地面,陶青觉得一下就失去了安全感。顿时慌忙惊乱了起来。等到坐在叶胥身上时,便下意识的环住了叶胥的脖子。   此时的叶胥非常满意自家小夫郎的反应。便又作死的调笑道:“青儿这是怕为夫跑了吗?抱的这般紧。”   “放心,为夫是不会跑的。为夫是青儿一人的夫君,怎会跑呢?”“来,放松一些,勒得为夫有些喘不来气了。”   陶青听这话,便轻轻的松了些力度。但是并没有放手,因为脚离开了地面,陶青并没有什么安全感。叶胥说完就俯下身在陶青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亲完之后,便开始欣赏陶青面部的表情。   看着陶青脸上变幻多端的神色,叶胥便觉得有趣,一个小小的人,脸上怎么会有如此丰富的神色。   陶青自发现自己是坐在自家夫君腿上时,一阵惊讶,这光天化日之下,夫君怎如此···如此的放荡。   之后便想到叶姆和叶父在东厨做饭。他们的位置恰好正对着东厨的门。若是叶姆或叶父中的任何一个人,稍微的往外跨一步,就能看到二人现在的姿势。陶青真是又羞又气的。挣扎着想起身离开。   叶胥这可是第一次抱到自家娇娇软软的夫郎,怎么可能让他给跑了。又悄悄地收紧了手臂。陶青挣扎了片刻,发现自己根本就离不开。便认命般的坐在叶胥怀中。   但是陶青又不想完全的认命,还是想要抵抗一二,便说道:“姆夫他们都在东厨呢,你放开我。”“等饭做好了,我还要帮忙端饭!”   陶青以为自己这般说,叶胥会放开自己。但是他不知道叶胥是想着占他的便宜,肯定是不会如他所愿的。陶青说完不见叶胥有半点反应。便疑惑的抬头看他。只见叶胥正满怀柔情注视着他。只一眼,便能将人溺死在其中。   陶青从未见过自家夫君用这种眼神看他。就感觉这世间只他一人一般。这次陶青连耳朵都红了。呐呐的说不出话。叶胥见陶青既不反抗,也不说话了。心中好奇。便看到自家夫郎耳尖红了,心中了然。   但是也没说什么,觉得就这样静静的抱着自家夫郎挺好的,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其实叶姆从自家儿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青哥儿身后时便发现了。并有幸目睹了全过程,也没出声打扰这一对小夫夫。直到饭做好了,才不得不打扰他们之间的亲密。   叶姆知道陶青脸皮薄,便没有直接开口。叶姆就看着叶胥,往锅的方向指了指,又指了指还在叶胥怀中坐着的陶青。意思是饭已经做好,什么时候开饭就看他们俩的什么时候结束了。叶胥了然,当下便放开了陶青。   此时的陶青正绞尽脑汁的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叶胥松开他,他不想被阿姆看到自己坐在夫君的怀中。陶青坐在叶胥怀中,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不太好,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因陶青自小便生活在一个比较封建的社会,被来自一个开明时代的叶胥光明正大的抱在怀中,叶胥觉得没什么,这对陶青来说,算的上是头一遭。然后陶青便发觉锢在他身上的力度慢慢的放轻了,之后便失去了束缚。   陶青果断地站了起来,生怕被人看到,惹了笑话去。叶胥见自家夫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也知道这事要温火煮青蛙的慢慢来才行。也没说什么。陶青站起来之后便往东厨去。   却见叶姆端着碗出来了,叶父也紧随其后。陶青也不知他们有没有看到他和叶胥刚刚在做什么。叶姆见陶青脸蛋红扑扑的,半分不提自己方才看见的。   只轻声细语的对陶青说:“青哥儿,饭做好了。”说完便端着碗走向了院子里的小桌子上。陶青见叶姆脸上没有半分异样,便以为叶姆没有看到方才的情景。   深呼吸了一下,便把自己的碗端出来。一辈子都生活在村庄的村民们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一家子面对面的围着桌子开始吃饭。   可能饭菜的味道没有之前那么的美味,但是叶胥看着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这是他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客厅里吃饭时所不能感受的放松与开怀。   于是叶胥也说着自己读书时的趣事,叶胥是笃定一家子都不知道原身在学堂上都发生了什么。因为记忆中的原身在吃饭时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其他的便不会多说什么。   大家子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吃完了饭。   饭后,叶胥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想着原身那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柔弱模样。若是以后想生存下去,还是得靠科举。于是,便想去自己房间里找书来看。毕竟秀才离做官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的。   因着自己醒来的时候,没有在房间里看到笔墨书等读书人必备的工具。就想着是不是这些东西原主觉得东西贵重,放起来了也不是没可能。便想着是不是放在了房间里唯一能存放东西的柜子里。   虽然叶胥也觉得挺离谱的,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一家能供养出一个读书人便是了不得了。原主心思细些,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当叶胥打开柜子并没有发现那些读书所用到的东西。   于是叶胥便贯彻了万事找母亲的理念。起身便去找叶姆。此时的叶姆正在缝补叶父的上衣。因着村长建房子,那些力气大些的汉子便两人抬一根木头。   叶父的衣服也是那时磨损的。叶姆见叶胥从房间里出来便有些疑惑。他还以为叶胥是去午睡了,因为叶胥以前觉得自己不午睡,下午读书便没有精神。便养成了吃过饭后就午睡的习惯。   此时叶姆见叶胥出来,便问:“怎么出来了。”   “儿子本来是想着,这身子也算是好了,便想着要继续温书。”   “但是儿子烧了三天之后,好像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不记得自己的书放在哪里了”   因着原主觉得是自己读书看病所以才拖累了家里。除了知道原身考上了秀才,其他有关读书的事情,叶胥一概不知。可能是原身对读书的抵制之情过于强烈,大脑下意识地把这段记忆封闭了起来。所以叶胥并没有接收到这些信息。   叶姆也知道叶胥烧了三天,也没怀疑。“你的书都在书房呢,就是你房间旁边的那间屋子” 第7章 说着,叶姆还用拿着针线的……   说着,叶姆还用拿着针线的手指了指书房的位置。原本叶胥以为那间房子是杂物间,没想到竟是原主的书房,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等叶胥翻阅完原主的书房里的书之后,心中大概有了个猜测。   这个朝代的科举的考试范围,应当是与自己所处时代的古时科举的范围是一致的。如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个朝代的科举所用到的书籍应该也是逃不出四书五经的范围。说是书房,除了四书五经外,就是一只毛已经掉的差不多的,仅剩几根狼毫在苦苦的支撑的毛笔和一块小孩巴掌大的砚台了。   想来也是,乡下的穷苦读书人,怎么会有闲钱去买与科举无关的书籍,至于笔墨应当也是能省则省。叶胥没出生时,叶家的房子就已经建好了。本来那间房子时就是杂物间,自从叶胥开始读书后,便开始整理成书房给叶胥用了。   了解这个朝代的关于科举的大概信息后,叶胥便静下心来看原主做的诗赋。还有就是几篇用八股文发表关于灾害时期,应当怎么做,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想来应当是原主夫子留下来的作业   等到叶胥自己研究完原主所有的著作之后,抬头往窗外看,发现天已经是有点黑了。因是原主的书房,采光和地理位置都是经过叶姆和叶父精挑细选的。最后他们发现原来的杂物间是最合适的。便将杂物间改成了书房供原主使用。   等叶胥站起来,伸了下懒腰,活动活动身体之后,便出了书房。此时的晚饭已经做好了。陶青像一个小蜜蜂一样,从东厨到院子里的桌子不停的往返。等到天色完全黑了的时候,农家人是舍不得点蜡烛的。   一般都是早早的吃完了饭上床睡觉。夏日还好,能去村子里的大榕树旁边乘凉,消磨消磨时间。但冬天里各家各户便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这便是为何天色只是刚有一点想黑的征兆,家里晚饭就已做好的原因了。若是天色已黑,那刷碗便是要抹黑刷了。吃完饭后,叶姆便起身去刷碗。叶父便搬着两个小板凳,拿着蒲扇,去大榕树下面找他的老伙计聊天了。   夏日的晚饭后,去榕树下闲谈,已经是几乎是每户村民必做的事情之一了。因为人比较多,叶父便也给叶姆搬着小板凳了。叶父走后没多久,叶姆就刷好了碗。叶姆想着出发,拿不定主意陶青去不去。   因为往常的这个时候,陶青已经坐在了大榕树下同笛哥儿说话了。但是今日的陶青却没有动静。便想着陶青若是愿意去,二人还能做个伴。   但是此时的陶青只想洗澡,因为白天跑着去找叶父时,身上出了好多汗,黏糊糊的,不舒服。叶姆知晓陶青的想法便作罢,自己去了。因着白天阳光炙热,大家伙一般都是在院子里晒了一大盆的水。那水足够一大家子冲洗一下了。   往常都是叶胥先洗,因着其他人都去纳凉了。那就只好先洗,洗完之后就去书房看书。陶青到现在都没有洗澡的原因,便是拿不定主意。是叶胥先洗,还是他先洗。但他看着叶胥一直没有什么表示。   便想着叶胥应该是不想先洗的。其实陶青猜的没错。叶胥早就看出来了陶青心中的想法。陶青的眼神在耳房和他之间来回徘徊时,叶胥便知道了自家小夫郎心中的想法了。   因着是自己的小夫郎,叶胥觉得自己应该是要以自家夫郎的意愿为先的。陶青见叶胥一直默不作声地,便默认了是叶胥让自己先洗了。于是便直接走进了耳房,不知是不是因为害羞的原因,陶青忘记了拿换洗的衣物了。   叶胥看见自家夫郎就这么直接的走了进去,也没有出声提醒他。就这么任陶青走进耳房。此时的叶胥十分好奇,等陶青发现自己没有拿衣物时的反应。   于是叶胥便静静的等待着陶青叫自己的时候。叶胥就坐在用饭时的板凳上,等着陶青叫自己。哗啦啦的水声传进了叶胥的耳中。此时的天色渐黑,不能看到些什么。   若是叶姆在便能发现叶胥此时的耳朵通红。叶胥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热。   他双手放在板凳上,像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等待着陶青老师的传唤。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过后。   耳房里果不其然的没了动静。叶胥心中是极度的期望自家小夫郎呼唤自己帮忙的。然而,叶胥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自家夫郎呼唤自己。许是自家夫郎比较害羞,叶胥心想。山不就我,那我就主动就山。   所以叶胥斟酌着开口:“青儿是洗好了?那我进去洗了。”“别”陶青是在自己洗完之后才发现忘记拿换洗衣物的,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待在耳房里思考对策。谁知,叶胥竟然没像往常一样去书房看书。这可如何是好啊。因着在叶胥的书房中能看到院子里面,虽说是天已经有些许的黑了。   但是陶青也是怕叶胥看见自己,所以才一直待在耳房中没有出来。陶青本是可以先穿着今天的旧衣物去拿换洗衣服,但是陶青不愿,他只是心里觉得既然是已经洗过澡了。就该是穿干净的衣物,穿本来的衣物身上会感到不舒服。   每次叶姆乘凉回来后,都是第一个洗澡的。陶青本想着:等到叶姆回来洗澡时,让叶姆帮忙给自己拿衣服。陶青解决了自己忘记拿衣物的事情后,便乖乖的在耳房里等着叶姆回来洗澡时,发现自己。   叶胥一出口,便吓到了陶青。此时的陶青怕自家夫君进来。此时的他不知所措。就又听见叶胥开口:“青儿既已洗好,为何不愿让为夫进去洗澡,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完叶胥就走了两步,离耳房更近了。陶青听见脚步声,便急忙阻止:“我忘记拿换洗衣物了,你先别进来。”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话,叶胥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为夫去拿换洗衣物,你先等着。”   说完,陶青就听见脚步声远离的声音,接着,脚步声就又传了过来,根本就是无缝连接。原是叶胥在柜子里翻找书籍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原主和陶青衣物的位置。虽说原主与陶青已经成亲,但二人没有肌肤之亲,再加上衣物这种隐秘的东西。   叶胥就只是翻了翻原主的衣物,但是自家小夫郎把他的衣物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一眼望去,便能分辨出哪个是外穿的,哪个是里衣,哪个是贴身衣物。   再加上叶胥腿长,迈的步子比较大。一来一回,也只是在片刻之间。没等陶青反应过来,陶青便听见自家夫君在耳房门口说到:“那为夫进来了”   说完,便推门走了进来。叶胥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削瘦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叶胥心中遗憾,本来还以为能看到美人出浴,没想到这屋里的光线这么暗。但是叶胥也只是心里想想,面上不显。   紧接着,叶胥慢慢靠近那抹身影,走近一看,才发现,自家小夫郎正拿着衣物紧紧的抱在身前。此时的叶胥能从陶青炙热的目光中感受到他防狼似的眼神。原来是当叶胥开门的一瞬间,陶青便手脚麻利的拿起自己不久前脱下的衣物。   那时的他,也没有心思去嫌弃干不干净。陶青看到叶胥不停的靠近他,丝毫没有将衣物递给自己的想法。眼看着叶胥越走越近,没有停下的痕迹。   陶青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简单来说就是有点蒙。陶青就眼睁睁的看着叶胥一步步的靠近自己,给他穿好衣服,把他抱在身前的衣服扔到在地上,给他系好绳子,然后抱着他走进了房间。   之后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对他说:“等为夫洗好澡就过来,你在这乖乖等着。”   等叶胥走出了门,陶青宕机的大脑才开始慢慢的运转。之后的陶青,用手摸了额头。额头还是烫烫的,上面的温度还没有消下去。于是,陶青就乖乖的坐在床上等着叶胥回来。   叶胥亲过自家小夫郎之后心里十分满足。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亲到自家小夫郎了。虽然离夫夫之间应该旅履行的义务还有一段距离。那也算是有进步的,毕竟原身一心只读圣贤书,还不如他呢。   叶胥拿着自己的贴身衣物心满意足的去洗澡了。等到叶胥洗漱完毕之后,便发现自家小夫郎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门口,和望夫石一样。身体还保持着自己离开的姿势。 第8章 身体还保持着自己离开的姿……   直到看到叶胥进了门,陶青还自以为很隐秘的动了动身子。叶胥大步走进了房间,随后坐到了陶青身边,离陶青极近,身子紧挨着身子。由于是夏日,即便是夜晚,陶青还是能感受到叶胥的身体传来的热度。   陶青觉得有些热,就慢慢吞吞的往旁边挪。叶胥发现自己与小夫朗之间有空隙了,便也跟着慢慢的移动。就这样,一个一心只想远离,一个紧紧的跟上。没过多久,陶青便无处可挪了。   陶青也知晓了这个道理,便转头很凶狠的瞪了叶胥一眼。叶胥看到自家夫郎瞪自己了,知道他这是恼羞成怒了。   便及时认错。“为夫这不是想和夫郎亲热亲热嘛!怪只怪夫郎太秀色可餐了,为夫把持不住啊。”   说着还慢慢的靠近了陶青,此时的陶青已是无路可退。听叶胥说完,陶青整个脸都红透了。叶胥见此情景,便一把把陶青搂到自己怀里。陶青自暴自弃的把脸埋在叶胥的胸膛中,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叶胥便看不到自己了。   此时的叶胥十分的满足,美人在怀,还一幅全身心的依赖自己。不一会,陶青便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从叶胥的胸膛中抬起头来。叶胥低头便看到自家小夫郎一幅娇羞的模样,十分可爱,当下心中十分动容。就哄着陶青说:“青儿,现下夜已黑,咱们就寝吧”   陶青在叶胥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于是,叶胥便起身吹灭了油灯。摸着黑赶到了床上,美美的抱着自家夫郎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色稍明,叶胥就醒了。看到怀里的陶青,嘴巴微张,脸蛋睡的红扑扑的,小胸膛还有规律的上下起伏。许是天气炎热,陶青脸颊两边的头发都湿透了,衬得陶青的脸蛋看起来更加圆润了。叶胥忍不住在自家夫郎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随后叶胥将自己的胳膊从陶青的脖颈下慢慢的抽了出来。便下床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被自家的小夫郎枕了一个晚上,现在还是麻的。然后叶胥准备去跑一圈,锻炼一下这副身子。昨天上山时,叶胥就感觉到了这具身子是真的差。   叶胥刚出了房门,便看见叶姆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叶胥昨晚睡得比较早,也不知晓叶父叶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叶姆看到叶胥起来,便以为他是像往常一样去看书。也没说什么,等叶胥洗漱完毕,往门外走的时候,叶姆才发现事情好像变得有些不对劲。   便上前询问:“胥儿这是去何处?你不温书了?”   “阿姆,儿子想去外面走走。”   “往日的这个时候你不都是在温书吗?今日怎的想着到外面去啊”   “圣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子便想着不能一味的读死书,去外面走走也好。”   叶胥也不是不能告诉叶姆自己是去跑步的,但这个时代的村民还没有运动健身的概念。大概率是自己说了叶姆也不懂,索性就不说了。叶姆不知道圣人是谁,也不明白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叮嘱道:“那你别再上山了,也别走远,等饭做好了,要记得回来吃饭啊。”   “嗯,定会按时回来的,阿姆。”说完,叶胥便出了大门。   夏天天热,虽说叶胥是读书人,但是叶姆怕叶胥在家热,也给他准备了几件短褐。原主一般是不穿的,因为大多数的原主是在学堂,在学堂读书人穿的衣物称之为矜。原主穿不习惯短褐,但是短褐依旧放在原主的衣柜里。正好今天叶胥跑步时穿上,也算是发挥了他的作用。   此时的大多数的农夫和农妇都已经起床了。叶胥便没有绕着村子跑。怕村里人家养的狗叫,于是他就在去镇上的那条路上往返跑。跑了大概有两三个来回,叶胥就累的气喘吁吁的。   叶胥知道原主的身体素质不好,但是没想到如此的差。也不跑了,慢慢的走回了家,想着以后再慢慢的加大训练。   回到家时,叶姆已经做好了饭。叶胥洗手后就坐下吃饭了。等吃过了饭,叶胥便打算把昨天在山上找的东西卖了。就跟叶姆说了一声:“阿姆,我打算今天把我箩筐里的那些东西卖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这孩子,急什么。昨天我和你阿父商量过了,让你阿父带着你去”   “你阿父以前走过商,见识比较广”   “你是读书人,脸皮薄,不知道讨价还价,被人骗了不就亏了。”   转头又问陶青:“青哥儿想不想去镇上玩啊”   陶青没想到叶姆问自己。他以为只是夫君和阿父两人去。其实是叶姆知道陶青嫁进来半年了,都没有去过镇上。   恰逢这次叶胥也去,这才动了心思让陶青也去。二人自成家后,便没有几日相处的时间。这次叶胥醒来后,明显的与陶青亲近了起来。所以叶姆也是尽可能的找机会让二人独处。陶青也有大半年的时间没去过镇上了。每次去镇上买菜的时候,叶姆觉得人多眼杂的。   陶青长的又讨喜,叶姆怕陶青被镇上哪家不务正业的公子看上。便没让陶青去。如今,叶胥考上了秀才,身上有了功名。旁人想动陶青时,也要先想想叶胥身上的功名。   “我能去吗?”叶姆看到陶青眼中的小心翼翼和雀跃,心中不忍。   便用手揉了揉陶青的头,温柔的说:“青哥儿当然能去了,以后青哥儿去哪都行,让胥儿陪着你。”   陶青听到肯定的回答,当下心中便是十分高兴。于是三人便上路了。因着不是赶集的日子,路上也没有多少人。再加上村子离镇上也近,三人便走着去了。   路上,叶父看到叶胥背着背篓,怕叶胥累着。便想要自己背。“胥儿,你把你身上的背篓给我吧,别累着”   “没事,阿父,背篓里面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累不着的”叶父不放心,他觉得叶胥本来就弱,现在还背着背篓,他便有些担心叶胥的身体。   “还是阿父来背吧,阿父常年在地里劳动,这点重量不算什么的”叶胥见叶父的心意已决,便把背上的背篓递给了叶父。   叶父随手接过,背在了身上,然后快步走到了前面。毕竟是和叶姆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叶姆心里的想法,他也是知道一二的。   想着把地方留给小两口,他们做长辈的也都是希望小辈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叶胥见叶父快步走到了前面,看这情况他也知道是追不上了。于是扭头看自家小夫郎。陶青这是自嫁给叶胥后第一次去镇上,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心中自然是新奇万分,东瞅瞅西望望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陶青正看着路上的风景,他发现这条路比自家去镇上的路上的花多。什么颜色的都有,还有淡紫色的牵牛花。他看的专注,丝毫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扭头便看见叶父走在最前面,叶胥从刚才的与叶父并肩,变成了与自己同行。   陶青看见叶胥在看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太矜持。他这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激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在叶胥的注视下陶青有些不好意思了。   心里为自己辩解的头头是道,面上确是不好意思了。叶胥看到自家小夫郎低着头红着耳尖。也没说什么,只是靠近陶青,与他十指交。之后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继续往前走。陶青本来是被叶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然后小心翼翼的抬头偷偷看叶胥的脸色。   他见叶胥的面色如常,之后胆子也大了起来,慢慢的放开了。由本来的独自一人的东张西望变成了牵着自家夫君的手东张西望的。   这次去镇上,叶胥虽然在原主的记忆中知晓一二。早上只一心想着锻炼身体,也没在意这条路是什么模样。叶胥也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官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泥泞。只是道路上的尘土比较多,其他的便也没有什么了。   不同于现代道路两旁人工的绿化带,这时的道路两旁,全是自然生长的花花草草。叶胥也是同陶青一样,在欣赏路边的花花草草。只不过是情况没有陶青那样东张西望的明显罢了。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叶胥在不停的看着路边的花草。所幸路程不是很远,三人也就没有走多久,就到达了镇上。   于是叶父便带着二人去了药房,想要先卖野山参,之后再去卖蜂蜜。因为野山参比较值钱,这野山参的年份看着比较久远,带在身上风险较大。于是叶父带着二人去了镇上最大的药房,因着这家药房在府城以及京城都有分店铺。听镇上的人说,宫里的药材都是由这间店铺的总当家的供应。   好像是什么皇商,想来应当是不会骗人的。叶父想着这野山参看着能值不少银子,便想着去给个价。于是叶父便带着而二人走进了药房。店里的小郎并没有因为三人的衣物粗糙,就漠视他们。   还热情地打招呼:“三位是抓药还是看病?”   “这位小哥,我们是想来卖药材的,我这有一株野山参,不知你这药房收不收。”   说着,便从背篓里拿出了那颗野山参。这小郎一看这野山参的年份能有四五十年。知道自己做不了主,想让自家掌柜的来瞧瞧。   “我叫我家掌柜的来,掌柜的就在后房,三位先稍等片刻”   说完,便转身去了后房。叶胥看到这药房里面的人,都分工明确。便知道这次野山参的价格极大可能能卖个公正的价钱。因为一般只有大的公司或者企业,能做到如此的分工明确。片刻后,掌柜的便进来了。 第9章 掌柜的走到前台,看着叶父……   掌柜的走到前台,看到叶父便问道:“可是这位老哥想要卖野山参!”叶父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语气不卑不亢,丝毫没有村里人见到掌柜的该有的畏畏缩缩。“正是老儿,不知道掌柜的收不收我这野山参。”   “老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只要您有药材,也能保证品质,本店都是要的。”叶父看掌柜的这个态度,就把放在背篓里的野山参又拿了出来。   叶父怕有心思不正的人见到自己卖野山参,盯上自己。便把放在柜台上的野山参收了回去。此时又见掌柜的诚心的想买。便又拿了出来。   掌柜的一看,这野山参大概能有五十年的样子,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野山参。他在镇上做了那么多年的掌柜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五十年左右的野山参。因为镇子不大,住的大都是平常百姓,也没有多少人能用到野山参。   就算是需要,他们也买不起,所以一般的药材都是府城的药铺挑选过后才轮到他们。像五十年份的野山参,可能连府城也没有,他真是捡到了大便宜。他把这野山参献给东家,说不定他就能去府城当掌柜的了。听说府城的掌柜的已经准备退休了。   自己努努力,说不定他就能去府城干了。在府城做掌柜的,因为府城的开销大,东家体恤。在府城一个月银子比在城镇多十两银子,这不比在城镇干强多了。当即便估算了一下这野山参的价钱。   “若是老哥诚心想卖,我这给你一个公平价,一口价四百两银子。”这个价也是超出了叶父的预估价。   所说叶父曾经走过商,但是像野山参这么珍贵的东西,尤其是这么大的野山参,叶父还真没有见过。叶父想着这野山参可能也就是值一二百两银子的样子。听到掌柜的报价,当下便同意这桩买卖,于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临走前,掌柜的说:“若是以后还有药材,都可以往本店送,稀奇的东西也行。”   掌柜的是见叶父身后的叶胥身子站的笔直,一身的书卷气。他在店里做掌柜的也是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没有谁像叶胥一般有气度,他往那一站,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便知这野山参应当也是这书生寻得的。才那样说的。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新上任的东家,热衷于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叶父本来想着是把蜂蜜卖到杂货铺,听到掌柜的这样说,便有些心动。若是药铺收了蜂蜜,也省的自己去杂货铺走一趟了。便转过身来:“掌柜的,我这还真有一个稀奇的东西,不知你这收不收。”   掌柜的本来是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的采到野山参的。没想到面前的人还真的有,当即便来了兴趣。   “什么稀奇的东西?”   “蜂蜜”说着便把蜂蜜拿出来了。掌柜的一看是蜂蜜,心想东家应当是喜欢蜂蜜的。   便决定收下这蜂蜜,献给东家。如若能讨他欢心,说不定自己就能升官去府城当掌柜的。若是入药也行。叶父见掌柜的有想要的念头,便觉得这个蜂蜜应当也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要是您真的想卖的话,我这给您二两银子,您看行吗”叶父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对蜂蜜的价格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见掌柜的这么说,也知道掌柜的给的价格实惠。便同意了。   “成”于是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三人走出药房后,叶父对着叶胥夫夫二人说:“你们有什么想买的就在这逛逛吧,我去西边看看。家里的农具坏了,我去看看能不能让铁匠熔了再打一套。你们小年轻的就别去了,在这附近转转,想买什么东西就买,别拘着自己”“我在城门口那等着你们。”   说着,把卖蜂蜜的二两银子给了叶胥。   随后转身前往铁铺了。   叶父是觉得叶胥既已成家,也算是大人了,就也没有瞒着他自己去干什么了。叶胥不知当下的城镇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于是凭着记忆带陶青去了一条卖各种各样小玩具的地方。   这条街还是学堂里的学生在班里闲谈时,原身听到的。听说那条街卖的东西价格实惠,自家娘子母亲都喜欢去那条街买些东西。一众书生纷纷点头附和说是自家夫郎也喜欢。   因着听见东西价格实惠,夫郎娘子都喜欢去,原身便记忆深刻,想着等自己手头宽裕了,便去给母亲和夫郎买些东西。   可原主的愿望还没有实现,自己便穿了过来。也算是帮着原主实现了一桩心愿吧。叶胥觉得自家小夫郎年纪小,没个定性,别人家的娘子夫郎喜欢的,自家夫郎应当也是喜欢的。果不其然,陶青刚一走进这条街,就被街头一位老人家卖的用竹条变成的小兔子。   陶青看见小兔子就走不动路了。叶胥牵着陶青的手,还随时关注着陶青,就等着自家夫郎看上什么自己付钱。看到陶青此时已经走不动道了。   便知道陶青可能是心动了。叶胥顺着陶青的目光看去。这不是在现代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竹编吗?叶胥看着地上摆的各种各样的动物,还有箩筐,背篓等物品。心中想,这老人家可能主要是卖农用品的,这些小东西可能是专门卖给小孩子的。   便张口问道:“大爷,您这兔子怎么卖啊”   “哦,你要买兔子啊”   那老大爷见叶胥一身的书生气,便知道是读书人,当下纳闷,读书人怎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偏头就看见叶胥旁边的陶青,只见陶青目不转睛的盯着兔子。往下又看见二人紧紧牵着的双手,这光天化日之下,怕只有刚成亲的夫夫,才会如此的亲密吧。心下了然,便知是这书生应当是为了讨好自家夫郎才买的。开口道:“这还是我家小孙子喜欢,我才试着编来的,想拿到集市上碰碰运气,你们要是诚心想要便给五文钱吧。”   “这东西不像背篓那样的大物件好编,费了些功夫,便贵了些”   怕叶胥觉得贵,老大爷还特意解释了一下价格贵的原因。虽然不是赶集的日子,但仍有不少的农户来镇上。现在是农闲时期,农户们都有时间,会手艺的都来镇上摆摊。寻常人家可能看不上这些东西,但是若是入了镇上那些少爷小姐的眼。   也是能赚不少钱的,那些小姐少爷觉得价格低配不上自己的身价,还会自己涨价。叶胥觉得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但是,照着这个时代的物价,五文钱要的是有点贵了。毕竟在这个时代,一文钱能买五斤大白菜,三斤胡萝卜。想着,但若是没人买,此后的这项手艺失传了呢,谁知几千年过后,是不是自己那个时代啊。便也没有讨价还价,当下便给了银钱。   “青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想要咱们就买”   叶胥一副大款的样子陶青本来是对这兔子喜欢来着,小兔子用竹条编的惟妙惟肖的,特别是眼睛那里,不知是用什么涂的。像是真兔子一样,红彤彤的,和自家小时候养的兔子一样,陶青很是喜欢。   陶青虽然很是喜欢,但并不代表陶青想买。虽然他平时是不关心家里的钱财的,但是从家里的吃食和叶父叶姆身上的穿着也知道自家的条件是怎样的。陶青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多看了这小兔子几眼,叶胥便直接买了下来。   当下便有些心急,试图阻止叶胥掏钱的动作,哪知叶胥长得高大,等到叶胥把铜板给老大爷的时候,陶青也没有成功。现下,又见叶胥问自己还想要什么,气的陶青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扭头便想走,等叶胥接过兔子。转身便看见自家夫郎走远了。当下便起身去追,叶胥身高腿长,没几步便追上了陶青。等追到了自家夫郎,便搂住他,省的他再离开自己。   陶青知晓叶胥抱着自己,街上这么多人,当下便慌慌忙忙的想挣脱叶胥的怀抱。叶胥见自家夫郎想挣脱自己,抱的更紧了。陶青知道自己挣脱不了,变小声的说道:“你放手啊,这么多人呢”   叶胥此刻才意识到这并不是那个思想开放的时代了。抬头便看见许多人若有若无的往他们这边瞅。叶胥也知道这样在街上抱着不太好,便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你要是不跑了,我就松开你”   陶青被叶胥在大街上这样抱着很是不好意思,在自家屋子里抱着也就算了。这是在大街上这么多人。陶青听完叶胥的要求,便立刻点头同意了。叶胥见自家夫郎同意,便松开了他。   把手里的小兔子给陶青,陶青气叶胥乱花钱。便赌气不接。叶胥见陶青此时此刻的表现,才知自家小夫郎刚才为何不等自己便直接离开。当下便安慰道:“青儿这是在生气为夫乱花钱了”   陶青被人戳中了心思,红着脸,低着头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叶胥心想果然如此。   便说道:“自我家夫郎嫁到我家,便没有买过一件小东西”   “虽然是岳父给的陪嫁够夫郎吃穿,但我却从未给我家夫郎买一件东西”   “这钱是我捡蜂蜜卖的钱,也算是我自己挣得钱了,”   “我用我自己挣的钱,给自家的夫郎买一件东西,青儿也要管吗”   “我夫郎人长得小巧可爱,又听话懂事,还能干,知书达理的”   “现在我夫郎看中一件东西,我给他买了,你说他为什么不开心啊”   陶青听见叶胥这样说便有些理解叶胥为何买下竹编兔子的原因了。但心下又有些不好意思。便埋头往前走,叶胥看见自家夫郎又是埋头往前走。觉得自家夫郎可能是害羞了。便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等追上了陶青,叶胥就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也没说什么打算继续逛。于是叶胥就带着陶青到处乱逛,看到了糖葫芦就问陶青想不想吃。看到陶青迟疑,大手一挥便给陶青买了一串。也不怕有什么添加剂。   这是在古代,食品都是原汁原味的,无添加。   看到别人卖木簪,卖的是哥儿和女郎家的小玩意。叶胥就赶到摊子前,去挑选。陶青站在叶胥旁边,无奈的看着叶胥在哪儿给自己挑发簪。叶胥认真的挑选了一会,便选中了一款簪尾刻有兔子的发簪给陶青。买了一支刻有竹子的发簪给叶姆。   也算是为原主尽一份孝心了。付完款之后,叶胥就拉着自家夫郎继续闲逛。二人没逛多久,就碰见了熟人。原是孙大的药已经吃完了,笛哥儿来镇上给孙大拿药。因为这条街上的药铺是个人的,比较便宜。每次给孙大买药,笛哥儿都是来这儿买。是陶青先看见笛哥儿的,很激动的上前打招呼。   又看见笛哥儿手上的药。“笛哥儿来镇上拿药啊”   “还要买东西吗,咱们一起吧”   陶青此刻只想离叶胥远一点,若是他们还待在一起。也不知叶胥还能疯狂的买多少东西。陶青觉得叶胥比自己还像是一个哥儿。对买东西有一种疯狂的热爱。这种热爱他有点招架不住。   虽是说东西都是买给他的,那也不行,太疯狂了。其实叶胥本来对购物是没有那么狂热的,只是古代的东西都是纯手工,无污染的。在现代的时候,只要是纯手工,无污染的东西很少见。   所以就有一点的激动,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东西,就想着多买一些。即使是给自家小夫郎买的,也是极好的。反正也没有给外人,都是一家人。此时的陶青见到笛哥儿,上前就搂住笛哥儿的胳膊。   对着叶胥说:“夫君你自己逛吧,我和笛哥儿一起看看。”叶胥见陶青有人陪,也能感受到陶青对自己行为的不赞同。   见陶青想和孙家夫郎一起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对着笛哥儿说道:“那便麻烦孙家夫郎了,小生先告辞了。”   转头便对着陶青说;“我先去那边的书肆买些书,你想买些什么就买些什么,之后便去书肆找我,别乱跑知道吗”给了陶青二两银子后便想告辞了。 第10章 陶青见叶胥转身离开,当……   陶青见叶胥转身离开,当下松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照着叶胥这个买法,那二两银子是迟早要花完的,还都是花在他的身上。他不让叶胥买,叶胥还振振有词的说是给自家夫郎买的,弄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了。   离开叶胥的陶青满身的喜悦。转身便开开心心的抱着笛哥儿的手臂继续逛了。正好,笛哥儿家里的也是缺少一些日常用品,也就随着陶青逛了。叶胥告别了二人之后便转身去附近的书肆。   叶胥心想着:虽然这次靠着卖野山参有了不少银子,但家里也是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用到钱的地方又是无处不在,趁着现下还算是有时间,能赚到银子,能补贴家用也算是好的。   又因为原身是一个身娇体弱的书生,所以叶胥若是想赚钱,像那些码头扛麻袋的重活,他是不能干的。他也就是只做像写写话本,替人抄书或者是说书这些书生能做的事情来赚钱了。   据他了解替人抄书这个活,许多书生都会做。因为简单,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是字写的整齐些,排版整齐都能干。再者的话,书肆还提供纸,现下连抄书最大的消费都省了,所以抄书的活,干的人就多了。   就像是一个市场,买东西的商户多了,商品便不值钱了所以抄完一整本书,根本拿不到多少。叶胥想的是能够多赚一些的。所以叶胥首先排除了抄书这一项。剩下的便是写话本和茶馆说书两项活动了。   但是,原身就是一农家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又不认识茶馆掌柜的。再者说,每个茶馆的说书的人数都是有定量的,每个时间段都有专人说书。又排除了一项。现在就只剩下写话本这一项活动了。   写话本的成本除了一些笔墨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成本了。于是写作赚钱的大体方向就这么定下来了。至于为什么叶胥一个曾经为国家科技事业发展尽一份力的科学家,这么笃定自己写话本会赚钱。自然是与叶胥从经历有关。   叶胥自记事起,便生活在孤儿院。一整个孤儿院的孩子,都是由院长婆婆照看的。听做饭的大妈说院长婆婆也是个命苦的人。婆婆从小家庭条件优渥,父母都是高知分子,还是家里的独生女,自小生长在国外。   父母是在外求学时,也带着婆婆,因为忍受不了一两年也见不到女儿一面的残忍事实。婆婆便在父母的身边长大,父母在求学时,婆婆就跟着他们一起。他们在实验室里工作,婆婆就在他们的办公室里玩。但婆婆的父母和多数心怀国家的科学家一样,期望自己学有所成时,回国建设那个养育他们的地方。   回国后的婆婆因为水土不服生病住院,两位科学家因惦念病重中的女儿,便乘车去医院看望女儿。婆婆的父母就是在去往医院的路途中出车祸去世的,据说是因为司机疲劳驾驶,才造成的悲剧。   当时的婆婆才六岁,不知道出车祸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自己在病好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父亲和母亲。出院时是被和父亲交好的叔叔带回了家中抚养。因为长时间的见不到父母,婆婆极度的想念父亲和母亲。就哭着在家中满世界的寻找父亲和母亲。   嘴里还用小奶音喊着:“囡囡出院了,妈妈怎么不来接囡囡啊,囡囡乖的。”每天醒来后便喊,饭也不吃了,就连平时最喜欢的玩偶也不抱了。叔叔便半哄着婆婆让她好好听话,乖乖吃饭,爸爸妈妈自然会来接她了。   婆婆觉得叔叔是在骗她,于是闹得越发厉害了。叔叔没有办法,便拿着婆婆平时不离手的玩偶哄她。平时只要是婆婆哭闹,拿着玩偶哄哄就好了。但是今天怎么样都没有用。   后来叔叔才知道,那个玩偶是婆婆的母亲在难得的闲暇时刻一针一线的给婆婆缝的。当时的母亲还说:“囡囡想妈妈了,就和这个玩具说好不好,妈妈能听到的”   每次婆婆抱着他就觉得是妈妈在自己身边。许是长时间的没见到母亲了,对着玩偶也说了无数次的想念,刻妈妈一点回应都没有。婆婆才开始急了。叔叔被婆婆闹得没有办法,叔叔告诉婆婆事情的原委之后。   婆婆明白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爸爸妈妈才离世的。便不哭不闹,怪怪的吃饭,上学。三天之后,婆婆却突然发起了高烧,当时的老师正在上面讲课,就见婆婆突然倒下了,一摸额头烫得吓人。就立即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是因为极大的悲痛,才高烧不下的。叔叔听过之后便十分内疚,好友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自己要是照顾不好,百年之后该如何同他们交代。大约是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病好后的婆婆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婆婆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叔叔,以为那是自己的爸爸。叔叔承受不了婆婆再次高烧三天的噩梦。便默许了这声“爸爸”。这一声“爸爸”一叫就是十多年。直到婆婆成年后叔叔才告诉婆婆事情的真相。婆婆知道真相后,就像往常一样吃饭,上下学。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叔叔见婆婆这样有些担心。观察了一个月之后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便放下了那颗高高悬起的心。除了没有成家之外,婆婆的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不需要叔叔操心。   叔叔为了更加细致的照顾故人的孩子,便一直未娶。一直是一个人独自抚养婆婆。临终前,叔叔都还在惦记着婆婆未成家的事情。婆婆料理完叔叔的身后事,看了父母之后,便申请去孤儿院工作。这一干就再也没有换过位置。   虽然院长婆婆的命运多舛,但她并没有抱怨什么,而是很认真地过好每一天,婆婆觉得她不是一个人在生活,父母亲还有叔叔都在看着她呢。院长婆婆一个人照看那么多的孩子,现如今有爱心的人士也会去孤儿院照看他们,虽然有志愿者的帮忙,但毕竟婆婆年纪大了,有时候精力跟不上。   当院长婆婆精力不济的时候就躺在摇椅上看书,或者是把一群顽皮的小男孩叫到自己的身边,安静的女孩子或是趴在院长婆婆的腿上,或是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院长婆婆的怀里。那些男孩子就地而坐,给他们讲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   因为婆婆博览群书,讲的绘声绘色的,再调皮的孩子都会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听着院长婆婆的故事。婆婆的身上就是有一种能让人安心的魔力。婆婆的叔叔觉得婆婆的父母都是高知分子,自小便鼓励婆婆看一些古中外的经典文学。这也就是婆婆为什么看起来气质典雅,知识渊博的原因。婆婆告诉孤儿院的孩子们做人的道理,从小就教导他们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平平淡淡的可以,因为大部分人终究是平庸的,但是不能做一个害人危害社会的人。他们是国家养育着的人,不能成年之后报复社会。当年叶胥在感刚刚进入科研所时,自己所学的知识与现实的相差极大,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也还是院长婆婆开导了一番。叶胥才能取得那些成就。   叶胥在读高三的时候,有段时间沉迷于各种各样的小说:古中外的文学名著,网络上良莠不齐的小说什么的,只要是能消遣时间的书籍,叶胥都是来者不拒的,当叶胥的班主任联系院长婆婆的时候。叶胥的班主任是知道叶胥的情况特殊的,除了不必要的事情,一般都不会联系院长婆婆的。   但正是关键时刻,叶胥却开始掉链子了,班主任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当婆婆接到班主任的电话时,婆婆还是一脸的不相信的模样。因为在院长的记忆当中,叶胥一直都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不管是做什么,心中都是有成算的。   当院长婆婆了解情况后,明白是叶胥迟来的叛逆期。就站在教研室门口悉心开导他。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柔和的光线照在婆婆的银发上,连时光都在宽慰这个老人。叶胥看着婆婆脸上的皱纹,才明白那个在记忆中优雅的老人,好像已经老了。   叶胥在此刻还在走神,婆婆也没有对着叶胥生气。仍是细声细气,温柔的开导他,叶胥的心态开始有原本的无所谓转变了。婆婆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挂着柔和的笑容,仿佛叶胥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   岁月在婆婆的脸上留下来痕迹,此时婆婆的模样也在叶胥的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婆婆是一个温柔强大的人,叶胥的性格也是受到了婆婆的影响。   也就是在高三的那段时间,叶胥对小说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所以叶胥才会胸有成竹的认为自己能写小说赚钱。等叶胥走进了书肆,店里的伙计便迎上来询问。   没等伙计开口,叶胥便抢先说:“我先自己转转。不劳烦您了”伙计以为叶胥是少东家的好友,才上前打算询问的。但伙计见叶胥好像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也就没有勉强。   叶胥在一列列的书架上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寻到了几本已经落灰的话本。叶胥略略的翻了几下,大概描写的都是贫穷书生被富家小姐看上,再者就是金榜题名时被榜下捉婿,最终儿女满堂的。   叶胥觉得这些话本可能并不是现在流行的话本。想着,便准备委婉的询问一下伙计。 第11章   突然间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叶胥。叶胥心中疑惑,原身在镇上还有认识的人吗?叶胥转身便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与叶胥的麻布短袖不同,少年穿的是由锦制成的大红色的鲜艳衣物,腰间还佩戴着玉环。   少年看着叶胥一脸迷茫的模样。当下便怒了:“不是吧叶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卢栖啊!这是我家的书肆,你每次来买笔墨,掌柜的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便宜的”   每次叶胥来自家书肆买笔墨书等用品时,自己在旁边都会示意掌柜的便宜一些的。虽然也是自己单方面的想与叶胥交朋友。卢栖觉得自己就算是与叶胥不算是交好,也应该混个脸熟了。   没想到叶胥看到自己一脸迷茫的模样。当即便气的不行。没等叶胥说话,少年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抖搂了出来。叶胥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眼前这个少年是个性情直爽的。正好解了叶胥心中的疑惑。   于是叶胥对着卢栖腰稍稍向下一点,双手交握,向下行了一礼,表达歉意。“上次喝醉醒来后,便忘记了一些事情,卢公子见谅!”   卢栖一听叶胥说自己是喝醉后失去了一些记忆的,当下便炸了。“都怪李铭那个龟孙,知道你身体不好,还非要灌你酒,我早就看他不爽了,早晚我要找人收拾他一番。”   叶胥见眼前的小公子少年心性,还骂骂咧咧的为原身抱不平,心中有些感动。他还以为原身在学堂里没有交好的人呢,看来是要他想错了。“好了,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关于学堂的人和事忘了而已,你别激动,隔墙有耳,被他人听去了,就不好了。”   叶胥语气平和的对着卢栖说,好像被灌酒的人不是他一样。卢栖本来很愤怒,叶胥在学堂里里整天都在看书,写文章,并不主动与人交恶。李铭那个王八蛋自己不行,还看不惯有人功课比他好。   他就是看叶胥人性情好,才欺负他的,柿子专挑软的捏。他就是玩不起,欺软怕硬。卢栖早就看不管他了,但是叶胥本人也没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强出头。此时卢栖听到叶胥这么说,也知道事情传出去了,对自己以后的科举考试有影响。   也知晓事情的危害,当下便冷静下来了。“叶兄,你来书肆不买笔墨,在这看什么。”也不怪卢栖好奇。   来书肆看话本,这并不是叶胥的风格啊,以往的叶胥心中只有功课,从不看话本的,就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如今却是站在话本的书架前。   “我听说写话本有润笔费,便想着自己试着写写,若是写的好了,补贴家用也是好的。”   “但又不知现下流行的是什么样的话本,便想着看看现下流行的是什么。”   “刚翻了几页,卢兄便来了。”   “你要写话本啊,现下最流行的话本,肯定不在这摆着了,摆在这的都是那些过时已经没人看的话本。”   “真正流行的话本,都在前面,要问伙计买的。”   “正好我这有最新流行的话本,你想看的话,我先借你看看”   “那便先谢过卢兄了。”叶胥知道面前的少年是个直性情的人,也没有忸忸怩怩,直接应下了。   卢栖见叶胥没有反驳,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见叶胥人长得好,性子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功课也好。同样是考中了秀才,人家在首位,他却抓住了个尾巴,勉勉强强的考中了。   在学堂的时候便想着与他交朋友,但是那时的叶胥都是独来独往的,心里就只有四书五经,根本就不与他们这些人交朋友。现下看着叶胥好像是有些松动的痕迹。   卢栖觉得自己是一个懂的抓住时机的人,这个与叶胥较好的机会不就被他给抓住了吗?心中想着,还屁颠屁颠的去拿话本。叶胥在卢栖的身后跟着,对卢栖身上散发出来的喜悦感到奇怪。这就是纯纯地主家的傻儿子,被占了便宜,还屁颠屁颠的给人数钱。   殊不知高段位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叶胥以为自己是在第一层,殊不知人家是在第三层。不得不说卢栖这个大腿抱得是极好的。   就连卢家老爷都感慨自己儿子眼瞎了十几年,终于睁开了一次。卢栖把最近流行的话本,一股脑的全部给了叶胥。十几本的话本差点没把叶胥砸死。这流行的话本也是够多的!   叶胥也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感慨了一下。面上还是一副温润的样子,卢栖看到自己竟然看了那么多书,有些不好意思。   他爹坚决不让他看话本,这些都是他贿赂了掌柜的,掌柜的才“勉强”的给了他“几本”让他消遣的。卢栖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平时是不看的,都是掌柜的给我的”   卢栖还试图挽救一下自己在叶胥心中好学生的形象。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叶胥压根不信。   叶胥音线平和的说:“卢兄说的是。”卢栖见叶胥这样说,就知道叶胥根本不相信自己。别说是叶胥了,就连自己也不相信。   叶胥也是敷衍,连声调都没变。空气中好像是有些尴尬的气氛在的。还好叶胥及时开口了:“那便多谢卢兄了,下次定会原样奉还!”   “小事啦!叶兄不必如此客气的!”说着还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较真。叶胥想着自己在书肆那么久了,也该回去,也不知道陶青逛的怎么样了便对着卢栖告辞到:“那有空再相聚,卢兄,再会。”   “那有空再见,叶兄慢走,我就不送了”心中却想着,很快就会有空的,学堂见哦。   叶胥便拿着一摞书告辞,还是掌柜的见叶胥如同批发似的拿着一堆话本,心中不忍,让伙计拿了一个书箱,让叶胥盛放这些话本。   掌柜的见叶胥如此粗暴的对待这些话本,当下心痛不已。别人拿到话本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折了一个角。这位秀才倒好,还真是自家少东家的朋友,对待话本的态度都是一样的简单粗暴。少东家都是在他这看完之后将话本随手一扔,看着这位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其实,这也不怪叶胥,毕竟在高三的那段时间里。   他课桌里面的小说都是这样放的。所以,叶胥随意的把话本一摞,准备走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叶胥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的造纸术技术还是很低端的,造纸的效率并不高,叶胥还以为是自己那个各种事物都很先进的时代。   所以就对着那些话本的态度不像现在这些人那般珍重。叶胥背着书箱和掌柜的还有卢栖挥手告别。等叶胥到达了约定好的地点时,发现叶父、陶青还有孙家夫郎都在。三人都在等着他一起走。至于孙家夫郎为何会和他们一起走。   自然是因为陶青知道笛哥儿是一个人来的,就强烈要求笛哥儿和他们一起走。笛哥儿拗不过他,便随陶青去了。主要是陶青怕笛哥儿一个人,这又快晌午了,路上没什么人,笛哥儿一个哥儿,长相清秀,在路上若是遇见流氓地痞的人。   看上了笛哥儿,欲行不轨之事该如何是好啊。就这样,一行人在吃午饭前赶回了家。到家时,叶姆正在做饭。叶父见叶姆还没有做好饭,便进了东厨帮忙。   叶胥和陶青就进了房间,去整理上午买的东西。叶胥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发簪,便想把属于陶青的那一个给陶青带上。此时的陶青还对那个小兔子爱不释手。像小孩子一样,正在仔细的把玩。   措不及防的感觉到自己的发簪被拔下了。陶青便下意识的往后撤,就这样陶青的头发全部散下来了。叶胥见此情景愣了片刻,此时的陶青也是懵的。以叶胥的想法应该是自己亲手给自家的小夫郎带上发簪。这下头发直接散开了。   叶胥现在不太会梳哥儿的发型。叶胥拿着簪子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此时的叶胥就很尴尬。本来应该是小两口恩恩爱爱的温馨一幕谁承想却是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场景。   陶青也是惨,正在自娱自乐的玩着心爱的小兔子,头发突然间就这样散开了。叶胥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急忙去拿梳子给陶青整理头发。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开始给陶青顺头发生怕晚一秒,自家夫郎就哭出声来。   叶胥试着从记忆中找出哥儿的发髻是怎么梳的。搜索失败。生活不易,叶胥叹气!叶胥有气无力的梳着陶青的秀发。虽然是不知道该如何梳哥儿发髻,但是自家小夫郎这头发还真是顺滑啊。梳着梳着就上瘾了。   陶青感觉到夫君一直在梳他的头发,却没有给他梳发髻。便疑惑道:“夫君为何不给我梳发髻?”叶胥听见自家夫郎这样问,有些不好意思。“为夫不知道哥儿的发髻是如何梳的。”   陶青没想到叶胥一直没给他梳发髻是这个原因。“我自己来便好,夫君还是忙你自己的事吧”   叶胥觉得自己这是被小夫郎嫌弃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成熟与稳重。 第12章 到最后还是陶青自己梳的……   到最后还是陶青自己梳的发髻,陶青梳发髻时,叶胥便站在陶青身后默默的学习挽发的手法。等陶青将发髻梳好后,叶胥觉得自己也可以出师了。若是他上手梳,不能说是完全一样,但也是不相上下的。   等叶胥将话本搬到他的专属书房后,二人算是将在镇上买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了。等到夫夫二人出门时,叶姆已经将饭端上了桌。二人洗过手之后便开始用饭。   饭后,叶胥便去了书房看最近流行的话本,顺便总结一下这段时间流行的趋势。叶胥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就只是看了一本。还是连载的话本。其实连载的话本也是很常见的。   毕竟书生在写话本时,并不会一股气的写完一整本,若是掌柜的看不上,那就可惜了时间和用的纸张。所以一般书生写话本的时候,会先写一部分让掌柜的看一下。掌柜的觉得可以,便开始命人着手印刷。若是销量喜人,那书生便继续写。若是销量差强人意,具体的看书生的意愿。   若是书生愿意继续写,可能书肆并不会接受继续印刷了。一般这种情况下,书生大多数是会放弃这本书的续写。   等叶胥把那本连载的第一本内容看完时,才发觉自己已经坐了大半个时辰。便起身活动活动了筋骨。顺便出门活动活动,换换思路。也总结一下话本的不足与出彩之处。   叶胥出门便看见,陶青蹲在鸡窝面前,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叶胥见自家夫郎神神秘秘的,心中好奇,便想着去看看自家小夫郎在鸡窝面前干什么。没等叶胥开始动作,便看见陶青怀里拿着五六个鸡蛋。   还用宝贝似的用他的上衣包着,生怕这些鸡蛋有一丝丝的闪失。叶胥看到陶青怀中的鸡蛋时,脑海中顿现一个赚钱的方法。陶青抱着鸡蛋转身时,便看见了自家夫君站在鸡窝外面,直勾勾的看着他。陶青有些不好意思,慢慢的挪出了鸡窝。   原本捡鸡蛋这个活计并不是他干的,但每次叶姆捡鸡蛋时,陶青总时高兴地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眨啊眨,满眼的欢喜之情。叶姆便把每日捡鸡蛋的活计交给了他。   就算是陶青有事忘记捡鸡蛋了,叶姆也会把鸡蛋留给陶青捡。只要是叶姆在,每当陶青捡到鸡蛋后,就像献宝一样捧给叶姆看。叶姆便用会夸奖陶青一番。类似于“青儿今天捡的鸡蛋可真大,阿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鸡蛋”云云的。   使得陶青捡鸡蛋的热情只增不减。由于今日镇上,回来之后便开饭了,也没有时间去捡鸡蛋。陶青还是在饭后,去笛哥儿家中逗笛哥儿的小儿子。因为是农闲时刻,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叶姆也不拘着他。   让陶青怎么开心怎么来。一大一小正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陶青就见笛哥儿拿着两个鸡蛋进了房。看到鸡蛋陶青才想起来今天的鸡蛋还没有捡。   就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家。徒留笛哥儿家的小儿子在床上发愣。好奇刚刚还在陪他玩的大哥哥怎么一阵风的走了。笛哥儿回到了房间发现陶青已经不在了。   也习惯了,毕竟陶青一副小孩子气,说走就走的事情也不时第一次干了。叶胥出房门时,陶青才刚在鸡窝面前蹲下身。   陶青见自家夫郎此时不在书房看书,而是站在鸡窝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但那眼神似乎并不是在单纯的看他,好像是在发呆。发呆?陶青从没见过自家夫君发呆的样子。还想着上前仔细看看自家夫君发呆的模样。却见自家夫君的眼珠动了动。   叶胥便开口说话了:“咱们家的鸡蛋好像都是去镇上卖掉的,青儿知道阿姆卖的价格吗?”没办法,原身虽然知道家里的鸡蛋一般是要卖到镇上的。   但是原身平时并不关心这些琐事,所以叶胥并不知道鸡蛋的市场行情。而卖鸡蛋的事情都是叶姆一手把持的,此时的叶姆并不在旁边。但是现在依他看自家小夫郎对鸡蛋的这个热情劲,叶胥心中猜测,陶青应当是知晓具体的行情的。   果不其然。“阿姆说一个鸡蛋能卖两文钱。”陶青知道夫君一般是不关注这些事情的,但不知道为何今天却对这些事情却是格外的感兴趣。陶青心中虽然是有些好奇的,但还是乖乖的告知了叶胥。叶胥心想着:以鸡蛋为原料,做成鸡蛋糕,应当会卖的很好。   因为人们对于新鲜事物都会持好奇的态度观望。到时候他们先免费让犹豫不定的人品尝一下。   只要是品尝过鸡蛋糕的美味的人,叶胥相信,十个人中肯定是会有八九个买的。只要有人买,叶胥就能笃定他们会再来买。不仅仅是因为鸡蛋糕是个新鲜产物,鸡蛋糕本身的也是吸引回头客的一部分原因。   鸡蛋糕口感鲜嫩,香甜,还富有弹性。而且鸡蛋糕还易消化,对于老人也是一种不错的零食。一般的小孩子都喜欢口味甜甜的小零食。所以说,抓住了老人和小孩子的胃。还怕没有回头客吗?   此时的叶胥又想到了做鸡蛋糕所需要的食材。他记得除了鸡蛋之外,还需要糖和低筋面粉。低筋面粉是没问题的,只要将普通的面粉在蒸锅里蒸二十分钟左右,便成功的将普通面粉变成了低筋面粉了。但是糖在这个时代好像并不是什么便宜的价格。   看来要降低成本还是要想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分成两类做,喜欢甜食的便多放点糖,同时价格也相应的要高一点。叶胥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想着反正现在的叶父和叶姆也不忙,他们对赚钱这件事应当是很感兴趣的。   叶胥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便想要告诉叶父叶姆这一想法。但叶胥出书房时,并没有看见叶父叶姆的身影,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现在也不急说这件事呢,晚饭时再说也不迟。叶胥觉得自己活动的时间已经足够了,便转身回房继续研读连载的话本了陶青见自家夫君问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也没说什么,转身便把鸡蛋放在厨房里。   等叶胥再次起身时,已经是叶姆做好晚饭的时候了。叶姆见叶胥还在书房中看书,就让陶青去叫我叶胥吃饭,饭后再看书也不迟。叶胥坐下之后,便开始听叶姆说着村里的情报站传递的最新消息。类似于村口家出嫁没两个月的姑娘今天哭着回家了,听说是那女婿打了新妇。村里二流子的哥儿与人跑了之类的。   陶青听的津津有味,叶父也时不时的跟着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叶胥听到自家阿姆竟然知道那么多,当下有些震惊。不愧是村里的情报人员啊,媲美于朝阳市民啊。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等叶姆讲完之后,叶胥见大家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说起了自己想做鸡蛋糕拿来卖的想法。叶胥便仔细的说了鸡蛋糕的具体制作方法、鸡蛋糕的口感、鸡蛋糕的成本,还有他认为比较合适的定价。像鸡蛋糕的适宜人群,以及鸡蛋糕未来的销量趋势等叶胥都简单的说了一下。   临了,叶胥还只是说这些都只是他的预测。当一大家子人听到,一个鸡蛋糕定价十文钱的时候,都有些震惊,怕做的鸡蛋糕卖不出去。因为像鸡蛋、面粉和红糖这些平常人家家中也都有,他们东家一个鸡蛋糕十文钱会不会有些贵了。还是叶姆先提出疑问:“胥儿,十文钱一个会不会太贵了些?若是没人买,那岂不是坏在我们手上了。”   叶胥便安慰说:“我把鸡蛋糕的购买人群定位为镇上收入为中高级人群。若是担心没人买的问题,我们便少做一些,先试卖一下,看效果如何。若是销量较好的话,那我们便继续卖,若是销量不理想的话,我们就自己吃。”   虽然叶胥嘴上这样说,但是他并不觉得鸡蛋糕会卖不出去。因为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当厨房的大妈做鸡蛋糕时,都是他们一群热狂欢的时刻。他们也相当的给大妈面子,会把鸡蛋糕吃的一丝不剩,也算是对大妈厨艺的认可。叶胥见大家伙都同意他的想法,就想着先看看自家的材料够不够。   若是不够的话,明天还要再去镇上一趟。便问叶姆自家剩下的食材够不够:“阿姆,咱们家的鸡蛋、面粉还有红糖还有多少?”叶胥觉得叶姆他们虽然是听懂了,但他们可能并不知道鸡蛋糕的具体做法。叶胥想若是家里的食材够的话,便先做一些出来,让他们尝一尝,   他们尝过之后,就知道鸡蛋糕的魅力了。应该是没有人能够拒绝鸡蛋糕的美味的。现下,天色已晚,若是想做也要等到明天白天了。   叶姆见叶胥这么问,变下意识的回答道:“家里的鸡蛋还有一大篮子,本来打算是攒够了,就去镇上卖的,面粉没有多少了,大概还有一瓢左右,你也知道,咱们家一般都是吃糙米的,家里并不常备面粉,至于红糖,也没剩多少了,就还剩罐底那一层了。” 第13章 “要是做鸡蛋糕应当是不……   “要是做鸡蛋糕应当是不够的吧?”   “这些材料够我给你们做一些的,既然我们要卖,那我就先做一些成品让你们尝尝,看看鸡蛋糕的卖相和口味是不是如我所说的那般好。”   叶父叶姆听见叶胥这么说,心中对卖鸡蛋糕这件事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想着应当是好卖的。当下心里充满了干劲。   他们甚至能想象到鸡蛋糕大卖之后的场景了。商量完具体事宜后,一家人就这样洗洗睡了。除了叶胥之外,一家人都对明天的鸡蛋糕充满了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让叶胥如此的笃定,那个什么鸡蛋糕一定会挣钱。   叶胥还是像昨天一样,抱着自家小夫郎美美的睡了一觉。等叶胥醒来的时候,发现叶父叶姆都起来了。叶姆起来并不奇怪,因为昨天叶姆也是这个时间起来的。叶姆起来还是要做一家人的早饭的。   但是叶父这个时间点起来就显得很反常了。叶父叶姆之所以醒来那么早,是因为二人昨天听到了叶胥做鸡蛋糕能赚钱的想法,激动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睡好。   今天天一亮就直接起床了,想着早起一点说不定能早一点看到叶胥做成的鸡蛋糕是何种模样。没成想倒是令他们失望了,等到也洗洗漱好之后便直接出门去运动了。叶胥见叶父起的那么早,也只是说了一声,之后便出门继续他的健身大业了。叶姆和叶父两人大眼对小眼的看着对方,心中疑惑。   胥儿不是说今天要做那个什么鸡蛋糕的吗?怎么转身出门了。   但二人也只是心中疑惑,并没有拦着叶胥问。他们心中也都很清楚,叶胥心中自有成算。   叶胥胥儿是想着等到饭后再做吧。叶胥和昨天一样又在那条路上跑了两三个来回。虽然没有像昨天那样气喘吁吁的,但是也差不多。叶胥觉得时间车不多了,便转身回了家。   等到回了家,就见一家人已经收拾好,准备开饭了。饭后,等叶姆把东厨收拾好之后。叶胥见叶姆已经把东厨收拾干净了。变相着手开始制作鸡蛋糕的事情了。就问叶姆自家的面粉、鸡蛋还有红糖在哪儿。   还没等叶姆开口,陶青就积极的回应:“夫君,我知道在哪,我去拿。”陶青在昨天听自家夫君描述鸡蛋糕的口味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还自以为悄悄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感觉口水没有流下来的时候,还在心中悄悄地松了口气。   一大家人都在呢,若是口水留下来了,那多不好意思啊。因此陶青一听见叶胥需要面粉时,开心极了。想着他马上就能吃到夫君口中的鸡蛋糕了。叶胥见自家小夫郎一股子孩童气。   便接着陶青的话说:“那便麻烦青儿了。”陶青的耳根有些发红,说就说嘛。为什么要用那种口气说啊。   就像…就像是自己像阿姆撒娇时,与阿姆哄着他时的语气一模一样。真是的,他都成婚了,是个大人了。夫君真讨厌,还把他当小孩子哄。陶青心里虽然想了那么多。但脚下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等陶青把罐子和缸里面的面粉拿过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在拿面粉的时候,陶青用沾了面粉的手摸了摸脸。陶青白净的小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面粉痕迹。在白净的小脸上很突兀。特别是,此时的陶青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都是对鸡蛋糕的期待。就像是一只嘴馋的小花猫,想要吃食时,眼睛里满是对食物的期待。   一家四口人,有三个人都看见了陶青脸上的面粉痕迹。硬生生没有一个人提醒他。叶胥是觉得自家小夫郎脸上的面粉再加上他那双大眼睛,显得自家小夫郎更加可口了。便想着能多看几眼是几眼,多看一眼都是他赚到了,以后还说不定能不能有这个待遇呢,抱着这样的心思,叶胥也就没有提醒陶青脸上有面粉这件事。   而叶姆在陶青进门的第一时间内就看见了,陶青脸上的面粉。刚想出声提醒他,就被叶父拦住了。叶父示意叶姆看自家儿子脸上的神情。叶姆看着自家儿子的眼睛恨不得长在青儿脸上。   便想着小两口感情是好事,也就没开口提醒。就这样陶青顶着一张小花猫似的脸蛋在东厨转来转去。最后还是陶青打算出门,叶胥才发善心,帮陶青把脸上几乎没有的面粉擦掉。叶胥把家里剩下的面粉全部都放在锅里蒸了。叶姆看见叶胥把所有的面粉都蒸了,想说些什么又没有开口。   叶胥想着反正也没剩多少面粉了,做成底筋面粉后,要全部用完才能勉强够一家人,一人一块的。就把面粉全部蒸了,反正也是自家人吃。在蒸面粉的那段时间里,叶胥便让叶父帮忙把鸡蛋打出小泡。   因为叶父常年干农活身上还是有一把力气在的。叶胥便想着让叶父帮忙。没成想叶姆和陶青也非要帮忙打鸡蛋。叶姆是觉得两个人干肯定比一个人干速度要快的。陶青则是觉得自己心心念念的鸡蛋糕马上就做好了。   他肯定是要参与这个过程的。直到叶胥解释说,自家剩下的面粉多,用不了那么多的鸡蛋。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打鸡蛋。叶姆和陶青这才作罢。叶胥看着叶姆没有事情干,便让叶姆在叶父打鸡蛋的时候,把糖放进去。   等面粉蒸好后,叶胥便亲自动手把结成块的面粉弄散。叶胥家里并没有什么男人不进东厨的说法。否则也不会有叶父在叶姆做饭时,给叶姆打下手的事情了。叶胥将面粉完全的弄散后,便把面粉倒进了叶父打好的鸡蛋中。   之后又用木铲搅拌,让已经打好的鸡蛋糊与面粉充分融合。最后,叶胥便把盆子里面的混合物倒进了碗中。让叶父烧火用大火蒸。蒸了大约有两刻钟,叶胥便让叶父停火了。等叶胥先开了锅盖,一股香香甜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先不说这鸡蛋糕的口感如何,光是这气味,就让人食欲大开。此时的叶父叶姆觉得这鸡蛋糕是一定会大卖的。等到叶胥把鸡蛋糕分成小块,让他们品尝的时候。叶父和叶姆心里已经十分确定会大卖了。   叶父年轻的时候去走商,也没有见过像这般香软可口、入口丝滑的吃食。而此时的陶青已经吃的连话都说不上了,两颊撑得满满的,嘴巴还在动,像只小仓鼠一样。叶胥见自家小夫郎可可爱爱的吃相心中不忍发笑,还真是个小孩子。由于自家小夫郎吃的实在是太可爱了,叶胥没忍住,上手戳了戳陶青鼓鼓的脸颊。   陶青吃的正欢,这鸡蛋糕果然如夫君说的一般好吃,他能一口气吃三大碗。却突然感到自己的脸颊好像是被人戳了一下。陶青一脸懵的抬头,便看见自家夫君,一脸含笑的看着他。   此时叶胥的手指刚好悬在半空中,却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还能对着陶青露出微笑。当真是脸皮厚极了。 第14章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睁着一……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睁着一双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自己。此刻已经放下的双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陶青见自家夫君并没有做什么影响他品尝美食的事情。便随他去了。之后又认真地开吃了。   于是陶青的小嘴又开动了。也是叶姆和叶父见陶青爱吃这鸡蛋糕。就没有舍得吃,只是象征性的尝了几口,便把剩下的全部留给陶青吃了。所以等到叶父和叶姆与叶胥商量关于买卖的具体事宜时,陶青还在一脸认真的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叶胥也知道不能把自家的小夫郎逗得太过了。到时候把自家小夫郎逗哭了,还是要自己哄。于是,叶胥按下了自己那颗跃跃欲试的心。   等到一家人全部尝过鸡蛋糕的味道后。叶胥见他们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买卖的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果然,叶姆发问了:“胥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去卖这个鸡蛋糕?”   “我打算明天在饭后去卖,但家里的食材不够我们做大量的鸡蛋糕去卖,若是姆父现在有空,可以先去镇上买,我和青儿都没怎么买过家里的用品,对红糖和面粉的价格都不太熟悉。我觉得还是姆父去买比较好。先不要买太多,就买半袋面粉和五六斤红糖就行,我们先试卖一下,若是镇上的人吃不惯这口味,就算是卖不出去,我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叶父和叶姆都觉得叶胥说的很有道理。当下便决定去镇上买食材,他们今天买,自家儿子明天做好之后。他们明天早上就在去镇上卖,也能早日见收益。   叶胥之所以让叶父叶姆去买那些东西,是因为他觉得叶父叶姆去镇上买过那么多的东西买的东西就算不是物美价廉,也不会被狮子大要价。等叶父和叶姆都去镇上之后。   家里只剩下陶青和叶胥二人。而对于叶胥来说:生命不息,赚钱不止!所以他还要去看剩下的话本。继续钻研话本流行的趋势。   这样想着,叶胥便像转身去书房钻研话本了。就见自家小夫郎,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的。叶胥觉得自家夫郎可能有点闲。   既然自家小夫郎现在没什么事情可干。不如就来给他当评论员吧!当陶青被叶胥拉进书房时,陶青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家夫君拉着自己进书房干什么?他又不认识字,往常也没有让他进过书房啊。   于是当叶胥念故事给他听时,陶青越听越入迷。等叶胥把一本书读完时,陶青还沉浸在故事中。   叶胥见陶青听的认真。便开始发问:“青儿对这故事可有什么看法”   “啊?”这自家夫君拉自己过来难道不是给他讲故事的吗?怎么还有问题啊?陶青不知道的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本来陶青刚美美的吃完鸡蛋糕,之后又享受到了自家夫君讲跌宕起伏的剧情。感觉这也就是人生的巅峰了吧!可是他还没有享受完人在巅峰的感觉,就啪叽一下掉进了谷底。   此时的陶青正用手肘撑在自家夫君专用的书桌上。   还用双手捧住他那肉嘟嘟的小脸。却冷不丁的听见自家的夫君问自己对这本书的看法。他能有什么看法啊,他就觉得这个故事讲得很好啊!陶青心中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出来了。陶青说完自己就脸红了。   他这么说夫君会不会觉得他很没用啊!没想到叶胥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心想这小夫郎这样也挺好的,无忧无虑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心里不藏事,也省的他在心里猜自家夫郎的心思了。毕竟以后,若是自家夫郎无缘无故的生闷气。   他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那可就太离谱了!嘴上却说着:“哦?青儿也觉得这故事不错,那以后为夫单独写一个更好的给你好不好?只给青儿一个人看。”   陶青本来只是觉得这故事写的就是好啊,那书生家里贫穷,常常会夜里苦读。整日吃不饱的,晚上挑灯夜读时,饿了就和凉水充饥,过得真的是很凄惨。陶青都不敢想自家夫君若是也这样,他能心疼死,想到那样的场景就心痛的呼吸不过来。   还好最后那书生被狐狸看上了,与那只狐狸在一起之后,那书生就在也不用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了。没成想,书生的好日子没过多久,书生与狐狸有私情的事情便被书生的母亲发现了此时的故事到这里就没了。也不知,那书生母亲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样处理。   也不知那书生母亲会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陶青先现在心里只想知道后续内容。现下听到自家夫君说是以后单独给他写故事听。便以为这故事也是自家夫君写的。   就急急的发问:“这也是夫君写的吗?那书生的母亲知道之后赞同他们在一起吗?”叶胥本以为自己说:以后单独为小夫郎写话本,自家小夫郎会感动的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没想到自家的小夫郎只想着着话本后来的故事。   还以为这是他写的故事,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便无奈的解释道:“为夫也不知道,这话本并不是我写的?”   “啊,这样啊”看见自家小夫郎知道这不是自己写的故事之后,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像一只耳朵耷拉下来的小狗一样失落时。   叶胥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败给了另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之后。心中极为不舒服,就像是在胸口堵了一团棉花。生气又无力。于是叶胥把趴在桌子上的夫郎反手抱在自己怀中。用手捏住陶青的下巴,俯身就吻了上去。   唇与唇之间一碰即分。叶胥低头看陶青脸上的神情。却不想陶青满脸通红,双手捂脸,手忙脚乱的从叶胥怀中站起。转身就跑出了书房。陶青一口气跑到了河边,此时的河边还有许多的农妇和夫郎在洗衣服。   大家见陶青面色像糖葫芦上的山楂一样红。便知道陶青这是遇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害羞了,跑了出来。   便调戏陶青道:“青哥儿这是被叶秀才亲了吗?怎么满脸通红的。”不得不说,这些村口的情报人员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不说则以,开口惊人。此话一出,陶青不止是脸上就连耳朵和脖子根都变得通红。众人见陶青这种反应。便猜测是自己说对了。   顿时,大家更来劲了:“呦!怎么叶秀才亲一口这就小脸通红,这要是到了晚上,那还怎么睡啊!可不得羞死呀!”   话音刚落,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这叶秀才该不会是不行吧!这是洞房还没入呢吧!”陶青知道他嫁给叶胥当天晚上,叶胥是和他一起睡的。在陶青的认知中,他们两个躺在一张床上睡觉,那就是入洞房了。便替自家夫君辩解:“我们入洞房了的!”   众人见陶青反驳,又纷纷的来劲了:“这入了洞房,脸皮还那么薄,这还是叶秀才不行啊”陶青见众人不听他讲的话,知晓若是他在说下去,这个话题便过不去了。于是也不说话了,但又怕这些洗衣服的婶婶还有夫郎再问东问西的。便又跑开了。   此时的叶胥还在回味刚才亲在自家夫郎唇上的感觉。虽是一触即分,但是自家夫郎唇上软软的感觉他是不会记错的。当时的他也是气急了,任谁看到自家夫郎崇拜别的男人,都会不爽。叶胥当时也是极其愤怒才会做出的动作。   这个事情我们叫他男人的占有欲。叶胥回味了许久,轻笑一声。之后便回过神来,继续看他的话本了。将近午时,叶父和叶姆才把食材买了回来。之后叶姆便进东厨做饭了。叶父便将那些食材放到东厨。   等叶姆将午饭做好之后,还是没有见陶青的身影。便想唤叶胥去找陶青,谁承想,还没有等叶姆开口,便见陶青回来了。等到开饭时,陶青也不坐在叶胥身边了,而是一反常态的离叶胥远远地。   还时不时的用眼睛瞄一眼叶胥的方向,等叶胥与陶青对视时,陶青又红着脸,扭过头来。如此这般,在饭桌上,反复发生。叶姆见此情景便放心了。   当他见陶青坐的里叶胥远远地,他还以为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小两口发生了什么矛盾呢。饭后,陶青便立即出门了。生怕叶胥叫他似的,就好像叶胥是洪水猛兽一般可怕。   其实也不怪陶青躲避叶胥,只是陶青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叶胥。原身因为心中只有科举。对陶青从来没有什么越界的举动,夜晚睡觉的时候,也只是睡在一张床上   像叶胥那般,抱着陶青睡的情况是不存在的。往往都是陶青在深睡状态时,原身洗漱好开始上床睡觉。等陶青醒来时,原身已经开起来第二轮的温习功课。   这还只是在原身结婚时,夫子给原身的婚假期间。等婚假过后,原身就住在了学堂中,根本没有时间与陶青见面,更别说是亲热了。所以说,这次的亲吻,是陶青从记事起第一次与人亲热。而且,亲热的对象还是自家夫君。   按理说,夫夫之间的亲热是很正常的,但是陶青从未与人这样过。便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来逃避了。叶胥见自家小夫郎吃完饭后便立即跑出了家门。也知道是自家小夫郎不好意思了。就没有勉强他,想着给自家夫郎一些缓冲时间。   便进了书房开始温习功课了。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科举。不能因小失大。下次的举人考试就在明年的秋日,到时候的竞争更大。他现在对原主的功课还处于一个懵懵懂懂的时期。   只是因为他们考中了秀才,夫子给他们放了半个月的假期,让他们放松一下。他们现任的夫子,并不与那些迂腐,只知道让学生读死书的先生一样。他们现任的夫子,原本也是二甲及第出身,本来是在朝堂做官,因看不惯朝堂官员的官官相护与贪污腐败。   便归乡做一名夫子,教书育人。夫子见原身很有灵气,很是看中原身,否则也不会给原身放婚假。 第15章 夫子之所以会在那么多的……   夫子之所以会在那么多的学生之中看好原身。是因为原身从不参与那些书生之间所谓的小聚一番。原身能牢记初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与那些整日在学堂中浑浑噩噩混日子的人不同。   那些人认为自己家中会为自己铺好后路。所以整日的混日子。而有些家境贫寒的书生也被那些人所感染。也不用心做学问,一副得过且过的颓废模样。夫子也与他们交过心,谈过话,似乎作用并不大。   但是也有极个别的及时的醒悟了过来。卢栖便是其中的一个。原本的卢栖在别的学堂中就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卢父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甚至连怀柔政策都用了。   卢父是实在没办法了,准备放弃卢栖,让他回家接管家里的生意。这时却听说镇上有位弃官归乡的学士,就想着再试一下,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便托尽了所有的关系。送卢栖进去了。   刚开始的卢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想着在哪都是一样的,还是整天的浑浑噩噩,一副不着边际的模样。没想到这位归乡夫子,收的大都是比较有天赋的学生,像他这般托关系进去的学生是很少的。所以刚开始的学堂氛围还是不错的。   直到后面来了一个硬茬,才改变了整个学堂的风气。夫子也是发现了这个现象的。又因着是友人介绍来的,夫子也不愿抚了友人的面子。   在哪里都是人情社会,所以那学生便一直都在学堂之中。等夫子与卢栖谈过心后,卢栖便向叶胥看齐。一副改过自新的模样。卢父见儿子愿意认真学习了,想着这在朝廷上做过官的人就是不一样。能把令自己头痛的儿子乖乖的学习。   高兴之余,又给学堂捐了许多银钱。美其名曰:“改善改善学生的伙食。”夫子愿意与那些学生交心的原因是:以他在看来,这些孩子,都没有坏到根里,若是将用在吃喝玩乐的工夫用到功课上,也不枉他作为一名夫子。   而在夫子这么多的学生之中。夫子觉得,以原身的品性,将来会在官途上取得很大的成就。因此,夫子对待原身是当做未来大齐的栋梁之材来培养的。也对原身各种宽容,为原身破了许多规矩。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学堂上会有人看不惯原身的原因了。   同样是学生,交的都是同样的费用。为何独独你叶胥受到了夫子的各种厚待。那些看不惯原身的人就开始组团找原身的麻烦。但是夫子一般也不管这些琐事,因为他认为将来要是入了朝堂。朝堂的勾心斗角的程度不比这差,原身若是连这点小麻烦都解决不了。那也不必入朝堂做官了。   原身对于同窗来找麻烦时,一般都是熟视无睹的态度。原身越是这样,那些看不惯原身的同窗就越是生气。就像是当你用尽全部力气去找他人的麻烦,结果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说气不气。所以那些人才会在庆功宴上,给原身灌酒。由于原身从未喝过酒,酒量不尽人意。   那群人见原身喝了两杯就脸色通红。以为是找到了原身的弱点。就开始拼命的给原身灌酒。本来原身是拒绝的,但由于敬酒的人数过多,所以原身没有撑下来。只因原身考中了第一名,一些与原身没有过节的书生,见他人都给原身敬酒了。   生怕只剩下自己没有给原身敬酒,也想着若是原身以后做了官,希望原身能记住他们。便也争先恐后的给原身敬酒。原身就算再不愿,也不好意思拒绝那些人的酒。就这样硬生生的把自己喝过去了。然后现代的叶胥便接管了这幅身子。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第二天清晨。一家人早早地吃了早饭。饭后,叶胥便开始忙活了,其他人都给他打下手。一家人分工明确。陶青负责生火,叶父和叶姆便接手了打鸡蛋和加糖的过程。叶胥开始把厨房里的器皿全部清洗干净,等马上能用到。   开始上锅蒸的时候,叶父便让陶青坐在旁边休息,他来烧火。陶青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叶姆劝说之后,陶青才把位置让给了叶父。之后叶胥便仔细的说了一下关于去镇上做买卖的具体事宜。   因为今天恰逢赶集日,人比较多。又是叶父叶姆第一次卖这种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怕他们不知如何推销。便想着他也一起去,以防有什么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反正现在离学堂开课还有一段时间。   剩下的时日也够他掌握剩下的知识。他先跟着去几天,等把鸡蛋糕的声名打开后。他就不再跟着去了,专心的在家复习功课。再加上叶父之前跑商的经验,就算是几天后,他不跟着去了,叶父应该也是能够应对些突发状况的。再者说,之后叶父叶姆熟悉了流程后。他去可能就显得多余了。   等到鸡蛋糕出锅后,叶父便将刚出锅的鸡蛋糕放到了背篓中。因着叶胥说鸡蛋糕趁热吃口感较好。所以即使是在不算冷的秋日。叶父还是给鸡蛋糕盖上了一层用棉花制成的小被子。   生怕鸡蛋糕受凉了之后,口感不好,影响了销量。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还有就是关于定价的问题。还是叶父和叶姆把糖买回来之后,叶胥才知道糖价原来这么贵啊!既然现在糖价那么贵,那要是他们自己制糖呢。那成本不就下来了吗?   但是现在还不是说制糖的事宜的好时机。叶胥知道糖价贵之后,便适当的把鸡蛋糕的定价往上涨了一些。经过一家人的商议,都觉得定价为二十文一块。一块鸡蛋糕的大小是他们家里用的碗那么大。   其实要价也不算是贵了。就这样,叶父和叶姆背着篓筐,陶青和叶胥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家人往镇上的方向进发了。等进了城,叶父便带着他们去了一条人流量比较大的街上。平时的这条街上都是卖的一些用品、吃食的什么都有。   来来往往的人也是不同阶层的人都有,因此也不怕他们的东西卖不出去。毕竟鸡蛋糕的口感也不错。因为人流量比较大,大多数小贩都想在这摆摊,由于小贩的数量较多,之前甚至还有小贩因为一个摊位而大打出手自此这条街的摊位便由官府掌控了。   所以要是想在这里摆摊,是要交摊位费的。摊位费一般是交给官府,因此这条街上的治安还是不错的。衙役的巡视也比其他街上的频繁。为的就是防止那些心思不正,也不愿踏踏实实的挣干净钱的地皮流氓来寻滋挑事。等叶父交过摊位费后,便找个地方开始摆摊。因为卖的是吃食,所以也就没有直接摆在地上。   也是叶父有先见之明,事先拿了一个小马扎和一个不是很大的圆木板。木板的大小正好够装进背篓里。等到摊子初具雏形时,叶父便将在家中就已经切好的小块的鸡蛋糕,摆在了木板上。这也是叶胥提出的方法。   叶胥说:若是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买自家的东西,就得先让他们尝尝味道如何。这样才有信服力。没成想,叶父这边刚刚掀开那个小被子,独属于鸡蛋糕的香甜气味,便扩散开来。   于是,在摊位较近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寻找气味的来源。也是有幸运儿且鼻子灵的人,循着气味发现味道的来源就在自己身边。瞅了一圈,看见一名老汉正从背篓里拿出一个黄澄澄的小块。放在了木板上。那气味好像就是这个小东西散发出来的。   那人见叶父好像是卖这吃食的,便问道:“老汉,你这东西是不是要卖的?”此时叶父正专心的搬运鸡蛋糕的试吃品。他打算只把试吃品放在外面,至于要卖的那些就先放在背篓里。要是放在外面,凉了之后影响了口感,不好卖了就不好了。   叶父听见耳边有人问他话时。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叶胥及时接话:“是的,只不过摆在这上面的只是试吃品。”那年轻小伙还不明白什么是试吃品,也是第一次听说试吃品这个东西。   心中好奇,便发问道:“试吃品?”“对,就是可以供您免费品尝的,是卖品的一小部分,口感与卖品一样。为的就是防止您买回家之后,觉得不合口味,扔了又觉得可惜。”   “您先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   “还能免费尝啊,那敢情好啊,先给我来一块,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本来是为了保证食物的干净,叶胥也只是将在碗里的鸡蛋糕切成了小块,并没有将鸡蛋糕拿出来。此时叶胥将碗递给那位小哥。   并说道:“一人只能拿一块”那小哥品尝之后,觉得味道甚好。当下便决定多买几块。便询问了一下具体的价格。   “您刚才品尝的那一小块是五文钱,若是您觉得拿一块实在是太小的话,我们这还有大块的。”   “只不过这大块的是二十文一块。”叶胥说着便从背篓里面拿出了用碗盛着的大块鸡蛋糕。结果那年轻人好像是个不差钱的,张口便是要三大块。   “没事,我就要大块的,给我来三块。”叶胥见这人爽快,丝毫没有觉得价格高而讲价的行为。再加上这也是他们的第一位顾客,于是叶胥又多给了他一块试吃品。   等打包好递给那位小哥后,叶胥还交代道:“这东西趁热吃才好吃,不能放太久,放久了会干,口感不好。”   没等那小哥接过油纸袋,循着气味赶来的人群都到了。于是叶姆和陶青也都忙了起来。叶姆负责让人试吃,叶胥和叶父便负责给顾客打包。陶青便负责在旁边收钱。一家人各司其职。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叶胥早上做的鸡蛋糕便卖完了。那些只是试吃了一下,还没买到的人们可是哀怨极了。纷纷哀声怨道的:“老汉,我们这没买到怎么办,你们明天还来吗?”   叶胥见这蛋糕果然如他想象的一般好卖。甚至还听到了许多人因为没有买到而抱怨时,还有些意外。叶胥见大家对鸡蛋糕的热情那么高,便承诺到:“诸位放心,我们明天来早点,还在这里。”   于是一家人就收拾收拾准备再买些明天需要的原料,就归家了。等到了家,一家人便开始算这次出摊到底挣了多少钱。今天的收入是二两银子,除去昨天买的糖和面粉用到的九百多文,他们今天净赚了一两多的银子。 第16章 一大家子见这次摆摊的收……   一大家子见这次摆摊的收入竟然这么高,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一家人的喜悦,充满了小小的房屋,洋溢在这个小小的村庄之中。就连叶胥都没有想到这次的净利润竟然这么高。这么高的利润也是超出了叶胥的预期了。   叶胥是怕成本太高,若是定价低了,他们一家人的手工费就没有了。所以当成品做出来的时候,叶胥也没有看具体有多少。就没有算具体能卖多少银子。谁承想利润那么多。   也不枉他们一大家子的满怀期待了。一大家子因为去镇上的时间比较早,鸡蛋糕的生意又很火爆。等一家人买完所需要的原料。回到家后,还没有到正午。于是一大家子又忙活的了起来。   像叶姆,他也只是把院子的活干了。因为平时的农闲时刻是没有什么活计可干的。而叶父也是像往常一样,去地里看看有没有害虫祸害庄稼。若是发现了有害虫在吃庄稼,便是要上手把害虫弄死的。这就是庄稼人的日常。   农忙时,慌着播种和收获。整天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能把吃饭的功夫都省下来。等收获的季节,又要忙着赶紧把地里的庄稼收起。唯恐一场大雨,把一整年的收成化为乌有。   等到了播种的季节,又忙着播种,生怕赶不上播种后的第一场雨。收获与播种时,还要忍着火辣辣的烈日。   就这样:若是幸运的话,赶上了风调雨顺的一年。还能有个好收成,一家人也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年。若是不幸逢天气干旱,村民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土地干裂。颗粒无收,一整年的辛勤劳动就这样化为乌有。   毕竟靠着人工给庄稼浇水,又能滋润多少土地。更何况还有朝廷的税收要交。每当粮食收成结束的几天后,衙役便要来村里收粮食。所以说,这个时代的农民虽然明面上说是地位比较高。   却是生活最苦的一群人。一般来说,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但是商人却不是靠着老天吃饭的。商人一般不会因为今年风调雨顺、雨水丰沛就会收成高多少。   可能也会对个别商人的利益有影响,但却不会像农民那样有着致命的影响。农民虽然地位高,但是却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一个阶级。农民最大的好处就是后代科举时不像是商人的后代有种种的限制。商人的后代若是想考科举的话,一个家族中只给一个名额。   且这个名额还是有前提条件的:要掏尽家中资产的十分之一。而且在官场上的商人后代一般是不予重用的。这条律法还是老皇帝在位时,因他本人挥霍无度,把国库储存的金银珠宝花光殆尽时。   国库里已经没有银子供他消遣玩乐,对于农民的税收又刚刚增加了不少。老皇帝身边的太监便把注意打到了那些商人身上。等到现任皇帝上任时,因老皇帝留下的烂摊子。国库的银子也是周转不过来,所以也就没有废除这条律法。   甚至还加了一条。若是商人愿意多出资产的十分之三,后代便可以有两人参加科举。就算是这样的苛刻条件,参加科举的商人后代也是只多不少。所以说,近些年来国库的收入只多不少的原因。   一方面是,大齐境内近些年来没有什么自然灾害需要动用国库。还有就是,北坞的游牧民族近些年来,常常遭遇自然灾害。不是冬天下大雪,就是夏天下大雨。草原的草因为条件恶劣,生长数量较少。   他们养殖的牛羊等牲畜,常常因为口粮不足,而大量死去。听说北坞的王,正在为子民的口粮发愁呢。根本就没有精力来攻打大齐。他们本身就自顾不暇。而陶青又不知跑去哪里玩了。叶胥见一大家子都各自忙活去了。自己也回书房温习功课了。   随着越来越细致的研读原身所作的文章。叶胥发现原身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他身为一名纯工科生,看古代的书目。完完全全是靠着他那仅存无几的对古课文的了解。   叶胥庆幸,还好院长婆婆看他整天在实验室里泡着。怕他泡出什么毛病,每个星期都会强制性的要求他到孤儿坐坐,以此来放松一下。叶胥在院长婆婆的办公室坐着的时候很无聊。   院长婆婆出去了,去料理那些孩子们的事情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在办公室孤零零的坐着。还是有一次,他偶然之间发现院长婆婆的桌子上有一本《诗经》。   院长婆婆的书架上也摆着许多古书。听说都是院长婆婆的叔叔和父母给她留下来的。全是文言文,叶胥自从上了大学,就没再学过语文。上选修课的时候,选的也全是工科。上一次接触文言文还是在高考时期叶胥看着那些文言文就头痛。   但是,他见院长婆婆翻开的书本上还有婆婆写的注释。仔细一番,发现那些书架上的古书都有婆婆的字迹。叶胥就看着婆婆的字迹抱着那些书看了一个下午。可是现在叶胥面对的书是没有婆婆的字迹的。   所以叶胥也是连蒙带猜的理解。想着先把那些不太理解的写下来。等到了学堂在去询问夫子。   第二天早起,一大家子如同昨天的分工一般。只不过是从昨天的叶父背了半背篓的鸡蛋糕变成了,叶姆的大半背篓、叶父背满满的一背篓。   陶青和叶胥还是同昨天一样跟在他们的身后。等到了镇上,他们刚刚走到衙役身边准备交摊位费。就见不少人在街上来回看着什么。   等那些人看到了叶胥一大家子,就听见有人喊:“卖鸡蛋糕的来了!”瞬间,人群“唰”的一下全都往这边赶。衙役见这么人往这边赶,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暴动。   便将挂在腰间的佩刀出了鞘。叶胥见情况似乎不太对。这些人应该是冲着他们的吃食来的。急忙转身对衙役说这是误会。众人见衙役拔刀了,吓得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但后面的人还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一股脑的往前冲。   生怕今天自己抢不到这美味的鸡蛋糕,回家后要挨自家夫郎或是自家媳妇的臭骂。也有孝顺的,生怕今天自己买不到,那本来就胃口不好的老母,今天又吃不进一丝丝的食物。就这样人群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后面的人没有及时停下,便撞到了前面的人。前面的人看到衙役拔刀后,就紧急刹车。   结果还没站稳,就被后人推到了,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一个狗吃土。就这样一群人都齐刷刷的倒下了。衙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场面啊。   此时的衙役也算是明白了这是场误会。就收了佩刀,急忙去扶前面摔倒的人。等小衙役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后,就对着鸡蛋糕,产生了好奇。他们活那么大,还没有见什么物件有这么大魅力,能惹的一群人纷纷不顾形象的在街上大跑。   生怕晚一秒自己,就买不到的场景。都是东西商家怕客人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客人怕买不到的场景呢。衙役们心中好奇,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在执行公务。   叶父交过摊位费后,便开始摆摊。不出所料,生意依旧大好。因为今天做的数量较多,所以卖的时间比昨日的时间要长一些。等鸡蛋糕卖完之后,众人散去。   叶父便拿着两个大块的鸡蛋糕,往衙役的方向走去。方才,他见衙役们的脸上全部都是对他们的吃食表示好奇的神态。还有一个年纪较小的衙役,眼睛一直往他们的背篓上瞅。   叶父见那小衙役的年龄不比叶胥大多少。想着就是一两块鸡蛋糕,其实也不算什么。便故意留着两块也让他们尝尝。那衙役是亲眼看见叶父他们的生意是多么的红火。   乌泱泱的一群人都在他们的摊子周围,一层包着一层。衙役都担心他们一家子,在那密不透风的人群中喘不来气。更何况,那年轻的小子,他也见过,不就是今年镇上刚考上的秀才吗?   他们做衙役的,镇上大大小小的,但凡是有点功名在身上的。他们都记得明明白白的。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要记得明明白白的。以防以后因事,不小心起了冲突。   误伤了什么不能得罪的人,就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能承担的起的。看他们的生意不错,衙役心想不愧是在秀才榜上的头名。连做生意都比别人的生意火爆。   那一大家子,能想出做生意的,也就只有那个秀才了。他身边的老汉和年级较大的夫郎,一看就是庄稼人。毕竟脸上的沧桑和被日光照晒得黝黑模样是遮不住的。还有那秀才旁边的小哥儿,长得清秀,小脸白嫩。一看就是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的,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人。   这一番比较之下,也就只有那个秀才能想出做生意的主意了。其实秀才做生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秀才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笔墨纸砚的花费可不小。也是有书生在街上为他人写信挣钱的。上面的那些也就只是那衙役在心里想想而已。   还是旁边的小衙役提醒,那衙役才发觉,叶父正往他们这边赶。那衙役还以为叶父是为了以后能在这长期的摆摊。想使些手段,给他留个固定的位子。毕竟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每个人都想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殊不知,人人都想做最特殊的那一个。最终却都沦为平淡。   衙役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辞来拒绝叶父了。没成想,叶父趁着没有人看向这边时,将手里包装好的鸡蛋糕递给了衙役。   解释道:“我看二位官家,站在这里也辛苦了,这是内人做的鸡蛋糕,若是官家不嫌弃的话,就尝个鲜。”说完便看见小衙役的眼睛中都有光了。   便越发的觉得这小衙役是个小孩子的模样了。那衙役见叶父的目光看向自家侄子。顺着叶父的目光看去,边见自家侄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心下叹息,这是自家侄子。当先感谢道:“在下便接下了,多谢老汉!”   衙役心中猜测可能是自家侄子的目光太过炙热了。才惹得这秀才父亲的注意。其实叶父不说那鸡蛋糕是叶胥做的是因为现在这个时代还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叶胥现在又是秀才,是万万不能在外被人笑话的。   之后叶父便让叶胥和陶青先回去。因为叶父看着陶青疲惫的小脸,觉得应该是自家儿子捣的鬼。也是陶青坚韧,还一大清早的爬起来,和他们一起来镇上。、就想着趁现在天色还早,先让陶青回家再睡一觉。养养精神气。其实陶清一脸疲惫的模样还真不是叶胥做的。   原是昨天晚上,陶青为了避免尴尬。早早地上床睡觉了。谁承想,叶胥比他还早,早已洗漱好在床上了。等陶青进屋时,叶胥就半敞着睡衣,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陶青当时看的脸色一热。当下,便急急的吹了灯,爬上了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叶胥亲过陶青之后开始放飞自我了,还是别的。叶胥在陶青面前不再像从前那般君子了。那是因为叶胥在亲眼目睹了自家夫郎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脸崇拜时,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既然是自己中意的小夫郎,还是明媒正娶的,就算是现在年纪小,不能吃到。但他也不允许自家夫郎对别人有丝毫的崇拜之心。所以现在叶胥是为了得到自家小夫郎的心。开始玩起了三十六计,用上了美男计。   用美色引诱自家夫郎的方法,还是叶胥在研读话本时发现的。那女子能引诱男子犯罪。那他怎么就不能引诱引诱自家小夫郎了。果然,无论是男是女,都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叶胥摸了摸下巴,好像是发现了自家小夫郎的弱点了呢。 第17章 等陶青爬上了床,叶胥就……   等陶青爬上了床,叶胥就顺手搂过陶青的腰,紧紧地把陶青扣在自己的怀里。陶青本想着今日早早地睡,避免与自家夫君相见。以防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家夫君。谁承想,叶胥不按常理出牌,今日竟早早地洗漱好,在床上等着他了。   而如今的他,还在叶胥的怀里。与叶胥不予相见的想法背道而驰。此时陶青的脸还与叶胥的胸膛严丝缝合。陶青的小脸被迫埋在叶胥的胸膛之上。陶青的红彤彤的小脸在黑暗中都压变形了。陶青想反抗,因为他在叶胥的怀中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不成想,陶青还没来得及起义成功,便被黑暗势力狠狠地压制住了。此时的陶青就是非常的后悔,他单知道自家夫君这么早不在书房看书,而是反常的躺在床上,就应该感知到不对劲。   可是,他看见自家夫君白花花的□□后,身体就不在受大脑的控制了。他失控的吹了灯,失控的从自家夫君的方向爬上了床!果真是美色误我啊!   他就不应该在自家夫君的方向爬上床。早知如此,他就应该从自家夫君的脚边上床。失策失策啊!可是他也没想到,叶胥竟如此的大胆!竟敢这般对他。   谁来还他那个如莲花一般遗世独立、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浑身没有世俗欲望模样的夫君啊!陶青在心中无能呐喊。陶青见用脸反抗无效,便下意识的用手来推叶胥。   不知是不是陶青的身体姿势不对,陶青刚动手,手后知后觉的放在了叶胥的腹部。因着叶胥这几天一直在锻炼,并且每次还都是走路去镇上,这都是在不停的锻炼。此时叶胥的腹肌已经初具雏形了。   陶青发现自家夫君的肚子好像与他软软乎乎的形态不同,怎么摸着感觉是有横有竖的。陶青有些不确定,又用手上上下下的摸了摸。还没等陶青进一步确认自家夫君的腹部是不是有横有竖的样子。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原来是叶胥感受到陶青的小手在自己的腹部轻轻地抚摸,痒痒的,便忍不住发出了声音。陶青当下就意识自己做了什么。小脸瞬间的唰的一下爆红了。   陶青庆幸这已然吹了灯,自家夫君应当是看不出自己现在的窘态。他这么不矜持的做法,和之前夫君不经过他的同意就亲他有什么区别。夫君该不会觉得他是大流氓吧。   还没等陶青在心中再次唾弃自己的行为。便感到有一双大手,抓住了他的小手。牵着他的手直直的往上去。陶青的手再一次落到了叶胥初显成效的腹肌上。   “既然青儿这么喜欢为夫的腹肌,那为夫这就满足你,保证包君满意。”就这般吵着闹着,二人抱成了一团,双双睡去。因着叶胥抱得比平时都用力。   陶青一整夜都没有睡好,时不时的因呼吸不顺而被迫醒来。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夫君的怀中。陶青想挣脱叶胥的双臂,好好的睡一觉。   没成想,叶胥的力气太大,并不是陶青这小胳膊小腿所能够挣脱开来的。在陶青挣扎一番之后,虽然没有逃脱叶胥的怀抱,但是也因此给了陶青喘息的功夫。就这样往常反复,陶青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觉。第二天才会一脸的憔悴,其实叶父猜的也不算错,也确实是叶胥捣的鬼,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   等到了家,陶青并没有如叶父所想的回房间睡了一觉。而是像昨天一样,想躲避瘟疫一般的避着叶胥。等到了家,陶青收拾好之后,就背着他专属的小箩筐出去了。说是去挖野菜了。叶胥见自家小夫郎好像是真的有正事要做,也没拦着他。   就只是在心中想,自家夫郎这样躲着自己也不是个办法。但他也不急于这一时。也就没怎么管他。等到叶父叶姆回到家才发现了,陶青不在家。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陶青去挖野菜了。也都没说什么。   等午饭后,叶胥想着现在家里做的鸡蛋糕看样子生意是不错的。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想着明天就不再跟着去了。他还是留点时间看书吧!毕竟他现在看书的进度并不像他在院长婆婆那里那么快。留下的时间多看看书也是好的。   等午饭后,叶胥便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叶父和叶姆。但是叶胥想着,自家生意好像是不错,少了一个人,他们也会更加的累。就想着能不能雇一个品性不错的人,来给自家生意帮个忙。陶青见叶胥这样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笛哥儿。由于陶青经常去笛哥儿家,也知道笛哥儿他们家的生活艰苦。   自从笛哥儿的夫君被摔断了腿之后,他们家的生活便大不如从前了。并且笛哥儿的踏踏实实的性子整个村子的人都在知道。笛哥儿并不会做什么投机取巧的把戏。笛哥儿受了那么多苦,也没有怨天尤人,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的生活着。   叶父和叶姆在听叶胥说是要雇人来帮忙时,心中都没有什么好的人选。见此时陶青推荐笛哥儿,二人对视一眼也都觉得可行。毕竟笛哥儿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他们两口子也都是苦命的孩子。   孙大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两口子的品性也都不错,能帮一把是一把吧。就这样,雇人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之后,叶姆和陶青二人一起去了笛哥儿的家中,询问笛哥儿的意见。   若笛哥儿愿意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等二人到笛哥儿家门时,陶青很熟练的打开了笛哥儿家的大门。因着孙大受伤,一般都是在里屋养伤,而陶青来找笛哥儿时是在外间。   所以,即使是陶青来找笛哥儿,见到孙大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因着孙大知道,自家夫郎在村子里除了叶家刚嫁进来不久的夫郎之外,也没有什么交好的人了。就自觉地待在了里间,再加上大夫也嘱咐道平时不要轻易挪动,索性就一直待在了里间。   但自孙大受伤后,陶青去笛哥儿家中串门,就不再像以前那般的频率高了。毕竟笛哥儿的男人在家养伤,陶青也就不是很好意思再去他家串门了。所以说,陶青打开大门进来时,笛哥儿也知道是陶青来了。   走出了房门,才发现是不仅陶青来了,就连叶姆也来了。笛哥儿理解陶青为什么来,但是他不知道叶姆来是有什么事。但也是尽到了地主之谊,赶忙给叶姆倒了些茶,让叶姆润润口:“阿叔先喝茶,阿叔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姆这还是自笛哥儿进门后,第二次进他们家,第一次还是笛哥儿与孙大结为夫夫,村里人都来沾沾喜气时,他记得那时孙家还不像这般的荒芜,那时候的孙家还是打理有模有样的。   许是自孙大摔伤腿后,笛哥儿把家里能换成钱的东西都易了出去。笛哥儿也是不易啊,一家四口全靠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叶姆见笛哥儿问他,也没有直奔主题,就还是唠唠家常,便回答道:“阿叔今天来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家青儿没事的时候喜欢往你这边跑,青儿还是有些孩子气在身上的,劳你费心了。”   “阿叔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青哥儿在我家还能陪我说说话,还能看看小的,青哥儿是帮了我大忙的。”   叶姆心中自是欢喜,没有谁听见别人夸将自家孩子是不高兴的。更何况青儿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唠完了家常,叶姆也就步入正题了:“笛哥儿,阿叔这还真的有事需要你来帮忙的。”“你也知道,胥儿读书花费不小,我们就寻思着做个小生意什么的,胥儿想出了做一个叫做鸡蛋糕的小吃食来卖。”   “生意还不错,刚开始的那几天呢,胥儿还能来帮帮忙,这眼看着胥儿马上要回镇上读书了,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可能人手有些不够。”   “笛哥儿能来搭把手吗?不要你干白活的,这样阿叔一天给你十文钱,时间也不长,就早上那一会和我们一起去镇上,来来回回也用不到一个时辰。”   “是吃过早饭去的,小的还能留在家里让大的看一会。”   笛哥儿听到叶姆这样说,心中满怀感激,手激动的颤抖不止。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命苦的,什么苦日子都让他遇到了。生下来,亲娘就难产而亡,等到该成家的时候,亲生父亲又想着把它卖了。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寻到了一个知冷暖,疼惜他的人,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在山上打猎时摔断了腿。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都是他来主张。孙大每日的药钱,地里的庄稼,全需要他来操心。他每天都很疲惫倦怠,倒在床上就睡。还好两个孩子也都懂事,也不吵不闹。   还有陶青每天精力旺盛的在他耳边说说笑笑。他才能一直坚持了下来。他心里也清楚叶姆说是请他来帮忙的,这么轻松地活,谁都能帮。为什么独独是要他来帮忙,他知道陶青在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不少力。他还没见过任何一个嫁过人的哥儿能像陶青一般被婆家捧在手心里的。整天都无忧无虑的。   也正是陶青身上没有一丝丝的被琐事所缠绕的清爽。陶青身上干干净净的气质,干净的想让人守护。陶青也不嫌弃他是个不祥的人,生下来便克死了阿母,还愿意整天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他那所谓的烦恼。   不是今天抱怨自家夫君力气大,就是说叶胥不正经。每当他反问陶青:叶秀才哪里力气大了,叶秀才看着对谁都彬彬有礼的,也不像是个不正经的人。这时,陶青都只是小脸红彤彤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反驳他。   笛哥儿心中发笑,就这样,每次和陶青说说话,也能暂时的忘记家里需要银钱给那口子吃药。没成想,陶青不仅是他的以前的开心果,现在的消忧果,还能直接消除他忧虑的根源。一天十文钱,村里的汉子去镇上码头扛运麻袋一天下来才八文钱。   他这还只是去了一个时辰,说是卖小吃,那样的话应当是不累的。这么轻松地活,他肯定是要干的。   “阿叔,我能干的。”说着,笛哥儿就激动的握住了叶姆的手,生怕叶姆反悔一般。叶姆见笛哥儿这么激动,就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了笛哥儿的手上。叶姆这才感受到,笛哥儿的手上根本就没有肉,瘦骨嶙峋的。   比他的手还要老,也很粗糙,就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的手一般。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年龄段已嫁夫郎的手。叶姆知道笛哥儿家的遭遇,但没想到笛哥儿竟是这般的操劳。心下对着笛哥儿心疼不已,这么懂事的一个小哥儿,遭遇却是这般的坎坷。叶姆回握住笛哥儿的手掌,像是传递力量般的鼓励笛哥儿:“一切都会变好的!”   笛哥儿对上叶姆的眼神,像是接收到了叶姆传来的力量,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叶姆见笛哥儿这般,也给他说了具体的情况:“也不是什么重活,你只需要把那个鸡蛋糕打包之后递给客人就好。”   “不需要什么技术,很简单的,等你忙完了,去我家我教你该怎么打包。”   “打包的既好看又简单。”笛哥儿听见叶姆这般说,当下表示,自己现在就愿意同他一起去。还是叶姆看笛哥儿旁边正眼巴巴看着笛哥儿的小儿子,及时的拒绝了他。   安慰笛哥儿:“也不急于这一时,这不是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吗,而且这打包手法简单易学,不急的。你先忙完再去也来得及。”笛哥儿听见叶姆这般说,当下也觉得自己是太过于急切了。   叶姆见事情已经说完了,便想着起身离开,又看向旁边陶青。自己和笛哥儿说正事的时候,陶青就静静的在旁边,也不出声打扰他们的谈话。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惹人疼爱。   叶姆便问陶青:“青儿是现在跟着阿姆一起回家,还是等会给这笛哥儿一起回家啊!”   陶青见笛哥儿与阿姆说完了事,不晓得之后要做什么,又听见叶姆开始问他的意见。陶青想了想,反正早晚都是要回家的,那他就和笛哥儿一起回去吧。便乖乖的回答叶姆:“阿姆,我还是和笛哥哥一起回去吧。”   “那也行,我便先回去了。”笛哥儿见叶姆起身,便要去送送叶姆。   叶姆及时拦住了他:“笛哥儿别送了,还是先忙吧!”   他们来的时候笛哥儿才开始吃饭。饭都没有吃完就开始招待他们。也不知陶青每次来的时候赶上人家笛哥儿正吃饭时,青儿是怎么做的。 第18章 等送走了叶姆,笛哥儿见……   等送走了叶姆,笛哥儿见一家人吃都的差不多了,便将桌子上的饭菜收拾收拾送到东厨清洗了一番。在这期间,陶青就陪着笛哥儿的孩子一起玩。   笛哥儿家的小哥儿名为轶哥儿,轶哥儿也很是喜欢陶青,因为在轶哥儿眼中。陶阿叔长得白白嫩嫩,就像过年期间,阿姆做的豆腐一般白嫩。在加上陶青对小孩子的包容性比较大,所以每当陶青与笛哥儿家的小儿子小洪玩耍时。   这小哥儿就常常主动凑上去。笛哥儿一人的肩上承担着整个家庭的重担。根本就没有时间陪他们玩耍,能陪他们玩耍的人,就只有闲来无事来玩的陶青了。所以轶哥儿很喜欢陶青来自家玩,这样的话,他和弟弟就有人陪着玩了。   此时就是这样,陶青身边趴着两个小孩子,一个是轶哥儿,另一个是轶哥儿的弟弟小洪。陶青就在旁边给他们讲故事。笛哥儿每天都是累的倒头就睡,忙完家里的,还要再去地里,根本没有时间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而孙大一个大男人,自小就不受宠,就连受宠的孙二也没有从小听故事的习惯。也就是陶青小时候受尽宠爱,两家人都把陶青当成眼珠子一样宠。陶青小时候的玩具比旁人家小子的玩具还要多,更别说只是区区的一个睡前故事了。   陶青的教育理念就是哥儿和女孩子是要宠着长大的。不得不说,陶家的观念在那个时代可是很先进的,许是陶父爱屋及乌。对自家夫郎喜爱的不能自己,所以夫郎生下来的小哥儿也是当成眼珠子一样的疼。   因着陶家极其先进的理念,陶青的弟弟陶廷自三岁过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陶姆将他抱在怀里讲故事的待遇了。不为别的,只因陶父看着自家儿子在夫郎怀里,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就剥夺了小陶廷的福利。   但是小陶廷从小就是个皮的,见阿姆晚上不在抱着他讲那些有趣的故事了。小小年纪的陶小廷就走上了反抗的道路。不是哭就是闹的。   闹得陶父受不了,陶父亲自给陶廷讲故事,于是小小年纪的陶廷狠狠地提前享受了一把什么是铁汉柔情。也不知道当晚发生了看什么,只知道自那之后,陶廷在也没闹着要听睡前故事了。陶廷生下来,陶父和陶姆便忙生意了,根本没有时间照看小陶廷。   于是照顾小陶廷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陶青身上。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陪小陶廷玩耍。就是在白天的时候看着小陶廷,等到了饭点或是晚上,小陶廷还是由陶姆照顾的。所以陶廷与自家哥哥的感情很是深厚。   每当陶廷闹着要听故事,而陶父开口嘲笑他不像个男子汉时,陶廷就不漏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一样。陶青见陶廷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就主动安慰这个牙还没长齐的亲弟弟。小陶廷主动跑到陶青怀中寻求安慰。   陶廷也只能在自家哥哥身上找到自己在这个家中的一点点的位置。所以当知道陶廷听说过自家哥哥要嫁给叶胥那个小老头的时候,陶廷也不在意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便流泪的说法了。   哭着闹着不能让自己的哥哥住到别人家。哥哥要是走了,以后自己要是挨揍的时候,谁来保护他啊!所以说,小陶廷对自己很皮这件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要是问为什么长相斯文,一身的书卷气的叶胥在自家的小舅子是小老头的形象。   大概是因为陶廷第一次见叶胥时,陶廷还在河边玩泥巴,恰好被奉自家阿姆之命与陶青培养感情的叶胥亲眼看到。   当时的陶廷还能年轻,并不知道这个长得比自家哥哥还要好看的人,是以后抢他亲哥的罪魁祸首。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白袍的男子,就和阿姆说的那种清雅俊秀一模一样。陶廷看的入了迷,连手里的泥巴掉进了河中都没发觉。   直到陶廷被泥巴蹦出来的水滴溅了他一脸,陶廷才反应了过来。厚脸皮的陶廷人生中第一次脸红了。在美人面前丢脸了的陶廷很是不好意思,刚想开口解释自己平时不是这样的。   试图挽回一下自己在美人心中的形象。谁承想,那美人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叶胥到达陶家村口时,见河边有一个奶白奶白的小团子,那团子的整个身子都要掉进河边了,以为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赶忙小跑了过去,之后才发现是自己看错了。但当他看到这奶团子的小脸蛋与自己那未过门的夫郎小时候八成相似时,当下愣了一下。   他发觉那奶团子胆子大的很,看到自己不仅没有见多陌生人的紧张与不知所措,还上下打量之后,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上下转个不停。   叶胥心中就想想着,看着小孩子的机灵劲,应当是注意分寸的。见不远处有小媳妇和夫郎在洗衣服,就知道这小团子的家人应当就在那边。便放下心,就转身向着陶青家中的方向去了。   陶廷也是回到家后才知道,这个漂亮的大哥哥竟是要跟自己抢哥哥的坏人。于是先前的那些对叶胥的滤镜全部碎掉了。陶廷见叶胥与阿父说话时文绉绉的,像村里的老秀才一样。那老秀才不就是老头嘛。   就这样每次提起叶胥的时候,陶廷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每当叶胥陪着陶青去陶家时,陶廷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最近的陶廷不知道为什么也闹着要读书。   据陶姆猜测,应当是见叶胥考上了秀才,陶廷觉得考上秀才并不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像是哥哥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那他们村子里的老秀才的媳妇,他也没看见她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啊。陶姆陶父见陶廷闹得厉害,也就随他去了。   反正以后的家业都是他的,随他闹腾。老两口也都是看的开的人。但是他们也与陶廷约法三章,他们送他去读书,这样以后家里的地就只能靠陶父和陶姆两个人种了。   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有所失就要有所得。要是让他们知道陶廷在学堂里面没有认真读书的话。少不了一顿皮带炒肉,就这样,半是威胁,半是妥协的,陶廷开开心心的去了学堂。还是叶胥曾经开蒙的学堂。   所以陶青自小是看着自家弟弟长大的,对着笛哥儿家的两个小孩子。陶青照看起来得心应手。此时的三人正玩的开开心心的。笛哥儿见他们三人玩的正欢,就放心的去收拾了一番。等笛哥儿收拾好之后,和陶青一起去了叶家。   等他们二人到了叶家,就见叶姆已经将各种东西都准备好了。笛哥儿到了之后,叶姆就给笛哥儿到了茶,打算是让笛哥儿休息会在开始学习。反正那东西学着也快。   笛哥儿本来打算是直接就上手学习的,但是看到叶姆的态度就觉得好像这打包手法也不算是太难。也就应下了,于是三位夫郎就有的没的坐在那边拉家常。主要是叶姆说,陶青和笛哥儿在一旁听。   因着笛哥儿整天忙的根本没有空余时间听村里的闲人说些闲话。而陶青则是满心满意的都是想着哪里有好玩的,哪里的野菜比较好吃。对着那些东西也是不太感兴趣的。   所以二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等到三人将茶水喝的差不多时,叶姆就开始教笛哥儿。也是笛哥儿手脚麻利,手脚灵活,叶姆教了一遍,他自己又单独练习了两遍。就这样,打包手法,笛哥儿就学会了。   笛哥儿觉着叶姆教的打包手法,好像与镇上点心铺里的打包手法都不相同。以前孙大去镇上卖猎物时,若是卖的价格高了一些。便也会去点心铺的买一些相对比较便宜的点心,让家里的夫郎和孩子都甜甜嘴。所以笛哥儿对镇上的点心铺的打包手法还是知晓一二的。但他看叶姆的打包手法,好像比镇上的还要简单一些。   心中疑惑,本不该问的,但他又实在好奇的紧。笛哥儿心中觉得叶姆有很大的可能会告诉自己,要不然,叶姆也不会毫无保留的把这简单的方法教给他了。“你说这个打包的手法啊,这手法是胥儿告诉我的,他说是在一本书上看的。”   果然秀才就是和他们这些整天在地里劳动的人不一样,懂得就是多。至于叶胥是怎么知道的,叶胥还真是在书上看到的,只不过不是在这个时代的书上看到的。这个时代的书也不会记载这么平常的东西。   笛哥儿在叶家没有坐多久,轶哥儿和小洪便找到了叶家。笛哥儿来之前把轶哥儿和小洪都哄睡着了。谁承想,等小洪醒来一直要找笛哥儿。许是醒来没有见到阿姆,小洪便开始哭闹。轶哥儿没办法了,就来叶家找笛哥儿了。在轶哥儿睡前,笛哥儿是告诉轶哥儿,说阿姆去你陶阿叔家里有事要忙。   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就去陶阿叔家寻他。就这样,轶哥儿带着弟弟来找阿姆了。   笛哥儿见到了两个孩子,当下便起身告辞。叶姆见小洪小脸蛋都哭红了,也是心疼。于是,叶姆也没有留笛哥儿。叶姆和笛哥儿说好了,明天什么时候去镇上,便让陶青去叫他。就像往常一样收拾就好,吃过了早饭就去。 第19章 男人会撒娇,老婆怀中抱……   夜幕低垂,昼夜交替,红日高升。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叶家如往常一般吃早饭,做糕点。由于叶胥不太放心,因为又新添了一个人,怕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所以与叶父叶姆说了自己想在跟着去最后一天。   叶父和叶姆知道儿子担心自家的生意,就也同意了。由于做法简单,现在的叶父叶姆都学会了鸡蛋糕的做法。所以今天的鸡蛋糕是叶父叶姆做的,叶胥和陶青小两口就在后面打下手。一切准备就绪后,一家人出发了。   等经过了笛哥儿家时,陶青自告奋勇的去叫笛哥儿一起去镇上。不一会儿,陶青与笛哥儿就出来了。于是一行五个人就整整齐齐的出发去了镇上。等到了地方,如往常一般,还是有许多人在那里等着。   叶家的糕点都已经卖了那么久,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在等呢。原是叶胥对外宣称他们家一天只做两背篓的鸡蛋糕,先到先得。不接受提前预定。又因为这鸡蛋糕的适宜人群广泛,口味新鲜,所以买的人就一直是居高不下。也有人跟叶父建议,让他们多做一点。   他们卖的多了,赚得也多,客人们也能多买点,何乐而不为呢。当时就把叶父难住了,这一切事宜都是儿子的主意。况且,他也没有想过扩大规模。   叶胥解围说:“感谢这位小哥的建议,只不过我们卖这个鸡蛋糕并不是纯纯的靠获利润”   “也是为了在这农闲时节给自家找点活干,做得少,收工早,下午阿父与阿姆还能去地里看看庄稼。”   “也不算是太累,我们的初衷只是给自己找个活干罢了。”那位小哥还挺不好意思的,是他利欲熏心了。谁承想,这叶秀才竟这般高洁,完全不把赚钱放在心上,刹那间,叶胥在那人心中的形象就高大了起来。   事实并非如此,只是叶胥不想做那么多,让一家人太累罢了。他们现在做的不算太多,每天不到下午就能赶回家。何必把一家人都弄的那么累,就只是卖两背篓的份量,一家人都忙不过来了。他每次都看到陶青偷偷的用小手锤背。   若是加大分量,还不知自家小夫郎能累成什么模样呢。不得不说,在疼夫郎这一块,叶胥优秀极了。笛哥儿虽是第一次正式的打包这个鸡蛋糕,但是却没有丝毫手忙脚乱的模样。叶胥见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心中便有数了。   如往常一般,叶家的糕点,不消片刻就卖完了。一行人收拾收拾就离开了。叶父和叶姆照常去购买明日所需的材料。笛哥儿就想着自家好像也是缺少了一些调料的。便同叶姆他们一起去了。   再说陶青,陶青见他们都一起同往。他现在面对叶胥还是属于害羞的阶段,便说着要同他们一起前往。那叶胥肯定是不同意的,自家小夫郎这都躲他两天了,这可不行,他可是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同软软的小夫郎你侬我侬的。这老躲着他也不算回事啊。   于是在陶青正准备与叶姆他们一同前去的时候,叶胥及时的拉住了陶青的衣袖。让陶青不得不顺着自己的方向走。叶胥今天是准备去书肆还书的。因此叶胥今天背了一个书箱,里面装的全部都是话本。由于哥儿的力气不如男子,陶青就这么被叶胥拉着走了。   中间的陶青还试图反抗,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叶姆一行人,期望他们能解救自己。可那一行人看天看地就是不往陶青的方向看。甚至在尬聊。叶姆说:“今天天气真不错。”   笛哥儿抬头看着这个阴蒙蒙的天气,尴尬的接话道:“是啊,你看着云朵,就是比晴天时的黑哈!”   陶青看别人是指望不上了,靠自己又逃脱不了,于是任命的被叶胥牵着,焉耷耷的跟在叶胥的身后。就这样一行人,一分为二,向着不同的方向走。等到了书肆,掌柜的看到少爷的同窗来了,就让使劲的晃着在摇椅上躺着正舒服的卢栖起来。   此时的卢栖正昏昏欲睡,被一股不规则的晃动惊醒。双眼迷茫的看着周围,就见叶胥跨着大步走了进来。于是卢栖赶紧摸了摸嘴巴,再确认了没有口水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赶紧起身:“叶兄来了!”   叶胥见卢栖起身,就向着卢栖行了一礼:“这次是来还书的。”说着,叶胥便把背上背着的书箱放了下来。卢栖见叶胥短短时间内竟将这些书全部看完了。有些惊讶于叶胥的看书速度。   转眼间便看见了藏在叶胥身后的陶青。疑惑道:“身后这位是?”   “这是叶某的夫郎。”叶胥说着便把藏在自己身后的陶青揪到了前面。   陶青直到叶胥进书肆前都是一副焉耷耷的模样。突然被猝不及防的拉到了前面。陶青还一脸懵。就见眼前站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开口:“原来是嫂夫人啊!”   说着对陶青行了一礼:“嫂夫人好!”   陶青虽然心里有些怨念,但是在外人面前该有的礼仪还是分毫不差的。于是陶青对着卢栖点头,微笑。   卢栖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就被叶胥拦了下来。叶胥见卢栖还想对自家夫郎说些什么的时候。赶紧张口阻拦,笑话,现在自家小夫郎对自己躲闪不及。   自己既然不能和小夫郎说上几句话,别人也休想。“书叶某已经完璧归赵了,即已如此,叶某便不打扰卢兄了。”说着就拉陶青离开了书肆。生怕卢栖对小夫郎说上一句话。   叶胥拉着陶青急匆匆的走了。徒留卢栖一个人站在那里凌乱。自卢栖和陶青说完一句话后,卢栖就再也没机会张口了。此时的卢栖呆愣愣的站在那。还是掌柜的看不过去了。“少爷,回神了,现在人都已经出城了,别看了。”   再说叶胥,叶胥拉着陶青七拐八绕的就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紧接着反手把陶青摁在墙上。叶胥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生怕自家的小夫郎受到一丝丝的伤害。然后一只手撑在陶青的耳边。陶青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啊。当下耳尖就悄悄的变红了。   叶胥本就长得高大,此时小夫郎的反应尽收眼底。还装傻般的去招惹陶青。陶青见叶胥双手撑在他的两侧,他有些不好意思。当即低下了头,避免与叶胥对视。叶胥见自家小夫郎竟然拒绝与自己对视。   气的抬起陶青的下巴逼着陶青看着自己。此时的空气中是有些暧昧的气氛旖旎在两人的身旁。但是叶胥一开口满满的醋味就把这样的氛围打破了。   “刚才在书肆中,不是和卢栖聊的挺开心的吗?怎么到我这就不敢看我了。”叶胥说着还用怨念的眼神看着他。活像一直吃不到骨头的大狼狗一般在想主人讨要。   此时的陶青也很冤,他一句话都没有与叶胥的同窗交流。到了叶胥这里就变成了他们聊的挺开心的。陶青听到这话,也不躲了,立即自证清白。“我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   叶胥当然知道陶青一句话也没有与卢栖说,他这不是找个借口让小夫郎与自己说话嘛!最终效果他很满意。此时的叶胥还在没理找理。   “你还对他笑了,这两天你都没有对我笑,你是不是嫌我比你老,现在喜欢年轻的了,想抛弃我!”语气极其怨念,还用看渣男的眼神看着陶青。   陶青听到叶胥说的这话,急的脸都红了。“我没有”   “怎么没有了,你没有对他笑吗?”此时的叶胥不依不饶的追问。誓将无理取闹的被抛弃的怨夫形象进行到底。   此时的陶青还不知自家夫君的无理取闹行为,还在认真的替自己辩解,试图让叶胥相信自己对卢栖没有想法。   “你同窗都和我打招呼了,我不应该用微笑回应吗?难道我还哭给他看啊。”不得不说,此时被冤枉的陶青还在逻辑清晰的力证自己的清白。   叶胥当然知道,陶青那样回应卢栖没有丝毫的错误,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但是他就是看不惯陶青向着别的男人笑的样子。   他就是吃醋,大男人吃点醋怎么了。“但是你都没有对我笑过,你对他笑,肯定是对他有意思,你嫌我长得老。没有他年轻。”   陶青此时总算是看出了叶胥是在吃醋。陶青主动的将手臂环住叶胥的脖子,将叶胥拉向自己。此时的陶青只想哄好泡在醋缸里的夫君,反正这巷子里也没人。等叶胥快靠近自己的时候,陶青主动地靠上去了。   唇与唇之间一触即分。陶青看着自家夫君呆呆的模样,也没说什么,就让他再缓缓。叶胥没想到自己闹一闹还有这种福利。心中乐开了花,还想着再要一次。   于是叶胥搂着陶青的腰,声音都比往常软了一个度:“青儿,我还想要,你再亲亲我。”   陶青不依,刚才陶青主动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叶胥就把脑袋靠近陶青的颈边,脑袋还不老实的来回蹭。蹭的陶青痒痒的,此时的叶胥还搂着陶青的腰。   叶胥的手也不老实,时不时的东摸摸,西蹭蹭的。嘴里还嘟囔着:“果然是我年纪大了,青儿都不愿意再亲我一下了。”说着还假假的嘤嘤两声。   叶胥嘤嘤的两声吓得陶青单薄的身子狠狠地颤了一下。陶青那双大眼睛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他那为人端庄,清秀俊雅的夫君怎么会发出如此这般的奇怪声音。   陶青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叶胥嘤嘤时的神情,太吓人了。为了不让叶胥再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陶青就决定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于是,陶青一咬牙,将还在自己脖颈边蹭的来劲的狗头,一把薅了过来。 第20章 对着叶胥的嘴,眼一闭,……   对着叶胥的嘴,眼一闭,心一横就亲了下去。叶胥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心中乐开了花。 很快叶胥便反客为主,一只手搂住陶青的腰,搂住陶青腰的手还不老实的乱动。另一只就扣在陶青的后脑勺上。叶胥给陶青来了个法氏热吻。   由于叶胥的手不老实,期间陶青还试图反抗,结果被镇压。不知是不是陶青还没适应叶胥的亲吻,想开口说话,却因口中被占有。声音扼杀在喉咙里面,传到叶胥的耳朵里就带着一股娇媚。本来就对自家小夫郎毫无抵抗力的叶胥更加的把持不住了。   后果就是当陶青随着叶胥出了巷子的时候,陶青的嘴唇水润润的,不似正常的红。看着陶青的嘴唇好像是肿了一样。你说叶胥啊!叶胥走出巷子的时候满面春光,就像得胜大将军,唯一不同的就是叶胥的嘴角好像是破了。   但是区区的嘴角破比起得到自己夫郎的亲热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让着点他怎么了。反正他也不吃亏是不是。叶胥心里是怎么想的陶青不知道。陶青只知道自己的嘴辣辣的,肯定是肿了。   羞的他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不敢抬头。就小媳妇般亦步亦趋的跟在叶胥的身后,全然没有了去书肆时的不愿意。等到了家,叶姆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的气氛。叶姆与叶父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的笑意都很明显。二人纷纷进了屋,生怕陶青不好意思。   叶胥进门发现叶父和叶姆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出门,而是全在家中。本想着问候几句,这边叶胥还没开口,便看见叶父和叶姆纷纷进屋了。于是叶胥也牵着陶青进了房间。进了房间的陶青第一时间就是找镜子。等看清了自己嘴唇肿的不像话时,陶青很是气愤。   这么肿,肯定红透了。叶胥见陶青的小脸被气的通红,胸膛被气的起伏不定。觉得陶青这个样子很可爱,但是他可不敢表现出来。他也是不敢触犯小夫郎的逆鳞。叶胥很是识时务,当下及时认错。   “我错了,我不该那么用力的,可是我看青儿那么清秀,我没忍住,我下次不敢了。青儿,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都怪青儿太美,我没把持住。”叶胥说着,还将陶青往自己的怀里带,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还暗戳戳的占便宜,双手还不老实的想往陶青的衣服里伸。   自从上次和陶青亲热过后,叶胥好似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在占陶青的便宜上面无师自通,策马狂奔。陶青见叶胥还不知悔改,竟然想往自己衣服里面伸,气愤极了。当下气的从叶胥的怀中站起来,指着叶胥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刚刚还在说着什么自己知道知道错了。   他就没看出来叶胥哪点知道自己错了。那双手还不老实的往他衣服里面钻。叶胥见自家夫郎站在他面前,一只手指着他,一只手掐着他的腰。气的脸色通红,叶胥知道这是把人逗得太过了。   当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也没人告诉他啊。于是叶胥决定赌一把。此时的叶胥一脸真诚的看着陶青,满脸的忏悔。   “青儿,我真的是错了,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不该扛不住诱惑,不该把持不住自己的手,都怪青儿的魅力太大,我被青儿的魅力折服住了。”   陶青看叶胥面上说是认错,但是话语间却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陶青气的转身就走。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没有丝毫原谅他的迹象。知道陶青这次可能是真的不原谅他了。于是叶胥眼疾手快的抱住陶青,他生怕陶青这一走,之后会大半个月不与他交流。大丈夫能伸能屈,但关键时刻能为了自家夫郎而不要脸。   呵呵,脸是什么玩意,有自家夫郎重要吗?在这方面叶胥是计算的明明白白的。这次就算是陶青怎么生气,叶胥都不愿松手。陶青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叶胥的怀中两刻钟的时间。慢慢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算了,这是自己的夫君。能忍则忍。   陶青告诫自己:自己选的夫君,自己要忍。等陶青缓过来了神,从叶胥的怀中站起来。叶胥见陶青面部平和,没有了原先的愤怒模样。心中松了一口气。   叶胥斟酌着开口:“青儿想听话本吗?不如青儿跟着我去书房吧,我读话本给你听,你看可以吗?”   叶胥的声音都软了不少,试探着陶青是不是原谅了自己。生怕自己声音大了一点,吓到了陶青。陶青见叶胥地自己毕恭毕敬的,当下就勉勉强强的接受了叶胥的建议。于是,陶青站在叶胥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叶胥。   见叶胥满脸都是对他同意去书房的渴望。于是陶青大发慈悲的同意了叶胥的要求。自己就勉强给自家夫君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吧。谁让这是自家夫君呢,只能宠着了。   此时的叶胥还不知道自己被自家小夫郎无条件的宠着。他还沉浸在自己又有时间与自家小夫郎独自相处的机会了。叶胥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把自家小夫郎侍奉的心满意足,心服口服。   让自家小夫郎挑不出半点错处来。就这样,叶胥牵着自家小夫郎进了书房。等陶青进了书房后,叶胥可着劲的对自家小夫郎献殷勤。先是把独属于叶胥的交椅乖乖的搬给陶青,让陶青坐在上面好好的休息一下。接着又倒了茶水给陶青。   紧接着,又去了房间把平日里陶青爱吃的小零食,拿了过来。顺便又把他们房间里唯一一个小桌子搬了过来,来盛放给陶青准备的那些东西。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叶胥才发现:陶青坐的交椅与那个小桌子还是有些不搭的。这交椅本是叶父专门给原主准备的,与那个书案是配套的。   专门按照叶胥的身高来定做的。而二人的房间里的桌子,就和院子里面的那个吃饭的小桌子差不多。勉强是能到人的膝盖处。而陶青坐的交椅就比膝盖还要高。   叶胥也是发现了不足之处,就想着把给陶青准备的东西放在他的书案上。陶青见叶胥准备把吃食放在书案上。那书案上摆的还有书。陶青也是知道这些书是有多么金贵的。陶青及时的阻止了叶胥的危险想法。   陶青之所以一直自旁边看着叶胥在他眼前为他忙来忙去。他就是想看看叶胥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要知道,之前的叶胥可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他的书房的。就像是一只宣布领土主权的炸毛猫一样。可是现如今他却是主动的邀请陶青来他的书房。还主动给他准备这些吃食。   叶胥见陶青慢吞吞的走出了书房。还以为陶青还在生气。急忙去拦,叶胥也知道他之前做的过分了,这不是在弥补自己的过错吗。怎么一言不合还走了呢。   陶青拍了拍叶胥扣在自己小腹上面的手。表明自己要去干什么:“我去院子里面搬来一个小板凳。”   叶胥见陶青并不是想着要走,就积极的表现自己。说道:“这般重活,还是为夫来吧!青儿你就在这坐会歇歇”说完就去院子把凳子搬了过来。   最终凳子也没有发挥他自己的用途。因为叶胥看见陶青坐着凳子上时,觉得陶青的归宿不应该是冷冰冰的凳子。而是他三十七度的怀中。最终,陶青是坐在叶胥的怀中听了一下午的话本。   对了,话本是叶胥讲的家喻户晓的《西游记》中的三打白骨精的片段。陶青听的入了迷,连手上的糕点都忘了吃了。听到唐僧被白骨精迷惑时,还在叶胥的怀中紧张的跺脚脚。由于是在叶胥的怀中,脚碰不到地,才作罢。   等听到唐僧要把孙悟空赶回花果山时,陶青还感同身受的握紧了小拳头。看那架势是要替孙悟空出头一样。陶青在听故事的一系列的反应,可真是叶胥没有想到的。没想到陶青在听故事的时候还都有自己的想法。   陶青化身为好奇宝宝,拉着叶胥问东问西的。一会问那白骨精夫人的尸体为何没有埋在坟墓里。一会又好奇什么是花果山,为什么花果山里面住的都是猴子。为什么小兔子不在花果山上?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都被陶青问来个遍。   叶胥只好根据自己在看书时所得出来的结论一一给陶青解惑。等到叶胥讲完故事,天都快黑了。等陶青发现叶胥讲完了。麻利的从叶胥的怀中离开。因为最近几天叶胥动不动的就把他拉到怀中。陶青从叶胥的怀中离开都有经验了。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这用完就丢的行为。心中有些好笑,也没有说什么,知道陶青这还是在暗戳戳的生气呢。叶胥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发现天色有些许的黑了。他就说怎么这屋子里有些黑了。叶胥在心里估摸着,叶姆应该是把晚饭做的差不多了。   也跟着陶青的脚步出了书房。出了书房果然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叶姆看见陶青前脚刚从书房出来,叶胥后脚就跟了上来。转脸就是一脸的姨母笑。 第21章 叶父从东厨出来就看见自……   叶父从东厨出来就看见自家夫郎的笑容奇奇怪怪的。心下疑惑。转头就见叶胥在乖乖的给陶青搬凳子。之后还亲自扶着陶青坐下。   那尽心尽力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陶青半身不遂,丧失了动手能力一样。叶父心下了然,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叶姆为何会笑的奇奇怪怪的了。在饭桌上,叶胥全程没有让陶青亲自动手夹过桌子上一筷子菜。   看那架势叶胥是把陶青当成三岁的小孩子来对待的。饭后,叶父和叶姆像往常一样出门乘凉。叶胥看见叶父和叶姆外出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同自家小夫郎一起外出散过步。   于是叶胥死皮赖脸的要求陶青陪他一起。陶青刚刚在饭桌上被叶胥伺候的很满意。此时对叶胥的要求,也算是勉强同意了的。叶胥见自家小夫郎同意了自己的请求。于是满怀期待的牵过自家小夫郎的手。走出了家门。   等落了锁之后,叶胥决定把钥匙给叶姆送过去。他们家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之前的叶家因为供叶胥读书,家中已然是弹尽粮绝的贫困模样。小偷来他们家都要可怜他们逢年过节给他们家送两袋米来。   没想到,这户人家房子盖得那么气派。家中却如此寒酸。家中什么都没有。附近的小偷都知道,叶家村有一户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家。叶家在不三不四的交际圈里也算是出名了。   如今,因为家中做起了生意,收入也算是可观。每日的收入都被叶姆放起来了。据叶胥观察,叶姆应当是没有存放在钱庄的。理应是在家中。   叶胥并不知道他们家的名声在圈里已经臭了,并不会来叶家。于是二人一起去找叶姆,准备把钥匙交给叶姆。等二人找到叶姆时,叶姆正摇着蒲扇,听旁边的大婶,唾沫横飞的说着什么。   叶姆旁边的夫郎,还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叶胥和陶青看见叶姆旁边的人都认真听八卦的模样。也不好意思主动打扰他们。还是叶姆先发现他们的。   叶姆看向他们。示意他们有话直说。叶胥表明了来意,叶姆听完之后顺手接过了钥匙。叶姆旁边的大婶看着一脸乖巧的站在叶姆身旁的陶青。糯米团子似的,看着就很好欺负。   于是在叶胥和陶青走后,忍不住的感慨:“还是叶阿叔有福气啊,儿子长得一表人才,刚刚考上了秀才,儿夫还那么的乖巧懂事。”“旁人羡慕不来啊!你看看这小两口恩恩爱爱的模样。”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看向叶胥和陶青走远的背影。男的长得高大,身高肩宽,走起路来,也是翩翩君子的模样。但是这翩翩君子今天好像有些别扭。原来是君子为了照顾旁边的小夫郎,硬生生的将步子迈的小了一些。   看起来僵硬极了。而男子旁边的小夫郎,娇小的一个。从远处看,腰细腿长。那小腰不及盈盈一握。二人看起来般配极了,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间眷侣。众人观看完毕,纷纷对叶姆报以羡慕之意。儿子是秀才,儿夫又长得娇小可爱,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知根知底的,村里人谁不羡慕叶姆。虽说因为供养儿子而家无存银。但是人家儿子争气啊,考了个头榜的秀才出来。听说从京城辞官归乡的夫子都对叶胥赞不绝口。   这边的叶胥告别了叶姆之后,便牵着自家的小夫郎在村子的小路上随便乱逛。此时的天色还未完全黑透,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周边的景象的。这也是陶青第一次单独的与叶胥手牵手的走在村间的小路上。   他们在路上还是遇见了不少人的。那些人看样子好像都是去往那棵大柳树下乘凉的。说是乘凉,其实就是在树下,整个村子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在那唠嗑。叶胥主动的一一与他们打招呼。   众人纷纷打趣叶胥和陶青两人。叶胥脸皮厚,堂而皇之的坦然接受,但是陶青的脸皮薄,陶青以前没有被这般打趣过,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叶胥看出了陶青的不好意思,便急忙告辞。等天色渐晚时,村民们都各回各家时。他们洗洗漱漱之后,渐渐入睡。   村子里面的灯光也一盏盏的暗了下去。静谧的夜晚,只剩下鸟鸣和蛙声。次日,一家人三口人,除了叶胥之外,全部都到镇上了。只剩下叶胥一个人在家温书。离学堂开学的日子不远了,叶胥是要抓紧时间温习功课的。   虽说叶胥把原身留下来的功课看的八九不离十了。里面的具体内容也掌握的差不多了。但是在看一遍总不算是什么坏事。还有就是叶胥准备写话本的事,最近叶胥还在构思话本的大纲。但是他昨天给小夫郎讲西游记的故事时,看着自己小夫郎入迷的模样。   叶胥是摇摆不定了:是自己写话本,还是借用祖先留下来的瑰宝。若是自己盗用了西游记的故事,也不知祖先会不会原谅自己。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偷呢。同样是读书人,借用祖师爷的故事来养活自己,应当是不过分的吧。他这也算是在外的游子了,祖先应道会体谅他的不易的。   于是叶胥决定写两本,一本是自己构思的内容。另一本就是在他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名著西游记。这么想着,叶胥的行动也算是利落,当下便先根据原本对名著的记忆,默写了前几篇的内容。叶胥也知道一天时间根本是不够他同时写两本的。   而且,他写话本也只是构思了一个大纲,具体的情节还是要详细的写。于是叶胥用了一天的时间,把西游记的前几章默写了出来。对于故事的情节,叶胥也只是记得事情的大概。具体的细枝末节只能靠他来润笔了。   到了下午,叶胥觉得自己不仅要默写话本,还要磨墨,有些麻烦。想着反正自家小夫郎也没有什么事。就想让自家小夫郎来帮他磨墨。红袖添香什么的,他也想体验一把。陶青在叶胥的软磨硬泡之下同意了叶胥的请求。   令叶胥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虽然搞定了小夫郎。但是书房里面却没有多余的交椅给自家小夫郎用。最终,叶胥也没有享受到红袖添香的待遇。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椅子,陶青只是磨墨,总不能在他怀里磨吧!   再说了,叶胥这次是干正经事的。加上叶胥又舍不得自家小夫郎一直站着磨墨。所以陶青磨墨的事情就此作罢。最终也是叶胥自给自足。于是在叶胥写完了第一篇的时候,就找到了叶父,想着既然是叶父找人定做的这套书案。那在打一把交椅肯定是没问题的。   叶父在听完叶胥的请求之后,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叶胥打的是什么主意。叶胥见叶父好像是误会什么了,急忙的辩解:“是青儿帮我磨墨的时候一直要站着,这老是着站着对腿也不太好,就想着再订做一把交椅,以后青儿要是帮我磨墨的时候,也不用太累。”   叶父见叶胥并没有像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知道是他想多了。说道:“我这也没说什么,你这孩子,这么急做什么?”叶胥心想,您的那一眼可不像是没想什么啊。   这么说着,叶父算是应下了叶胥的请求。叶胥见叶父这般模样,知道叶父算是同意了。但是叶胥心中还是想早点与小夫郎独处。毕竟独处有事也是能增加感情嘛。   又添了一条,告诉叶父说是能不能早点做,最好是明天就能拿过来。叶父刚想说话,叶胥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做的那么快肯定是不行的,慢工出细活。若是做好的交椅,自家小夫郎坐着不舒服了怎么办。毕竟小夫郎身娇体弱的。   叶父见儿子摇摆不定的模样。只好将真相告诉他,那制作书案的木工与叶父认识。做交椅的时候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告诉叶胥不必担心质量问题,是熟人,质量上也放心。叶胥见叶父这么说,也算是不太担心交椅的质量问题了。若是那交椅的质量真的不行的话,就让陶青做他的,他坐新的。   别说是叶胥担心椅子的质量问题,就连叶父也是不会让陶青受苦的。陶青也算是叶父看着长大的孩子。叶父又怎么会让自家孩子受苦呢。更别说陶青还是一个小哥儿了,哥儿本来就不如男子强大。等叶父把交椅拉回家的时候,陶青一眼就爱上了那把交椅。   那交椅是按照小哥儿的身体特征制作的。不像叶胥的那把交椅那般宽大。陶青的这把交椅很是小巧,那靠背上还刻有陶青最喜欢的小兔子图案。两只小兔子在草地上玩耍。   那木匠师傅把小兔子的憨态刻画的惟妙惟肖,生动极了。陶青很是欢喜。叶父在交代定做交椅的时候,就说明了是给自家儿夫定做的。那木匠陶青和叶胥的喜宴上是见过陶青的。   印象深刻的是那小哥儿长得一副讨喜的样子。身高大概是到叶胥肩膀的位置。于是木匠按照记忆中的陶青的身量,制作了这把交椅。在刻靠背的时候,那木匠不知道该刻些什么好。   像陶青这般年轻的小哥儿肯定是不会喜欢牡丹那般的鲜艳之物的。喜欢牡丹的一般都是家中主母之类的夫郎或者妇人。陶青这般刚刚嫁人的夫郎,木匠实在是不知刻什么好。他也是第一次接专门为嫁过人的夫郎专门定做交椅的活。   还是妻子告诉他,这哥儿一般是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不如刻个兔子试试。于是两只小兔子便出现在了专属于陶青的交椅上面。 第22章 自叶父将交椅搬回家后,……   自叶父将交椅搬回家后,陶青的眼睛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椅看。生怕下一秒这交椅从自己的面前溜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体型如此娇小的交椅。很是新奇。   等从叶胥的口中知晓: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交椅时,陶青还是十分的惊讶。没想到叶胥还真的给他定做了一把交椅。他还想着书房本就是叶胥读书的地方。   他若去的频率多了,会不会影响夫君的功课呢。毕竟之前,夫君在书房温书时,家里是没有一个人会去打扰他的。   这般想着,陶青也只是把叶胥让自己去书房磨墨,以及叶胥在书房给他讲话本的事当做是叶胥的心血来潮。   等叶胥的那股子玩闹的心思下去了。大约会是像以前那般。书房是叶胥的专属领地。任谁都不能踏入的。没成想,叶胥竟是想着让他随时随刻的待在书房。此时的陶青看向叶胥的眼神都发生了改变。   不再是像看叶姆一样的看亲人般的眼神了。而是夹杂了别的神情在其中。如同叶胥将陶青划分到自己的领地中一样。陶青此时对叶胥的感情也不再是像哥哥那般了。   因着两人的年岁相差并不大。在叶胥还没有到学堂读书,小陶青在叶家小住时。都是小叶胥带着他玩的,当时的小叶胥的身体还是很不错的。能带着小陶青在村子里面尽情的玩耍。   那时的叶胥还没有经历过掉进河中,而导致身患疾病。当时的小叶胥带着小陶青与村里的孩子们混成一团。正是因为有了小叶胥的参与,陶青才能是叶家村的孩子堆里最受欢迎的存在。   当然,也是因为小时候的陶青长得像糯米团子似的。还有就是,小陶青并不像村里的孩子们一样邋里邋遢的。   小陶青每天都穿的不一样,每次出现在孩子堆面前时。都是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所以小陶青就成了孩子们羡慕的对象。又因着二人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再加上陶姆也很喜欢这个未来儿夫。   这就造成了一年的时间里,陶青最多的时候是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叶家度过的情况。还是在陶青十二三岁时,去叶家小住的情况才满满的消下去。所以在陶青的眼里,叶胥一直都是类似于玩伴、哥哥的存在。   直到嫁给叶胥后,叶胥在陶青心中的形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叶胥对待陶青同小时候也没什么大的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叶胥要去镇上的学堂读书,根本没有时间同他独处。   所以自陶青嫁给叶胥的这半年时间来,陶青一直是把叶胥当成家人来对待的。但是令陶青没有想到的是,自叶胥考上秀才参加那个什么所谓的庆祝宴席之后。一切都变了,叶胥一改之前的君子风格。   现在的叶胥则是想方设法的对他抱抱亲亲摸摸的。陶青还以为叶胥这是同镇上的书生一样去了花楼,然后知晓了鱼水之欢的妙处。想对他做同样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陶青笃定叶胥去了花楼,那是因为话本上都是这样写的。而且别人都是这么说的。满腹才华的书生被同窗硬拉着去了花楼,那书生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半推半就之下,去了花楼,然后与那花魁一见钟情。   等到书生红榜高中之时,便是那书生十里红妆求娶花魁之日。所以当叶胥对他动手动脚的时候,陶青能想到的叶胥这么大的改变的原因,就只有是叶胥去了花楼。但令陶青没有想到的是,叶胥竟然会为自己着想。   这些天的小细节,陶青都是看在眼里的。 第23章 比如叶胥能注意到他从镇……   比如叶胥能注意到他从镇上回到家中后,偷偷的揉腰,每当这时,叶胥就会主动的让陶青趴在床上,手上放轻了力道,轻轻地给他揉腰,嘴里还讲些什么有趣的话本,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以此来缓解他腰上的酸痛。   再比如,因为最近家中有了些许银钱,叶姆便从镇上买了二斤的猪肉来改善伙食,在饭桌上,叶姆心疼陶青到叶家不如未出嫁时的伙食好,就不停的给陶青夹菜,生怕陶青吃不好,但那时的陶青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见叶姆有那般积极的给他夹菜,也不好抚了叶姆的面子,就任由叶姆给他夹菜,也是叶胥给他解的围,叶胥主动将叶胥的饭菜扒拉到自己的碗中,面上没有丝毫的嫌弃,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   还有就是这次:陶青是真的没有想到,叶胥会因为书房中没有适合自己做的坐具而找叶父定做了一把交椅。   这些日常生活中可有可无的小事,都被叶胥一一的解决了,陶青心下十分动容,就像是心中缺少的那一部分终于有什么东西填补了上去,一颗心终归完整了。   当天夜里,当叶胥像往常一样对自家小夫郎动手动脚的时候。   却发现往常很是扭捏的小夫郎今天却是格外的反常,先不说小夫郎不再像往常那般对自己的亲密举动表示不太能接受,甚至他还对叶胥的亲密举动给予回应,还主动的去循着叶胥的唇亲了上去。   叶胥对自家小夫郎的主动很是惊讶,也很享受自家夫郎的主动,当陶青的唇准备离开时,叶胥急忙的给了反应,反亲了上去,最后的陶青被亲的晕乎乎的,眼神都不能聚焦在了一起。   叶胥心中想的是:自家小夫郎都这般的主动了,身为夫君若是没有半分回应,那岂不是他不行。   时光在二人的亲密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就到了叶胥去学堂的日子。   在叶胥去学堂的当天,陶青眼中全是对叶胥离开的不舍。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眼中的泪花、红红的眼眶还有那通红的鼻尖,像是偷偷的哭过一般,叶胥见自家小夫郎这般模样,他的心中好像是被人用手反反复复的揉捏过一样,有些喘不来气。   叶胥忍住心中的不适安慰道:“为夫过几天就回来了,还是能见到的,实在不行的话,等你和阿姆去镇上时,你可以去学堂找我。”   叶胥承诺道:“下个月初,我与阿姆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在镇上赁个房子,这样小青儿也能天天见到我了。”   “青儿笑一个呗,你这样夫君看了心中难受。就算是到了学堂心中全是自家夫郎难过的模样,为夫应当也是学不进去的。为夫考取功名不就是为了让自家小夫郎脸上的笑容多一点,青儿,就算是为了夫君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去,笑笑好不好?”   陶青听到叶胥哄着他的话转眼就破涕为笑,叶胥见陶青终于笑了,心中也舒适了些许。   叶胥自然是知道二人之间情感刚刚有了些起色,这没过多久就要分居两地,叶胥心中也是不愿的。   但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现在的叶胥是不得不离开自家小夫郎。陶青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于是陶青默默的给叶胥收拾衣物。叶胥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陶青给自己收拾衣物,心中也不是滋味。   想搭把手,有些贴身衣物叶胥也不好意思让陶青给自己整理。虽然叶胥平时特别喜欢有意无意的吃自家小夫郎豆腐。但二人并没有发展到坦诚相见的地步,所以两人之间该有的隐私还是有的。陶青清楚不出意外的话,二人应该是有小半个月见不上一面的。   就想亲自动手帮着整理一下,夫君在学堂上应当能用到的东西。所以当叶胥表示自己想要同他一起收拾时,陶青的心中是拒绝的,手上也没有给叶胥动手收拾的机会。直到陶青认为自己已经是将自家夫君在学堂能用到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好时。   正准备将包袱系上,背后的叶胥拿了两条亵裤走了过来。等陶青看清楚叶胥手上的东西时,小脸红彤彤的。陶青以为自己准备的万无一失了,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一点的。   等叶胥将衣物装好后,转身便看见站在自己身后小夫郎通红的小脸。叶胥知道陶青的脸皮薄,若是平时,叶胥定是要出口调笑一下的,但今天的叶胥什么也没有说。   叶胥只是拉起陶青的小手。   陶青感受到夫君牵起自己的手,以为是叶胥临行前有什么要交代的。就像以前那样,嘱咐他在家要好好的,不要去河边,不要去深山处,要听阿姆的话。因为原身知道陶青爱玩的性子,所以才会不放心的叮嘱他。   此时的陶青已经做好了听夫君万般不离其宗的离别嘱咐的准备。谁知叶胥只是用手摸了摸他通红的眼角,满眼的心疼。温声的承诺:“青儿,乖,不哭了,为夫很快就会回来的!”   陶青没想到叶胥说的是这个,带着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嗯”完之后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让叶胥信服。   叶胥看到陶青这般的可爱模样,心中本就对离开自家小夫郎的不愿又上升了一个高度。叶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陶青,二人对视了许久,似乎都在祈祷时间流逝的慢一些。   最后的叶胥只是用双手抱住陶青,轻轻地在陶青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好似是心中的万般不舍都在其中。   虽然叶父和叶姆也知道这是二人的离别时间。但是时间好像也是来不及了,这眼看着太阳慢慢的升了起来。他们还要一起去卖糕点呢,这让那些老顾客们等太长时间也不太好吧。   再者说,就算叶胥是夫子的得意门生,但这去晚了会不会影响胥儿在夫子心中的形象啊。这些可都是他们现在担心的事,你说屋里的两人怎么就不急呢?二人看着那日光由刚刚的朦胧到现在的有些许的强烈,往常这般时间,他们都已经到达了镇上。二人旁边还站着以为叶家今天不去摆摊的笛哥儿。   原是笛哥儿收拾好了家中的事务之后,站在自家门口,等着叶姆他们去镇上时喊他一起去。谁承想,笛哥儿在自家门口站了许久,也没等到人来。于是乎,笛哥儿便亲自来到了叶家看看情况。   此时的三人站在院子中大眼对小眼。三人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叶胥哄人的声音。叶父想着再任由他们二人这样难分难舍的发展下去,他们今天做的糕点可能都到不了镇上。   叶父和叶姆对视了一眼,之后叶姆认命般的准备做那个“棒打鸳鸯”的坏人。这边叶姆刚刚抬脚,那边叶胥就背着包裹,手中还牵着陶青的小手走了出来。   院子里的三人,见二人终于走了出来,心中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叶姆,他是特别不愿意做这些拆散小两口的事,他撮合还来不及呢。于是一行人离开了叶家,向着镇上进发。   这一路上,陶青都不像往常那般的开心快活了,而是一反常态的一句话不说,就那样牵着叶胥的手。叶胥走一步,陶青跟一步,像个小媳妇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叶胥的身后,二人的手从房间里出来后,就没有松开过。   就这般陶青牵着叶胥的手,不知不觉的跟着叶胥一同走到了学堂门口。因着叶姆知道叶胥这一去要大半个月,这小两口的感情有刚刚有了一点点起色,二人还是难舍难分,叶姆也是能理解的。   就这样,在叶姆的默许下,陶青同叶胥一起走到了学堂的门口,学堂前也是有许多来送行的家属。不过像陶青这般年龄的比较少,因为这个时代对哥儿和姑娘的思想还都不是很开放,所以在学堂门前还拉着手,依依不舍的就陶青和叶胥这一对。   旁边的学子和家属也都有意无意的看向这边。   陶青也能感受到有很多人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他们,他有些害羞,但一想到有大半个月不能与夫君相见,陶青便不愿放开夫君的手。   叶胥心中也是很不舍自家小夫郎,这大半个月看不见摸不着的,叶胥活那么久,都没有体会过是什么感觉,他也不想体会,这次算是体会了一把。   两人都在即将分离的悲伤气氛中无法自拔,正默默心痛。一道欢快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叶兄!”   陶青背着充满欢快的嗓音下了一跳,在一片片家属的叮嘱中,这般不知离愁为何物的无知少年的声音就显得很突兀。   陶青与叶胥纷纷寻找声音的来源,就见站在马车上的卢栖在使劲的挥舞着双手,瞧见二人往这边看,于是挥的更加起劲了。   卢栖旁边的书童一脸的生无可恋,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就知道,以自家少爷不着调的性格,他们肯定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少爷就是少爷,不负众望的成为了学子中的焦点。   卢栖看见叶胥给了他回应,于是手脚并用的爬下了马车,连马夫准备的凳子都没用上,于是乎,卢府的马夫的脸上浮现了与书童一模一样的表情,一脸的绝望。   他们都没有履行老爷临行前的交代:“不能再让少爷在学堂这种高雅之地出丑。”   上次在学堂前出丑,还是卢栖下马车的时候不肯踩凳子,非说什么只有姑娘和哥儿才会踩着凳子下马车,他这般强壮的男子都是直接下去的,别的书生是怎么下马车的,车夫不知道,但以他那么多年的拉马车的经验,少爷肯定会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   于是卢栖摔了个狗啃泥,在场的学子与送行的家属,看到这一幕,先是鸦雀无声,最后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的爆笑,最后在场的妇人描述那个场面,说的是他活了那么大的年纪,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多人笑出了眼泪的奇景。   卢父还是在谈生意时,被对头出口讽刺之后,才知道自家儿子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丑,出丑也没什么关系。   卢父是一个很开明的老父亲,但你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还被传的沸沸扬扬的,都影响到了他的脸面了,让他在生意场上都抬不起头。   最后不得已,卢父下了死命令,不能再让卢栖在公众场合丢人,重点的防护地点就是学堂,于是,这项重担就摊在了书童和马夫身上。   当马夫和书童看见卢栖手脚并用的爬下马车的时候,在心中默默了对卢父说了声抱歉,不是他们不给力,实在是少爷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们拼尽了全力拯救,也抵不住卢栖的实力破坏。   于是陶青和叶胥默默的看着卢栖手脚并用的下了马车,还不顾书生形象的大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大声喊道:“叶兄好,嫂夫人好!”   陶青在见到卢栖之前一直以为所有的书生都是和夫君一样的一身的书卷气,温文尔雅的,身上自带一股稳重的气场,最次的也是一身的书卷气,有礼有节的,   自从见到卢栖之后,陶青觉得原来书生也有跳脱的啊,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活泼的书生呢。   不免的对着卢栖多看了几眼。   卢栖察觉到陶青的目光,便对着陶青道:“嫂夫人此次前来是送叶兄的?”因着叶胥在书院里都是独来独往的,之前也不曾见到叶胥的家人来送。   于是心中好奇:“之前怎的没有见过嫂夫人前来。”   陶青刚想回卢栖的话,但又不知该怎么回。   他总不能说之前自己把夫君当成亲人,再说了,原先夫君也不让他送啊。虽然这次也没说,但这次他愿意,夫君也没有拒绝。   叶胥见陶青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便打断卢栖的发问:“卢兄,这是要住宿了?”   卢栖看向自己身后拿着自己行李的小厮和马夫。   不得不接受了自己要住宿的现实:“父亲不让我在家住了,叶兄你是不是一个人住?要不我找夫子申请,我住你那间吧!正好我俩还能有个伴,怎么样?”   说完,还两眼发光的看着叶胥。   叶胥见卢栖终于不再执着于对陶青问东问西的,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夫子同意的话,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第24章 陶青有幸在人生中第一次……   陶青有幸在人生中第一次见到了人型哈士奇,当然陶青并不知道什么是哈士奇,他只是觉得此时的卢栖好像是不大聪明的样子,若是卢栖身后有条尾巴,可能已经摇出了残影,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看见骨头的小型犬。   叶胥见到卢栖这般的欢喜模样,都没忍心告诉他那个残酷的事实:自己可能在书舍中住不了多久就要搬走了。与同窗相比,他选娇娇软软的小夫郎同住。   当卢栖听到叶胥同意自己与他同住的意愿,恨不得当即抱住叶胥转几圈,人们常常因为卢栖长的一副细皮嫩肉的大家公子模样而不知在这精致的外表下面是一颗糙汉子般的心,卢父也是很纳闷,自己与夫人都是细致讲究的人家,也不知为何生出来的儿子为何与他二人完全相反,这般的不拘小节、一副得过且过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大户人家公子的模样。卢父不知道的是在现代有个名词叫做隔代遗传。   卢栖也知道像叶胥这般清冷的人,肯定不会同意自己抱着他转圈圈的奇怪要求,再者说,两个大男人抱着一起说不出来的奇怪。更何况叶兄的夫郎还在旁边,虽然卢栖极力忍住心中的激动,但是,他一开口就出卖了他此时激动的心情:“叶兄这是要进学堂吗?正好,我将行李先搬进你住的地方。”   卢栖想给夫子来一手先斩后奏,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叶胥所居住的房间里至今都没有学子居住。   不得不说,卢栖在眼力见这点上是一点都没有继承到他父亲作为商人该有的眼力,人家小两口正在这难分难舍的,两人还都很珍惜这短暂的时光,结果他上来就是一顿输出,之后还直接拉走叶胥。   陶青心中也知到了夫君进学堂的时间,但是心里还是舍不得,还想在与夫君多待一刻。   叶胥见卢栖这么说,也知晓要进学堂了,于是叶胥转身对着自家小夫郎说道:“青儿,为夫先走了,若是青儿有空的话,可以来学堂寻我。”   叶胥之所以没有说小夫郎想念自己时来寻找自己,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直接挑明哥儿家的思念自己的夫君,这样是会被他人说笑的,为了陶青着想,叶胥把锅全揽到自己的身上,说是自己离不开自家小夫郎。   叶胥看着陶青的眼眶隐隐的有要变红的趋势,也不顾旁边卢栖的目光,将陶青揽在怀中,用手轻轻地拍打了下陶青的背,以此来安抚陶青。在陶青的耳边安慰道:“青儿一定要来看我,若不然,为夫定会想念青儿想的夜不能寐。”   陶青听到夫君这般说话,悄悄红了耳尖,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定会来学堂看望夫君的。   夫子也是从书生那个时代过来的,也知晓书生的不易,对家属来看学子这件事,也并没有像平常的书院那般苛刻。   因着夫子知晓书生们在学堂中要集中学习小半个月,夫子是对家属来探望的行为也是准许的,但是有前提的:不能占用学习的时间。那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即使是不在书舍住宿,中午还是时不时有人来看望。   叶胥让陶青先去寻叶姆他们,陶青转身离开,叶胥就站在那看着自家小夫郎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看不到一丝丝陶青的身影,叶胥才转身和卢栖一同进了学堂。   卢栖还是第一次见到叶胥的柔情模样,虽然是对着他的夫郎。在学堂的叶胥与这完全相反。整天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模样,整天冷着一张脸,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使得卢栖每次想和叶胥说句话,拉进拉进关系时,看见他那张冷脸都是望而却步,无一不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现在看着叶胥与他夫郎两人之间的拉拉扯扯的不舍模样,卢栖心中好奇:难道这就是爱情使人盲目,爱情还能改变一个人吗?卢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那天马行空的想象。   那要是自己也娶了夫郎是不是也会稳重些,你说为什么不娶姑娘家的,叶胥娶的都是哥儿,那可是叶胥,是他们学堂的传说,跟着他准没错。   当卢母将自家儿子想娶夫郎的想法告诉卢父时,卢父气的胡子都快飞了起来,叉着腰骂卢栖想一出是一出,书都读不好,还想着娶夫郎,卢父还叫嚣着卢栖要是读不出了名堂来,这辈子都别想娶夫郎,就做一辈子的光棍吧!   卢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兴起,竟然惹得老爹如此暴躁模样,吓得卢栖一个月没敢回家,就怕回到家之后,被老爹逮住揍一顿,至于为何卢栖这么大岁数,还在挨揍,还不是卢栖太皮,起初的卢父是准备走慈父路线来教导儿子,发誓自己不能像自己的老爹一样不着调,他要树立起做父亲的威严,但是后来卢父发现慈父这条路根本不可能教育好卢栖,所以卢栖是从小到大都在吃自家老爹的鸡毛毯子。   于是卢府的下人常常能听到自家少爷的狼哭鬼叫,鬼哭狼嚎之后便是一个新的鸡毛掸子便摆在大厅,所以这十几年来,卢府消费最多的不是扫把,而是鸡毛掸子。   在叶胥与卢栖一同去书舍的路上,卢栖就像是一个BB机一样,一点都不消停,对着叶胥问东问西的,叶胥都心疼他的嗓子,心中不得不佩服卢栖还是有做BB机的潜质的,说了一路,也没见卢栖口渴或者是嗓子有什么不适之状。   叶胥也是对着卢栖的问题是知无不言的,毕竟卢栖也算是帮助过自己的,礼尚往来,再者就是卢栖一路上问的全部都是关于在功课上的内容,叶胥别的不行,就学习经验多。叶胥结合他之前学习以及清醒过来之后的这些天的学习经验告诉卢栖的。   当卢栖听到叶胥说“学习要劳逸结合,不能读死书,要理解着学习”之后,卢栖对叶胥的崇拜之情都溢出了眼底了,卢栖没想到像叶胥这样的大学子竟然会说出劳逸结合这种话,他每次见叶胥不是在看书就是在温习功课,他就没有见过叶胥有休息的时候。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叶胥的口中听到劳逸结合这种话,他一直以为叶胥是读死书的书呆子,因为每次夫子讲课时,叶胥都是一副认真听讲的乖巧学子的形象,每当卢栖开小差,抬头就见叶胥在按照夫子的要求在温习夫子所讲解的内容。   每次散学之后,叶胥都是在拉着夫子探讨一些什么他听不懂的东西,卢栖是那类看见夫子就掉头跑的人,所以,每当看到叶胥拉着夫子一脸请教的情况,卢栖心中就对叶胥的勇敢表现佩服的五体投地,简直就是人间楷模啊!不愧是夫子的心头肉啊。   像他这种看见夫子就腿软的人是永远达不到叶胥这个等级的,卢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二人这样边走边交流学习的心得,主要是叶胥说学习的经验,卢栖在旁边担当气氛组,一脸的惊奇和佩服。   通过一路上的交流,卢栖对叶胥的佩服之情又有了新高度。   二人穿过竹林时,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亭子里对弈的夫子,卢栖看见夫子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跑,但是又看见夫子看向了这边,卢栖吓得双腿直抖,还是卢栖急忙之下抓住了叶胥的胳膊,才勉强维持住了体面。   夫子往这边看时,叶胥就与夫子对视上了,叶胥心想这次的问候是逃不掉了,于是,迈着步子朝着夫子的方向走去,为了照顾腿软的卢栖,叶胥走得缓慢,生怕走快一点,卢栖就颤颤巍巍的摔倒了。   就算是走得再慢,路也是有走尽的那刻。   叶胥与卢栖并排的对着夫子行了一个学生礼,夫子摆摆手,叶胥见夫子正与一老者对弈,心想不便打扰他们,便想着告辞,那老者全程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老者的眼神完全的粘在那棋盘上的棋子上面,叶胥见夫子允许他们离开后,同卢栖一起走出了竹林。   等二人离开后,那老者开口了,对着夫子说道:“这便是你的得意门生,倒是有些礼貌,也有读书人该有的气质,倒是不知这人品如何?”   “舒老还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吗?我这学生读书用功,人品倒也不错。”   那老者听完夫子的话,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远处,一书童打扮的人,正捧着用油纸包裹好的糕点往这边赶,那书童奔跑的方向正好与叶胥离开的方向相反,书童跑的忙不择路,差一点就撞到叶胥,还是叶胥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书童,这才避免了一场意外的发生。   那书童只是一心的想邀功,心里想的都是他寻到了一样这镇上人人都赞不绝口的糕点,书童想着舒老尝了定会食欲大开。书童的脑中都是舒老对着糕点的满意的神色,况且这竹林一般都是没什么人来的,至少这几天没人来,所以那书童就没有注意眼前有人。   等叶胥安抚住书童后,发现一直被书童护在怀中的正是自家的糕点,因他们家独特的包装手法,即使只露出了一角,叶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家的产的东西。   那书童也是极其的有礼貌,对叶胥道谢过之后才离去。   等叶胥与卢栖走远后,卢栖才开口:“叶兄知道与夫子对弈的那老者是谁吗?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精神矍铄的老人,虽然没有看到脸,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非同一般。”   叶胥听到卢栖这般说,有些好笑,又不是修仙世界,还气息与众不同。却还是中规中矩的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见那老者,并不知晓那老者的身份。”   卢栖惊讶叶胥竟不知那老者的身份,他还以为叶胥经常到夫子的住处去请教,还以为叶胥知道些什么呢,没想到叶胥也不知。   叶胥见卢栖还一脸好奇的神色往竹林的方向看,也没说什么,反正那老者是什么身份都与他们无关。   竹林这边,书童冒冒失失的走到了那老者身边,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惊喜:“舒老,这是这镇上口碑最好的糕点,您尝尝,听说老少皆宜,对老人也是极其适合的。”   那老者看着书童冒冒失失的模样,也没说什么,反正他说了这书童也不改,次数多了,老者就不再苦口婆心的要求书童稳重些了,这书童也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他也不好拘着他的天性。   夫子见着书童还是那般的活泼,笑着对书童说:“你这性子还没改掉呢?也就舒老能忍受的了你。”   书童也只是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上的两个小角角,没有说什么。   调笑间,那老者已经打开了那包装,手拿起了模样并不太出众的糕点。这糕点的上方还点缀着红枣碎,味道闻起来也是从未过有的香甜,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糕点上面冒着热气。   老者将糕点放入口中,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第25章 没想到这糕点卖相虽是其……   没想到这糕点卖相虽是其貌不扬,入口却是有蛋麦两香、回味悠长、自然清香、不粘不腻的味蕾体验。   赵夫子见舒老沉溺在这小小的糕点之中,有些好奇这糕点能有什么魔力,能让尝遍大齐境内各地美食的舒老享受其中,舒老不仅是国子学的博士,还是一个号称不羁的品尝家。   只要是美食,不管是在酒楼售卖还是小摊贩摆卖,只要是听说味道鲜美,他都是来者不拒的品尝一下,往往是舒老亲口赞美的食品,无一不是卖的火热,生意大好,所以在京城只要是做买卖的人家,都万般的请求舒老能亲自品尝一下自家售卖的食品,只求舒老的一声点评,舒老的点评也是一针见血,直指弊端。   但此时的赵夫子见舒老还沉浸其中,便有些好奇这糕点到底是有多么的美味,便想着若是有时间自己也买上一些品尝一下。   其实,当舒老打开油纸的那一刻,赵夫子也是被那香甜的味道勾起了食欲。   赵夫子想着等会他就去询问书童这是在哪里买的糕点,他并没有听说这镇上的李记糕点出什么新品,应当是这书童在别处买的。   舒老也不是一个藏私的人,等舒老细细的品味之后,也邀请赵夫子品尝一下这人间美味,赵夫子的手指早就蠢蠢欲动了,彼时舒老刚一开口,那边的赵夫子的手就已经伸了过去。   舒老看着站在一旁的书童,也招招手让他也来品尝一下,他一大早就起来去排队才买来的糕点。   也不知这书童是哪里来的渠道,听人家说去晚了便不能买到,买这糕点可是要排队的,天刚蒙蒙亮,他就听到书童开门外出的声音了。也不知那么急干什么。   书童本以为自己起这般早,肯定是第一个去的,他早已打听好了那糕点的摊位,听说那摊位是衙役专门给那买糕点的人家准备的,所以并不用担心会排错队的情况。   因舒老爱好各种美食,所以每新到一处,书童就会尽职尽责的去打听当地的美食,这次,他打听到有一家的糕点特别的美味,问了许多人,他们都是对那糕点一脸的向往之色,又好像是在回味。   但是当那书童到地方时,那摊位前已经有十多人小厮模样的人在那规规矩矩的排队。他急忙小跑着向前,生怕自己排到了后面,他可是听说这摊主,每天卖多少都是有定量的,所以他才一大早的往这边赶。   慢慢的,他身后的队伍越来越长,这眼看着太阳都要升起来了,还是不见摊主的身影,他心中有些泄气,以为这摊主不来了,有想离开的打算了。   天刚亮时,他就来排队了,别的小厮还有人来换班排队,前面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就只有他一直是一个人,现在的他是口干舌燥的,肚子还在咕咕叫,抬头又是热辣辣的日光,但是就这么的离开,又有些不甘心。他转身询问身后的老人家:“老人家,您知道这摊主什么出摊吗?”   老人家身体硬朗,声如洪钟:“往常这个时间,摊主应该是到了的。”那老人家抬头看了看这日光。   “此时的叶摊主他们应该是到镇门口了吧!”   “孩子,你这是第一次来买吧,咱们排队的时间虽然长,但是我们很快就能买到的,年轻人,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心急也是尝不到鸡蛋糕的。”   说完,还一脸深沉的看着书童,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见那老人家这样说,书童没想到这摊主竟不是镇上之人,能得到这镇上这么多人都赞不绝口的摊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转身想询问那老人家,却突然间觉得人群沸腾了起来,书童就见那不远处,有三个背着背篓的人影往这边赶。   等人影走近了,书童才发现那三人的打扮和模样,分明就是村人的形象,他半分也不相信这卖糕点的想法是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想出来的,打听过才知晓,原来卖糕点的想法并不是这摊主想出来的,而是这摊主的儿子,这摊主的儿子是今年刚刚考上秀才,说是现在正值农闲时刻,在家中也是闲着,所以就摆摊来补贴家用。   书童听说那秀才就在他们现在的学堂读书,心想着若是有时间,他还是想见见这秀才的真面目。   他这一路上都在想那秀才,激动之余,肚子也不饿了,等舒老将油纸打开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他才感受到肚子确实是有些饿了,他见舒老招手让他也尝一下,他也没有什么好扭捏的,从天亮至今,他滴水未进,伸手就拿起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等他吃完之后,就已经被这口齿间香甜完全征服了,正想伸手再拿一块来吃,就见那油纸上哪里还有糕点啊,连渣都不剩,书童从未有像此刻这般后悔过,他为何就没有多买一些呢。   书童见二人吃完之后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便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书童对着赵夫子行了一礼:“赵夫子,我在路上听说,这卖鸡蛋糕的想法还是您这学堂的书生想起来的,说是你们学堂的大才子,是什么叶姓的书生。”   赵夫子听书童这么说,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符合这几条的书生就只有自己的得意门生叶胥了。   赵夫子见书童眼中满是好奇,便笑着说道:“那书生你不是见过吗?刚还扶了你一把呢。”   书童听到赵夫子这般说,便也知晓赵夫子说的应该是刚才在小道上帮了他一把的那个书生,书童没想到那书生长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也不像是想出这般奇妙点子的人,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赵夫子见舒老的眼中有着与那书童相似的好奇,以他对舒老的了解,大概是舒老是打上了叶胥家的鸡蛋糕的主意了。   舒老也是心疼书童天刚亮就起来买糕点,正好那书生也是这学堂的学子,告知那书生一声,让他们每天给他们留一份,他又不是不给钱。就怕是有钱也买不到,要不是他家的生意太过火爆,他也不至于把心思打到一个学生的身上啊。   于是两双满怀期待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赵夫子,赵夫子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这俩人在生活上还都是一副不太着调的样子。   赵夫子认命般的在前面领路,带着二人向着学子书舍的方向赶去,一路上还看见了许多刚刚返学的书生,正往书舍的方向赶,书生们见赵夫子来了,纷纷行礼。赵夫子对着学子们摆摆手,此时的赵夫子心中有丝丝的后悔,早知便等到晚上入睡前来寻叶胥了,现在人这般多,他一一的回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此时正在书舍收拾衣物的叶胥并不知晓刚才头都没抬的老者,正在寻他的路上,还有求于他,书舍里不仅有叶胥和卢栖,还有卢栖的书童和小厮,小厮们正在帮卢栖收拾床铺和衣物,卢栖就坐在叶胥的床上看着他们在那收拾他的东西,手里还拿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苹果,就在那咔吱咔吱的啃的津津有味。   叶胥一脸不忍直视的看着卢栖潇洒公子似的嘴脸,此时的卢栖还在那怎么舒服怎么来大爷似的坐在那,还翘着二郎腿,腿还时不时的抖动一下,吃着苹果都堵不住他的嘴,嘴还叭叭的乱指挥着小厮该怎么给他铺床,告诉书童他的衣服要怎样叠看着才顺眼,之后还是不满意书童的叠衣方式,他决定自己亲自动手收拾,之后又跑到床边去整理床铺。   再怎么说,卢栖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做这些琐事肯定是不如伺候他多年的小厮和书生。他没有亲自下场前,小厮和书童做的是井井有条,自听了卢栖指挥,现场是一片狼藉。   卢栖看着自己指挥后的效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脚也不抖了,腿也不翘了,就在房间里一片狼藉时,赵夫子和舒老敲门之后走了进来,书童慢他们一步,赵夫子和舒老看见了一片狼藉的现场,二人脸上都是一副耐人寻味的模样。   只见这书舍里,衣物地上床上都是,那床单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床上,床边还站着两个下人模样的小厮在那一脸的无奈,书舍中间的桌子上面还有一颗被啃的满是牙印的苹果,此时的苹果已经有些许的黄,许是那苹果的主人放在桌子上有些时间了。   此时的房间里鸦雀无声,与他们刚进来前,在房门听到的喧闹声完全不同,还是叶胥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老师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   赵夫子有些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打算,这是赵夫子第二次后悔带领这二人前来寻叶胥了,显得他很好吃一般,他现在都在担心,他这为人师表的形象是不是有些不复存在了。   “我听说你家现在是在镇上卖糕点?”   “是的老师,只不过是为了糊口罢了。”   赵夫子看向身边的舒老,向叶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大齐国子学的博士,喜好美食,奉圣上之命,到全国各地区采风,现如今,来到了此地,机缘巧合之下,尝了你家的糕点,对你家的糕点很是感兴趣,又因你家的糕点往往是一糕难求,恰巧听说那糕点是你家做的,就想着能不能行个方便,看是否能每天留一份给他。”   赵夫子在说圣上的时候,还双手抱拳向东部行了一礼,以示对当今圣上的尊敬。   听着赵夫子说完,舒老赶忙接话:“只是单独的留一份即可,我可以去摊位上拿的,我也不贪心,不多,就只多留一份。”   在美食面前,舒老也完全不顾及之前在叶胥心中留下神秘老者的形象,说完之后还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叶胥见夫子前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学业方面的事情要交代,叶胥属实没想到竟是与学业无关的琐事,顿时,在原主心中的稳重、知识渊博、无所不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知识分子形象的夫子,现在在叶胥心中更加的接地气了。   因原主对这夫子是无比尊重的,叶胥一直不知该如何与这夫子相处,就连在家中温习时所遇到的疑问,他都不知带如何去询问,如今的他却是有解决的办法了。   叶胥在心中已经有了对策:“既是如此,那学生便知会家人一声,可以让他们送到学堂,不麻烦的。”   舒老听到叶胥这般说,眼睛中的欢喜怎么都藏不住。   其实叶胥这般说,心里也是有单独的打算的,他还在发愁,这进了学堂之后,以后就见不到自家小夫郎,这不就有人递来了橄榄枝了吗,以后让自家小夫郎来送糕点。既是全了夫子的面子,还能见到自家小夫郎,真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第26章 叶胥在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叶胥在心中美滋滋的想着,他以后每天都有短暂的时间与自家小夫郎见上一面了,比起半个月见一面的煎熬,他还是觉得一天见一面更好,而且他与小夫郎的独处是经过了夫子的首肯,并不算是违背学堂的规矩。   这边的舒老与书童见叶胥同意了,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舒老则是在感慨:他在此地的日子也算是每天都有的吃了,书童则是在庆幸自己以后终于不用再像今日这般,天刚亮就起床,以后他也能多睡一会了。   于是,预留糕点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赵夫子往叶胥的身后看了一眼,有些不忍直视现场这般乱糟糟的模样。   当看到卢栖站在床边呆呆傻傻的模样,他打心底都不太愿意承认这般不太聪明样子的人是自己的学生,于是,赵夫子语气一变,横眉竖眼的看着卢栖说道:“我记得你原本并不是住宿的学子,怎的你现在的东西都在这个屋舍中?”   卢栖被赵夫子这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只得结结巴巴的回道:“父亲,父亲…不再让我在家中…家中住宿了,学生…学生就想着…先在学堂住下,问过叶兄之后…之后知晓:叶兄的房间中还有…还有空床位,我就…我就搬了过来,想等收拾好之后,再…再告知您…您一声,这还没等我说…说呢,您…您就先过来…来了。”   赵夫子看卢栖这幅模样,就很铁不成钢,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这个学生每次见了他都是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赵夫子看到卢栖微微颤抖的下摆,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在发抖,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叶胥不要忘记刚才他答应的事,就转身离开了。   等他们三人走之后,卢栖才回过神,还一副惊神未定的模样,像模像样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一脸后怕的对叶胥说:“你看咱们夫子这般严厉的模样,凶巴巴的,也不知你整天是如何面对他的。”   叶胥心想,他从小到大也没见过,有哪个学生像卢栖这样,见到老师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害怕,甚至还过犹不及。   叶胥只安慰说:“夫子也只是个平常人,不要把夫子妖魔化,平常心对待便好。”   然后他就见卢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模样仿佛是见了鬼一般。大张着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还结结巴巴的说:“那…夫子能算是平常人吗?他…他整天板这个脸,看到他我…我就双腿打颤…颤。”   叶胥见卢栖这般说也没有反驳什么,毕竟在不同人的眼中,同一件事,有不同的看法,他并不觉得自己有改变别人想法的能力。   在他看来卢栖这见到老师就害怕的习惯应当是改不了了。   其实卢栖还没到见到每个夫子都害怕的程度,只是单单的对赵夫子这样,卢栖对于他启蒙的夫子就是另外一副模样了,虽说卢栖整天没心没肺的,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功课上,但卢栖也是有些聪明在身上的,所以自从考上童生以后,那秀才他是死活考不上,气的卢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卢栖死活不肯将心思多放在功课上半分。   卢父也是没法子了,恰巧赶上赵夫子辞官归乡,卢父这才将主意打到了赵夫子的身上。   许是赵夫子与平常夫子相比,身上多了一些在官场了摸打滚爬的气势。才让卢栖每次见了赵夫子都害怕的发抖。   毕竟赵夫子是在官场上那么多年,身为夫子,原本身上就比那些举人或者是秀才出身的夫子身上多了些许的凌厉,就是这些凌厉,使得卢栖每次见到赵夫子都害怕的腿抖。   此时的叶胥一心只想去寻自家小夫郎,告诉自家夫郎这个好消息,根本无心搭理卢栖,叶胥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身旁的卢栖见叶胥收拾东西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不免有些好奇他们家的糕点真的有那么美味,惹得国子监的博士都亲自来寻:“叶兄,你家的糕点真的那么好吃吗?那明天能不能也给我带一份过来,我也想尝尝,这样我也算是同国子学的博士吃过一样的糕点了,说不定我沾上了些许博士的气运,以后我也会是博士了。”   卢栖正在那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着,叶胥也没有打乱他,任由他凭空想象。叶胥承诺道:“要成为国子学的博士,是要融通古今,学识渊博的大儒,光是想着蹭别人的气运是不行的,他人脑中的学识你想蹭也蹭不走。放心,明天我便让夫郎带两份糕点过来,不会少你的份。”   说着,叶胥便大步的离开书舍,往他们摆摊的方向走去,也不知这个时间点,叶姆他们有没有回村。这么想着,叶胥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等叶胥到了街上,发现原属于自家的摊位已经是被别人占了。   这摊位并不是固定的,若是有一个小贩走了,新来的小贩再交一次摊位费便可占据那个空摊位,叶胥是知道这一项规定的。   叶胥走到旁边问了隔壁的摊主,这条街上的生意就他们家的最好,往往是他们家摊位刚摆上没多久就卖完了,所以等他家收摊的时候,其余的摊主并没有卖出去多少,但是其他摊位的摊主却是因为叶家的生意火爆,而带动了他们的生意。   往往那些没有买到糕点的人家会在这条街上闲逛,逛着逛着看中了便会买上一些,尤其是他们这些距离叶家摊位较近的摊位,往往会在排队的时候被人瞧上了自家的东西,这销量与往常相比,也就上去了,因此那小商贩对叶胥的态度也不错。   叶胥这才知道,原来叶姆他们根本就没走多久,叶胥觉得叶姆他们应该是在买食材的路上。   平时采买的工作都是叶姆和叶父做的,所以叶胥并不知晓,叶姆他们具体是哪家的铺子购买的食材,叶胥决定去镇门前等着他们。   由于叶胥也不太清楚叶姆他们具体离开了多长时间,那商贩也只是说了个大概,叶胥怕他们就此错过,于是叶胥就加紧了步伐,火急火燎的往镇门的方向赶,但是行进间,叶胥面上却是半分不显焦急之色,以旁人的角度来看,就是叶胥也只是脚步快了一点,丝毫不影响叶胥的书生形象,叶胥依旧是那个翩翩君子的儒雅书生形象。   等叶胥到达镇门前,就见叶姆他们四人准备出镇门。叶胥加快了脚步,在他们出镇门的前一刻叫住了他们,叶胥心想:还好没有错过。   叶姆见此时应在学堂的叶胥出现在这里,不由得发问:“今天不是你上学堂的日子吗?怎的现在你在这里,是什么东西落在家里忘记拿了吗?”   叶姆此话一出,陶青那双微睁着消肿的大眼睛也看了过来,夫君出门前还是他给准备的衣物呢,除了叶胥自己装进去的亵裤外,应当是没什么缺少的了。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一双大眼睛红彤彤的,不仔细看,是瞧不出红肿的迹象的。就算是这样叶胥还是有些心疼的,但此刻也不是他们交流的好时机。   叶胥只好先解答了叶姆的疑惑:“我们夫子的老友途经此地,道听途说咱家的糕点好吃,就是想着能不能每天给他留一份,还有我同窗也想尝尝,准备两份就好。”   叶姆听说是夫子的老友和同窗想要,觉得只是两份鸡蛋糕,卖谁都是卖,也就同意了,还说明天让陶青去学堂送,刚才叶姆在镇上卖糕点时,看见送叶胥去学堂归来的陶青眼睛红红的,可把叶姆给心疼坏了。   陶青长那么大,两家人都没舍得让陶青红过一次眼眶,这次因为二人的分离却是使得陶青的眼眶红红的,叶姆有些无措,也不知该怎么安慰陶青,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好。   笛哥儿安慰了一路,叶姆也是绞尽脑汁的想着到底该怎么安慰陶青才好,这正好,以后这每次去学堂送糕点的任务就交给陶青,也正好能解小两口的相思之情。   叶姆的决定正合叶胥的心意,同样也说到了陶青的心坎上了,叶姆见陶青的不再是那副眉头紧皱的小老头的模样,心中松了口气,叶胥也见自家小夫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叶胥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击中了一般,酥酥麻麻的。他觉得他又可以了。   说完正事之后,叶胥的眼睛就没有再分给旁人半分,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陶青,被这么炙热的目光盯着,陶青想忽视都难。   此时的陶青有些难堪,但是与夫君分离之时,自己哭哭戚戚的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被叶胥这般直白的看着,陶青心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更何况叶父、叶姆和笛哥儿他们还都在场,这镇门口也是人来人往的。   叶胥好不容易寻着机会能和自家小夫郎见上一面,在路上他还想着小夫郎能对他投怀送抱呢,没想到陶青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更别提和他对视了。   若是像现代那么开放,陶青许是会对叶胥投怀送抱,有可能的话还会给叶胥一个爱的亲亲,但这是思想封建的古代,所以叶胥的想法终究是落空了。   叶胥见自家夫郎一直不给他回应,心中有些许的失落,也没说什么,想着,既然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他也该回书院温书了。   告别了叶父叶姆之后,叶胥就转身离去,此时的陶青才舍得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胥离开的背影。   谁知,叶胥的后背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叶胥突然地转身,直接与陶青对视上了,紧接着趁陶青怔愣的片刻,又转身回来了,一手揽住陶青的后脑勺,在陶青的唇上留下了轻轻地一吻。   此时的镇门口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等陶青反应过来叶胥对自己做了什么时,脸颊爆红,眼睛还慌张的向路边的行人看去,生怕被别人看到。   当时叶姆见叶胥寻来,以为是有什么要事,于是一行人便在离镇门极其远的地方说事,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个隐秘的地方此时发生了什么,也就只有在场的三人知晓。   叶胥亲过陶青之后,还在陶青的耳畔留下一句:“青儿,记的想我。”声音沙哑,好似是带着些许的隐忍,惹得陶青的耳尖红红的。   叶胥说完就利落的转身离开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在回村的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路上的陶青脑袋晕乎乎的,小脸也是红彤彤的。   等叶胥回到书舍时,满脸的春风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榜题名了呢。 第27章 那种说不出的满足之色洋……   那种说不出的满足之色洋溢在不大的书舍之中,惹得卢栖在暗地里悄悄摸摸的看了他好几次。   卢栖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叶兄不是去告知家人,以后要每天送糕点来学堂吗?这怎的像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一般,满脸春光藏不住似的。”   叶胥听见这话,昵了卢栖一眼,还上下打量了卢栖一会儿,看的卢栖有些头皮发麻,就在那么一瞬间,卢栖把他这么多年做的亏心事全部想了一遍,还没等卢栖想到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叶胥的事情时。叶胥老神在在的开口了:“我的这种喜悦,是你这种没有夫郎的人永远不能体会到的。”   说完还一脸的骄傲,卢栖听完叶胥这般说,他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许的硬了,叶胥这是在嘲笑他吧!那夫郎是他想娶就能娶的吗?这不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现在连第一关都没过去,败在了“父”上面,这般丢人的事,卢大公子觉得还是烂在心中更为妥当。于是卢栖大度的原谅了叶胥对自己的嘲笑。   但他还是在心中默默的骂叶胥不仗义,不仅没有告诉他缘由,还明目张胆的嘲笑自己。   这边的卢栖在心中对叶胥的行为用骂骂咧咧以示回应,那边的叶胥则是眉开眼笑的在收拾书本,等叶胥收拾好之后,二人一同向学堂走去。   等叶胥坐到座位上,才发现这学堂之中的学子,当真是千奇百怪:有的学子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在夫子还没到前,东倒西歪的趴在桌子上补觉,还有的书生则是相反,表现的极其亢奋,正拉着同窗一起在那天马行空的胡扯,大有一副相谈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也有例外,像叶胥这般的好学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放过一丝丝的空闲时间。   卢栖自进入学堂后就发现叶胥一直在低头认真的书写着什么东西,叶胥做在学堂统一的板凳上,独成一派,看起来都要比别人吸引眼球一些,别人的坐姿是东倒西歪的,反正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反观叶胥,叶胥的坐姿简直是教科书式的典范,叶胥的背部挺直,头部自然前倾,从卢栖那个角度来看,还能看到叶胥清晰的下颌线以及叶胥那双拿着毛笔的右手,那只手指节分明,手指细长,没有一丝丝多余的肉来破坏这独特的美感,皮肤如羊脂玉一般雪白,多一分显得苍白,少一分又缺少了美感。   卢栖看看叶胥拿着毛笔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胖手,怎么这样一对比,显得自己的手指好像是没法见人一般,此时的叶胥双眼紧盯着纸上的文字,时而停下来,眉头微蹙,好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纠结一般。   卢栖有些搞不懂,不就是一篇文章吗,有这么难吗?一篇文章对于叶胥这样夫子心中的得意弟子来说难道不是手到擒来,小事一桩,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简单的事!肯定是大有猫腻。   卢栖悄悄摸摸的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叶胥的座位上,而此时的其他书生,补觉的补觉,说话的说话,根本没有人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   卢栖第一眼看见那纸上的字体时,就被叶胥的书法深深的吸引住了,还在心中默默的感慨,这不愧是考上了秀才的人,与他相比,自己还真是要走很长的路,看看叶胥这字:落笔如云烟,藏锋处未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底蕴深厚,刚柔并济,他这书法自成一派,着实厉害。   不得不说,这卢栖不愧是考上童生的人,还是有些文化在身上的。   卢栖感慨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是过来看叶胥是不是藏了什么猫腻,不然叶胥的表情为何会如此的不同寻常,他怎么就被叶胥的字迷了心窍了,卢栖在心中默默的谴责自己。   卢栖看着叶胥写在纸上的字,他越看越觉得不太对,这读着也不像是文章,反而与他家书肆中卖的话本极其相似,特别是那写作方式,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卢栖不太相信般的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没有睡好觉而出现了幻觉。   难道叶胥刚才一脸认真又严肃的模样,写的是这玩意,这也太玄幻了,这玄幻程度能与哑了二十多年的哑巴突然间开口说话了,八十岁的瘸腿老爷子上战场取了敌将的首级一般的玄幻,叶胥的这种在学堂这般神圣的地方写话本的神操作,真的是震惊到了卢栖。   卢栖在叶胥身边站好一会了,刚开始的叶胥在那认真的写写画画,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中,丝毫没有发现卢栖的存在,直到他在纠结到底该用哪个词语才能更加生动的表现出主人公的心境时,余光发现身旁站了一个人,也不知到底站了多久了。   抬头看,叶胥才知道原来是卢栖那个憨憨站在他身旁,还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痴傻模样,像二傻子一样,叶胥觉得自己要是不让他清醒一下,他能站在这儿直到夫子来骂他一顿,把他骂醒,于是叶胥大发善心的叫醒了在发呆的卢栖。   卢栖觉得自己对叶胥的印象过于固态化了,在他的印象中,叶胥一直都是那个心里就只有读书,别无其他心思的优秀的学子形象,所以当卢栖听说叶胥请假娶夫郎时,卢栖根本想象不出叶胥对着他夫郎微笑的场景,会不会吓死个人!想想都可怕,简直是恐怖,反正卢栖是想象不到,到底该是怎样的尴尬场景,叶胥才会笑得出来。   他想都不敢想,叶胥身穿红衣一脸喜意的去接夫郎的场面。主要是叶胥在学堂里整天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不像是能笑出来的样子。   自上次在自家书肆中见到叶胥并与之交流之后,卢栖才发现,叶胥并没有他印象中的刻板,相反叶胥永远都是一副儒雅,温润的书生公子的形象,好像就算天塌了下来,也不会影响到叶胥的温润公子的形态。   而现在的叶胥却在这学堂上写读书人看不上的话本。一般的读书人自诩是高雅之士,压根看不上写话本的这种低俗之人才会做的这种粗鄙之事。   卢父之所以严禁卢栖看话本一方面是看话本占用了卢栖的读书时间,另一方面就是在大多数读书人的意识中,话本都是一些小哥儿和女儿家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东西,他们这种从小受四书五经出身的熏陶着长大的正经读书人,是看不上这种玩物似的物件,卢父是商人,自有门路了解这些事情,所以卢父才严厉的禁止卢栖看话本。   每当卢栖对叶胥有一个新的认知时,叶胥就会再一次刷新他的认知,就算是这样,卢栖也是没有想到叶胥竟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他竟然当众写话本,叶胥他就不怕有人见了向夫子告发吗?   当时叶胥在书肆时说要买话本看看流行的样式时,他还以为那只是叶胥的说辞,那只是叶胥给自家夫郎买话本不好意思表明而找的借口,卢栖实在是没想到叶胥当时说的全是实话。   卢栖被叶胥声音从自己的世界中抽了出来,之后卢栖看着叶胥一脸认真的询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叶胥心想,你在这站了那么久,还博览群“书”,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些什么吗,但叶胥见卢栖说这话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态,不由得也认真了起来。   叶胥回答道:“我在写东西啊?”   卢栖见叶胥这般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弯下身子,在叶胥的耳边很轻声的提醒道:“以后别再学堂中写这些东西了,夫子是不喜的。”   卢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人听到一般。轻到叶胥很努力的去听,才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刚刚听清。   卢栖说完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像是在等叶胥一个肯定的回答。   叶胥见卢栖还是那种从未有过的认真模样,此时叶胥也当真了,数次的相处,叶胥觉得自己也算是对卢栖的性格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他知道卢栖这人表面上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但是他的内心是一个极其有原则的人。   再加上,原身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的启用,使得自己完全不记得原身在读书上面事情,所以此时卢栖的建议应当是可以听的,叶胥在心中衡量了片刻,就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卢栖之所以不让叶胥在学堂之中写话本,是因为他觉得夫子虽然在某些方面也是比其他的夫子通情达理的,但是在读书人大都讨厌写话本的这件事情上,卢栖也不太确定,但他也不敢赌。   卢栖见叶胥一脸迷茫的样子,见叶胥这般模样,好像是不太知道这件事的,卢栖心中有些许的疑惑,一般的书生都是知晓这件“潜规则”的,作为夫子最爱的学生,叶胥不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他见叶胥这模样怎么好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不应该啊!   卢栖见叶胥将墨迹未干的纸张放到了桌兜的最隐秘的位置时,就知道叶胥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卢栖看到叶胥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也只是说了句,回去再告诉你具体缘由。   说完之后卢栖就悻悻然的转身离去了,本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大的东西吸引到他呢,谁承想,竟是无知的叶胥在夫子的底线上蹦跶。   等卢栖坐到位子上时,赵夫子就走进了学堂,刹那间,刚刚还在七嘴八舌的书生们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瞬间,学堂的氛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诡异的让个别在睡梦中的书生都醒了过来,清醒的书生们双眼朦胧的看着周围,等眼睛扫射到夫子时,瞬间就清醒了过来,那效果比在睡梦中当即浇了一盆冷水还管用。   赵夫子走进教室之后,一脸的严肃,与叶胥之前在竹林中见到的和蔼模样完全不同,简直是换了个人一样。夫子的双眼犀利的盯着乖乖坐着位置上的书生们。   一股独属于夫子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压得众学子喘不过来气,这还不够,赵夫子还站在案桌上方训斥: “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有的书生不要以为自己考上了秀才就满足了,开始放纵自己,刚才那些在睡觉的,昨晚上又去哪里鬼混了?”   “还有始终考不上秀才的,难道你们一点都不知忧心为何物吗?整天在那没心没肺的说说说,怎么那么多的话要讲,你们上来分享一下刚刚在讲的有趣的事可好。”   “与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完还冷哼一声,吓得在座的学子一抖。   夫子的一席白话,说的众人像鹌鹑一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自己惹得了夫子的注意,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批。 第28章 本来这节课并不是赵夫子……   本来这节课并不是赵夫子的,由于袁夫子家中有事,赵夫子便先替他上(三声)上(四声)一节,只是赵夫子没想到这群学子竟如此的放肆,简直是无法无天,干什么的都有。   袁夫子脾气好,每次上课都是一副笑眯眯、好欺负的样子,所以每到袁夫子的课,学堂中好动的学子以及那些靠关系进来的学子们,束缚了那么久,他们终于到了释放自我的时间,一个个的干什么的都有,袁夫子每次都好声好气的劝诫他们:“大好时光,不应辜负,诸位认真听讲啊!”   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震慑力,袁夫子的这般模样当然是镇不住这一群脱了缰的学子们。   知晓这入学的第一节课是袁夫子的课后,他们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丝毫顾忌,都开始释放天性,谁承想,这第一天上课竟是被院长兼夫子的赵夫子给抓了个正着,一个两个的都害怕极了,生怕自己会被遣送回家。   赵夫子的一顿输出后,见一个个的学生都低着头,话都不敢说一句,也是有些生气的。当他看见叶胥在那老神在在的温书,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中有些许的欣慰,最起码这一屋子的学生,也是有可造之材的。   殊不知,赵夫子心中的可造之材此时正在心中默默的吐槽:果然,不管是什么时代的班主任都是见不得纪律不行的班级,这照常的每次狂欢后的训话,叶胥从上学后,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了,反正这些都与他无关。   往常的这个时间,他都是该干嘛干嘛的,不出意外这次也是。   等赵夫子看着训斥过一顿安静如鸡的学子们,就准备检查功课,即使是考上了秀才,该有的功课也是一点都没有少。   于是一群人排着队,乖乖的交了自己的作业,赵夫子站在案桌前,看着这一群学生都交了作业,满意的点了点头,等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学子将功课放在一堆的功课上面时,赵夫子看着那卷面上的留下的水迹,脸色瞬间黑了。   那学子好像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脸上的横肉都抖了抖,王储抬头看了赵夫子一眼,只见赵夫子脸色阴沉的吓人。   王储打算趁赵夫子还没发话前,赶忙逃离了这个危险的地方,谁知,他刚刚转身准备离开,赵夫子就叫住了他,赵夫子开口就是那种风雨欲来强烈的压迫感:“王储,你这功课是怎么回事?”   王储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定是不能说是自己和小妾在书房中调情时,失手将小妾送来的人参汤洒在了纸上,汤是昨天洒的,这功课是今天要交的,他那么忙,哪有时间再写一份啊!   他本来是想着再誊写一份的,但是他实在是拒绝不了他那柔弱无骨小妾的盛情邀请,于是二人在书房中厮混了一通,誊写一份的时间就没了。直到刚才夫子说让各位学子上交功课时,他才猛然想起那功课上面的水迹,他索性抱着侥幸的心思,在座位上默默的祈祷夫子不会注意到,但事与愿违,他还是被夫子给抓个正着。   赵夫子见王储站在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气急,只留下一句,既然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让令尊亲自来替你解释吧!   之后也不给王储一丝解释的机会,挥挥手让王储回到他的位置上,回到座位上的王储心中对那小妾是憎恶极了,补身体的食物不少,她非要送些什么汤汤水水,自己还一门心思的想争宠,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将那汤洒在上面,最后还要被夫子请家长,他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后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等学子将自己的功课全部完毕,之后赵夫子才开始授课。   时间在赵夫子引人入胜的授课中悄悄流逝。   等赵夫子讲完课,发现时间还是足够的,便让学生自己消化一下刚刚自己所讲的内容,交代之后,赵夫子便坐在旁边批阅学子们上交的功课。   夫子像往常一般先是找来了写有叶胥名字的那张,之后才开始细细的批改那张写有叶胥名字的功课,过了好大一会,悠长的钟声响起,赵夫子清了清嗓子,说道:“这节课就到这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学堂,叶胥看着放在案桌上那被夫子遗忘的纸张,有些疑惑这夫子怎么不将这些学子们的功课拿回去批改,放堂之前不是还坐在那批改着呢吗?怎么转眼间就放在这里,留在这里干什么啊。也不知这个时代的学堂之中有没有课代表,若是有的话,课代表怎么不将这些送到夫子的办公室啊。   叶胥看着那沓试卷发呆,最后还是卢栖提醒他,让他将这些东西搬到夫子的办公室,叶胥听到卢栖的话,心中震惊,没想到这课代表竟是我自己。   卢栖本来是见夫子终于走了,夫子这一走,就是他释放自我的时间,被约束了一节课的时间,他觉得自己不行了,刚想转身和后桌说说话放纵一下自己,却见叶胥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案桌上的功课在那发呆。   卢栖心中纳闷,往夫子的住处送卷子这些事情都是叶胥干的,怎么这次的叶胥在发呆,这是忘记了?卢栖自叶胥进学堂后就发现他有些不太对劲,就像是忘记了关于这学堂的一切。   比如最基本的正常人都会记得自己的书舍在什么地方,但叶胥好像完全不记得,还是他这个从未住过书舍的人,带着他去的书舍;还有就是赵夫子,叶胥作为学堂之中,与赵夫子最亲密的学生,他好像不认得赵夫子,赵夫子坐在竹林之中,据他观察:是叶胥先看见夫子他们的,自己表明了夫子的身份后,叶胥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去和夫子打招呼;现在又是这般,竟看着往常他的分内之事发呆,还向他询问赵夫子的住处,卢栖越想越觉得奇怪。   这叶胥该不会是失忆了吧!虽然那次的庆功宴他没去,但是他有门路,他听同窗说过,在那场庆功宴上,叶胥被王储那个混蛋灌了不少酒,听说叶胥出酒楼时,意识都已经不清醒了,还是两三个同窗扶着才走出了酒楼。这叶胥该不会是在那场庆功宴上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吧!   那他以后还能行吗?这脑子坏了,是不是不能参加科举了,卢栖越是深想越觉得可怕,他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说不定叶胥只是刚好忘记了呢,卢栖虽然想不明白,但是他很好奇叶胥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是完全没有关于学堂的记忆了。   话说这叶胥到达了夫子的住处后,就规规矩矩的将东西放在了夫子的案桌上,之后恭敬的行了一礼,打算转身离开。   没成想,这赵夫子叫住了叶胥,问道:“你这次的文章怎的和你平时的写法有所不同?”   叶胥听到夫子这话,心中是一个咯噔,就在他以为自己可能承受掉马甲的风险时,只听赵夫子缓缓开口说道:“你现在的这种构思就很好,继续保持,起先我还在想着:要怎样才能改变一下你的写作构思,看来这放了几天假期,也让你开窍了起来。”   叶胥听到夫子这般说,刚刚悬起来的心瞬间就归回了原位,叶胥急忙接到:“庆功宴之后,学生归家,感觉自己有了新的感悟。假期的这段时间,学生在家中也是看了一些先人留下来的书籍,细细品读之余,收获良多。”   赵夫子听到叶胥这般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学生在家干什么他也管不着,只要将他布置的功课完成就行,放假的那几天本来就是让学子们放松一下的。但是赵夫子见叶胥警示有这般的觉悟,也是打心底的愉悦,毕竟叶胥是他辞官归乡后的第一个得意门生。赵夫子摆摆手,也没再耽误叶胥的时间,让叶胥回学堂继续上课。   等到了夜晚,叶胥和卢栖都洗漱完毕,二人熄了灯火,躺在书舍的床上,叶胥闭上眼睛,打算睡觉,在这书舍中,自家娇娇软软的小夫郎又不在怀中,这黑灯瞎火的,不睡觉干什么,但是总是有些事情是不让叶胥如愿,叶胥刚闭上眼睛,卢栖的声音就从床的对面传了过来:“叶兄,你睡了吗?”   叶胥其实并不是很想搭理卢栖,他刚刚适应了这书舍一天的生活,各个老师需要的物件都是他跑上跑下的帮忙,他可太累了,他现在就只想进入梦乡,做个美梦,最好能梦见自家的小夫郎,但是叶胥架不住卢栖一直的呼唤自己,叶胥无奈作答:“未睡,卢兄是想说什么吗?”   你最好有事,叶胥在心中狠狠的想。   “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心中有些好奇。希望叶兄能解答一二,若是叶兄不便,那便算了。”   “卢兄心中好奇什么?”   “那叶兄我便直说了,我感觉这次假期归来后,叶兄好像是有些变化的,叶兄变得好像是完全不记得书院的布局了,与第一次来书院的学子无出其二。”   叶胥没想到卢栖竟观察的竟如此细致,但是卢栖在叶胥心中二傻子的形象也算是坐实了,哪有关系不太亲密的人上来就直接这般问人家的,但叶胥也知晓:自己在搬出书舍之前,要与卢栖日日相处,于是他就借用了,自己刚刚醒来的那套说辞来打消卢栖心中的疑惑。   “自从上次庆功宴醉酒之后,醒来就不记得一些事情了,但又没有影响正常的生活,对学业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也就没有请大夫看。没想到这仅仅是一天的时间,竟是被你给察觉到了。”   卢栖本是心中疑惑,叶胥为何会这般的不记得。他还以为叶胥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若是一个人的性情突变,那他定是被鬼怪上身了。听到叶胥这般说,卢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话本看得多了,才会想到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话本毕竟不是现实生活。   怪不得他爹不让他看话本,这看话本果然没什么用,说到话本,卢栖又想起了今天上午叶胥在学堂中写话本的危险行为:“今日你在学堂之中写话本,是不是也忘记了在我们书生之中,有一条人尽皆知的“潜规则”:就是平常的读书人是看不上写话本的书生。更有甚者,有些夫子和大儒很抵制这种行为。”   叶胥听到卢栖这么说,明白了为何今日卢栖看到自己写话本时,一脸深沉的阻止了自己,也算是知晓了卢栖这人虽是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他是真心为别人着想的。   此时的叶胥并不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卢栖心中的偶像,是他心中的标杆人物,在卢栖的心中,叶胥的一切行为都是完美的,若是有一些不完美的行为,那肯定是他的思想有些偏差,总之,卢栖对叶胥就是无脑吹。   叶胥听到卢栖现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于是便顺着卢栖给自己找的理由说下去了,况且这也是事实,自己对这个时代的一些什么规则都不太清楚,特别是在学业方面,看来自己是时候找个时间恶补一下这个时代的规则,原身那一门心思的只会读书,他也并不太清楚这个时代的法律法规。   这也怪不得别人,是他想当然了,他还以为这个时代不是那所处时代历史上有过的朝代,就以为这个时代与自己之前所处时代一样的开放、自由,不成想,这个时代竟是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为了避免自己未来再触碰到什么忌讳的事情,叶胥觉得了解这个时代的规则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于是叶胥先是回答了卢栖的问题:“卢兄说的对,我是因为忘记了一些事情,所以并不太清楚这些事情,卢兄家的书肆有卖大齐法规书吗?”   叶胥觉得要是想了解一个时代,先从法规入手。   卢栖听叶胥这般说,吓了一跳,这法规只有在做官之后才能看的,平常人也只是了解个大概情况,没想到失忆后的叶胥竟是这般大胆,已经开始肖想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了。   但是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一般的法规,只有做官后,才有资格看完整的内容。像是农人,就只能看那些关于农人的法规,商人只能看商人的法规,像我们这些书生的法规基本上就是不能作弊之类的。”   “倘若你是真的想看完整的版本,你去问问夫子,夫子是辞官归乡的,夫子原先也是做官的,他应当是有完整版本的。”   叶胥听卢栖这般说,心中有些惊讶,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阶级分层竟这么严重。这若是想要跨越等级简直是天方夜谭,若是你不知晓自己所想跨越阶级的法规,等跨越了等级之后,若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法律,就会死的不明不白。 第29章 叶胥也只是在心中默默的……   叶胥也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制度可真是一言难尽啊!不像他原来的时代,你若是想了解相关的法律法规,可以直接上网搜,看不懂的直接有视频供你了解的明明白白。   若是看不惯电子产品的想看纸质版,可以直接下单买,书店和网铺卖的都有,很是方便,不像这个等级分明,科技落后,自己还要从头开始奋斗时代。   早知自己死后会到这个啥啥都不行的时代,他就不会拼命的做实验做到自己熬夜猝死了,他一定每天按时上下班,指定一个健康的生活作息。   在那个开明、发达的世界中寿终正寝,但是现在的自己只能在这个时代死去,甚至自己可能会死的不明不白,自己的命运可真是悲惨。   叶胥也就只是在心中默默的伤感,但是他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比如现在的他父姆健全,还有一个可爱迷人的小夫郎,家庭幸福美满,一家人都很有爱,团结一致的。   但有所得必有所失。这种让人沉溺其中不愿抽离的家庭氛围,是他在那个时代所不曾拥有的。   叶胥在那个开明、发达的时代生活时,每当他从研究所出发回到家中时,面对的永远都只是那间空荡荡的房间,所以他才会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才会不眠不休的通宵做实验,在实验室是会有人陪着他一起通宵做实验的,虽然每次通宵熬夜的都不是一个人,他们都有家人的陪伴,只有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当他从深山归来时,叶姆眼中的泪花和脸上得而复失的喜悦以及在叶姆一脸后怕的检查叶胥身上有没有受伤时,叶胥突然觉得这个落后的时代,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   他现在有美满的家庭,叶姆的疼爱、夫郎的陪伴以及叶父那无声的爱,有时他甚至会感谢这次机会,一个体验美满家庭的机会。   一个尝尽人间孤独的人,一旦享受过人间的温暖,他是会拼尽全力的去抓住那片刻的温暖,甚至会用一声去回味他。所以叶胥再也不愿去体会那种家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空荡荡的孤独感。   于是,他开始费尽心思的想要改变自己现在这个家中的生活条件,他极力的额想融进这个家中,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替原主也是为了自己重活一次。   所以,他看家中因供原身读书而导致每个人都过的很艰辛时,他就极力的想改变家中的现状。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在孤儿院中,只有当有人生日时厨房的阿姨才会做的他最爱的鸡蛋糕。   他从原身的记忆之中接收到:这个时代在吃食上并没有很大的出彩之处,还不如他那个时代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的吃食的样式多,他也不知晓为何会是这般,许是人类的文明初显雏形。   再加上上一任皇帝荒淫无度,大肆挥霍,使得百姓们常常食不果腹,也就没有功夫在吃食上整些新的花样了。   还是现任的皇帝登基后,百姓们才有喘气的机会,使得部分地区的百姓食能果腹,衣可御寒,但是也仅限部分地区,百姓们刚刚没有过几年的好日子,所以那些个民间的小吃还没有发展起来。   叶胥就是凭借着这个市场缺少美味小吃,趁着这场东风,使得叶家的收入有了些许的起色。   但是,叶胥也是很佩服叶父和叶姆的,他们竟然会选择完全的接受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书生的主意,听他说要去镇上卖鸡蛋糕,他们可能心中有些许的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训斥他胡闹,而是拿着家中仅有的存粮陪着他闹,一家人就静静的陪着他闹,毕竟当时谁都不知道,他们家的糕点竟会成为这个镇上的特色糕点。   叶父叶姆那种无声的宠溺,是叶胥在短短的二十多年的时光中不曾体会到的温暖,叶胥很是珍惜这份无声的爱。   在他的原计划中,他是一个人孤独终老的,他想将自己奉献给科研事业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他是为国家进了一份微薄之力,也算是对得起国家的大力培养了,谁承想,一朝重生,自己也是有家的人了。   当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眶红红的陶青,那时的陶青一脸的婴儿肥,红红的眼眶中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担心,自他参加工作后,他生病的时候,全是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挂号,就诊,拿药,之后继续工作。   除了他九岁那年全身长满水痘,他躺在医院在床上挂水,院长婆婆就在床边照顾他一下午之外,就再也没人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在他身边用关怀的眼神看他了。   当时的他看到了一个浑身发着光的小人在自己身边,误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等他清醒之后才发现确实是有光的,但那并不是陶青身上自带的光,而是外面的日光照了进来,由于角度的原因,恰巧照到陶青的身上。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叶胥的目光就不知不觉的被陶青吸引住了。叶胥总是不自觉的想欺负他,他觉得自己很贪婪,他想让陶青的眼中全是自己。   叶胥起先还觉得这样不太好,自己能在异世有个家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还能祈求更多呢,后来的他说服了自己,这是他名义上的小夫郎,虽说是未成年,自己现在吃不到,但他还不能提前收点利息了吗?   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陶青对原主也不是那种对爱人的喜欢,没遇到陶青之前,叶胥想的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就好,遇见陶青之后,他觉得这辈子就他了,既然他们二人已然成婚,自己现在追求他也来得及,让他也心悦自己不就行了。   于是叶胥秉持要皮脸没夫郎的理念,成功的让陶青对他动了心,叶胥很得意。   但后来他看到陶青因自己的离开,双眼通红,他有些后悔让陶青对自己动心了,他觉得陶青应该是眉眼弯弯的,脸上应该是挂着温婉、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眼眶红红的,一副要哭不哭的心酸模样。 第30章 从那时起,叶胥就在心中……   从那时起, 叶胥就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他是绝对不会再让自家小夫郎脸上出现那种一副要哭不哭的小可怜模样,他家的小夫郎是被娇养长大的, 理应是不该受到一丝丝的委屈,都怪他现在没那个能力,让自家的小夫郎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此时的叶胥心中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争取早日功成名就, 让他们一家不再为家庭的琐事发愁, 为家中的银钱发愁;还有就是他要一直宠着自家小夫郎, 让他的眼中全是自己,不会分一丝多余的目光给别人。   真正的有担当的男人就应该是这样的:不能让自家夫郎受一点苦头,不能让他受丝毫委屈。   于是叶胥决定自己要在这个世界中好好的活着,但是在这个时代活着的前提是:要将这个时代的规则了然于心。   谁知,这是叶胥的遇到的第一道坎,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若是不幸的话, 可能要等到叶胥做了官才知晓,这还是在叶胥能从万千的读书人中脱颖而出的前提下。   叶胥听到卢栖这般说,心中了然, 接话道:“我明天向赵夫子借用一下, 看看有没有。还是要多多感谢卢兄的。”   卢栖听到偶像对自己的感谢, 心中如同绽放了一片片的烟花一般的喜笑开颜, 若不是这黑夜遮盖了卢栖脸上的神情, 叶胥一定是能看到卢栖脸上那略显变态的容颜,之后卢栖还一脸的回味恶心模样。   是的,这是卢栖第一次与偶像谈心,他原以为叶胥是那种谈笑间心有丘壑, 运筹帷幄之间,那文章便受到了夫子的称赞的做任何事情都是轻轻松松的人,他以为叶胥是无所不能的,至少是在学业上。   谁知,这失忆后的叶胥,竟是这般的一无所知,还不如他知道的多,好像自己是被叶胥需要的,这种感觉让卢栖有些许的受宠若惊、不知所措,但他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   就好像是他以为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也有接地气的一面,有一种很大反差。   叶胥见卢栖不再说话,以为这么晚了,卢栖已经睡了,便想着不早了,也该入睡了,可不能再因为熬夜猝死了。   自从叶胥在上个时代熬夜猝死后,叶胥就无比在意自己的生活作息,生怕有一丝丝的不规律,就会重蹈覆辙。   叶胥见卢栖睡着了,他也打算入睡,叶胥刚刚进入梦乡,都已经到了入睡的临界点,若是卢栖晚开口一会儿,叶胥说不定就已经梦见自家夫郎了。   在叶胥即将入睡时,卢栖终是回味完毕了,开口委婉的说道:“能帮到叶兄也是我的荣幸,叶兄客气了,若是叶兄有哪里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胥就很火大,他这都准备见自家夫郎了,卢栖这是干什么呢,还有卢栖刚刚说了什么?   “卢兄说了什么,叶某刚不小心睡着了,没有听清楚卢兄说的什么?”   卢栖听到叶胥说他已经睡着了,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把人给吵醒了。他抬头看着窗外的漆黑一片,叶胥不说,他都没有注意到现在已经是那么晚了。   他现在知晓这已经是不早了,到了入睡的点了,但是刚刚和自己心中的偶像交了心的卢栖,有些不舍得就这样睡了,感觉有些许的草率,可是叶胥困了。   卢栖在心中很纠结,他在那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让自家偶像先睡。   便说道:“没说什么,叶兄你睡吧!”   于是,叶胥这次是在梦中被吵醒的,叶胥非常的火大。叶胥对着卢栖的床头方向,语气极其幽怨,满满的都是被吵醒后的怨气:“卢兄,这个点你还不睡吗?”   卢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叶胥那略带沙哑的嗓音蛊惑到了,心想,这不愧是他心中标杆般存在的人,就连被人吵醒后,也没有发脾气而是好声好气的让他也睡,他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这要是放在他身上,他非要把那个吵醒他的人暴打一顿,才算是勉勉强强的解气,他脾气真好,卢栖在心中碎碎念。   但是,卢栖也是及时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默默的表示自己不会在吵醒他了,卢栖用了他此生最小的声音对叶胥说:“叶兄睡吧,我不说话了。”   听到卢栖这么说,叶胥也是想让卢栖早点睡:“卢兄也早点睡吧,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晨读。”   说完,叶胥就翻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背对着卢栖入睡,入睡时,还将自己的耳朵压在了方枕上,以防自己再被卢栖那个不知为何精神充沛的吵醒。   卢栖见叶胥话说完就没了动静,理所应当的认为叶胥肯定是睡着了,但是他激动的睡不着,这是卢栖第一次与别人共住一个房间,而且共住房间的还是在他心中是偶像级别的人,现在的卢栖激动的有些睡不着了。   次日清晨,当卢栖意识朦胧的从床上爬起来时,他就见叶胥已经是收拾好了,还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期待”的喜悦的气息。   卢栖看着叶胥总觉得,叶胥就像是一只开了屏的花孔雀一样花枝招展的,虽然衣服还是学院统一发放的书生装,但是他瞧着好像和昨天有些不同,但是他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就是感觉,感觉叶胥哪哪都不一样了。   叶胥昨晚早早的入睡,虽然这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意外,但是他昨晚睡得很好,起床后神清气爽,睡得很饱。只有一点不是很如意,那就是他一整夜都没有梦见自家的小夫郎,说好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就算没有梦见自家的小夫郎也没有关系的,反正他马上就要见到自己那娇软可爱的小夫郎了,他很期待,天一亮,他就醒了。他准备以最饱满的姿态去迎接小夫郎。   对着昨夜扰的他睡不好觉的罪魁祸首也是一副眉眼弯弯的开心模样,现在的罪魁祸首正睡眼惺忪,头发爆蓬,一脸呆呆的看着他的傻乎乎样子,他都觉得卢栖傻乎乎的模样也是可爱极了。果然在见自家夫郎之前,万物可爱!   叶胥美美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晨读结束,吃早饭时,叶胥坐在膳房之中就一直心不在焉的,饭也不好好吃,还老是往学堂的大门方向看。   卢栖不明白,这饭虽然做不太好吃,但也没到不堪入口的程度啊,这叶胥怎么老是往外看啊,这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是有人给他送饭?若不是的话,这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那几棵歪脖子树吗?他刚入学时,还细细的欣赏了一番呢,但是时间一长,他都看腻了。   卢栖实在是搞不明白叶胥这是在看什么,这是在等人?书院不是规定:非本院学生不得入内,说是怕扰乱了学子们安静读书的心。   就在卢栖胡思乱想的时候,书院的门人(书院里的门卫)走进了膳房,目标明确的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叶胥在看到那门人进来时,就“嚯”的一下猛的起身,把正在一旁吃饭卢栖的箸(筷子,后面一律称为筷子)都吓的拿不稳了,筷子落下的声音并没有惊到叶胥。叶胥丝毫不受影响的走向门人。   等那门人走到了叶胥身边时,叶胥将那门人拉到一旁,直入主题的问:“是不是有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哥儿来寻我。”   那门人听到叶胥这样说,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他没想到这书院中,赵夫子最看重的书生竟是这般模样。   叶胥见那门人不接他的话,焦急的解释道:“那哥儿是在下的梓童(梓童:一般是皇帝对皇后的称呼,我觉得好听,就用在这了,大家别介意),是舒老中意我家的糕点,我特意让夫郎带来的。”   门人听到叶胥这般说,才开口解释道:“那…就是你家夫郎来寻你的,手里拿着打包好的糕点。”   叶胥听门人说完,向门人告辞后,就转身大步离去,寻自家的小夫郎去了,他盼了一个早上的小夫郎终究还是到了。   卢栖自叶胥离开膳房后,就透过门窗紧紧的盯着叶胥的身影,此时的卢栖见叶胥和门房没说几句话,就要转身离开,便在身后大喊:“叶兄,你这饭还吃不吃了?”   叶胥一心只想着见小夫郎,他已经一整夜没有见着自家夫郎了,他很想他,一心只有夫郎的叶胥并没有听到卢栖在他身后喊的什么,就算是听到了叶胥也没有心思回他。   卢栖见叶胥大步的向前走,片刻后,叶胥的身影就消失在卢栖的视线里。卢栖嘴里嘟嘟囔囔的回到了膳房,继续吃那油水少到可怜的饭菜,卢栖在心中默默的想:他这次回家之后,一定要用最真实的话语,来讲述他在书院住的悲惨生活,让母亲心疼心疼她的宝贝儿子,若是能涨些月银就再好不过了。   等叶胥走出书院的大门时,就见自家小夫郎乖乖的站在那,嘴唇微抿,双手微垂,打包好的糕点就在静静的躺在他捧着的手中,圆圆的小脸,睁着一双含水大眼睛静静的看着你,仿佛他的眼中全是你。   叶胥迈开了步子,跨过那道门槛,陶青见夫君大步朝着自己走来,一张小脸朝着叶胥,白嫩的皮肤在晨光的照射下,有一种暖到人心的治愈感。   陶青的嘴角还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甜甜的朝着叶胥笑,叶胥觉得自己被小夫郎这甜甜的笑击中了。   叶胥直接走到了陶青的身旁,大手拉着他的小手作势要向书院走去,陶青见叶胥牵着自己就要向书院走,吓得急忙大力的挣脱,他听说这书院中是不允许书生带哥儿和女儿家进去的,夫君要是带他进去了,会不会受到处罚啊!   叶胥牵着自家小夫郎的手,正想把他带到一个相对比较隐蔽的地方,和小夫郎说说话,以解自己的相思之情,谁承想,自家小夫郎死活不愿意同他一起进入这书院之中。   叶胥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陶青,那表情好像是在问:怎么不同我一起进去。   陶青看懂叶胥脸上的表情,只好红着脸解释:“我听人说,这学院规定是不能带小哥儿进去,若是你带我进去,是会受到处罚的。”   叶胥看着自家小夫郎红着脸一副关心自己的模样,觉得此时的自家小夫郎诱人极了,心中不由得又起了逗弄自家小夫郎的心思,他发现自家小夫郎逗弄起来当真是有趣极了。   “那我若是非拉着你进去呢?”   叶胥看着陶青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模样,心中暗自发笑,这小夫郎的可真是可爱啊,这反应也是很有趣。   每次叶胥逗陶青的时候,陶青的脸上都会出现他从未见过的小表情,若不是他不会绘画,他可真想拿笔将自家夫郎各种各样的小表情给画出来。   叶胥看陶青在那愣了许久,还一副不知所措的小模样,他觉得小逗怡情,大逗伤身。自己还是要适可而止,便告诉了陶青事情的原委:“我已是征得了夫子的同意,他知晓你是送糕点的进来的,不会处罚我。” 第31章 陶青听到叶胥这么说,才……   陶青听到叶胥这么说, 才微微的放下心来,跟着叶胥进了书院。陶青跟在叶胥的身后,东拐西转的, 最后陶青被叶胥转的头昏脑涨,叶胥才堪堪停下脚步。   叶胥有些不放心陶青独自一人在这,转身交代自家小夫郎:“青儿,你先在这等会, 哪里也别去, 我现在将这糕点给夫子送去, 很快就回,不会让你等着急的。”   陶青听到叶胥这样说,便乖乖的坐在那,用行动表示自己会乖乖的等着他回来,叶胥看到陶青一副“我很乖巧”,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忍不住的亲了陶青一口, 叶胥细细的品味着来自小夫郎身上的软糯香甜,一吻之后,叶胥伸手替陶青抚了抚他耳边的碎发。   柔声的交代:“等着我。”说完就离开了, 独留陶青一人呆呆的坐着那, 细看之下, 还能发现:陶青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焦点。   许是叶胥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到他的亲亲小夫郎, 下口有些狠, 仿佛是要把那一整天的想念,通过肢体全部表达过来。所以陶青的嘴巴被叶胥亲得有些许的红肿。   等陶青的眼神渐渐明亮之后,他才发觉自己身处之地,四周皆是树, 甚至在不远处,还传来阵阵的琅琅读书声,而放在这一方天地中的石桌和石凳,颇有闹中取静的雅致。陶青心中谨记叶胥说的话,在这坐着等他,于是陶青想看着四周的有何不同之处,也只能左右的转动脑袋。   陶青坐在石凳上转来转去后,才发现自己的脑袋根本看不到后面,于是,陶青只能双脚腾空,慢慢的转动着小屁股,在转动的过程中,陶青的小脸也跟着使力,本来就不大的小脸,此时皱成了一团,刚出炉的小包子一样。   叶胥从赵夫子那便赶过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于是叶胥悄摸摸的走到陶青的身后,等到陶青用尽全力的转动了一点点,不出所料,陶青转到了叶胥的怀里。   陶青在倒下的那一刻还是有些懵的,直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气息和久违的温度时,陶青才安心的将身体慢慢的放松下来,安心的躺在叶胥的怀中,两人就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享受着这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片刻温情。   此时的陶青躺在自己夫君怀中,耳边胸膛有力的心跳,陶青的腰上还放着叶胥的手臂,陶青有些不好意思,这可是书院!   他们两个在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啊?陶青想到这,就有些不好意思,想从叶胥的怀中起神,但叶胥及时的发觉了自家小夫郎的动机,并及时的掐灭了它。   叶胥心中不理解为何刚刚还在他怀里乖乖躺着的小夫郎,突然间就变的不太情愿了,叶胥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怎么?青儿刚刚在为夫的怀中没待多久,就想着离开,你都不想我吗?为夫可是想你想的觉都没睡好!青儿当真是好绝情!”   叶胥说完还一副委屈巴巴的看着陶青,陶青被叶胥用这种眼神看的有些心软,于是挣扎的身子停了下来。   陶青安静的躺在叶胥的怀中,之后才疑问的发声:“我们在这里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若是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我刚刚还听到那边学堂传来的书声。”   叶胥现在可算是明白刚刚小夫郎那么急切的想离开的原因了,叶胥打消了陶青心中的疑惑:“你放心这是我精挑细选的地方,没人会来的!”   这地方还是卢栖告诉他的,他昨晚问卢栖这书院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自古以来,每个学堂都是有个适合小情侣约会的小树林,卢栖觉得虽然现在的学堂之招收男子,那说不定有呢,   没成想卢栖还真给他指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本是一片荒地,又位处镇中,旁的商人不知为何都默契的没有买下来,做生意,而镇上又不行花费这个钱来置办些什么。   于是,一大片的地就这么的闲置下来了。还是赵夫子归乡后,想创办学堂,众人听说这曾经的探花郎要归乡创办学堂,于是镇上的商贾和镇长便张罗着将这学堂盖了起来。   有赵夫子这样的夫子,他们的孩子还愁做不了官吗?   这地之所以会荒废,主要是偌大的地方,长得全是杂草和树木。经过了专人的一番改造,才有了现在书院的模样,但是那些树木,并没有全部将其砍倒,而是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改造,他们将那些参差不齐的树木砍掉,只留那些粗细均匀的,还在其中放上了石凳和石桌。   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学子肯过来,一方面是这里离学堂确实是比较远,另一个还有就是这些树木有些高大,这石凳上坐着,颇有一种“悄怆幽邃”意味,久而久之,就没有学子愿意“不远万里”的来这了。   现在是小夫夫的重逢时间,心上人就在怀中,叶胥自然是体会不到卢栖所说的冷飕飕的感觉。而陶青整个人在叶胥的怀中,叶胥的肩膀宽阔,躺起来很有安全感。叶胥正值青年,活力满满的,自然是热力无限。陶青自然不会感受到冷。   “你所听到的读书声,是那些刚启蒙的孩子在摇头晃脑的背书呢!离这很远的,青儿不用担心。”   赵夫子不仅招收了像叶胥这般之前就已经考取了童生功名的读书人,他也打算从小孩子教起,赵夫子认为小孩子比较好教一些,于是书院也有一个学堂是专门来教小孩子的。   提到孩子,叶胥在那畅想,说不定自己以后也会和陶青有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是一个本想独自生活的人,没想到未来的他可能也会有孩子,还真是世事无常啊!真是谁也想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叶胥便又开始调戏起了陶青:“青儿想不想看看那些孩子读书的模样,很治愈的,他们读书时还摇头晃脑、那小奶音环绕在整个学堂之中,本人有幸经过那处亲耳听过。”   陶青被叶胥的描述吸引住了,叶胥说的他也想去看看了,不成想,叶胥话音一转:“那些孩子们可可爱爱的,我能一口一个!”   叶胥那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立体的环绕在陶青的耳边,吓得在叶胥怀中的陶青身体崩的挺直,身体僵硬。耳边叶胥的声音还在继续:“一口一个,鲜嫩可口,水嫩多汁,特别是像这个时段的小孩子,最好吃了。”   陶青听到这,就明白夫君这是在戏弄自己,小孩子怎么可能一口一个啊!小孩子也不全是长的白白嫩嫩的,他们村东头的那些皮小子,一个比一个黑。   叶胥察觉到怀中的身体渐渐恢复到了常态,便知道小夫郎变聪明了,自己逗不着他了,开始进入正题:“那青儿想不想要个孩子啊!”   不得不说,无意识的撩人是最为致命的,叶胥本是无心的问一句,就是这无心的一问,惹着陶青的脸是前所未有的红,像熟透的小虾米一样,叶胥见陶青小脸通红,有些不理解,这个时代的哥儿不是能生子的吗,那为何谈到生孩子,他家的小夫郎为何会这般的脸红啊!   “青儿是不想要孩子吗?不想要也行的,那这样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过,不要那些什么小孩子来烦我们了,我们两人就相守到白头。”   叶胥本来是想要个孩子,那孩子是他和青儿的爱情结晶,既然小夫郎不想要,那就算了,这样陶青就不用体会怀娩的痛苦。能找到一个与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已是不易,他就不要再想那些什么有的没的了。   叶胥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就被陶青止住了:“想的,我想与夫君有个孩子,没有不想。”   叶胥突然间想到了自己无意间看到的一项数据,大概是孕妇在孕期的死亡率将近百分之三十五,产后小于24小时的死亡率将近百分之四十五,这项数据还是在那个科技比较发达的年代。在这个科技不发达的时代,医疗技术不知如何的时代,叶胥不敢让陶青冒这个风险,如今的他只是与陶青分离了一天,这一天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体验到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在夫子讲课时,想自家小夫郎现如今在村里干什么呢;他吃晚饭时在想,也不知阿姆做了什么饭菜,小夫郎吃的开不开心;等他躺在床上时在想,不在自己怀中睡的小夫郎不知能不能睡的着?   他现在是一点点也不敢去想自己失去了小夫郎后的日子。   叶胥听见陶青这样说,直接的否定他:“青儿若是喜欢小孩子,那我们就收养一个好不好,咱们不自己生,让别人生,咱们养。”   陶青听见叶胥这般说,以为叶胥想纳小妾给他生,不让自己生,当下陶青便很气愤的从叶胥的怀中起身,叶胥还是第一次见一直都是软绵绵的小夫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愤怒的表情,每天解锁一个表情包吗!   陶青是被叶胥气急了,他竟然想着纳小妾,于是陶青果断的对叶胥说:“和离吧!果然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我要回娘家。说完便转身要走!”   叶胥坐在石凳上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小夫郎闹着要和离,什么和离啊!说白了不就是离婚吗?   这日子都还没过呢,怎么就要离婚了?发生了什么啊,怎么闹着要离婚啊!   叶胥一肚子的疑问,但是他看着小夫郎满身决绝的要离开,叶胥急忙起身的拉住陶青,被拉住的陶青,满脸的拒绝,嘴里还说着什么,你别碰我,我们马上就要和离了,我要再嫁一家,嫁一个不会纳妾还对我好的人家,是我不要你的,是我休的你。 第32章 叶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   叶胥废了好大的力气, 才勉强的将情绪激动的小夫郎控制住:“我什么时候说要纳妾了,自始至终我就只有你一个,我从未想过娶别人, 更别说是纳妾了。”   “我对你一直是一心一意的,你都感受不到吗,走在路上,我从未看过旁的哥儿, 我眼中全是你, 你怎的这般的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这是在污蔑。”   “那你为何说让别人生,生下来我们养,那不就是别人怀了你的孩子,能怀你孩子的人就只有小妾了。这样正好遂了你的愿,我们和离,正好也给那小妾一个名分, 也给孩子一个名分。”   “你不就是不想要我生的孩子吗?那我去找一个愿意养我所生孩子的人, 如你所愿。”   “不是的,青儿,我没有不想要你生孩子的, 我只是…我只是怕你怀孕的时候遇上不测, 也怕你生产的时候遇上什么不测, 我不敢想, 索性便不让你怀了。不是想纳妾的。”   叶胥看着陶青因愤怒、失望、难受而微微发红的眼睛和鼻头, 小脸上满是泪痕,叶胥心疼坏了。   陶青听叶胥这般说,知道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刚才还哭哭闹闹的场面, 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场面一度很尴尬。陶青不知所措的吸了吸鼻子。   他想着自己刚刚说的气话,有些心虚,他现在都不敢看叶胥。回想起自己刚刚那又哭又闹的行为,他就一阵脸红。   陶青悄悄的抬头去看叶胥的脸色,见叶胥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他还意外的和叶胥对视上了,他讨好的朝着叶胥笑了笑。   场面又尴尬了起来,现在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叶胥回陶青一个很“和善”的微笑,陶青看着夫君脸上的奇奇怪怪的笑容,不由得心中一紧,感觉这回自己好像是摊上了大事。   “来,现在矛盾已经调和了,来说说刚刚你说的什么和离、再嫁、还有跟别人生孩子的事情吧!”叶胥咬牙切齿的看着陶青。   自己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吃”的小夫郎,竟然在心里琢磨着再嫁的事,怎么是他对他不够好吗?再找一个能有他那么高,有他那么可靠,脸长得有他好吗?   陶青被叶胥看得心里毛毛的,此时的陶青求生欲极强,他赶忙讨好的搂着叶胥:“没有,没有想着再嫁,我是瞎说的。”   “哼”叶胥冷笑一声,“怕不是你心中早就想好了,已经物色好人家了吧,就等着与我和离了之后直接嫁进去呢吧!”   “你还想着跟别的男人生孩子,我都舍不得让你生,你竟然想着跟别人生,我看你真是胆子大了,翅膀硬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到底行不行。”   陶青被叶胥的眼神看的发毛,他觉得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迟早会被叶胥吃进肚子里,陶青不知该如何安抚好生气的夫君,只是又讨好的朝叶胥笑了笑。   叶胥被陶青的笑容治愈到了,心中的气已经消了五分,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冷着脸,他今天是好好的振一下他的夫纲,要让陶青知道自己生气的后果,这后果不是他那么一个软软小小的人,能够承担的起的!今天这个夫纲,他是非立不可了。   陶青弱弱的在旁边解释:“我没有想和别人生孩子的,我那是气的狠了,你别气了,气大伤身,你冷静一下!”   陶青解释了一通后,发现叶胥还是不为所动,陶青的小脸满是纠结,不知自己该如何做才能哄好叶胥,陶青的腰还被叶胥搂着,人也被叶胥圈在怀里。叶胥低头就能看清楚陶青脸上的所有表情。他见小夫郎正一脸的思考模样在那,他倒是要看看他那小脑袋瓜到底能想出什么东西来。   陶青紧张的把原本搂住叶胥的手抽了出来,焦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在那咬着自己的手指,叶胥见陶青嫣红的小嘴啃着白嫩嫩的小手,红白交织,给叶胥的视线中带来了极强的反差。叶胥不动声色的将放在陶青腰上的手慢慢的收紧。   陶青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什么好的主意,陶青忽然灵光一闪,双手勾住叶胥的脖子,叶胥被迫的低下了头,陶青得逞似的勾了勾嘴角,像只小狐狸一样。   陶青主动的献上了红唇,叶胥见自家夫郎主动了这么一次,上次的小夫郎那么主动还是在上次,久的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既然夫郎都那么主动了,他要是没什么表示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无能了,于是本就有些红红的嘴唇变得有些肿了。叶胥在陶青刚才紧张的吃手指时就开始肖想那张嫣红的小嘴了,如今得偿所愿,他可是要好好的品尝一下。   到最后,陶青双颊微红,像是喝醉酒了一般的,双眼含水。叶胥双手捧着陶青的小脸,温柔的将陶青脸上的泪痕擦去,可能是时间长了,身边又没有什么水源,陶青脸上的泪痕并没有如愿的被擦掉。   叶胥看着陶青脸上的泪痕,心疼的说道:“以后可不许再这般的哭了,嗓子是不是不舒服了。这脸上的泪痕好像是擦不掉了,现在还有些时间,你跟着我去书舍,弄些水,将你脸上的泪痕擦干,不然阿姆还不知该如何误会我欺负你了呢。”   陶青点点头,他这个样子确实是不太好见人,等之后他还是要和叶姆一起回去呢。   于是陶青跟着叶胥一起去了书舍,叶胥专门挑了一条小路。这些都要归功于卢栖,叶胥在心中默默的给卢栖竖了个大拇指。   等他们到了书舍,陶青就站在门外,看样子是并不打算进去,叶胥安慰道:“这书舍中原本只我一人住,也是昨天才刚刚住进一个人。那人你也认识,就是昨天叫你嫂夫人的那个,没事的,你进来吧!”   陶青听到叶胥这般解释才勉强的走了进去,叶胥让陶青先坐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则是去打水,陶青坐在叶胥的床上,仔细的观察着叶胥居住了几年的地方,这个房间的采光很好,晨光洒下来暖洋洋的,很舒服。   陶青又看见那不远处的木桌上面摆了两个脸帕,应当是夫君和另一个学子的,脸帕的边上还摆了两个木质的小杯子,应当是用来清洁牙齿的,还有一盏油灯在桌子上。   书舍很是简洁,没等陶青将整个房间的布局和物件看清楚时,叶胥就端着盆子走了进来,陶青赶忙坐直了身子,这床上都是叶胥身上的味道,说不出来的好闻,这味道围着他,他就想到了自己被夫君搂在怀里时,也是这般的味道,这么想着,陶青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微微的发热。   叶胥将水打来后,就走到木桌将自己的脸帕拿来浸了水,之后他将脸帕折了一个小角,转身轻轻的擦拭陶青脸上的泪痕。   陶青的脸被叶胥捏着下巴抬起,叶胥呼吸间的气息全部扑在陶青的脸上,陶青有些不好意思,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像小鹿一般的精力充沛,陶青想控制住自己跳的正欢的心脏,但是这好像是没法控制的,陶青只好屏住了呼吸,之后见没有任何效果,就停止了无谓的挣扎任其跳动。   等叶胥认真的将自家小夫郎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时,发现陶青脸蛋憋得红红的,细看之下才知道,这小傻子还屏住了呼吸,脸蛋被他憋得红红的。   叶胥知晓陶青刚才大闹之下,之后可能会精神不济,就放了他一马,没在调侃他。   陶青察觉到自己面上的气息消失了,才敢睁眼看,却听见自家夫君的“噗嗤”一笑,陶青知道夫君这是在笑自己,因着自己还是有些心虚的,便也没说什么。   叶胥看到他俩在拉扯之间,陶青身上的衣物略显凌乱,便抬抬下巴,示意陶青看看自己身上,陶青接收到叶胥的信号,低头发觉自己的衣物有些凌乱,这样肯定是不能出去见人的。就着手开始整理。   叶胥见陶青准备整理衣物,便自觉的转身离去。叶胥站在门外,觉得自己这是怎么了,那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夫郎,他换衣服自己为什么要不争气的走了出来,他不仅要看,他还要正大光明的去陶青整理衣物。于是刚刚出来的叶胥又转身进了门。   他心想自己的夫郎,他还不能看了吗?抱着“看到就是赚到”的想法,叶胥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小夫郎已经整理好了衣物,叶胥在心中暗暗的谴责自己,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一个小伙子,怎么碰上自己的夫郎的事情那么怂,他不行啊!   陶青刚刚整理好了衣物,就想着他是不是要把夫君叫过来,让他带着自己出学堂,他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没等他开口呢,叶胥就进来了,正好也省事了。叶胥看着陶青整理后的效果,除了嘴唇有些许的红肿,其他的都与来时一般无二。 第33章 叶胥见陶青整理之后很是……   叶胥见陶青整理之后很是得体, 发觉自己并没什么亲自动手的机会,就直接在前面带路,指引着陶青出学院。而陶青就低着头跟在叶胥的身后, 陶青觉得自己的嘴角火辣辣的,心想自己的嘴唇肯定是红了,偷偷的在心底谴责叶胥不知轻重。   陶青走在书院之中,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陶青也察觉到自己的嗓子有些不太舒服, 应当是那时在树林中自己听到夫君要纳妾失控之余, 不自觉的声音喊得太大声了, 所以嗓子不大舒服。陶青还发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陶青觉得自己身上的各种各样的不舒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端倪。所以在通往大门的路上,陶青一句话都没说全程低着头,与叶胥的距离始终保持着相差三步的距离。二人之间的距离,陶青把握的刚刚好,使得他的视线正好可以看到叶胥脚步的行进方向。   二人就这样默默的在书院中走着, 书舍本就离大门不远, 二人大约行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就走到了书院的门口。   叶胥看着自离开书舍起就一直闷着头走路的小夫郎,自家小夫郎不解风情, 这都要走了, 也不见他有个表示, 就算是牵牵手也好, 下载都快走到门口了, 陶青还是什么表示都没有。   这今日一别,要等到明天才能相见。叶胥看见叶胥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的缩头小乌龟模样,叶胥觉得自己心中更加郁闷了。   刚才在树林中这小夫郎不是还一副精力充沛口口声声的说要和离的模样,这怎么二人这都要分别了, 这小夫郎什么表示都没有!叶胥这般想着,便有些生气的停下脚步。   陶青跟在叶胥的身后,眼睛紧紧的盯着叶胥的足衣(鞋子,后面统称为鞋子),陶青正一脸认真的跟着叶胥的脚步走,叶胥的鞋子走一步,他就跟一步。   突然间,叶胥的脚步停了下来,陶青眼睁睁的看着叶胥的从脚跟对着他的脚尖,变成了脚尖与脚尖相对。   陶青看叶胥停了下来,他也跟着停了下来。陶青以为叶胥有什么要交代。抬起头看着叶胥的同时,还微微的歪了歪小脑袋,一脸的疑惑。叶胥这次确实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自家小夫郎的脸上没有丝毫离别的伤感。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伤感呢!   叶胥看着还在一脸疑惑的陶青发话了:“你都没有什么话想与我说的吗?”   陶青听见叶胥这么说,心中疑惑,明天还见面呢,他没有什么话要说啊,再加上现在他的嗓子有些不大舒服,就更加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了。   但是,陶青见叶胥一脸的不爽,还是忍着嗓子的不适,干巴巴的开口安慰道:“我回去后会想念夫君的!”   除了这句,陶青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些说什么。他没想到叶胥格外的好哄,叶胥听到原来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感伤啊!自家小夫郎肯定是在强忍内心的不舍,陶青眼睁睁的看着夫君的脸色由阴转晴,到此时的阳光四射。默默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若是这样都哄不好夫君,陶青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哄了。其实他在这些时日的相处中,也摸索出了一套关于如何安慰自家炸毛的夫君的策略。只要陶青主动一些去亲亲叶胥,叶胥脸上的不爽会神奇般的消失。   但此时好像并不适合用这种快速而有效的方法来安慰叶胥的时候,在书院这种地方,做那些事总归是不太好的,更何况现在这书院中人来人往,在一众云雾白的书生装中,他那一身天水碧的衣物格外的显眼,他若是真的做出那般事,肯定会被人耻笑的。   陶青低头走路时,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在书院中这样的突出,现如今他站在这,能感受到那些书生有意无意的打量。书生那些若有若无的眼神,让本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陶青一度赶忙逃离这个地方。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的心中还是有自己的,没等陶青催促,就继续带着陶青走向书院大门的方向。   那些用膳后的学子们,没想到自己在回学堂的路上竟然看到叶胥带着一个哥儿模样的人在书院中大摇大摆的走着,简直是不把院规放在眼里啊。叶胥这胆子可真是大啊!   从远处看那哥儿的身段,就知道这哥儿的容貌定是不俗。现在的叶胥可真是人生赢家啊!这读书娇夫两不误。还敢在书院中讨那哥儿的欢心。   看那哥儿嘴唇上的红肿,就知肯定是叶胥的杰作,哥儿眼中含水的模样,他们陌生人看了都心动不已,更别说是美人在怀的叶胥。他们能理解。   还没等他们一饱眼福,就见叶胥那个书呆子转身带着小哥儿出了书院的大门。一个个没个正事的书生站在那发呆,这热闹他们还没有看够呢,怎么就走了。也不知今生还有没有机会与那美人再见上一面。   等叶胥带着陶青出了书院的大门,叶胥嘱咐陶青:明天也要准时来,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自己不在家中,叮嘱陶青要好好吃饭,听叶姆的话,不要去河边,不能一个人去深山,那些地方都不安全。   陶青在一旁乖乖的站着,听着叶胥毫无新意的说辞。只得乖巧的点头以示回应,再说他这幅样子还怎么好意思出门见人啊!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便心情大好的放陶青走了。陶青走后,叶胥转身就进了书院,但是他见那门人看他的目光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叶胥也没将过那门人放在心中。   叶胥不知的是,那门人在心中对叶胥是一阵埋汰,没想到,整天一副无欲无求、正人君子模样的叶书生,私下里,竟然在书院里对自家的夫郎那般,使得那哥儿临走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等叶胥刚走进学堂,卢栖就一脸八卦的贴了上来:“叶兄,那门人叫你干嘛去了?怎的去了那么久,饭都没吃完。”   说完还在怀中掏出了一张饼,之后还递给了叶胥:“我见叶兄饭都没吃完,肯定是没吃饱,便想着偷偷的藏张饼,叶兄你先凑合着吃吧!只有这些了。”   叶胥与夫郎在一起时,还没有感受到肚子传来的饥饿感,现叶胥如今被卢栖手中的饼,勾起了食欲,便也没有客气,顺势接过卢栖手中的饼:“那叶某便不与叶兄客气了。”   卢栖看着叶胥吃了自己给他的东西,坏笑了一下:“那叶兄说说你刚才火急火燎的去干嘛了!”   叶胥没想到卢栖在这等着他呢,叶胥知道自己吃人嘴短,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自己今日带着小夫郎在书院里走,许多学子也都看到了。   但那些学子中并不包括卢栖,因为卢栖等众学子从膳房中全部离开时,卢栖悄悄摸摸的拿了一把饼子放到怀中,之后还东张西望的,生怕被人发现。又做鬼般的从小路走进了学堂,所以卢栖并不知晓,叶胥带着娇夫在书院中乱逛的事。   “我家人来送昨日舒老预定的糕点,我去拿了。”说着,叶胥将从桌兜中拿出了一份打包好了糕点递给卢栖:“这是你要的那份。”   叶胥不说,卢栖都忘了自己昨天还说了要吃叶胥家的糕点,早知如此,他今晨就不吃那么多了,现在他都没有肚子来吃这糕点。   “那就多谢叶兄了!”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说着便要付钱给叶胥。   “卢兄也帮了我许多!这糕点就当作是我对卢兄的道谢之礼。”叶胥是真心的感谢卢栖,若不是卢栖,自己也找不到那般的隐秘位置和自家小夫郎亲热。   卢栖见叶胥一脸的认真模样,也就没有再推辞:“那便多谢叶兄了!”   说着,还将被他扯松腰间的荷包重新系了一下,确认了不会松之后,卢栖才放下心来。   这荷包里面的银钱,是他这半个多月的饭钱,这若是丢了,这半个月,他非得是和西北风才能过活。   卢栖见叶胥在那安安静静的吃饼,很自觉的没有打扰他,拎着糕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卢栖本来是想着拿这糕点当做是晚饭来吃,但那缕缕香味从油纸的缝隙中飘出来,在他的鼻间乱窜。   惹着卢栖对着糕点很是好奇,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品尝一下能让舒老都念念不忘的糕点到底有什么魔力。   卢栖这边刚将油纸上面的绳子解开,香味瞬间就变得浓郁了起来,惹得卢栖的后桌话都不说了,直勾勾的盯着卢栖的手上动作,用炙热的眼神盯着卢栖,卢栖却丝毫不察,只专心的拆那在桌子上的油纸。   等卢栖将包裹住鸡蛋糕的油纸完全打开后,一股甜腻的香味,弥漫在学堂之中。原是叶姆将刚出锅的糕点打包好后,就马不停蹄的往镇上赶,生怕晚了一会,就耽误了叶胥夫子老友的入口体验。   所以这会儿的糕点并没有完全凉透,这个时候吃是再合适不过。   学堂中,但凡是在卢栖旁边的书生,都被这诱人的香味吸引到了,他们循着气味,一个个将目光锁定在了卢栖桌子上的糕点。   卢栖刚刚被那扑面而来的香味惊到了,急忙拿起一个往嘴里塞。离卢栖最近的那些书生,也是被这香味迷了眼,也不管与卢栖的关系好与否,嘴里说些什么:卢栖你不仗义啊!有这般好东西竟然藏着掖着,还想一个人吃独食。说着,还将那罪恶的双手伸向了糕点。   卢栖见有人要抢他的糕点,瞬间不干了。手忙脚乱的抱着油纸将糕点往自己怀里藏,无奈敌人的数量极大,卢栖一个人敌不寡众。就这样卢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糕点,被那些个“山匪”抢走并消灭。   卢栖一副痛心疾首的看着同窗们,活像是被人抢了媳妇一样的生无可恋的悲怆模样。   叶胥边吃这饼边有滋有味的看着这场因糕点而引发的“集体大战”。 第34章 还时不时的找个舒服的姿……   还时不时的找个舒服的姿势来欣赏这场下饭“大剧”, 终于找到最舒服观赏姿势的叶胥,将身体的重量放在身后的桌子上,期间还不忘将饼送到自己的嘴边, 叶胥那副慵懒的模样与旁边乱糟糟的场景格格不入。   等卢栖败下阵来后,就看到叶胥的身子靠在后桌上,像只慵懒的滚地锦(猫)一般懒洋洋的欣赏着这场闹剧,看他那模样好像并不是身处学堂之中, 而是在享受着他人的服务一般。   卢栖见叶胥这般享受的模样, 又看了看旁边一群人哄抢的场面, 他突然间觉得刚才的闹剧好像是专门为解叶胥的闷一样,而自己是那剧中的小花脸(小丑)。这对比之余,简直是天壤之别。   等众人哄抢一通后,也到了讲学的时间。远处悠长的钟声传到这喧闹的学堂之中,原本还散在各处的书生们,整齐划一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消片刻, 授课的夫子便走了进来。夫子进来时, 书生们强强将口中的糕点咽下。空气中还有糕点未消的香味,毕竟是刚出锅的糕点,香味也不会散的那么快。   方夫子的鼻子很灵, 他第一时间就嗅到了空气中残余的香气。方夫子也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 并没有明显的表现在脸上。他觉得学堂并不是书生们用餐的地方, 在学堂之中吃带有香味的食物, 务必会影响那些温书的学子们。方夫子打算就向赵夫子反映这个问题。   等到第二节课赵夫子的课结束, 叶胥照常将同窗们的功课送到赵夫子的住处之中,叶胥将东西放下后,并像往常一般离开。赵夫子看他站在那磨磨蹭蹭的,以为他在学业上有什么疑惑需要他来解答:“可是书上有不懂的?”   “书上的老师讲的浅显易懂, 学生都明白。学生是有别的事情想劳烦夫子,不知夫子是否方便?”叶胥想借用律法书,又怕赵夫子觉得他这是不务正业,他决定采用迂回的方式,先让赵夫子答应下来,等赵夫子答应下来后,一切都好说。   “有问题尽管问便是,不必这般磨磨蹭蹭的。”   叶胥见赵夫子同意了,觉得这事八成是稳了:“不知夫子手中可有我们大齐的律法书,学生想了解一下。”   “有倒是有,不知你要着律法书要干什么?”赵夫子觉得身为读书人,应当是将心思都放到读书上来,所以赵夫子对叶胥这反常的行为有些疑惑。   “学生想提前了解一下,不知夫子是否方便让学生看一下。”   “你现在应该将心思放在学业上,这律法等你做了官,朝廷会一同发放,到时还会定时考察你们的掌握情况。”   赵夫子虽然在表面上训斥了叶胥一番。但最后还是将律法书递给了他,最后还不忘警告道:“若是让我发现你在功课上不用心了,我定是要将这书收回的。”   叶胥应声道:“学生不会的。”说完向赵夫子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陶青第二次来书院时,手中拿了三份糕点,这次不仅有舒老和卢栖的,就连没有张口要的赵夫子都有份,叶胥是问过之后,才知道这是叶姆准备的。   叶姆说:不能只给夫子老友带,也要让赵夫子尝尝。叶胥听后在心中感慨道:哥儿就是比他们男子心细。昨日他按照赵夫子的吩咐:将那属于舒老的糕点送给了夫子,让夫子转交给舒老。   因舒老要整理他在全国各地采风的内容,不便有人打扰。舒老也是为了避免无关人员的打扰,才选择来此地寻赵夫子求个清净。所以一般舒老的吃食都是由那书童负责的。旁人是进不去的。   叶胥转交糕点时,一心想着在树林中等着自己的小夫郎,并没有注意到赵夫子脸上那欲言又止的犹豫神情。   当时赵夫子带着舒老和书童让叶胥带糕点时,卢栖也在旁边。为了树立自己为人师长的形象,赵夫子并没有说出自己也很是喜爱那糕点,想让叶胥的家人多带一份。   当时他们在书舍之中交流,但那书舍并不隔音,他说些什么外面的学子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若是让他人知道自己为了一口糕点,专门找到学生的书舍里,传出去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于是赵夫子只说了舒老馋他家糕点,对自己的事是只字不提。   叶胥看到赵夫子拿到两份糕点后,脸上惊喜的表情,开口解释道:“这是家姆为夫子准备的,阿姆说若是夫子喜欢,便让学生的夫郎每天多带一份。”   赵夫子怎么可能不喜欢,自上次在舒老的礼让下,吃了一小块的糕点之后,他就对那味道念念不忘,昨日他亲自将糕点给舒老送去,以为舒老会像在竹林里那般让他也尝尝。   谁知他根本没有见到舒老的影子,还是书童出来传话:舒老在整理书籍,没有时间出来迎接他。赵夫子也是知道那是圣上亲自交代的事情,马虎不得。赵夫子只得乘兴而来,失望而归。   此时赵夫子听见叶胥这般说,有些心动,嘴上却还是说着:“多带一份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只是多带了一份而已!”   叶胥见之后赵夫子没说什么,便告别了赵夫子,去找小夫郎了。   这边,昨日授课的方夫子前来告状,甲班的学子们在学堂中公然吃带有味道的食物,丝毫不把院规放在眼里。昨日他连上了三节课,根本没空来反应,今天方夫子课少,这不,刚进学院他就急着向院长反应那不把院规放在眼里的学生。   等叶胥走后,赵夫子就将那油纸打开,正准备吃这他想念已久的糕点。就见方夫子一脸愤愤不平的走了进来。   方夫子刚进来就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他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引了过去,方夫子此刻也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   他顺着香味就坐在了赵夫子的对面,因着方夫子曾与赵夫子是同窗,所以二人之间相处并没有上下级的拘束。   赵夫子见方夫子进来,有些好奇:“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的到我这来了。”   方夫子见他这般问,才想起来今日自己来这的目的,张口道:“昨日甲班的学生在班里吃与你这桌上的相同食物,你闻闻这味道多大!这不是影响旁的学子学习吗?”   “他们竟是无视院规,公然挑衅!你定要杀鸡儆猴,将那无视院规的学子抓到!”说完正事后,方夫子还耸了耸鼻子:“你这吃的是什么啊,闻着还挺香的。”   说着还将手伸到了那糕点前。赵夫子见方夫子丝毫不客气的模样,伸手打了一下方夫子罪恶的手。   方夫子的手上挨了一下,急的他赶忙吹吹自己被打的手,嘴里还嘟囔着:“怎的这般小气,连尝都不让尝一下。”   “刚刚你不还是说要严惩那吃这糕点的人吗,怎的现在这么不要脸皮的伸手就要拿!”   赵夫子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宽以待己,严于律人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看看你没有丝毫为人师长的样子。成何体统!”   方夫子听见赵夫子这般说,也没有气馁,再次将手伸向糕点,还不忘为自己辩解:“我在学堂中不是这般模样,很有师长的模样,你这糕点哪来的,怎么这般香。”   不出意外,方夫子的手又挨了一下!方夫子在那惨兮兮的吹着自己的手。“是你要杀鸡儆猴的班级的学生送来的!”   “先不管是谁送来的,你先让我吃一口啊!”方夫子从未见过那糕点,又见着糕点散发出的味道,他只能看不能吃,已经急得不行了。   赵夫子见方夫子还是与读书时一般无二。当方夫子再次将手伸向糕点时,赵夫子就没有表现出要他的意向。方夫子试探性的将手伸出去后,见赵夫子没有要打他的样子,快速的拿了一块往嘴里送。   之后,方夫子在心中暗暗想道:“以后的饭后餐有着落了!”   赵夫子此时并不知道原是独属于自己的糕点就这样被人惦记了。此时的赵夫子还在思索着方夫子反映的情况,他也觉得学子不应该在学堂之中吃东西。他想等下次叶胥再来时,自己提点他一下,让他下次注意着点。   方夫子气势汹汹的来,最后是哼着小曲离开的。   等今日叶胥按例去拿糕点时,卢栖对着叶胥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主题就一句话:千万别把糕点带到学堂之中。他怕又是像昨天那般,自己只是吃了一小块,剩下的全被抢了。   叶胥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敷衍的应了声,于是二人约定好了交易的地点,地点就定在他们的书舍之中。当叶胥送别了小夫郎之后,卢栖已经在书舍之中急得转圈圈了。他生怕叶胥再次将糕点带到学堂中。   等叶胥回到了书舍,卢栖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他眉开眼笑的看着叶胥手中的糕点,这次他特意留了肚子,为的就是吃这一口糕点。   但是令卢栖没想到的是,昨日的书生们竟然又找来了,原是今天的叶胥拎着中书生熟悉的油纸将陶青送出门后,又拎着熟悉的油纸回书舍的行为,被他们看的是清清楚楚。   叶胥前脚到书舍,书生们后脚就来了。卢栖吃独食的心思就这么的落空了,卢栖心中气急,一时间怒上心头,卢栖也顾不得什么心中对赵夫子的害怕,竟是直接将这事告到了赵夫子的面前。   卢栖憋着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后,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事,惊的他背后的衣物都被冷汗打湿了。卢栖战战兢兢的在旁边等着赵夫子开口说话。   赵夫子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我明白了,你先回去,我之后会给你个交代!”   其实赵夫子心中想的是,这卢栖每次看见他都像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害怕,这次能壮着胆子把话说完,当真是被气急了的。   还有就是这在学堂之中吃糕点的行为也该是整顿一下了,否则真是乱了套了。 第35章 卢栖觉得自己怒气被冲昏……   卢栖觉得自己怒气被冲昏了头脑, 敢去找赵夫子告状,竟然还成功了。有些匪夷所思!卢栖听赵夫子承诺道会给自己一个交代后,一脸恍惚的离开了赵夫子的住所。   等卢栖回到学堂后, 他看到同窗们坐在学堂之中,后知后觉的有些心虚。卢栖在心中懊恼:方才自己怎么就怒气上头向夫子告状呢,若是夫子真的给他们些什么处罚,这以后自己还怎么有脸去面对他们!卢栖真想回去扇告状的自己一巴掌, 他那么没有吃过东西吗?那么馋。   不管卢栖在心中如何的后悔, 此时都木已成舟。卢栖只得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赵夫子看在他们第一次在干这件事的份上, 能将这处罚减轻一些。   毕竟从建院到现在还没人有胆子去触碰院规。他们甲班也真的是“敢为天下先”。说出去他都觉得丢人,还是甲班的学生呢,竟会为了一块糕点抢成这个样子。   袁夫子授课时,卢栖全程都在出神,袁夫子讲的内容他是半分都没有听进去。也是袁夫子脾气好,若是换了赵夫子, 不把卢栖拔下一层皮都算是赵夫子手下留情了。往常卢栖在上袁夫子的课时, 也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但他并不是一整堂都这般不着调的模样,可是今天这堂课, 卢栖全程不在状态。   这就惹得袁夫子有些不开心了, 他在上面口若悬河的给他们授课, 竟有人会全程都在走神。若是只有卢栖一个人也就罢了, 连着卢栖身旁的学子们都跟着不知中了什么邪似的, 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卢栖身旁的学子身不守舍是因为,缓过神来的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做好像是有些过分了,自同窗以来他们就从未见到卢栖气成那般模样。卢栖当时脸红脖子粗、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最后也不知跑到了何处。回到学堂后仿佛是收了什么打击一般焉巴巴的模样, 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的。   这些学子平时虽是闹腾了点,但是他们的品性并不坏,如若不然,赵夫子也不会将他们放到甲班。他们借着袁夫子的好脾气,公然在课堂上开小差。   这若是在平常偶尔的有个别人不认真听讲,袁夫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但此刻分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袁夫子想无视都难。卢栖盯着桌子发呆,其余的学子均眼也不眨的盯着卢栖看。   他竟不知这卢栖何时成了学子中的香饽饽了,这般的惹人注目,袁夫子见此情景气急,想着他定要等到放堂后,找院长去反应情况。   此时的赵夫子正在自己的小院中思索着对策,卢栖说的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往小了说,只是同窗之间的打闹玩笑;若是往大了说,他们在学堂之中吃东西本身就是违反了院规。   但赵夫子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往大了处理,他若是按大了处理,那以后这学子之间该如何相处!往小了处理也不行,若是以后都这般的无视院规成何体统!   赵夫子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好的对策来。他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摇摆不定。   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当,这以后学子们若是再遇到了什么问题,谁还愿意再来寻他主持公道。他在学子心中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赵夫子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让他满意的办法。他索性就将这件事先放在那了。   就在赵夫子不管事的那几天,卢栖的生活过的那叫一个水深火热,每当他在学堂中看到那几位同窗的脸,卢栖的心中就是一阵深深的忏悔。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怎么能做出那种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卢栖每天是饭也吃不好,水也喝不好。几天下来,卢栖的脸上有了明显的黑眼圈,面容憔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什么精怪摄取了精魂,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赵夫子这几天过的也不是特别的如意,他本想着这以后自己便能独自享受美食了,谁承想,那方夫子简直是阴魂不散。   每当自己刚收到糕点,也不知怎的就那般的巧,方夫子就前来请教他问题,别人有问题来请教,他也不好意思拒绝,赵夫子在那引经据典的解释,誓要将问题说的明明白白,让方夫子没有一丝丝的疑惑。   赵夫子讲解时,方夫子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他桌子上的吃食,一番解释后,方夫子的手中散发着那糕点残余的热气。   每次都是这般,气的赵夫子不知该如何是好,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过。   赵夫子觉得这以后他若是想吃全乎的糕点,还是要从源头上解决方夫子。若是将那糕点搬到书院的膳房之中,不仅算是化解了甲班学子争糕点的闹剧,也算是止住了方夫子将自己门槛踏破的风险,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短短几天的功夫,每当他看到方夫子的那张脸,他就一阵心痛,那个和他抢糕点的人又来了。   在叶胥又一次给赵夫子送糕点时,赵夫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叶胥,赵夫子见叶胥一脸的犹豫不决,他觉得是时候给叶胥下一剂狠药。赵夫子道:“我特许你一中午的假期,你回去与家人商量一下。之后再给我准确的答复。”   赵夫子觉得,学子们在书院这么久肯定是憋坏了,自己给叶胥一中午的假期,叶胥心里肯定欢喜极了。   果不其然,赵夫子听叶胥答:“多谢老师,学生这就回去和家人商量一通。”   于是,叶胥跟着还没出书院的陶青一起回去。等叶胥在街上与叶姆相见后,叶姆一脸关心的上下扫视着叶胥,生怕儿子在书院之中吃瘦了。   叶姆看了一番之后,发现叶胥的身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才放下心来:“这还没到休学的日子,胥儿怎的就出来了?”叶姆有些担心的看着叶胥,以为叶胥做了什么错事,被夫子遣回了家。   叶胥看着叶姆担心的眼神,就知道是叶姆想差了,遂解释道:“是夫子专门给了我一个中午的假期,下午是要赶回书院的。”   叶姆见叶胥这般说,才放下心来,他以为叶胥是有什么事情要归家,便问道:“那夫子为何会只给你一个中午的假期。”   此时的叶胥见他们家的糕点已是卖完了,此时的他们站在街上说话,叶胥深知这处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便对着叶姆说:“阿姆,我们回家再谈吧!现在不太方便。”   叶姆也知道现在不是什么谈话的好时机,他能看到这街上的小摊贩时不时的看向这边,而叶父和笛哥儿他们都站在那儿,确实是不太方便。   于是叶姆让陶青与叶胥先归家。他与叶父、笛哥儿先去附近买些东西。因着这次叶胥回来了,叶姆觉得正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就买些东西做一桌子好菜来庆祝一下。   自卖糕点之后,家中就没有再做过什么好东西来犒劳一下了,正好此次恰逢叶胥回来。   于是,叶父与叶姆买过明天做鸡蛋糕所需的食材后,又去卖猪肉的地方买一些猪肉,叶姆这次是下了血本,还买了一只鸡。直到叶父与叶姆的背篓都装的满满的才作罢。   这边的叶胥与自家小夫郎一同归家。上次这样牵着自家小夫郎的手,走在小路上还是十多天之前的事情,现在又这般的牵着自家的小夫郎,叶胥竟觉得有股久违的感觉。   陶青乖乖的被叶胥牵着手,无论叶胥如何把玩他的手,陶青都没有丝毫的反抗,他觉得自己虽是天天能与夫君相见,但是他们并没有机会像这般手牵着手,毫无心理负担的走在路上。   每次陶青在书院中与叶胥搂搂抱抱时,陶青都悬着一颗心,生怕他们的行为被别人发现了,就算是与夫君亲热,陶青也要分出一缕心思注意旁边的动静。   而此刻处于清晨与中午之间,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去镇上赶集的人还没有回来,这个时间点,又不太适合去镇上买东西。所以陶青才敢大胆的让叶胥把玩自己的小手。   陶青现在就想被叶胥亲亲抱抱,但此时并不太合适,他们现在能做最亲密的事情就只有牵牵小手。   二人一路上手牵着手回到了家,等二人到家后,叶胥就迫不及待的将小夫郎拉到房间里,肆无忌惮的对陶青动手动脚的。陶青也是极度想念叶胥,所以他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反抗,而是任由叶胥不老实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叶胥不仅手没闲着,他的嘴也忙的很。叶胥的嘴正忙着占据陶青的小嘴。   一吻毕,陶青坐在叶胥的怀中小口小口的喘着气,陶青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抽干了力气,浑身上下都没有了力气,还用双手搂住叶胥的脖颈。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微喘着气,一副诱人的模样。突然间叶胥觉得自己又行了。但是叶胥知晓自家小夫郎的脸皮薄,他也不能做得太过头,若是惹着自家小夫郎生气可真是得不偿失。   但是叶胥看得还是有些心动,于是叶胥极力的压下了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就这般静静的看着自家小夫郎。 第36章 陶青被用叶胥炙热的目光……   陶青被叶胥用炙热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羞涩的用手去遮挡叶胥的眼睛。叶胥面上没有丝毫的反抗之色,默默的放任着自家小夫郎的行为。   陶青的手掌感受着来自夫君脸上的温度,叶胥的眼睛如同他人一样的不老实, 陶青的小手竟意外将叶胥的眼睛完全的覆盖住了,叶胥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好无所事事的逗弄着自家小夫郎。   叶胥的眼睛就在那不停的眨啊眨,他的睫毛蹭着陶青手掌娇嫩的肌肤, 刚开始陶青还是能忍受这手掌传来的痒痒的触感, 但后来由于叶胥眼睛像是不知疲累的眨个不停, 陶青怕痒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在叶胥怀中乖巧坐着的陶青此时的衣衫被叶胥那个不老实的伸手弄得有些凌乱,在陶青肌肤的衬托下,锁骨上面的点点红痕尤为显眼。叶胥得以重见光明,睁眼就看到了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看着自己将小夫郎弄成这般,又见小夫郎懵懂无知的清澈眼神。他觉得是自己有些不做人了, 趁陶青还没有缓过神来, 叶胥悄悄的将陶青身上的衣物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小夫郎身上的红痕。   叶胥认真的给自家的小夫郎整理着,突然间叶胥像是体会到收拾自家小夫郎的乐趣一般, 一直在收拾个不停, 叶胥把凌乱的衣物拉上去之后, 他还挑剔的认为这样会被人看出踪迹。就把陶青身上的衣物脱了, 陶青被叶胥脱的上身赤裸, 只剩一条腰带来守护陶青最后的清白。   陶青坐在叶胥的怀中任由叶胥折腾自己,还会时不时的配合叶胥。叶胥帮他脱衣服的时候,他还会配合的抬抬胳膊。叶胥给他拢衣衫的时候,陶青会将身子慢慢的靠近叶胥。妨碍安叶胥的动作   陶青觉得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整理自己。若是现在这个模样被归家的叶姆看到了, 他都不知这以后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叶姆。   陶青估摸着叶姆他们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果不其然,等叶胥终于大发慈悲的不再占陶青便宜后,陶青就听到了大门被打开而传来的“吱呀”的声音。   陶青听到声音后便要从叶胥的怀中做起来,叶胥一把按住将要起来的小夫郎,将陶青放到床上,让陶青再休息一会,休息好之后出去也不急。听了这话陶青就乖乖的坐在床上听着院子中叶胥与叶姆之间的对话。   陶青听到叶姆问:“胥儿,青哥儿呢?”   “青儿昨夜没有睡好,现下正在屋子里补觉呢!”   陶青听到叶胥这么说,怕叶姆来屋子中看他,就赶忙躺在被子中,紧接着就闭上了眼。   叶姆听到叶胥错漏百出的谎言,也没有揭穿他,只是看了他一眼。青哥儿有没有睡好,他能不知道吗?今晨青哥儿还精神满满的去书院,现在回来了就睡得不好!好在叶姆直接越过了这个话题。   “胥儿今日归家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叶姆觉得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此时的叶胥应当还在书院中。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是书院中的夫子和同窗们很是喜欢我们家的糕点!院长想让我们在书院中也售卖一些,今日特许我假期同你们商量一下。”   叶姆听到叶胥这么说,觉得他们现在每天早上做的糕点刚好,他们不会觉得累,卖完就归家,日子过的也很是悠闲。就是不知这突然间去书院去卖,会不会太累。   此刻家中没有外人,叶姆直接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叶胥听到之后,也觉得这确实算个问题。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叶父开口了,叶父爽朗的说道:“没事,就算是在多做几十份,我还是有力气的。” 毕竟在制作的过程中,打发鸡蛋这件事一直都是力气大的叶父包揽的。   主要是叶父觉得这毕竟是院长的要求,他们也不好直接拒绝,应承下来也行,每天还能多赚一些。   此时叶胥听到叶父这般说,觉得现在最主要的问题算是解决了,那余下的就只有人手不足的问题。若真的要在书院中售卖糕点,他们的人手并不充足!   显然,此时的叶父和叶姆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此时的叶姆和叶父也都是一副眉头紧皱正在思索的模样。   恍然间,叶胥想到了一个办法,反正他们在书院中卖的数量也不是很多,那若是把自己算上去,再加上小夫郎,这人手正好够!他们也就不用发愁什么人手不够的问题了。   叶父和叶姆听到叶胥的想法后有些心动,但又怕影响到叶胥的学业,便有些犹豫的问道:“你去卖?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读书时间?”   叶父和叶姆觉得叶胥的想法虽然好,但现如今还是叶胥的读书最重要。实在不行他们雇个人也行!雇人应当不会花费太多。   叶胥见叶姆他们担心这些,便解释道:“不会占用我读书的时间。我心中自是有数的!”   叶姆听到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将叶胥带来的问题解决后,叶姆便将今日买来的东西全部拿到东厨,叶姆想着叶胥下午便要去镇上了,只在家吃这一顿,便想着多做些好吃的。   叶胥见叶父跟着叶姆一同去了东厨,他想着自己做饭可能不太行,但是打个下手他还是可以的,便也跟着叶父一同进了东厨。谁承想,叶姆见叶胥也进了东厨,便将他赶了出去。让叶胥多陪陪陶青。   虽然这些时日,陶青口中不说,但叶姆能感觉出陶青很想叶胥。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陶青不再像往常那般,在叶胥离开后,没心没肺的在村子中游玩。而是一反常态的总是待在家中,双眼无神对着书房发呆,通常一呆就是一下午。叶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正好这次叶胥回来了,趁着这点时间多与他的夫郎呆在一起,和他们老两口进东厨算什么回事啊!   叶胥被叶姆赶出东厨后,就回到了屋中。叶胥进了门才发现自家小夫郎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陶青的呼吸平缓,叶胥没想到就是一会儿的功夫自家小夫郎竟然能睡着。   叶胥就坐在床边双眼含情的看着自家小夫郎,陶青躺在床上,小脸上还有微乱的发丝,应当是二人亲热时,叶胥不自主的将手放在自家小夫郎的后脑勺时,不小心将小夫郎的发簪弄的散了,头发就这样散落在了陶青的脸上。   叶胥心中有些好笑,自己只是那么随口的一说,没想到这小夫郎还真是配合的睡着了。   等叶姆将饭菜都端上桌子时,叶胥眼尖的发现小夫郎的鼻间动了动,可能是被香味勾醒了。陶青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家夫君坐在床边。   陶青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还没到夫郎休假的时间,他怎的又梦到夫君回家了。陶青揉了揉眼睛之后,就静静的看着叶胥。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醒了,但却完全未醒的小迷糊模样,伸手捏了捏陶青的脸颊,语气宠溺的说:“睡醒了,大睡虫,阿姆将饭做好了,赶紧起来吃饭。”   陶青感受到脸颊传来的触感,才发觉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就直接扑在了叶胥的怀中。叶胥被小夫郎这突来的热情给弄懵了,叶胥本想着阿姆做了一大桌子饭,有恰巧小夫郎赶在饭点醒了,叶胥还想着和自家小夫郎一起去吃饭呢。   没成想,这自家小夫郎醒来后,竟是直接扑在了他的怀中。叶胥拍了拍还赖在自己怀中的小夫郎:“阿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在等着我们呢,穿好衣物,咱们去吃饭。”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没有给他半分回应,正想看看小夫郎这是怎么了,就见陶青已经在那边开始穿衣服了。   陶青的一系列的动作让叶胥很是迷惑,但看着已经穿戴好的小夫郎,叶胥也没有多想,牵着小夫郎就出了房间。   院中的叶姆看着手牵着手的小两口,又瞧见陶青满身藏不住的喜悦,招呼着他们坐下来吃饭。这顿饭叶姆和叶父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手艺。   陶青看着满满当当的桌子,这还是他在第一次见这么多菜同时出现在饭桌上,他们四个人能吃的完吗?   果不其然,陶青吃的小肚子都是鼓鼓的,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将桌上的饭菜吃完。陶青吃饱后懒懒的靠在凳子上。叶胥看着陶青一副慵懒的小模样,用手点了点陶青的鼻尖,陶青瞥了一眼叶胥并没有做声,任由叶胥胡来。最后还是叶姆看不下去了,训斥了叶胥一番。叶胥才撇撇嘴的收敛些。   叶家今天吃的比较早,等到他们将碗筷收起来后,旁人家才刚刚冒烟。   众人看离叶胥去镇上的时间还早,就围着院中的那张小桌子聊天。等时间差不多了,叶胥才和叶父一起去了镇上。   因为明天要送往书院一些糕点,今早买的食材便有些不够了,叶父这才同叶胥一齐去镇上打算多买些食材。因叶父听说书院中的学子也很是喜欢这糕点,叶父怕做的少了,不够学子们吃的,便想着多买一些。   等叶胥到了书院,第一时间将事情的结果告诉了赵夫子,也表明了家中人手不够,自己可能会帮着在膳房中卖。   赵夫子听到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叶胥注意分配好自己的时间,明白轻重缓急就好。叶胥应声后,便回学堂之中温习功课了。   这边的卢栖一个中午都没有见到叶胥的身影,等叶胥到学堂后,卢栖第一时间就围了上去,问叶胥去干什么了。   等卢栖知晓叶胥家的糕点自明日起就要在学院中卖了,激动之余声音大了些,惹得旁边的学子们纷纷凑上来询问真假。自上次卢栖跑出书舍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吃到那美味的糕点了,没想到这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那糕点竟然是要在学院中卖了。   一众学子在那欢呼雀跃,惹得隔壁班级的学子频频探头的往他们这边看。等赵夫子过来授课时,便听到甲班的学子们在吵吵闹闹的,没个正形,赵夫子脸上一黑。走进学堂后赵夫子对着学子们就是一顿训斥:“如此喧闹。成何体统!没有读书人的样子。”   碍于赵夫子的威严,每个人都在那乖乖的听训,等赵夫子消了火。有胆子大的学子开口道:“夫子,听说书院中明日就要卖鸡蛋糕了,属实吗?”   赵夫子听到那学子这般说,难得的表扬了那位学子道:“读书人,不能轻易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无稽之谈,要勇于寻求答案,皇甫奎的做法就很正确,如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就更好了。若是你们以后为官也应当像这般,事事都要有所证据,不能轻易相信不知真假的事情。”   那位被点名的书生,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丰富多彩,这是他入学以来,第一次得到夫子的表扬,即使也被当成反面案例被夫子小训了一番。   “听说几日前,有学生在学堂之中明目张胆的吃东西,你们简直是不把规矩放在眼里,念着你们是初犯,还有方夫子给你们求情的份上,那些在学堂中吃的人,将《大学》这本书抄写五遍,明日午时交给我。”   那日抢糕点的学子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好消息,就被处罚砸的一头蒙,心中是一阵哀嚎。叶胥也是苦着个脸,若他没记错的话,那日他好像是边看打闹边吃饼来着。   真是吃饼一时爽,抄书火葬场。叶胥心中那是一个悔啊!   其实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在学堂之中吃东西的,毕竟每日全神贯注的听夫子授课也是很累的,书生们都会备些吃食,以防不时之需。所以卢栖才敢给叶胥饼,谁知,这次不仅被方夫子告发了,连着卢栖本人也亲自去告状,就使得赵夫子不罚不行了。   叶胥在心中默默的后悔,但有人欢喜有人愁,卢栖听了这个处罚,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他终于不再要忍受着自我的折磨。   于是,丁班的学子去膳房经过甲班时,就见甲班基本上已经空了,只有一群学子在那奋笔疾书,嘴里还神神秘秘的说些什么,他们离的远,也听不太清楚。看那模样应当是被赵夫子处罚的学子们,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整天被赵夫子挂在嘴上的叶胥怎么也在那低着头写。   他们也只是在心中疑惑了片刻,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进食。这些事情与进食相比都不重要,之后再知晓也还来得及。   等叶胥他们紧赶慢赶的将第一遍写好后,众人就飞奔冲向膳房,生怕晚一会,就没有饭了。此时的众人也顾不上什么书生的礼仪了。一个个跑得飞快。   用完饭后的丁班学生有看到甲班的那群人,像逃荒一样的飞向膳房。就向旁边的同学打听是怎么一回事,这一打听才知晓,这甲班的学生竟然会为了一口吃的,大打出手,这要打群架啊!怪不得赵夫子生气的要处罚他们。   众人还好奇,那叶胥也动手了?不然他怎么也受了处罚。知情人士道:“大概是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吧!”   最后,整个书院都知晓:甲班的学子为了一块糕点大打出手,叶胥还在一旁加油助威,气的赵夫子要将他们赶出书院,最后还是方夫子求情,他们才勉强逃过了一劫。   刹那间,方夫子在众学子心中的形象便高大了起来,方夫子走在路上会有许多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学生大老远的给他打招呼,方夫子回应之后,还一脸迷惑,他这几天怎么这般的受学生欢迎!   等到了第二天,受罚的学子们抄写的内容就摆在了赵夫子桌上,赵夫子看到叶胥脸上明显的黑眼圈还被微微的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怨气那么大,叶胥将东西放下便告别了赵夫子。   这些东西是他们熬夜写出来的,他们甚至只睡了两个时辰。当夫子进班带领晨读时,被学堂之中个别角落的怨气给震撼到了,细细观察之下,能瞧出他们那只动动嘴,眼睛仿佛是睁不开的困顿模样。   带领晨读的夫子也是听说了昨日的谣言的,猜测他们应当是昨日夜晚抄书,导致没有睡好。夫子体贴的没有训斥他们。   他人还好,能趁着别人吃饭的时候,补个觉,但是叶胥还要和自家小夫郎一起卖糕点,于是叶胥强打着精神去了膳房。等叶胥进了膳房后,陶青一眼就看到了叶胥脸上的黑眼圈,但面前夫子模样的人在排队等着拿鸡蛋糕,陶青根本来不及与叶胥说话。   于是陶青给叶胥打下手,不出意外,他们的东西不消片刻就卖完了,这时的叶胥才有时间喘口气。转身就看见自家夫郎关怀的眼神。但此时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叶胥转身打了两份饭,陶青就跟着叶胥他们往常去的那个树林之中吃饭。等到了树林后,陶青才将心里话说了出口:“夫君的脸色怎么这般的憔悴!这是发生了什么?”   叶胥肯定是不能将自己看热闹而误打误撞被罚的情况告诉小夫郎,只是随口解释道:“昨晚看书入神了,没有注意时间,睡得晚了些。”虽是应付自家小夫郎的,但是他说的也是实话啊!他确实是看书看的太久,才晚睡的。   陶青认真的看着叶胥脸上的神情,发现叶胥并没有说谎后,才稍稍放下心来,之后还叮嘱道:“夫君切不可再睡得这般晚了。”   叶胥见一脸认真的小夫郎,连忙保证道:“不会了,以后定不会再这般了。青儿放心!” 第37章 陶青见叶胥的脸上一幅信……   陶青见叶胥的脸上一幅信誓旦旦的认真模样, 才勉勉强强的放了他一马。二人用完饭后,陶青就收拾着背篓回村了,叶胥也紧跟着回到学堂去补觉, 直到夫子前来授课才作罢。   时间一晃就到了叶胥休假的时间,恰巧第二天就是陶青的生辰。这是叶胥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家小夫郎的第一个生辰,叶胥觉得他要给自家小夫郎留下一个珍贵的回忆才好。   知晓今日叶胥休假的叶姆准备给归家的叶胥做顿大餐, 也让其他人换换口味。但当晚的食材并没有动, 原是叶胥提前与叶姆商量了一下, 最后他们决定在陶青生辰之日,那顿大餐就与叶胥所做的新鲜食物一起端上来,让大家都尝尝鲜。   叶胥知道自家夫郎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若想给自家小夫郎一个难忘的生辰,必须要做些在这时代没有出现过的、还必须是生辰日所需的。叶胥就想到了来自西方的生日蛋糕。给自家小夫郎做一个蛋糕的想法油然而生,用蛋糕而庆祝自家小夫郎十七岁的生辰, 这样一来, 这段回忆也许只是陶青万千回忆的零丁一角,但那也是最绚烂的那一角。   第二天叶胥趁陶青和叶姆一同去镇上卖糕点的功夫,叶胥自己在东厨给小夫郎制作蛋糕。本来的陶青是想在家陪着自家夫君的, 毕竟自叶胥去了学堂之后, 二人就没有了粘在一起的机会了, 终于盼到了叶胥休假的陶青欢喜极了。叶胥见自家小夫郎如此的粘人, 心中自是欢喜, 又有一些忧愁。若小夫郎一直与自己贴贴,那惊喜不就被小夫郎知晓了?还是叶姆帮忙将陶青带到了镇上,这才给叶胥腾出了发挥的空间。   见小夫郎不情不愿的走掉后,叶胥才开始着手准备做蛋糕的事情。现在叶胥的手边没有奶油, 叶胥就直接自己创造条件,自己制作奶油。没有打蛋器,叶胥就手工打蛋。没有白糖,叶胥便将木炭放在红糖水中,之后再搅拌过滤、加热蒸干,然后白糖就出现。   叶胥用蛋清、醋和白糖制作出了奶油,又将这些奶油均匀的涂抹在叶父特意做的特大号的蛋糕胚上。叶胥又拿出了时兴的水果切碎了放在上面,现在条件不足,没有可食用的色素,叶胥只好放弃了在蛋糕上面写字想法。最后叶胥拿出了他专门托卢栖定做的生日蛋糕上面必备的小蜡烛。   等一切都准备完毕后,叶胥就将已经制作好的蛋糕放了起来,现在是巳时,天色大亮,点蜡烛和吹蜡烛这种事要等晚上做才合适宜。   叶姆收到儿子的嘱托,专门在镇上拖住陶青,才使得陶青不至于像往常那般归家太早,以免坏了叶胥的好事。   等卖完了糕点,陶青是一心的想归家见夫君。叶姆在陶青身旁尽职尽责的阻拦他:“青哥儿,今日是你的生辰,趁着这个空闲时间,咱们正好在镇上逛逛,若是青哥儿看上了什么物件,只管告诉阿姆,阿姆给你付账。不用担心银钱的事,阿姆有钱,你尽管买。”   陶青听到叶姆这般说,才想起原来今日是自己的生辰,他这几天忙着去书院和夫君卖糕点,连自己的生辰日都忘记了。也不知夫君有没有像自己一样忘记他的生辰。陶青在心中如是这般想。   趁着陶青心中有事,叶姆拉着陶青来到了镇上最出名的银楼(首饰店)。叶父被叶姆使唤着去买明日所需的食材了,并没有与他们一同前来。陶青进店后没等伙计招待,一眼看中了一支玉簪,那玉簪整体通透,细长的簪子透漏有朦胧的美感。陶青只一眼,就喜欢上了那那簪子。   叶姆见陶青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发簪,就挥手招呼伙计将那玉簪包起来。伙计知道大生意来了,忙不迭的将玉簪包装好,递给了叶姆。那玉簪看起来价值不菲,陶青虽是知道最近家中赚了些许银钱,但他觉得的没必要花大价钱去买一支簪子。他带木簪也可以。   陶青想制止住叶姆买那玉簪的行为。但是叶姆一副“你生辰你最大”模样,陶青根本来不及阻止。最终,叶姆以十五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那根发簪。   叶姆还想再让陶青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陶青竟拉着叶姆便往外走。叶姆看着陶青一脸肉疼的小可怜模样,心中一阵好笑。现如今他家有钱,最起码在这镇子上,陶青可以实现看中什么就买什么的自由。   看着陶青一股脑的往前走,叶姆拦都拦不住。这就样,叶姆被陶青拉着出了银楼。出了银楼,陶青看着那玉簪爱不释手,叶姆见陶青对那玉簪如此的欢喜,就直解把木簪换成了玉簪。叶姆也收到陶青甜甜的一声“阿姆”,叶姆最受不了的就是陶青抱着自己的双臂撒娇。等与叶父会头后,一行人才回村。   回到村子里的陶青第一时间就是寻找叶胥的身影,陶青在院子中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家夫君的身影,他跑到了房间之中,也没有寻到,最后陶青是在书房之中看到的。   叶胥听到动静后从书中抬起头就看到小夫郎一副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陶青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那双杏眼仿佛在对叶胥诉说着无尽的思念。   叶胥见小夫郎呆呆的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那模样像是站到地老天荒一般。叶胥叹了口气,心道:傻夫郎!起身将陶青拉到他的专属交椅上。   陶青乖乖的任由自家夫君牵着,直到屁股坐在了他的专属交椅上,陶青像是缓过神来一般听到夫君说:“青儿是不是不识字!今日教你识字好不好!”   陶青觉得只要是能和夫君待一起,做什么都行。叶胥见陶青也没有反对,拿出了一张纸,在那纸上写下一个“陶青”两个字,陶青静静的看了一眼那纸上的字,有些不确定道:“这是我的名字吗?”   “青儿真聪明,这就是青儿的名字。”叶胥原以为陶青不识字,没想到小夫郎竟是认字的。那怎的上次他给夫郎读话本的时候,小夫郎怎么表现出一副不识字的模样。   陶青像是看出了叶胥心中的疑问,解释道:“我见过阿父的印章,上面有个字,与夫君写的一样,就猜测这纸上应当是我的名字。”   叶胥见陶青这般说,心想,岳父是做小生意的,有印章也很正常。   叶胥从笔搁上拿来了一只笔,又在砚台上沾了些墨汁,将毛笔递给小夫郎后,叶胥就这陶青的小手,教陶青写自己的名字。   叶胥用自己的打手完全的包裹住了陶青的小手,胸膛紧贴在小夫郎的后背,陶青整个人被叶胥包裹了起来,独属于叶胥身上的笔墨味萦绕在陶青的鼻间,陶青觉得这个味道很是好闻,忍不住抬起鼻头偷偷的吸了一口,没成想,竟被叶胥发现了:“要专注!不可分心!”   陶青委屈巴巴的“哦”了一声,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被叶胥握住的手上。   等叶胥见陶青写的有模有样后,便也不再管他了,让陶青自己慢慢写,他则是在旁边忙自己的。   小屋中弥漫着静谧的气氛,安静而美好。直到叶姆将饭菜做好,这安谧的氛围才堪堪被打破。   二人听到叶姆的呼唤,纷纷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离开了书房。陶青暗暗的在心中松口气,平日里看夫君写字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到了他写怎么那般累。   等一家人吃了饭,叶胥就找不到小夫郎的身影了。原是陶青怕叶胥再次把他按到书房中学识字,偷偷的溜了。他中午写了大半个中午,现在他的手腕还是酸酸的,为了不让叶胥注意到自己,陶青刚吃完饭,就趁着叶胥不注意的功夫偷偷的溜了出去。   在陶青的脑海中与夫君在一起应当是卿卿我我的,而不是想中午那般在家写大字。与其这样,他还不如去笛哥儿家中陪两个孩子玩轻松。   等叶胥发现找不到小夫郎的身影时,他的小夫郎正在与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完全是将还在家中苦苦等待他的夫君忘在了身后。   这边的陶青与小孩子玩得是热火朝天的,那边的叶胥趁着陶青不在的功夫,又准备了生日帽。等叶胥将生日帽制作好后,天色已是很晚,陶青已从笛哥儿的家中归来。   陶青今日疯玩了一通,完全是将自己的生辰忘在了脑后,等陶青在即将走到家门时,发现家中没有丝毫光亮,等陶青推开门,发现叶家的小院中是一片漆黑,陶青心中好奇,往常这个时间点,家中都已做好饭菜,怎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陶青抹黑前进,没等他走到院子中,突然出现的光亮闪了他的双眼。等陶青适应了光亮后,才发现自己的头上被夫君戴了一个圆圆的东西,陶青好奇的用手摸了摸,还挺硬,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是粉色的。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呆呆的站在门口,也不赶过来,叶胥把还在发呆的小夫郎拉到凳子上。坐到凳子上的陶青才发现自己面前有一个圆圆的白色东西,上面还插了许多蜡烛,但是那蜡烛和他平时见到的不一样,这些蜡烛很细,很短,看着好可爱的样子。此时蜡烛燃烧着,发出微弱的光,若明若暗的光照在陶青的脸上,照出陶青满脸的柔和与温柔。   叶胥看着自家小夫郎坐在桌前,满脸好奇的盯着面前的蛋糕,双手还跃跃欲试的想上手摸摸。叶胥强制性的进行了下一项,让自家小夫郎闭眼许愿。   “许愿?”陶青疑问的发出了声音。   “对,今日是你生辰,你闭眼在心里默默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愿,这样,在接下来的一年中,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陶青听完叶胥这般说,眼睛都亮了,乖乖的闭上眼睛开始许愿。柔和的烛光照射在陶青乖巧的小脸上。等陶青许完愿,叶胥直接将奶油抹在了陶青的小脸上,陶青被这凉凉的触感吓得一激灵,随后一脸疑惑的看着叶胥。   叶胥看着小夫郎小花猫似的小脸,一双杏眼中透着幽怨,叶胥不自觉的笑出了声音。对上陶青的愤愤不平的眼神,叶胥的手握成拳在嘴边尴尬的咳了咳,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叶姆也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   叶胥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惹了大麻烦了。叶胥赶忙缓解气氛,呐呐道:“来,咱们吃蛋糕,吃蛋糕!”   说完叶胥就赶忙开始切蛋糕,叶父还专门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美酒,此时每人手边的酒杯都是满满的,一家人一起吃完蛋糕之后,就一起喝着小酒,吹着晚风。陶青未出阁时的生辰不过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之后就洗洗睡了,虽然陶父和陶姆都很是宠着陶青,但是陶青每年的生辰都像是一个模板中刻出来的一样。从未有像此刻这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祝福他,虽然有叶姆拦着,但是陶青的脸上和身上都是奶油,叶胥身上也好不了多少,都是陶青的杰作。   陶青与叶胥玩的很是开心,陶青觉得自己这个生辰他过的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叶姆给他送了他最喜欢的玉簪,夫君给他一个惊喜。因今日是陶青的生辰,这也是陶青第一次喝青梅酒,陶青尝着这酒并不辣,就多喝了几口,慢慢的陶青的小脸上爬满了红晕,陶青的双眼也开始有些涣散了。   等一切落幕后,一家人都开始洗漱完,回屋睡觉了。   躺在床上的陶青,此时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今日他真是过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生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名为蛋糕的东西。虽然下面是他吃惯了的鸡蛋糕,上面的奶油他却是从未见过。   也不知夫君的脑袋中怎么永远都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么想着,陶青又翻了个身,没成想,这一翻竟是直接翻到了自家夫君的怀中。   叶胥看着送上门的小夫郎,手紧紧的搂着自家小夫郎的腰。陶青也依偎在叶胥的怀中:“夫君,我能问你个事吗?”   叶胥的耳边传来自家小夫郎软软的声音,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的酒气。叶胥根本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青儿有什么想问的?”   陶青见叶胥同意后,酒后的陶青很是洒脱,直接开口发问:“夫君你是怎么想到蛋糕这个东西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   叶胥看着自家小夫郎一张小脸上洋溢着幸福,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今日做的一切都很值得:“就脑海中突然间想到的,青儿喜欢吗?”   陶青在叶胥的怀中重重的点了头,最后还怕叶胥在黑暗中感受不到自己的喜爱,直接在叶胥的下巴上亲了亲,之后软软的开口:“我很欢喜,这个生辰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辰了。谢谢夫君!”   叶胥听着自家小夫郎音色中带着欢喜,心中也很是满足。二人带着笑容美美的入睡了。   鸡鸣声响起,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人儿,也惊醒了抱着自家小夫郎睡觉的叶胥。昨日的陶青有些许的兴奋,在床上不断的撩拨叶胥,快睡着的叶胥被招惹的睡不着。陶青不自知的惹得叶胥欲望大起,又心疼小夫郎才忍了下来。   等安静后的陶青睡着,叶胥还精神着,不出意外,叶胥起晚了。   叶胥看着在自家怀中睡得小脸通红的夫郎,叶胥俯下身子,低头亲了亲自家小夫郎微微张的小嘴后就下了床。   出了房门的叶胥刚出门就见叶姆在东厨准备早饭。叶父就在灶台前烧火。叶胥走进了东厨,看着二人犹豫的开口道:“阿父、阿姆有件事我想说许久了。”   叶姆见儿子在门口面前犹犹豫豫的模样,直接开口了:“都是一家人,想说什么直说吧!”   “阿姆,我觉得我们单买鸡蛋糕还是不太行,我们再卖些其他的糕点如何,我最近想出一种新的糕点,起名为枣糕,做法和鸡蛋糕差不多,就是需要用到大量的红枣,阿姆你们有收购红枣的渠道吗?”   叶姆刚想开口说话,叶胥就又开口:“现如今,已是入秋,往后的天气会越来越冷,我们卖一些能够御寒的小吃怎么样?我还想着你们这每天在镇上和村里来回的辗转,也不是很方便,不然,我们在镇上租赁一间铺子怎么样,这样你们不仅省下了来回的时间,到时候要是买些什么东西也很是方便。”   叶姆听到叶胥这样说,发问道:“那胥儿是想做些什么吃食呢?”   “我想了许久,我们卖麻辣烫和烤串吧!”这些东西还是他在上大学时,在大学城附近吃的,毕业之后,不是被导师拉着做实验,就是科研所带领团队做实验,根本没有机会再吃到这些东西。叶胥有些怀念。   “麻辣烫?烤串?听着像是新鲜的食物?”叶父听到叶胥的话,感到很是新奇。   “对,麻辣烫就是高汤熬制再用各种中药混合而成的汤底,之后在汤底中加入自己喜欢的食材,食材按照个人的口味选择;烤串是弄些荤食或者素菜在特制的架子上烤,最重要的是那荤食是腌制后再拷,口感新奇,很是美味。”   叶姆和叶父听到这,二人对视一眼,叶姆对叶胥说道:“胥儿这般说,定是已经看好了铺子!”   叶胥听到这话,有些惊奇,叶姆是如何得知自己已经是将铺子看好了。叶姆只是笑笑:“知儿莫若姆,我都养了你那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吗?”   叶胥心想,我也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啊!“儿子的同窗家中是做生意的,据他所说,他家中有闲置的铺子,因是那店铺的租赁人家现在不租了,他阿父又不知该做些什么生意,又因那店铺的位置好,价格高,所以这么多天下来,还没有找到租赁的人,儿子就想着:若不然我们先租下来,据我同窗描述,那店面很大,后院也不小,足够我们一家四口居住,甚至连笛哥儿也能住的下。”   叶姆听到这里也有些心动,他们每天往返跑的倒是没什么,但他们只是卖一种糕点,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若是等胥儿做了官,定要是在京城买房子的,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现下,他们还是多卖一些,攒些银钱,以备不时之需。   这几日眼看着这鸡蛋糕,卖的时间越来越久,往常来排队的人也不像从前那般多了,他和老伴还在发愁是不是要弄些新的花样来,这叶胥的想法正好解决了他们的忧虑之处。   叶姆听到这里想也不想的直接答应了下来,但叶胥觉得:叶姆他们这是对他的盲目信任。叶胥告诉叶姆他今日要去镇上买些东西,再找专人定制那烧烤架,先给家人们尝尝味道,若是他们觉得美味,他们就在租赁店铺,卖这些新的东西。   叶姆见叶胥想的如此的周到也就同意了,之后叶姆转身出去片刻,回来就给了叶胥一把碎银:“这些银子你拿着去镇上买你所需的那些东西,顺便也带着青哥儿去镇上逛逛,给青哥儿买些东西,,青哥儿嫁到我们家后就没怎么去过镇上。青哥儿若是看上了什么,你直接买下来就行,别怕银子不够。这些天我们去镇上卖那糕点,也是赚了不少钱的,还有你上次卖的蜂蜜钱,加起来有不少银子,看中什么就买下来,家里暂时还不差钱。”   叶胥本想推辞,听到叶姆这样说,也不推脱了,小夫郎若是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他身上的银钱可能不太够。叶胥将要递出去的双手又默默的收了回来。叶姆见叶胥没什么事情要说,就将叶胥赶出了东厨。   叶胥出了东厨转身就出了家门,去锻炼跑步了。等叶胥大汗淋漓的回到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找到自家小夫郎在院中撒欢的欢快身影,叶胥转身来到了房中,就见陶青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心想:小懒虫,还在睡呢,太阳都照着屁股了,饭都做好了,夫君还在等着你的亲亲呢!   叶胥宠溺的看着床上的陶青,也不知陶青是做了什么美梦,还时不时的砸吧砸吧嘴,让本就嫣红的小嘴,更加诱人了。   叶胥坏心眼的捏着陶青的鼻子,不让他呼吸,片刻后,陶青并没有丝毫反应,仍然睡得很香。叶胥变本加厉的一只手捏着陶青的鼻子,另一只手捏住陶青脸颊两侧的肉肉,使得陶青的小嘴聚成了一团,看起来好像是在索吻一般。   终于在叶胥的一通折腾下,成功的弄醒了还在睡梦中陶青,陶青醒来后,一身的起床气。   陶青一脸凶巴巴的盯着罪魁祸首,罪魁祸首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笑嘻嘻的往陶青身上凑,陶青一手将叶胥的头从自己的脖颈间挪开。陶青双手抱胸,又用凶巴巴的眼神盯着叶胥,叶胥被陶青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赶忙香了小夫郎一口,就急忙为自己推脱:“阿姆让我叫你吃饭!”说完就拿起了陶青的衣物想给小夫郎穿上。   此时陶青的起床气并没有完全的消除,陶青伸手将叶胥手中的衣物抢了过来,背对着叶胥穿好。 第38章 气势汹汹的出了门,出门……   气势汹汹的出了门, 出门之前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床边全程眼也不眨的看陶青穿衣物的叶胥一眼。叶胥摸了摸鼻子,后脚就跟着陶青走出了房门。   叶姆见二人都出了房间,就招呼着二人先吃饭。饭桌上的叶胥小心翼翼的给陶青夹菜, 以此来讨好还在生气的小夫郎,陶青看着叶胥夹的饭菜,冷哼了一声之后才吃下了叶胥夹的菜,叶胥见自家小夫郎吃了自己的菜, 心中微微的松了口气。   吃了饭之后的陶青, 知晓叶胥要去镇上, 陶青也想跟着他去,但是他现在还在生叶胥的气,不好意思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叶胥看出了自家夫郎的小心思,就递台阶给陶青:“我今日要去镇上买些东西,不知青儿可否有空陪为夫走一趟?”   陶青矜持的抬了抬下巴,看了叶胥一眼, 勉强的说道:“看你这么诚恳的份上, 我就勉强的陪你一起吧!我才不是自己想去,只是怕你找不到路罢了。”   叶胥赶忙接话:“对对,青儿真是人美心善, 生怕为夫找不到路, 还专门花费时间陪我一趟。”   陶青听出叶胥话中的调笑, 恼怒的跺了跺脚, 转头就向叶姆告状:“阿姆, 你看夫君他欺负我。”   围观全程的叶姆只得故作严肃的轻斥叶胥:“也不知让着点青哥儿,一点都不懂事,若是惹恼了青哥儿没你的好果子吃。”   此时不知从何处出来的叶父也来掺和一脚:“就是,一点也不知让着点自己的夫郎。”说完, 叶父还做表率般的将叶姆手中的扫把接过来,让叶姆坐在凳子上休息会,他来扫院子。之后又瞥了眼在发愣的叶胥,挑衅的说道:“学着点!”   叶胥觉得自己才是嫁进来的那一个,陶青才是他们的亲儿子。叶胥被叶父和叶姆的操作看的一愣一愣的。   陶青看到叶父和叶姆都为自己撑腰,陶青挑了挑眉,双手抱胸的看着叶胥。叶胥觉得自己很冤,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全家人的公敌,叶胥最终还是向命运底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对不起,是我错了,那青儿可还愿陪我这个有错之人一同去镇上吗?”   陶青抬了抬下巴,骄纵的说道:“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一起吧!”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去了镇上。   等到了镇上,叶胥就拉着陶青一同去了专卖胭脂水粉的街道,他打算先陪陶青逛逛,等陶青玩的尽兴了,再干正事也不迟。   陶青被叶胥拉到一条卖胭脂水粉的街道,叶胥看到一家成衣坊,拉着陶青就走了进去,进去之前,还不放心的对陶青交代:“今日你看中什么咱们就买什么,一定要让你满意而归,胭脂水粉,衣物发簪,今日全给你换新的。”   陶青一进门就被五颜六色的衣物迷了眼睛,不愧是镇上最大的成衣坊,就连着伙计都是哥儿,很是照顾那些来买衣物的哥儿和女郎。那哥儿见陶青和叶胥进了门,就赶忙去招待他们:“不知二位是想要些什么样式的衣物。”   叶胥看着小夫郎一副挑花了眼的模样,知道陶青是给不了什么建议,只好说道:“先给我们来几件流行的款式吧!”   叶胥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衣物适合自家夫郎,他只觉得小夫郎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那哥儿听到叶胥这样说,就转身去拿衣物,等陶青看完了衣物的款式,回到叶胥身边跟他咬耳朵:“夫君,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衣物。”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一副欢喜的小模样,问道:“那青儿喜欢吗?”   陶青重重的点头道:“喜欢极了。”接着陶青又悄悄地对叶胥吐槽道:“我未出阁时的衣物都是成衣坊的绣娘做好了直接送来的,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么多好看的衣物。”   叶胥接道:“那等会青儿一件一件的试,青儿若是看上了,咱们直接买回家可好?”   陶青听到叶胥这句后,眼睛都亮了:“真的吗?夫君你真好。”   叶胥心想:这小夫郎这般的好骗,若是被别人骗走了这么办,他这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被收买了。叶胥在心中发愁,他以后可是要看好自家的傻夫郎!   等那小哥儿拿来了四五件不同款式的衣物后,叶胥便让陶青去里间试衣物。叶胥在成衣坊专门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上等换衣后的小夫郎,等了约么有一刻钟的时间,叶胥还不见陶青的身影,叶胥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   叶胥有些等不及,也不顾旁边小哥儿的阻挠,直接闯进了里间,进门的叶胥就见小夫郎的脑门上全是汗,一双小手还紧紧的抓着衣物的两侧,看样子是准备合上衣襟,还没来得及,就被叶胥给看了个正着。   陶青看着突然间闯入的叶胥,有片刻间的怔愣,好半晌,陶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夫…夫君?你怎么进来了?”   闯进来之后才发现小夫郎安然无恙的叶胥,脑袋空了片刻:“我见你好半晌都没有出来,就想进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既然没有,那我就先出去了。”   “别!”陶青挽留道:“夫君,我的衣带系的太紧了,有些解不开,你能搭把手吗?”话说完后的陶青就低下了头,都怪夫君,若不是他今晨将自己闹醒,他也不至于穿衣服的时候下死手,才造成今日这般尴尬的局面,看着门口的小哥儿,陶青觉得丢死人了。   那小哥儿见陶青换了那么久还没有出来也有些担心,加上叶胥又闯了进去,他也偷偷的跟了上去,没想到他看到那夫郎坦胸露乳的模样。小哥儿见陶青看了过来,急忙说道:“你们继续,我便不打扰了。”说完还贴心的将本来就不大的缝隙,给关死了。   本来陶青进里间的时候一副还是很得体的模样,知道他脱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带被他系成了死结,陶青不在自己家中始终没有安全感,慌张忙乱的衣带虽然没解开,但是上衣已是凌乱不已,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此时的叶胥面不改色的走到小夫郎身边,帮着自家夫郎解开衣带,耳边是小夫郎细细的呼吸,由于叶胥低着头在解衣带,陶青低头认真的看着帮自己解衣带的叶胥,不知不觉中,陶青呼出的气息全都喷洒在了叶胥的耳边,惹得叶胥有些分心。   叶胥能感受到陶青身上因微微发汗而散发出来的那独属于自家小夫郎身上的香味,味道在叶胥的鼻间弥漫,使得叶胥正在解衣带的手有些微微的发抖。叶胥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很快被陶青系上死结的衣带被叶胥解开了。   “衣带现已解开,青儿你别急,慢慢来,为夫就在外面等着你。”叶胥将话说完后就落荒而逃,陶青看到叶胥慌乱的步伐,忘记了自己刚才被人看去的尴尬场面,掩嘴发笑,夫君落荒而逃的场面还挺好笑的。   等叶胥走后,陶青才不紧不慢的换上了新衣物,等陶青穿着新衣服走到叶胥的面前时,让叶胥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天水碧的衣物穿在陶青的身上,趁的陶青的小脸更加圆润,那衣物凸显出陶青纤细的腰肢,有种走起路来有种柳若扶风的美感。一时之间的叶胥看花了眼。   陶青的惊艳感惹得一旁的小哥儿惊呼一声,这时的叶胥才回过神来。陶青刚换上新衣物还等着夫君的赞美呢,见叶胥半晌不说话,一时之间有些不开心了,用手戳了戳叶胥的肩膀,不满的抱怨道:“夫君怎么不说话啊!夫君不满意我们就不要了!”   说完,作势要去换衣服,叶胥赶忙拉住不知为何就生气的小夫郎,也不知今日这小夫郎的脾气怎的就这般的火爆了:“我没有不说话,我这是被青儿迷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青儿若是满意,我们就买,青儿不喜欢,咱们就不要。”   叶胥觉得此时他的意见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安抚好夫郎的小情绪,陶青见叶胥这般说,也只是撇撇嘴,没说什么。   紧接着,陶青就转身又换了一件,等陶青再次出来的时候,叶胥是将自己能想到的赞美之词全部都用上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惹到了小夫郎,陶青见叶胥还算是有些眼色,也就没有找叶胥的麻烦,陶青可是还记着今晨叶胥不让自己睡好觉的事情呢!   叶胥见这次的小夫郎对自己没有丝毫的不满,松了口气,也不知他今日是如何惹到了小夫郎,对他是挑毛拣刺的。   等叶胥和陶青走出成衣坊后,叶胥手中拿着陶青看中的衣物,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是藏都藏不住,这个月的银钱又有着落了。他们是镇上最大的成衣坊,工钱是与自己卖衣物的价格和数量息息相关。   等叶胥走出了成衣坊,看着小夫郎那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有多想什么:“青儿,要不要再去看看胭脂水粉?”   “不要,我不喜欢那些东西涂在脸上的感觉?”陶青拒绝的很是干脆。   叶胥见自家小夫郎这么果断的拒绝了,以为陶青真的不喜欢,便想着换个地方试试,女孩子和小哥儿肯定是喜欢买些首饰什么的,便提议道:“那我们去附近的银楼看看?”   “不要,阿姆昨日刚给我买个玉簪,我很是喜欢,暂时还不想买。”陶青再一次的拒绝了叶胥的提议。   此时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伯走了过来,叶胥看着那微微发黄的糖衣包裹着红红的山楂,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叶胥想着以小夫郎孩子气的性格肯定是喜欢的,于是拦下老伯,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夫郎。   看着吃的正欢的小夫郎,叶胥询问道:“那青儿还想去何处看看?”   陶青将糖葫芦递到叶胥的嘴边示意他尝尝,叶胥看着小夫郎亲手递的吃食,没有半分的犹豫,满脸欢喜的吃了下去,陶青见叶胥还算识相,说道:“你今日来镇上不是有正是要办吗?我们去办正事,不逛了,光是换衣服已是耗费了我许多力气,我不想逛了。”   叶胥听到自家夫郎这般说,还真以为小夫郎累坏了,赶忙领着陶青去了药房买了所需的药材、去市井(菜市场)买了一些猪肉、鸡鸭等荤食和一些素菜,做完这些,叶胥又带着小夫郎去了这镇上有名的铁铺。   等到了铁铺,叶胥先是询问人家能不能定做,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叶胥就拿出了昨日他画好的草图,由于时间比较急,叶胥加了些银钱,明天来拿成品。等一切都办好后,叶胥就牵着小夫郎的手归家了。   叶胥是用了他此生最快的速度来解决这些所谓的正事,他只想赶紧回家小夫歇歇脚,可不能累坏了小夫郎。   归家后的叶姆见叶胥手中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满意的点了点头,胥儿还算是有优点,等叶姆知晓陶青除了几件衣物,什么都没有买的时候,叶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叶胥:“青哥儿说不要,你就不买了?青哥儿那是懂事,让你赶忙去办正事,你倒好还当真了。真不知道青哥儿怎么就看上你了,榆木脑袋。”   被叶姆训了一通的叶胥无辜极了,难道小夫郎说不喜欢不是真的不想要吗?   等叶姆看到叶胥买了一堆的吃食,又招呼叶胥自己弄他的那些食材。叶胥发现他在这个家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但他也不敢反抗,叶胥只好乖乖的听话将那些肉食切好,腌制了起来,剩下的素菜叶胥想的是等需要的时候再洗也不迟。   现在一切都准备完毕,就只等明日的烧烤架,叶胥又将自己买来的牛骨、猪筒骨和切下来的鱼头放到锅中熬制,等两个时辰以后,恰巧赶上晚饭时,一家人就能吃到所谓的麻辣烫了,接着叶胥又开始炒底料,等一切都收拾完毕后。   叶胥迈着轻松的步伐向书房走去,去验收小夫郎的学习成果。   等叶胥进来的时候,他发现小夫郎正抱着话本看的入神。听到咳嗽的声音的陶青手忙脚乱的将话本藏了起来,抬头就发现叶胥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陶青心虚的不行,讨好的对着叶胥笑了笑。   然而叶胥并不为所动,陶青知道自己隐瞒了识字这件事是他的不对,不知所措的陶青赶忙上前抱住叶胥的手臂,猝不及防的被叶胥知道这件事,陶青没有丝毫的防备,又见叶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陶青下意识的去抱住叶胥的手臂。 第39章 此时的叶胥觉得自己被小……   此时的叶胥觉得自己被小夫郎深深的欺骗了, 亏得自己怕他无聊又是给他念话本,又是费心费力的教他写字。他倒好,什么也不说, 静静的享受着自己给他的一切,还瞒着自己他识字这件事。   这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这陶青当真是骗的他好苦!叶胥觉得自己要是不给陶青一个教训,他以后就能蹬鼻子上脸,再瞒着自己做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叶胥面无表情的看着向自己无声撒娇的夫郎, 叶胥看着小夫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有些心软, 但叶胥心里清楚此时他不能心软,若是这次自己原谅了他,下次陶青就敢再瞒着他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陶青见自己这招好像对叶胥发挥不了什么大的作用了,陶青此时才明白事情好像有些棘手。陶青的第六感告诉他,若是这次不把叶胥哄好,他可能没什么好果子吃, 陶青使出浑身解数抱着叶胥的手臂撒娇:“夫君, 我知道错了!”   叶胥不为所动,陶青见叶胥没什么反应,更加的努力了:“我知道自己不该瞒着夫君, 可是我也没有说我不识字, 是夫君要给我念话本的, 也是夫君主动要求教我认字的。”   陶青只是有些贪恋与叶胥待在一起的时间, 一时间就没有挑明自己识字这件事。叶胥被陶青强词夺理的话给气笑了:“听青儿这话, 还都是为夫的不是了,那依你的意思:我就不应该教你认字,不该给你念话本?还都是我的错了。”   陶青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是有理的那一方,可听到叶胥那凉凉的语气, 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人家知道错了,夫君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了我这次吧!求求了!夫君~”   叶胥凉凉的看了陶青一眼,陶青迎难而上,眉眼弯弯的朝叶胥笑了笑。叶胥心中叹息,他一看到小夫郎示弱就狠不下心来,就沿着陶青递来的梯子下来:“那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瞒着我了。”   陶青拍着胸口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有事我一定会事无巨细的一一禀报给夫君。”叶胥看着陶青一脸的保证,那模样就差对天发誓了,叶胥说道:“你最好是,若是被我发现你以后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就等着承担后果吧!”   陶青看着一脸恶狠狠地叶胥,有些好奇若是自己当真是骗了夫君,会有什么后果!但是看着正在气头上的叶胥,陶青怂怂的没敢问,他怕触碰到了霉角。   于是整个上午的叶家书房是一个格外和谐的画面,叶胥和陶青并排坐在情侣款的交椅上,一个认真钻研书中内容,一个看的是满脸的姨母笑。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不大的书房中由显得格外的温馨。   此时的他们没有什么世俗的烦恼,有的只是静静的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等到次日清晨,叶胥吃过早饭就去镇上忙活租铺子和拿烧烤架的事情了,昨天被叶姆提点了一番,叶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昨日的小夫郎可能并没有玩的尽兴,在询问了自家小夫郎的意见后,叶胥半拖半哄的将陶青弄到了镇上。   等到了镇上,叶胥先去了铁匠铺,去确认一下自己定做的烧烤架是否已经制作完毕。因为他也开始馋那口烧烤了。等确定自己的东西已经做好了以后,叶胥与店家说好过会儿再来拿,便去卢府寻卢栖了。   按照他们当时的约定,是叶胥去卢府寻卢栖,等二人商量好后,签下了书契,这铺子的事情就算是定了下来。   叶胥牵着自家小夫郎的手,叶胥与小夫郎商量好了,等事情落定后,自己再陪着他玩个尽兴。得到小夫郎的首肯后,叶胥便拉着小夫郎开始办正事。   等二人来到了卢府后,敲了敲府门后,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探出头看,询问道:“请问阁下有何事?”   “小生名为叶胥,与你家公子一同在书院读书,今日前来有要事相商,不知他可否在家?”   “原来是叶公子啊,公子早已交代过,若是您前来的话,就直接将您带到他的院子之中,您请跟我来!”   叶胥原以为自己与卢栖见面后,他们会在一个茶馆或者酒楼,商定一番直接定下,卢栖的这一手直接让他去院子中当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叶胥在通往卢栖院子的路上凑巧遇到了卢父,卢父这还是第一次这般正经模样的书生出现在府上,他观这年轻人的眉眼气度,便知这书生的前途应当是不可估量的。   叶胥见眼前的中年人的眉眼与卢栖有七分相似,猜想此人应当是卢栖的父亲,行礼道:“伯父好!”   “这位是?”卢父虽是在心中将叶胥的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他有不太相信卢栖整天不着调的模样,能认识这般模样的书生。   “小生是卢栖的同窗,今日前来时有要事相谈!”   “你就是那个要租我家铺子的书生啊!我就说卢栖怎的突然对生意感兴趣了,原来是这般。那你去寻卢栖吧,此时也不知他是否起床了?”   叶胥见卢父这般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对卢栖赖床的功夫还是有所体验的,往常都是他梳洗完毕,卢栖还在床上不愿起,都是他横拉硬拽的才堪堪将卢栖从床上拉起。   叶胥尴尬的笑笑:“那小生便先告辞了。”   陶青看着叶胥与卢家老爷对话,知道自己说不上什么话,就乖乖的站在叶胥的身后。   接着叶胥就跟着家丁去了卢栖的院子,卢栖是家中的嫡长子,受尽宠爱,他的院子也布置的极其雅致,进门就是一片竹林。   叶胥一行人刚进院子,院子中的洒扫丫鬟,就上前打招呼,知晓事情的缘由后,先是恭敬的让叶胥在此地稍定片刻,又着人去叫醒卢栖。这是少爷看中的客人,可是要好好的招待。   叶胥也没有客气,拉着小夫郎坐在凳子上,不一会儿,就有丫鬟给他们送来了茶水糕点,看这架势,卢栖起床在卢府应当是一件大事,这茶水都给他们备好了,是笃定了卢栖起不来吗?   叶胥给小夫郎解释道:“卢栖就是与我同住的书生,在书院中,他每次起床都是被我逼着起来的,再加上夫子的威慑之下,他起床都是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许是此时觉得在家中无人所管,便睡个尽兴。我们在这等会便好,你看还给我们备了茶水点心。”   叶胥说着还拿了一块点心递给陶青:“青儿尝尝这点心与我们家做的有何不同,青儿若是喜欢,咱们回去便买上一些。”   陶青本来在别人家中有些拘束,但是他见此时这院中并无人员走动,便稍稍的放松了些,又听到夫君安慰自己,陶青听话的接过了糕点尝了尝。   夫夫二人就在院中便喝便等着卢栖起床。出乎所料的是:这次的卢栖的动作是相当利落,叶胥他们并没有等很久,卢栖就走了过来,可能是睡够了,此时的卢栖眉眼间都透露着舒爽:“叶兄来了!”   问候过叶胥后,又看见了坐在叶胥身边的陶青:“嫂嫂也来了!”   叶胥见卢栖走过来之后,调侃道:“怎么,我不叫你起床,你就睡到这个时辰,你可真能睡啊!”   卢栖被叶胥揭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就想着反正也是休假,没什么事情,就睡了个痛快。”   卢栖说完也不忘正事,说着就拿出了一张书契。卢栖本来想的是:他与叶胥是同窗,再者反正他家的铺子也没人租,想着弄个口头协议就行了,没必要弄得那么正式,但是叶胥非常坚持:亲兄弟,明算账。卢栖拗不过叶胥,趁着休假的这两天,请了家中的专人来制定一张书契。   叶胥见卢栖拿出了书契便说:“没想到短短两日的工夫,卢兄已是将书契都写好了,我还想着我们当面制定?”   叶胥接过书契认真的看了一下,觉得不妥,依着卢栖的描述,那铺子完全是能住的下两户人家,铺子也大,地理位置很好,就算是叶胥不了解当地的行情,叶胥也知道若是真的按照书契上面的做,卢栖肯定是吃亏的那一方,叶胥觉得不妥,直接指出了不合理的地方。   谁承想卢栖回道:“叶兄不必担心这些,这价格还是我父亲定下的,父亲听说我同窗有租铺子的意向,便是按照最低价给你的。”   叶胥听到卢栖这般说,也不好推辞,爽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双方各一份。   等事情商议完毕,卢栖便说要陪叶胥一起去看看铺子,叶胥知晓卢栖刚刚起来,没来得及吃早饭,便想着推脱。卢栖又说他看铺子之后就直接在街上吃早饭,叶胥听卢栖这样说,也就没有再推辞。   于是卢栖和叶胥夫夫一同出了卢府,去了镇上最是繁华的街道,等到了地方,叶胥才知道自己当真是占了便宜,这店铺很是心,这些个桌椅板凳什么的都是八成新,他们根本就不用买新的,直接用就行,这样看的话,他们又是省下了一笔开销。   看完了铺子之后的叶胥对这铺子很是满意,卢栖不知道叶胥租这么大的铺子是要做什么生意,便问道:“叶兄想用这铺子是想做糕点生意吗?”   卢栖知道叶胥家的鸡蛋糕生意好,若是想扩大规模也很正常,不料,叶胥的想法与他所想得完全不同:“本是想做些小吃的,这入秋后,天也凉了,便想着卖些热乎的东西,我打算卖些麻辣烫、烤串什么的。”   “麻辣烫?烤串?听着倒像是新奇的东西,若是叶兄开业了,我定时第一个前来捧场的人,叶兄到时别忘了告知我!” 第40章 “一定,到时卢兄可一定……   “一定, 到时卢兄可一定要来!”叶胥承诺道。   “一定一定!只怕卢兄到时不肯请我呢!”   三人看过店铺后,叶胥打算就此别过,道:“现在即已看过铺子, 那叶某便不叨扰卢兄了!”   “既是如此,我先告辞了!”说着卢栖就揉了揉肚子说道:“有些饿了!”。   叶胥听到卢栖这般说,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卢栖被他们从床上拉起来之后, 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就陪他们来看铺子:“卢兄想吃什么, 今日我请客!”   卢栖看了看叶胥身后的陶青,到叶胥道:“叶兄还是陪嫂夫人吧!我先告辞了。”   叶胥见卢栖这般说,也觉得好像确实是有些不太合理,便说道:“那我下次再请卢兄了!”   “那我等着叶兄的饭了!”   等叶胥走后,叶胥看着自家小夫郎:“青儿有什么想要买的吗?”   陶青摇头:“没有,我没有什么缺少的东西!”此时的叶胥已不再是那个昨日什么都不懂的叶胥了, 叶胥笃定小夫郎定是怕乱花钱才不肯说出自己缺少什么物件!自作聪明的叶胥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陶青的小心思。   叶胥带陶青走进了一家胭脂铺, 陶青被叶胥硬拉着走进了胭脂铺,陶青看着那些胭脂水粉兴致缺缺,他自小便不喜这些东西, 叶胥以为小夫郎进了胭脂铺会想鱼儿见了水一般的眼光发亮, 谁知陶青一脸的面无表情, 叶胥觉得陶青看家里鸡蛋的眼神都比现在的明亮。   叶胥心想:难道小夫郎真的不像寻常般的哥儿女子一样喜欢这些胭脂水粉, 叶胥想着, 他们也不能白来一趟,叶胥便向店家要了一盒手脂(护手霜)和润肤露。这都已立秋了,天气干燥,别的什么叶胥不知道, 但是哥儿的护肤还是很重要的。自家夫郎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他作为丈夫要及时的关心关心他!   等叶胥发现自家夫郎貌似是真的不太喜欢那些个胭脂水粉和金银玉饰,叶胥只好牵着陶青在街上乱逛。陶青觉得叶胥是有些疯狂的,但凡是他的目光在某个物品上多停留一秒钟,叶胥就二话不说的就把东西买了下来,这次叶胥誓要让陶青玩的尽兴。   陶青觉得他有些呼吸不顺畅,都是被叶胥给气的,他只是许久没有逛过街了,看那些东西比较新奇,便多看了几眼。谁知这叶胥根本不听他的劝告,任性的把东西全买了下来,可是他是真心不喜欢叶胥买的那些东西。   最后叶胥心满意足的同陶青回了家,陶青则是一脸的无奈。   等到了家,叶胥便将那烧烤架先清理了一番,等烧烤架生了火,叶胥便将昨日腌制好的荤食放在上面烤,之后叶胥又唤陶青去洗一些素菜,不一会,独属于烧烤的诱人香味便传了出来,在旁边等待许久的陶青,一脸期待的看着叶胥。   见小夫郎一副小馋猫的模样,叶胥将烤好的第一串递给了陶青,陶青看着来自手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叶胥见陶青如此焦急的模样,提醒道:“小心烫,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循着味道赶来的叶姆和叶父在旁边等着叶胥烤好后就直接开吃,叶姆三人还是有些良知在的,给叶胥留了两串肉串,八串素的。等叶胥用饭时,心里一阵苦笑,怎么就不多给留点肉的啊。   叶家中午吃的是叶胥烤的串,傍晚又尝了叶胥做的麻辣烫,那烤串刺激人的味蕾,麻辣烫吃过之后,回味无穷。一家人都很满足,除了叶胥。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一家人坐下来就开始商讨关于定价的问题,这小吃很是美味,就不知这价格该如何定价才算合理。经过了一番的商定,决定麻辣烫按斤算,荤素同价,一斤按八文钱算;烤串不同于麻辣烫,烤串荤素不同价,荤串按一串八文钱,素串按一串三文钱,定价不算太低,也并不高,适中价,这样起来也算是亲民的价格。关于如何定价的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次日一家人去镇上卖糕点时,顺便宣传了一下自家新开的店,叶胥看着前来的顾客,说道:“大家以后若是想在中午吃鸡蛋糕,可以去叶氏糕点铺去买,如今我们在镇上也新开了铺子,同时还推出了枣糕,还卖麻辣烫和烤串等小吃,大家若是感兴趣的话,等五日后,新店开业,欢迎大家前来选购,新店开业都有优惠,一律打八折!”   那些来来往往客人听到叶胥这话,有些好奇:“叶秀才,那烧烤和麻辣烫是什么东西?听着像是新鲜玩意。”   “就是一种新的吃食,这不是入秋了吗,天马上也冷了,吃完我家的加麻加辣的麻辣烫,浑身发热,也就不怕这天气寒冷。”   “还有这般神奇的吃食吗?等开业那天,那我可要去尝尝了!”现如今的时代,辣椒还没有传到这里,花椒和胡椒也是能充当辣味的,可现在的人只是将他们当做中药来用,还不知花椒和胡椒也是可以充当调味料的。   “当然了,保证会吃完之后会浑身发热。”叶胥肯定道。   旁边的一些客人听到叶胥这般说,下定了心思等开业那天去看看真有叶秀才说的那么神奇吗?   “这几天可能要忙店铺开业的事情,开业的前几天,可能就不能再来卖鸡蛋糕了,大家多多担待!”   “既是如此,等到开业那天,我们可是要去看看了!”   等把鸡蛋糕卖完,一家人就去了铺子,准备打扫一下,还要要重新划分一下店铺的布局。他们卖的品种相对较多:三种小吃,甜食和咸食都有。   最终,叶胥将铺子划分了三份,枣糕和鸡蛋糕放在店铺的左侧,麻辣烫的菜品和串串就放在右侧供人挑选,烧烤架就放在店铺的最前方。至于中间空出来的地方,叶胥打算盛放一些桌椅板凳供客人使用。   一阵商讨过后,每个人都有明确的分工:以后陶青负责收银,叶父负责烧烤,叶姆负责制作麻辣烫,笛哥儿还是负责糕点的打包那些东西。   现如今,他们在镇上开了铺子,笛哥儿若是再像以前那般在村子和镇上之间往返,也很浪费时间和精力。但是笛哥儿家中又离不开人。一番争讨过后,叶姆觉得还是让笛哥儿一家搬到铺子来住,铺子自带的后院也很大,他们一家人也住不完。再加上笛哥儿一家人正好。   叶姆刚表明自己的想法时,笛哥儿好说歹说就是不同意,还是叶父开口说孙大能帮上忙时,笛哥儿的反应才没有那么激烈,按照叶父的说法,孙大常年打猎,身上有一把子好力气,恰巧做鸡蛋糕也是个力气活,能让孙大来帮忙把蛋清打发,他们两个人一起做能多做一些。   到时候也给孙大算工钱。一行人听到这,也都觉得很是合理,笛哥儿知道叶姆对他们家是格外的照顾,笛哥儿心中很是激动,觉得自己除了尽职尽心的在店铺中干,最好是能多卖出些糕点。这样他才觉得自己勉勉强强的算是报答了叶家人的恩情。   一群人打算先把后院收拾好,想着这样明天就能直接搬到镇上来,明后几天收拾店铺,也不用来回折腾,这样也方便。等把后院收拾的差不多时,已是下午,叶姆便让叶胥和陶青去买些吃食先充充饥,等把后院收拾的能直接住人了,明天他们就直接把东西搬过来住下。   陶青和叶胥买了一些饼子,这镇上也就只有这些饼能直接带走,像面食和饺子等吃食只能在摊上吃。后院有口井,他们已经清理干净了,里面的井水能直接食用,这时叶胥也不讲究喝的是冷水还是开水了。一行人紧赶慢赶,终是在天黑之前将后院给收拾好了。   叶父又到车行雇了两辆车,告诉那车夫明日大约辰时到叶家村。之后,一行人便回了村。   第二天,鸡还未打鸣,叶姆便起床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由于昨天在店铺中忙忙碌碌的收拾,可把叶胥小两口给累坏了,等叶姆将一切都收拾好,也将早饭做好后,小两口还没有起床。   还是叶姆去叫,叶胥才勉勉强强的睁开了眼,陶青在叶胥的怀中动了动,之后又将头往深处移了移,试图逃避。叶胥感觉怀中的脑袋动了动,又将那脑袋往自己的怀中按了按,叶胥知晓陶青是累坏了。   昨天一到家,陶青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叶胥是怎么哄,陶青就是不愿动。陶青晚上的洗漱还是叶胥抱着他去的,陶青在叶胥怀中乖乖的,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叶胥忍不住低头在陶青的额头上亲了亲。   等二人都收拾好后,已是黑夜,陶青照常的乖乖躺在叶胥怀中睡着了,一觉睡到叶姆来叫吃饭,陶青都觉得自己没有睡饱。   吃早饭的时候陶青也是一副焉耷耷的小模样,叶姆以为昨晚叶胥折腾了陶青,气的瞪了一眼无辜的叶胥。 第41章 没想到叶胥这般的不懂事……   没想到叶胥这般的不懂事, 明明知晓昨日收拾一番后,大家精疲力竭的都很累,晚上还这般折腾青哥儿, 当真是可怜了小陶青,嫁了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等一家人吃过早饭,昨日约定好的车夫也赶到了叶家村,车夫一番打听过后, 就来到了叶家村最气派的房子前, 叶姆见车夫来了, 就把已经收拾好的东西装到车上,由于叶姆是提前准备好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的东西已是整装完毕,接着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赶到笛哥儿的家中。   笛哥儿和叶姆的情况差不多,昨日他将要去镇上住的好消息告诉了家人, 一家人都很是激动, 最兴奋的当属年龄最小的小洪了,从记事起小洪便没有去过镇上,今日听说要去镇上生活了, 激动的绕着堂屋跑来跑去。直到三更, 一家人才强强入睡, 今日天刚蒙蒙亮, 孙大和笛哥儿就睡醒了。   一家人收拾妥当后, 整整齐齐的在家中等车来,说是两家人的东西,也就只是些被褥和衣物而已,其实并没有多少东西。最后的两家人乘着牛车, 缓缓的向镇上进发,开启生活的新篇章。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的很快,很快就到了叶氏糕点铺开业的日子,此时的叶胥还在书院中出不来,虽然叶胥从原来的住宿变成了走读,非特殊情况不能外出的道理叶胥也知晓。知道叶胥走读的卢栖哭的稀里哗啦,卢栖泪眼蒙蒙的看着叶胥,声声控诉着叶胥的不讲义气。看叶胥的眼神活像是妻子看出轨的丈夫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胥真的与卢栖有什么的。   不甘心的卢栖回家闹了一通,哭着喊着要回家住,直到一把鸡毛掸子报废后,卢栖才老实了些。卢父也后退了一步,若是他在赵夫子口中听到夸奖卢栖的话,便准许他回家住,听到这的卢栖,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眼泪,头也不回的走了,那背影很是潇洒。这家不住也罢!   等到叶家的糕点铺开业时,叶胥专门和夫子告了一天假,夫子知晓叶胥的鸡蛋糕要在镇上开店后,说什么也要一同去看看。这时跟着叶胥前来请假的卢栖,听到赵夫子也要与他们一同前去时,心中还是有些怕的,尽管现在的卢栖不像以前那般的怵赵夫子,许是每次卢栖同叶胥在一起碰到赵夫子时,赵夫子不像之前那般严肃,但卢栖还是在心中打了退堂鼓。   一想到好兄弟的店铺开业,自己不去捧场,若是到时铺子面前没有人,那也不是个好兆头。于是卢栖撑着一口气,到了铺子的现场,到时的卢栖突然发现就算自己不来,叶胥家铺子的开业场面也很是壮观,热闹非凡。   最终赵夫子也没有赶到开业现场,被学院中得突发状况给绊住了脚,但赵夫子该给叶胥的体面是一丝都没少。知晓赵夫子不能到场的卢栖,笑的都见牙不见眼的,叶胥觉得卢栖这幅模样简直是没眼看!   铺子面前的街道站满了人,显得特别的拥挤,出乎卢栖意料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亲爹,吓得卢栖赶忙将旁边的叶胥拉到自己的面前挡住,心中默默的祈祷阿父看不到自己。   叶胥到时,就看到人海拥挤的场面,叶胥不得不先维持人群的秩序,人挤人的若是发生了什么踩踏的事件,以后可能会影响店里的生意,若是有人因此受了伤,也不美满。   等鞭炮响完后,叶胥便开口了:“感谢诸位百忙之中,莅临小店,今日小店开业,凡是在店中消费,一律八折!”   等叶胥说完后,就瞧见门口有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前来祝贺:“卢府卢老爷,祝叶氏糕点铺开业大吉!”   “王府,王老板祝叶氏糕点铺生意兴隆!”“潇湘书院赵院长,祝叶氏糕点铺财源广进!”“国子监博士舒老,祝叶氏糕点铺恭逢其盛!”…道贺声接连不断。   祝贺的人中,要叶胥认识的,也有不认识。叶胥不知的是:那些叶胥不认识的道贺之人,全是特别喜爱他家的鸡蛋糕的那些。   本来站在店铺门口想尝个鲜的人们,还想着进店看看那新出的什么枣糕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耳边就传来延绵不断的道贺声,这仔细一听,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听到卢府的卢老爷都送前来祝贺叶氏糕点铺的时候,人群是一阵唏嘘,这叶家糕点铺,不是一个穷秀才家的铺子,他是怎的神通广大的让镇上最有名的大善人卢老爷来祝贺!   听到书院的夫子前来祝贺时,人群中是一阵的私语,现在连镇上书院的院长都来送祝福。谁人不知赵院长是何等的难搞,招收学生从不看家境,凡是有天赋的学生他来者不拒。若是愚钝不堪的学子,无论是何人求情,一律不收。现在这般严厉的院长,竟会在这小小的糕点铺开业时,送祝语,当真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最让人吃惊的应该是舒郅宣舒老,舒老不是住在京城的大儒?怎的何时出现在他们这小小的镇上。   原是舒老觉得自己的采风已整理的差不多,是时候向圣上复命,他知晓赵夫子的得意门生叶胥,风雨无阻的给他送了那么长时间的糕点,小辈做了那么多,竟毫无怨言,他临走前也是要好好报答一番,恰巧又听书童说,今日叶家的糕点铺开业了,他在临走前就雇人给刚开业的铺子打打名气,举手之劳而已!   叶胥站在台阶上,听到这么多人给他们送开业祝福,心中也很是惊奇。叶胥反应很是迅速,赶忙道谢!因这些人只是派人来送祝福语的,除了卢父到场看了一眼之后就离开后,其他的送祝福的人都没有到场。   之后叶胥便招呼站在街道的人们进店,一旁的叶姆一行人听叶胥这般说,各自迅速回到自己负责的位置上准备好。没成想,顾客进了铺子后,竟一股脑的向着卖糕点的方向冲去。叶家不卖糕点的这几天,他们可是想吃的紧,不消片刻,叶父和孙大准备了一整个清晨的糕点被一扫而空!   就连新出的枣糕也被卖了个干干净净,等大伙将糕点买完后,众人顺着香味就看到了正在靠烤串的叶父,众人看着叶父手中用串子串起来的食材在架子上不停的翻转。众人眼神一定:方才那香味就是从这传来的,有忍不住的率先开口发问了:“老哥,你这东西咋卖啊!”   “看你想吃些什么了,东西都在那便摆着呢!上面标明的有价钱,想吃什么自己选,付完钱后将东西给我,我来给你烤!”说着,还拿出一串烤好的荤菜,将那烤串撸下来,分给了站在面前的人们。   原本众人听着叶父这话,心中还有些许的犹豫,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新奇的东西,还要先付钱。这若是味道不行,他们不是白白的花了冤枉钱吗?等尝过了才反应过来,这钱花的不亏啊!   麻辣烫那边的生意也不错,叶姆现已经开火煮菜了!因着糕点已经卖完了,笛哥儿没有事干,就给叶姆打下手。就连陶青也在那手忙脚乱的结账。   看着满脸是汗的小夫郎,叶胥掀开遮羞板就走了过去,心疼的看着小夫郎,叶胥搬来了一个板凳让陶青坐在上面歇会,他来收银!陶青此时正忙不过来,恨不得自己能多张一双手来,见叶胥来帮忙,心中松了一口气,见叶胥在这结账,也就稍稍放心的坐在一旁小憩片刻。   陶青坐在那无所事事,双手托腮的看正在收银的叶胥,明明都是收银,怎的叶胥一手将算盘打的啪啪响,做的是一副不慌不忙,赏心悦目的景象,到他就是另外一阵的兵荒马乱!   由于今天刚刚开业,又有优惠,客人很多,再加上口感新奇、味道不错,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准备的东西卖的是一干二净!东西卖的那么快,他们属实是没想到。叶胥原本想着他们也是刚开业,又是新食,怕东西卖不出去,也不敢冒险,就没有准备那么多的食材,没成想现在竟是不够卖的。   等到最后一个客人出了店门,一行人都摊在椅子上。客人太多,叶父的手都没有停下来过,直到将东西卖完后,他才有空喘口气;叶姆也不遑多让,本来这麻辣烫生意是不如烤串卖的那般火热,由于麻辣烫的味道没有烤串传的远,刚开始只是那些没有抢到烤串的人,想走又不舍得那八折的优惠,烤串又没了,就将视线转到了冷冷清清的麻辣烫身上!出乎意料的是:这同样的食材,怎的家中就做不出来呢?你尝尝就连这汤都是美味的,喝了之后,胃暖暖的,很是舒畅!   有人肯定,慢慢的挑选菜品的然就多了起来,刚开始的笛哥儿只是在叶姆身边打下手,慢慢的要煮的人多了,笛哥儿就直接看着叶姆的手法学着煮,笛哥儿发现这东西简单上手,很快就学会了。等东西全部卖完后,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往店里进,这些人都是听好友的强烈推荐,说这家铺子的麻辣烫和烤串无比美味,他们才半信半疑的进来尝试一番,谁承想,竟是被他们给扑了空。一行人也是悔不当初,闻着店里还没消散的香味,只恨自己为何当初脚步不再麻利些!   叶胥见还有人往店中进,不得不一一解释,现下东西已经卖空了,若是想吃的话,只能等到明天开门的时候,才能尝到!   此时的卢栖心中很是骄傲,因为自己打了招呼,麻辣烫、烤串还有新出的枣糕,他全部尝了一遍!卢栖心中很是得意!,他这是交了个好兄弟啊!以后吃喝不愁了!虽然自己后来像小二一般的跑前跑后的,他却尝到了这人间美味,也不亏了!   此时的卢栖也同众人一样,毫无形象的摊在椅子上。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干过这般累人的活,他是半个手指都不愿意抬,等众人休息了半个时辰后,叶胥见众人都缓了过来些,便开口道:“今天刚开业,我也属实没有想到生意会这般火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来道贺!大家忙前忙后的也是辛苦了!”   叶父在旁边赞同的点了点头,“大家伙有什么想说的吗?”叶胥问道,开业的第一天,大家虽然累,肯定也是有所感悟的!   “虽然有些累,但我们准备的东西确实是有些少了,我们这都卖光了,还有不少人,进来点名要烤串的!”叶父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对,到最后还有人来我这说,他们愿意多付些银钱,只要能吃到东西。”最后接替叶胥收银的陶青也深有所感。   “麻辣烫也是,那些腌制的肉,还有那些个鱼丸选的人也非常的多,我们也该多准备些!”叶姆时煮食材的,自然明白什么的东西卖的好。   “我这还好,我们的糕点一直卖的不错,今天也就比往常卖的稍快了些!”笛哥儿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叶胥听完了众人的意见,边思考着众人的意见,另一边的手还不老实的玩弄着陶青的手指,陶青见叶胥在这么多面前,竟然有恃无恐的牵着他的手把玩,看到叶胥毫无异色的脸,心中默默的吐槽,夫君的脸皮是真的厚。   “那下午,我们便多买些食材,提前腌制上,那汤底也要提前熬好。我见那烤串的生意比麻辣烫的生意好,若不然,我们去雇个人,定个烧烤架如何?”   这时,一直在后院待着的孙大,拄着拐棍走了进来:“何必花费精力再去雇人,我这不是现成的吗?”   叶胥看着孙大的腿,有些犹豫,孙大感受到叶胥的目光,爽朗的说道:“我这腿快好了!多亏了笛哥儿给你们帮忙,我这每天按时吃药,慢慢调理,现下已经能开始走路了!”   说着便要丢掉拐棍,给他们展示一下,众人见状,赶忙阻拦,生怕孙大再出个什么意外。叶胥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到孙大眼中的急切,也不太好拒绝。于是便同意了孙大的说法,心里想的却是:与那铁匠商量一下,能不能定做一个矮一些的,让孙大坐在凳子上烤,免得站着再是伤着了。   这般想着,叶胥想着要不定做两个,让叶父也坐着,说着便征求叶父的意见。知晓叶父不愿,便只能作罢!   还好后院还有些没有摆上来的食材,若不然,众人吃午饭的想法就是一场空,叶胥便将后院的食材混在一起,放到大锅里煮,等端上了桌,一行人便是想吃什么夹什么,也顾不上什么哥儿汉子不同桌的说法了,众人狼吞虎咽的吃完后,才像活过来了一般,等众人休息片刻,便商量着去买明日的东西了,因着这些东西要提前腌制,所以要提前买。   等众人准备采购时,叶胥便拉着陶青自告奋勇的去买素食! 第42章 等到了市井(菜市场),……   等到了市井(菜市场), 叶胥在小摊面前专心的挑菜,陶青乖乖的听叶胥的话,站在他身后。其实他家店铺每日需要的素菜, 按计划的应当是当天早上买,但今日生意出乎意料的好,店里一丝丝的青菜都没有剩下,叶胥这次来买青菜也只是为了他们这八口人晚饭准备的, 虽然现在有条件, 但也不能总是吃荤食!要讲究个营养搭配均衡。   按照叶胥的计划:先陪小夫郎一起来买菜, 因为买的量不多,花费的时间也短,这样小夫郎就会有更多的时间休息一下。   等叶胥安抚好自家小夫郎,等陶青休息的间隙,他去帮叶父他们运荤食,今日要买的荤食应当比昨日的量更多, 叶胥怕他们三个人人手不够。   等叶胥将东西买好后, 便去寻叶父他们,叶胥与叶父恰好在店铺门口相遇,原是肉铺老板见他们买的量多, 也是给他们便宜了不少, 又让学徒帮忙送到铺子门口。   等一切收拾完毕后, 一群人便开始着手准备腌制的事情, 等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后, 一行人草草的吃过晚饭后,纷纷回屋睡觉。   次日天不亮,叶父和孙大就开始着手准备制作糕点的事情,昨日的糕点卖的好, 今日他们就想着早起一些,能不能多做一些,随后叶姆和笛哥儿也起床准备早饭了。   他们一共九个人,这早饭也不能马马虎虎的了事,要早早的开始准备,还好这店铺中自带的灶房比较大,若不然,这么多人在一个房间里肯定会周转不开的。   叶胥是在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中醒来。叶胥醒来时,发现小夫郎还在睡,陶青睡得那般香甜,叶胥也不忍心吵醒他。叶胥急着出门去学堂,叶胥分别打包好鸡蛋糕和枣糕后,就出了门,任凭叶姆在身后呼喊也没有回头。   原本他只是向赵夫子请了一个中午的假期,因着店里的人手不够,导致他一整天都没有去,卢栖还好,是下午回的书院,不用担心。这次去的那么早早,为的就是能提前求得赵夫子的原谅。   等叶胥到了赵夫子的住处后,先是礼貌的敲了敲门,得到肯许后,才推门而入:“学生前来请罪,昨日家人很是劳累,我便在旁边帮忙,一时之间竟忘记了时间,请夫子见谅!”   赵夫子也是能理解的,嘱咐了叶胥几句,大概意思是要让叶胥明白他现在的任务是什么,眼看着乡试没有多少时间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考完了,告诫叶胥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要将眼光放长远。赵夫子见叶胥听进去了。又说了叶胥几句,就放他去晨读了。   等叶胥回到学堂,就将手里的鸡蛋糕和枣糕的递给了卢栖。虽然现在的书院中也是能吃到鸡蛋糕,但他家新出的枣糕,并没有供应给书院。今日叶胥打包糕点时,脑海中突然呈现出昨日卢栖尝到枣糕时,两眼放光的场面,心想着卢栖应当是爱吃的,就顺手也给卢栖打包了一些糕点。   现如今叶氏糕点铺的人手不够,但叶家在学校每日提供的糕点也没有少,毕竟当时也是答应了赵夫子的,但是由于人手不够,枣糕是新出的,卖的比较好,制作时花费的时间更长,量比较少,在铺子中可能都买不到,也就没有给书院提供了。   空不出人手来,雇人又有些不填划算,一番商讨后,他们决定把糕点直接卖给学院,就是卖的价钱比平时低了一些,也不是他们亲自卖,由书院安排人来卖。   时间一晃而过,茫茫的大雪覆盖整片的田野,满眼的一片白中能隐隐的看到些许的翠绿,农田的作物还在汲取这养分肆意的生长着。镇上的街道也被这满天的大雪遮掩住。叶胥掀开门上的挡风布走了进来,今日恰逢学院休假,叶胥无事就待在家中。此时天气寒冷,外面的风吹得人骨头发凉。   天气寒冷,畏寒的人也大都不愿意出门,前来买东西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天地间一片寂寥。不远处的小路上,一辆马车正缓缓的向着城门的方向进发。   天气寒冷,连着叶家的糕点铺生意也不想往常那般的红火了,大堂前也是清清冷冷的一片,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在看着,如今已是寒冬,这麻辣烫生意开始好些了。鸦雀无声的大堂中,只有叶姆筷子搅动食材发出的摩擦音的以及店铺中弥漫的香味。   不消片刻,客人的饭便出锅了,本就静谧的大堂显得更是冷清。只剩下客人吃饭发出的“呼呼”声。这大堂的火炉也暖不起来这清冷的氛围。   先是一个高马大的护卫模样的人走进店中,紧接着,陆陆续续的走进了许多人,无一不是人高马大的骇然模样。随着挡风布的不断掀开,寒风争前恐后的往里面钻。   客人们在心中默默吐槽这该死的天气,冻得人浑身发抖。这时一个俊俏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那年轻人站在大堂之中,目光巡视着店中的布局,像是一个在巡视自己领地的王者一般,众人看着独特的气质,不由得一愣。本是想找个小店将就一口的年轻人,看着店铺中摆着的生食,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叶姆见这年轻人的周身气度不像是镇上的人,想着给这年轻人解释一下这具体的吃法。谁知,那年轻人直接豪气的开口将店里的东西全部包了下来,本来还无所事事的笛哥儿和叶父听到此话,都忙了起来。   笛哥儿忙着给他们打包糕点,叶父忙着给一行人烤串,叶姆也开始将剩下的食材一口气的全部放到锅中。这雪说下就下,昨天还是阳光万里的明媚好天气,谁承想,今日就下了这般的大雪。他们昨日还买了许多食材,看着今日的鹅毛大雪,想着这么多的食材要坏在手中本来就是庄稼汉出身的叶父很是心疼。没想到一个年轻人的到来,解决了浪费粮食的困难。年轻人刚来就阔气的包下了店中的所有食材,叶父心中很是高兴,烤串的时候更加的卖力了。到最后还给那年轻人打了八折,那年轻人好像是不差钱的模样,不差钱的说道:“老汉,不必了,我有钱!”   在店铺中用餐的客人见着一群人不是好惹的模样,纷纷急忙吃完离去。   叶姆他们的手脚麻利,不一会儿,所有的东西便上了桌。在一群狼吞虎咽的衬托下,那年轻人的吃相就显得格外的显眼了,年轻人的浑身气度和这与众不同的用餐模样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才能培养出来的公子。   茅荣轩本是奉皇兄之命去孙州彻查那十万两雪花银为何会无故的消失,他和一群护卫不眠不觉的追查了整整一个半月,才堪堪的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得到原委后的茅荣轩马不停蹄的往京师赶,想把这个消息禀告给皇兄,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干了半个多月的路,这眼看着就要赶到京师了,谁知这鬼天气像是和他做对一般,在这个紧要关头下起了大雪,大雪过后道路又会结冰,那时赶路是难上加难。没法一行人只得先找一个饭馆修整一番,之后再慢慢启程,事关重大,时间紧急,他们也顾不得什么道路结冰了。   这件事本是皇兄给他亲口承诺应允的,若是事情办得漂亮,以后便不再逼着他娶王妃的事。正是这样,他才不远万里的调查事情的原委。   在这一个半月的调查中,他开始想念御膳房的美食了,现如今他们来到这个不出名的小城镇,茅荣轩想草草的对付一口,也不求能吃到什么山珍海味来改改口味了。直到那不知名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间,刻在骨子中的礼仪不允许他做出想护卫那般毫无形象的抬起鼻尖,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动了动喉结。   等那烤串用盘子盛着端了上来后,有些惊奇,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食材用串子穿起来在架子上烤的东西,茅荣轩还注意到叶父烤的时候还不断地刷着一些什么东西在那烤串上,他面前碗中的东西也很是新奇,他往常吃的面是面,肉是肉,分的是明明白边的。这碗中倒是新奇,放的什么都有,他能看清楚的就有那些轻擦和肉,就是不知这碗中白白丸子模样的东西是什么。   想着敢在这镇上开店铺的应当是正经铺子,茅荣轩就尝试性的用筷子将那丸子放到了嘴中,他犹豫的用牙齿将那丸子咬碎。他都不知这个名叫也是糕点铺的店铺今天意识第几次震惊到他了。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般弹爽可口的东西,很快,那碗麻辣烫便很快的被他解决了。茅荣轩觉得这碗中的这般的美味,那这盘中的东西呢?他倒是有些好奇这烤串的味道了,茅荣轩的双手又伸向了烤串。   叶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吃烤串是先用筷子将东西扒到碗中,然后又用筷子吃了起来的。叶姆因第一次见有人这般吃,虽然是如此特别的吃法,许是自小培养出来的气质与旁人不同,茅荣轩做的是一派赏心悦目的景象,叶姆一时之间看的有些久了。   许是来自习武之人的敏锐感,茅荣轩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用膳,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他转头去看,究竟是何人这般的大胆,竟敢直勾勾的盯着他。等茅荣轩与叶姆的视线对上后,茅荣轩不动声色的对着叶姆礼貌的笑了笑。 第43章 直到与茅荣轩的目光相撞……   直到与茅荣轩的目光相撞后, 叶姆才察觉到不妥,对着茅荣轩笑笑后,就转身忙店里的事情。   现如今天气寒冷, 店里的客人不比往常,叶姆心疼陶青,就先让他回后院歇着,今日又恰逢叶胥休假, 陶青心里美滋滋的, 能光明正大的偷懒, 还有人陪着,自打进了屋陶青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再消失过。   叶胥很早就注意到小夫郎今日的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看着浑身散发着“我很开心”的小夫郎,叶胥不发动声色的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瞅准时机,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小夫郎一把拉到怀里, 躺在叶胥怀里的陶青还是一副止不住笑吟吟的小模样, 陶青的这幅像偷了腥的猫一样的可爱模样,挠得叶胥心痒痒。   叶胥忍不住用手刮了一下陶青的鼻间,陶青感受到叶胥的动作, 也只是眨了眨大眼睛看着他, “今日怎的这么开心, 嗯?”叶胥说话时还带尾音, 陶青被叶胥这幅撩人而不自知的模样迷得不行。   陶青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笑道:“哼!不告诉你。”   叶胥看着小夫郎傲娇的小模样,一时之间起了逗弄的心思。“当真不说?”陶青看着叶胥的嘴角微微上扬,知道叶胥心中肯定又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但他今天心情好。心情好了, 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哼!我就不说。”   “我可是给过你机会,这是你自己把握不住。”叶胥说完就向陶青伸出了魔爪。   陶青感受到自己的痒痒肉被叶胥挠着,一时之间陶青在叶胥的怀中笑的打滚,陶青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陶青有痒痒肉这件事,还是叶胥在每晚照例占自家小夫郎的便宜时,才发现原来看着娇娇软软的小夫郎肚子上竟然有一块软软的肉,叶胥心中不由得好奇了起来:这小夫郎看起来很小,很瘦的模样,竟然会有这种东西。叶胥心中有些不信,就上手揉了揉,这手感还不错呢!叶胥只是试探性的揉了揉,没想到,陶青便开始 “痴痴”笑了起来。   陶青突然一笑,把正在干坏事的叶胥下了一跳,惊吓之中放在陶青身上的手就松开了。等叶胥松开之后,陶青便与往常一般无二,陶青认真的看了一眼小夫郎,心中有些怀疑。   陶青的笑声出现的太快,消失的又猝不及防,笑声也不像往常那般清脆悦耳,“痴痴”的笑起来反倒是别有一番韵味。正是从未听过这般与众不同的笑声,才惹得叶胥开始怀疑是不是最近的学业压力太大而产生了这种幻觉。   叶胥不确定的看了一眼陶青,陶青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叶胥,仿佛在问怎么了?惹得叶胥又开始怀疑自己了,叶胥觉得自己应当是正常的,大概不会产生错觉!   便又将手放在陶青的软软肉上面,还不确定的揉了揉。果不其然,熟悉的笑声又传了过来。这下叶胥确定了刚才的笑声根本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明白过来的叶胥仿佛是被启动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揉揉松开,揉揉松开,叶胥玩的不亦乐乎。陶青也随着叶胥的动作,一会儿痴痴的笑,一会儿的面无表情。终于陶青被惹恼了,一脚将玩得正投入的叶胥踢下了床。   被踢下床的叶胥一脸的懵,还不忘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接着巴巴的贴了上去。叶胥穿着里衣,双手抱着在被子中的陶青,因为陶青还在被子中,叶胥就连着被子一起抱。   被贴着的陶青闭上了眼,也不搭理自顾自的贴上来的叶胥。陶青气极了,他看叶胥一幅小孩子气的模样,也就随他去了,谁能想到,叶胥竟像是玩上瘾了一般,竟然一直的揉个不停,没个节制。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实在是忍受不了的陶青,果断的一脚把他踢下了床,给他长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这般不知收敛的揉他了。   叶胥还当真是不敢了,在他使尽了十八般武艺,还没有得到小夫郎的同意后。叶胥便意识到事情开始变得严重了起来。在经过叶胥的一番保证之下,叶胥才得到小夫郎能上床睡的恩赐。   当晚的叶胥并没有如愿的抱到小夫郎,他是抱着空气睡的。因为惹恼了小夫郎,陶青怎么说都不让他抱,陶青还要还破天荒的分被窝睡,这叶胥肯定不能忍啊!   在叶胥一番言辞恳切的恳求之下,陶青终于大发慈悲的同意不分被窝睡了。但是有前提的,前提是不准再抱着他。当晚的叶胥是含着泪答应的这屈辱条约。   不同意能怎么办,今日能分被窝,明日就敢分床,后日就可能会分屋睡,大后天小夫郎就可能要闹着回娘家,不出十日,他们这个家就散了,从此以后,二人婚嫁,各不相干。叶胥越想越觉得大丈夫不能止步于眼前的小惠小利,要用发展的目光来看待问题。   有长远目光的叶胥,果断的答应了陶青的提议。为自己以后的幸福着想,叶胥勉强的同意了小夫郎今日分被窝的想法。叶胥在此立下誓言:明日他再加把劲,争取能早日的钻进小夫郎的被窝,再次抱着香软的小夫郎睡觉。   此时的陶青被叶胥挠的哈哈大笑,一时之间房间中充满了陶青的笑声,许是陶青察觉到自己的笑声太大,陶青捂住了嘴,以防声音流出来。后院本就离前面的铺子不远,这要是被客人听到了影响该多不好啊!   叶胥见小夫郎笑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忍不住亲了一口。结果本就红扑扑的脸蛋,红的更加过分了。叶胥见小夫郎这般害羞的模样,也就不逗他了,叶胥心中一想,威逼不行那他就色、诱!色、诱肯定能行。   叶胥打算将躺在自己怀里的小夫郎坐好,这样他才能将自己的优势完全的发挥出来,已达到最好的效果。出乎叶胥意料的是,陶青竟赖在叶胥的怀中不愿起身。   陶青觉得夫君的胸膛比他的还要宽,他躺在叶胥的怀中还能感受到叶胥有力的心跳。很安心。陶青小小的一只,躺在叶胥的怀中,也很有安全感。现在又正值冬季,天气寒冷,躺在夫君的怀中暖暖的,还省了手炉,他才不想起呢。   在陶青一阵撒娇和卖乖后,叶胥最终也没有狠下心来。他退而求其次的想,就这样开启美人计的话,效果应当不会很理想。以现在陶青这个角度来看他,还不知他在小夫郎的眼中是何种模样!叶胥想为了以后自己能色、诱成功,他明智的放弃了色、诱这条路!   自从叶胥放弃了美人计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夫郎聊着,突然,叶胥脑光一现:“我听说,过几天就是花灯节了,青儿想去看看吗?”   躺在叶胥怀中的陶青舒服的快要睡着了,听到叶胥的话,懒懒的回道:“什么花灯节啊?我不去,我要待在家里睡觉,天太冷了!”   说完之后,陶青宕机的脑袋突然开始转动了起来:“花灯节”,花灯节不是为小夫妻和未出阁的哥儿,女子还有未成家的男子准备的!不就是为他们准备的!这可是个好时机:“我去,怎么不去,你刚才说你不去?你要在家待着,在家待着多无趣啊!我们一起去呗!”   叶胥当真是被陶青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给气笑了,叶胥看着陶青脸上的婴儿肥,气的直接上手捏了捏。手感出乎意料的好,软软的,惹得叶胥都不想松手了。若不是气氛不合适,他肯定是要占上一番便宜的:“我何时说我不去了?”   “哎呀,好疼啊!你快松开~”陶青控诉道。叶胥知道陶青这幅模样肯定是装的,他根本就没舍得用力。叶胥也没挑明,静静的看着陶青的自表自演,任由陶青在他面前耍赖、闹腾。   陶青撅着小嘴,用手指指着叶胥,控诉道:“你下手这么重,我脸肯定红了!我要告诉阿姆你欺负我!我打不过你,但有人能管住你!”陶青说完还双手抱胸,等待着叶胥的求饶,他等着叶胥求他不要告诉阿姆。令陶青没想到的是,叶胥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叶胥抬眼看了看陶青洁白无瑕的脸蛋,若是他不说,应当是不会有人相信自己刚刚捏了他的脸,叶胥悠然自得的翻了页书:“那你去告状吧!看看阿姆会不会给你做主!”   陶青见叶胥一副任你无理取闹,我自岿然不动的无情模样。他被叶胥这幅无所谓的模样给气到了,陶青一把将正在看书的叶胥扑倒了床上,嘴里还威胁道:“只要你认个错,我便不去告状了!”   谁知叶胥软硬不吃,还抱着陶青给他挪了挪位置,他怕陶青被硌到了,最后还将双手放在后脑勺,无所畏惧的说道:“我何处错了,既然没错,那我为何又要认错!”   陶青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气的对着叶胥的脸上就是一口。陶青怒火上头,根本无暇去想若是牙印留在叶胥最显眼的位置,叶胥顶着这个牙印出去会怎样。   陶青的牙齿还在叶胥的脸上锲而不舍的咬着,叶胥也不反抗,任由小夫郎在自己脸上留下痕迹。没等陶青将自己的怒火完全的发泄出来自己。叶姆就走了进来,叶姆一进门就看到侧处的床上,二人交缠在一起的身影,那模样难分难舍的,看着好像是青哥儿压着胥儿。   等陶青发泄完了怒火,抬头就看到叶姆站在门口。叶姆与陶青对视上,也有些尴尬。他本来是想转身走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也没人知晓,谁知,这青哥儿怎的在关键时刻抬头,他巴不得二人亲热,他们家也能再添个人,家里也热闹些。   叶胥想着,以小夫郎的脾性,咬过他之后,还是要恶人先告状的指责他的皮肤太硬,惹得自己的牙疼,都怪他云云的。没等来小夫郎的控诉,却发觉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夫郎身体有些僵硬,呆呆的没有动作,眼神有些空洞。叶胥有些奇怪,顺着陶青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一脸尴尬站在门口的叶姆。叶姆见叶胥也看了过来,急忙的说:“你们继续,我等会再来!”   叶胥面不改色的将还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夫郎扶了起来,安抚好夫郎后,叶胥还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陶青自从被叶胥扶起来后就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此时见到叶胥擦拭脸上自己留下来的口水后,本就羞的不行的陶青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了,他恨不得这地上能有个洞,自己钻进去躲躲。   一切安排妥当后,叶胥对着门口的叶姆说:“阿姆,有话直说吧!”   叶姆看了看低着头装鹌鹑的陶青,尴尬的咳了一声,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现在天气冷了,生意也不像往常那般红火,过几天就是花灯节,我与你阿父商量了一番,决定那天我们的店铺不开门了。大家也都忙了几个月了,没个喘气的功夫。趁着这个节日,大家也都放松一下。刚刚我已通知了笛哥儿,想着你们还不知道,现下你们既然已经知晓了,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叶姆用他平生最快的语速说完后,就快步的走了出去。叶姆走得很匆忙,匆忙到他都来不及听到叶胥那短短的一声:“嗯!”   等叶姆走后,陶青还是像提线木偶一般的坐在床边。叶胥还是第一次见陶青如此这般的乖巧,开口道:“青儿不是说要像阿姆告状吗?刚才阿姆来了,怎的青儿那般的为为夫着想,一句话也不说,是怕阿姆教训我吗?”   陶青看着一脸小人得意的叶胥,恼羞成怒道:“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在阿姆面前出那么大的糗,阿姆肯定以为我是个孟浪的人!啊啊啊啊!”陶青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心中有些崩溃。   叶姆当时确实是被压在叶胥身上的陶青给惊到了,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个整天对着自己软软的撒娇,一口一个阿姆的青哥儿在床上竟是这般的…这般的…开放。   叶姆也着实是没想到面对这般尴尬的场面,他儿子还是一副面不改色的坦然模样。但叶胥在叶姆心中的形象是瞬间崩塌了。没想到这平时看着青哥儿总是被胥儿逗得小脸红扑扑的,这私底下,他儿子竟然是下面的那一个。   陶青想到叶姆看到自己趴到叶胥身上,叶姆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满眼的震惊时,陶青都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陶青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是叶胥的错,气的陶青双手握拳,朝着叶胥的方向就是一击。   叶胥手疾眼快的抓住了陶青的小手,陶青眼看偷袭不成反被抓,气的想挣脱,在二人一番争执,不知为何,叶胥又被陶青压在了身下,陶青怀疑叶胥是故意的,但是陶青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细想。即使是被压,叶胥的力气依旧没有被影响半分,陶青的手还在叶胥的手中紧紧的被抓着。挣脱不开的陶青,气的脸蛋红红的。   “那个,还有个事情,我刚才忘了说了,就是…”叶姆刚出门就想起现下店里的东西已经卖完了,下午他们就空出时间了。趁着这个时间,若是小两口有兴趣去买些什么东西,银钱若是不够的,他那有,让他们不必担心银钱的事。   叶姆想着刚才都那般了,小两口一时之间应当不会再在一起了。谁知,他刚进门就见:青哥儿竟是又把胥儿压在了床上。叶姆已是被震惊了一次,这次叶姆的接受情况良好,显然已经是适应。   陶青这次见叶姆进来了,刚想解释一番:“阿姆,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既然你们在忙,那我下午再来!这件事也不急着说。”叶姆说完,利落的转身离开,最后还贴心的给他们关上了门,这俩人也不关门,他们若是关了门,第一次他也不至于直接就掀开挡风布就进来!   陶青话都没说完,就见叶姆转身出了门,最后还贴心的给他们带上了门,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你想的那样!”陶青坚持把剩下的话说完后,像是一条没有感情的鱼,瘫在了叶胥的身上。   至于为什么不是摊在床上,自然是因为他的手还被叶胥紧紧的抓着,陶青挣脱不开。也就放弃挣扎了。   陶青想着:反正都被看到了两次了,就这样吧!生活也没什么盼头了! 第44章 叶胥发觉趴在自己身上的……   叶胥发觉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不再像之前那般激烈的挣扎了,叶胥心想这可不像是小夫郎的秉性,抬眼一看, 果然发现小夫郎一副看透世间苍凉的悲怆模样。陶青双眼看着房顶,眼睛整的大大的,浑身上下无一不在诉说“我很沧桑!”   叶胥被陶青身上那股看透世间炎凉的模样给逗笑了,叶胥伸手揉了揉陶青毛绒绒的头顶, 问道:“今日怎的这般的颓废, 没事, 阿姆应当是能体谅到你的饥渴的,毕竟为夫那么有魅力,一时之间,你被我所迷到,以至于你把持不住自己在床上对我做些什么。阿姆这般的善解人意,想必应当也是能理解的!”   叶胥说完, 发现陶青还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一动不动的摊在他的身上,陶青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叶胥。叶胥当真是第一次见陶青这般沧桑的模样。   现在自己再来调戏他,他竟没有丝毫的反应。叶胥只觉得很是新奇, 看着陶青一脸小老头的深沉模样, 一时之间竟笑出了声。   陶青原本趴在叶胥的身上思考着自己该不该回娘家小住几天, 等过了这个风头再搬回来。他觉得自己这几天都没有勇气直视阿姆了, 自己又不同叶胥那个厚脸皮的一般, 被人正面的撞见了,还在整理完毕后面不改色的谈论。   陶青越是想越觉得自己回家小住几日这件事非常的可行。此时的陶青,正想着自己回家后,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同陶姆说好时, 耳边就穿来叶胥嘲笑自己的声音,尽管叶胥觉得自己只是单纯的笑笑而已,并没有嘲笑自家夫郎的意思,但不知为何传到陶青的耳中就自动变成了嘲笑。   陶青瞪了一眼正眉眼含笑的叶胥,越发的觉得这个家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于是陶青也不趴在叶胥身上了,起身就下了床,不知他从何处找到了一块布,拿起布就开始收拾衣服。   叶胥原本还津津有味的观看着小夫郎这下床又要干什么?令叶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家夫郎竟是在收拾包裹。难道昨日他想的事情要成真了。若真是那般,他可真是个乌鸦嘴!叶胥此时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一巴掌打醒当时的自己!让你乱说、让你乱说,这次成真了吧!   青儿要回娘家!叶胥动作无比的麻利下了床,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陶青的身旁,双手圈住小夫郎,还将头埋在陶青的脖颈边,闷声闷气的说道:“青儿,我错了,你别收拾衣物了好不好,你是不想同我一起过了吗?”   叶胥说完,还在陶青的耳边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陶青看不到叶胥的表情,但却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叶胥声音之中的哭腔,他还以为叶胥真的哭出了声音。陶青在叶胥的怀抱中艰难的转了个身,回抱着叶胥,温声细语的解释道:“没有,我只是想先回家住几天。没说不要你的!”没办法,陶青就是吃叶胥这一套,叶胥百试不灵。   陶青转身就看到叶胥的眼角红红的,还真的以为他哭了,陶青看着叶胥这般脆弱的模样,心疼的不行。掂起脚尖,轻轻的碰了碰叶胥的嘴角。若非不是时机不对,叶胥肯定是要反客为主一番的,细细的品尝一些里面的诱人味道,但此时的叶胥只能站着不动,任由陶青心疼自己,对自己的动作,以此来骗陶青更加的心软。   但陶青还真吃叶胥的这一套,陶青的指尖轻轻的拂过叶胥的眼角,轻声的安慰道:“我只是回家小住几日,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回来可好?”陶青不说还好,陶青一说,叶胥的眼泪像假的一般,说落下就落下。温热的泪水滴在陶青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指尖上,手指传来的温度惊得陶青的心中一颤。   “我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我还会回来的,你还在这呢?我能去哪啊!自中秋过后,我都快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阿姆和阿父了,就是想回去看看。”陶青越是解释叶胥的眼泪流的越欢,叶胥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坝一般,根本止不住。陶青越擦越多,到最后,陶青的手上全是叶胥留下来的泪水,急的陶青的眼角也开始湿润了起来。   最后还是陶青带着哭腔的说道:“那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叶胥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是装模作样的带着鼻音应了一声:“好,我听夫郎的!”说完后,还将脑袋轻轻的放在陶青的颈间蹭了蹭。陶青发现自己承诺过二人一起回家后,叶胥的眼泪奇迹般的止住了。陶青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应当是叶胥不想与他分开,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叶胥其实根本没做什么,他只不过是趁下床的间隙,狠狠地搓了搓眼角,不知是不是匆忙之下用的力道太大,还是眼角的皮肤比较脆弱。等陶青看向他时,一眼就注意到了他那通红的眼角。看到叶胥这般的可怜模样的陶青不由得开始心疼了,忍不住的上手碰了一下叶胥狠搓的地方,惊得叶胥一痛。叶胥生怕暴露自己,就强忍下口中的惊呼。   本来那眼角不碰的话,慢慢的就好了,可是架不住陶青心疼叶胥。从陶青开始上手碰的时候,眼泪就开始流。陶青见眼泪流了下来,就开始不停的擦,陶青越是擦,眼泪就流的越欢。就这样,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以至于陶青越擦越多。所以等陶青答应二人一同回去后,就没再上手擦,所以眼泪就慢慢的止住了。被蒙在鼓里的陶青丝毫不知情,还一脸的心疼他那诡计多端的夫君。   叶胥在现代虽然是身强力壮的模样,但不管他心理是多么的成熟稳重,现在他的身体也只是刚成年不久,还是一个整天坐在学堂之中,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柔弱书生。所以说他现在的这具身体是经受不起叶胥刚才那般狠狠地揉搓的。在陶青稍稍一碰,皮肤也不知为何就经受不住陶青那轻轻地一碰,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还把陶青吓了一跳。   听到自己能和小夫郎一同回去的叶胥,激动地赶忙又拿起了一块布,将自己的衣物抓起后就是一通揉搓的放进了包裹之中。陶青终于看不惯叶胥这般粗暴的收拾衣物的方式。一把将正着收拾的叶胥扒到一边,由他亲自给叶胥收拾衣物。   叶胥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心甘情愿的站在一旁看着小夫郎忙前忙后的将二人的衣物放在一个包裹之中,叶胥看着小夫郎像只小蜜蜂一样,在衣柜与床铺之间跑来跑去。叶胥一把抱住正在忙的不知东西的小夫郎,还体贴的说道:“青儿这般的勤劳,先休息一下,让为夫来犒劳一下你!”   说着也没给陶青反应的时间,就“吧唧”一口亲在陶青的脸上,陶青看了看叶胥的眼角,发现不再像刚刚那般的红,也就放任了叶胥的动作。占到了便宜的叶胥,心情大好同着陶青一同收拾。   等二人将东西收治完毕。陶青开始指使叶胥,去将他们一同回陶家小住的消息告知叶姆一声。陶青之所以这么理直气壮的使唤叶胥,全是因为陶青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叶胥的错。若不是他主动来招惹自己,自己也不会被叶姆抓包两次,那般叫人失颜面的事情他还经历了两次。   叶胥看着小夫郎一副颐指气使的小模样就觉得很是可爱,叶胥偷亲成功后,转身就出了门,惹得陶青想发火却抓不到罪魁祸首,陶青气的在屋中直跳脚。   等叶胥走进了叶姆的房间后。才发现叶姆并不在房中,只有叶父一人在房中待着,叶胥这还是自搬家后第一次来到他们的屋子中,叶父还以为叶胥有什么事情,问道:“干什么?”   “我有事想和阿姆说一声。”“我不在这吗?有啥事不能告诉我!”“我想和青儿到岳父家小住几天。”“哦!你阿姆在店铺中收拾桌椅呢!”主要是叶父觉得青哥儿与胥儿去陶家住些时日的事情,应该是不归他管的。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应当是属于家中的大事,既是家中的大事,那他做不了主!   叶胥听完,告别了叶父就去寻叶姆,叶胥到时,叶姆已是将所有的东西规整的头头是道,正打算回后院休息,叶胥看到叶姆就直入主题:“阿姆,我想和青哥儿去岳父家小住几日,青儿有些想家了!”   叶姆心中很是清楚青哥儿为什么早不回娘家,晚不回娘家,偏偏这个时间回去。他也没有挑明,只是问道:“何时出发?”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叶姆看着门外还飘着小雪,有些担心:“这天气应当是不适合出门吧!”叶胥跟随着叶姆的目光看向外面,发现外面正飘着片片的小雪花,那雪花徐徐落在地面上,最后与那白茫茫的街道融为一体,却是不知这街道的一片白都是何时落下的。   叶姆在收拾桌椅时,将挡风布勾了上去,铺子中弥漫一股子食物的味道,糕点的香甜同烤串的气味混为一体,短时间还好些,他们打算闭馆几天,经过几天的发酵,还不知店中会是何种味道呢。这般想着,叶姆就开开门散散味道。   “青儿想早些回去!”叶胥觉得以自家小夫郎的脾性,定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叶姆见他们的去意已决,也没有执意的去阻拦,只是叮嘱道:“你不要忘记让青哥儿多穿些衣物,别冻着他了,自己的夫郎要上点心!”   “儿子晓得!”   叶姆最后还从柜台前抓了把碎银,嘱咐道:“你去岳父家住的这几天,要有些眼色,给你岳父岳姆留下个好印象,让他们知晓你们成婚后,你还是像从前那般对青哥儿好,知道吗?还有,若是青哥儿在路上想要买些什么,你就买,别舍不得,你若是不愿意买,外面有的是人愿意给他买,若不是青哥儿刚出生就同你定下了娃娃亲!这桩好事怎么可能轮到你!青哥儿这般听话懂事。”   叶姆心中想到青哥儿甜甜的唤自己阿姆的模样,就一阵心情舒畅!   叶姆觉得在床事上,谁在上谁在下都没什么大碍。虽然他做阿姆的不在意,但怕叶胥觉得青哥儿强势,所以才给叶胥上了一些眼药。叶胥听着叶姆话,心中哭笑不得。应了声:“我晓得,儿子自当会全心全意的对待青儿!”   有了叶胥的保证叶姆才稍稍的放下了心,摆摆手,示意叶胥可以回去,免得让青哥儿等急了。   等叶胥回到了屋子时,发现陶青已经背上了包裹,看样子是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他了。叶胥看着陶青满脸的蓄势待发的小模样。叶胥坏心思的用自己冰凉的手抱住陶青的小脸,低头亲了上去。   陶青被叶胥冰到了,凉的一个激灵。叶胥看着陶青这副模样,命令道:“去,穿厚点,外面冷!”陶青也是亲身的体会到冷了。乖乖的脱下了外衣,又在柜子中翻倒了一番后,找出了一件比较厚的衣物,叶胥看着陶青手中的衣服,心想这件衣物应当不会冻到小夫郎,叶胥在心中肯定的想。拿到衣服后,陶青就是一幅磨磨蹭蹭的不肯穿上的小模样。   叶胥一眼就瞧出了陶青的小心思,威胁道:“青儿这般磨蹭不肯穿的模样,是想让为夫亲自上手替你穿吗?若是按照我的标准,肯定是要将你脱!光!脱!净!后再慢慢的一件一件的给你穿上,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怕青儿你这小身板扛不住这般寒冷的天气!”   陶青本就不喜欢这件衣物,这件衣物他穿上显得自己胖胖的,虽然穿上很是暖和。这件衣物也大有来头。是陶父在走商时,见外蒙人是用纯羊毛制作的,听说穿上后,就不在畏惧这寒冷的冬天了。陶父听完很是心动,大手一挥,给他和阿姆一人买了一件。每当冬季,他都不乐意穿这件衣物。都是陶姆好一阵哄后,陶青才不情不愿的穿上。现在的陶青觉得没人能管得住自己了,在他拿到衣服后他就有些后悔,想到自己穿上后胖胖的模样,就不太行想穿。还是听到叶胥的一阵恐吓,陶青才乖乖的将那衣物穿上。   叶胥看着穿戴好的小夫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赶路吧!”陶青心中还因为叶胥威胁他的事感到气愤,气的他精心准备的小包裹都不背了,转身就走了。陶青也不知自己最近的火气怎的这般的大,总是会因为一件小事对叶胥发火!   许是陶青的内心深处觉得叶胥会包容自己的一切小脾气,才会这般有恃无恐的向叶胥发脾气。事实证明,叶胥确实会包容陶青的小脾气,有时还会及时的认错,哄得陶青眉开眼笑。   叶胥看着小夫郎气冲冲的身影,笑着将两个包裹提了起来,叶胥身高腿长,很快就跟上了埋头前进的陶青。陶青在路上的时候还在赌气的想:这已是叶胥今天第三次惹恼他了,若是叶胥再不来哄他,他回家就找阿姆告状!   还没等陶青碎碎念完,叶胥就跟了上来。叶胥跟上来就牵着陶青的小手,说道:“青儿,为夫知道错了,我不该将手放到你的脸上,你原谅我好不好。”   陶青见叶胥果真好声好气的和自己道歉,一时之间心情都好了不少,陶青仰着头看向叶胥说道:“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这次就勉强的原谅你,那你记住下次可不准在惹我生气了。”   “以后保证不会再惹您生气了,那您现在消气了吗?”   “哼!看你表现吧!”陶青在叶胥想他认错时,气就已消了大半,但他不想让叶胥觉得自己是好哄的人。   叶胥低头看着陶青,这才发现陶青的鼻尖被冻得通红,不由得有些心疼。叶胥牵着陶青的手,慢慢的加快了脚步。陶青自小就娇生惯养,嫁到叶家后,更是被叶家人宠着惯着。没走多久,陶青已经是累的不行了。   叶胥时刻关注着陶青的状态,等察觉到小夫郎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又生怕赶路的时间久了,陶青被冻到哪里。于是叶胥蹲在了陶青面前:“青儿,上来,我背着你赶路,这样快些!”   陶青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不愿意上去。叶胥蹲了片刻,发现小夫郎并按他的预期没有上来,细细一想,叶胥便晓得了缘由。叶胥温柔的诱哄道:“青儿不想早日见到岳父岳姆吗?他们可都正在家中等着你呢!”   陶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陶姆了,心中自是想念的,又被叶胥这么一说。陶青直接趴在了叶胥的背上。叶胥掂了掂趴在他背上的小夫郎,心道怎的这般的轻!   叶胥生怕这寒冷的天气把小夫郎给冻出个好歹来。不动声色的加快了脚步。天地间无不是白茫茫的一片,在这漫天的小路上,叶胥的背着小夫郎。雪花稀稀疏疏的落在陶青的手上,叶胥的头上,岁月一片静好。   很快陶青察觉到有片雪花落在了他的睫毛上,陶青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小雪花也跟着陶青的动作上下扑闪,陶青觉得这小雪花弄得他痒痒的,他刚想伸手去揉一下,没等他动作,那雪花便化掉了。   叶胥感受到背上的小人不安分的动了动,以为是陶青开始急了,轻声安慰道:“快到了,青儿能看到吗?前面就是你自小居住的村子了!”   陶青顺着叶胥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那熟悉的房屋和树木。那棵村口的大树,还是同他出嫁前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出阁时正值夏季,当时老树繁茂无比,现在却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了。陶青看着不远处熟悉的场景,一时之间,他竟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明明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他却觉得好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般久。   叶胥的脚程很快,不一会儿,二人便赶到了陶家的门口。陶青看着眼前熟悉的红木大门,迫不及待的从叶胥的背上跳了下来。叶胥见到了家门后的陶青比平时都活泼了不少。他还是象征性的说了夫郎两句:“怎么这般的急,要是伤到了脚该如何是好?”   陶青现在都到自家的门口了,他觉得自己是无所畏惧,谁也不怕。陶青冲着叶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叶胥见小夫郎这般的调皮,也只是上手宠溺的捏了捏小夫郎脸颊的软肉,便没再说什么。   叶胥刚想敲门叫人,陶父就从里面将门打开了。原是冬季天气寒冷,陶父便没再出门走商。一家人刚吃了饭,正聚在一起取暖,就听到门口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陶姆坚定的认为是青哥儿回来了。   陶父觉得陶姆可能是想青哥儿了,这还下着雪呢,青哥儿怎么可能会回来。陶姆非说他今日的眼皮跳个不停,定是青哥儿回来了。   青哥儿自从中秋之后,就没再回过家了。陶父觉得陶姆可能是出现了错觉。但他拗不过陶姆,只好出门看看。令他没想到的是,陶父出了院子好像是真的听到了儿子的声音。陶父赶紧加快了脚步,快步的走到门口,开了门果然看到了儿子,跟着陶青一同回来的还有儿婿。陶父把陶青调皮的冲着叶胥吐舌头的场景看了个完整。 第45章 陶父一脸复杂的看着正在……   陶父一脸复杂的看着正在吐舌头的陶青。叶胥一转身与正开门的陶父打了个正面, 发现岳父正一言难尽的看向他的身后。顺着陶父的视线看去,叶胥发现不知何时,小夫郎已经躲到了自己的身后。   原是陶青发觉阿父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和之前阿弟闯了祸后, 被人寻到家中后,阿父准备教训阿弟一番之前的表情一模一样。叶胥看着岳父大人一脸严肃的看着小夫郎。他不动神色的将身后的小夫郎完全挡住。随后叶胥刚想开口向岳父问好,却又被陶父那一脸深沉的模样整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叶胥索性就没有开口。   还是陶姆的到来才拯救了这个尴尬的局面。原是陶姆发现陶父去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回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抚好坐在房中的小儿子后。就出房门想看一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看不当紧, 竟发现:原来他心心念念的青哥儿回来了。   陶姆激动的不顾形象的小跑了起来,院子本就不大,陶姆又跑的急,不消片刻陶姆就来到了陶青的面前。   陶姆看到他们后,就招呼着小夫夫先进门,转过头就轻斥陶父, 说他没有一丁点的眼色。明眼人都知道外面下着雪, 应当是要让青儿和儿婿进来的,他倒好,站在门口发呆。让儿婿和青哥儿站在外面, 若是二人冻出个好歹来, 那该如何是好。   叶胥二人跟在陶姆的身后, 进了屋中。一进屋, 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陶青觉得自己整个人也跟着暖和了起来。还没等陶青找凳子坐下,就发现不知何时陶廷已经自觉地搬了两个凳子,放在他和叶胥的腿后,他们一弯腰就能不费力的坐下来。   陶青看着自己小弟这般的懂事, 瞬间就被陶廷这贴心的举动给温暖到了。陶青一把将身后的陶廷抓到身前,抱着他的肉嘟嘟的小脸狠狠的揉了揉一把。被揉狠的陶廷也不反抗,乖乖的任由哥哥揉来揉去。之后小脸通红的坐在了椅子上。   叶胥悄咪咪的看向陶廷通红的小脸,突然觉得陶廷脸红的模样与小夫郎害羞时的神情简直是一模一样。都是低着头,小嘴还微微的抿着。看着陶廷这般模样,叶胥不知是如何想的,就想上去逗弄一番。叶胥刚想开口说话。   陶姆和陶父便坐下,一脸关切的看着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发生了什么矛盾似的。还是陶姆先开口发问:“这下着这么大的雪,你们怎的这个时间赶来?若是想来,找个好天气,随时都可以来!”   这也不能怪陶姆心生担忧。主要是二人回来的时间点确实有些古怪。若是说小两口闹矛盾,也应当是青哥儿一个人赌气般的回来!但他瞧着他二人之间的互动,又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快。反而是蜜里调油的恩爱模样。   陶青听见阿姆这样问,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还没有想好说辞,他总不能说是自己过于孟浪,还被叶姆抓了个正着,自己觉得无颜面对叶姆,就回家躲几天!陶青低着头不肯说话,叶胥见陶青这般模样便知陶青根本就没有想好理由应对陶姆,就一时的头脑发热回了娘家。   叶胥只好用应付叶姆的那套说辞,道:“青儿自中秋过后,就没再回来过。都怪小婿学业繁忙,没有时间陪同青儿。恰逢今日我休假,天气虽是不太好,但我们却是二人都能腾出时间来,一合计我们就赶来探望你们来了。”   叶胥细心的发现陶姆的目光在二人拿来的包裹上停留了片刻,解释道:“趁着假期,我们便打算在这多待几天。这也是青儿的主意。”   陶姆见叶胥这般说,目光又转向了陶青。陶青见夫君帮自己解了围,急忙点头肯定叶胥的说法。陶姆的目光在叶胥和陶青二人之间来回转动,叶胥面不改色的坐在那,看不出没有丝毫的异样。倒是陶青一脸心虚的低着头,无论如何都不愿抬头,生怕与陶姆的视线对上。陶青怕阿姆瞧出自己的心虚。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心虚的,只是不知该如何将他回家避风头的原因说出口。索性就装死,不与阿姆对上。   陶姆见二人这般模样,他对二人在家中小住的说法本就没什么意见,只是问叶胥:“你们来这小住的事,你阿姆知道吗?”   “阿姆已经同意了。”陶姆见叶胥这般说,也没有再问什么。   据他对陶青的了解,定是青儿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有些心虚,便回到家里躲避两天。果然知儿莫若姆,陶姆一猜即中,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便把陶青的小心思摸得八九不离十。   陶姆见二人的脸色比刚进来时好了不少,现在又正值午饭时间,按照二人的行进速度,大概是吃了早饭便往这边赶的:“你们用过午饭了吗?”   这时一直在装鹌鹑的陶青发觉阿姆这是在关心自己,急忙的回答道:“还没有用饭呢!阿姆,家中有吃的吗?儿子饿得不行了!”一边说着,还慢慢的靠近陶姆,双手抱着陶姆的手臂撒娇。   陶姆最受不了的就是陶青抱着自己的手臂撒娇。他起身便要给他俩去准备午饭,陶姆转身去了东厨,陶青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陶姆的身后,美名其曰:要帮陶姆做饭。   陶姆心中虽然也很是想念陶青,但他对陶青的手艺还是知晓一二的。不夸张的说:陶青做的饭菜,邻居家的大黄都不吃。陶姆也不忍心打击陶青的热情,只是笑眯眯的摸了摸陶青的头,温柔的说道:“拿你就给阿姆打下手就行。”果不其然,陶青心满意足的在烧火。   等陶姆和陶青出了房间,剩下的两大一小的,尴尬的大眼对小眼的。还是陶父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看着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的叶胥,问道:“儿婿近些时日在做些什么?”陶父说完就有些尴尬了,书生还能做什么。   叶胥听到陶父这么问,心中虽是有些疑问,但还是乖乖的回道:“之前在学堂读书。刚巧最近休假,青儿又说想家,我们便来前来探望一番。”礼尚往来的,叶胥也象征性的关怀岳父一番,问道:“岳父大人最近在做些什么?”   “入了冬,天也跟着冷了,我便在家待着不再外出走商。”陶父说完后,话题就这样奇迹般的结束了。随后屋中又开启了新一轮的尴尬。   东厨的气氛与屋中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与屋中尴尬气氛不同的是:陶姆与陶青之间的气氛,那是一个温馨和谐。陶姆一边做饭,一边询问陶青最近在叶家生活的是否还如意。虽然叶胥算是陶姆看着长大的,叶家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若不是陶青亲口说出他生活如意,陶姆的心就不能完全的放下来。   经过了陶青一番诉说:自己过的是何等的舒坦,甚至陶青还当着阿姆的面夸奖叶胥是如此那般的有主意,能想出卖鸡蛋糕的点子。最后他们家还在镇上开了铺子。陶青还说自己在铺子中收银子,说完还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膛,等待着阿姆的夸奖。   陶姆见陶青这般模样,也顺着陶青的话,开始夸奖陶青,说陶青聪明能干,他从小就看出陶青的优秀了,还夸陶青自小就长得可人,还这般的能干,真是便宜了叶胥云云。到最后,陶青被陶姆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陶青在铺子中收银钱的事情,他听村里人说了,但因着一些事情,他忙的抽不来身,想着等有时间,再细问一下。   陶青还说叶姆每天给他银钱,让他整天去镇上逛逛,看上什么就买什么,生怕他不够花。若是店里的客人少,叶姆还会让他去后院休息,生怕累到他云云。陶姆对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手帕之交心中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但只有叶姆对陶青好有什么用?陶青以后又不是同叶姆一起生活。陶姆又不动声色的问:那叶胥呢?你们开了铺子,他还是住学堂吗?   陶青见阿姆这样问,便有什么就说些什么。当然他并没有将叶胥整天晚上雷打不动占自己的便宜事情告诉叶姆。陶青小嘴叭叭个不停。陶姆从陶青一提到叶胥就一脸幸福的模样就能知晓儿子出阁后的生活应当算是舒心。便也没再问些什么。   陶青好不容易回了一次家,小嘴不停的向陶姆问东问西的。陶姆也是一一耐心的解答,姆子二人在东厨像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灶膛中的火花“霹雳啪哒”的响个不停。   这边,等陶父说完后,屋中便有开始尴尬了起来。陶廷坐在板凳上,同陶青一模一样的大眼睛一会看看陶父,又一会又盯向叶胥。叶胥被小家伙肉嘟嘟的脸颊吸引住,他强忍上去捏一把的冲动,不停的在心中告诫自己:这不是他的小夫郎。若是弄哭了,还要自己哄。   陶廷的大眼睛圆溜溜的在眼眶中不停的转着,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叶胥终于忍不住,还是对陶廷下手了。逢年过节去亲戚家,若是没有话题了怎么办,那必然是问小孩子成绩,一问一个准。   叶胥弯下身子,面对着小陶廷,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这场景若是落在别人的眼中,应当是觉得赏心悦目。但不知为何,陶廷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果然叶胥开口就是致命一击:“听说小廷今年秋季已经入学,感觉怎么样?小廷的功课又是如何?”   叶胥的连环两问,打的陶廷措手不及,之后陶廷的脸上有一刹那的空白,那双大眼睛也不转了。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胥,仿佛在控诉叶胥的魔鬼两问。叶胥见陶廷这般模样,他觉得陶廷与小夫郎更像了。终于叶胥没有忍住,用手捏了捏陶廷肉肉的脸颊。   陶廷还小,脸上的婴儿肥犹在,捏起来手感很好。叶胥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感觉,满意的点了点头。甚至还在心中默默的评价了一番,手感是不错,但他觉得还是小夫郎的捏起来更有感觉。   没等叶胥松手,陶青就端着碗走了进来。刚进门的陶青就发现叶胥在欺负阿弟,更可气的是:阿父还在一旁看着无动于衷。阿父不作为,但是陶青觉得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没有任何反应。刚刚还满脸柔情的陶青瞬间气势汹汹的向着叶胥走去。 第46章 陶青将碗放下后,就自认……   陶青将碗放下后, 就自认为一脸凶狠的站到叶胥的面前。此时叶胥罪恶的双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一脸狠恶的小夫郎给抓个正着。叶胥看着陶青这般气愤的模样,尴尬的将手收回。陶青见叶胥的态度良好, 也就没有立刻找他的麻烦。   但当陶青的视线扫到陶廷的脸上时,陶青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怒火“嗖”的一下就想着上方游去。叶胥转头看向陶廷的小脸,心中也很是震惊。谁能想到他只是捏了捏,怎的就能就下痕迹?   陶青又恶凶凶的将视线转移到罪魁祸首身上。叶胥此时他很冤, 他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他根本就没敢太用力, 谁知这小孩子的皮肤怎的这般的娇嫩, 叶胥此时只能在心中祈祷着:只求小夫郎能看在他们俩人之间这么久的夫夫情分上,给自己留下些颜面。   等叶胥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到陶廷的脸上时,发现刚才的痕迹已是完全消失的模样。叶胥突然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他看着陶廷的脸对着陶青说道:“青儿,你看,没有什么痕迹的!会不会是你刚才看错了!”   虽然叶胥身处的局势对他来说并不是有利的局面。但叶胥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般的温润, 听声音中根本就听不出来此时叶胥心底的焦急。   陶青顺着叶胥的话, 发现阿弟脸上的痕迹果真是消失了。陶青走到陶廷的跟前,模仿着刚才他看到夫君的那般模样捏了捏阿弟的脸颊。果不其然,陶廷的脸上立即就出现了小小的指痕。此时的陶青才发现, 原来陶廷脸上的痕迹并不是因为叶胥用太大力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阿弟自身的原因。   陶青知晓了事情的缘由后, 也没再找叶胥的麻烦了, 发现自己躲过一劫的叶胥悄悄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目睹全程的陶父嘴角抽了抽, 没想到自家姑爷,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一副翩翩公子的温润公子模样。私底下竟是个怕夫郎的。   等陶姆端着碗进来时,就见屋中的四人若无其事的坐在各自的板凳上。看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就是这气氛是说不出的古怪。陶青因为自己没有查明事情的缘由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叶胥,心中有些别扭。但此时,阿父和阿弟还都在,他也不好当着二人的面同夫君搂搂亲亲的,就只好安静的坐在那。面上做的是一幅乖巧可人的小模样。   再说叶胥:当时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判断岳父是否还在屋中。如今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他刚才那幅着急忙慌的向小夫郎解释的焦急模样,岳父是否全部都看在眼了里?想到这些,叶胥就觉得有些尴尬,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至于事件的关键人物陶廷:自陶青气势汹汹的赶到时,他就是一幅懵懵的模样,想是傻了一般。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保持着陶姆走之前的姿势,小手乖乖的放在膝盖上。   陶姆将碗端到叶胥的面前,让他先用餐。等夫夫二人用过了饭,一屋子的人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因天气寒冷,一大家子的人就只能待在家中闲聊。他们是想到哪聊到哪。起初,是陶青一直在说,说这遇到的什么有趣的事情,还有自己在店铺中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反正陶青的小嘴“叭叭”的没个消停,剩下的四个人就坐着那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讲。外面的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和五个人围着的炉子散发出的温暖与陶青的讲话声让着寒冷的冬天更加的鲜活。   等陶青说到铺子的事。陶姆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小胥,我听青儿说,你们在镇上开了个铺子是吗?我这些天也没有去过镇上,这么大的事情我都不知晓。”   “是的,阿姆,前些天在镇上赁了个铺子。那铺子是我同窗的,闲聊时他说道他家的铺子租客不租了。又抱怨着说道,没什么人愿意租,在那放着也很是浪费云云的。当时他又问我是否想要将那个铺子租下来。又恰逢当时的糕点生意比较好,他这么顺口一提,我也觉得很合适。我便同家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就租了下来,现在的生意倒也不错。”   陶姆听到叶胥这般说,也是对这件事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叶胥突然间想到岳父一家好像还没有吃到过他们家的蛋糕和枣糕!他刚醒来时,就一门心思的想改善家中的生活。当时的他并没有对小夫郎起别样的心思,也对着岳家的事情没太放在心上。   后来对小夫郎有了别样的感情后,书院又开课了,他也就没时间陪同夫郎一起来岳父家看看,更别说是给他们送鸡蛋糕尝尝这件事。   “阿姆,你可是未曾尝过我做的鸡蛋糕,这样明日我给您露一手,让大家见识一下我的手艺,家中有红枣吗?我还想再做个枣糕!”   陶姆问铺子的事情,本是想关心一番,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有天他还能享到自己儿婿的福,一时之间,觉得一股暖流缓缓的流淌在心间。陶姆见叶胥还记得他们一家人,有些感怀:“家中有红枣。”说着,便让陶父去杂物间把秋季从树上打下的红枣找出来。   等叶胥说明要先将红枣泡起来,陶父就着手准备起来,等一切准备完毕后。众人又用了晚饭。陶姆用家中仅存的食材,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五菜一汤,还有两个荤菜。众人吃的是肚滚腰圆。   每个人吃的都是饱饱的,陶姆见陶青吃饱后,小脑袋开始点点的。就让各自回屋去睡觉。虽然陶青已是出嫁的哥儿,但陶姆还是会定时的给陶青晒晒被子或是打扫一下屋子什么的。陶姆就怕有天陶青和叶胥突然想回家中小住一番。事实证明:陶姆的做法很是明智,现在陶青和叶胥不就来了。   前两天陶姆见天气大好,就把一家人的被子和衣物什么的全部拿出来晒了一下,所以今晚陶青和叶胥盖的被子是暖乎乎的,并不会因为是下雪天就会感到寒冷。   叶胥看着陶青一脸的困倦,也知道今日早晨小夫郎的情绪起伏太大。中午他们又赶了那么久的路。所以今晚的叶胥也只是抱着陶青入睡,并没有像往常那般,肆无忌惮的对着陶青动手动脚,惹得陶青总是一幅的衣衫凌乱模样。被占便宜的陶青一身无力的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模样惹人怜爱。   叶胥看着陶青恬静的睡颜,低头亲了亲陶青的额头,抱着陶青一同进入了梦乡。   鸡鸣的第一声,叶胥就起了床。昨日同陶姆说好的做鸡蛋糕让他们尝一下,定是不能食言。叶胥刚起身,怀中的陶青就“哼哼”了两声,以示自己的抗议。叶胥看着陶青因不满自己的动作而撅起的小嘴,无声的笑了笑,叶胥低头碰了碰陶青的嫣红的小嘴。才蹑手蹑脚的起了床,生怕自己弄出一丝的动静扰了陶青的好梦。   叶胥刚一出门就被门外的冷风吹的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不少。等到叶胥到了东厨,发现陶姆已经在着手准备今晨的早饭。陶姆见叶胥走了进来,也是有些惊讶。在陶姆的潜意识中,这么冷的天气下,应当是没人不愿意赖在被窝中。   陶姆见叶胥已经进了东厨,还一脸娴熟的准备开始。陶姆见只有叶胥一个人起来了,便随口一问:“怎么不见青儿?”   叶胥回道:“青儿还在睡。”之后觉得不够似的,还替陶青解释道:“昨日青儿赶路有些累了;等到了家见到你们,情绪有些激动,大起大落之下,便睡得有些久。”   陶姆见叶胥这般贴心的替陶青解释,那模样生怕自己会教训青儿一般,便有些好笑:“你不用这般的替青儿解释的。青儿未出嫁时,冬天也是不愿起的,都是我一遍一遍的叫,哄着他,他才肯起来吃饭。”   之后,陶姆还给叶胥讲了许多陶青儿时的趣情。许多事情叶胥都是第一次听,渐渐地就听得入神。叶胥边听着岳姆将小夫郎儿时的趣事,边开始着手做鸡蛋糕,中途陶姆见这鸡蛋糕的制作方法好像有些麻烦,还想帮叶胥一把。被叶胥委婉的拒绝了。叶胥想的是:他亲手来做算是为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让岳父一家尝到这鸡蛋糕,表示歉意。   陶姆见叶胥这般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又见叶胥手上娴熟的准备着,认为他一个人也能做好。也没有勉强,开始自顾自的准备一家人的早饭。叶胥听着岳姆讲陶青的趣事。不知不觉中,早饭和鸡蛋糕都已可以出锅了。   在陶青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后,却发现叶胥并不在房中。当时的陶青还在好奇:这般冷的天气,夫君在这里有没有相识的人,他能去哪?陶青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忙迈出了门,刚想准备寻叶胥。听到东厨传来了阿姆的笑声,那笑声中还隐隐的掺杂着自己的名字。   陶青也不知阿姆是何种恶趣味,就喜爱同别人讲自己儿时的黑历史。他瞧这架势,阿姆定是也告诉了夫君。陶青急急忙忙的赶向东厨。刚一掀开帘子,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两人,纷纷回头看着他。陶姆见正主来了,还调笑般的说道:“你看,我说的不错吧!但凡是听到别人说他的名字,非是要上前确认一般!”   叶胥看着小夫郎的小模样,就想笑。此时的陶青双眼瞪得溜圆,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陶姆,想说些什么,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的放弃了。叶胥觉得陶青这幅模样有些可爱,忍着笑意,附和道:“阿姆说的是,果真是这样!”   陶青听到阿姆说自己的“坏话”,有些无可奈何,谁承想,叶胥还竟敢附和。一时之间,又羞又气的。陶姆见陶青的小脾气上来了,还火上浇油,对着陶青说道:“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你急什么?胥儿又不是外人!”   陶青也不知叶胥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昨日还是用“小胥”称呼的夫君,瞬间就变成了更加亲切的“胥儿”了。对于阿姆的话,陶青又不知该如何去反驳。陶青又见早饭已是好了,就端着东西气呼呼的出了东厨。   叶胥见能制服小夫郎的果然只有陶姆,等陶青出了门,叶胥和陶姆才端着饭菜进了屋。 第47章 青儿怀孕了?   饭桌上的叶胥一直给陶青夹菜, 叶胥也不是向陶姆展示些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陶青睡了那么久,应当是饿得狠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本就是陶青的家。   陶青知道此时的阿父和阿姆都在看着, 他也没下叶胥的面子。只得不好意思的吃了叶胥夹来的菜。叶胥见陶青吃的很是满足,夹得更加的起劲,果然不出他所料,青儿这是饿了。   在叶家时吃饭时叶胥也会给陶青夹菜。那时的陶青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每当叶胥给陶青夹菜时, 叶父和叶姆就当没看见, 都是面不改色的继续用饭。但这是在陶家, 上次来时,陶青和叶胥二人是各吃各的,看起来虽然不像现在这般的恩爱,看起来相处的也不错。   叶胥现在这般不同于之前的异样,惹得陶姆和陶父多看了几眼。察觉到阿姆和阿父若有若无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看向这边,陶青默默地又往嘴里多扒了几口饭,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热热的。   叶胥夹的菜过于频繁, 惹得认真吃饭的小陶廷也看了陶青几眼。因在陶家吃饭时,本是没有这些给人夹菜的习惯,都是每个人爱吃什么就夹什么。这还是小陶廷第一次见有人夹菜, 心中有些好奇, 他刚想开口问:是不是哥哥的手够不到菜了, 才会让另一个哥哥夹给他。没等陶廷开口, 就被陶姆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陶廷看到阿姆的眼神,吓得脖子往后缩了缩,不敢开口了。   陶青忍着羞是吃了些叶胥夹的菜。最后的陶青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叶胥一眼, 想用眼神告诉叶胥别再给他夹菜了。但此时的叶胥觉得夫郎许久没有回家了,应当很是想念他阿姆的厨艺,就一直沉浸在的给陶青夹菜,根本就没有接受到陶青传来的讯息。   直到陶青终于忍不住在桌子下轻轻的踩了叶胥一脚。叶胥才腾出空来,看了小夫郎一眼。叶胥却发现小夫郎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一脸难为情的看着他。叶胥这才发现陶青的小碗里被他装的满满当当,叶胥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夹得有些多了。   叶胥便知趣的不再给小夫郎夹菜,开始认真的用饭。陶青见叶胥终于不再一门心思的给他夹菜,心中松了一口气。一顿饭在陶青的水深火热之中用完了。   等一家人吃完了饭,每个人又都没什么事情要做,当时的叶胥心中只想着能同陶青在一起,来的匆忙,就没有把家中的书本拿来。一家人围着炉子聊着天,外面的雪早已停了下来。   日子过得很快,陶青和叶胥在陶家小住了几日后,就等到了一年一度花灯节。花灯节的当天,一家人都穿的整整齐齐,整齐的向着镇上走去。陶姆和陶父牵着陶廷走在前面,叶胥牵着陶青跟在他们身后。   等到了镇上,一行人听从了陶姆的建议,先去铺子寻叶姆,一大家子人聚齐后,等到晚上再一起去玩。在去铺子的路上,陶青的小脸就一直绷得紧紧的。叶胥见小夫郎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轻声的安慰道:“事情都已过去了那么久,阿姆定是忘记了。”说完害怕陶青不相信似的,肯定的点了点头。   陶青听完此话,本就皱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都没说一句话,叶胥便知道他是因何事发愁的。更何况,这才刚刚过去没多久,叶胥都记得清清楚楚,叶姆又怎的会轻易的忘记呢?想到这些,陶青更加的忧愁了。   叶胥的话非但没有安慰到陶青,却是让陶青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小包子。叶胥看着陶青这幅忧愁的模样,不由得在心中发笑:夫郎这般忧愁的小模样也是很可爱。   没过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了铺子门口,此时的铺子门前挂着暂不营业的牌子,看来叶姆他们还在休息中。小陶廷见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就自告奋勇的上前去叫门。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脚步声,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叶姆打开门,就看到站在街上的四个人,他心中还有些疑惑,怎么少了一个人,小陶廷呢?然后叶姆便察觉到自己的大腿被人抱住了。   陶廷看到叶姆终于注意看他了,冲着叶姆就是甜甜一声:“阿姆!”因陶青自小就叫叶姆“阿姆”,所以陶廷也跟着哥哥叶姆“阿姆”,当时的陶姆还是阻止了好一番,无果。最后还是叶姆拦着说:他还是小孩子,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就这般,陶廷自小便唤叶姆为“阿姆”,这种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   叶姆弯下身将门槛上的小陶廷抱在怀中,先是逗弄了一番。之后便招呼着外面的四个人进门。进了门,叶胥才发觉这店铺中暖乎乎的,原来是叶姆觉得今日的花灯节,他们这些人肯定是要来镇上的,吃过早饭便在店中等着他们。   叶姆和陶姆小半年没有见面,二人之间有许多话要诉说。二人说话时,陶廷就不吵不闹的乖乖待在叶姆的怀中。陶青见叶姆看到他时,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心中松了口气,心中庆幸着阿姆已将事情忘记。   见自己没有用武之地的小两口,便回房间将包裹放回房间。这边的陶姆还在同叶姆打听,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青儿想起回家小住些时日。陶青本就是在陶姆的身边长大的。虽然小时候陶青也会时不时的去叶家小住一番,但总归是待在陶姆身边的时间较长。所以当陶姆看到陶青站在家门口的那一刻,他就笃定陶青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想起他还有个家能回。   陶姆这么一问,叶姆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一一告诉了陶姆。之后的二人相视一笑,看来他们离抱上孙子、外孙不远了。   等陶青将东西放好后,就回了大堂,就发现陶姆和叶姆的视线似不经意的扫过他的小腹,之后还时不时的对视一眼。   陶姆有些不确定的用眼神询问:“你确定没看错?青儿的肚子扁扁的,这些天又没有什么妊娠反应,该不会是你看错了?若不然以青儿那架势早该怀上了?”   叶姆笃定的回:“应当是不久前怀上的,刚怀上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反应!你再等一个月定是有反应的。”听着叶姆这般说,陶姆心中还是有些怀疑,青儿在家中住那么多天,表现的都不像是个怀孕的小哥儿,反倒是和未出嫁时一模一样。   虽然陶姆猜的不错,但他心中还是更倾向于叶姆的说法。二人也就默认了陶青已经怀孕的事。等一大家子用了中午饭后,叶姆就把叶胥拉到一个角落中。神神秘秘对叶胥说道:“今晚你同青哥儿一同去看灯会时,要仔细他被人撞到,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他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最后叶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说道:“算了,今晚青哥儿还是和我们一起吧!我和你岳姆也能一起仔细的照看着点他!”   叶姆虽然知道叶胥很是宝贵青哥儿,但叶姆觉得叶胥一个大男人肯定是没有他们细心的,便果断的剥夺了叶胥同陶青的第一次过花灯节。但是他们又不忍心让陶青一个人待在家中,便只能出此下策。   此时的叶胥被叶姆的一番话说的有些懵懂。什么青儿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小夫郎背着他一个人怀孕了?这个世界这么玄幻?一个人也能怀孕?叶胥还没从自己发散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就听到阿姆说今晚他不能同青儿一同逛灯会。   叶胥有些慌,他盼望了那么久的灯会,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呢?但是叶胥觉得他还是要先问清怀孕这件事:“阿姆,青儿一个人也能怀孕吗?”   不怪叶胥能这样问,主要他也没能从原主的脑海中挖掘出:这单单只有一个人是否可以怀孕!至少他之前生活的世界不能,这个时代连哥儿都有,他也不确定哥儿一个人是否能怀孕?   叶姆见叶胥一幅惊吓过度的模样,有些意外。但也还是心平气和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胥儿你是读书把脑袋读傻了吗?青哥儿一个人怎能怀孕?”   “那青儿是怎么怀孕的?我们还没有行房事!”   叶姆听到叶胥这话心中有些惊讶。他见陶青和叶胥整天好的像一个人似的。只要是陶青出现的地方,叶胥的视线就没从陶青的身上离开过,有时候叶胥还会不觉烦的一直抱着陶青。他以为以二人这般黏糊的模样,定当是该做的都做了。他们可能连孩子都有了。听叶胥这么说,叶姆也是现在才知道青儿还是清白之身。   叶姆听到叶胥这般说,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满脸同情的看了叶胥一眼。叶胥被叶姆奇奇怪怪的目光看的起了一层皮。然后叶姆悄悄的靠近叶胥,语气很轻的说道:“胥儿,你还年轻,实在不行,你去让大夫看看,咱家现如今虽不说是家财万贯,但是给你看病的钱还是有的。等会我问问你阿父,他之前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多,看看他认不认识这方面的大夫。若是认识,事不宜迟,我们…”   叶胥先是被叶姆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到最后叶胥终于是听明白了叶姆话中的意思。听懂后,叶胥便知道是叶姆想偏了,有些无奈的解释道:“阿姆,我不与青儿行房事,不是因为我有隐疾,是因为我觉得青儿现在还太小。若是现在就怀孕,对他的身体也不太好!想着等他再大些再做打算。”   叶姆听到这,也知晓这是一场误会,都怪他想的太多,才弄成了这般尴尬的局面。一场乌龙过后,天也很快就黑了下来。陶青见天终于是黑了下来,就兴致勃勃的拉着还在屋中看书的叶胥向街上走。叶胥见小夫郎一时之间兴致高涨,也没有反抗随他去了。   陶青一路上的兴致都很高,等到了地方,陶青高兴的叶胥都不牵了,发觉自己被抛弃的叶胥,主动的牵着小夫郎的小手。   陶青看着那些姹紫嫣红的灯笼,双眼发光。拉着叶胥就要猜灯谜。此时的陶姆和叶姆他们都没有同二人一起,叶胥又宠着陶青,二人很快就到猜灯谜的地方。   陶青一眼就看上了那盏大红灯笼,不为别的,陶青很是喜欢那个红红的兔子灯笼,那灯笼做的很是精致,被蜡烛照亮的灯笼,连兔子红彤彤的眼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兔子的四只脚做的也很是逼真,这让陶青想起了叶胥买给自己的那个用竹子做的小兔子。   叶胥见陶青看到那个灯笼时眼睛都比原来亮了几分,就认真的开始猜灯谜。虽然刚来的那段时间,叶胥对这古时的书籍看的不太懂,但叶胥又一股韧劲,一股把任何事情弄明白的韧劲。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和请教夫子,叶胥已经将那科举的书籍吃的透透的,在加上这小商贩在学问上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研究。不出所料,陶青喜爱的兔子被叶胥一举拿下。   陶青心安理得的拿着叶胥赢来的灯笼,还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陶青本就生的乖巧,此时他手中还拿着一个人畜无害的兔子灯笼,两者相衬之下。惹得不少人的注目。   陶青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心中更加的骄傲,心想:这是夫君赢给我的,你们没有学富五车还宠着自己的相公吧!陶青想到这小胸膛又挺起了几分。   叶胥见小夫郎像只花孔雀一般的招摇过市,再看旁边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叶胥把正默默炫耀的陶青一把拦在怀中。叶胥不知的是,那些目光并不全是看向陶青的,还有些是看他的。未嫁的哥儿和女子见叶胥身边有了人,心中也是一阵失望。   这般模样和气度的人应当是夫婿的好人选,可惜有人下手了。叶胥自然不知这些人的心中所想。在叶胥的心中以为所有人都在觊觎他的夫郎。   再说陶青,陶青的身上披了一件斗篷,陶青的脖子上还围了一圈毛绒绒的东西。模样煞是可爱。   那围巾本原是兔子毛做成的。原是陶青在陶家住的那些时日,当时的陶青一门心思的想回家,根本没有拿太厚的衣物。陶姆心疼陶青这么寒冷的天气出门也没个厚些的衣物,便着手给他做了一件斗篷,斗篷的边缘全是由陶青最爱的兔子毛做成的。 第48章 花灯节过后不久就是新年……   花灯节过后不久就是新年。临近春节, 店铺中的一行人聚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从小年开始店铺便不再营业了,两家人都要回家去准备过春节。   与当时去镇上时差不多, 这次他们一行人从镇上回到叶家村也是雇了两辆车,不同上次的是:这次车上去放的两家人买的年货,店里的生意好,叶姆把今年笛哥儿的工钱算过后, 又额外多给了笛哥儿十五两。笛哥儿本来是要推脱的, 被叶姆威胁了一番后, 才感激的收下。叶姆在买年货的时候,也多买了一些分给笛哥儿。   叶胥在古代的第一个新年是在叶家村过的。等到了大年三十那晚,叶家人围着火炉一同守岁。陶青依偎在叶胥身上嗑瓜子。叶胥迎着叶姆的目光面不改色的给陶青剥花生。陶青喜欢吃这种咸咸的花生,但陶青的力气小,没剥一会便觉得手累。就果断的改成了嗑瓜子吃。叶胥目睹了陶青吃花生,从开始到放弃, 整个过程陶青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叶胥被陶青这种善于放弃的精神给逗笑了, 他又见陶青是真心喜欢吃这花生。叶胥就默默的在一旁替陶青剥花生,很快花生皮在叶胥的脚下铺了满满的一层,小碟子也被花生仁装的满满当当。   自叶胥开始剥花生, 陶青的视线就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小碟子。等小碟子装满后。陶青也不再装矜持了。毫不掩饰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叶胥, 那小模样, 就挑明了说:他想吃碟子上的花生仁了。   叶胥看着陶青满含期待的大眼睛。一反常态的直接将碟子递给了他。陶青呆呆的看着叶胥递来的花生, 先是狐疑的看了叶胥一眼。那怀疑的小模样, 仿佛是不相信叶胥能有这般的好说话。   在陶青的心中,叶胥总是爱逗自己,本来陶青还以为叶胥定是要抓着机会,逗弄他一番后, 才肯给他的。没成想叶胥这般的好说话。   叶胥被陶青这怀疑的小眼神给气笑了。陶青看着叶胥脸上有些怪异的笑容,极有眼色的接过碟子就开始大朵快颐。   叶胥见陶青吃的很是投入,刚停下来的手又默默的开始剥瓜子。陶青听见耳边传来的“咔咔”声,知道这是在夫君给他剥的。在吃花生仁的间隙还不忘冲叶胥甜甜的笑了笑。叶胥被小夫郎那甜甜的笑容,晃花了眼。   等熬过了午夜,才算是守夜成功。此时的陶青已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了。炉子上烧的水,都被陶青喝的差不多。此时陶青的头贴在叶胥的肩膀上。   直到叶姆说是午夜已到,他们可以屋睡觉了。叶胥便轻轻的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陶青轻轻的移开。之后叶胥抱着陶青进了房间。   陶青这一觉睡得很是满足,他觉得自己睡得浑身舒畅。睁开眼陶青才发现自己的头还埋在叶胥的胸膛之中。叶胥的手臂搂着他的腰。陶青见二人的上半身紧贴在一起,有些羞涩。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腿,这才发现自己的腿环着叶胥的腿。   因为每次陶青醒来后,都不见叶胥的身影。陶青就一直以为自己的睡相相当的得体。这还是陶青头一次醒的比叶胥早,他才发现自己的睡姿是这般的一言难尽。   陶青心中虽是清楚叶胥定人是知晓自己这不雅的睡姿。但他还是掩耳盗铃般的悄悄的将腿收回来。陶青刚一动作,叶胥就被吵醒了。叶胥迷迷糊糊之间,察觉到了陶青的小动作。叶胥以为天还没亮,下意识用沙哑的声音安抚道:“时间还早,再睡会。”   说完,还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陶青的后背。陶青见叶胥这般模样还不忘哄自己睡觉,心中有些感触,但他觉得自己睡的很饱了,打算起床。陶青刚将头从被窝中钻出来,就被外面的冷气劝退了。他突然间觉得夫君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就有乖乖的待在叶胥的怀中深深的睡去了。   因为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叶姆也没有叫二人早起。等吃过了早饭一家人才去给村里人拜年。   每到一户人家。那些老人就会夸奖陶青长得水灵,什么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还说叶胥长得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前途无量等等的夸奖。说二人很是般配云云。   叶胥还好,因为他知晓这些人说来说去都是那几样。也许他们对每个前来拜年的小辈都是一样的说辞。叶胥的心中没有起任何的波澜。倒是陶青,自第一户人家出来后,小脸就一直是红彤彤的。到现在都没有消下去。   此时的陶青身上穿的是叶胥专门给他买的过年的新衣服。他身上穿的是喜庆的对襟,最外面还有一层毛绒绒作为点缀。耳朵上还带着暖耳。陶青被叶姆打扮的喜庆洋洋。看着就是一副讨人喜爱的模样。也不怪每到一户人家就有人夸他。叶胥有些奇怪的看着陶青脸上一直没有消下去的红。   心中有些疑惑:“可是天气寒冷,青儿发烧了?”说着就上手试探了一下,发现陶青的温度正常。叶胥还是一脸的疑惑。一阵询问后,陶青才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村里的长辈都说我们很是般配。”说完还抬起眼偷偷的看叶胥的反应。   叶胥见陶青竟然把那些长辈的说辞当真了。看着陶青因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儿一脸开心的模样。叶胥没忍心告诉陶青事情的真相。叶胥揉了揉陶青的小脸,宠溺的说道:“嗯,我们是般配的一对!” 陶青听到叶胥这是这般说,小脸笑的更加开心了。   初一给村里的长辈拜了年。初二,叶胥和陶青就一起回了娘家。陶青这次回家不同于上次,上次的陶青是抱着躲避的念头才回的陶家。这次的陶青心中想的却是阿姆这次还会不会再给自己压岁钱。   初一,用过早饭的陶青,被叶姆塞了个大大的红包。陶青红着脸不肯要,叶姆却是说:青儿还没有长大,在他心中还是个孩子,,是孩子就有压岁钱。在叶姆的一阵解释下,陶青也不好辜负长辈的心意。   其实陶青是不差这些压岁钱。平日里,叶姆就喜欢塞钱给陶青,以至于陶青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但是既然陶青收到了叶姆的红包。他的心中也很是期待陶姆的红包的。   初一的陶青不仅收到了叶姆的红包,就连叶父和叶胥也都给陶青准备了红包。叶父给他准备红包,陶青能理解。但是叶胥给自己红包,陶青的小脑袋就有些想不通。陶青眨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叶胥。   叶胥见小夫郎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便替他解了惑:“这两个是阿父和阿姆给我的红包,以后我的钱就是咱们两个人的前,都交给你打理可好?。”然后叶胥看着陶青手里的第三个红包说道:“青儿还记得我我大病初愈后给你讲话本的事情吗?”   陶青心中自然是没有忘记,乖巧的点了点头。叶胥见陶青这般的乖巧,忍不住捏了捏陶青的小脸。随后解释道:“这些银子便是我写话本的润笔费!我的身价现在可都在青儿的手中了,那以后就麻烦青儿打理。”   陶青听见叶胥这般说,骄傲的挺着自己的胸膛,表示自己一定会的。一时之间,陶青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有些重。在去陶家的路上,陶青一直想着阿姆这次还会不会给自己红包。他还要借着阿姆的红包给他们的小家添砖加瓦。   等到了陶家,陶青果不其然的收到了陶姆的红包。而且他不仅是收到了陶姆的红包,还有陶父的,甚至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给了他红包。收到红包后的陶青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等到了晚上,叶胥就见陶青坐在床上嘴里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走近一看,叶胥发现床上有许多碎银,还有一些银票。那银票上的数额也不小。叶胥心中清楚虽然他写话本是赚了不少,他肯定是没有收到过金额这么大的银票。   叶胥见小夫郎不知从何时竟然攒了这么多的银子,心中有些好奇。叶胥靠近陶青将小夫郎揽在怀中。陶青小小的一个,叶胥一下就把陶青完全的抱住。叶胥侧头亲了亲陶青的脸蛋,问道:“青儿从何处弄得银钱。怎的这么多。”   “是阿姆,阿姆每天都会塞给我一些碎银。我整天不是待在店中,就是同你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花,就这般攒着了。”说着陶青又拿起了那张金额较大的银票,说道:“以往过年,我就会收到很多红包,阿姆也不要,等到时间长了,我就去钱庄换成了银票。”   然后陶青摇了摇手中的银票说道:“就是这张。”说完陶青还像模像样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道:“等你去赶考时,用这张银票当成路费,应当是够的。”   叶胥见陶青为他未来打算的模样,心中起了些许的涟漪。然后不正经的调笑陶青说道:“那我以后就只能靠青儿养了,我以后就是个吃软饭的!青儿以后会嫌弃我吗?”   叶胥吐出来的气息,喷洒在陶青的耳边,陶青觉得耳朵有些痒痒的,惹得他微微往后躲了躲。叶胥看到这,像是抓到了机会,说道:“好啊!青儿现在就开始嫌弃糟糠之夫了。”说着,叶胥便向陶青伸出了魔爪,两人笑着抱成一团。 第49章 水国寒消春日长,燕莺催……   水国寒消春日长, 燕莺催促花枝忙。终是到了乡试的时间;三月初,叶胥便开始整装出发,向着省城方向赶。   与叶胥一同前往去乡试的还有他同班的一些学子。这次的乡试陶青也陪着叶胥一同前往。   原本叶父和叶姆都是不同意陶青陪叶胥前去考试的。但他们架不住陶青的一番撒娇, 再加上叶姆也是心疼这小两口,感情刚是升温了一些,便又要分离。在叶胥的一番保证之下,叶姆很是不情愿的同意了陶青一同前去的决定。   陶青不惜撒娇打滚也要一同前去是有原因的:他现在都还记得之前叶胥去书院的那些日子。房间还是那个房间, 可不知为何这心中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仿佛是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见不到叶胥的那些天, 陶青很是想他,为了不让叶姆担心,陶青每天都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那几日是如何度过的,只有陶青自己知道。所以陶青根本不敢想:倘若是自己一两年的时间见不到夫君,叶胥不在的两年间他又该如何度过。   收拾好后一行人便出发了, 临行前, 前来送行的人有很多,考上了举人,就意味着他们这些秀才也能做官。有秀才的家人来送行。赵夫子也来了。赵夫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赵夫子并不适合说些什么温情的话, 只是叮嘱他们, 让他们放平心态, 照常发挥就行。   卢栖也来了, 如今的卢栖已是秀才的身份。许是朝廷急需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 今年设了恩科,卢栖正好赶上,又一举拿下了秀才。卢父那些天总是笑眯眯的,就连平日看不顺眼的死对头眉眼都和善了许多。卢父阔绰的连办了七天的流水席。说是要庆祝一下!   也不知卢父从何处听说的:说是叶胥对卢栖的影响很大, 若是没有叶胥,卢栖极大可能还是个童生。流水席的当天,叶胥是被当成座上宾对待的。坐在上宾的叶胥有些受宠若惊,认为自己没有功劳的叶胥对卢老爷解释:卢栖能有如此成就,是他自己学习用功,自己根本没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   但是卢父完全听不进去,心想:他的亲生儿子,他还能不知卢栖是什么德行?倘若不是自己威逼利诱他,他连个童生都考不上。自认识了叶胥后,卢栖才开始认真的对待学业。   这很好理解,就好比你的同桌是各科老师记为看中的学霸。学霸不仅极有天赋,还认真刻苦。就是这般,卢栖不知不觉中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学业上。再者,卢栖本就不笨,现又认真起来了,就这般,卢栖才这般轻易的考上秀才。   就这样等叶胥赶考当天不仅是卢栖前来送行,卢父也跟着来了,像个老父亲般的宽慰叶胥好好考。至于叶姆和叶父他们也很是不舍,但孩子大了,终究是要离开父姆外出闯荡的。   叶姆拉着陶青的手,叮嘱他一路上要照顾好自己。叶姆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嘱咐叶胥要照顾好青哥儿。叶姆很是叮嘱了一番,直到到了出发的时间,叶姆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盯着马车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一群秀才走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赶到省城。一路上的风餐露宿,使得刚到省城,众人便开始张罗着找客栈。他们到的比较早,许多客栈都还没有住满人。一番的对比之下,叶胥他们便租了一个离考场较近的客栈,不仅离考场近,价格也适中。   等一切收拾完毕,陶青和叶胥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陶青见叶胥此时不看书反而盯着他看个不停,心中好奇:他有什么好看的。陶青在叶胥面前从来都是敞来心扉的有什么说什么。等陶青道出了心中的疑问。叶胥满眼温柔的揉了揉陶青的发。   每次大考前,叶胥都会适当的放松一下心情。这么多年下来,大大小小的考试,不说有上千场,也有上百场。这么多的考试积累出来的经验告诉叶胥:只有保证愉悦的心情,考试时不说是超常发挥,他最起码能保证正常发挥。   但他也并不是时时刻刻的都在放松。在学习的时间,叶胥是比无比的刻苦用心,这也是为何叶胥穿过来后,赵夫子还能一直看中他的原因。   赵夫子自是喜爱聪慧且刻苦的学子。听完叶胥解释的陶青,拉着叶胥的手就要往外走。陶青心想既然夫君要放松,那他们便去看看这省城与他们镇上的东西有何不同。外出走走,也不为是一种放松的方式!   等到了街上。沿途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省城的街道倒是比他们镇上的宽阔了不少。镇上的街道被两旁的商贩占用后,就没剩下多少空隙,行人来来往往的有些拥挤。这省城倒是没有那种人挤人的拥堵感,不由觉得空气有新鲜了不少。   陶青这是第一次来到省城,一双大眼睛中盛满了好奇。自到了街上,陶青的眼睛就没有停下来过,他觉得自己只有两只眼睛倒是有些用不过来。省城很是繁华富有,这街上的行人都很少见有人穿麻布衣物。   陶青在前面感叹着省城的风韵。叶胥认真的跟在陶青的身边。叶胥见小夫郎这般的投入,怕陶青一不小心被别人撞到。等陶青觉得自己看完了这省城的奢华与宽大后,才想起来自己出来是为何!   陶青想让叶胥彻底的放松一下,但是二人初来乍到,又不知这省城何处比较有看点,二人手牵着手便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也不知走到了何处,就见整条街道上有许多行人来来往往的,陶青仔细一瞧,发现他们竟又回到了初来的那条街道。   陶青见到了熟悉的场景。激动地拉着叶胥冲向街道,叶胥见夫郎如此的开怀,便也跟着陶青的脚步走着,脸上尽是对小夫郎的宠溺之色。陶青见那些小摊上的吃食很是新奇。便都想买来尝一尝。心中是这般想的,陶青行动上也不马虎。很快叶胥的手上拿了很多东西。有陶青咬了一口的麦芽糖。吃了两颗的糖葫芦。还有缺了口的饼子等等。   叶胥任劳任怨的在陶青的而身后充当工具人。看着小夫郎欢快的身影,叶胥突然间觉得若是小夫郎这般的开心,自己当个工具人又有何妨?陶青欢快的身影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此时的陶青正在对着小摊上的薄皮馄饨流口水,看那架势大有一副想要买下来再尝上一口,但又不知陶青在顾忌什么,始终在那犹豫不决。   叶胥看着决伐不定的小夫郎,上前去询问原因,道:“这馄饨看着倒是可口,青儿若是想吃,便买上一碗尝尝。”陶青听到叶胥这般说,也没能下定决心买上一碗。   叶胥见陶青这般的踌躇不定,便自作主张的要上一碗:“老板,来碗馄饨!”那老板见生意来了,便又开始忙活,因现在既不是上午吃饭的时间点,也没到晚上用餐的时候,所以摊上的生意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那般的冷冷清清。   陶青本是被那缓缓上升的烟雾吸引过来的。走进了才发现这馄饨小巧的一个,很是讨喜。不久前,他还买了许多在镇上从未见过的小吃。陶青虽是每样只尝了一口,但架不住他买的多。如此这般下来,此时的小肚子已经有了些许的弧度。看着微微鼓起的肚子,陶青觉得自己应当是无福享受这精致小巧的馄饨了。但他又实在是有些好奇这馄饨的口感,眼睛就没从那馄饨的身上移下来过。   陶青见叶胥自作主张的直接要了一碗。当下有些不好意思。陶青眨着大眼睛四周看了看,发觉没人注意他们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自以为悄悄的同叶胥咬耳朵道:“夫君,我方才吃的有些多了,现下已是什么都吃不下!” 说完还怕叶胥不相信似的,抓住叶胥的手,就往他的肚子上拉。   陶青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叶胥的耳边回荡,惹得叶胥的耳朵不自觉慢慢的红了起来。但此时的陶青并不知晓他的夫君被他不经意间撩的不能自已。   他还在一脸认真的在证明自己什么都吃不下的事实。叶胥的手突然间抚上陶青的肚子,叶胥的第一反应就是:好软!这般叶胥又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陶青本以为自己证明了吃不下之后,夫君就会改变主意,让老板停止做馄饨。没等陶青等来叶胥阻止老板。却是被叶胥对自己的肚子上下其手的行为羞红了脸。这还在大街上呢。夫君怎能这般!陶青在心中娇羞的想道。   陶青的小手及时的止住了叶胥无意间的动作。叶胥觉得自己定是吃了太多,脑袋也跟着宕机了,以至在街上就对小夫郎动手动脚的。好在陶青并没有计较这件事。而是求证般的看着叶胥。   叶胥像此时才明白过来般的对陶青说道:“没事,有夫君在呢,青儿吃不完的我来解决就行!”说完方式是在证明能行,暗示陶青一般的指了指桌上陶青未吃完的食物。   陶青当时把东西递给叶胥,也是顺手而为。而叶胥当时也是自然而然的接过。仿佛这件事二人做过千百遍一般。二人都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当时的陶青还不觉得有什么,不经意间被叶胥提起来,陶青觉得有些羞涩。不知不觉间,羞红爬满了陶青的小脸。   叶胥的视线一直在小夫郎的身上从未离开过。见陶青这般,也知晓陶青害羞了。刚想说什么宽慰小夫郎两句。就见老板端着碗走了过来,道:“客官,您的馄饨好了,慢用!”   话说完,老板转身去招待旁的客人。叶胥见饭上了桌,便将碗推到陶青的面前,说道:“青儿量力而为,想吃多少,便吃多少,不用担心浪费!”陶青见叶胥这般说,便放下心来,开始用餐。   叶胥就在一旁眼神宠溺的看着小夫郎用餐,许是叶胥的目光太过炙热,惹着陶青有些拘谨。陶青吃了两个之后就放下了筷子,又将碗向着叶胥的方向推了推。   叶胥见此知晓是小夫郎是吃不下了,便开始解决剩下的馄饨。其实这一碗馄饨并不多。也不知这店家是如何做的,把这馄饨做的入口鲜滑,就连着汤底也很是美味。不消片刻,剩下的几个馄饨被叶胥解决了。   自打他们坐下,这老板就没有停下来过,一直在忙活。等二人用完了餐,他们并没有急着出发。陶青自小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因对着省城的新鲜感,便一直在走路,没有一丝停下来的迹象。这恍然的一坐,陶青的慵懒劲就跟着上来了。   叶胥见小夫郎不愿动,也坐在一旁静静的陪着他。约是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叶胥见陶青好像还是没有缓过劲来的样子,便打算背着陶青回客栈休息。   他们用完了餐也不能一直霸占着桌子。老板的生意不错,他们自是不能占着位置,影响新来的食客用饭。   陶青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夫君背着自己走,多少有些不合情理,心中有些不愿。   叶胥一番宽慰之后,陶青才同意叶胥背着他。叶胥告诉陶青:你把脸埋在我的背上,这样就没人能认出你来。陶青觉得叶胥说的很有道理,欢欢喜喜的爬到叶胥身上。   可陶青不知的是:他们二人大摇大摆的在省城逛了一圈,二人长得都很是养眼,在加上陶青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个不停,再看叶胥身上的穿戴和通身的气度,一看便知晓是前来赶考的书生。就这样,他们在不少人的心中都留有印象。 第50章 今日的陶青感到从未有过……   今日的陶青感到从未有过的劳累。陶青趴在叶胥的背上很是安逸, 叶胥的背很宽,趴在上面也很有安全感。再加上叶胥走的很是轻便。趴在上面没有颠簸感。不知不觉中,陶青就睡着了。叶胥察觉到背上的人没了动静, 耳边也传来一阵极为规律的呼吸声。   等陶青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客栈,房间中也是一片漆黑。陶青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发现叶胥并不在房中。陶青揉了揉眼睛, 坐了起来。刚准备下床寻人, 就见房门被推开了。   叶胥再门外时便听到了小夫郎喊自己, 一进门就赶忙点亮油灯。发现陶青一脸懵懂的看着他,脸上带着未睡醒的迷茫。叶胥赶忙走到床边,陶青自然而然的窝在叶胥的怀中,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样。   叶胥见小夫郎还未完全清醒,就安静的抱着陶青,等他缓过神清醒过来。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 窝在叶胥怀中的人而换了个姿势。抬起头眨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 问道:“夫君刚才去了何处,喊你你也不在!”   叶胥见小夫郎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自己,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陶青的疑问, 反问道:“青儿睡了这般久, 饿不饿!”陶青刚睡醒, 此时的清醒也只是意识清醒, 身体各项机能并没有跟着醒来。   陶青听到叶胥这样问, 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发现肚子并没有传来饥饿感。乖乖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饿。回答完毕的陶青又乖乖的躺在叶胥的怀中,静静的感受着叶胥身上传来的温度以及那有力的心跳。   二人并没有享受太久的这般温情的时光就被陶青肚子传来的“咕咕”的声音打破了。叶胥见陶青终于饿了,便帮着他一同起来穿衣, 柔声的让陶青坐在那等待片刻,他去端饭。   不消片刻,叶胥就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粥,还有一些小菜。等叶胥将东西布好后。陶青便开始用餐,看着桌子上仅有的一双筷子,陶青心中疑惑:“夫君不吃吗?”   “我已经用过了,青儿吃吧!”陶青见叶胥这么说,也没有扭捏。而且他睡了那么久,也确实饿了。   等用完了饭,陶青睁着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叶胥。每当陶青用这种眼神看着叶胥,叶胥心中便知晓定是陶青有求于自己,心下了然,问道:“青儿有什么想说的吗?”   陶青听到叶胥这样问,心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自己是陪着夫君来考试的,现下自己老是想着让他陪着自己闲逛,但他睡饱了之后确实是精神满满的想出去看看。   叶胥见陶青没回话,便应景的问道:“青儿想出去逛逛吗?我听掌柜的说,这晚上有夜市,如今我已经问清在何处了?青儿若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出发。”   陶青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刚又吃了一顿晚饭,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现又听到叶胥说又好玩的地方,当即便要拉着叶胥出发。   等陶青和叶胥到达,发现街上的人与白天比也是不逞多让,街上并没有因为是晚上人就少了,相反街上有不少人来来往往。四周挂的都有灯笼,虽然与白天的明亮相比稍有逊色,但夜晚的朦胧感是白天所不曾拥有的,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街上来往的人群,多是年轻的男子和哥儿或是女子。但哥儿和女子都不是独身一人前来。身后或多或少都跟着人。衣着华丽些的人家,身后跟着的多是家丁或是护卫模样的孔武有力的男子。穿戴较普通的哥儿和女子,身后大多是跟着家中的男子一起来。   这省城的夜市是热闹非凡。做什么的都有:有喷火的、耍猴的、还有卖各种吃喝玩乐的东西,看着好像是比白天还要热闹些。   叶胥一路都紧紧的牵着陶青的手。叶胥陪着陶青在街上乱逛。因二人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他们只能顺着街道漫无目的边走边看。   等到了街的尽头,陶青发现有许多成对的年轻人或是在放花灯或是在放许愿灯。陶青见桥上的人具是成双成对,黏黏糊糊的,彼此之间的眼神看起来能拉丝一样。陶青不由得被这样的场面打动,心中竟起了些许的向往。   叶胥见陶青的小脸上满是向往,转身就买了花灯和许愿灯过来。势必要做到,别人有的,他的夫郎也不能少。陶青眼中的羡慕之情还没有完全消散,就感觉自己的衣物被人拉扯,陶青转头一看竟发现不知何时夫君竟把两样东西全买了。   陶青看着叶胥手上的东西,两眼放光。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惊讶与欢喜了。身体给了极为真诚的反应。激动之余,陶青整个人扑在了叶胥的怀中。那种不需言说,就被人买来自己心中所想而产生的极大的惊喜之情充斥在陶青的脑海之中。   陶青扑倒叶胥怀中后犹觉不够,他还踮起脚尖在叶胥的脸上亲了一口。这些好像还不能表达出自己此时的惊讶与开怀。陶青双手搂着叶胥的腰,脸紧紧的贴在叶胥的怀中,想把自己融入到叶胥的身体中一般,让叶胥能切身体会到自己的开怀。   叶胥的双手被给他买的东西占据,叶胥并不能腾出手来宽慰一下情绪激动的夫郎,只能柔声的劝慰道:“青儿,我们先放花灯吧!”   陶青激动之余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了叶胥,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只是想让叶胥也感受到自己的心情,到最后只是掩耳盗铃般的埋在叶胥的怀中,生怕别人看到自己耻笑自己不知矜持为何物。听到叶胥这般说,本不想出来的陶青有些犹豫,他也想像桥上的情人一般同叶胥一起放灯,看着就很是甜蜜。   陶青悄悄的从叶胥的怀中探出头:发现桥上的人眼中就只有他们对面的人,而不远处的商贩都在忙着揽生意,根本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得知到这个信息的陶青又开始活力满满的开始倒腾叶胥手中的东西。   叶胥见陶青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上面时,心中还稍稍的松了口气。陶青埋在他身上时,生怕火星子溅到陶青身上的叶胥只好高高的举起花灯和许愿灯。   果然不该贪图方便,直接买已经点好的灯。早知买了花灯后的小夫郎是这般激烈的反应,他就应该麻烦些,买那些半成品,自己动手做。也好的过刚才自己提心吊胆的提着那些东西,生怕伤害到夫郎。   到写愿望时,陶青开始犯难了,他觉得自己的所念所想实在是太多:他想夫君此次能高中、阿姆和阿父们能身体康健、阿弟在读书上也能有些成就,这样阿姆才能少操些心、他还想着自己能一直与夫君待在一起不分离。   但花灯上能写的东西实在是太少,所念太多,以至于不够写。陶青愁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叶胥见陶青这般模样,腾出手轻轻的捏了捏陶青的小脸。皱成一团的小脸这才有了些许的松动。   叶胥像是看出了陶青心中所愁,柔声的安慰道:“青儿就写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陶青听完叶胥宽慰后,情况并没有有所好转,反倒是更加愁了。陶青有些委屈,问什么花灯的空白处这么少!他委屈巴巴的蹲在那,像一只垂头丧耳的萨摩耶,连发愁皱成一团的模样都是可爱的。   叶胥见陶青还是一脸的忧愁,就慷慨的把属于自己的花灯递给了陶青,安慰道:“这样青儿的愿望能写的下了!”陶青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了,愿望多的竟然要再写一个花灯才算完。   叶胥好像是看出些什么,抬手刮了刮陶青的鼻间,语气宠溺道:“我的愿望就是青儿所念皆如意,你写就等同于我写!青儿不必有所顾虑!”陶青听到这,脸上的羞涩才微微好转些。   二人头对着头蹲在河边说了一通后,花灯才如愿的归回河流。等放许愿灯时就顺利了许多,叶胥照常的把属于自己的许愿灯递给陶青,陶青满满当当的写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心中所念所想写完。期间叶胥想看,也被陶青骄纵的勒令不准偷看。叶胥为了避免陶青恼羞成怒,也就大方的顺从了陶青的指令。   等二人原路返回时,不同于白天逛街时的满满当当,今晚的叶胥身上除了他心爱的夫郎外,什么都没有。   回客栈的路上,趴在叶胥背上陶青的小脑袋中有许多的奇奇怪怪的想法:“夫君,为什么我们要放许愿灯啊!我写的愿望真的能实现吗?”   陶青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没等叶胥解答,又开口发问:“若是真的能实现,是谁帮我实现呢?”叶胥心知小夫郎许是单纯的好奇罢了,并没有及时的开口解惑。   陶青这次好像是需要叶胥开解疑,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如愿的等到叶胥的解答。于是陶青开始闹了起来,放在叶胥臂间的腿开始不老实的晃动起来,挂在脖子上的手臂也开始换了地方,陶青的小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叶胥的背上摸来摸去。柔弱无骨的小手开始在背上挑火,陶青的嘴巴也开始不老实的向叶胥的耳边吹气。   察觉到陶青不老实的动作,叶胥颠了一下。吓得陶青赶忙抱紧了叶胥。“这般的不老实,等到了客栈,看我怎么收拾你!真是越发的大胆了。” 第51章 因为是晚上客栈大堂除了……   因为是晚上客栈大堂除了掌柜的在算盘上的手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外, 并没有什么人在大堂走动。叶胥背着自家夫郎径直走过大堂上了楼。进了房门后,叶胥将一路上都不安分的陶青放到了床上,然后他顺势压了上去。   陶青原以为叶胥在路上说“收拾”自己, 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借此来恐吓他。自二人的感情升温后,叶胥对他一直都是小打小闹的,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即使是占些小便宜也都没有做到最后。此刻叶胥这般猛然的压上来, 陶青有些猝不及防,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双手还交叉在胸前,呈防御状态。   叶胥本就是吓唬一下陶青,让他涨涨记性,以防再做出这般危险的举动。叶胥还没对陶青做些什么,他竟怕成这样。也许见陶青这般模样, 心中微动, 只亲了亲陶青的嘴角,一反方才严厉的模样,柔声的安慰道:“乖, 不怕, 我不动你。我去给你打水洗漱一下!”说完叶胥便转身出了房门。独留一脸痴呆的陶青傻傻的躺在床上不知作何。   陶青心中是万般的悔!他恨不得回到方才, 去叫醒傻傻的自己。他们二人都成婚这么久了,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圆房的苗头, 被他硬生生的掐灭了。他真是自作自受!陶青后悔的想捶床。   其实陶青不知的是:即便是他愿意接受与叶胥圆房,叶胥心中也是不愿的。叶胥自小生长的环境也不允许他对一个未成年下手。   除了这个,还有就是叶胥觉得一是陶青现在的年龄太小,身体可能并没有完全的发育成功。现在他不太了解, 他也不愿陶青去冒这个风险。二是此时他们的生活并不太安定,他并不能保证自己能给陶青安定的生活。多种因素考虑下来,叶胥觉得二人最好是过两年再做打算。   但叶胥是一分也不肯亏待自己的人。他会时不时的亲亲小嘴,拉个小手什么的,时不时的给自己解解馋!再加上陶青也很是纵容叶胥,每次叶胥占便宜时,陶青总是一副予求予给的模样。陶青这般配合的小模样总是惹得叶胥不能自己,最终陶青被叶胥好一顿欺负。   陶青在床上懊恼了片刻,叶胥已经端着水盆上来了,等二人一共洗漱完毕后。叶胥就抱着乖乖软软的陶青入睡。不知是不是方才陶青拒绝的太过明显,叶胥并没有对陶青做什么动手动脚的事情。   夫夫二人昨天玩的很是尽兴,以至于今日的陶青瘫在床上不愿起。叶胥看着房外已经日上竿头,而此时的陶青还赖在床上。叶胥本是打算让陶青吃了早饭后再接着睡。   谁承想,叶胥刚有叫醒陶青的念头,陶青就张开双臂一脸向叶胥求抱抱的模样。陶青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叶胥根本就狠不下心来叫醒他。叶胥只好守着陶青在一旁边温习功课,边等陶青醒来。   叶胥坐在桌边温书,不知不觉的竟看的入神。察觉到脖颈间有些酸痛,叶胥才强强起身活动片刻。才发现他竟无意间看了大约一个钟头的时间,这也意味着陶青也赖床了一个钟头。叶胥转头看向床铺想叫醒陶青,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清醒的陶青正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发现自己看他时,还冲他软软的笑了一下。   叶胥走到床边,看着窝在床上不愿起的小夫郎,揉了揉他那微乱的发顶,问道:“青儿可要起床吃些东西!”   陶青听到叶胥的回答,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感到腹中饥饿。他只是觉得刚才沉迷温书的叶胥很是耀眼,好像在他温书时比平时都迷人了不少。明明叶胥坐在桌边一脸认真的在温书,是正经事。不知为何,陶青看着叶胥温书的模样一时之间竟入了迷,直到叶胥起身活动时,陶青才察觉到自己看入了迷。   陶青本来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转念一想。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夫郎,百年之后,他们是要共入一块坟墓的,他看自己的夫君也是再再正经不过的事情了。这般想着,陶青就越发大胆的看着叶胥接下来的一系列活动筋骨的动作。   当叶胥伸腰时,陶青心想:他的腰看起来可真有力。叶胥活动脖颈时,陶青心中感慨:脖子也是又长又白的诱人模样,想啃。陶青被自己心中不经意冒出的想法吓到了。不知何时自己竟变得这般的不矜持。察觉自己不矜持的陶青也只是在心中短暂的唾弃一下自己,但该看的陶青可是一丝没少。   等陶青还想继续欣赏时,发现叶胥先是看了看窗外。陶青不知叶胥是怎么想的,也顺着叶胥的目光看向窗外,发现窗外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还不如叶胥养眼。   然后陶青的眼睛像是黏在叶胥身上一般不肯再移半分。然后陶青就猝不及防的和叶胥的目光撞上了。被人抓包的陶青没有丝毫的心虚,还庆幸道:这般好看人儿竟是自己的夫君,认清这个事实的陶青心中欢喜,一时之间忍不住冲着叶胥笑了笑。   叶胥见陶青不饿,便也没有勉强他。转身便想拿出自己准备的话本,给陶青发达时间。   初到省城,二人在此地没有什么相识之人,叶胥便怕陶青因此觉得无聊,便在出发之前找卢栖借了许多的话本,让陶青能够借此打发些时间,不会感到寂寞难耐。   陶青的目光紧随着叶胥身形的移动而移动,直到叶胥从包中拿出一本话本。陶青在看清叶胥手中的东西后,眼睛都比平时亮了一个度,叶胥发现小夫郎有趣的反应,也没有吊着他,直接走到床边,柔声哄道:“青儿想看吗?想看也要等到你吃过饭后才可以看!”   陶青听见叶胥这样说,麻溜的起床穿衣洗漱。等陶青吃完了饭,一脸乖巧的看着叶胥。叶胥按照约定把话本递给了陶青,陶青如获至宝,迫不及待的开始看。   夫夫二人一人坐在桌子的一边,手中都拿着书看,各不打扰且各成一派。一时之间,房中很是安静,唯有翻页时发出来的“沙沙”的摩擦才发出些声响。   陶青和叶胥在省城的这段时间,除了头天二人大逛了一通,之后的日子二人在客栈中一直没出门。陶青不出门是因为叶胥带来的话本足够多,且内容有趣;叶胥带来的话本都是卢栖多年的私藏。卢栖听说是陶青要看,他二话不说的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私藏全部贡献了出来,不愧是私藏,惹得陶青爱不释手。   叶胥整日待在房间中则是因为:距这次乡试已是时日不多了,虽说他对这次考试有信心,但多学一些总归是好的。就这样,二人就一直待在客栈中,到了用餐时间,二人便心有灵犀的放下手中的书,一同下去用餐。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乡试这天,陶青一反常态的起了大早。叶胥刚起身,就见陶青也跟着坐了起来。叶胥知晓陶青平日里最爱睡懒觉,不知为何今日竟起了个大早。看着陶青一脸困顿的小脸,叶胥低头亲了亲夫郎,柔声说道:“时间还早,青儿再睡会儿!”   可陶青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挣扎着要起床。叶胥见陶青这般,生怕他摔倒在床上,便将陶青半搂在怀中,帮着陶青起床。等二人收拾完毕后,便一同出发去考场。   等到了考场,天还没有大亮,但隐约间也是能看清楚有人正往这个方向赶。站在考场外,陶青像个小大人一般宽慰叶胥:“夫君,你进去后,不必紧张,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在你身边!”   叶胥一直是把陶青当成是未长大的小孩子来对待的。但叶胥不知的是,这个时代的人一般都较早熟,尽管陶青平时爱撒娇了些,可能看起来不太稳重。但该晓得的道理他都懂。   陶青尽管在心中知晓叶胥读书多么厉害,书院的夫子对叶胥是如何的看重。但陶青心中也知晓考上举人是多么的不易。他们镇上的读书人那么多,最终能做官的也就只有赵夫子一人,况且赵夫子最后还是弃官归乡。种种迹象来看,陶青也知晓科举考试是有多么的不易。   陶青见到了许多读书人到了老年还是个白身,过的穷困潦倒,还有的书生因考不上最终郁郁而终。他不想叶胥也是如此。但他又不知自己该怎么做,以他的小脑袋瓜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先宽慰一下夫君。若是没有高中,他希望叶胥也不要气馁。即便是没有考中,他们也能过的很好。   叶胥心中并不知道陶青心中的弯弯绕绕。叶胥惊讶的是那个在他心中一直长不大的少年,不知何时好像成长了许多。即便是这样,叶胥也只是柔声答道:“青儿的心意,为夫晓得了,我这次考试我觉得应该会高中的!”   不一会儿,考场开场了,书生们陆陆续续的进门接受检查。叶胥见状,抬手揉了揉陶青的发顶,嘱咐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就乖乖的待在客栈中,不要乱跑。现下你先回客栈补上一觉。”   陶青深知此时不能让叶胥担心,就乖乖的顺着叶胥的话,打算先回客栈,其余的再另做打算。   叶胥见陶青走后,便径直走向考场,此时门外接受检查的考生已是不多了。很快便到了叶胥。检查过后的叶胥大步走进了考场。开启了他迈向举人的第一步。 第52章 考试结束的那天,陶青早……   考试结束的那天, 陶青早早的就来到了考场外,心想着他定要在叶胥出考场后第一眼就看见他。   场外的人比几天前来送考的人还要多,前来的家属们, 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仿佛是场中的秀才们都是内定的举人一般。空气中也是充满了希望。不多时,原本很是安静的考场内部开始喧哗了起来。原是到了书生们出考场的时间了。   跨出门的书生们个个面容憔悴,俱像是被吸了精血一般。陶青来的早, 在第一时间内就占据了考场门口的有利地势, 生怕叶胥出考场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   陶青看着书生一个个的走出考场, 出来的人很多,但他却是不见叶胥的身影。随着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却还是没有瞧见叶胥。陶青心中开始有些急躁,不由得踮起脚尖,探出头向考场里面看去,仿佛是这般便能探到叶胥一般。   可是除了萧墙外, 陶青什么都没有看到, 就更不用说是叶胥的身影了。终于,陶青看到了一个眼熟之人。从场内走出一位与他们一同前来的书生。陶青见到荀文林就像是瞧到稻草一般,急忙上前询问道:“荀秀才, 你从里面出来时, 可是瞧见了我夫君了?”   那荀秀才也不遑多让, 也是同众多书生一般, 脸上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听到陶青这般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是像从记忆中搜取一番的回过神来,答道:“叶兄不与我一个考场, 许是在最后面那个考场中考试。那个考场离大门较远,出来的可能较晚。夫人不用担心,许是片刻后便能见到叶兄了。”   陶青从荀文林身上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也没有在拦着荀文林在问东问西的。陶青见他一副心力交瘁的虚弱模样,便也不敢再阻拦他了,让出了路让荀文林先走。   荀文林发现自己能走后,并没有客套什么,随机立即告辞,他准备回客栈睡他个昏天黑地的,最好是谁都不要来打扰他。   荀文林走后,又有许多秀才陆续的从考场中走出,陶青放眼一个个望去,发现还是不见叶胥的身影。在陶青心中万分焦急,深怕叶胥在考场中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时叶胥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考场门口,起先陶青并不敢相认,随着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陶青才敢确认那个浑然失去精神劲的书生是自己的相公。   陶青此时是惊喜大过了疑惑,他眼睛一亮,仿佛是盛满了星光一般的亮堂。随即小跑着到了叶胥的身边。   陶青随手接过叶胥手中的篮篓。叶胥此时的模样与荀文林不逞多让,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任由陶青的动作,也不反抗。   陶青何时见到过叶胥这等虚弱的模样!当即心疼的不行,伸手便要扶着叶胥便向着客栈走。   叶胥见陶青的小眉毛皱的紧紧的,伸手抚了抚陶青的眉毛,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青儿不用担心,我睡一觉便好!”陶青低着头不说话,从嗓中“嗯”了一声,仔细似乎还能听到微弱的哽咽声。   叶胥此时已是累极了,三天里,他不停的答题,根本来不及休息,就算是休息也只是每晚睡两个时辰,生怕自己没时间将题答完。   此次的题目比以往都有些难,不仅题目难,题量还大,他又刚接触八股文不久,答题时确实是有些吃力。答题时他似乎还听到了隔壁书生在骂骂咧咧的声讨出题人的不讲道义。倒是个性情中人。此时他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想躺在床上睡上一觉,恢复一下体力。   所幸客栈离考点也近,离得不远,陶青是走路来的。于是二人也只能慢慢的走回去。许是叶胥真当是虚弱极了,走得极慢,陶青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手脚蹒跚的老人佝偻着腰身越过了他们。不远处还是能听到老人的拐杖敲打着地面发出的响声,就算这般,陶青也还很是迁就叶胥,他一手拿着篮篓,一手扶着叶胥慢慢的走。   此时考试的学子们或走或坐车均已离开了考场,短短的路途中就只有叶胥一个考生还在走。夫夫二人搀扶着走在街上,着实引人注意。不少人或多或少的都暗中观察着他们。   看那年轻夫郎的手中的篮篓,还有旁边书生模样的人,众人判定他们应当是此次的考生。可这考生怎的这般的虚弱,竟是连走路都要人扶,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发挥的不够好,觉得自己高中不上,大受打击的竟是连走路都需要夫郎搀扶着。看着叶胥霜打似的蔫蔫的模样,众人只觉得自己探得了事情的真谛。“啧啧”世风日下啊!   再说叶胥夫夫二人,等二人回到了客栈后。叶胥就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陶青见叶胥这般虚弱的模样,不由得心中微微发疼。即是心疼叶胥的身体,又是担心叶胥的精神状况。   不就是一次考试而已,怎的竟弄成了这般模样。陶青眼眶微微发红,眼眸含泪,一时间竟是要哭出了声,又怕吵醒叶胥,陶青生生的将哭声压了下去。   陶青心中知晓叶胥在考场的这几天定是在一直认真答题,也是没有条件洗漱一二的。叶胥这么一个爱干净的人,这么多天一直是这个模样,他都能仔细瞧见叶胥下巴上新冒出来的青青胡茬。若是如此这般的放任叶胥这般入眠,等叶胥醒来后,心中应当也是不爽快的。   陶青对着闭眼躺在床上正在小憩的叶胥说道:“夫君,我去找小二要点热水,你洗漱一下之后再睡,可好?”   叶胥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还是能从鼻腔中发出了声音的,“嗯”了一声。陶青见叶胥同意自己的建议,转身就去下楼去找小二要热水,许是客栈知晓今日是秀才们出考场的日子,便提前多备了些热水,供秀才们梳洗一番。因此,陶青向小二讨要热水时,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叶胥沐浴所需的热水便已准备完毕,等店小二将热水送回房间时,叶胥已是在床上躺着睡着了。陶青看着叶胥憔悴的脸庞和眼睑下的青黑便是止不住的心疼。   心疼叶胥是真,但该有的洗漱也是必不可少的,如若不然,到时叶胥醒来后定会觉得浑身都不爽快。目送着店小二出门后,陶青便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打算将正在沉睡的叶胥叫醒。不曾想,陶青刚刚自认为身法很轻的上了床,叶胥就睁开了双眼,眼中还带着刚睡醒时的迷茫和无措,叶胥看着陶青膝盖在床上的动作,开口问道:“青儿想要休息了吗?”   此时叶胥的声音中不似平时的低沉,低沉中还带有一丝刚睡醒时的沙哑,像小勾子一般引诱着陶青一同沉沦。陶青被叶胥的声音诱红了耳尖。陶青通红着小脸,摇摇头否定道:“不…不了,夫君。”   接着陶青又响起了自己方才上床的目的:“如今热水已然备好了,夫君起来洗漱一番再睡也不迟。”   叶胥此时的大脑还在宕机之中,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只觉得陶青不会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便不自觉的点头同意陶青的提议。接着便要起身下床去。   陶青见此,急慌着要去帮忙。叶胥撑起手臂坐了起来,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的,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迷糊感,但想起夫郎所说的洗漱一番后,他又尝试着自己爬起来,许是刚睡醒时的浑身无力,谁承想他竟是没有成功。最后还是在陶青的帮助下下了床。   在陶青的搀扶下,叶胥走到浴桶前。陶青一脸担忧的看着叶胥,也不知叶胥在考场中经历了什么,怎的自从出了考场后,叶胥就是一幅三魂失了六魄的模样,都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要不然我还是留下来帮你沐浴吧!”看着坐在浴桶中发呆的叶胥,陶青始终不放心他独自一人。虽是说小憩了一会儿的叶胥看着比刚出考场时气色好了不少,但与往常相比,叶胥看起来还是比较虚弱,陶青见叶胥一脸困顿的模样,生怕他给自己洗睡着了。若是再溺水了,更是得不偿失了。   叶胥将自己整个身子完全埋没在水中,在温水中的叶胥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耳边又传来陶青略带担心的话语,叶胥抬眼看着夫郎,心想定是自己刚出考场时不修边幅的模样吓到了自家小夫郎。   为了让陶青放宽心,叶胥温声哄道:“青儿可是用过了饭?为夫倒是有些饿了,想起上次我们一同去吃的煎饺就不错,可否劳烦青儿前往带回一些吗?在考场答卷时,心中便是有些想念的。”   此时的陶青见叶胥坐在浴桶中一脸虚弱的诉说着自己是如何的想念着吃过的小吃,陶青便是一脸的心疼。等叶胥将话说完,他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疼,红着眼眶,连忙点头道:“我这就去买,你先等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听着陶青脚步远离的声音,叶胥稍稍松了口气。转移陶青的注意力也比让他红着眼眶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好,若真当是那样,不仅是陶青心中不好受,自己也见不得陶青微红的眼眶。   叶胥总觉得像陶青这般可人的人儿,就应该整天将笑容挂在脸上,无论何时都应该是无忧无虑的,而不是像方才那般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还一脸的心疼,叶胥见陶青那般惹人心疼的模样就觉得小夫郎不该是这般的。   此时的陶青并不知晓叶胥的心中所想,他只一心想买来叶胥心心念念的煎饺。早知叶胥这般的想念,当时他就不应该将自己吃不完的递给他,早知这般,他定会是将刚出锅的煎饺第一时间递给叶胥。若是叶胥吃的是刚出锅的,应当也不会是想念到在答卷时还想着念着。   叶胥之所以说是想念煎饺,一方面确实是自己有些饿了,毕竟交了答卷后,考生们便陆续的出了考场,那时的他心中就只有出了考场后自己定是要睡他个昏天黑地,这样方能弥补这几天自己在不足一方米的木板上睡了那么久,这般想着,便也就没将心思放在吃上了。   还有就是,自己在沐浴时,陶青除了一脸的无助外,也是做不了什么的,只会徒增小夫郎的心疼,到时定会惹着陶青又是双眼通红的惹人心疼的模样。与其这般,不如让他忙起来。   路上的陶青走的飞快,生怕自己慢一点,叶胥便会饿昏了眼。煎饺店老板看着眼前年轻夫郎一脸的焦急,不由得也认真了起来,手脚麻利的将煎饺用油纸包好后,递给了陶青。生怕老人晚一会儿便升了天。   是的,店老板看着陶青这般的焦急,眼眶都是微微发红的,定是大哭了一番后,才强忍着伤心赶来的。   店老板以为是家里的老人临行前想尝自家店里的煎饺,店老板愣是多给了陶青两个煎饺,这老人家这般惦记着他家的煎饺,多给两个也不算什么。只求老人家能死前无憾,他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叶胥并不知晓自己在店老板的脑海中已然将死之人的虚弱模样,他从浴桶中起身后,便找了帕巾来擦头。之后又叫来店小二将水搬出去。   在古代还是有些不太方便的,若是自己还是短发的模样,他定然不会管这头发何时会干。可现在他的头发比之前相比还是有些长的,若是不及时擦干,到时大半个腰身都是湿的,湿漉漉的衣物紧贴着腰身,很是不舒服。   没等叶胥将自己未干的长发擦干,陶青就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煎饺店店老板多给他的煎饺,陶青一进门就看到叶胥赤|裸着上半身的模样,双手似是随意的将帕巾在头上胡乱的揉着。   叶胥看见陶青跑进来时,也是一脸的呆傻。他原以为煎饺店离客栈这般的远,这一来一回定是要花费上不短的时间。这般长的时间内,也是够他将头发绞干后,再整理一番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自己赤|裸着上半身,任由小夫郎看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叶胥赶忙将还在床上放着的里衣穿上,叶胥穿上后。似是尴尬的咳了一声后说道:“青儿怎的这般快就将东西买了回来!”   说完之后,似乎是在解释为何自己赤着上半身:“我刚在擦头发,不想将上衣弄湿,想着房间中也没人,便没穿衣物。” 第53章 此时陶青似乎也是有些不……   此时陶青似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目光躲闪时不时的看向叶胥尚且穿着衣物的上半身。叶胥发现他的夫郎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仿佛还能透露着一股可惜的意味。   不知是不是叶胥的错觉,他总觉得陶青眼中的可惜似乎是对着他身上穿着的衣物。叶胥: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但陶青的口中吐露出来的话语眼中的神情可是毫无关联,陶青的口中满是对叶胥的话表示理解:“头发未干时, 确实有些不舒服的。若是你还是觉得不舒服,现在脱了也未尝不可。”   话落,陶青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还不自觉的点了点小脑袋。   陶青觉得自己真当是聪慧极了, 若是夫君真当是这般了, 他不仅能是看到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块块的东西, 还关心了夫君一番。陶青瞬间觉得自己贤惠了不少。可他也确实是个贤惠的内助!   陶青说完就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叶胥,他还没看清那些块块的东西是什么呢?夫君的手像是闪电一样,速度极快的穿上了亵衣。   怎的他的肚子上没有,陶青摸了摸自己软软的小肚子,确定自己的肚子上没有同叶胥一般的东西后,便越发的想一探究竟了。   越是看不到, 陶青就越发心痒的想弄清楚那些到底是什么。陶青见洗漱后的叶胥脸上也没有了之前自己离开后的虚弱和惹人心疼的娇弱模样, 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在他面前散发着无尽魅力的相公后,陶青心中的小九九也开始泛活了起来。   陶青抬头看向叶胥,似乎是觉得自己是有求于人, 声音都比往常低了一个度, 娇娇软软的说道:“相公现在可是收拾好了?”陶青说完, 目光还若有若无的看向叶胥的腹部。   陶青年纪尚小, 眼神中根本藏不住事, 脸上的神情便将他自己卖了个干干净净。   叶胥一眼就能看出陶青心中的小九九,轻笑了一声:“是好了,也该是我尝一尝我心心念念的煎饺了,也要谢过青儿了。”   说完, 叶胥仿佛是根本没有看到陶青水润润的小嘴张了张,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径直走到了桌边,直接打开了油纸,现在也不管什么是否有筷子,直接用手将煎饺送入口中,毕竟他刚才也是洗了手的。   他着实是饿了,刚睡醒时,就察觉腹中传来的饥饿感。   叶胥心想:等他吃饱喝足后定是要好好的调侃这个暗含不正心思的小夫郎一番。   陶青见叶胥将煎饺一个接一个的放入口中,赶忙倒些茶水放到叶胥的手侧,防止他噎着。   陶青见叶胥吃的认真,也将自己心中的小心思放入了肚中。就那般安安静静的坐在桌边看着叶胥吃他亲手买来的小吃。   不知陶青是看的入迷了,还是心中在想着别的事。此时的陶青双手撑着小脸,一副痴迷的看着叶胥用餐。   即便是饿的极了,叶胥也并没有狼吞虎咽的将食物一股脑的送入口中。许是叶家人都是这种不急不慌的性格,陶青也从未见过叶姆和叶父狼吞虎咽的用餐,不知是不是叶家有用餐礼仪还是怎么着,陶青只觉得看他们用餐有时也是一种享受。   见叶胥吃的这般香甜的模样,一时之间也勾起了陶青的用餐欲望。   在陶青的认知中,叶胥总是能全身心的投入到一件事情当中,这次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叶胥是一门心思的在用餐,定是没有分出丝毫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于是乎,一只罪恶的小手自以为悄咪咪的伸向了油纸上面的煎饺。陶青将煎饺放入口中咬了一口,之后他还用心的感受了一下这煎饺的口味。   想看看这煎饺有何“过人之处”,竟让叶胥吃的这般的投入。感觉也只能算是个平时的小吃罢了,他并没有尝出来这煎饺与阿姆做出来的有何不同。也不知叶胥为何吃的这般的入神还赏心悦目的。   陶青刚用餐不久,腹中并无丝毫的饥饿感,方才伸手去拿煎饺也是因为叶胥吃的太过诱人才惹得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拿。可他尝过之后才发现这煎饺吃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惊艳,心中便有些失望。   只觉得这剩下的一小半煎饺自己许是吃不下了,但心中又想着实在是不能浪费粮食。农忙时期他只是忙家中的杂事,并没有下过地的陶青也是知晓这粮食从播种到收成都不是件易事。纵使心中是万般的不想吃,陶青也只是蹙着眉头将剩下的半只煎饺放入口中。   可不等煎饺离陶青水润润的小嘴剩下不到半寸的距离时,叶胥的大脑袋就凑了过来,一口将剩下的半只煎饺吃进了口中。方才与陶青来说苦难般的大事,就这般被叶胥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无论做何事,一般是有陶青在的地方,叶胥总是能分出两分精力来注意着陶青的一举一动,似乎是在好奇他的小夫郎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来衬出他的可爱。   陶青不知的是,从他自以为悄咪咪的伸出手拿煎饺时,陶青就勾起了叶胥那被考试而几乎泯灭的恶趣味。   不多时,叶胥便将陶青买来的煎饺全部吃完了。最后叶胥还优雅的擦了擦嘴。陶青见叶胥终于吃饱喝足后,那点刚刚熄灭的小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陶青眨巴着一双杏眼,满眼期待的看着叶胥道:“夫君吃的可是满足了?也该是睡饱了吧?”   叶胥见陶青这般模样就知晓陶青心中不知是有什么鬼点子在谋划呢!叶胥也依照陶青的预期接话道:“倒是觉得与方才相比精神了不少,青儿可是有事?不妨直说。”   陶青看着叶胥的双眼,那双眼睛仿佛是洞察了一切,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也是无所遁形一般。陶青在心中嘀嘀咕咕道:夫君该不会是知晓了他想说的话了。   陶青觉得他们二人虽然是官府认证的夫夫关系,可若是他直接上手去摸夫君的肚子总归是有些孟浪的,可是他又实在是好奇的紧。于是陶青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叶胥当真是好奇极了,到底是何种事情让他的小夫郎这般纠结。叶胥不动声色的引诱道:“若是不方便的话,不说就是了,青儿不必如此纠结的。”   叶胥的一番话让本来很是纠结的陶青顿时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急切的说道:“那我是想摸摸你的肚子的,也可以吗?”   陶青闭着眼睛说完了一通,房间中刹那间像静止了一般,空气中也是死一般的寂静。陶青的小脸登时涨红了起来,其实他也不是非要摸上一摸的,他……他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其实也不一定非要那般的。   主要是方才叶胥那般说,让他觉得他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定是遥遥无期了。他慌忙焦急之际,不知为何就将心中所念所想直接说了出来。   可说出来之后才发觉不妥之处,陶青心中暗自发恼,这下夫君心中肯定是以为我是个不矜持的小哥儿了。陶青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痛失所感。   有一种感觉,是觉得这个世上也没什么可留念的了。陶青想现在恨不得这地上有条缝,他若是钻了进去,也好过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   只当陶青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之时,耳边就传来了一声轻笑:“原来青儿对我的身子馋涎已久了。青儿这般馋为夫的身子,直说便是。我定是会满足的。”   陶青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叶胥竟是这个反应,一时之间呆愣了片刻。直到叶胥拉着陶青的手往自己身上放时,陶青才回过神来。手掌触碰到火热的身躯时,陶青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叶胥见陶青这般大的反应,心想:原来是一个胆小的小色鬼,真是有色心没色胆。   叶胥还一脸无辜的调笑道:“怎的了?青儿难道不喜欢,青儿不是想摸一摸吗?怎的摸了之后青儿这般反应?”   陶青现在听到叶胥应温润的语气“青儿青儿”的叫自己,就觉得自己这般的不矜持,实在是愧对于叶胥的懵懂。   是的,在陶青的心中,在他面前的叶胥还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形象,书生定是对这种事情是一窍不通的。虽说现在的叶胥比之前对他温情了不少,陶青依然觉得叶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清纯书生。   殊不知,他面前的叶胥在十几岁时就上了生理课,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一清二楚。对于这般什么都不知晓的陶青,只能说是他的修炼程度还是不够到家。   也不知叶胥若是知道自己在他小夫郎的心中,自己是清纯小白花的形象该作何感想,说不定定是会说尽花言巧语,以求陶青的主动,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   陶青眼神闪躲不知该如何面对叶胥。叶胥只当是陶青是第一次摸到男子的腹部害羞了,自以为善解人意的宽慰道:“定是青儿第一次摸到为夫的小腹,才这般的害羞,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说着就又拉起了陶青的小手往自己的腹部上方,陶青红着脸猫儿似的挣扎反抗,在叶胥眼中根本就是在害羞的表现,于是更加大力的拉住陶青的小手。   即便是用了些许力气,叶胥也是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生怕将他那娇娇弱弱的夫郎弄疼了。   将陶青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还不算,叶胥还扣住陶青的手腕,让仔细的感受下自己的腹肌。并在心中暗自得意道:没想到腹肌竟还有这般妙用。也不枉他每天早起了。 第54章 叶胥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   叶胥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面上却是不动如山的沉稳。可陶青却没有想象中那般的惬意了。   此时陶青只觉得羞得自己全身都是热的,就连平时白嫩嫩的耳朵也难逃此劫,平日里白嫩嫩的耳朵此时都变的通红。   陶青的手还被强制性的在叶胥的腹肌上来回不动的转动, 陶青根本无心去体会那手上传来的触感。   随着叶胥的不断动作,陶青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烧红了,与阿父走商时拿回来的虾子一般无二的红。   陶青想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叶胥的身上拿下来,他实在是不想再体会这般的羞耻了。   可他那猫儿似的力气想来反抗叶胥简直是天方夜谭。察觉到二人之间力量的悬殊后, 陶青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那, 任由叶胥拉着自己的小手“胡作非为”, 陶青的四周弥漫着一种看透世间百态沧桑的诡异气氛。   这诡异般的气氛与叶胥毛孔中都透露出来的欢喜融为一体,又莫名的和谐。   叶胥出走的良心终究还是回来了,叶胥心满意足后,终于将抓住陶青手腕的手放开了。陶青心想:这下能喘口气了。   许是叶胥的骨子里对陶青就不是个安分的人。逮着机会才这般的放肆。又许是陶青无意间的放纵才使得叶胥感这般的放肆。   叶胥觉得陶青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夫郎,方才只是拉拉小手定是不够的,他也不贪心, 别的什么的倒是也先不急。这夫夫之间亲个小嘴什么的总不能算是过分吧!   叶胥的动手能力极强, 心中刚刚涌现出这样的想法,反手就将他那看透世间沧桑的夫郎抱入怀中,不等陶青反应过来, 对着陶青的双唇就印了上去。   在猫嫌狗憎的年龄时, 叶胥很是调皮。院长婆婆就曾这样评价过他:叶胥是一个动手能力极强的孩子。这句话放到现在来看。多少是有些委婉了。   叶胥一连串的动作很是迅速, 根本没给陶青反应的时间。等陶青反应过来时, 整个人已被叶胥亲的浑身无力, 整个身子都软在了叶胥的怀中。   一吻完毕,陶青躺在叶胥怀中张着小嘴喘息,只见陶青的衣衫凌乱,他也不知叶胥为何在亲吻时, 舌头不老实也就罢了,缘何手也那般的不老实,不老实的手硬生生的探进陶青的衣物之中动作个不停。   每次享受亲吻后的陶青都显得格外诱人,叶胥每次看到这样的陶青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还额外多出来了一股谷欠望在心中蠢蠢欲动。   看到怀中的小人儿的胸膛不断地起伏,白皙的皮肤也随之微微起伏不定,那锁骨更是诱人至极,仿佛是有千万般的魔力吸引着叶胥去细细品尝一般,叶胥对着陶青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定力的人,他不自觉的就附身贴到那锁骨之上。   陶青在缓神之时,便又察觉到叶胥的动作,本想反抗一番的,不料叶胥的动作极快,陶青根本来不及反抗。陶青只觉自己的脖子下方又被人啃咬了起来。   牙齿不断的在锁骨处留恋了起来,不疼只觉得微微发痒。也不知叶胥是如何想的,随之而来的密密麻麻的吻。陶青被叶胥强势的亲吻弄的不知所措,只得张着嘴喘息。   许是叶胥觉得陶青躺在怀中并不方便自己动作,一时之间情欲上头。脑袋尚且埋在陶青的脖颈之中,双手已是抱住陶青的细腰,将整个人夸坐在自己身上。   可能是刚刚过乡试,心中的一个大石头落了地,人便也跟着开始放纵了起来。也可能是耐心的猎人终究还是对养在身边的小兔子下手了。   不等陶青将反抗的话语说出口,叶胥便又将陶青被亲吻得水润润的小嘴盖住。   陶青只觉得自己的下唇被叶胥吸吮,陶青连想说句话都没有功夫。他并不时想反抗,只是想让叶胥轻一些,罢了,此时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能怎的。   期间,叶胥的手相比上次倒是老实了许多,只乖乖的放在陶青的后脑勺上,似乎是为了防止陶青的逃跑。   另一只手倒也是老实,只是放在他的腰间,若是能不要那么暧昧的来回摩擦就更好了。   许是叶胥亲的够了,也可能是细心的察觉到了陶青的呼吸有些吃力了起来。叶胥的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陶青。   被过度亲吻的陶青眸中含泪,微微张着的小嘴也无力闭合的长了起来。   察觉到终于停了下来的陶青,即便是尚且紧闭着双眼,小拳头也是照打不误。   还带着鼻音的控诉道:“你怎的这般对我,我都快被闷死了!手上的力气也那般的大,我都快痛死了!”   叶胥承认方才亲吻他是有些激动,激动之余,可能是用大了些力气。   他想陶青可能会同他闹别扭,他是万般也没想到陶青是这般反应,他还以为小夫郎刚才的那般反抗是不愿同他亲近,所以他方才才亲的那般用力,瞧瞧,小嘴都被他亲的红彤彤的,看起来当真……诱人极了。   见陶青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模样仿佛是在说: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以后休想在同我亲近的小模样,叶胥也不敢再不正经的同他玩闹了。   笑话,若是他真当是因为自己的口头失误失去了以后同夫郎亲近的机会,真当是得不偿失。   此时的叶胥格外的认真,他双手捧起陶青的小脸,满含深情的看着陶青,饱含情意的说道:“只怪是青儿太过于美味了,为夫一时之间尝入了迷,便大力了一些,青儿这般的宽宏大量,应当是能原谅我这次鲁莽的?”   每当叶胥的双眼注视着他,陶青总会有一种错觉,觉得此时的叶胥眼中只有自己,他们二人之间是盛不下第二人的。陶青被叶胥这满含神情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眼神有些躲闪。   故作镇定的说道:“那你下次记得轻一点!不许在这般没轻没重的!我只觉得你像是要将我吞入腹中一般的凶狠!下次不许了!”   陶青虚张声势的说完,就见叶胥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一时之间,陶青觉得叶胥是丝毫没有悔过之心,恼羞成怒的双手握成拳砸向叶胥:“你还笑!”   说着,还将嘴努向罪魁祸首:“你看,都肿了!你还不知悔改!”   叶胥见再调戏下去他的夫郎当真是要生气了,急忙哄道:“是我的错,那我下次轻点!青儿不气了,不气了啊!”   陶青本来也不是很生气,只是觉得自己被亲的喘不过气来倒是有些丢人,便只好佯装自己生气来转移叶胥的注意力,却不成想叶胥竟是这般的讨厌还笑了出来,定是在心中偷偷的笑他。   叶胥见陶青不像方才那般的生气后,便搂着陶青的腰,将人拉进自己的怀中,脑袋还埋在陶青的脖颈间,之后还霸道的将陶青的脑袋摁在他的肩膀上,力气之大,不容的陶青又反抗半分。   叶胥嗅着独属于陶青身上的草木清香,深深的吸了一口,不多时,耳边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自叶胥参加乡试的这些天来,陶青便是一直都睡得不太踏实。在这个陌生的房间中,他又是一个出嫁的小哥儿,生怕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晚会上那个摸了进来,他睡觉都不敢睡的太死。   来省府的那几日,他是躺在叶胥的怀中入睡,叶胥身材高大,他整个人都窝在叶胥的怀中,睡得安稳极了。如今闻着熟悉的味道,慢慢的睡着了。   陶青这些天睡得不安稳叶胥不知,叶胥只是猜测应当是陶青知晓今日自己要出考场,便起了个大早,不久前又跑了那么远去给他买小吃,应当是累着了。   叶胥倒是没有将自己欺负小夫郎的事情考虑在内,只觉得只是一个浅浅的亲吻,应当不会耗费陶青太多的力气。   叶胥尝试性的将陶青抱了起来,坐在自己腿上睡定是没有在床上睡得舒服,于是叶胥将在怀中熟睡的陶青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被放在床上的陶青双眼紧闭,当叶胥想要离开时,陶青放在叶胥脖子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叶胥见陶青睡得香甜,也不忍心吵醒,索性也躺上床,将陶青嵌入自己的怀中一同睡去了。   二人睡得香甜,不知不觉便错过了午饭时间。   陶青是先醒来的,未睁眼的陶青第一时间便感受到自己腰上传来的温热,此时的陶青只觉得自己醒来后情神饱满,应当是能与夫君大战个百十来回也不会憋的满脸通红。   转念间,陶青伸出手紧紧的抱着叶胥的腰,生怕叶胥再走了只剩自己一人躺在床上。   叶胥不在的这几日,每当夜醒时分,唯有清凉的月光隐隐的透过窗缝散落在地上,那般的清冷,如同床边缺少另一个主人般的清凉。   陶青轻轻的将脸埋在叶胥的怀中,毛绒绒的小脑袋一动不动,看起来甚是乖巧。   前提是忽略平日里在叶胥甚是手贱的将陶青惹毛后的张牙舞爪的话。也不知叶胥是何种恶趣味,总是喜欢看陶青被惹急眼了的模样。   察觉到身旁人传来的温热后甚是安心,陶青抱着叶胥再次入睡。   中午时分,叶胥悠悠醒来,睁眼后的叶胥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怀中独属于他夫郎那毛绒绒的小脑袋。   陶青睡觉时甚是乖巧,也不知为何每次醒来后,细软的头发总会是乱成一团,在加上陶青睡颜看起来很是乖巧。所以睡着了的陶青与刚出生时的小奶猫一般的乖巧。 第55章 叶胥看着陶青的睡颜只觉……   叶胥看着陶青的睡颜只觉得连日来不分昼夜的答题所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觉得自己做的一切仿佛都是值得的。抱着陶青的叶胥觉得自己仿佛是的心正一点点的被填满。   想到这,叶胥不由得将怀中的陶青又缓缓的抱紧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叶胥的力气过大, 使得陶青的眼皮轻幅度的颤动了一下下,叶胥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不知晓他的小夫郎隐隐有转醒的迹象。   陶青睁开眼再一次看到了熟悉的白色,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间, 陶青毛茸茸的小脑袋又朝着叶胥的怀中贴紧了几分。   察觉到怀中传来的动静, 叶胥抬手轻轻的揉了揉怀中人毛绒绒的小脑袋, 紧接着就听到了怀中传来的抗议声:“不能揉,再揉就长不高了!”   叶胥没想到陶青人长得娇小,志向却是远大,长着约莫一米六的脸蛋,身高直逼一米七的身高在一众小哥儿中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他还想长高,若再是长高的话, 让那些一米七五的男子该当如何?想到这, 叶胥不禁疑惑的发问:“你这身高在小哥儿之中也算是不低的了,怎的还想长高?”   “可是我才刚到你的下巴处啊!”其实陶青想说的是:每次他突发奇想的去亲叶胥的时候,总是因为身高不够而不得不踮起脚尖。   本来踮起脚尖没什么的, 但陶青的心中总是觉得这样有损他的形象, 要是问对他的什么形象有影响, 他又说不出个一二来, 着实是有些矛盾的。   叶胥心想, 到我的下巴处不是刚好吗?他若是想亲的话,捧住脸,就直接亲了。   也不用过分的弯腰,他大手一勾, 陶青整个人都在他的怀中了,很是方便。也不知他这小夫郎觉得这个身高差距是怎的不称他的心意了,于他来说,他就很是满意这个身高差距。   “怎的青儿为何还想长高,我倒是觉得你这个身高甚是合适呢!”他相信就直接亲了,甚至不用过度弯腰,叶胥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陶青抬起头,脸颊微微鼓起,像是半是气愤半是无奈的说道:“可是我每次亲你的时候都要踮起脚尖,这样显得我很没有面子!”   说完之后,叶胥好像还听到了陶青娇气的“哼”了一声,似乎是在不服气一般。   叶胥在心中发笑:也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陶青最近的小脾气特别多,尤其是对着他,总是不自觉的表现出一幅娇横的小模样。   陶青每次这个模样,叶胥都忍不住的逗弄一番,这次也不例外:“那青儿下次若是情难自禁,甚是想要为夫的宠爱时,倒是可以直接言明,那时我定会一动不动任君采撷,这样,你可是满意了?”   陶青看着叶胥满是笑意的嘴脸,就只这是叶胥又在调笑自己。陶青恼羞成怒的挥起小拳头,看那模样,似乎是想再打叶胥一番来消气一般。   没等陶青的拳头落到叶胥的身上,手就被叶胥抓在了手里。陶青又像模像样的挣扎了一番,果真,不出意外的见效甚微。   许是男子和哥儿之间的力量悬殊较大,才使得在叶胥眼中像模像样的挣扎一番的试试是:陶青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同恶势力反抗的,只不过效果甚微罢了。   被抓住手的陶青见自己实在是挣扎不过,便也躺平了,他给叶胥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多塔胡作非为的,可陶青这只小白兔又怎会是狐狸的对手。   叶胥的手腹摩擦着陶青的小手,陶青的手如同他人一般,白嫩软糯。叶胥抓着陶青的小手,不自觉得嘴唇就微微的亲了上去。   他只觉得陶青身上的每一处长得他都甚是喜爱。   可陶青似乎并不是这样觉得的,叶胥的唇覆在他手上的那一霎那,陶青的小脸急剧爆红。整个人都缩在了叶胥的怀中。   被叶胥亲吻的手掌也在慌乱之中抽出来,放在了自己肉肉的小肚子上。   叶胥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有些怔愣,片刻之后,又觉得陶青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容易脸红的小家伙。   看着在紧紧埋在自己怀中的小人,那架势恨不得想同他融为一体,叶胥只觉得小家伙似乎是一天比一天的可爱了。   害羞了,还不躲着点他,这般的依赖自己,不就是送上门来的羔羊,任由自己为所欲为吗!   叶胥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轻轻的拍了拍陶青的后背安慰道:“青儿怎的这般的容易害羞,我只不过是我握住你的手而已,怎的就羞的不敢见人了?”   陶青听到叶胥这话很是火大,他那是握住自己的手吗?嘴巴就印了上去,还不承认。陶青又不得不认输,只觉得自己在厚脸皮方面他似乎永远都不是叶胥的对手。   也不知为何在别人面前端的是一幅翩翩君子的温润模样的叶胥,怎的到了自己面前完全是换了一副面孔一般,像个地痞流氓似的,整天想占自己的便宜。陶青就算是想破了小脑袋瓜子也没有想明白这是为何。   最终的陶青将叶胥这种里外不一的表现归结为是叶胥可能是因为每日不停的在书房带着温书所以脑袋坏掉了。   这么一解释,似乎是能说得通了为何叶胥面对别人和自己时有这般大的差异了。   陶青觉得这个解释很是合理,想到这,陶青就觉得自己该当时宽宏大量一番的,不应该同一个脑袋坏掉的人计较。   这般想着,陶青觉得自己对着一个脑袋坏掉的人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害羞的了,他从叶胥的怀中探出头,看向叶胥的眼神中就不自觉的带这些怜悯。   叶胥看着陶青眼中奇奇怪怪的东西时,一时间有些古怪。转头一想竟觉得有些荒谬。   他怎的会从他那娇软可爱的夫郎眼神中看到一丝丝的怜悯。在叶胥的心中,陶青一直都是一个可爱,没什么心眼,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子形象。   在叶胥心中那么完美的小夫郎的眼中何时出现过这种奇奇怪怪的情绪,叶胥只觉得自己定是看错了。   叶胥心中有些不确定,他又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看错,他不相信般的再三确认了一番后,发现在他心中完美无瑕的小人的眼神中确实是出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情绪。   叶胥有些不确定的发问道:“青儿看着我的眼神为何是这般?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陶青心想:你都不太正常了,还想指望我拿正常的眼神看你吗。但是面上还是一片祥和:“没有啊,应当是和平时一样的!”   之后还反打一耙道:“你是不是想多了,还是在怀疑我?你这是在不相信我吗?”还似真似假的一脸被冤枉后的屈辱,最后甚至还带有一丝的威胁之意。   叶胥见陶青这样似乎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冤枉了他,急的赶忙认错,将本来二人之间的不足一寸的距离弄得严丝合缝一般,轻声安抚道:“是我错怪青儿了,不知以‘大人’这般宽广的胸襟可否能原谅‘小人’这一次呢?”   陶青本就是心虚,现在看到叶胥递了个台阶,毫不犹豫的走了下去:“那我就勉强的原谅你这次吧!只这一次,定是没有下次的!”   叶胥见陶青这般的傲娇,只得顺着他的心意道:“是的,小人以为:以陶大人这般的胸襟定是能原谅小人这一次的,果真如此,小人定当会牢记大人的教诲!时常勉励自己,以防下次!”   陶青见叶胥认错态度良好,大爷似的挥了挥手,摆起了大人的架子,像模像样道:“行,就原谅你这次了!”   叶胥陪着他演:“得嘞,多谢大人!”说完,亲了一下陶青的额头。   被偷亲的陶青似乎还没有出戏:“你竟敢亵渎本官,来人,拖下去!”   叶胥“诚惶诚恐”道:“大人,这可使不得,小人家中已有妻室,是万万不可这般的,若是小人有个意外,家中的妻子该当如何是好啊!我那妻子是有些娇气的,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再说小人也是个有底线的,您万万不可这般的折辱小人!”   本来只是当个乐子的陶青听到叶胥这话来了兴趣:“若是我折辱了你,该当如何,你还想反抗本官不成,你难道不知本官那十八房小妾是怎么来的,现在趁着本官的心情尚好,我劝你乖乖从了本官,如若不然,本官睡了你之后就把你当成佣人!让你整天食不果腹。”   叶胥似乎是被“陶大人”的一番言论吓得不轻:“小人虽是地位卑微,但也是有骨气的人,您若是真的这般对我,我定当是不从的!”   说完,叶胥一脸屈辱的说道。   “陶大人”思索片刻,大发慈悲的说道:“若是本官让你在上面呢?”   叶胥本来只是同陶青玩闹一番的,听到这,眼眸微亮,还装模作样的委婉道:“若真当是这般,那小人觉得我又行了!”   “你又行了?可你家中的妻室又当如何呢?”   “方才小人有所隐瞒,其实小人家中尚未有夫人,若是大人有意的话,小人能做大人的正室吗?”   “可我家中妻妾成群,原是我辜负了你,那就作罢吧!”   “大人,万万不可!小人做妾也是可以的,小人不挑了,只求能留在大人身边!”   “那我若是觉得家中的莺莺燕燕腻了,想去青楼逛逛,你该当如何?”   叶胥仿佛不可置信般的看向陶大人,见陶大人目光坚定,之后垂下眼眸,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若真当是这般,也只能怪妾身没有魅力,不怪大人的,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同大人是万万没有关系的!” 第56章 陶大人听闻此话,并没有……   陶大人听闻此话, 并没有像方才那般立刻做出反应,反倒是双眸紧紧地盯着叶胥,仿佛是打算将叶胥的内心看透一般的凶狠。   猝不及防的对上叶胥一双疑问的眼睛, 陶大人敛了敛神色,清了清嗓子,不带丝毫感情的回道:“你知道就好!”   说完还抬起叶胥的下巴道:“乖乖的听话,若是被我发现你不甘寂寞外出拈花惹草, 后果定是你承担不起的!”   叶胥抱着陶青的细腰, 闷闷的说道:“妾身定是不会做出那般背叛大人的事情!以后我就是大人的人了, 大人可是要真心的待我!”   二人在自醒来后就在床上胡乱了一通,因这二人俱是错过了午饭,陶青还好,肚子也没有强烈的饥饿感。   反倒是叶胥,叶胥甚至连早饭都没有好好食用,此时叶胥只觉得胃部有些酸痛, 可能是许久没有用餐, 肚子中的酸水开始照常的工作了起来,才引起的不适。此时的他继续吃一些食物。   二人意犹未尽的终止了这场角色扮演,不得不下床觅食。叶胥下床后, 伸手将陶青因入睡而微微凌乱的衣物稍稍的整理了一番, 接着自己穿上了衣物。   怀中揣着些银两二人便出门觅食了, 夫夫二人刚走出客栈大堂便看到同样出来觅食的荀文林。   许是想着二人同窗的情谊, 叶胥上前打招呼道:“荀兄也是要出门用餐的?”   荀文林的家境不如叶胥, 此次赶考并没家人陪他赶考,他是独自一人前来,赶考的银子也是家里人东拼西凑出来的。   他考上秀才满打满算不过一年的时间,官府给的那些银钱根本不够还清他因读书而借的外债。   叶胥见荀文林孤身一人, 便上前询问了几句。再怎的也是同乡,更不用讲是同一个夫子的情谊了。   荀文林听到声音后,抬头去寻声音的源头,客气的说道:“睡了许久,醒来便觉得肚中空空,便想着去吃些东西。”   荀文林看着叶胥身边的陶青,同为这次的考生,他心中自是知晓这次的难易程度,想着叶胥大概率是同自己的情况一样,他们夫夫二人应当也是刚睡醒后就出门找些吃的。   叶胥对外端的是一幅温润的书生形象,一脸的人畜无害,使得人们对他毫无防备心,对着荀文林更是如此:“恰巧,我们也是出打算出门寻吃的,不若,我们一起?”   荀文林看着叶胥身边的陶青,觉得不甚合适,他们夫夫二人一同去用餐,自己同他们一起算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心中便犹豫了起来。   陶青见叶胥邀请荀文林一同去用餐,便觉得叶胥这么做应当是有他的用意的。   再者,今日早晨寻不见叶胥自己慌忙无助的拦住荀文林时,荀文林即便是强撑着身子也要同自己解释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严重后,他心中才稍稍安稳了一些。   想到这,陶青也开口一同劝道:“我们三人一同去用餐,路上也是有个照应的,你一人走在街上,若是被人抢了荷包该如何是好!”   荀文林本是不愿同他们二人一同用餐的,他总觉得自己应当是有些碍事的,听到陶青这般说,便同意了下来。   他此次所剩的银钱并不多,若是真当被人偷了去,没了银钱剩下来的这几日他又当如何是好?   叶胥怕荀文林觉得尴尬,路上便一直在同他谈话。最好的话题便是今天刚刚结束的考试。   叶胥觉得这次的试卷似乎是超出他们往常的所做的题目。荀文林对叶胥的话深感赞同。   确实如此。往常赵夫子给他们出的策论虽然也是小有难度,但他们甲班的学子做起来似乎并没有太过吃力,这次的乡试题目却是有些难度了。   叶胥在短短的数月中疯狂的汲取知识,是不如荀文林这种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考上来真才实学的秀才。   同荀文林一路的交谈,叶胥也是收获不小。叶胥用不同于古代的思维讲解了自己的关于此次考题的想法,荀文林同样也是收货颇丰。   二人就这般一路上不停的交谈着,不一会儿便到了用餐的地方。   来时陶青明确的表明自己想吃上次的面,分量足,味道也不错。就算是叶胥这般的成年男子也是能吃饱的。所以此次他们的目标明确,直奔小摊。   虽说叶胥在一路上照顾荀文林的情绪,一直同他交谈,同时他也是牵着陶青的小手,暗地里照顾着陶青的情绪,生怕自己太过投入而忽略了陶青,毕竟同窗和夫郎之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到了摊子上,叶胥仔细的替陶青拉出凳子,用自己宽大的袖子擦了擦板凳后,才让陶青入座。荀文林看着叶胥一系列的动作,整个人愣了片刻,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子这般仔细认真对待夫郎的人。   荀文林也知这是别人家的私事,很快的便调整好了微微惊讶的情绪。等三人就坐后,叶胥朝着摊主说道:“老板,三碗面!”“好嘞!”   他们到达的时间是处于中午和晚上这个上不接午饭,对晚饭的到来也是有段时间的,是属于青黄不接的一个时间点。   此时的摊子上并没有客人来吃,老板听到叶胥的要求后,便开始着手揉面,擀面。   叶胥话落后便对着荀文林解释道:“这家店不仅实惠量大,味道也是不错的,荀兄这次要好好的尝尝!”   叶胥在书院时,虽然是满眼只有功课和书本,但有卢栖这个号称“人间万事通”的八卦精在他身边,叶胥对书院中的各个学子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不能说是事事都掌握的完全,但是该知道的也是知晓不少的。   例如,荀文林的家庭情况他便是知晓一二的,听卢栖说:这荀文林的父亲在他刚会走路时便去世了,家中只有一位母亲。   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光是流言蜚语便能压得人抬不起头来,不用想也能知道那几年的荀母过的有多艰难。   荀母也是个要强的性子,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供儿子读书,好在荀文林也是个争气的,去年也考了个秀才出来,若是今年再是能考个举人回去,也是不负荀母这些年的坚持了。   叶胥在同陶青在城中乱逛的那几日,回来的晚些就发现荀文林端着客栈的那每顿额外支付五个铜板提供的吃食:两个馒头和一碟咸菜。毫无营养的搭配之只能勉强的填饱肚子罢了。   这次的面也不是很贵,素面也是五个铜板,许是没有店面的原因,老板的要价也不贵,同那馒头和咸菜相比也算是好的。   以荀文林的性子,定是没有时间在城中逛上一圈的,有那个时间和精力,荀文林也会是在客栈中认真的温书。   叶胥也是个读书人,深知读书消耗的能量也是不能小觑,若是能吃的称心一些,肚子舒服了,温书时才能全神贯注。   叶胥看着一路上都很安静的陶青也没有说什么,荀文林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一时间空气竟然安静了下来。   摊主的老板手脚很是麻利,没等多久素面便端了上来,走了一路,本来不是很饿的陶青,也有些饿了。   此时的三人都是腹中空空,三人也都没有可矫情的,二话不说,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荀文林尝过之后才知晓这顿饭是如何值得的,也不知摊主是如何做的,这面尝起来很是劲道,面被荀文林三口两口的吃完后,就只剩碗中浓郁而又纯白的汤底了。   面这般的可口,想必这汤应该也是毫不逊色的,抱着这样的想法,荀文林小口的尝了一口汤,尝过之后,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这摊主可真是手艺精巧,将一碗平平无奇的素面做的这般的美味。   荀文林还不知,在未来几天,他会跟着夫夫二人将省城的实惠且美味的饭食尝个遍,再也不用吃馒头配咸菜来凑合一顿了。   等荀文林官至尚书时,也时常会想念那一碗素面,心中也是感激叶胥,感激他毫无痕迹的保住了自己年少时的自尊心。   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激,才使得将来叶胥在户部任职期间用最短的时间掌握了户部运行的弊端。   等三人吃饱喝足后,那摊主凑上前来收拾碗筷时,有些拘谨的问道:“二位可是今年来参加乡试的学子?我儿子也刚刚启蒙。”   叶胥听老板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供养一个书生的花费不小,再者说以摊主这独特的手艺只要是安分守己的干着,虽不能说是大富大贵,也勉强能算得上是个小康之家,最起码每个月应当不会见不着荤腥的。   许是摊主看出了叶胥心中的疑惑,缓缓的说道:“上次也是见着您来骑着小摊上吃饭,当时您是和您的夫郎一起来的!”   说完,看了陶青一眼,示意他口中的夫郎就是眼前的陶青。陶青见此想着摊主点了点头。   “上次的客人比较多,也没顾得上和您多说几句!”许是家中也有一位读书人,摊主的话就多了起来。   “您说不定将来还能考上状元,以您的经验,有什么样的话能对刚启蒙的孩子说的吗?”说完摊主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他一个大字不识,每天辛辛苦苦的方能赚个十几个铜板,他不想儿子往后像他一般的辛劳,便咬咬牙送儿子去读书。   他一介粗人不识字,家中往上数五代也没有读书人,对读书没什么经验可借鉴的,今日又见着了叶胥,才厚着脸皮讨教一番。   叶胥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一套学习理论似乎并不适合现在的教育体系,这件事还得是荀文林来。   叶胥怕自己误人子弟,便让荀文林来,荀文林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这么多年来总结的学习方法。叶胥也跟着说说自己的见解。   摊主见二人纷纷说出了自己的学习方法,在一旁反复的重复了几遍,那模样是生怕自己忘记。   这段的小插曲二人皆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一年春节,荀府和叶府均收到一位当今探花郎的新年礼物时才发现,原来当今的探花郎竟是那位摊主的儿子。   那探花郎一直以叶胥为榜样,在他读书期间便听说了许多叶首辅的深功伟绩,他的夫子对叶胥也很是敬佩,说什么为官当如叶首辅,让他们身处官场后,以叶首辅为榜样。   了解了叶胥的丰功伟绩后,探花郎对叶胥很是佩服,觉得自己再读十年书,也想不出这般的妙计,也觉得自己并没有那般大的胆量去实施。更别说自己能否得到皇上的支持了。   知道父亲与叶首辅之间竟有这般渊源后,便送了些礼。自己位卑言轻,也说不上什么话,送些礼物也能聊表自己的心意。 第57章 后话暂且不提,等三人付……   后话暂且不提, 等三人付过钱后。荀文林放缓了脚步,走在他二人身后。他觉得自己同他们夫夫二人一起吃饭已是有些不合常理了。   若是再厚脸皮的跟在他二人的身后,便是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叶胥提出他们三人一同去夜市转转时, 荀文林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荀文林看着面前的两人,男子长得高大俊朗,身边的小哥儿娇小白嫩,无论何人来看都会情不自禁的叹一句:真当是一对璧人!   当叶胥说出他们之后的计划时, 荀文林是万万不愿同往的。荀文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叶胥为何总是有如此多的歪理来说服他一同前往。   以叶胥的话来说就是:现如今他们已是考过乡试的学子了, 若是此时不及时的放纵一下自己, 往后可能就更加的没有时间了。   再者就是:这省城夜晚的风土人情也不是他们想看就看能看到的。   恰逢现在有时间,暂时没了学业的重担,倒不如好好的享受当下,顺便也见识一下这省城的夜晚风情!   俗话说的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现下倒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荀文林倒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心中也觉得叶胥说的有理;   若是这次中了举人, 那接下来, 他必定是要赴京赶考,之后无论是他能不能考中进士,都不会在省城定居的。到时自然也是没有时间来见赏这省城之美了。   若是他考中了进士, 就算是外放做官, 按照规定也不会分放到此处。若是这次落榜, 家中似乎也没有太多的银钱来供他读书了。   若真当如此, 那接下来, 以他秀才的身份在村子里开一家私塾供家人的温饱应当也是不成问题的。   想通之后,荀文林也不再在意自己在三人之中是否多余了,一心只想享受现在的时光。他也是看开了: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与其现在杞人忧天, 倒不如顺其自然,享受当下。   一番想法在脑中贯穿一通后,荀文林越发的觉得他的这个同窗不仅是在为人处世上与同龄人相比略有天赋,就连这通透程度他也是赶超不上的。   也是,世人总爱想着未来如何如何,却未想着现下是如何那般的好。若人人都是如此,总是因小失大。   于是三人在夜市中逛了许久,一番下来,倒是觉得各个地方的风景确实不同。   虽然他们那个小镇没有省城繁华,但小镇人的淳朴也是省城人不常见的。   陶青和叶胥知道身边还有一人,也不像往常那般的亲密的你侬我侬了。平时二人在一处时,总是黏黏糊糊的,因为叶胥的认知中街道上的行人各个都是行色匆匆,没有人会分散出额外的目光来瞧他们的。   他本就只是这万千行人中的一枚,就像是他不会在意旁人一样,旁人未必会注意到他。   可现在不同了,虽说是荀文林一副满眼只有街上的摊位和投入到热闹的人群中的模样,但他们二人始终觉得有一人在身旁还那样总归是不太好的。   于是二人便收敛了一番,如此这般,三人并为一排的行走倒也未觉得有何异常,虽说是一个哥儿和两个书生一同,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反倒是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感。   不知夫夫二人是不是在有意无意的照顾着荀文林的感受,还是重温一次省城的街市,没了当时的欣喜之情。夫夫二人此次倒是没买什么东西。   反倒是荀文林买了一根木簪,那木簪似乎并不像寻常妇人所佩戴的,看那木簪上雕刻的图案,倒像是未出嫁的女子或哥儿。   等三人在街上闲逛到双腿麻木时,三人终究是忍不住的意见统一的回了客栈。   回到房间的叶胥问小二要了盆热水,叶胥心中觉得陶青的体力应当是不如他们两个男子的,逛了那么久,又怎会不累。   等叶胥端着木盆来到了床边时,陶青已是完全放松着上半身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看着房梁。   叶胥见陶青这般倒是没有说什么,直接上手,脱了陶青的鞋袜。初初碰到陶青的鞋子时,陶青倒是有了些反应。   看清叶胥的动作后,陶青急的将脚往回里缩。陶青的小身板又怎会是叶胥的对手。   叶胥见陶青有所动作,解释道:“走了那么久,泡泡脚再睡。”   陶青见自己抵抗不过,倒是也乖乖的任由叶胥给自己洗脚。也不知叶胥的手掌是不是有些魔力,叶胥的一番动作后,陶青总是觉得自己放松了不少,恍然间觉得自己的小腿也不再酸痛了。   等陶青洗完后,叶胥又给自己叫了水,等二人洗漱完毕后,如同往常一般,陶青乖乖的躺在叶胥怀中,说着些小话。   都是些陶青自己遇见的有趣的事情,叶胥倒也是一脸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嗯”一声,表达自己的意见什么的。   无边的夜际,伴随着有情人的喃喃细语,寂静的夜,此时也多了些温情。   许是劳累后的感伤,早上醒来的陶青,一反常态的没想往日那般挑弄叶胥,只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放空自己。   夫夫二人的身高差距倒是没有因为在床上而有所缩减。每次叶胥醒来,若非是陶青有意戏弄他,他是看不到陶青脸上的神情的,也自然是瞧不到此时陶青脸上的忧思。   等叶胥起床穿衣后,发现往常同他一起起床的人儿,竟还静静的躺在床上,就算是叶胥再怎么迟钝,也发觉了夫郎的异常。   叶胥蹲下身,略带一丝柔情的亲了亲陶青的额头,一般情况下,叶胥刚刚醒来是不会亲陶青的。   也就是今日看到陶青的情绪似乎是有些不对劲,想出了这么久,他心中自是知晓该如何哄陶青开心的。   情绪不对劲的陶青意外的好哄,只因一个额头吻便被哄好了。陶青双臂环着叶胥的腰身,将脑袋抵在叶胥的腹部。   闷声闷气的说道:“我想念阿姆了!”   叶胥的手在陶青的背上来回的抚摸,安慰着夫郎的情绪!   晨光熹微,照在叶家的小铺门口,晨光似乎也是不偏不倚的,同时还照在了在门口睡熟的小乞丐身上。   叶姆刚打开门,就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蜷缩在门口,初春的天气本就不太明朗,更何况是刺骨的初晨,柔和的阳光似乎也不能抵消掉那份深入骨髓的寒冷。   叶姆本就是心善之人,见到如此小的娃娃将自己抱成了一团,瞬时间便想到了陶青小时候可人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软。   叶姆并没有因乞儿身上的脏乱就放任其躺在冰冷的地上,相反叶姆抱起睡熟的小人,轻手轻脚的将人抱进了房间中。   叶父见夫郎出去一趟便带来一个脏兮兮的孩童倒也没说什么,见那孩童似乎是寻找热源般的缩在夫郎的怀中,便掀开了尚有余温的被子。   叶姆将孩童放入被褥之中,此时本来因寒冷而缩成一团的小人,似乎舒展了些,但也是缩成了小虾米一般的将自己深深地埋在热源之中。   叶姆和叶父对视了一眼,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我刚将门打开时,便看到那孩自缩在地上,他身上那单薄的夏衣根本不能抵抗寒冷,   我见他实在是可怜,便将他抱回来了!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一个小娃娃也是能养的起的!”   “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嗯!”   于是叶父和叶姆像往常那般的开始收拾,等到朝食之时开门迎客,接下来便是有条不紊的打包、收银以及送客等事项。   今日似乎是有些不同之处了,平日里进出店铺的无论是寻常人家还是富贵人士皆是有可能,倒是一些小乞儿模样的人从未出现过。   叶姆在收银不经意间的抬头倒是发现了一名小乞儿,看那模样似乎是十一二岁的模样。   叶姆倒也没有多想,平时倒是有些乞儿在店门口经过的,寻常人途径此处,倒是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叶姆也不例外。   叶姆忙着收银,倒是暂且忘了尚且躺在他床铺上的小人儿。   等忙完一群人忙完后已是黄昏,笛哥儿走到叶姆身边说道:“阿叔,门外那个小乞儿一整天都在铺子门口走动,还时不时的探头探脑的,也不知是有何事!”   叶姆听到笛哥儿说到小乞儿,瞬时就想到了早上被他放在床上的孩童,看门外那孩子的架势,应当是亲人找上门来了。   叶姆拿出一块糕点,走到那乞儿的身旁,温声细语的问道:“孩子,可是有事?”说完便将手中的糕点递了过去。   意料之外的是:那乞儿并没有伸手接叶姆手中的糕点,即使他还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那乞儿向叶姆行了一礼,道:“阿叔,可否见过一八九岁的孩童!”   叶姆听完此话倒是一愣,想起了早上被他放在床上的孩子,孩童倒是有,只不过看起来好似不像是八九岁的模样,想起手中的骨感,只觉得倒是像六七岁的模样。   叶胥和陶青吃过早饭后,便窝在房间之中,倒也不是叶胥不想通陶青再去闲逛一番,反之,叶胥总是觉得自己没有时间陪夫郎,现在闲暇之余便想同他出去走走,只是陶青言明他浑身酸痛,不想出门,只想在床上躺上一天。   叶胥本就是将陶青放在心口来宠的人,听陶青说浑身酸痛,一时间便懊恼自己昨天竟让娇弱的夫郎走了那么久。 第58章 一时间,愧上心头,叶胥……   一时间, 愧上心头,叶胥从行动上证明了今日便是陶青让他向东,他定是不会向西。陶青指鹿为马, 叶胥也是会夸上一句:“夫郎好眼光!”的任凭陶青指使的模样。   令叶胥意外的是:他的小夫郎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骄纵,同平时相比倒是更加粘人了一些,拉着他说个不同。   叶胥是躺在床上小憩时,陶青要双手抱着他;叶胥温书时, 他就坐在叶胥怀中乖乖的, 也不出声打扰, 只是双手紧紧地搂着叶胥的腰;叶胥口渴倒水时,也不放开。   仿佛二人是连体婴儿一般不分你我,陶青表现的很是粘人,叶胥倒也是乐在其中。   乡试结束的第二天,陶青和叶胥并没有像前日那般在省城到处游玩,叶胥为了照顾夫郎的小身板, 便贴心的留在了客栈中陪着陶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实现了叶胥心底想同小夫郎时时刻刻的黏在一起的愿望。   凡事都是得到教训后, 才知道珍惜,叶胥这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原本在叶胥的计划中,本是想等手中的项目结束后, 便出发去探望院长婆婆。没成想, 他没日没夜的泡在实验室中的后果是:不仅没有早日见到老人家, 反倒是把自己也搭了上去!   自那之后, 叶胥心中便觉得旁人常挂在嘴边的“不要等到事情发生时才后悔”是有道理的。   短短一天的时间, 陶青觉得自己仿佛是享受到皇帝级别的待遇,他只是舔了舔嘴唇,叶胥就给他倒了杯水;他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甚是无聊, 不自觉叹了口气后,叶胥极有眼色的给他读话本,说些有趣的见闻来逗他开怀,供他解闷。   到了午饭时间,叶胥又是极其自觉的下楼端饭,又是亲自给他洗手;吃饭时,还一勺一勺的喂他。   虽说平时叶胥对他也算得上是面面俱到,但今天在叶胥的眼中自己仿佛是嗷嗷待哺的婴孩一般,完全丧失了自理能力一般离不开他。   陶青觉得自己已不是刚满月的小孩子,便委婉的拒绝了叶胥这种种过于体贴的行为。可叶胥不依不饶,执意要亲自动手,陶青拗不过他,便放任他去了。   叶胥觉得自己突然间顿悟了养孩子的乐趣,若是以后有了小陶青,养孩子到不失为一种享受。   叶胥一勺一勺的仔细认真的喂,不时的还吹一下,仿佛陶青当真是不会说话的孩童,等陶青吃下一口后,叶胥的勺子就递到了嘴边,根本就没有给陶青喘气的机会。   陶青不得不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可陶青的速度同叶胥喂饭的时速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叶·沉浸在养孩子快乐中·眼瞎·胥终于注意到他那嘴巴已经撑不住的小夫郎,正动用了全身的力气嚼,眉毛都已绞成了一团。   叶胥才恍然大悟一般的稍稍放慢了速度。见叶胥终于慢了下来的陶青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方才他想说话都没有机会。   乡试结束的第三天,经过了叶胥一整天的“精心”照料之后的陶青,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可这省城的美景已是被他们二人逛的七七八八。   二人埋头商量了一番,陶青大手一挥:决定同昨天一样,还在客栈待着。陶青私心以为:在客栈中待着也挺好的,还能放松放松身子骨。   转眼就到了放榜的日子,这日,陶青起了个大早,力求他能第一时间能看到叶胥榜上有名。   可叶胥似乎并不这样想,在陶青兴致勃勃的早起、满含期待的洗漱之后,转身发现叶胥一反常态的还赖在床上。   陶青不解,陶青生气。   看着睡得一脸香甜的叶胥,又低头看了看整装待发的自己,一时之间不禁陷入了沉思,陶青恨铁不成钢,看向叶胥的眼中不自觉的带上了杀气。   半梦半醒间的叶胥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腊月的寒冬之中,不禁抓紧了被子,往身上拢了拢,将自己置身于暖春之中,之后叶胥闭着眼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   若是说方才是寒冬腊月般的寒冷,现在是冰雹砸在身上般的寒意和刺骨,察觉到危险的叶胥终于睁开了那双紧紧契合的双眼。紧接着便对上了陶青怒气冲冲的眼睛。   本来睡意朦胧的叶胥瞬间清醒,看着穿戴整齐的陶青,叶胥一时之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再次对上陶青清明的眼睛后,叶胥表示:他想起来了,他就说自己睡的正香时,恍惚之间仿佛听到了小夫郎说要去看榜来着;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正在做梦,没想到竟是真的!   对上陶青满含怒气的杏眼,叶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起身便开始收拾自己,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叶胥就已整装完毕,一副随时可以出发的乖巧模样。   陶青看着叶胥飞快的将自己收整完,一时之间竟开始怀疑自我了。   为何他起床收整自己花费的时间竟如此的短暂;若是他的话,没有半个时辰是不能出门的;   陶青看着叶胥一副随时可以出发的模样,又开始沉思了起来,他是实在想不通叶胥怎么会不涂面脂就直接出门?   叶胥自知理亏,不由得加快了洗漱的速度。不成想,等自己收拾完毕准备出发时,就见小夫郎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看着他。   “不是急着要去看榜吗?怎的还不走了?”   “你都收整好了?你...你都不涂面脂的吗?”   “面脂?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涂在脸上之后香香的,涂完之后,脸上水嫩嫩的,白白的!你怎么都不涂?”   话落,陶青就踮起脚尖,双手捧着叶胥的脸仔细的观察,陶青看的认真,不知不觉间两人离得很近。   叶胥低头就能看到陶青小脸紧绷的认真模样,叶胥从未发觉自家小夫郎的睫毛竟是这般的长,嘴巴也是红润的模样,看起来诱人极了,就像是被露水沾染的樱桃一般,诱的人不自禁的想尝上一口,想一探究竟这般诱人的红唇到底是何种滋味?   一时之间叶胥将惹怒怒火尚未消去的夫郎是何种代价抛之脑后。鬼使神差之下,他搂住了陶青的腰,恰巧陶青还踮起脚尖,正正是方便了叶胥的动作。   陶青看的认真,不察之间察觉到腰被搂住,不等他出声,嘴便被人霸道的占领,敌方炮火充足,不是陶青这种人能抵抗的了,须臾之间,便丢池失地。   陶青破天荒的早起一次,本是想占领一个有利位置,方便他们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叶胥的名字,这可是他听从掌柜的夫人那听说的。   他早早的起床,不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看到夫君的名字,也让他开心一把?可谁想,叶胥本人竟这般的不给力。   依他看,叶胥这脑袋之中除了那些个什么四书五经之外,剩下的都是想着如何将他吞入腹中。   不知是不是二人每日的晚安吻起到了作用,陶青很快的便沉醉在了二人的亲吻之中,原本踮起的脚尖不知何时落了地,原本尚有间隙的衣物与人手之间的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肉与肉的相贴切。   很快,陶青便有些呼吸不顺。察觉到怀中人的鼻息越发的紧促,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就这般轻松的一分为二,鼻间与鼻间的相碰与叶胥那双游走在陶青衣物中的双手一同不急不缓的同时开来。   陶青最是受不住叶胥在吻他的同时,手还那般的不老实,眼看着那双手就要往上走,陶青急的赶忙抓住了不太老实的手。上次被他弄的还没好,这次不能再是那般了。   不能再由着他胡来了,接下来还有正事要办!   对上陶青不容拒绝的眼神后,叶胥很自然的将手从衣物中抽离了出来,那模样好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若不是自己的月匈前隐隐的疼痛提醒着他,陶青都要信以为真了。   叶胥一如既往的为自己谋福利,临走之际,还不忘抓上一把。   见叶胥竟这般的明目张胆耍流氓,还有叶胥嘴边那若有若无的笑容,陶青气的抬手就锤了一下来出气。   叶胥“吃饱喝足”之后心情大好,就没再借着这个借口再占些小便宜什么的,当然,叶胥还是惧怕陶青眼中那仿佛要溢出的怒火,审时度势的叶胥很知趣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陶青看着叶胥一脸整待出发的模样,一时间生气也不是,出发也不是。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憋在心口难以消去。   叶胥很有眼色转移方向:“不是出发看榜吗?方才不是还急匆匆的催着我赶紧出发?怎的现在又不动了?”   叶胥的语气中满是疑问,眼神又是陶青从未见过的无辜,一时间陶青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若不然,为何他总觉得叶胥是在找个理由来躲避?   纵使陶青心中有万般的无奈,也是知晓看榜与发火之间孰重孰轻;时间紧迫,若是去的晚了,定是占不到一个好地方。   想到此处,陶青并不打算同叶胥计较,但叶胥若是想轻而易举的逃过此次也是不易,叶胥被陶青轻飘飘的眼神看的根本不敢直视陶青,眼神飘忽不定。   “你看,前面有多少人,若不是你万般磨蹭,我们也不至于这般的狼狈!”   陶青看着叶胥那白袜包裹着的脚被放在地上时,满是抱怨。   叶胥张张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些学子极其亲属这般的狂放,看着架势,该不会是子时就在这等着看榜吧!   倒是不怪叶胥心中万般疑惑。这时的信息本就不是太过发达,现如今,信息的传递大都是在朝廷申明亭,地方本就不大,查看消息的人又不少,难免会造成人群拥挤。   更别说是放榜处龙虎墙了,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对于乡下的孩子,尤其是祖上三代都是农家子的人来说:读书是实现跨越阶级的最好的道路。   由此看来:看榜时出现人挤人、甚至鞋子被挤掉的现象倒是合理的。   至于为什么叶胥一身狼狈的站在外围,文人讲究的就是衣衫整洁,现在叶胥衣服尚且算的上是勉强入眼的程度,但若是再向下看,就有失读书人的脸面。   从古至今,就算垂髫小儿也不会只穿一只鞋子走在大街上;更别说是自诩清高的读书人。   陶青虽是嘴上抱怨,但还是找了个地方让叶胥待着,趁现在天尚未大亮,许多人的注意力尚且不在他们这。   他打算自己挤进去,这次势必要亲眼看到叶胥榜上有名才能对得起他们二人今天这般的悲惨遭遇!   陶青摩拳擦掌的准备冲进去大展拳脚一番,却被叶胥及时拉住。   叶胥看着陶青细胳膊细腿弱不禁风的样子,他都害怕陶青还没挤进去,就被踩在下面。   眼看着夫郎的表情不太对,叶胥赶忙张口保命:“我昨日已拜托荀兄看榜时顺便瞅一眼我的,若是这般都不行的话,还有一个办法!”   叶胥话出突然,陶青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何不在自己催促他起床时道出真相,下意识接道:“什么办法?”   叶胥眉毛一挑,眉眼张扬,大有文人学子的意气风发,只是这话却是有些欠揍:“总会有人走完的那一刻,等那时我们一同看榜,岂不乐哉?”   许是叶胥不懂陶青看的并不是榜,他看的是在榜第一时间贴上去时,他又是第一时间看到的叶胥榜上有名时的那种心情和快意;   叶胥追求的结果,陶青想要的不仅是结果,就连知道结果之前的过程陶青也是想要的! 第59章 许是男子的心思不如哥儿……   许是男子的心思不如哥儿女子家的心思细腻, 所以叶胥可能永远不能体会到陶青感到生气的点愤怒,同样的,陶青也可能并不能太懂叶胥的思维。   说完后, 叶胥勉强将自己未着儒履(读书人穿的鞋)的脚放在另一只脚上。   一只手抱住身前的柱子以此来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则是指向龙虎榜前那最茂密的人群处;   “看到那个最高的人了吗?那个就是荀兄,昨日得知他今日子时便要起床看榜后,我便同他商量好了!他也是同意了的, 你就不用担心了!”   陶青看向叶胥手指之处, 看着在人群中也依旧出众的荀文林沉默不语。   叶胥和陶青二人同众人一样, 都再静静等待衙役的到来。   荀文林名字听着很是文雅,有种读书人该有的淡泊雅致,但却长的却是人高马大;如同历史上的温庭筠一般,名字听起来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雅致,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许是这次的结果对荀文林来说至关重要,他才早早地便前来看榜。   不知等了多久,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一句:“放榜了!”   本来还安静的人群中瞬间就喧哗了起来, 在等待放榜的众人默契的给衙役让出来了一条路,众人心照不宣的等衙役贴好后,开始心照不宣人挤人的走上前去。   听到放榜了, 原本正安静的坐在叶胥宽大衣袖上的人“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叶胥看着如此激动的夫郎都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等了这么久, 陶青早已同他一般的早已静下了心思, 只等众人走后再去看榜, 或者是等到荀文林告知他们结果便好,不成想陶青还是这般的激动。   看到陶青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叶胥下意识的拽了拽站起来的陶青,劝道:“你先坐下来, 就算你站了起来,你这小身板也进不去啊!”   叶胥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被挤了出来,没等叶胥动作,那年轻人就已摔倒在了地上。   陶青看着呲牙咧嘴,从地上麻溜起来的年轻人后,又很识时务的再次坐在了叶胥的袖子上。   他觉得叶胥说的对,依他的小身板根本不够挤不进去,他还是做好等着荀书生通知结果吧!   叶胥看着陶青这么识时务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陶青像是气极了,红着眼睛瞪了叶胥一眼。   叶胥极有眼色的闭上了嘴巴,瞬间面无表情。   陶青并没有搭理叶胥,而是又转头紧张巴巴的看向人群拥挤的地方。   不多时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宁海县的叶胥竟是头名?”   叶胥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读书人,在省城学子的心中,今年有望拿到头榜的本是师爷的嫡子郜奇文,郜奇文本是省城师爷家的独子。   那师爷也是个传奇人物,听说师爷纳了八房小妾,唯有正方夫人生了这么一个孩子,剩下的人皆是无所出。   师爷不信邪,不仅连娶了八房夫人,还请了不少大夫,据说那师爷里里外外看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大夫,可就是丝毫不见成效。   这么多年,师爷仿佛也是认了命了,只觉得家中就这么一个孩子,总归是要出人头地的,不能再像他一般丝毫没有尊严的任人呼来喝去。   郜奇文倒也是个争气的孩子,从小便展现了在读书上面极大的天赋,三岁能认字,七岁便能作诗。   郜奇文是这次头名的热门人选,可谁想这次的头名竟被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叶胥给夺了去。   陶青听到叶胥竟是头名之后,又惊又喜,一双大眼睛之中盛满了惊喜,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叶胥都能感受到陶青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叶胥只见陶青张了张嘴巴,却是没有发出声音。叶胥见小夫郎似乎是比他还要激动,拍了拍陶青的背,想让情绪欺负过大的夫郎平和下来。   他听中医说似乎是情绪欺负过大对肾脏不好,叶胥想好了措辞如何宽慰情绪激动的夫郎。   就见荀文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想必叶兄也是听到了,叶兄这次是头名,恭喜叶兄了!”   叶胥见荀文林脸上也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喜悦,像是真心实意的在为他开心!   “荀兄客气了,荀兄这次应当也是不错的!”   叶胥话落,荀文林脸上笑容的弧度似乎是扩大了不少,“嗯,也算是帮上有名了,在下不才,不如叶兄那般有实力,只是排名二十!不过也是很满意的了!”   叶胥听后调侃道:“这下荀兄想要教书育人的愿望可算是落空了!”   荀文林一脸笑意的说道:“叶兄说的也是真理!”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荀文林便注意到叶胥那只没有穿鞋子的脚,有些疑惑,顾及到叶胥的脸面,倒也识相的没有问出声,毕竟在大街上,读书人没有穿鞋子确实是有些不雅的。   叶胥顺着荀文林的眼神便看到了自己的白袜,自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叶胥此时的脸颊也是有些微热的。   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方才倒是想进去看榜的,没想成被挤了出来,只是这人出来了,鞋子却留下了。许是鞋子想替我看榜吧!”   “叶兄还真是风趣!”   挤在不远处看榜的人本就对坐在街边没有穿鞋子的年轻书生模样的人感到好奇。   但当时挤在外围的人们都忙着往里挤,并没有分出什么精力再看向这边了,大都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听说在那坐着的读书人便是这次的头名后。   本就消失的视线开始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看了。   叶胥倒是不太在意这些人的目光,他只想捡回自己的鞋子,没有鞋子他根本赶不回去,等众人散去,叶胥也穿回了他那离“家”多年的鞋。   叶胥和荀文林二人皆是榜上有名,二人一商量,说要是去准备庆祝一番,说是庆祝,考虑到二人出门在外身上并没有带太多的银钱。   两人一合计,便准备自己买食材动手做。   叶胥提出这个建议时,荀文林时期挺意外的,主要是叶胥一脸得不食人间烟火模样根本看不出像是会下厨的样子。   也不能怪荀文林看不出,只是叶胥在外人面前端的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灶台里的火光忽隐忽现,荀文林看着上面叶胥不停挥动的锅铲,再一次的开始怀疑人生。   也不知叶家是如何教养的,怎的叶胥不仅读书厉害,连厨艺上也是有一定的造诣。   其实叶胥的厨艺行不行荀文林不知道,但他看叶胥这信心满满的架势,心中只觉得应当是可以的。   荀文林眼睁睁的看着叶胥炒了五个菜,有荤有素,他甚至还做了汤。   直到饭到端进了房间,荀文林还是一副云游天外的模样。   叶胥看着荀文林一脸的不可置信,调侃道:“放心,没有毒,最差也只是入不得口而已!”   荀文林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卖相极好,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都有;红绿搭配的也很是合理;   他转头就看到陶青早已入座,看着陶青一脸期待的表情,方才心中的犹豫便都抛之远去了。   叶胥的枕边人都是一副馋的不行,定是叶胥的手艺不错才会如此。   想想也是,若是手艺极差,定是不会提出自己动手来庆祝一番的。   念及此处,听着叶胥的招呼,荀文林便坐了下来。   因是二人之间的小庆一番,便也只是买了一壶酒,等到明日的鹿鸣宴会才是一次大的庆祝,届时不仅是他们这些榜上有名的举人们参加,   他们这省城的总督和巡抚也是要参加的。 第60章 此刻他们算是理解为何金……   此刻他们算是理解为何金榜题名为何被称为人生的四大喜事了, 那种激荡人心的喜悦是无可诉说的。   榜上有名的二人,此刻体会到了考取功名的喜悦,没有了往日繁重课业的沉重。有的只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举人之间的开怀与肆意。   陶青看着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 推杯换盏之间一壶酒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见了底。   陶青知晓二人心中欢喜,不只是他们心中欢喜,他也是开怀的,也是如此陶青并没有拦着他们这般开怀畅饮。   当叶胥和荀文林口口声声的喊小二再上一壶酒时, 陶青还主动下楼找小二要酒。   荀文林和叶胥本就是滴酒不沾的书生, 今日二人同喝一壶酒的量已然是到达了二人的饮酒巅峰。   等陶青拿上酒回到房间, 就见叶胥和荀文林二人正勾肩搭背的徜徉着未来!   叶胥许是有些喝上头了,脸颊微红搂着荀文林,一股子领导范的挥斥方遒:“荀兄,以后跟着我混,”   打个酒嗝后,叶胥又继续给荀文林话大饼:”虽然你在我实验上帮不上什么忙, 到时候你就和保安部的门卫待在一起!保安部部长我熟, 你进去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话没说完,叶胥又打了个嗝,醉醺醺的模样简直是不看入目。叶胥还在大着舌头胡扯:“到时候, 咱们两个一起创造辉煌!以后我是大哥, 你跟着我混, 你就是小弟!”   荀文林似乎也是上头了, 大着嘴巴赞同道:“行, 以后你就是我大哥,大…大哥,小弟,小弟有一点不…不懂。”   叶胥似乎对这个小弟很有耐心, 口齿不清的回道:“你…你现在是我罩着的人,我职位不大,但也算是项目的组长!”   叶胥还没说完,眼球忍不住的往上翻,忍着醉意对着陶青胡乱指道:“有什么不懂得,你…你尽管问!”   “有大哥…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什么是保安啊,大…大哥。”   叶胥那尚且不太灵活的脑袋像生锈的机器一般转动了起来:“保安就是…就是安保!”   因过度饮酒导致脑袋不大灵光的叶胥此时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有五险一金,包吃包住,以后你就跟我住在一起!”   脑袋不在线许久的荀文林此时却是机灵了起来,很疑惑的问道:“若是我们一起住,那…那嫂嫂住哪?”   叶胥狠狠地一拍脑袋:“对哦!我还有老婆呢!对不住了兄弟,我要和我老婆一起住,不能和你一起了,你自己打算吧!”   陶青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胡言乱语,胡言乱语之中还有逻辑可寻,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两人说的起劲,谁也没有看到陶青,二人还在那手舞足蹈的互诉衷肠,畅望着美好的未来。   叶胥说的正起劲:“对啊,我有媳妇啊!哈哈哈哈,你是不是还没对象!”   嘲笑过单身的荀文林后,叶胥有些疑惑,他不是有老婆吗?他老婆呢?   脑袋已是摆设的叶胥开始到处找他那传说中的老婆:“老婆,老婆~”   叶胥大喊了几声,却不见有人应答,叶胥晃晃悠悠的起身,开始四处找他的夫郎!   陶青就静静的看着两人在那闹腾,丝毫没有叫醒两人的打算,就算是叫了,也不大可能能叫醒。   荀文林似乎也是醉的不轻,他用力摇了摇他的脑袋,不经意见瞥见了陶青。   荀文林那因为过度饮酒而缓慢运行的脑袋可算是灵光了一回。   荀文林拉着叶胥的袖子,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向陶青,语气惊悚的说道:“那…那怎么有个人啊!”   叶胥循着荀文林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确实是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叶胥觉得自己接受了二十多年社会主义的熏陶,应当是不怕的。   他壮着胆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步伐不稳的走到了陶青的跟前,眼睛已是快贴到陶青的脸上了,仔细认真的端详了许久。   久到陶青以为叶胥出了神,却听叶胥说道:“什么鬼啊神啊的,这是我那身娇体软还又香香的夫郎啊!”   叶胥话音刚落,便狠狠地在陶青的脸上亲了一口,力气大心不在焉的荀文林被响亮的一声“啵”吓了一跳!   陶青被叶胥当着别人的面亲的有些脸红,借口去送酒,不给酒醉的二人反应,便夺门而出!   关上门后的陶青松了口气,打算把刚拿上来的清酒退还给店家!   叶胥是此次的头名,随之而来的各种隐私也被人摸得一清二楚:叶胥住的客栈也理所应当的被有心人知晓,消息像风儿一般不着声迹的传播,更不用说是在消息更加流通的客栈。   掌柜的一开始便知晓叶胥和陶青二人的关系,当陶青表明要退酒时,掌柜的二话不说麻利的便给退了。   掌柜的在找银钱的工夫,陶青觉得自己发烫的脸才好转了些许。   平日里二人也会亲近,就算是唇对唇的旖旎缠绵,陶青也没有像是方才那般害羞!   陶青心想:都怪叶胥,也不管还有人在呢!就不知羞的动嘴。   他心里清楚叶胥是喝的醉了才如此那般,可陶青只是找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罢了。   房内,叶胥见陶青狼狈提着酒就夺门而出,有些傻眼,像是给荀文林解释:“他害羞!”   荀文林被叶胥的动作整傻眼了,捧着酒杯,呆呆的点头。叶胥也不管荀文林是何反应,又坐了下来。   二人一直畅聊到天色漆黑,夜黑人静之时,还能听到窗外的虫儿在不知疲劳的叫着,陶青见天色已晚,便叫来店小二来收拾桌子,顺便把荀文林扶到房间中。   碗筷餐盘被送到后厨时,店家娘子惊奇的对着店家说道:“这叶举人还真是神了!不仅书读的好,还能下厨。”   店家娘子拿着瓜子继续磕:“你是不晓得,当时见叶举人掌勺时,给他烧火的同行的表情和我是一模一样的,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若不是我提醒,灶里的火都被他烧灭了!”   店家娘子说完,见掌柜的没有反应,用胳膊撞了掌柜的一下,嘴里磕着瓜子感慨道:“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怎的这乡下的读书人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些?”   掌柜的也很惊奇,当听叶胥说要借用后厨时,他还再三的确认了一番,他瞧着叶胥夫郎那细胳膊细腿的根本不像是会抡铲子的人,反倒是叶胥看着像是浑身有劲的。   掌柜心里的疑问叶胥丝毫不知,也没人给掌柜的解疑。   他没想到的是:那叶举人丝毫没有看不起他们这些生意人的架势,没有丝毫读书人的架子,如若不是他穿着长袍,戴着儒冠(书生戴的帽子),根本是瞧不出叶胥是个书生,还不声不响的拿了个举人的头衔。   掌柜的回忆起中午发生的事情:   许是叶胥见掌柜的没有答复,又客客气气的重复一遍:“方便借用一下后厨吗?”   惊讶过后,掌柜的连忙应和道:“自是可以的。”   之后掌柜的便忙着招呼其他的客人,让店小二带着叶胥去后厨。他是不知晓最后还真是叶胥下的厨!荀文林烧的火!   两个新鲜出炉的举人没去大肆挥霍的庆祝一番,而是在后厨准备生火烧饭,说出来不知会惊讶到多少人。   掌柜的也不知叶胥和荀文林为何会亲自动手,只是说道:“这就是为何人家年纪轻轻的便是举人,而有的人考了几十年还只是个秀才!”   这么一说,店家娘子便想到了她老家那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五十多岁了还让一家人跟着他受苦的秀才,一大家子的全靠着他妻子和老娘浣洗衣物来养家的穷秀才。   店家娘子想到这,微微撇嘴,附和道:“怪不得呢!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   再说叶胥,叶胥自从被陶青扶到床上后,他就不老实,陶青想起身打水,却被叶胥拉倒在身上。   叶胥并没有因为醉酒而身体不灵活,反倒是矫健的不行,没等陶青反应过来,已被叶胥压到身下。   叶胥趴在陶青的身上,皱着鼻子在陶青的脸上、脖颈以及胸前闻个不停,起初陶青还能忍得了,到最后陶青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叶胥不老实的头,将叶胥推到了床的里侧。   叶胥一身的酒味实在是难闻。陶青原先打算扶叶胥上床后,就打水给叶胥擦擦,去去他身上的酒味。   被叶胥压在身下时,陶青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就有些想吐,实在是酒气冲人!   他以为叶胥一会儿就好,不成想,叶胥像是着魔了一般,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拱个不停,他要是不拦着,那舌头马上就舔上来了。   陶青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叶胥,握紧了拳头,片刻后又松开了;他准备等他清醒后再找他麻烦。   陶青不欲看床上的醉鬼一眼,果断的下楼打水。等陶青将叶胥身上的酒味擦洗的他能忍受一些后,便上了床。   至于隔壁的荀文林,睡得同叶胥一般的熟,唯一不同的是:荀文林并没有贴心的夫郎给他擦洗身子,他是就着一身的酒气入睡的,睡得七仰八斜。   次日,没等二人醒来,掌柜的便敲门叫人了,正熟睡的叶胥和陶青便是这样醒的,打开门,叶胥便见掌柜的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前。   叶胥揉了揉酒醉后发痛的脑袋,声音舒缓的问道:“掌柜的,可是有什么事?”   掌柜的看到开门的是叶胥,笑容更加的真实了一些。 第61章 答道:“昨日知府命人送……   答道:“昨日知府命人送来了宴贴, 说是邀您同荀举人一同参加鹿鸣宴,我见您昨日好似是有些醉了,便来提醒您一声!”   叶胥昨日同荀文林喝的确实是有些大了, 也的确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宴会要参加,若不是掌柜的提醒,他们二人可能就要忘了,这次也是多亏了掌柜的提醒。   叶胥也不是什么不识趣的人, 当即道谢:“多谢掌柜的提醒!”   “举手之劳罢了, 叶举人莫要多礼!”   叶胥目送着掌柜的离去, 看他离去的方向,叶胥猜测:掌柜的应当是去叫荀文林了。   目送着掌柜的离开后,叶胥转身便进了房门。陶青听见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开口问道:“谁啊?”   许是正处在半梦半醒之间,陶青的声音中还带有未睡醒时的沙哑。   叶胥看着困得睁不开眼的小夫郎。弯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 语气宠溺的说道:“你再睡会, 掌柜的怕我们会错过时辰,唤我们起来前去参加鹿鸣宴!”   陶青听清楚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当即便放下心来, 听着听着再次进入了梦乡, 叶胥见陶青头一歪就睡着的小模样, 一时之间竟笑出了声, 只觉得陶青一股子孩子气的模样很是可爱。   顾忌房间中还有正睡觉的夫郎, 叶胥洗漱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吵醒了熟睡的陶青。收拾完毕的叶胥,走到床前,低头看着小夫郎恬静的睡颜, 一时间只觉得:也许这就是他人口中的岁月静好!   只想让时间停止流动,只停留在这一刻,让他静享这安逸的时刻。   叶胥低头亲了陶青的额头后,对熟睡中的夫郎轻声的说道:“我去参加鹿鸣宴了,你醒来后记得去找店小二拿饭,我已告知了店小二!”   眼看着陶青的眉毛即将蹙起,叶胥很有眼色的没再说下去,只最后说了句:“那我走了!”说完还有些不舍,说着要走,腿却丝毫没有移动。   陶青只觉得叶胥好吵,他紧闭着双眼,嘴里敷衍道:“知道了,你走吧。”   叶胥看着床上的小夫郎,一时间还是有些不舍得走。直到一同赴宴的荀文林寻来,叶胥便知时间不早了,才下定决心般的离开了。   昨日荀文林和叶胥喝到半夜,陶青楼上楼下的唤小二,之后又是给叶胥擦洗,忙忙碌碌之下,将近丑时才堪堪入睡。   陶青知晓二人过度欢喜,也没有说什么,就遂了二人的愿,任由二人胡闹,没想到,最后受累的竟是他自己。   客栈离鹿鸣宴举办地点布政司衙门不太远,二人步行不到一刻钟便到了布政司衙门。   等二人递上请帖后,小厮恭恭敬敬的领着二人到达了宴会中心,因着举子们尚未到齐,宴会并未开始,叶胥和荀文林也就并未见到正副主考官、执事各官等官员,   宴会上没有什么虚情假意的来来往往,有的只是各位举子之间的侃侃之谈。   叶胥和荀文林都不是什么善于交谈之人,二人各自找了个位子坐着,品着宴会上准备的茶水。   就算叶胥不是那喜爱品茶之人,他也是能品出这茶确实是有与众不同之处的,他虽然不太会品,却是能描述出这茶的独特之处。   这茶入口微苦,喝下之后却是又能吃出茶水的醇厚,咽下后口齿中又留有一丝的甘甜。   叶·不懂茶·胥啧啧称奇道:“好茶!”   一旁的荀文林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那精致盖碗中的茶水,看那模样是在出神,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种微黄的茶水,细细轻嗅之下,只觉得有种醇厚的奇特之处。   荀文林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饮下这微黄的茶水了。   没等荀文林做出决定,就听到叶胥对着手中的茶水开始夸赞了起来。   叶胥一边端着茶碗啧啧称奇,一边让荀文林也品尝一下这人世间的好茶!   荀文林不知该如何做,只当这茶水如同家中的清水一般,大口喝了下去,俗称:一口闷。荀文林一口下去,茶水只剩下些许的茶叶渣。   荀文林尝了一口只觉得这水并不像是叶胥口中所说的那般出人意料,荀文林心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的这般的苦。   叶胥也被荀文林这喝茶的架势弄的有些懵,随即便想到:农家子出身的学子到底是同家有底蕴的学子不同。   叶胥懂得品茶也是因为研究院中有些老学究喜欢品茶,一个项目完成后,无所事事时,他们总是喜欢拉着对品茶不太感兴趣的叶胥讲茶的由来,如何品茶等等。   耳染目睹之下,叶胥也对品茶了解一二。   叶胥倒是对荀文林这种做法没什么,叶胥对五官皱成一团的荀文林说道:“荀兄,这茶要慢慢品,不能牛饮!小口喝才能品出这茶的美妙之处,你再尝试一番,定是会有不同的感受。”   荀文林半信半疑至于又小口抿了一下盖碗中所剩不多的茶水,细品之下,荀文林发现这茶确实如同叶胥所说:当真是别有一番韵味,一瞬间,荀文林就爱上了品茶。   他觉得这品茶如同他的人生一般,先苦后甜。等荀文林品过这世间各种各样的茶水后,才发现并不是所有的茶都如同他初次饮茶那般先苦后甜。   有入口甜,喝下甜,最后口齿之中还是甜的,如同那些个世家子弟,不仅家世好,自己也争气,生活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   也有是一直苦的茶,入口苦,喝下苦,口齿之中留下的还是苦,就如同那些世世代代以耕种为生的佃户一般,生下苦,中年苦,老年苦;也许苦的并不是茶,而是不同人所经历不同的一生罢了。   叶胥见荀文林的脸上终于不再像是方才那般的苦涩后,微微向荀文林的方向倾身,询问道:“荀兄觉得如何?”   荀文林同方才叶胥的称赞一样,还竖起了大拇指:“好茶!”   荀文林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二人刚想对这茶水进行讨论一番,未等二人开口,就见一书生模样的男子,那书生的模样倒是端正,穿着却是同叶胥他们有着天壤之别。   只见他身穿了件素面春纱袍子,腰间系着蔚蓝色几何纹宽腰带,留着一丝不乱的发丝,眉下是黝黑的朗目。   那人并不是什么目中无人之流,先是同二人行了一礼,二人回礼后,缓缓开口道:“在下郜奇文,此次乡试中的亚元。”   自报家门后,郜奇文向叶胥问:“不知阁下是否是叶胥叶解元?”   郜奇文说完后,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像是怕叶胥误会解释道:“叶解元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认识一下您,知晓叶兄夺得了此次的案首,只想知晓叶兄对此次的考题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叶胥见郜奇文并没有那些读书人该有的自视清高,反倒是彬彬有礼,谈吐间也令人舒畅。   面对郜奇文的疑惑,叶胥说出了自己关于此次考题的见解,郜奇文听完后只觉得受益匪浅。   郜奇文见荀文林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便也拉着荀文林谈谈自己的见解,于是一行三人各有各的看法,都是些少年书生,在读书上也都是小有成就的举人。   三人交谈完后不久各位考官和总督、巡抚等官员纷纷到场,原本在各自位子上坐着的举子们,纷纷起身行礼。   总督赶忙让举子们就坐,就算现在他们这些举子可能官位不如他,那谁知以后呢!   他观这么多的举子中定是有比他走的更加长远的人。   在座的举子之中像叶胥、荀文林这样的年轻面孔并不多见,大都是比他们大些的中年学子。   三人年轻,又坐的靠前,各位官员自然是对他们的关注较多。   古往今来,婚姻大事总归是长辈口中盛久不衰的话题,更何况是这些大有前途的年轻人。   总督首先是将目光放在了此次的解元叶胥身上,总督先是举起酒杯,朝着叶胥举了举,叶胥会意,赶忙举起酒杯与总督对饮。   都是千年的狐狸,总督并未直入话题,先是同叶胥扯皮了一番;先是询问了叶胥这次考后的几天是如何过的,心情如何,是如何调整的,还回忆了当年的自己是如何过的。   叶胥虽然是一头雾水,但也是答得滴水不漏。   总督看着叶胥脸上一直未消失的笑容,情绪并未有太大的起伏,最后直击话题:“叶解元一表人才,现下又是举人,家中可是说了妻室。”   听到这叶胥总算是明白了这老狐狸的“良苦用心”,他就说,怎么这总督对自己为何这般的关怀,原因在这!   叶胥笑笑,回答的依然是滴水不漏:“多谢总督关心,家中确实已有妻室,自小定的娃娃亲,到了适婚的年龄,便娶回了家。”   总督听到这心中确实是有些失望的,脸上却不显,嘴上连连叫好,夸道年轻人该是成家立业的。   之后总督又将目光转移到同为新晋举人的郜奇文身上,谁知一脸端正的郜奇文竟是个书呆子,心中只有读书,三句话离不开书,总督失望之余,终归是将目光放到了荀文林身上。   谁知竟连这小子都有娃娃亲,连问了三个,不是有家室,就是书呆子,还有一个竟是有了娃娃亲,看那模样,是个将心挂在了那未进门的夫郎身上了。   三个都不成,再好脾气的人脸上也会挂不住,总督脸上的笑容终究是淡了一些,看着剩下的举人们,有的年纪同他一般大,终归是不能让女儿做小的,更别说是年纪同他一般大的了。 第62章 总督见三位年轻人不给力……   总督见三位年轻人不给力, 最终还是放弃了当场给自己找个女婿的想法,直到宴会结束,总督都没再问什么举子是否有妻室的诸如此类的话。   鹿鸣宴的举办终归也是有用的, 宴会上一群书生饮酒赋诗,吟歌畅谈,意气风发的模样,似乎也感染了在座久居官场的官员们。   这对前途充满希望的学子们的模样似乎也是唤醒了他们当年参加鹿鸣宴时的肆意与张扬。   直到宴会结束, 众人还都是一副不尽兴的模样,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总归还是要各自归家的。   宴会结束后,已经同叶荀二人称兄道弟的郜奇文,非要用马车送二位哥哥回客栈。   明明是几步的距离,但是二人最后还是拗不过醉酒的郜奇文,不知这酒后的郜奇文怎的这般的倔,就是不听劝, 终究还是顺了他的意, 二人乘马车到了客栈门口。   乡试尘埃落定,叶胥同陶青商量了一番,叶胥拿出恩师写的推荐信, 以赵夫子的意见来说:让叶胥去京师读书, 总归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去京师参加会试, 明年的三月就要参加春闱。   若是回家读书, 路上来来回回又耽搁不少时间。叶胥同荀文林商量了一番, 荀文林也是同意的恩师的想法,就这样,三人开始一同北上赴京师。   历经半个月的风雨兼程,三人终是到达了京师, 到了之后,一行人先是在客栈中修整了一番,等叶胥和荀文林觉得着装得体后,便出发去川安书院。   二人向门房递上了推荐信后,门房二话不说便领着他们去寻院长,院长接过推荐信后,细细研读了一遍后。   慈和的对着二人道:“既然是赵元纬的得意门生,就先留下读书吧!”   之后院长便唤人给他们安排住宿及书本和院服的领取等各种杂物。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二人又返回了客栈。   到了客栈后,叶胥忙的没有时间坐下来喝口水,便去寻牙人租赁房子,一同前去的还有陶青,这以后毕竟是陶青居住的时间较长,肯定是要在意陶青的意见才是。   租赁房子,讲究的就是一个住的舒心,如若不然,银钱没少花,住的又不尽心意,最后得不偿失。   陶青在京师人生地不熟的,总归是要注意一些的。   叶胥同陶青一同走了两三家都不太满意;那几间房子不是庭院略显拥挤,就是地方偏僻。平日里陶青一个哥儿独自在那,叶胥实在是放不下心。   虽说叶胥并不打算住在书院之中,但若是地方太过偏僻,离书院太远也不行,将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总归是不妥的。   地方太过狭隘,他们两人住着又确实显得拥挤。   牙人见走了两家二人都不太满意的样子,便下定决心般的带着二人去了另一处。叶胥见那道路越走越是熟悉,直到在走路的间隙中抬头看,发现头顶上川安书院四个大字竟明晃晃的挂在最上方。   叶胥才察觉出:原来这是他不久前走过的路,他就说怎的那般的眼熟。   叶胥虽是心中惊奇,但也没开口说话,倒是陶青看到了这书院,想开口说些什么,被叶胥拦了下来,二人跟着牙人的脚步慢慢向前走去。   不久后,那牙人便转了个弯,没走两步,牙人便停下了脚步。   打开门后,三人一同走了进去,叶胥环顾着房屋的布局和院子的环境,心中很是满意。   这房子不仅离书院近,以后就算是二人出去买饭也走不了几步,很是方便。   可这房屋的位置这般的好,房屋的建筑与院子的布局也都丝毫挑不出什么毛病,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师,怎么回租不出去,想来这价格应当不会便宜。   叶胥心中有数,牙人观察着陶青和叶胥的脸色,察觉出二人对这院子很是满意的模样,心中有数。   见时间不早,那牙人张口问道:“二位对这房子可是满意?若是满意这价钱咱们也是可以商量的。”   叶胥见牙人主动张口,回道:“这房屋倒也是可以,就不知这价格是如何算的?”   牙人见叶胥有意,开口便夸赞这房子:“您看着房屋的位置也算是便利,若是什么时候想尝尝外面的饭菜,走几步到了隔壁那条街,想吃什么便买什么,再说,这儿离书院也不远。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若是您诚心想租住的话,我给您个良心价,一口价,四两一个月怎样?”   四两?一般的农家人一年才用二两,叶胥觉得这个价钱听起来确实有些高,可这个价格在京师应当也算是便宜的。   叶胥觉得这个房屋,这个价格也算是便宜的,可叶胥总归是想再便宜一些的,开口砍价道:“二两!”   那牙人听到此处,心中有些不满,絮絮叨叨的反驳道:“你这小伙子怎的对半砍价!我这给你的都是良心价!这个房子这个价格,你是寻不到第二家了。”   叶胥心中并不知晓这砍价中的学问,只觉得脱口而出的二两之后,浑身舒畅。   见那牙人好像是有些急了,犹豫的开口道:“那你说给多少吧!”   “三两五钱,就这个价,可不能再还价了!”牙人一脸痛惜的说道。   叶胥见那牙人似乎真的是给了最低价,便爽快的签了书契,因着叶胥还要在书院中待将近十个月,便签了十个月的期限。   签完书契的牙人欢天喜地的离开,牙人虽然面上不显,可他转身后,浑身不着掩饰的欢喜到底是藏不住的。   叶胥见那牙人浑身洋溢的灿烂,有些惋惜的想:还是亏了!   等那牙人走后,二人便开始将客栈中的行李拿过来,因着天色不早,二人便先是将里间收拾了出来。   至于剩下的几间房,叶胥想趁着他离入学还有几日,便将这房屋里里外外的再收整一番。   他们二人一同收拾,总好过让陶青一人收拾劳累来的好。   次日清晨,陶青迷迷糊糊的要醒来时,就见叶胥已是拿着包着油纸的包子走了进来。   进门的叶胥发现小夫郎已经醒了,便招呼着让他起床,甚至体贴到水已经打好端到陶青的跟前。   等陶青一番洗漱后,二人便坐在桌前,吃了早饭,早饭后,二人便开始着手收拾房子。   原本这房屋是一富商给他那尚在读书的幼子买的房产,他并不是这房屋的第一任主人,是当今圣上抄了一位贪污受贿官员的家。   见着房屋位置极好,便打算公开竞价,正好被那富商买了。当时富商想防患于未然,以备不时之需。   若到时用不上,这房子位置也占优势,租给别人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可谁承想,房屋竟找不到人租。   也不算是没人租住,只是这富商的要求实在是奇葩,那富商要求只许读书人租住,说是先让读书人养养房子。   可在川安书院读书的一般是京城的世家子弟,或是生意做的极大的商人之子,又或是各地的优秀举人秀才等,世家子弟和商人之子都是住在自家中,一般这样的学子,也都选择住在书院。   如此这般,这房屋就算是搁置了下来,可这房屋还要不时的打理一番,积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富商实在是着急,才被叶胥捡了个便宜。   如若不然,这件房子又怎会以三两五钱的价格租下来。被人租赁下来不仅能养房子,还不用专门找人打理,叶胥和富商都很满意。   说是二人一同收拾房子,可这房子又确实是没什么好收拾的,两天前,刚刚有人打理了一番。   叶胥见房屋也确实是干净,并没有草率的了事,也认认真真的清理了一番,他们以后还是要在这房屋中住将近一年的时光。   被清理过的庭院和房屋打扫起来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等叶胥觉得房屋和庭院干净多了后,也到了用饭的时间。   整理完庭院的二人被迫活动了一番,倒也不觉得累,感觉运动了一上午,浑身通畅。   二人步行前去隔壁的街道上吃了一碗馄饨后,又手牵手的赶回了家。   许是这半个多月,二人一直在赶路,没有时间像叶胥之前在家那般的轻松,二人都很是珍惜这久违的静谧时光。   陶青窝在叶胥的怀中,叶胥坐在庭院中,三月末四月初的日光还不是很灼眼,照在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   次日,叶胥便请了荀文林前来。来庆祝他们的乔迁之喜,用叶胥的话来说就是:给他们的新家添添人气。   将近一个月的相处后,荀文林自认为算是对叶胥这人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叶胥邀请他去吃这搬家后的第一顿饭,荀文林也没有推辞。   俗话说:这新家的第一顿叫燎锅底,宜食水饺、馒头、鱼面条等食物,一大早,叶胥便早早的起床去买菜,还买了些猪肉,准备包些饺子。   正好他们人多,凑在一起也热闹。在叶胥的观念中,可没有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说法,再这在赶路的小半个月中,荀文林也算是同陶青相熟。   等叶胥拿着菜归家时,正巧在门口碰见了荀文林,荀文林也没有同叶胥客气,不等叶胥邀请便自觉的跟在他后面一同进了家门。   厨房中,叶胥正处理刚买来的鱼;陶青力气小,便开始着手和面准备包饺子,荀文林是男子,没下过厨,不会处理鱼,荀文林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是相比陶青来说:力气也比陶青的大,剁肉馅的任务便交给了他。 第63章 三人各司其职,等饺子包……   三人各司其职, 等饺子包好后,叶胥便开始着手煮鱼,同上次在客栈时一般, 还是叶胥负责掌勺,荀文林负责烧火。   许是合作过一次的缘故,这次二人格外的有默契,再次见到叶胥熟练的掌勺后, 荀文林面不改色的往灶里加柴, 还能熟练的控制火候。   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之下, 很快,白乎乎、胖嘟嘟的饺子便出了锅。   叶胥将饺子端到庭院中间的石桌上后,便招呼二人入座:“饭好了,都先入座吧!”   荀文林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甚至熟练地招手唤陶青就坐:“嫂嫂,快来, 叶兄已经将饭做好了!”   总归是自家, 不等荀文林再次催促,陶青就已经坐好了,只等开饭了。   三人一起入了座, 因着二人不久后就要入学, 书生不能饮酒, 会损伤记忆力, 叶胥深知这一点, 这次便没有同上次那般饮酒,所以,今日的桌上是没有摆酒的。   酒足饭饱后,荀文林和叶胥二人在庭院中开始闲聊。   这几天, 因着还未到入学的时间,荀文林还是住在客栈之中。   因着川安书院近日开学,人们谈论的自然也是家长里短变成了川安书院如何如何,   荀文林上下楼用饭的工夫,就打听了不少关于川安书院的传闻。   听到往来的客人说些什么关于川安书院的话,荀文林好奇之余,倒是一改往日里安安静静的性子,他与人交谈的潜力都被他激发了出来。   经过荀文林这些天的刻苦打听,最后他打听到:原来这川安书院是朝廷一手办理的,虽说是地位不如国子监,但也是不逞多让的存在。   圣上登基后,雷厉风行的斩杀了一大批爱拍先皇马屁又无所建树的蛀虫,那时的朝廷极度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   圣上没法,便将之前已经衰落的川安书院又重新置办了起来,打算在自己的眼皮之下新培养一些自己的心腹。   又重用那些前朝留下来的清廉之辈,这些都是荀文林打听到的。   荀文林不知的是:赵夫子不能忍受先前朝廷的腐败毅然决然的辞官归家,他的至交好友扶兴德看中了太子的展现出来的治国天赋,便留了下来。   赵夫子决定辞官回家时,扶兴德一连几日都在劝慰这个至交好友,大致意为:虽说当今官宦勾结,奸臣当道,但太子也在暗地中开始整治了一批宦官。   若是太子登基后,未来的朝堂定是一派大好之势,扶兴德试图说服赵夫子再忍受些时日,之后便能重见光明。   可赵夫子早已对朝堂心灰意冷,他去意已决,不是扶兴德一言半语、一天两天能左右的。   劝不住赵夫子的扶兴德在离去的那天只好去见了好友的最后一面。   扶兴德见赵夫子一副誓不归京的模样,本以为那日一别是二人的最后一面,没成想有朝一日他竟还能收到友人的来信。   虽说是将他的爱徒交付与他,但二人也终于有些话题开始联络了起来,扶兴德当日立马给了赵夫子回信。   称赞当今圣上如何如何的有才干,说自己当时没有看走眼,还说若是当年赵夫子没有辞官回乡也能亲眼看到圣上的治世之才。   圣上登基之后,就先处理了那些朝廷蛀虫,提拔了那些有才干而默默无闻的官员。   扶兴德就是第一批被提拔上去的,之后又担任了为朝廷提供人才的川安书院院长一职。   荀文林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事无巨细的全告诉了叶胥,包括一些书院的住宿,饭食以及夫子等等这些细节。   按荀文林的说法:川安书院的夫子大多一肩两职,不仅是川安书院的夫子,同时还是国子监的夫子,因着圣上格外重视川安书院,将在国子监授课的体格较为健壮的夫子同时也调到了川安书院。   现如今的川安书院在整个王朝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书院。   “我这几日在客栈中听客人说川安书院竟是这般的厉害,原来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夫子竟是这般的深藏不露,一封信竟能让我们进这般厉害的书院读书。”   “我还听说,在每年的大考之中,若是能取得头名,是有二十两银子和一些纸墨笔砚可领,那些笔墨纸砚或多或少都是圣上用过的。”   说完,荀文林还惊叹道:“御品啊!寻常人家又怎会轻易接触到,寻常人连圣颜都未曾见过,更不用说是圣上的御品!”   之后荀文林自认为悄咪咪的说道:“听说是圣上为了激励学子们奋发图强才想出的法子。”   最后荀文林总结道:“圣上为了我们这些学子们能用功读书报效朝廷也是耗尽了心思!如此这般,我也是时候再用功一些了,若是挣一样回家,到时放在家中,定是要供起来!”   叶胥听完荀文林的话,调侃道:“早晚三炷香,晨昏一叩首是吗?”   叶胥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自是不能理解寻常人对当今圣上的执念;更离谱的是,叶胥听说竟会有人话高价买龙仪丸。   这龙仪丸也是有来头的,皇上的排泄物被称为龙仪,商人到叫西华门去收购太监手中的龙仪,之后又跑去制药店加上蜂蜜、山楂、陈皮等药品;   再用特殊的方式进行烘干,去除臭味,经过研磨加工制成龙仪丸,就这一颗龙仪丸竟卖到百两银子的高价。   因为坊间传闻吃龙仪丸可以延年益寿,吃多了可以长生不老,竟有人争相购买。   当听那群科室的老学者讲述时,叶胥一脸的匪夷所思,这种长寿真是让人不太能理解。   怎么会有人高价争相购买他人排泄物制成的药丸,更别提是入口了。   所以叶胥也不是很能理解此时荀文林得知有机会赢取御品时的激动。   但叶胥还是尽可能的不表现的太过明显:“是吗?如此这般说,那我也要挣上一挣了,以后也能当传家宝来用。”   “传家宝”?也是,无论是什么时期,御品都是价值极其高的,若是真能当做是传家宝,千百年后,也是价值连城的。   陶青见二人在院子中聊的正欢,并没有去打扰,再者说,他们二人聊的内容,陶青也并不一定能插上话,陶青就在房屋中看一些古籍什么的来打发时间。   他本是打算给叶胥绣个荷包,今日他见许多男子的腰上都系了一个荷包,想来应当也是枕边人准备的。   现下他们刚赁了新居,还未有时间去买些针线布料这些绣荷包需要的东西。   庭院中,荀文林和叶胥已经开始谈论书院中的夫子,荀文林道:“我听说最近刚返京的舒老也会在书院授课!”   “本来舒老也快七十了,身子骨自是不能同那些不惑之年的夫子比,也不知这舒老是如何想的,放着国子监那些个皇家贵族的弟子不教,跑来川安书院授课?”   听荀文林这么一说,叶胥觉得确实是有些不太合理的:“许是舒老看惯了那些个功勋贵族和皇家子弟,想换换学生教!若是你真的是好奇,那就要问当事人了。”   “也对,可能像舒老这般学识渊博的人,是我等寻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那天荀文林和叶胥聊了许久,都是些关于书院大大小小的琐事,又聊了一些学问上的事情,直到天色慢慢黑了下来,荀文林才不顾叶胥让他留下来在用一顿的邀请,回了客栈。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到了川安书院开学的这天,这次的叶胥和荀文林倒是聪明了一回,二人早早的便去了书院。   所以二人并未看到书院门前的那条街上堵着各种各样华丽的马车,车与马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寸。   就算这样,隔壁街上也堵了不少马车。这盛世景观,外来人看了都叹为观止。   果然每当川安书院开学之际,就是百姓们欣赏那难得一见的公侯子爵家子弟们身后跟着一群小厮花式提着各种各样的行李出丑的日子。   有的小厮只是背着书本也出尽了笑话。   本来川安书院并不强制要求学子们住宿,但是架不住学子的家里人强制要求他们住宿,说是什么在书院住能收心,能一心做学问。   到时候定是赢得圣上的御品,为家族争光。   世家子弟确实比寻常人要讲究些,细枝末节的都要带着,行李自然就多了起来,行李多对他们倒是没什么大影响,出丑的都是那些小厮。   每当川安书院开学后的一两天,最热的话题莫过于谁谁家的小厮是如何自然又搞笑背着行李出丑的,又是怎样的提行李出丑的。   总之,川安书院的入学日为京师百姓不咸不淡的生活中,添加了一丝乐趣。   叶胥和荀文林来的早,等二人拿了房间号后,也不知是不是院长特意吩咐过了,二人竟分到了同一间房。   说来也怪,荀文林和叶胥刚进书院,就见一书童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一般。   那书童见到二人后,原本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书童快步走到了二人的身旁,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二人。   解释道:“叶举人、荀举人,这是您二人的房间号,直接居住便可!”   叶胥见竟还有自己的房间,解释道:“我并不打算住在书院,这房间还是留给别人较好,麻烦您了!”   那书童听完叶胥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这种情景,之后自然的接过叶胥递来的房间号。   见叶胥似乎是不用跟着他们去找房间了,便打算只带荀文林一人去。 第64章 书童的打算在他看来很是……   书童的打算在他看来很是完美, 可在叶胥看来其实不然。叶胥见书童没有带他一同前去的念头,便厚着脸皮跟上前去。   书童见叶胥也跟上了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那书童年纪不大, 心中的想法尽是表现在了脸上,不大的脸蛋上满是疑惑。   叶胥见此厚着脸皮解释道:“初来乍到,我对书院的布局不是太熟悉,想着趁这次机会, 先熟悉一番。”   最后还像模像样的虚心询问:“多带我一个人不麻烦吧!”   那书童原本的任务就是带着二人去找房间, 虽说中途出了个小问题, 但责任并不在他,是叶胥自己说不住书院的。   听叶胥这样说,书童便自以为叶胥会直接去书堂。   书童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吩咐,平时院长都是让他买个饭,跑跑腿什么的;可他不知的是:他这次任务比平常都要珍贵。   院长怕好友的得意门生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便找了个人去招待一下, 平时用书童用的太过顺手, 这次也让他去了。   书童听叶胥这般说,也察觉到了自己想法的不合理,连忙接话道:“不麻烦, 不麻烦的, 若是叶举人愿意随我们一同前去, 自是可以的。”若是他不嫌累的话。   “只要举人不觉得浪费您的时间就行。”   “不妨事的, 反正现在也是没什么事情可做。”   说罢, 书童带着二人出发去书舍,那书童与其说是领路人,倒不如说是一个类似导游的存在;   每到一处,那书童便是要解释一番那亭子的名字是什么, 曾经又有哪位大家在此饮酒赋诗,就算是书院中有片空地,那书童也要讲述一番,这为何没有被征用;   之后他们看到一片被圈起来大的空地,那空地中间的靶子格外的引人注目,理所当然的书童给他们细细的讲述了一番:说是圣上不仅想让学子们在文学上学有所成,还想让他们有个强健的体魄。   眼前的这片空地就是为了让学子们强健身体专门设立的,圣上亲口吩咐:为学子们设立骑马和射击等课程。   最后那书童还小大人般的总结:圣上为了学子们全面发展,也是煞费苦心,听说我们书院的培养方案也就比皇子们次了一些些。   叶胥和荀文林随着书童兜兜转转,走走停停的花了大半个时辰终是到了地方。到达书舍后,那书童像是完成任务似的格外的轻松,准备离开:“既然二位已经到了,那我先告辞了。”   听到带了二人一路的书童要离开,二人连忙道:“多谢带我们走了一路!”   “二位客气了!”他也是听院长的吩咐行事的。   即便他是听院长的话,可院长没有交代让他领着二人熟悉书院。   书童带领二人熟悉书院还是他们自己的功劳,是书童见二人行为举止很是得体,丝毫没有因为他是一个小小的书童就怠慢。   霎那间,书童对二人的好感度便上来了,忍不住的为二人仔细介绍关于书院的各种细节。   就算是书院的学子都没有书童知道的多,毕竟书童是跟在院长身边的,耳濡目染之下,自是知道不少东西的,书童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他俩。   所以说,有时候意想不到的小人物总是能发挥关键性的作用。   二人一进宿舍,就见中间张床上写着荀文林的名字,与其他书院不同的是:那床上并不是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床板,那床上竟还铺有被子,一时间二人都有些惊奇,似乎是没想到书院竟这般的体贴,连这些都给他们备好了。   仔细看就会发现:唯有写有荀文林名字的床上有被子,另外的几张床只有光秃秃的床板。   原是赵夫子深知每个学生家庭条件,他给扶兴德写信时,特意交代了荀文林的家境,让扶兴德有意无意的帮一下,故以才会出现这般奇异的景象。   叶胥和荀文林似乎也发现了这个事实,荀文林似乎是有些窘迫,又有些感动。   叶胥似是看出了荀文林的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院长给什么,你接受就是了,这极大可能是夫子交代的。”   荀文林点头,除了夫子的特意交代,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与院长无亲无故,院长为何会这般的照顾他。   荀文林的眼眶有些湿润:“没想到,原来面上那般严肃的夫子,私底下的心细却是这般!”   叶胥见荀文林这般,当下安慰道:“若是你以后能在朝廷上为百姓做些好事,多做些惠民利民的事情,也算是圆了夫子的一个心愿。”   他们这些夫子被看中的学生,或多或少的都是知晓些赵夫子的心愿的。   如同大多数读书人的心愿相似,赵夫子念书做官的目的大抵能总给为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赵夫子的遗憾是上面的四件事他一样未完成,也是赵夫子生不逢时,还有他那眼中容不下沙子的刚正不阿的性格,才使得他早早的辞了官,教书育人。   叶胥这般说,荀文林似乎也是想到了,眼中的红还未消下去,很是赞同叶胥的话,像是下定决心般:“夫子的愿望定会实现的。”   叶胥拍了拍荀文林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荀文林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完后,二人便一同去了书堂。   许是入学的第一天,大多数的学子们都有些浮躁,二人经过各个书堂是都听见里面是喧哗声。   等二人到了书堂,果然同前几个书堂一般的喧闹,不过比前几个好一些的是:他们书堂中的声音要小一些,并未有打闹的行为。   二人进了学堂在一众喧哗的学子中丝毫没有激起什么波澜,似乎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二人。   也是有消息灵通的学子收到消息:说是今年川安书院来了两个新出炉的举人,可他们都在打闹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到来。   众所周知,川安书院对入学学子的要求极高,若不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根本进不来。   他们也只是收到要来两个举人,却不知人是从何方来的,家住何处,师从何人。   学堂中也是有安静温书的学子在的,阮瑞泽便是其中的一位,只见他腰背挺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中的书,丝毫不受书堂中喧哗吵闹声的打扰。   这阮瑞泽也是大有来头,他是永定侯家的嫡长子;说到这,就不得不说一下永定侯,永定侯一族世代守候边疆,族中之人皆为忠良之臣。   可到了阮瑞泽父亲这代,匈奴像是知晓了当时的王朝腐败,一日不如一日的渐渐衰败,便伙同附近的游牧民族一同攻打当时还是阮瑞泽父亲那一代士将守候的边疆。   行兵打仗时,粮草是断断不能缺的。可当时朝廷腐败,粮草供给不能及时跟上。   那场仗的结果可想而知:阮瑞泽的祖父、父亲、叔父、哥哥祖孙三代一同葬在了西北的黄沙之中。如此,阮家这一脉便只剩阮瑞泽这根独苗了。   令阮家老太君大喜的是:阮瑞泽对舞刀弄枪的丝毫不感兴趣,倒是在读书上有极大的天赋。   对待阮家的这一颗独苗,阮老太君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心,他不想孙儿和皇家子弟沾染毫分,也对皇家子弟的权利争夺不感兴趣,可以说是避之不及。   就这样,阮瑞泽就被送往川安书院中读书。如若不然,以阮家的功勋,无论阮瑞泽在读书上是否有天赋,都是有资格入国子监就学的,   叶胥见整个书堂中只有一人在安静看书,一时竟对阮瑞泽有些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而已。   叶胥也知晓:在书院中就读的学子们,不是世家子弟,就是那些天赋极高的人。   世家子弟,他一个农家子上来的小小举人惹不起,天赋极高的他又比不过,他还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中安静的待着吧!   如此这般,叶胥和荀文林寻了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人少的地方恰恰离阮瑞泽的座位比较近,书院中的学子大多知道永定侯家的悲惨遭遇,大多都很同情阮瑞泽。   众人皆知阮瑞泽爱书成痴,有时甚至会因看书而忘记用膳,当阮瑞泽读书时,他们都会默契的给阮瑞泽留出一片净土。   久而久之,每次入学时,无论书堂是如何的喧哗,阮瑞泽身旁也会相对安静一些。   叶胥和荀文林坐下后,便也将书拿了出来,开始温书。   三人在书堂中安静的温书同这喧哗的环境相比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不多时,悠扬的钟声便响了起来,霎时间,原本喧闹如同菜场的书堂瞬间鸦雀无声。   很快,授课的夫子便走了进来,许是这夫子平日里格外的严厉,一时间书堂中静穆极了。   他先是扫视了一圈,夫子像是没有感受不到书堂中的气氛一般,若无其事的目光在叶胥和荀文林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后便开始了入学后的第一节授课。   整节课上,叶胥发现他身旁的那个学子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夫子,腿还在间歇发抖,叶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这么可怕吗?   夫子似乎也是发现了那学生的异常,点名让那位学子站了起来,霎时间那学子抖得更狠了。   夫子问道:“你说一下‘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是何意?”   那学生见自己好像是躲不过了,站起来哆哆嗦嗦的开口了。 第65章 道:“夫子,我觉得‘君……   道:“夫子, 我觉得‘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的意思是,嗯,大概就是。”   那学子眉头紧锁, 低垂着头,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一直在:“嗯...就是...嗯...”   夫子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声音中略带气愤, 说道:“坐下吧!课后将《论语》抄十遍再将你对这句话的理解写个千字, 后日一同交并于我!”   叶胥一时间只觉得果然学子对这个夫子的惧怕也是有些道理的。夫子一出手, 就知有没有。   十遍的《论语》,千字的理解,后日交,这要是不吃不喝两三天才能写完吧!   许是夫子只是随意一叫,便选中了那个幸运的倒霉蛋,夫子随口就给那个学子一个处置。   “我们接着方才的继续说, 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的意思是:......”这是叶胥头一次听川安书院的夫子讲课, 他听的格外认真。   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之前只听别人说川安书院的夫子是如何的好,听过之后才发觉:不愧是身兼两职的大家。   讲的内容深入浅出,浅显易懂, 一句话更从古贯穿到今, 从天谈到地;叶胥听了只觉得夫子文化体系的掌握可真是宽广!实在是常人所不能及。   夫子肚子中还当真是有些东西, 果然名副其实。认真听讲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直到敲钟人再次敲响了钟声, 叶胥才发现不知不觉中, 一个时辰竟已过去,他听的意犹未尽,若是再讲一个时辰也未尝不可。   叶胥被夫子的知识储存量所折服,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授课的夫子, 有些不太能理解的地方,他像之前那般跑去询问夫子,夫子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勇气的学生。   竟是这般勇敢上前问他问题,要知道不论是在国子监还是在川安书院,学生们见到他都是躲着走的。   当然没有哪个夫子是不喜欢好学的学生,夫子当即用另一种方式给叶胥解答。   明白之后的叶胥双手握拳,弯腰道谢:“多谢夫子为学生解惑,学生现已知晓!”   夫子见叶胥不仅勤学好问,不怕自己,还懂得尊重师长,一时间对这个新来举人的印象好了许多。   “回书堂吧!离袁夫子的课大概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若是迟了可不好。”   叶胥只是听入了迷,忘记了接下来还有夫子要授课,听夫子这样说,赶忙行礼告别:“夫子,那学生先告辞了。”   “去吧!别迟了。”   川安书院的占地面积不小,方才叶胥忘记了时间,跟着夫子走到了他的办公处,又在那听了他讲了许久,其中耗费了不少时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叶胥紧赶慢赶终是赶在夫子进书堂的前进了书堂。   经过一上午的授课,叶胥受益匪浅,也终是明白了赵夫子为何执意让他们来川安书院读书。   且不说环境这些无关紧要的因素,单说这夫子的知识贮备量就是他之前就读的书院不能比的。   赵夫子开的书院中,并不是所有的夫子都像赵夫子一样进士出身,有的夫子只是举人。   而川安书院的夫子们,最低是进士出身,大多数还是大儒、大家等名动天下。   一个上午的文课上完后,下午的课便是马术和射击课。   学院根据每个人的体形制作了不同的骑马装,吃过饭后,有人通知叶胥和荀文林两个新生去领骑马服。   等到了下午上课时,学子们聚在那片为马术课专门准备的空地上,学子们在各自的位置上站着,只等武术夫子授课后便大展手脚。   叶胥和荀文林二人从未接触过马,更别提骑马了,许是有心人提前告知了武术夫子,这次夫子不像往常那般让学子们自由骑马,而是专门讲解了一下骑马的具体技巧,之后便让学子们自行骑马。   学院中的马匹大多是性情温顺的母马,就算是未曾接触过的学生,也是可以大胆的尝试一番,叶胥和荀文林在夫子讲述技巧时,很是认真的听。   他们现在是理论知识很丰富,可等到实践时,身体却不如人愿,简单来说就是脑子听懂了,腿脚不给力。   夫子也知晓二人是初学者,不可能做的想平常的学子一般,他便打算亲自上手教,顺便叫来了在旁边充当蘑菇的阮瑞泽,夫子对阮瑞泽真是无奈极了。   平日里轮到他授课时,哪个学子不是兴致高昂,也就阮瑞泽,别人在那射箭骑马,他倒好,就找个树荫在那安静的看书。这次终于能找个由头让阮瑞泽动起来了。   “阮瑞泽。”夫子对着正在树下看书的阮瑞泽叫道。   阮瑞泽听到声音,疑惑的看着夫子,似乎在问,为何唤他。   “你过来,有个事情要交予你做。”为了调动阮瑞泽的积极性,还夸大其词的说道:“应当只有你能完成。”   阮瑞泽听到夫子有事情交给自己,还对自己寄予厚望,当即合上了书,走了过来。   教练指着荀文林对阮瑞泽说道:“这是新来的学子,对骑马不太熟悉,你来教他。”   一时间阮瑞泽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便重了起来:“好的,夫子。”   夫子听到阮瑞泽的回答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便放心的转身去教叶胥。   荀文林对着阮瑞泽说道:“麻烦阮兄了!”   “荀兄客气,我们开始吧!”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的一个下午就过去了,运动了一个下午,叶胥的大腿根和手臂根本提不起来。   不成想原来这骑马还真是个难事。谁能想象到那些在马上策马狂背,雄姿英发的耀眼模样,私下竟是要经历这般难以诉说的伤痛。   还有他这手臂,也不知明日还能不能提起来写字,现在都这般的酸痛,这还是他悄悄的揉了揉之后所呈现的结果。   只期望明日堆积的乳酸不要那么多,这样,他之后几天也能少受些苦。   走读的学子和住宿的学子不同,走读的学子下课之后就能回去,因天还亮堂,一般来说,住宿的学子们还要再上一节课。之后的时间便任由他们自由分配。   不过上完一节课之后,天已是戌时,那时天色已晚,学子们除了洗漱上床之外,并没未有什么好的打算。   回到家后的叶胥,第一时间便是要寻陶青,一天未见夫郎,叶胥很是想念。   等到了房间,却发现陶青在慌慌张张的藏些什么,叶胥瞬间觉得夫郎同自己之间有隔阂了。   虽说夫夫二人之间都是要有各自的独处空间和隐私。叶胥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瞒着陶青,可陶青竟然背着自己有秘密,一时间叶胥心中有些委屈。   陶青看着叶胥一脸受伤和疲惫的模样,心瞬间就提了上来,生怕书院中的学子因为叶胥是外乡来的就欺负他。   陶青关心的抓着叶胥的手问:“夫君,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的疲惫?”   叶胥虽然对陶青有事瞒着他这件事很是低落,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还是强撑起了笑脸对宽慰陶青道:“我没事,就是上课有些累!”   “既是如此,那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些,我去端饭。”陶青知道二人这般一直买着吃饭,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阿姆给他们的银子,这一路上已经被他们花的七七八八。   若是再像之前那般买着吃,可能他们根本支撑不到叶胥会试之时。   陶青见厨房的锅具俱全,便自己动手做饭,他算好了时间,等叶胥回来时,他刚做好饭,叶胥到家休息片刻后,他正好去起锅盛饭。   这边叶胥心中还因为小夫郎有秘密瞒着自己而伤心,可那东西就藏在被子下面,只要他伸手就能发现他的夫郎到底瞒着自己做了什么。   叶胥最终还是按下了那双蠢蠢欲动的手,陶青有自己的隐私是好事,自己要尊重,叶胥安慰自己。   叶胥试图说服自己,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可他的情感上过不去。   叶胥觉得自己还是要仔细询问一番为好,毕竟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这一理论适用于各种关系。   没等叶胥感伤完,陶青就在院中唤叶胥:“夫君,出来用饭了!”   叶胥努力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他拍拍脸,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来了。”   夫夫二人在院中用了饭后,陶青院中的桂花树刚刚长出新芽,看着抽出新芽的桂花树,心想:没想到这院主人也是个俗人,所谓:桂花树门前,贵人立门内。   这院主人在院中种桂花树的用意不言而喻。   叶胥见陶青用完了饭,就对着那个树发呆,一时间叶胥有些难过,他宁愿对着树发呆,都不愿同自己说句话,哪怕一句话。叶胥刚想开口说话。   陶青便张口,陶青一只手撑着额头,身姿慵懒的对着叶胥开口道:“想来这院主人也不是什么风雅居士。”   叶胥见陶青张口说话,只好将自己刚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顺着陶青的话接道:“此话怎讲?”   “我们刚到这房子之中,见着院子虽是不大,却摆满了花花草草,想来这院主人应当是个风雅之人,那时没有细看,现在倒是有了时间,你看这棵树。”陶青指着叶胥身后的树。   叶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树,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树的树干只有寻常人的小腿粗,想来应当是没有多少年头,叶胥也看到了树上新长的绿芽,倒是生机旺盛。 第66章 他倒是没看出这棵树有什……   他倒是没看出这棵树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一脸疑惑的转头问陶青:“这树是有什么来头吗?”   这时时间将近酉时,微风拂过,吹得人很是舒服, 陶青感受微风拂过脸颊,那感觉就像是一直调皮的小猫轻轻的挠了他一下。   陶青很是享受,一脸惬意的答道:“这是棵桂树,想来这院主人也是希望遇见贵人, 期望后代一直富贵。”   听完陶青的一番解释后, 叶胥恍然大悟, 原来他对陶青的了解并不深,不知他的小夫郎懂得这般多。   看着叶胥一脸恍然大悟受教的模样,陶青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就是陶青这不经意的动作,叶胥竟看痴了。   叶胥一眨不眨的看着陶青,只觉得陶青此时像只慵懒而又优雅的猫一般, 引诱着他想上去好好地疼爱一番。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 陶青见时间不早,便打算收拾一下桌子上的冷羹残饭。   叶胥见状将陶青手里的碗筷夺了过去,嘴里还振振有词道:“饭是你做的, 这收拾的活该是我来做, 这叫均匀分配。”   陶青见叶胥坚持, 倒也没说什么, 没有丝毫犹豫便松了手, 让叶胥自己收拾。   等叶胥进了屋,发现屋中一片漆黑,若不是屋外那若隐若现的光线,他根本寻不到陶青的身影。   叶胥坐在陶青的身旁, 有些疑惑的问道:“怎的不点灯啊?”   陶青借口道:“时间太赶,未来得及买,明日我再去买。”   叶胥听后,点了点头。其实并不是陶青没有想到,只是这京城的油灯价格比他们在老家时贵了许多,他们剩下的存银不多,陶青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觉得若是他们睡得早一些,油灯应当用不上,便没有买。   不成想,这没了这油灯好像还真的是不行,明日他多走几家铺子,看看有没有比较便宜一些的。   二人上床后,叶胥手环着陶青,将陶青搂在自己的胸膛上,心中有些犹豫,不知自己该不该问陶青是不是瞒了自己什么,若是问了,怎样问?才显得不那么突兀。   叶胥有些慌张,还有些紧张,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若是自己真的开口问,陶青会不会觉得他这人有些多疑!叶胥在心中摇摆不定,不自觉的搂紧了怀中人。   陶青奔忙了一整天,将家中需要的东西买了回来。他走了像好几家店铺,走的双腿有些酸痛,此时已是累到了极点,将睡未睡的。   叶胥收紧的胳膊,让他清醒了些许,他在黑暗中微微睁开了眼,声音中不自觉的带些撒娇的味道,疑惑的开口:“怎么还不睡啊?”   正犹豫不决的叶胥突然听到陶青的声音还被吓了一跳:“青儿怎的还没睡啊!”   “本来是睡着了的,你搂的太紧了,我有些喘不来气,就醒了。”   叶胥听到原来是自己的原因,一时间有些羞愧,声音带着些许歉意:“是我不对,把你弄醒了,你睡吧。”说完还轻轻的拍拍陶青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的哄着陶青入睡。   陶青闭眼片刻,努力的想让自己入睡,却发现自己好像睡不着了,见叶胥的手还拍这他,以为叶胥睡不着,关心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陶青每日同叶胥睡一张床,平时他们入睡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可今日他都快睡着了,还被叶胥收紧的手臂吵醒了,着实有些异常。   叶胥不知陶青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心事。   被人说中了心思,叶胥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又想这确实是一个坦白的好时机。   正思索着措辞,想着自己如何开口才显得自己更加自然。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觉得陶青的手抚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股温热从脸上传到了叶胥的心底,叶胥还是开口问道:“我今日下课回来,发现你好像在藏些什么。”   叶胥觉得喉咙有些干:“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那时我见你神色有些慌张,不由得有些担心你。”   陶青还以为叶胥的心事是什么呢,原来是这!   “我前几日见这京城的男子,身上都系有荷包,便想着也给你绣一个。”陶青有些害羞的往叶胥的怀里钻了钻。   闷闷的开口道:“我的手工活并不好,明明想是绣的是鸳鸯,可看起来鸭子不像鸭子,鸡不像鸡的,最后绣出个六不像。实在是不能拿得出手。”   “我怕你开口笑我,便藏了起来。谁知你竟是为这睡不着。”   叶胥想原来是这回事,他还以为是什么呢,见陶青好像真的被打击到了,赶紧夸奖道:“青儿这可是冤枉我了,我何时笑话过你,无论你绣什么我都喜欢。”   陶青听叶胥这样说,埋在叶胥怀中的脑袋抬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可我绣的是真的丑。”   叶胥揉了揉陶青毛茸茸的脑袋,说道:“有这个心就很不错,你能想着给我绣荷包我已很是感动,又怎会嫌弃呢?”   陶青见叶胥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姑且相信了他。   叶胥见事情已经说开了,悬在他心口的那颗石头也落了地,低头亲了亲陶青的小脸,柔声说道:“睡吧!也不早了。”   陶青环着叶胥的腰,鼻间还是熟悉的味道,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叶胥听着耳边平缓的呼吸声,慢慢的也睡着了。   一个月后,陶青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还有一赶车小厮,之后那小厮下车敲门。   在家无所事事,看些杂记的陶青听到敲门声后,心中有些疑惑:他们在这没有什么相识的人,谁又会来敲他们家的门?   虽然心中很是好奇,陶青依旧去开了门,打开门后,才发现原来是熟人。   陶青见卢父站在门口,赶忙招呼卢父进来喝杯茶歇歇腿脚,总不能让长辈一直站在门外。   “伯父,您先进来喝些茶,歇歇脚吧!”   卢父并没有应陶青的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三封信交给陶青:“这是他们托带给你的,茶我就不喝了,我来京师还有事,赶时间,我先走了,你也赶紧进去吧,外面风大。”说完卢父就离开了。   原来夫夫二人在找到房子后安定下来的第一时间便给家里写了平安信,说他们在竟是赁了间房子,叶胥已在川安书院就读,又说他们二人在京城一切安好,让叶父叶姆切勿太过关怀。   叶家夫夫二人收到来信时,很是激动,当即找到了卢栖的父亲,请求卢父去京城捎带上这封家书。   因叶胥家卖的东西味道着实不错,店铺中一般不缺客人。若是放了学,卢栖总喜欢去吃一口,二老知晓卢栖和叶胥的关系,每次卢栖来吃,总会暗地里给他优惠些。   一来二往的,卢栖同叶父叶姆也熟悉了起来,卢栖这个人嘴比较大,什么都喜欢说。   又一次去叶家的店铺吃饭时,恰巧见二老收到叶胥写的信,卢栖比叶父叶姆还要激动。   当即表示,他给二老念信的内容,叶家夫夫对这个性情坦率的小伙子很是喜欢,也就随他去了。   知道叶胥在京师一切安好后,卢栖很感动,当即表示要给叶胥回信,并告诉叶父叶姆卢父将要去京城发展。   到时让卢父帮他们送信。其实是卢父见叶胥已经进京赶考了,想着可能不久后卢栖也会去京师,到时候,若是自己在,卢栖若是遇上个什么事情,自己还能帮衬一下。   这样想着,卢父便打算先去京城探探水。   收到信的不只是叶父叶姆,卢栖和赵夫子同时也收到了叶胥的来信。   卢栖是在读完信回到家中时,守门的小厮告诉他,有封来自京城的信写给他,卢栖当时激动的不知东西,双手颤抖的接过了那封信,他就说叶胥不会忘记他这个兄弟。   叶胥给卢栖写的信无非是自己在路上的所见所闻,然后又总结了一些自己在乡试中的经验给他,等到他乡试时能用得上。   叶胥写给赵夫子的心就很简单,无非是感谢恩师的推荐信,之后言明他在书院就读一切安好云云。   信的内容不是很长,虽说赵夫子面无表情,若不是赵夫子嘴边的笑容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可能真的有人被他骗过去。   叶胥能想着给他回信,就证明他心里还惦念着自己这个夫子的,是个有情义之人。   叶父叶姆听完叶胥的信,当即写了回信,并去拿了些银票给二人送去。   虽说叶胥和陶青二人在信中说他们在京师过的很好,叶胥在书院中认识了些学子,陶青也在这样认识了新的哥儿等等,说的都是一些琐事。   叶父和叶姆见二人在信中报喜不报忧,可他们总是怕二人在外吃不好,穿不暖。   多些银票也好傍身,叶姆便拿了两张银票准备给二人连同信一起给他们送去,叶父见叶姆拿了两张银票,生怕两张银票不够他们用,转身将盒子里中数额较大的银票全部拿了出来。   这还是两个孩子头一次离家这么远,叶姆在一个多月的时间,总是怕陶青不会做饭而饿着自己。   他偷偷的抹了好几次眼泪,真当是应了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   卢父带来的不仅有叶父叶姆的回信,还有卢栖和赵夫子的信,叶胥和陶青一一看着。   叶父和叶姆的信中:总结下来就一个主旨,别不舍得花钱,他们二人在外,不能委屈了自己,若是钱不够,就写信回家,他们再送,接着又说家中的店铺生意很好,让他们不必担心银钱不够。 第67章 赵夫子回信的大致意为:……   赵夫子回信的大致意为:现下你既已安然入学, 便要认真听夫子授课,若是当真是有些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询问夫子。还说了一堆学业上面的事。   卢栖的回信中倒是没有什么, 无非就是说些什么琐事,镇上哪条街上又开了一家新的酒楼,这酒楼的饭菜味道格外好,惹得他家的生意被抢走了不少, 他爹急的好几天没睡好觉;   书院中收了位神童, 赵夫子很是喜爱他;还说赵夫子现在也不怎么惩罚他了, 又说自己在这次书院的评比中拿到了第十名,然后洋洋洒洒的写了两张纸来诉说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的风光。   还说了他阿父阿姆的反应:卢父听说他拿了书院评比的第十名很高兴,要不是他拼死拦着,他父亲都准备给人发钱了,说是让别人也跟着高兴高兴。   他怕太过张扬,及时拉住了无比激动的卢父, 还有他阿姆, 他阿姆非要办一场流水席,请众人吃上一顿,二人的反应让卢栖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时自己太过懒散, 以至于取得了一个小成绩, 他阿父阿姆这般激动。   最后一整张纸就是卢栖的反思, 反思自己为何这般懒散, 他反思的很是深刻, 反思了一整张纸。   陶青是和叶胥一起看的信,最后陶青精准点评:“我一直觉得卢秀才是有些跳脱,没成想我还是保守了。”   叶胥见夫郎这么说,一时之间, 竟不知自己该不该替卢栖解释一下他在陶青心中岌岌可危的形象。   最后他想自己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卢栖和陶青二人平日里又没什么交际,就算是陶青知道卢栖原本是个什么人又能怎样。   就这样,陶青一直误会卢栖,每次看卢栖时,都忍不住带些慈爱的目光,因为陶青卢栖的性格,让陶青觉得他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孩子理所应当的要宠着。   每次陶青看卢栖的目光不像是看同辈人的眼神,惹得卢栖根本不敢出现在陶青的面前,因为他觉得只要他出现在陶青的身边,陶青看的他毛毛的,他有些不自在。   他觉得陶青看向自己的眼神,同他阿姆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总觉得不太像是陶青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次日,叶胥来到书堂,将卢父给荀文林捎来的信递给了他。   叶胥写信时,顺嘴问了荀文林一下,一问才知:原来荀文林也打算写信回家报个平安,只是愁于不知该如何将信寄回家,只好作罢。   听说叶胥有寄信回家的法子后,荀文林二话不说将早已写好的两封信交给了叶胥,叶胥将信交给镖局时,顺便也将荀文林的信寄了回去。   等下了课荀文林将两封信一一打开,先是看了赵夫子的回信,赵夫子的回信同写给叶胥的相差无几,都是鼓励他们在学院中要用功,不能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要守住本心,赵夫子知晓荀文林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   交代道:若是写功课累了,大可以找其他学子谈谈,看看其他学子在功课上面的看法云云。   至于荀母的回信,荀母的回信写的是荀文林的终身大事。   荀父尚且在世时,荀家的生活尚且可以,因着荀父是猎户的原因,荀家还能隔三差五的吃顿肉。见荀家日子过的好,自然有人眼红。   荀父有一个表了十八层的表亲,非要给尚在襁褓的荀文林定个娃娃亲。   荀父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可他觉得这事还是要看孩子的意见,若是长大后,两个孩子看不对眼,最后成就一对怨偶该如何是好,荀父心中还是有些不太赞同。   荀家那表了十八层的表亲姓莘,那人见荀父有些犹豫,当即表示现在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不在意这些。   荀父半推半就之下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可等荀父出事后,这家人就是另一副嘴脸,转眼间就不认人,说是从未和他们订过亲。   虽然莘家长辈不做人,可莘欣然自小便知道自己同荀文林有娃娃亲,同荀文林很是亲近,丝毫不介意荀家家贫。   荀文林在镇上读书时,莘欣然总会懂事的偷偷帮荀母做些事,分担些荀母的压力。   郎有情妾有意,荀文林本打算金榜题名后便归家去莘家提亲。   可荀母信中写道:莘家打算给莘欣然说亲,莘欣然不从,一口咬定说是自己自小订有娃娃亲,死活不从,莘欣然不顺从。   莘家长辈就把他关了起来,不给吃不给喝饿了些时日,说是他们太过娇惯他,让他养成了个不知好歹的性子。   晚上,看不下去父母所作所为的莘弟偷偷的将莘欣然放走了,临了给了他二两银子傍身,让他去京城寻荀文林,莘欣然临走之际,敲开了荀家的大门。   双眼含泪的告诉荀母自己的处境,若是他不再去寻荀文林,他父母要把自己卖给鳏夫给他哥哥娶亲,二人抱头痛哭。   荀母虽是不忍莘欣然一个小哥儿这一路颠簸赶往京师,可他心知二人情意相投,若是错过了,岂不是棒打鸳鸯。   除了告知荀文林在何处外,她别无他法,最后,荀母找出家中仅剩的一两存银递给了莘欣然,一番争执之下,莘欣然接过了荀母的银子,踏上远去京师的寻夫之路。   等莘家人发现莘欣然跑了之后,莘欣然早已趁着夜色出了城,此时莘家想寻人却为时已晚。   荀文林看到信后,怒火中烧,青筋暴起。看着信中的内容他又很是心疼他那未过门的夫郎。   他转身从包裹中拿出了那根被把玩的看起来比较光滑的木簪,那是他同叶胥夫夫二人一同游玩时,给莘欣然买的,本想着等二人成婚后,亲手给他簪上。   可没等他心上人戴上这木簪,却发生了这般事情,真是造化弄人,从他家到京师,赶马车还要走一个月的距离。   现下离莘欣然出发寻他已过了整整两个多月,他却丝毫不见莘欣然的身影,荀文林急的在屋中走来走去,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他知道莘欣然到了何处,自己也好去接他。   令人着急的是:京师那么多路,谁知莘欣然走了哪一条,荀文林很是愤怒,怒莘家人的吃相难堪,怒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寻莘欣然的能力。   荀文林自收到信后,就一直恍恍惚惚。   叶胥发现荀文林自收到信后就一直不在状态,神情恍惚,也不知是不是家中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叶胥刚想张口发问,便听到有人喊荀文林:“荀文林,院外有人找。”   荀文林飞一般的跑了出去,等见到了人。平日里面上带笑的脸瞬间拉了下去,还带着些心疼。   平时他见到的莘欣然虽说衣服上有些补丁,但也算得上整洁。往常白嫩嫩的脸蛋,此时已看不出模样。   若不是那双清澈的双眼还像往常一般满含爱意的看着他,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是他夜思日想的人。   荀文林看着撑着最后一口气来到京师的小哥儿,有些心疼,手疾脚快的抱住快要跪在地上莘欣然。   跟在荀文林身后的叶胥,亲眼见荀文林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少年,心中很是震惊,可不知发生了何事,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说些什么。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叶胥先是拜托跟来看热闹的学子替二人请个假,自己则带顺着莘欣然的力道也跪在地上的荀文林,还抱在一起的二人挪个地方。   叶胥走到荀文林的身边:“荀兄,这儿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先找个地方,之后你们再仔细谈。”   叶胥看着荀文林抱着脸已经哭花的人,顺着泪痕,莘欣然脸上露出了他那原本的肌肤。   叶胥看了莘欣然一眼,犹豫的开口:“我见这位小友应当是需要梳洗一下。”   荀文林看着尚在怀里的人,一时间有些懊恼,懊恼自己竟这般粗心,赶忙抱起怀中的人走出了人群。   叶胥带着二人回了他自己家,此时在家看杂记的陶青,见理应在学院读书的夫君却突然回了家,后面还跟着荀文林,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慌慌张张的走上前急切的询问道:“怎的你们二人一同回来了,发生了何事?”   叶胥看着一脸焦急的夫郎,贴心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陶青一脸的疑惑看向身后的荀文林,荀文林看着怀中的人,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未婚的夫郎前来寻我。”   陶青顺着荀文林的目光看到了脏兮兮的莘欣然,只觉得事情的真相并不像荀文林说的那么简单。   到了屋中,荀文林放下怀中人,陶青看着有些不自在的莘欣然,便打发了二人去烧水。   “夫君你先去烧水,马上让他洗洗。”陶青交代道,然后看着在一旁束手无措的荀文林道:“荀举人去给他做些饭,我觉得这位...”   “欣然!”荀文林答道。   “对,欣然小哥儿应当也是要吃些东西。”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二人赶忙去忙活。   陶青看着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的小哥儿,见那小哥儿似乎是有些拘束,陶青怕自己太大声吓到他,柔声道:“没事,就当做是自己家中一样就行。”   话落,陶青见那哥儿似乎更加的不自在。陶青见自己说的话好像起了反作用,又换了个话题:“荀举人同我夫君是同窗。”   陶青见欣然停了自己的话后,似乎放松了些,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第68章 陶青被他那小鹿一般天然……   陶青被他那小鹿一般天然呆的模样看得有些心软, 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很自然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不怕, 到家了!”   本来尚且能忍住情绪的莘欣然,听到陶青这句话后,湿润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陶青见莘欣然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不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才会戳到了他的伤心处, 把他弄哭,陶青从未安慰过人,他结结巴巴的安慰道:“你别哭呀!我,我没干什么!”   没等陶青将话说完,本来显得很拘束的莘欣然瞬间抱着陶青的腰大哭了起来。   莘欣然的大哭弄的陶青不知所措,也引来了正在厨房中忙活的二人。   因为荀文林不会做饭, 所以烧水的活就交给了他, 荀文林那时正看着灶膛中的火焰发呆,突然间就听到独属于莘欣然的哭声。   莘欣然看起来小小的人儿,哭起来也着实让人心疼, 每次荀文林见莘欣然哭的时候, 他都忍不住的想上去抱一抱他, 想轻声宽慰他:“事情总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荀文林再次听到莘欣然的哭声, 反应很是迅速,扔下了灶膛中燃烧的木柴,飞速跑到堂屋中,就见莘欣然抱着陶青的腰嚎啕大哭, 而陶青则是站在那一脸的无措。   迟一步赶来的叶胥看着别人抱着他夫郎的腰,一时间有些吃味,他都从未那样依赖的抱过陶青,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叶胥心中很是不忿,但面上却不显。   因为他的夫郎正一脸求助的看着他,荀文林和叶胥见自己的(未婚)夫郎竟这般抱着(被抱),一时间都有些吃味,荀文林心中的想法和叶胥一样。   莘欣然都没有这样依赖的抱着他过,他们最亲近的一次,还是莘欣然没站稳,恰巧他又离莘欣然比较近,这般莘欣然才摔倒他的怀中,那时的他还未来得及感受怀中人的柔软,莘欣然就赶忙起身。   小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喃喃道:“我方才没站稳,不是故意要摔的。也不时要故意摔你怀里。”   荀文林看着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小哥儿,心想:我巴不得你摔在我怀中呢!   且不论荀文林心中是如何的想,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宽慰他:“人总有没站稳的时候,没事的。”   这么说来,能玩到一起的人都是有些共性在身上的,荀文林和叶胥都是只会在心中放肆,现实中却丝毫不敢动作。二人皆是思想中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二人对视一眼后,赶忙将抱成一团二人拉开,生怕晚了一刻钟,二人就会产生不该有感情似的。   被人拉开的莘欣然依依不舍的看着陶青,反之陶青却不是如此,被拉开后,陶青只觉得一身轻松,还长舒了一口气,没等他真正解脱,就对上了莘欣然那双不情愿的大眼睛。   莘欣然这两个月来是身上有钱不敢花,他过的是吃不饱喝不暖的日子,如此下来,一张小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显得格外大。   叶胥和荀文林见二人被拉开了还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叶胥和荀文林不动声色的错开了身,悄然挡住了二人之间的对视。   被挡住视线的莘欣然一脸委屈的看着面前的荀文林,荀文林仿佛没看见似的,伸手抱住面前的莘欣然,语气放轻的说道:“没事了,我们现在在京城,不要担心了。”   莘欣然仰头撇着嘴,眸中含泪,眼巴巴的看着荀文林,就算是钢铁的心也能被看化,荀文林也被他看的心软,想来这两个月莘欣然收了不少委屈,才会这般的依赖人。   因为他记忆中的莘欣然是那么一个活泼伶俐的小哥儿,若如不是经历了什么,是不会变得这般没有安全感。   叶胥也察觉到了莘欣然有些不太对劲,此时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荀文林的柔声安慰下,莘欣然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最起码不会在像刚才那般挣着大眼睛看的人心发软。   就是有些粘人,荀文林走到哪,莘欣然时不时的抽泣一下的跟到哪,幸好荀文林出来时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此时莘欣然已经可以开始洗漱。   见水已经烧好,陶青招呼着莘欣然去水房清洗一番,等倒好了水,陶青又拿出自己的衣服供莘欣然换洗。   趁着莘欣然洗漱的时间,叶胥夫夫二人从荀文林的口中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听完事件缘由的陶青很是生气,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世上竟有这般狠心的父母,还这般的势利眼。   在他的观念中,他以为天底下所有的父姆都如同他父姆一般,对自己的孩子一视同仁,他是实在没想到天底下竟会有父姆这般的不做人。   他也没想到莘欣然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竟有这么有毅力,一个哥儿竟敢只身赴京师。   等莘欣然穿着陶青的衣服出来后,不知是不是水雾的原因,方才黑乎乎看不出模样的哥儿,此时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尤其是那水润润的红唇,看起来格外的诱人,两个月的蹉跎也没消磨掉莘欣然原生的美。   陶青看着眼前有些拘束的人,只觉得眼前一亮,没想到刚才黏在他身上的人儿,长得竟然这般清秀。   可荀文林看着刚出浴的莘欣然满眼的心疼。他乡试前还同莘欣然见了一面,告知他要去参加会试,要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他,他会写信给他,让他不要担心云云。   那时的莘欣然虽说没有太过丰满,可脸上的婴儿肥还是有的。   看着此时瘦的只剩下大眼睛的小脸,荀文林满是心疼的看着莘欣然。   叶胥见此时的气氛有些不对,赶忙开口:“既然已经收拾好了,那我们就先坐下吃饭吧!剩下的事情等饭后再说。”   莘欣然坐下来,见桌上不仅有肉、有鱼还有白米饭,一时间有些竟不敢动,在他家,就算是过年的年夜饭也没有这般丰盛。   莘欣然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荀文林,荀文林见莘欣然求助的看着自己,含笑揉了揉莘欣然,说道:“别拘束,吃吧,你若是不吃,可就是对不起叶兄亲手掌的勺。”   此时叶胥也在一旁开口附和道:“就是,荀兄已经尝过我的手艺,你再尝尝,正好你们小两口也算是整整齐齐。”   莘欣然听叶胥这般说,莘欣然的耳尖有些红,除了荀文林发现他那微红的耳尖,其他人都没发现。之后莘欣然缓缓拿起筷子,见三人都已动筷,他也开吃了起来。   来京城的这一路,三两银子傍身的他,根本不敢花,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只有饿极了他才会花一个铜板买个素包子充饥。   这一路上,白天还好,若是他白天没进城,晚上只好缩在城门前,等卯时城门打开后,他才能进城。   到了晚上才是他最难熬的,晚上他根本没有地方住,若是他赶得早了,还能在乞丐居住的地方蜷缩一晚,那些乞丐们见他身形瘦小,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若是幸运遇见心软的老乞丐,给他一条烂得不成样子的破棉被,他还能将就一晚。   出发的第一天,他没经验,白嫩着一张小脸只身去寻荀文林,他是晚上出发的,等到了白天后,有地痞流氓见他独自一人走在罕无人迹的小路上,便起了歹心。   莘欣然虽然是个哥儿,可他长得眉清目秀,那些不怀好心的地痞流氓见他只身一人便围着他,对他动手动脚,他刚开始害怕极了,幸好半路有穿着官服的人经过。   震慑住了那些人,解救了在困境中的他,听闻他要去往京师后,那些人便顺带带了他一路,临走时,头儿告诉他,若是有些姿色的哥儿独身一人赶路,最好还是做些伪装。   没等莘欣然开口发问,那头儿解释道:“你最好将脸涂黑些,看不出原本的面容即可,衣服也不用这么整洁,若不然,你一个小哥儿走在路上很容易被不怀好心的人盯上。”   许是那头儿家中有同莘欣然年纪一般大的哥儿,这才起了恻隐之心,顺手救了他,还带了他一程,最后还给了他一些关于只身赶路的建议。   莘欣然乖乖照做,他找了些灰涂在了脸上,自己又在泥土中滚了一圈,这样虽说赶路时许多人嫌弃他,但却保证了他的人身安全和清白。   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容易挨揍,有时他路过城门时,总会有些守门人闻不惯他身上的气味,揍他一顿,那力度同莘父莘母逼他成亲时轻多了,他是能忍受的了这般轻的痛。   莘欣然这一路上颠沛流离,历经了两个月,终究还是到达了京城。   到达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川安书院寻荀文林,因为他听荀母说,荀文林在此处读书。   这一路上他撑着一口气,直到见到荀文林的那刻,一直支撑着他的信念消失,没了那口气,他身子很快就软了下来,终于忍不住摔了下去,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狠狠的摔个跟头时,荀文林及时的跑来接住了他。   摔倒在荀文林怀中的那刻,这一路上受的委屈仿佛全部爆发了一般,他在荀文林的怀中大声痛哭,像是要把这一路上受的磨难毫不保留的哭诉出来。   他也不知自己一腔孤勇的来京城寻他到底对不对,莘欣然到底还是害怕荀文林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他害怕自己寻到了荀文林后,荀文林却不认他。   他想:若是最后荀文林不认他,他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他总不能再花两个月的时间回去,若是自己当真回了老家,遭受的可能不止是一顿毒打。 第69章 与其那样,还不如他自己……   与其那样, 还不如他自己找个山头吊死,痛快还简便。   幸好,他的一腔孤勇没有错付, 如若不然,这世上恐怕又会多了一个伤心人。   饭桌上,对莘欣然的遭遇很是心疼的陶青,不停的给莘欣然夹菜, 等莘欣然的碗中已经盛不下时, 陶青还没有注意到, 继续给他夹,一门心思的想喂胖莘欣然。   莘欣然从未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偏爱过,面对陶青的热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再次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荀文林。   接到莘欣然的目光后的荀文林,看着那将要溢出来的饭菜, 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以他对叶胥的了解, 陶青这般毫不掩饰的偏爱莘欣然,叶胥定是要吃醋。   果不其然,叶胥见陶青筷子不停的给莘欣然夹菜, 有些吃味, 叶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陶青, 妄想陶青能良心发现, 能意识到他的亲亲夫君还从未享受过这般豪华的待遇。   可惜叶胥那炙热的目光都被陶青给无视了。可若要真当是细说的话:陶青并不是无视叶胥, 而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叶胥。   陶青一门心思的给莘欣然夹菜也是有原因的,想着这般瘦弱的小哥儿,一路还吃了那么多苦头,该是要好好的补一下, 若是胖一些就更好了。   至于叶胥那委屈略带醋意的眼神,陶青是丝毫没有注意到。   直到莘欣然求助的目光看向荀文林,荀文林将莘欣然碗中已经要溢出来的菜夹到自己的碗中后,陶青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见自己将莘欣然的碗中被他弄的满满当当,陶青有些脸红。   若不是荀文林伸筷,他都没注意到莘欣然的碗中已放不下。   他当时只一门心思的想着让莘欣然多吃一些,养好身体。   却没在意自己夹的太多,莘欣然根本吃不下。陶青自责极了,然后他就对上了叶胥谴责中略带不满还含有一丝醋意的目光。   叶胥见自己终于同夫郎对上了眼神,心情终于明媚了起来。   他好似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叶胥看了看陶青,又看看了他那除了米饭什么都没有的碗中,意思不言而喻。   明明叶胥一句话未说,陶青总觉得叶胥好像是在怪他方才一门心思的给别人夹菜,没将一丝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接收到叶胥的意思后,陶青及时的弥补自己的过错,夹了一块叶胥爱吃的鱼,还亲自将刺给他挑了出来。   见叶胥吃的眉开眼笑,陶青那颗悬着的心,瞬间就放了下去。   若是白天哄不好叶胥,晚上他是要被迫换一种方式来哄,每次哄的他筋疲力竭,叶胥还是一副精力旺盛,欲求不满的样子。   每到那时,陶青心中总是有说不出的苦,恼恨自己当时为何要惹他生气。惹生气了后还不及时哄好。   自那以后,陶青长了心眼,他都是尽可能的顺着叶胥的意思来,尽量让叶胥保持心情愉悦,能不惹他生气就不惹。   此时的饭桌上,四口人吃的都很尽兴,就是陶青格外的忙碌,他前期给莘欣然夹菜,后来则是尽心尽力的给叶胥挑刺。   当然,叶胥也自以为很贴心的也给陶青夹了许多菜,这还是他看在陶青能及时认错的份上。   既然莘欣然人已经到了京城,总是要有住的地方。   四个人的手头都不太富裕,三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让莘欣然现住在叶胥现赁的房子之中。   当然,荀文林也暂时住在这,主要是叶胥见莘欣然的情绪不太稳定,若当真让他独身一人住在这,莘欣然定是百般的不愿意。   若是有相识的人就是另一回事了,于是荀文林也就从书院中搬了出来。至于其他的什么关于租赁房子的银子该怎么分那就是之后的事情。   这样安排好后,几人又开始着手收拾房子,今天一整天,他们就一直没有停下来,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最后也没整出个名堂来。   他们总共收拾了两间房,这也是经过了荀文林的同意。   虽说莘欣然不远万里来寻荀文林,可二人总归是男未娶,哥儿未嫁的状态,住在一起也是不太能说得过去。   他们二人不像叶胥夫夫一样,他们二人可是正儿八经的拜过天地,明媒正娶的,二人住一间房是理所当然,别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可他们二人若当真是住在一起,莘欣然以一个未嫁哥儿的清白之身同荀文林睡到一张床上,别人可不会管二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是否清白。   光是闲言蜚语都能淹死人,虽说莘欣然现在的状态不太稳定,可荀文林的房间同他的紧挨在一起,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荀文林衡量了一番后,决定二人分房睡,本来这样安排无可厚非,可到了晚上,莘欣然死活不愿自己住一间房。   非要同荀文林住在一起,荀文林看着门前死活不松手的倔强少年,心中深感无奈,他试图说服眼前的少年:“欣然,我们毕竟还未成亲,若是住在一起,且不说会不会被人说闲话,于礼,也不合。”   莘欣然听到荀文林的话后,思索了片刻,语出惊人:“那我们成亲不就行了,若是我们成亲后,住在一起便没人说闲话了。”   见莘欣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荀文林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脑袋,他该怎么同莘欣然解释:结婚毕竟不是儿戏,是要三书六聘,一步一步慢慢的来,不是说成亲就能成亲的。   荀文林看着莘欣然一副不让进就誓不罢休的模样,揉了揉他的脑发顶,温声劝道:“你乖,先去你那屋睡,我就在你隔壁。”   莘欣然听完荀文林的话后,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反对,就是站着不动,在行动上表示拒绝。   荀文林见莘欣然实在是倔强,滴水不进的模样,最后实在拿莘欣然没有法子,只好退了一步,说道:“那你进来睡吧,你睡床,我打地铺,我们可是要提前说好,进来之后,你可要乖乖听话。”   莘欣然见荀文林终于同意了,敷衍的点了点头,眉开眼笑的窜进了屋,迅速躺在方才荀文林躺过的床上。   等荀文林打好地铺躺下时,床上已经传来了莘欣然那均匀的呼吸声,听着床上的小人儿规律的呼吸声。   荀文林心想:也就方才莘欣然说什么都不肯离开的模样,才是他记忆中该有的模样。   当听叶胥告知自己说莘欣然好像在心理上有些毛病时,荀文林虽然不太懂什么是心理上的并,可莘欣然那副怎样都不肯离开人的模样确实有些反常。   见莘欣然似乎是有恢复了往日的伶俐与狡黠,荀文林稍稍的放下了心,一夜好眠。   次日,陶青和叶胥起床后,二人眼睁睁的看着莘欣然从荀文林的房间中走出来。二人睁大了眼睛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昨晚不是说好的一人住一间吗?怎的现在二人从一间房中走了出来。   陶青和叶胥二人心中虽然很是疑惑,但也知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便也没有开口多问,只是着手开始准备早饭。   毕竟他们家中还有两个书生要去学堂,不能晚了时辰。   陶青洗漱好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早饭,叶胥在一旁打下手,二人十分有默契,不多时,早饭便被端上了桌。   等四人吃完了饭,叶胥和荀文林便去了书院,只留陶青和莘欣然两个小哥儿在家中待着。   其实荀文林和叶胥对于只有两个小哥儿在家中很是满意,首先他们是在京城,对于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也不用太过担心治安问题。   其次就是每次叶胥去书院时,他总是很担心陶青一人在家。   他会想陶青一人在家会干些什么呢,总是看书会不会累,累了之后又会干些什么。   他一个人是怎么吃的午饭,是不是一个人凑合了一下?他总是担心陶青一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会感到寂寞。   总之就是陶青一人在家,叶胥在书院中读书也不能专心,总是会担心这担心那的。   现在好了,莘欣然也在家,虽然现在莘欣然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但以他来看,养几天就能恢复正常,算不上什么大事。   两个人在家,陶青吃午饭时应该不会太过敷衍,毕竟还有人在家,就算他不太在意自己的身体,总是要照顾一下莘欣然的身体。   同叶胥想的一样,等二人走后,莘欣然就一直粘着陶青,陶青本来是打算同往常一样,看那本他还未看完的游记。   没等他拿到书,就见莘欣然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他走到哪,莘欣然就跟到哪。   陶青看着他停下来后,就跟着停下来的小尾巴,一时间陷入了沉思。难道他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吗?怎么一直跟着他,他有什么好跟的。   陶青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莘欣然好像从昨日就一直未说过话。   他当然是说过的,在他非要同荀文林睡在一起时,可这些陶青并不知晓。   陶青虽然懂得不多,但也是知道不说话确实是有些不太正常的。   陶青也没有不让莘欣然跟在他身后,反而倒了杯水给他,语气温柔的同他拉家常,企图能让莘欣然开口说话:“你之前是怎样同荀举人相处的?”   听到陶青的话,莘欣然眨巴了一下,只是将目光从杯中的水中移到了陶青的脸上,并未说些什么。   陶青见莘欣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时间又脑补了许多,只觉得莘欣然这一路上真是受了许多苦,根据荀文林的描述,莘欣然本该是一个活泼的小哥儿,此时却变成了这样。   见莘欣然不理自己,陶青并没有气馁。   陶青继续输出:“我夫君,你认识的,就是方才同荀举人一同去书院的那个。   他总是有事没事的就粘着我,我也不知别人都是如何相处的,可我总觉得别人好像并不像我们这般相处,可夫君说,别的夫夫二人都是这般的相处。”   虽然听叶胥这样说,可陶青总觉得他们二人这般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好像不太对劲,若是让他说哪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也没有见阿父和阿姆时刻的黏在一起,他还记得当时他这样告诉叶胥时,叶胥一脸坦荡的说道:“那是因为阿父和阿姆总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在一起,当着我们的面,阿姆总会不好意思。”   陶青并不知道叶胥是怎么知道阿姆会不好意思,但他觉得叶胥在背后这样说阿父和阿姆不太好。 第70章 现在有一个即将要成亲的……   现在有一个即将要成亲的活生生的小哥儿站在自己面前, 陶青心底还是十分的好奇,到底别的夫夫是如何相处的,是否同叶胥所说的一样。   莘欣然见陶青愁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看起来好似十分苦恼的样子。   莘欣然看着陶青皱着一张小包子脸,顿时觉得画面很有意思,他猫儿似的试探性伸出了手,想戳一戳陶青的包子脸。   没等莘欣然感受到那包子脸的手感, 陶青就抬起头一脸求知的看着莘欣然, 他心中是十分的希望莘欣然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莘欣然被陶青的突然转身吓了一跳, 他眼神飘忽不定,心虚的收了手。   而不明所以的陶青看着依旧低着头玩手指的莘欣然,一时间有些挫败,自己说了这么多,他嘴巴都有些干了,怎的莘欣然还是没有反应啊?   就在陶青已经失去莘欣然会给他回应的信心时, 听到耳边穿来一道细弱的声音:“我同文林哥平时不怎么相处, 平日里他都是在书院读书,一个月中只有那么几天书院放常假时,我们偶尔才能见上几面。   有时我们甚至两个月也见不上一面, 他回到家后还要温习功课, 那温习功课时, 我一般是不缠着他的, 而且我也不是每日都能出家门。我阿姆不让我同文林哥见面。   最起码是做不到像你们这样整天待在一起。”   陶青先是震惊于莘欣然竟然能说话, 然后就是莘欣然他竟然能说那么长的话。   莘欣然说完后,抬头见陶青没有什么反应。就看到陶青一脸震惊的表情,他觉得陶青的小表情很多,煞是可爱, 一时间,刚放下的小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莘欣然刚抬起胳膊,陶青就激动的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的声音中还带着些颤抖:“你能说话了?”   莘欣然一脸的疑惑,他什么时候不能说话了。   他在心中窃喜:不过,这次可是陶青主动握住他的手,可不是他主动,莘欣然在心中偷笑。   莘欣然盯着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双小手,微微挣扎了些。   陶青察觉出莘欣然的动作,以为他是不愿同人亲近,当即松开了手,耳尖通红的解释道:“我不知你不喜同人亲近,是我唐突了。”   没等陶青将话说完,就察觉到莘欣然重新握住了自己的手,陶青眼底盛满疑惑的看向莘欣然。   这边的莘欣然还在为手中那柔软无骨的小手止不住的感叹,那叶胥可当真是好福气,有这般娇小喜人的夫郎。   别说是叶胥忍不住了,若他是个男子,应当做的比叶胥还要过分,定是要他每日起不来床。莘欣然在心中忿忿的想。   莘欣然还在细细品味着手中的柔软,表情有些陶醉。   不知是不是陶青的错觉,他总觉得莘欣然的手好像在似有似无的摩擦着他的手。   陶青总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可转念一想:莘欣然也是个小哥儿,同为哥儿的莘欣然怎么可能会占自己的便宜。   可指尖传来的触感又不像是作假,陶青皱眉,陶青疑惑,陶青又很不解,陶青已经开始自我怀疑了。   莘欣然仿佛终于感受够了手中的柔软,他顺势倒进陶青的怀中。   声音娇滴滴的问道:“陶哥哥,我同文林哥并没有时刻腻在一起哦!”   陶青对莘欣然刚刚握住自己的手后,又靠在他怀中的行为很是疑惑,原本松开的眉头又重新皱在了一起。   没等陶青继续疑惑,莘欣然开口说道:“陶哥哥,我能这样叫你吗?”   莘欣然话未说完,继续补充道:“我自小便没有哥儿兄长,看到你觉得甚是亲切。”   说着说着,莘欣然声音中还带了些哭腔:“我倒是有一个兄长,可惜,阿姆阿父要把我卖给村头的老鳏夫。给兄长娶媳妇。”   说着,莘欣然还抽泣了一下,继续输出:“我那兄长本来听到阿姆将我卖了后,还像模像样的劝阻一番,可从阿姆说彩礼是给阿兄说媳妇的,我那脑中只有娶媳妇的兄长,便不再说什么不要将我卖了的话。”   好似是说到了伤心处,莘欣然难过极了,又往陶青的胸膛深处埋了埋。   同时在心中又一次感慨,叶胥真当是有个好夫郎。   再次亲耳听闻莘欣然悲惨经历的陶青,心中开始不由自主的开始心疼怀中的人儿。   以为他是想起了自己当时的经历感到害怕,所以陶青对莘欣然往自己怀中拱了又拱的行为不但没有皱眉表示不赞同,反而拍了拍怀中“担惊受怕”的小哥儿。   陶青放低声音的安慰他:“不怕不怕,现在我们在京城,你阿姆和阿兄找不到你的。”   莘欣然听到陶青不仅没有呵斥自己的动作,还转过来安慰心疼自己,顿时拱的更加起劲,柔柔弱弱的说道:“我阿姆可凶了,还不让我同文林哥见面。”   “每次去找他,都是偷偷的去。”   陶青自小就在叶胥家长大,根本不存在什么每次见面要偷偷的,再者,叶姆每次都巴不得自己同夫君多说些话。   虽然陶青不到感受他们当时那种有情人不能见面的心情,可这些让陶青对莘欣然更加的心疼。   他觉得莘欣然是个爹不疼,姆不爱,兄长还不把他当成人的小可怜。   于是一整个下午,陶青都沉浸在莘欣然的悲惨遭遇之中,本来打算将剩下不多的杂记读完的计划也被怀中人打乱。   可陶青却丝毫想不起自己原本的计划,他整个人满脑子的在思索着自己改如何不着痕迹又能不提莘欣然伤心事的不着痕迹的安慰他。   莘欣然则是一整个下午都窝在陶青的怀中,他幸福的眯上了眼,惬意的享受着小美人对自己轻声细语的安慰。   他突然觉得原来自己阿姆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最起码能博得美人的关心。   两个人坐在庭院中,吹着小风,时不时的吃上一口桌上的点心和茶水,日子好不滋润。   尤其是莘欣然,那点心本是叶胥怕陶青一人在家觉得无聊,才买了些小玩意和点心零嘴什么的,让陶青解解闷。   陶青本就不对这些糕点什么的不太感兴趣,这下好了,全部进了莘欣然的肚子里。   为了博得陶青的好感,莘欣然尽职尽责的诉说自己在家中的悲惨经历,本来六分的惨淡,硬生生的被莘欣然那舌灿如莲的说成十二分。   他是丝毫不提他小弟总会在暗中帮他,或是转移阿姆的怒火。   莘欣然刚出生时,莘姆就对这个从他肚子中出来的小哥儿不喜,原以为会是个男孩,没成想期待了十个月的孩子,竟变成了哥儿。   期待落空后,莘姆每次看莘欣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总之莘姆对待莘欣然很是苛刻。   后来,莘姆见莘欣然能同富有的荀家结亲,觉得他还有些用途,对莘欣然的态度也有所好转,最起码不会再对着懵懵懂懂的莘欣然动辄就打骂个不停。   莘欣然在莘家的日子有所好转后不久,莘姆又怀上了,说来也奇怪,一般的哥儿能生三个孩子就已经算是多的,可莘姆竟能生三个孩子。   莘姆这次倒是如愿的生下了男孩,莘姆高兴的好几天都没合上嘴巴。   莘小弟也算是在万般宠爱中长大的,因为莘小弟出生时,莘欣然同荀文林刚订了娃娃亲,荀家会时不时的给莘家送些荤食来,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莘家的伙食。   同之前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荤腥不同,那时的莘家隔三差五的桌上都有肉吃。   虽说是荀家会时不时的送些荤食来,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莘家的贫困。莘姆整天忙着挣些铜板补贴家用。   就这样莘小弟就交由岁数不大的莘欣然照看,莘小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在莘欣然看着长大的,所以莘小弟同莘欣然的关系很是要好。   可好景不长,没等莘欣然长到能嫁人的年纪,就传来荀父在山上打猎被野兽咬断了气的恶讯。   当时正在同莘小弟玩耍的莘欣然不敢相信那个每次来都会给他带糖的伯伯就这样没了。   看着来报信人的脸,莘欣然只觉得万分不可能,他丢下还坐在地上玩耍的小弟,飞一般跑出了家门。   身后的小弟见哥哥丢下自己跑了,嚎啕大哭了起来,以为他哥哥不要他了,哭的撕心裂肺。   莘欣然听着身后传来的哭声,心中不忍,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弟。   他折身抱着小弟再次跑出了家门,来到荀家门前后,就见往日木质的大门盖上了一层白布。   莘欣然听不到耳边那些人的惋惜或是嘲笑般的话。   他有些麻木的走进荀家,见往日的小哥哥头上顶着白帽,往日里总是笑吟吟的叫自己然然的伯伯面色苍白的躺在那。   莘欣然只觉得浑身发凉,他看着安然躺在那的伯伯,不敢相信的跑到荀文林身旁,跪在那,像是要他给自己解释伯伯只是睡着了,问道:“伯伯怎么躺在那不起来,伯伯好贪睡哦!”   荀母听到莘欣然的童言童语,抱着莘欣然的小身子再次大哭了起来,她宁愿相信荀父只是睡着了,也不愿相信他就这样没了。   没有回答,便是最好的答案。莘欣然似乎也接受了那个面目慈祥的伯伯不会再笑着叫自己然然,也不会再给他糖吃的事实。   莘欣然见荀母悲痛难抑的大哭了起来,不明所以的莘欣然好似感受到了荀母的悲痛,也跟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71章 最后莘欣然因年纪太小,……   最后莘欣然因年纪太小, 悲伤的哭晕了过去,最后的最后莘欣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自己家中的,又是如何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他只知道自那之后, 他再也没有见到过荀母和文林哥。   最后还是从小弟的口中知晓原来是阿姆见荀家的当家人没了,便急忙撇清关系,单方面的撕破脸皮,要求娃娃亲作废。   等莘欣然知晓消息后, 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 自那次晕过去后, 莘姆不愿给他请大夫,莘欣然只得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最后自己好起来。   等他知道消息后,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赶到荀家时,却发现荀家的大门紧闭,莘欣然不信邪, 他一个人在荀家门口等, 一直等到了晚上才见荀母拉着荀文林的小手回来。   荀母见到莘欣然小小的人儿在自己门口坐着,眼中满含希翼的望着她,心中一阵柔软。   莘欣然等了一天终于见到了荀母和荀文林, 当即跑到了荀文林跟前, 甜甜的叫道:“文林哥哥, 我等了你好久, 肚子好饿哦!你们去哪了?”   荀文林看着莘欣然的小脸上满是欢喜, 别开头不看他,还哼了一声。   莘欣然见荀文林这般的冷淡,这般模样的荀文林他从未见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手无措的搅在了一起。   荀母见小欣然站在那,小小的人儿落寞的站在那很是可怜,她也知道退亲的事情是大人决定的,同欣然这个小孩子没有关系。   荀母蹲下身,揉了揉莘欣然的发顶,安慰道:“文林格哥生气是因为阿母没有给他买糖葫芦,欣然不气啊。”   荀文林听到荀母的话很是震惊。可还是别扭的扭过了头不看莘欣然。   莘欣然见荀文林并不是因为他们家退亲生自己的气后,整张小脸上都写满了开心。   他主动的拉着荀文林的小手,欢喜的说道:“文林哥哥不要生气了,等我有钱了,我给你能买糖葫芦啊!”   荀文林听着莘欣然软乎乎的声音,面上有些别扭,却还是别开脸哼了一声。   可却没有甩开莘欣然拉着他的手,荀母开了门后,莘欣然主动的拉着荀文林的手进了家门,熟稔的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   荀家母子二人同莘欣然一样,也是一整天没有吃饭,他们天不亮就去镇上找学堂,走了四五家,夫子们见荀文林年纪同四五岁的小儿相比年龄过大,还不认字,都不愿收他。   眼见天快黑了,终于有个老秀才愿意收荀文林,见终于有学堂要后,二人才松了口气。   一整天,他们都在找学堂,走了一家又一家,快到中午时,荀母知道荀文林还小,便要买包子给他吃,可荀文林却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饿。   说什么都不愿荀母买,如此二人此时也是饥肠辘辘。   荀母去厨房做饭,嘱咐荀文林仔细照看弟弟。   荀母走后,莘欣然走到荀文林面前,看着荀文林气鼓鼓的小脸,一时间觉得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很有趣,他用手指戳了戳,见荀文林只是瞪了他一眼,就转过身不理他。   莘欣然丝毫不气馁,再次转到了荀文林的身前,荀文林见这个小尾巴又站到了自己的面前,没好气的问:“你要做什...?”   没等荀文林将话说完,莘欣然就亲了荀文林气鼓鼓的小脸,之后还不知羞的会心一笑。   被突然袭击的荀文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小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正笑的一脸开心的小人儿,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荀文林的小脸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竟然非礼我。”   莘欣然听到荀文林的话后,很是不高兴,他反驳道:“我们以后是要睡在一起的,我怎么就非礼你了,我这是合情合理。”   莘欣然人小,可歪理却一大堆,荀文林反嘴还击:“你阿姆已经和我家退了亲,说是以后两家婚恋嫁娶,各不相干,你这样亲我,就是非礼。”   莘欣然听荀文林这样说,回道:“那是我阿姆要和你家退亲,我又不同意,以后你还是我夫君,我亲你怎么就是非礼了?”   “我还要亲。”话落,莘欣然小小的身子就猛然覆在荀文林身上,不出意外的又亲了他一口。   荀文林再次被亲后,有些破防了,往日绷紧的小脸,瞬间裂开了,本来只是通红的小脸,现在已经蔓延到了脖子根。   再次得逞的莘欣然笑的开心极了,与独自郁闷的荀文林形成鲜明的对比。   等荀母进来就看到笑的一脸开心的莘欣然和蹲在一旁郁闷成蘑菇的荀文林,荀母将饭放在桌子上后,温声细语的叫二人吃饭。   这种事情,她见的多了,便也没有当回事,平时荀文林同莘欣然在一块时,总是会绷不住自己的小包子脸。   这次的荀母照例当没看见,面不改色的招呼着二人吃饭,等饭后,吃饱喝足后的莘欣然见自己的未来夫君并没有害怕的跑掉后,乖巧的同荀母打了招呼后,就回了家。   荀母见莘欣然走后,荀文林还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调笑道:“林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烧了?脸怎的这么红?”   荀文林见荀母开口问笑话自己,更加郁闷了:“阿母,欣然不是同我退亲了吗”   “为什么欣然还要亲我,他以后是要嫁人的,怎么能如此鲁莽的上来就亲我。”   荀母听完荀文林的话后,先是一阵震惊,缓了一会后,开口道:“退亲不退亲的,是我们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想了,你明日还要去镇上读书呢,别想这么多,早点睡”   荀文林听荀母这样说,注意力瞬间就转移到了明日的学习中,至于为何莘欣然会亲自己,他根本没时间细细思索。   之后他便是满脑子的要用功读书,出人头地,自然也是没有时间。这样荀文林同莘欣然的关系也不像之前那般僵硬。   当然,这个僵硬是他自认为的,莘欣然并不认为他同荀文林的关系僵硬,自以为自己同文林哥的关系亲密极了。   转眼间一天过去了,最后因为二人将桌上的点心吃的差不多,肚子都是饱饱的,二人低着头,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既然他们都不饿,那便先不做饭了,等饿的时候再做也不迟。   达成共识后,二人再次黏在了一起。   等叶胥和荀文林回到家中时,就见陶青正手中拿着点心往莘欣然的口中送,而一旁的莘欣然则是一脸享受张开嘴,乖乖的等待投喂。   二人一进来就见到这种场景,一时间都呆住了,陶青和莘欣然听到门响后,转身望去,就见叶胥和荀文林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   还是莘欣然先反应过来,他就着陶青的手,将点心吞入腹中后,咀嚼了片刻,转身后朝着荀文林的方向跑去。   在荀文林尚未反应过来时,便被莘欣然扑了个满怀。   叶胥羡慕的看着娇夫在怀的荀文林,又将目光看向陶青,那意思不言而喻。   被叶胥注视着的陶青看着叶胥的脸,眨了眨眼睛,还是好端端的坐在那,一动不动,仿佛是没有接受到叶胥传来的讯号。   叶胥见陶青没有动作,心中叹了口气后,大步走向陶青,一把将人抱进怀中。   而这边的莘欣然躲在荀文林的怀中,甜言蜜语的诉说着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想念他。   荀文林虽然娇夫在怀,可是他的脑子还是在线的,心想:我看你还挺会享受的,丝毫没有半分忸怩,倒是看不出你有多想念我。   可口中并没有揭穿他,问道:“是吗?可我刚才见你方才吃的很是开心,眉开眼笑的,我都已经看不到你的眼睛。”   莘欣然听到荀文林的问话,有些心虚,他当时太过愉快,确实是忘记了自己还有个未婚夫君,要怪只能怪陶青,他实在没忍住。   莘欣然结结巴巴的回道:“是吗?也没有很开心。”之后声音越来越小。“可在陶哥哥的怀中确实很开心。”   荀文林的声音骤然变大:“你还躺在他怀里了?”   莘欣然被荀文林的声音吓了一跳,嘟囔道:“躺他怀里怎么了,人家愿意嘛?”   荀文林理智上告诉自己要镇定,两个小哥儿没什么的,可他却还是将莘欣然一把抱了起来,大步朝着房间走去。   陶青正和叶胥诉汇报着自己这一天都干了什么,没等他将话说完,就听到荀文林的咆哮。   陶青是第一次见平日里好好脾气的荀文林大声的说话,他疑惑的将目光看去,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等他看出个所以然来,就见莘欣然被荀文林一把抱起,进了房间。   陶青有些惊讶,不知发生了什么,才让荀文林一副想要发火却发不出的憋屈模样。   陶青转头想问叶胥,却见叶胥比他还要震惊,目光停在那紧闭的房门中。   陶青见叶胥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叶胥回过神来,机械的问道:“这荀兄的未婚夫郎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号称好脾气的荀兄气成这个样子?”   陶青摇了摇头,诚实的回道:“我也不知道。”   “算了,那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情,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叶胥话音未落,然后迅速的转移话题:“一天未见,我快想死你了。”   陶青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根本不到一天。他刚想反驳,嘴巴就被叶胥堵上,陶青本想反抗,想着莘欣然和荀文林随时都可能出来。 第72章 最后却被叶胥强势的……   最后却被叶胥强势的亲吻弄的“呜呜”了几声后就没了声音。   这边房间中的荀文林将不听话的莘欣然放到了床上后, 便压在了莘欣然的身上,手上按住莘欣然的手腕,沉声问道:“下次若是再让我知道你躺在别人怀中, 就不止这样了。”   威胁的话还未说完,荀文林就见莘欣然眼神发亮的看着自己,隐隐有些期待的样子。   荀文林见莘欣然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下去。他有些犹豫,想着要不就这样吧!若是自己真的做些什么, 那岂不是如了他的愿。   荀文林这般想着, 作势想从莘欣然的身上下去, 却被莘欣然勾住了脖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莘欣然果断的对着荀文林的嘴唇亲了上去。   被亲的荀文林一脸的震惊,二人都是实践上面的新手,只知道嘴对嘴的啃,不像叶胥那个老油条一样,都亲出了经验, 知道手往哪放陶青会舒服。   怎么亲, 陶青身子会在他怀中软成一团,此时软成一团的陶青,正气喘吁吁的瞪着叶胥, 满眼的控诉。   叶胥见陶青这样看着自己, 突然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刚想再次亲上去时, 陶青把头转了过去。   根本没有给他施展自己的机会, 之后陶青还将圈在自己腰间的手掰开丢了出去。   陶青庆幸叶胥是知道分寸的,若是他这次像往常那般无所畏惧的将手伸进自己的衣服中,他定会让他知道这人间的真善美是什么。   得了夫郎的亲亲后的叶胥见好就收,见陶青有些不开心, 转头就去逗自己的夫郎。   陶青很轻松的被叶胥逗笑,笑的花枝乱颤,庭院中的夫夫你侬我侬。   可房中的新手就不一样了,一直嘴对嘴,且大眼瞪小眼的夫夫二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莘欣然先打破了这层尴尬,他虽然没吃过猪肉,可他也见过猪跑,总觉得二人这样是有些不对劲。   他的嘴唇离开了荀文林的唇,之后还回味似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巴,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味。   然后,他又大胆的上去舔了舔荀文林的下唇,想仔细的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   本来荀文林就被莘欣然的动作勾起了火,见莘欣然竟又舔了一下他的下唇。   被方才莘欣然舔嘴唇的举动勾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荀文林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在莘欣然再次亲上来时,他反客为主,一举进入了莘欣然的口中。   莘欣然被荀文林突然地动作吓得呆住了。   他一动不动的任由荀文林在自己的口中掠夺着,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做些什么。   等荀文林终于尝尽了美味,心满意足后,荀文林才肯放过他。   而躺在荀文林身下的莘欣然被亲的迷迷糊糊,双眼紧闭,不知所云。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莘欣然才缓过神来,平日里胆大的莘欣然总会时不时的招惹荀文林。   可当荀文林动了真格,他又像只缩在自己房子中的乌龟一般,不敢动作。   荀文林看着羞涩的捂着脸的莘欣然,调笑道:“怎的,害羞了,可是我记得...”   没等荀文林将话说完,就被身下人捂住了嘴巴,被捂住嘴巴的荀文林也没有反抗,只是调笑的看着莘欣然。   莘欣然被他看的脸红,虚张声势的叫嚣道:“不准说!”   荀文林满目柔情的看着莘欣然:“好,不说。”   等莘欣然和荀文林出来时,就见叶胥和陶青二人依旧坐在庭院中,陶青的位子依旧没有变,就是叶胥好似在讨好陶青一般的看着陶青。   可陶青面目冷淡,根本不搭理他。   陶青很生气,叶胥竟然在院中就对他动手动脚的,若是真被他们看到该怎么好。   陶青转眼就见莘欣然随着荀文林一同出来,陶青刚想唤自己的小伙伴,就见他的小伙伴亦步亦趋的跟在荀文林的身后,像个小媳妇一样。   荀文林走一步他跟一步。低着头,牵着荀文林的衣袖。看起来乖巧极了,那副乖巧的模样,看的陶青更心疼了。   陶青见莘欣然可能不会给自己回应,气馁的低下了头,不论叶胥如何眼巴巴的看陶青,可陶青就算是低着头也不愿看他。   陶青觉得自己非要给叶胥一个教训,以免他以后这般不知轻重缓急的做些什么事。   等荀文林同莘欣然一同坐在凳子上时,陶青才看清楚莘欣然此时的模样,此时的莘欣然嘴巴不知是怎么弄的,红润润的。   不用猜陶青就知道这是这么回事,毕竟他之前也是这样过来的,他记得那时他的嘴就没有一天是好着的,不是肿了,就是破了。   想着之前的自己,陶青看向莘欣然的表情中瞬间就充满了同情,也不知这荀举人看着文文弱弱的,亲热时会不会轻点。   莘欣然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陶青在心中对自己的以后是如何的同情的。   此时的莘欣然被荀文林亲了一通后,就彻底忘记了方才荀文林对自己的警告。   他坐下之后,亲亲热热的抱住陶青的手臂,一脸疑惑的看着陶青:“陶哥哥,你嘴巴怎么这么红啊?”   也就现在莘欣然没有照过镜子,若是招了镜子后,定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二人是五十步笑百步。   陶青见莘欣然一脸真诚的问,好像真的在关心自己,陶青看着莘欣然那双满含关切的眼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荀文林见莘欣然自己也红着一张小嘴,真诚的发问为什么别人的嘴巴那么红时,那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荀文林最终解救陶青于水深火热之中,荀文林拉住莘欣然的手,以防他再往陶青身上凑,问道:“眼下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你饿不饿?”   莘欣然很快的被荀文林转移了注意力,听着荀文林的话,莘欣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仔细的感受了一下,给出了结论:“不是很饿,但是若是真的要吃饭的话,也是能吃下一些。”   陶青见莘欣然终于不纠结他的嘴巴为什么这么红,偷偷地在心底松了一大口气,抬头便对上了叶胥那满含笑意的眼睛。   陶青并没有给叶胥什么好脸色,以防他见杆往上爬,陶青瞪了一眼笑意盎然的叶胥,转头不看他。   这边的荀文林询问过莘欣然的意见,就准备去做晚饭,当然,他不会做饭,只好拉着在一旁试图讨好夫郎的叶胥。   叶胥没征得陶青的原谅也不生气,他知道陶青在气什么,也知道该怎样哄,才能哄好他的小夫郎,只是见陶青的反应很有趣,便想着逗弄一番。   他也是第一次见陶青这个模样,心中明明已经原谅他了,可面上却怎样都不肯表现出来,就是硬撑着不愿承认的倔强模样,叶胥觉得很是可爱。   叶胥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明明心中情愿的不得了,还假装自己没有原谅。   叶胥觉得若是让自己只是坐在这看陶青的小表情,他也能看一整天,根本不会觉得无聊。   被拉进厨房的叶胥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就知道中午家中的两个哥儿根本没有认真吃饭,早上他走时厨房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这厨房根本没人动,不止是叶胥发现了,荀文林也发现了,因为早上是荀文林洗的碗,叶胥在旁边打下手。   他还记得他是将印有花纹的碗放到了最下面,筷子是倒着放的。结果,现在那个碗依旧是在最下面,筷子也丝毫没动,连厨房中的柴火都没少。   虽然二人对夫郎不认真吃饭这件事很生气,可他们也知道这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夫郎不听话怎么办,好好的惩罚一顿就好了。   等二人一同做好了饭菜后,四人照例坐在院中吃饭。   可是等饭后,二人对不听话的夫郎是如何惩治的,就只有陶青和莘欣然本人知道。   只知道最后,往常总是同叶胥一起出房门的陶青,破天荒的睡到了中午,而莘欣然只觉得自己的嘴巴肿的有些疼,他都不能像往常那般板肆无忌惮的大吃特吃。   日子过的很快,犹记得他们三人初到京城时不过是三月初,这转眼间就要过年了,陶青看着身边的莘欣然,感慨道:“当时我记得你到家时才刚刚四月初,你看现在已经十二月末,马上就要过年了。”   站在陶青身旁的莘欣然依旧抱着陶青的胳膊,同陶青黏黏糊糊,现在的莘欣然只敢偷偷的和陶青贴近一些,他是不敢让荀文林见到。   之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荀文林小气的连他同窗夫郎的醋都要吃。   莘欣然贴着陶青的手臂附和道:“是啊,转眼间就要过年了。”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莘欣然敛下了眸子,微翘的睫毛也跟着垂了下来。   陶青好似是感受到了莘欣然的悲伤,他垂手拍了拍莘欣然的后背,莘欣然顺势自然而然的又钻进了陶青的怀抱中。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陶青也算是摸清楚了莘欣然的喜好,他总是喜欢钻进自己的怀中。   陶青心中很是心疼莘欣然之前的经历,所以一般都会顺着莘欣然的心意。   就算是叶胥暗地里抗议了好几次也改变不了陶青的意愿,他觉得莘欣然身为一个小哥儿在家中非但没有得到宠爱,还非打即骂的很是可怜。   之后徒步从老家走到京师寻夫,虽然莘欣然没有提过这一路上他都经历了什么,可陶青总觉得他有个小哥儿一路上吃了许多苦。 第73章 种种迹象加起来,陶……   种种迹象加起来, 陶青总会对莘欣然心软许多,也愿意顺着他。   陶青现在可不管叶胥的意见,因为叶胥总是顺着杆往上爬, 本来陶青也总是对叶胥心软,每当叶胥眼巴巴的求亲,求抱时,陶青总是抵挡不住叶胥的眼神, 会遂了他的愿。   可得了甜头的叶胥又怎会止步于亲亲抱抱, 叶胥那不老实的手, 总会伸进他的衣衫中,不老实的动来动去,惹得陶青总是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陶青对此很是恼怒,他觉得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太过心软,若是自己刚开始就无视叶胥,最后自己也不会被弄成那般。   陶青想着想着, 脸蛋又红了起来, 当陶青觉得自己脸颊发烫时,心中止不住的怪叶胥,都怪他个不正经的, 明明这么冷的天气, 自己想到他, 脸上竟会发烫。   再次被陶青搂在怀中的莘欣然心中满足的长叹了一下, 还是陶哥哥的怀抱最舒服, 同文林哥那硬邦邦的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陶青看着紧紧依靠在自己怀中的人儿,说道:“又要过年了,他们书院应该快放假了吧!”   倚在陶青怀中的莘欣然满脸惬意的答道:“应当是的, 听文林哥说,他们今日正午,夫子应该是要宣布放假的事宜,这都已经正午了,可还不见他们二人的身影。”   陶青听到莘欣然口中的失落,若不是那小脑袋在自己怀中不断的拱来拱去,陶青都要相信他的话了。   果然,不出片刻,陶青就见叶胥背着书箱走了进来,荀文林紧跟而上。   叶胥一进门就看到荀文林的未婚夫郎又抱着他的青儿,叶胥心中很是不高兴,但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微微的错开身子,放慢了步频。叶胥的一番操作后,跟在他身后的荀文林就看到了双手紧紧抱着陶青的腰,小脸紧紧埋在陶青怀中,恨不得整个人黏在陶青身上的那人。   本来不快的步子,瞬间快了起来,荀文林将书箱放在地上,伸手就将还埋在陶青胸前的莘欣然拎了出来。   莘欣然正享受着片刻的柔软,想着自己很快就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的抱着他的陶哥哥了,他觉得不需等太久,文林哥就该回来了。   没等他享受完毕,就被人拎了出去,被人拎出去的莘欣然心如死灰的想着:果然,回来了。他的快乐即将就离他而去。   被迫面对着荀文林,莘欣然咧嘴对着荀文林笑了起来,这是他保命的最好办法,每当他犯错时,只要他发自内心的笑起来,文林哥就不舍得罚他。   果然,荀文林看着笑的甜甜的莘欣然就说不出狠话,最后只留下一句:“不能赖在嫂嫂怀中。”   莘欣然心道:果然如此。然后再次对着荀文林露出他的招牌笑,应声道:“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荀文林见莘欣然认错认的很是及时,也就没再说什么,将书箱放到房间中才转身出来。   而身后的看完荀文林训夫全过程的叶胥见此,气的牙痒痒,心道:你总是这么说,那你倒是照做啊,怎的总是积极认错,坚决不该。   陶青见二人回来,便知晓,午饭也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可是这午饭又不知到底该吃些什么,每到了午饭,就不知自己要吃些什么才好。   陶青想询问大家的意见,他看向莘欣然,问道:“欣然午饭想吃什么呀?”   每次莘欣然那听到陶青用软乎乎的语气问他吃什么,怎么样,是什么时,他就忍不住的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可人!   叶胥见荀文林家的未婚夫郎迟迟不回话,就知一定没什么好事,果然,他一抬头就见莘欣然看着陶青的小脸发呆,还笑的一脸痴迷。   若不是他之前再三的同荀文林仔细确认了莘欣然是个小哥儿,他都怀疑莘欣然其实是个男子,如若不然,为何他每次都会看着陶青的小脸看的入神。   还总是喜欢赖在陶青的怀中,他总觉得莘欣然这个小哥儿对陶青图谋不轨,莘欣然总不会是对陶青有意思吧?   眼看着叶胥想的越来越偏,即将一发不可收拾时。叶胥就听到莘欣然用他那甜了八百度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回道:“我听陶哥哥的。”   叶胥简直要被莘欣然这个勾引他夫郎的小妖精气死了,反倒是当事人陶青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依旧用那专属于莘欣然的口气回道:“然然不挑食啊,然然好棒!”   莘欣然听到陶青对自己的夸奖,羞涩一笑。荀文林见欣然这奇奇怪怪的笑,心中有些疑惑,欣然怎么能笑的这般的...奇怪。   不同于荀文林的直男表现,叶胥觉得自己都快成醋缸了,你看,现在陶青同莘欣然亲密都明目张胆的,都不避着自己,叶胥一脸的麻木,毁灭吧!他过的不舒畅,谁都别想好过。   叶胥刚想作妖,陶青就问叶胥:“夫君可是有什么想吃的,不如我们一起做!”   叶胥被陶青的话迷得五迷三道的,果然,他的小夫郎还是在意自己的,若不然怎么会在意自己的口味,问他想吃什么呢?   叶胥觉得终于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了,轮到他大展手脚,他可不能被荀文林的未婚夫郎给比下去。   叶胥认真的想了片刻,绝望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可是他的态度认真,他极为认真的回答:“我吃什么都行,都听青儿的。”   陶青见他们好像都没有说什么想吃的,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就做我们家店铺卖的那些糕点,烧烤什么的,这么久没有吃,我有些馋了。”   莘欣然在老家时,一年也去不了一次镇上,不仅仅是因为他手中没钱,还有就是他一个小哥儿不敢独自去镇上。   没去过镇上的莘欣然自然不知他们镇上生意最红火的那家店铺就是叶胥家的。   再加上自从叶胥考上举人的消息传到镇上后,慕名而来的人就更多了,都想尝尝这举人家开的铺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叶胥家的店铺,味道独特,价格公道,再加上去的人多,生意自然红火了起来,现在他家的铺子都是早早的就关了门,没办法,每天清晨准备的东西卖完了,他们只好关门。   被陶青这么一说,叶胥也有些想了,正好也快过年了,也是时候给家里写封信报个平安。   四个人商量好准备吃什么后,就去准备食材,不过买东西什么的,都是叶胥一手包办的,其他的三个人都是在叶胥的身后提东西。   因为其他的三个人基本上没有买过什么东西,比如陶青,未出嫁时,就被陶父陶姆捧在手心,嫁到他家后,家务事又是叶姆一手包办的。   荀文林一个书生,荀母自然不会让他去买菜什么的,这些琐事一般都是荀母包办,荀文林只负责好好读书,科举就行。   莘欣然长那么大,见过最多的银钱就是上次来京时,小弟给他的一两银子和荀母给他的二两银子。银钱莘欣然都没怎么见过,又怎么会买东西?   最终才形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叶胥一手包办了所有的食材和原料,后面的三人手中拎着东西。   其实两个小哥儿并没有提什么比较重的东西,像肉、鸡蛋什么的,都是荀文林和叶胥在提,陶青和莘欣然就拿些蔬菜,调料这些比较轻的东西。   三人买完东西后,就回家着手准备,像串串这些比较轻松的活计就交给了陶青和莘欣然两人,至于打鸡蛋,剁肉这些都由叶胥和荀文林二人做。   他们还买了大骨棒,这大骨棒说起来也不算他们买的,是那卖肉的见他们买的肉不少,又说要大骨头,那屠夫半卖半送的,将骨头全部给了他们。   叶胥准备用这些大骨棒熬汤,等明日他们一起吃麻辣烫。   虽然一行人买了不少东西,可最终能做的就只有那些糕点,像烧烤和麻辣烫,他们都是要准备的,烧烤他们没有烧烤架,也没有将肉腌制起来。   可他们已经定制了烧烤架,铁匠给了他们加急的制作,明日他们便能取出。   虽说今日他们是吃不到陶青心心念念的烧烤和麻辣烫,但叶胥还是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   毕竟今日他们书院放假,这也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事情,他们暂时不用去想什么课业,什么四书五经。   现在的他们可以专心的准备过年的事宜,就算是睡到日上三竿也不用担心迟到的事情。   四人小幅度的庆祝了一番后,日子又趋于平静。等到莘欣然尝到了陶青心心念念的烧烤和麻辣烫后,又是抱着陶青好一顿撒娇。   诸如此类:啊,这个烧烤好好吃;这个汤真好喝,我这辈子没有喝过这么浓郁的汤,我还要再喝一碗;   陶青也是事事有回应,如:好吃就多吃一些,我夫君准备的够你吃的。我也觉得这个汤好喝;没事,喜欢就多喝一些,要小心可别吃撑了,会难受。   莘欣然对陶青好一顿抱,陶青只觉得欣然好可爱,好想养之类的危险思想。   叶胥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的很是不满,明明是他做的,最后为何要找陶青要抱抱,叶胥第无数次觉得荀文林的未婚哥儿是想占陶青的便宜。   然后又很骄傲,果然,他的夫郎到哪里都是吃香的。   眼见着快要过年,老家来了信,是叶父叶姆写来的。不仅如此,陶姆陶父也写了信,因为上次叶胥写信回家报平安时,陶青也给家里写了信。 第74章 现在是陶父陶姆的迟……   现在是陶父陶姆的迟来的回信。一同来的还有荀母的信。   几位家长写的都大同小异, 说:快过年了,让他们吃好穿好,别不舍得花钱, 信的最后还附带着大量的银票。   叶家父姆给他们准备了不少,陶家父姆也不例外,生怕他们在京城的日子过的不好。   荀家家境困难,荀母也寄了五两银子过来, 只不过荀母写的要比他们两家的多一些, 就仔细的说了一些关于莘家的事情。   原来, 自莘欣然去京城后,莘家就到处找寻莘欣然的踪迹,莘家小弟也没有透露出莘欣然的踪迹。   倒是莘姆上门闹过几次,说是要让他交出莘欣然,荀母说两家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退了亲,她又何时见过他家哥儿。   莘家人象征性的找了半个月, 还没找到, 便以为莘欣然已经死了。这事情就这么潦草的揭了过去。   荀母写道要荀文林处处让着莘欣然一些,人家不远万里的到了京城,身边也就他一个熟人, 若是连你都欺负他, 又能指望谁为他撑腰?   现在的莘欣然已经不是初入京师的莘欣然了, 现在的他已经认字了。   原来是陶青在看杂记时, 莘欣然也要跟着一起看, 可看了之后,莘欣然发现他不识字。   很是顺着莘欣然的陶青开始教莘欣然认字,还每天给莘欣然布置课业,规定每日要写够多少才算完。   刚开始, 莘欣然觉得认字很是新奇,可时间长了,莘欣然便深觉无趣,那一个个字又稠又难写,他觉得自己根本写不完。   撒娇耍赖他都干了,可往日里很好说话的陶青死活就是不同意他偷懒,反之陶青对莘欣然的课业抓的很紧。   弄的那几日莘欣然根本不敢在陶青眼前晃,生怕他逮着自己问字写得怎么样了。   那几日的叶胥的心情大好,荀文林的那个未婚哥儿终于不缠着他的小夫郎,叶胥每天都笑眯眯的,荀文林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呢。   可后来,莘欣然察觉到识字的好处后,便又开始缠着陶青教他识字,因为莘欣然发现他能读懂荀母的来信。   可还有几个字他不认识,看到荀文林的未婚夫郎又重新缠着陶青后,叶胥原本没高兴几天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他就不明白了,那个小哥儿怎的那般喜欢缠着陶青,他承认陶青很诱人,可陶青是他的夫郎,为何那个小哥儿这般的缠着他。   他若是说出来,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似的,两个小哥儿亲近一些这么了,可叶胥心中就是有些不太情愿。   能读懂信的莘欣然看完了信后,并没有说什么,心中觉得若是自己在阿姆心中死了也挺好的,反正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自己。   荀文林看完了信之后发察觉出莘欣然也在自己身旁看信,看完信后的荀文林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只笨拙的抱着莘欣然。被抱着的莘欣然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怀中人闷声闷气的说道:“我以后可能就没有娘家人撑腰了,你要好好对我,以后不能惹我生气。”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话没有什么威慑,莘欣然顿了一会儿补充道:“若是你欺负我,我就写信去阿母告状,说你欺负我。”   荀文林心疼的抱着怀中人,应道:“不会欺负你的。”   腊月初八那天,四个人围着小桌吃了他们在京师的第一顿腊八粥,桌上还摆着一些腌制的小菜。   没法,到了冬季后,除了白菜和萝卜后,基本上没什么蔬菜了,莘欣然便腌制了一下小菜,下饭吃。   冬日里,一般莘家的桌上都是莘欣然腌制的小菜,因为他那无师自通的腌制的手艺一绝,所以每年冬天的小菜都是由他亲手做的。   今年虽说是到了京城,可没等到冬月,莘欣然便开始着手准备,到现在已经能吃了。   小菜腌制的很是爽口,丝毫尝不出萝卜原本的辛辣和苦味,只剩下清脆爽口夹带着些甘甜,吃起来略带些酸酸的,让人也能接受。   一桌子的人,围着小桌吃吃喝喝,说些玩笑话什么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腊月二十三那天是小年,四人一起包了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四人一起下手,包的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馅料和面皮便被包完了。   到了腊月二十四那天,四个人又联手将院子和房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寓意是能把一切晦气扫出门。   腊月二十五糊窗户,做豆腐,可四个年轻人没一个人会做豆腐,便自觉的略过了做豆腐,直接去买了豆腐,做不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四人开始着手糊窗户,糊窗户寓意吉祥美好,人人有福。   腊月二十六割年肉,这次又到了叶胥大显身手的时候,叶胥将买好的肉,做成了红烧肉。寓意来年的日子红红火火。   腊月二十七洗福禄,这天人们要进行洗浴,寓意来年的福禄会更多。   腊月二十八贴窗花,家中有两个读书人,春联这种事情,根本不用他们出去买,他们随便写写都比外面卖的好。于是写春联这种事情就交给了荀文林,因为叶胥不会写春联。   腊月二十九蒸馒头,寓意来年蒸蒸日上。四人又开始着实准备蒸馒头的事情。   等到了腊月三十吃年夜饭的晚上,叶胥又一次的大显身手,准备了五菜一汤,等酒足饭饱后,众人便开始守岁,他们围着火炉说说笑笑,磕着花生瓜子等小吃。   说是吃吃笑笑,其实也就是两个男子看着两个小哥儿嘴巴不停的交谈,从自家村子中的那刻老槐树说起,一直说道京城中的哪家的首饰铺子好看。   两人听后,都默默的记住自家夫郎中意的店铺和首饰,想着等以后又机会了买回来给他们,不能再像现在这般只能看着眼馋。   荀文林看着莘欣然头上戴着那根自己买的木簪,顿时觉得这跟木簪好像并不能配的上莘欣然那张明媚的小脸。   顿时,荀文林读书的动力又增加了一个:让夫郎以后能带上他喜欢的首饰。   叶胥看着陶青说道首饰时,眼睛发亮的模样,一时间觉得陶青的小表情很是生动。   叶胥看着陶青因交谈愉悦而微眯的眼睛和那张张张合合的小嘴,他觉得陶青可能是在引诱他。   叶胥盯着陶青那张张张合合的小嘴出了神,连陶青叫他都没有听到。   陶青见自己叫了叶胥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只得上手拽了拽他的胳膊,被拽了胳膊的叶胥瞬间回神,“啊?有什么事情吗?”   叶胥见屋中的三个人都在看着自己,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脸上还带着未回神的迷茫。   陶青不得不再次重复了一下方才的话语:“我和然然商量好了,我们初五去山上拜佛。我们都愿意去,就想着问问你的意见,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应。你在想什么啊?”   “去庙上拜佛啊?可以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陶青见叶胥还没有回归神,伸手掐了他一下,叶胥吃痛。   陶青生气的重复:“不是说了吗?初五啊,你在想什么啊?这次回神了吧!”   被掐了一下的叶胥也不生气,只是眼眸含笑的看着有些气恼的小夫郎,用那能腻死人的声音回道:“嗯,回神了。”   陶青见叶胥当着莘欣然和荀文林的面开始不正经了起来,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叶胥好似察觉到陶青的愤怒,依旧一脸含笑的看着他。 第75章 被掐了一下的叶胥也不生……   被掐了一下的叶胥也不生气, 只是眼眸含笑的看着气的小脸通红的小夫郎,温声答道:“嗯,回神了。”   陶青见叶胥当着莘欣然和荀文林的面竟然又开始不正经了起来, 眸中含怒的瞪了他一眼,告诫他收敛一番。   叶胥好似是未察觉到陶青的愤怒,依旧一脸含笑的看着他。   陶青见叶胥又开始不正经了起来,别过脑袋, 不再搭理叶胥, 眼不见心为净, 陶青赌气的想。   陶青见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就拍板定决:“那我们初五那天便去庙上拜佛。”   四人就这样决定:等到初五那天四人一起去庙上拜佛,祈祷今年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等到了初五那天,陶青和莘欣然早早的便起了床做早饭。不知是不是平日家里的两个书生没有睡够,平日能早起做饭的二人, 在这刚放假没几天的时间里, 两人像没睡够似的都日上三竿了还躺在床上睡觉。   在他们去书院的那段时光里,早饭根本不用两个小哥儿准备,两个举人很是自觉早早的就将饭做好, 然后再去书院。只等二人起床后便能吃上热乎的早饭。   可等过了年后, 二人就从未早起过, 这几日的早饭都是陶青和莘欣然做的, 今日他们要去庙上上香, 二人起的更早。   等二人将饭做好后,便各自去叫另一半。   躺在床上的叶胥听到夫郎的呼唤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到是陶青后, 又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往日里的叶胥这般,陶青还能惯着他,毕竟书院放假,放假是他为数不多放松的时间,睡也就睡了,陶青也都由着他。   可今日他们可是有正事要做,此时叶胥却还这般若无其事的躺在床上心安理得的睡,陶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陶青见自己在床边站了许久,叶胥也没有动静,气的陶青当即将叶胥身上的被子掀了起来。   被掀起被子的叶胥正在打盹,突然觉得身后有些凉飕飕的,他睁开眼就对上了陶青那双被怒火充满的眼。   叶胥被吓得一个激灵,他赶忙爬起来打算去哄陶青。虽然他也不知陶青为何生气,可直觉告诉他这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陶青见叶胥起了床,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徒留正打算哄夫郎的叶胥坐在床边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气的这般的严重,连他一个狡辩的机会都不给他。   叶胥觉得自己惹得陶青生气这件事可大可小,可不论是大事还是小事,总归是要他来哄的。   思及此处,叶胥麻溜的起床穿衣,起身准备去哄尚在生气的陶青。   等叶胥将一切收拾好,出门后,发现他们三人围着桌子坐的满满的,那架势好似就差自己就能开饭了。见他们三人坐的如此的满当,叶胥也赶了过去。   等吃了早饭,照例是叶胥和荀文林二人收拾碗筷,陶青和莘欣然就开始准备一下他们出门需要的东西。   不一会儿,他们提前租的马车就来到了门口,陶青见车夫已经到了,就转去厨房催促正在洗碗的二人。   “你们动作快点,马车已经来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叶胥听到马车后,还有些迷茫:什么马车?顿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今日他们是要去庙上。   听闻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的消息,叶胥和荀文林不自觉的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等陶青和莘欣然拎着包裹出来时,就见叶胥和荀文林并排站在院门口等着他们。   等四人一同上了车,车夫便吆喝着号子开始向着寺庙进发。一路上,伴随着马车中出来的欢声笑语,马车摇摇晃晃,终于再一个时辰后到了寺庙。   许是正月初五这天是破五节,所以庙上并没有太多人,等四人烧完香拜完佛之后,便打算四处逛逛。   陶青听说这个季节寺庙后山上梅花正值盛放,听闻漫天遍野的全是粉色,煞是好看,不仅陶青心动,莘欣然听了之后也心动极了。   两个小哥儿相视一笑,便手牵着手朝着后山的方向赶去,二人的脚程很快,这让方才站在他们身旁的叶胥和荀文林根本没有时间反应,等二人缓过神来时,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只知道身旁的人没了。   叶胥和荀文林见身旁已不见(未婚)夫郎的身影后,也都赶忙跟了上去。   二人边跟还一边在心中感慨,平日里倒是不见他们二人这般积极,今日却走的这么快,他们走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二人的身影。   等四人到了后山,陶青和莘欣然被那扑面而来的芬香迷了眼,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粉色。陶青刚想感叹一些这漫山遍野迷人眼的粉,就见有人走了过来。   茅荣轩是被母后强制要求过来变相相亲的,他见女方似乎也不太满意这次的见面,说什么家中小弟生病在床,久卧不起,甚是严重,需要她亲自照顾,她先回去照顾小弟。   他倒是未曾听说过清宁郡主的弟弟什么时候久卧在床,找借口都那么不走心。茅荣轩对清宁郡主的态度很不满意。   她甚至都不愿意认真想一个借口敷衍他一下,若是说她的骏马生病了,她回去探望一下,他还能相信。   京城谁人不知清宁郡主的弟弟身板倍棒,爬树抓鸟,房上揭瓦什么事情都干过,像猴子一样皮,这般皮实的人又怎会生病,这借口明摆着就是在糊弄他。   反正他也不想娶妻,清宁郡主这个态度他倒是有理由回去向母后复命。   送走了清宁郡主后,茅荣轩无所事事的在后山闲逛,挥别了身后的小厮,他就一个人来到了后山,因为这里安静,没什么人会来此处,他想一个人静静。   皇兄也太不给力,明明当时说好:等他解决了江南官员案子后,皇兄就替他挡住母后的催婚,他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将证据带了回来,可皇兄是怎么做的。   说好的挡婚,皇兄还是同之前一样,总是喜欢忽悠他,该兑现的承诺一样都没,总之,他对皇兄的表现很失望。   当时他们说好的,等皇兄登基后,让他做一个闲散王爷的承诺,皇兄没兑现;他到现在都还要每天早起上床,每次他起来时,猪都还在睡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早起上朝,能对朝堂做出多大的贡献。   他的早起能让百姓们顿顿吃上肉吗?他早起不过是换个地方打瞌睡罢了。   之后就是说好了自己办完这个案子后,就挡住母后如狼似虎催他娶妻的事情;案子他倒是办的漂亮,可母后还不是安排了他同世家子女相见。   茅荣轩在心中叹息,实在不行,他就去边疆躲躲,母后总不能跑到边疆让他同世家子女相见吧?   茅荣轩在心中打定主意后,心中的大石头便落了地。其实也不是他不喜欢娶妻,实在是他看到那些个莺莺燕燕就头疼。   叽叽喳喳的像群鸟一样,在耳边响个不停,还是一个人好,最起码清净些。   茅荣轩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后,就漫无目的的在梅林中漫步。忽然就看到不远处的两道身影。   看那身影像是小哥儿,茅荣轩虽然是皇家长大的男子,可他还是知道男子同哥儿之间有界限,刚想转身离开。   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在心中念了一句:打扰了,然后缓缓走近才发现原来是有一面之缘的店主。   茅荣轩看到陶青后,还以为是他们将店铺开到了京城,那家店铺的味道他想念许久,可回到京城后,他寻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有找到类似的店铺。   馋了许久的茅荣轩便想上去询问他们将店铺开到了那条街,若是开业,他定会时常去光顾一番。   于是才有陶青刚想开口便被茅荣轩的声音打断的一幕。   “冒昧问一下。”茅荣轩看着陶青问道。   “请问夫郎是不是将店铺开到了京城,不知我可否方便知晓你们的店铺开在何处?”   叶胥见有人靠近小夫郎,刚想上去劝诫一番,可他见茅荣轩的行为举止挑不出半分毛病,叶胥悻悻然的停下了上前的脚步。   陶青见是之前在家中店铺中吃过的人,先是礼貌的寒暄一下:“未曾想在京城也能见到公子。”   旁边的叶胥见陶青同那人打招呼,气的眼睛都快红了,茅荣轩见陶青问话,回道“嗯,在下家住京城,当日在店主家小吃了一番,那味道至今难忘,不知店主今日在此是不是将店铺开到了京城,不知可否方便将店名告知与在下,在下有幸也能再去品尝一番。”   陶青见那公子原是想念店铺中的美食,才冒昧的前来打扰。他家店铺中的东西,别说那位公子想念,他也是馋的不行。   “多谢公子挂念家中的店铺,我们此次前来并不是打算在京城开店铺的事宜,是我家夫君今年三月要参加会试,我此次前来是陪他考试。”   陶青说完将站在一旁紧盯着两人谈话的叶胥拉了过来,示意自己说的话的正确性。   叶胥见陶青终于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面带微笑的看向茅荣轩,彬彬有礼的接道:“多谢公子挂念家中的美食,若是公子实在想念的紧,明日中午可以来川安书院旁边的那个胡同,第三家就是我们的院子,既然公子喜欢,可以一起,正巧我们明日也打算吃这个。”   叶胥是见茅荣轩行为举止上不像是轻浮之人,看他言语间也是真的想念他家的伙食。 第76章 叶胥便也诚心邀请他来家……   叶胥便也诚心邀请他来家中小吃一番, 叶胥的这般操作,也算是对自家店铺顾客的一个额外优待。   若是他们之后当真是在京城开了店,这不就是一个老主顾?到时候他再宣扬一番, 到时候他们家店的名声打响之后,还愁没有顾客?   茅荣轩原本听陶青说他们来京城是为了科举,那颗满含希翼的心瞬间就被浇灭,心想:自己去边疆躲母后之前应当是尝不到那般的美味, 茅荣轩在心中惋惜。   当听到叶胥说自己可以到他家品尝到那什么烧烤和麻辣烫后, 茅荣轩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他连连点头, 生怕叶胥会反悔:“好,明日我定会前往,那就有劳这位...”   “叶胥,在下姓叶名胥。”   “对,那就有劳叶公子。”茅荣轩赶忙应下话,生怕晚了一秒, 叶胥就收回了自己的话。   二人就这般草率的约定好, 在回去的途中,叶胥疑惑的问陶青:“看那位的衣着穿戴也不像是吃不到美味之人,怎的就那般馋我们家的东西?”   陶青见叶胥疑惑, 便解释道:“隆冬时节, , 生意本就不太好做, 因为本来要出门的人就不多, 店铺中也没有什么人,那时阿姆和阿父都准备关门打烊,想着剩下的食材家中的八个人吃,应当是能吃完。   阿姆想家中人多, 那么多的食材,一大家子人若是分成两顿吃,应当也是能吃完的。便打算关店门。”   “我们刚准备关门,就呼呼啦啦的来了一大群人,那群人个个人高马大,面目凶狠,腰上都别有佩刀,就方才那位公子细皮嫩肉的,在一众人群中显得格外的引人突兀。”   “当时我们都以为那公子是被人挟持,到最后才发现原来那公子是他们中的领头人,阿姆见那公子冻得脸蛋通红,行为举止也恰到好处的合适,嘴也甜,开口就把店中的所有烧烤和麻辣烫的食材包圆,再加上东西实在是不怎么能卖的出去,阿姆便把那些糕点送给他们。”   “许是这般,他才对咱家的东西有印象吧!”陶青说,最后陶青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咱家的东西也确实美味。”   叶胥听了陶青的一番解释才知晓事情的原委,了然道:“原来是这般!”   “既然已经说好了明日让他来,那我们回去便先买些东西,那骨汤要熬起来,串串也要提前腌制起来,若是等到明日再弄,时间可能有些来不及。”   再说茅荣轩,茅荣轩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便是叫管家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好酒拿出来。   上次他吃烧烤时,因时间紧迫,条件不允许,未曾边吃边喝,只是草草的吃了一些,为的就是能填饱肚子。   可现在既然他有了那个条件,美食当然要有美酒作陪。   “哦,对了,把去年皇兄送的那两罐杏花酒也拿出来,顺便去库房中准备些礼物,明日本王要去别家做客,这礼仪还是要周全一些。”   管家听后,便着手开始准备,这可是小王爷头一次主动去别人家做客,他可是要好好的准备一番。   次日清晨,往日里恨不得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的人,今日却早早的起了床。   茅荣轩为了今日中午的那顿饭菜可是连他往日的早觉都放弃了,为的就是中午吃上一顿好的。   茅荣轩坐在饭桌上,看着平日他最喜欢的松子粥摆在他面前,他都没胃口,茅荣轩拿起碟子上的杏仁糕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平日中他觉得这杏仁糕尝起来倒是不错,今日怎的是甜的,难道这杏仁糕不应该是酸辣刺激的吗?   茅荣轩放下了杏仁糕后,便夹起了一旁的酒炖羊肉,他尝了一口后,又放下了筷子,口感同往日相比倒是没什么改变,可就是觉得差些意思。   他只觉得的有些索然无味,怎么桌子上就只有这些个东西。   可能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以至于他念念不忘,茅荣轩总觉得的平日里自己吃的这些个饭菜不够可口。   他想了想,便让人准备马车,他去皇兄那蹭一顿,皇兄那总该有自己想吃的东西。   正在用早膳的年轻帝王听说自己的那个平日中总是说他不讲信用的亲弟弟要来时,便急忙起身亲自将人领了进来。   茅荣轩进来就看到满桌子的饭,心想:他来的可真是时候,瞧瞧这满桌子的菜,可不就是等着他来宠幸的吗?   茅荣郅见茅荣轩的眼睛粘在桌上挪不开的样子,便唤人拿了一双碗筷。   拿到碗筷的茅荣轩没等皇兄发话,便自顾自的动起筷来,他将筷子伸向一旁酸辣羊肚。   站在一旁准备给他布菜的小太监见到小王爷亲自动手夹菜,一时间手中的筷子停在了空中,他进宫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种上来就自己动筷的局面,拿着公筷站在那不知所措。   他进宫后只听说小王爷不拘小节,行事洒脱,现在他倒是见识到了,宫里的哪个主子用膳时不是要求专人布菜,也就小王爷了,亲自动手。   茅荣郅见那小太监呆愣愣的呆傻模样,挥手便将他赶了下去,得到命令的小太监得到恩典似的出了殿门。   茅荣轩只专心的看着面前的饭菜,丝毫不知他的举动给那小太监造成了什么样的困扰。   吃了碗中的羊肚后,他的筷子便又伸向了别处,茅荣郅见弟弟饿成这个样子,当下便觉得事王府的厨子没有伺候好,将一个好好的王爷饿成了什么样子,看来他还是对这些下人太过仁慈,他们才敢连王爷都敢怠慢。   茅荣郅刚想发火,可看到茅荣轩吃的那般投入,又怕自己发了火后,影响了他的进食。只好将肚中的火气按了下去。   等茅荣轩吃饱喝足后,他佯装若无其事的打探:“我记得平日这个时辰你应当是还赖在床上,怎的今日这般的积极,想起来跑到皇宫来吃早饭?”   茅荣轩听到这瞬间就来了话题,对着自己的亲哥哐哐倒苦水:“前些日子我不是忙着赶回来,一路上也没有吃到什么好的东西。   等到了一个小镇上,我就想反正离京城也没有多远,就先停下来歇歇脚,顺便补些供给,因着下大雪,街上的店铺都关了门,我们一行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即将打烊的店。”   “我本想凑合吃点算了,小镇上又怎么会有什么好吃的,肯定是不如御厨做的东西,再不然也是比不上王府的厨子。”   “可等我尝过之后,那味道便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散不去,这些时日,我找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有找到那样的铺子。”   “我又想着让王府的厨子复制一份,可厨子做出来的味道总是觉得差些味道,感觉口味不太对。”   “昨日母后硬逼着我去庙上时,我见到了那家店铺中的小哥儿,我以为他们是将店铺开到了京城,一问才知,原来那哥儿是陪着夫君进京赶考的。”   “许是那书生会做人,他便让我今日中午去他家吃那个什么烧烤和麻辣烫。”   茅荣轩在茅荣郅面前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像倒豆子似的说个不停,最后还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那烧烤和麻辣烫的美味。   “皇兄,你是不知道那个鸡蛋糕是多么美味,我觉得往日中母后最喜欢的那个茯苓糕都不如这个,还有那个烧烤和麻辣烫...”   茅荣郅听了好一会儿,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不是王府中的厨子偷懒,是他弟弟这张嘴馋了,便适时发话:“那你午饭就不在皇宫用了?”   之后还循循善诱:“我本想着让御厨做你最喜欢的羊血熬羊肉和烧羊肝呢,既然你今日有约,那便等来日吧!”   茅荣轩听到皇兄这样说,有些心动,可这皇宫的饭,他什么时候都能吃到,那叶公子家的烧烤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他衡量了一番,忍痛的说道:“那便等下次吧!”   茅荣郅是第一次见茅荣轩这个样子,往日他想留下自己这个皇弟,哪次不是轻而易举的便留了下来,这次倒是个意外。   茅荣郅心中虽然十分疑惑,但面上不显:“既然今日不想吃,那便等下次吧!”   说着便让总管从他的私库中挑些东西,“既然要去别人家做客,那该有的礼节便要周到,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礼节不周全,这次你别忘了带暗卫。”   说完又不放心的补充道:“算了,我看你身边只有两个暗卫也是空不出来太多人手。”   之后,茅荣郅又送了五个暗卫给茅荣轩,让他留着防身。   茅荣轩出宫门时,看着被装的满满当当的马车,又想起了那五个暗卫,心想:他不是来蹭顿饭吗?怎么皇兄出手这么大方,不仅送礼还送人?   等马车到了王府门口时,茅荣轩也没有想明白:事实的走向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到底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最后还是车夫喊:“王爷,王府到了。”   茅荣轩才回过神,吩咐下人将车里的东西搬到库房后,茅荣轩才将管家叫过来:“昨日本那个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本王马上就要用。”   “王爷,按照您的吩咐,礼既不能太过隆重,也不能太过廉价,这些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准备的。”   说着,茅荣轩就见四个下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茅荣轩见这么大的一个箱子,有些愣神,巴掌“啪”的一下,打到了管家的后脑勺,打的管家有些懵。 第77章 然后管家就听到自家王爷……   然后管家就听到自家王爷咆哮道:“本王就去别人家吃个饭, 你弄着这么隆重干什么,去库房中挑两套笔墨拿来。”   “若是误了本王是时间,本王拿你是问。”   管家见茅荣轩真的是动了肝火, 连忙赔不是,捂着后脑勺哈腰点头的走了。   最后,茅荣轩只身一人拎着笔墨,站在叶胥家的门口, 他站在门口。   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旁边的小厮, 然后, 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转身看向小厮:“怎么样,本王这身装扮还能说得过去吧!”   茅荣轩觉得去别人家做客,最起码衣冠要整洁,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小厮不知今日茅荣轩是来做客的,还以为王爷是来见知心人, 才会这般的注意自己的外表, 当即拍马屁道:“王爷这身真当是玉树临风,若是那小娘子见了,定是迷得移不开眼。”   茅荣轩听到小厮乱七八糟的夸奖, 皱起了眉头, 挥手照着他的后脑勺拍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今日是来做客的, 又不是私会什么小情人。”   说罢, 茅荣轩将笔墨从小厮的手中夺了过来:“你先回去吧,申时再来接本王。”小厮连连应是。   见小厮不见踪影后,茅荣轩身后敲了敲身前的红门,正在院中忙活的叶胥听到了敲门声, 心想应当是昨日的公子按照约定来了。   叶胥便放下手中的烧烤串,由在一旁刷酱的陶青接手。   叶胥打开门就见茅荣轩站在门口,手中还拿了东西,叶胥客气道:“来就来了,怎么还拿东西呢。”   茅荣轩道:“应该的,是在下叨扰了。”然后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叶胥见茅荣轩这般也不好不收。   只道:“若是下次再来,公子可不许再带礼物了。”   茅荣轩笑笑道:“本来皇...咳”茅荣轩见差点说漏了嘴,本来只是吃顿饭的功夫,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我家兄长起先拿了一车子的礼物,我见有些不太妥当,便挑了一些笔墨带来,觉得公子应当是能用到。”   两人说说笑笑客客气气的来到了院子中央。   他们四人从吃完早饭就开始准备,现在这个时间锅里还熬着骨汤,莘欣然见客人到了,便将准备的食材下了锅。   茅荣轩见到院中忙活的三人,先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院中的两位书生都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很快三人便开始称兄道弟。   茅荣轩见桌上摆着已经烤好的串串,然后将自己带来的几壶酒拿了出来,说道:“今日既有此等美食,不负美食,美食自然要配上这美酒。”   “为了好好吃这顿饭,我专门把私藏了多年的美酒带来了。”茅荣轩说着便要给二人满上白酒。   之后又给两个小哥儿倒上了他带来的杏花酒,怕两个小哥儿不敢喝,还贴心的解释了一番:“二位不用担心,这是我阿母酿的杏花酒,适合哥儿和女子喝,度数不高,口味甘甜,不辣。”   陶青和莘欣然原以为喝酒只是他们男子的事情,他们两个哥儿只吃些桌子上的烧烤就行。   谁知,茅荣轩竟然还想着他们两个哥儿,专门带了哥儿能喝的酒,陶青开口道谢:“多谢公子的好意,那我们就却之不恭。”   一顿饭下来,几人的感情也不知不觉的升温,众人甚至开始约下顿饭。   初十这天,是川安书院开学的日子,叶胥和荀文林终究还是又重新过上了每日早起去学堂的日子。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终于到了二月初,每三年一次的会试。   会试的前两天,叶胥和莘欣然明显的焦虑,二人的神经都崩的很紧,弄的叶胥根本不敢大声的同陶青说话。   荀文林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后天是他两要去参加会试呢?”   叶胥听到这失笑,原来荀兄也会揶揄人了,然后荀文林就被莘欣然瞪了一眼。   惹得两个原本参加考试的举人根本不敢说话在家战战兢兢的。   陶青和莘欣然这么焦虑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二人提前半个月就给二人缝些褥子什么的,想着到时候他们进了考场,也不至于那么冷。   这般,二人提前半个多月就开始体会到了什么是焦灼。   这两天,陶青和莘欣然又开始捣鼓做些比较抗饿的食物,想着:这样他们才会在那三天扛过去。   初九这天,陶青和莘欣然都来送两位考生入场,来不及多说什么,二人便进了考场。   陶青和莘欣然在家中焦急的等了三日,这三天中,陶青连平日中最爱看的游记不看了。   莘欣然每日最喜欢看的话本也不怎么看了。   至于莘欣然为什么不是识字,而是改为看话本,自是因为他觉得的自己认的字已经足够他看一些东西,例如话本,就连陶青最喜欢看的游记里面的字,他都能认全。   陶青见莘欣然认的字也足够了,便也没再拘着他让他整天写字。   于是,在叶胥和荀文林考试的这三天当中,两个人在家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不知不觉中,三天就过去了。终于熬到出考场的二人,心情无比激动。   天刚亮二人便起床,吃过饭后,二人又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就想着二人整整三天都在一个小隔间之中,肯定是要清晰一番。   之后还做了一些热汤面,就等着二人回了家后,便能第一时间吃上热乎的,说是热汤面,倒也没有下面。   就是怕等他们回了家后,那个时候面化了就不太美味,他们只是将汤面的汤烧好了,等他们回来后,架上火便能直接下面,这样方便快捷。   等一切准备好后,二人便结伴去接叶胥和荀文林,不同于上次,这次的陶青到地方后,便看到了叶胥的身影,莘欣然也一样。   陶青见叶胥目中无光,下巴上的胡茬都长出了浅浅的一层,心中好一阵心疼。   不仅叶胥如此,荀文林也好不到那里去,看的莘欣然心疼的都快要抹眼泪了。   刚出考场的学子们皆是如此,陶青只觉得这科举实在是太折磨人,这才第一场,就弄的这般狼狈,后面还有两场该如何是好。   幸好,他们住的地方离考场不是太远,四人很快便到了家,到了家后,莘欣然就着尚有火星的灶膛,往里面放了一把柴火,没过多久,锅里面的水,便开始滚烫了起来。   陶青便将一大早就擀好的面放了进去,很快,一碗羊肉面便出了锅。   在这般寒冷的天气之中,喝一口热乎乎的羊肉汤对于两个刚出考场的人来说恰到好处。   裹着被子的两人坐在炉子边烤火,之后陶青便将两碗面端了过来,二人吃完后,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活过来的叶胥刚想和夫郎亲亲,便被陶青嫌弃。被嫌弃的叶胥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咦,果然是有些呛鼻子的,简单清洗一番后的叶胥心满意足的抱着怀中的小夫郎。   他还时不时的低头去亲陶青肉肉的脸颊,陶青被亲了也不反抗,就乖乖的坐在叶胥的怀中,任由叶胥对他动手动脚。   陶青是想着叶胥毕竟已经苦了三日,便先给他写甜头。后面还有两场考试要参加,也不知叶胥的身子能不能扛过去。   陶青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天色,叹息一声,别是要再下雪吧!   听到怀中乖软小人儿的小大人似的叹息。是的,叶胥一直觉得陶青像个小孩子一样,毕竟在叶胥的观念中,未满二十都是小孩子。   可叶胥不知的是:古人普遍早熟,一般情况下,十五岁都被人们认为可是成婚生子。而且他这具身体的本身年纪也不过刚刚十九岁。   像陶青这般年纪的小哥儿或者女子,一般都是已经孕有一个孩子,更有甚者,可能肚子中还怀有一个。   像陶青这般年纪尚未圆房的小哥儿倒是不怎么多见。   叶胥见陶青眉头愁的都皱在了一起,抱着陶青的腰,还将下巴放到陶青肩上,问道:“青儿是想到了什么,怎的这般的愁?”   叶胥话落后,将陶青的身子转过来,让陶青坐在他身上,抬手抚了抚陶青紧凑在一起的眉头。   “青儿在想什么?”   陶青看着面前无限放大的脸,眼看着两人就要亲上去时,他急忙别开了脸,低着头呐呐说道:“我看这天气似乎不太好,便有些发愁你后面还有两场考试该如何。”   “原来是在发愁这个,不要担心,若真当是下了雪,不仅是我,整个会场的举人们都会冷,不要担心,这点冷我还是能抗的过去。”   说完,叶胥将坐在床上的陶青推到了床上,抱着怀中人,不等陶青反抗,叶胥闭着眼睛说道:“陪我睡会儿吧,我在考场的这几天都没睡好,明日还要去考试。”   闻言,本想挣扎的陶青瞬间不动了,乖乖的窝在叶胥的怀中,叶胥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可刚醒没多久的陶青根本睡不着,他就睁着一双大眼睛,仰头看着睡得正香的叶胥,看了一会儿后,陶青觉得有些无聊,便也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可缓了片刻,发现自己没有丝毫睡意。   反复试了两次后,陶青终于放弃了自己陪同叶胥一起入睡的想法,他只好睁着眼睛看着叶胥胸前的布料,陶青看着叶胥身前的布料有些疑惑,便轻轻地抓住叶胥的亵衣。   他用指尖轻轻的感受了一下布料的手感,突然觉得叶胥身上的布料好像同他肚兜上的布料相似。 第78章 他不相信般的又仔细的摸……   他不相信般的又仔细的摸了摸, 之后还悄悄的在叶胥的怀中翻了个身,又摸了摸自己肚兜,神奇的发现, 他们两个人布料真的一样。   这个认知让陶青的脸颊有些发红,他也不知为何二人的贴身衣物的布料为何是用一样的布料制成。   那他每日都穿肚兜,叶胥每日也是穿着亵衣,若是某天黑灯瞎火, 他们当中有一人拿错了贴身衣物也察觉不出。   想到这, 陶青只觉得自己的脸好烫, 他逃跑似的从叶胥的怀中滚了出去。   浑身爆红的陶青此时没有心思想自己这般大的动静会不会将正在深睡的叶胥吵醒。   下了床的陶青,满脑子都是自己同叶胥穿错贴身衣物的场景,此时的他根本不敢同叶胥待在一间房之中。   陶青觉得自己应该要冷静一番,他想出去用凉水洗洗脸,让自己燥热的心沉寂下来。   刚走出房门,陶青被外面的冷风一吹, 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 陶青只觉得冷气呛鼻,冷的他本来迈出去的脚步瞬间又缩了回去,陶青干净利索的关上了房门。   这么冷的天, 他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想着用凉水洗一下脸, 依他看他根本不用洗, 往院子中站片刻, 那效果立竿见影。   他方才该不会是蠢过了头, 才会想着用凉水洗脸。   独自在桌边冷静片刻后的陶青,又站了起来,心想他得去找欣然,叶胥和荀文林明日还要去考试, 他们的吃食还要重新准备。   刚打开房门的陶青正好和准备敲门的莘欣然的视线对上。   莘欣然知晓叶胥此时应当也是在补觉,便用口型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些吃食,留着他们明日带去考场?”   陶青仔细盯着莘欣然的嘴巴,等他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将房门关上。   初春的天还不如夜晚的长,没过多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等二人将吃食准备好后,才发现厨房中隐隐约约有些黑。   陶青将油灯点上后,二人便开始着手准备晚上的吃食。本来就是初春,什么蔬菜都没有,现在他们能吃的也就只有豆腐和一些肉。   豆腐还是叶胥坚持要吃,嘴里还喃喃的说着什么要补充蛋白质。陶青虽然不太懂叶胥的意思,但是家中也常备这豆腐这些东西什么的。   依旧是陶青做饭,莘欣然生火,他们炒了两个菜,一荤一素,还烧了米茶。   等二人将晚饭做好后,叶胥和荀文林也睡得差不多,陶青心里估算着二人也该醒了,便将晚饭端进了屋中。   然后去叫人吃饭,陶青进了房,就见叶胥看着空荡荡的胳膊发呆,陶青眼睛一瞟,就又看到了叶胥身上穿的衣服,不由得脸上又是一红。   陶青眼神根本不敢乱看,语气不自然的对叶胥说道:“晚饭做好了,你收拾收拾起床吃饭吧!”   陶青说完后,直接就出了门,根本没看到叶胥那幽怨的眼神,叶胥整个人瘫在床上,只觉得夫郎应该是厌倦了自己。   若不然,陶青怎么会丢下自己,最后还生硬、不带半分感情的告诉他开饭了,那模样同他研发出来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别无二致。   可叶胥的肚子根本不给他半分伤怀的时间,躺在床上的叶胥还没来得及再次伤感,便被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被迫下了床去觅食。   次日,陶青和莘欣然再次送两位书生去考试,这次倒是比三天前要好一些,最起码叶胥在进考场前,同陶青说上了话。   陶青也不太懂科举上面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张,于是陶青在叶胥期待的目光中,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   叶胥看着不远处被莘欣然抓住袖子不放的荀文林,不死心的问:“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陶青在叶胥满眼的期待中,缓缓摇头,道:“我也不太懂你们考试是怎么考的,我倒是看过那些四书五经,当时只觉得那些书太过无聊,我不知你们要怎么考,也不知道自己该同你说些什么。”   叶胥见夫郎并不是对自己没什么交代,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那颗从昨日便悬下来的心便放到了肚子中。   叶胥拉住陶青的小手,拍了拍说道:“你在家中安心的等着我,我们三天后便又能见面。”   陶青听着叶胥这话只觉得怪怪的,叶胥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生离死别一样,事实上不过是一场考试。   陶青抬起眼,无奈的看着叶胥,附和道:“好,那我在家等着你。”   “等十二那天我便还在这等你,你可不能像乡试那样,最后一个出来,害的我好一阵担心。”   叶胥见陶青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当下应道:“等到了那天,我定会第一个出来,让青儿第一时间便能看到我,这样青儿可是满意了?”   二人在门口好一会儿难分难舍,最后还是陶青见时间不早,便催着叶胥进场。   三天后,陶青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他站在同叶胥约定好的地方等叶胥出来,没一会儿,就有不少的考生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就在陶青以为叶胥不会兑现承诺时,叶胥就从考场门口走了出来。   陶青看到叶胥那一刻,陶青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跳的好快,等他走到叶胥的身前,上上下下将人看了个仔细,见叶胥这次出来并不像第一场那般虚弱,虽说下巴上依旧有青茬,最起码他的眼中有光,眼中不再涣散。   叶胥出了考场就看到他的小夫郎朝着他这边跑了过来,叶胥欢喜的赶忙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他那三天未见的娇软夫郎。   可令叶胥没想到的是:陶青跑到一半,便改跑为走,叶胥见陶青迈着小步子,心中急的不行,按照他那小夫郎的走法,什么时候他才能抱到自己的夫郎。   陶青本来见到叶胥心中非常激动,脚步不由得便快了起来,最后不知怎的,不知不觉的便跑了起来,可跑了一半,陶青心中突然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中,自已还是矜持点比较好,然后陶青就迈着小步子慢慢的走。   正在心中偷偷感慨着自己的礼节很是到位的陶青,是丝毫体会不到叶胥心中的焦灼,抱不到夫郎的叶胥见陶青不慌不忙的一小步一小步的走。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迈开大步子走向陶青,山不就我,我就主动寻山。   然后叶胥就如愿的拉住了陶青的小手,至于为什么叶胥没有如愿的抱住那心心念念的夫郎,自是因为陶青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中同叶胥搂搂抱抱。   叶胥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尊重陶青的意见,既然陶青不愿当众搂搂抱抱,叶胥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在宽大衣袖下牵住陶青的小手。   等荀文林也出来后,四人如第一次那般回了家,只剩下明天最后一场考试,叶胥和荀文林本人都不太紧张,因为他们觉得科举这种事情,你肚子中有东西便能往上写,有什么便写什么。   若是不会的话,就算心中再怎么焦灼也没什么大的用处。   心中焦灼,并不意味着你原本没有掌握的东西,现在就能立刻掌握。不得不说,二人的心态十分好,当然,他们心态好的原因同他们的实力之间还是有一定的联系。   同上次一般,二人回到家后清洗一番、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又带着两个小哥儿亲自准备的东西去了考场。   终于到了考试结束的这天,陶青和莘欣然站在人群中时,陶青觉得这次来接应考生的人好像是比上次要多一些,最明显的就是第一次开场时,考场门口是没有这么多华丽的马车,大多数都是一些平民人家来送考生。   比如他和欣然,他们两个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可今日他看到许多穿着华丽的官夫人在那等考生们出场。   没等陶青细想,会场的大门便被打开,陶青便一门心思的寻叶胥的身影,将那些个官夫人抛之脑后。   陶青看着叶胥同上次出考场相比好像更加精神,心中有些疑惑:那考场中是有什么魔力吗?怎的一场比一场精神。   陶青又将目光望向荀文林,发现荀文林好像是也比之前的状态好一些,见他们都是这般,陶青便没有再想下去。   陶青不知道的是,今年这次的考题是在外采风的舒老亲自出的题,而舒老同赵夫子的交情匪浅。   身为赵夫子得意门生的叶胥和荀文林做起题来,得心应手,除了第一场考试,第一场考试的题量有些大,叶胥和荀文林二人晚上点灯才没有在考卷上留下空白处。   叶胥牵着陶青的手,荀文林牵着莘欣然的手,两对情人走在胡同中,还是莘欣然发话道:“不如我们后日出去游玩一番怎么样,我听说这个季节的江水特别清,清澈透体,恰巧你们二人刚考完,也要放松一下。”   叶胥心想:这次也算是他们四人集体春游,当下便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他们先放松一下,之后再准备殿试的相关事宜。至于为什么叶胥有信心进殿试,那自然是他对自己的实力。   赵夫子的授课,以及在川安书院读书的这些日子有信心。   等一切事宜商量好后,叶胥心想:春游,那他们是不是要将烧烤架带上,到时候,他们一边欣赏美景,还能吃上一些烧烤,生活有滋有味,日子也有盼头。   叶胥和荀文林在家修整一天后,就雇了一辆比较大的马车,因为他们带的东西比较多。 第79章 小的马车放不下,不得已……   小的马车放不下, 不得已才租了辆大的马车。相应的,大的马车,价格也相对比较高。   等一行人到了地方并没有着急开始准备生活做饭的事情, 四人先在四周逛了一圈,现已是二月中旬,山上是嫩绿的一片,充满生机, 陶青和莘欣然看了一圈, 觉得似乎并没有说什么好看的, 除了绿还是绿,现下还不到开花的季节,山上只有嫩绿的枝丫。   等到了四五月份再来,那时山上各种各样的花应当开了。   陶青和莘欣然见这山上并不像庙上的后山那样,有漫山遍野的梅花,一时间都有些意兴阑珊, 正当众人准备打道回府时, 莘欣然突然看到草丛中有一抹白影在晃动。   莘欣然见状急忙拉住陶青的手臂,示意他看向那边,等陶青细细辨认了片刻, 才发现原来是只小兔子, 当即激动的抓住叶胥的手臂。   被陶青喜悦的情绪感染后的叶胥准备徒手抓那孩子兔子送给小夫郎, 让转了一圈有些疲惫的夫郎开心一下。   叶胥打定主意后, 便开始行动, 他并没有直接上去就抓,他还布置了一些战术,准备从侧后方进行偷袭。   陶青和莘欣然等人见叶胥开始动手,他们也开始配合分别从四个角度包抄那只兔子。   四人生怕惊动了正在啃嫩芽的小兔子, 叶胥率先开始发动,他俯下身子,准备去抓那只引入眼帘中的小兔子。   可那兔子的动作太过灵活,没等叶胥碰到白兔的身子,那兔子便从另一个方向窜了出去,兔子慌不着路的撞在了陶青的小腿上。   被撞晕的兔子晕乎乎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陶青弯腰将晕在地上的兔子抱了起来。   等兔子抱在怀中,陶青却发现兔子的身子格外的瘦,即使是又一层皮毛在外,陶青却依旧能看出按清晰分明的肋骨。   可小兔子的肚子又格外的大,陶青瞬间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为何这般冷的天气,它却出来觅食,原来是怀孕。   陶青心疼的摸着兔子的耳朵,那只兔子像是感受到了陶青的情绪一般,乖乖的躺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抚摸。   陶青看着怀中的小兔子,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叶胥,说道:“夫君,若不然,我们把他带回家吧,他都瘦成这个样子,还怀着小兔子,这么冷的天来出来觅食。”   “若是它之后找不到吃食,饿坏了怎么办?”   就这样,一行人出来游玩一趟,不仅欣赏了这满山的青绿,还顺带拐回家一只小兔子。   最后,陶青一只手抱着兔子,另一只手被叶胥牵着,一行人回到了马车停的地方。等四人到了地方,便开始着手准备吃食。   陶青征得车夫的同意后,便将兔子放到了马车中,又将他们带来的白菜喂给那只兔子。   没办法,现在在这儿,白菜已经是他能给兔子提供的最好的食物。   安顿好兔子后,陶青便和他们一起准备吃食,还是叶胥和荀文林负责烤,陶青和莘欣然便开始将他们从家中拿过来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   至于那些相对比较重的任务便交给了两个男子,像将东西搬下来这些事情全部交给两个男子做,等二人将烧烤架弄好后,便将他们提前腌制好的串串放在上面烤。   炭火将肉从生的烤成熟的那个过程中,散发出霸道的香味,使得在一旁啃干饼子的车夫频频的往这边瞅。   被提前腌制的肉经过高温的烤制,那扑鼻的香味瞬间就传到很远。   当然,这味道有幸被在被皇兄的威逼利诱而赶去监考劳累了三天,刚刚出来散心的茅荣轩闻到了。   茅荣轩吸了吸鼻子,觉得的这个味道有些熟悉,他便顺着味道寻了过来。   茅荣轩定眼一瞧,才发现:这不是熟人吗?他就说这个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茅荣轩骑着马很自然的走了过来,此时他无比庆幸自己当时是一个人来的,若是他当时带着些人,肯定是不好意思再去蹭一顿。   可他现在是一个人来的,他如今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反正前几天他都已经厚着脸皮吃了一顿,如今再吃一顿,这样想来应当也没有什么不好。   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后,茅荣轩就心安理得的向着叶胥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等走近了,茅荣轩将自己的爱马拴了起来,看着两匹马凑在一起吃草的样子,茅荣轩心满意足大步想叶胥的方向走去。   叶胥的目光全部都在眼前那一排排的串串上,他全神贯注的看着,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把面前的串串烤糊。   茅荣轩尚未走近,忽然大声的叫了一声:“叶兄,荀兄,你们都在呢!”   叶胥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就看到了笑的一脸灿烂的茅荣轩。   茅荣轩虽说是去监考,可所谓的监考也只是他坐在屋中,至于巡考这种小事,是轮不到他一个王爷来做。   所以叶胥和荀文林道现在也就知道茅荣轩的姓氏而已,并不知晓他的身份,二人只当他是身份比较尊贵的世家公子,毕竟茅荣轩身上自小就培养出来的气质是怎样都掩盖不了的。   叶胥和荀文林见他走进,也同他打招呼:“茅兄,你也出来游玩?”   “对啊,在考场上被拘了九天,我出来散散心。”   叶胥听完听茅荣轩这话,以为他也去参加了会试,心中也更加坚定了茅荣轩是世家子弟的念头,便附和道:“我们也是,出来散散心。”   叶胥见茅荣轩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串串上,心下了然。   叶胥体贴的问道:“这个时辰,也该吃午饭了,不知茅兄是否已用过饭,若是没有,我们还可以再一同吃,我们这次出来带的东西比较多,应当够我们这些人一起吃。”   茅荣轩见叶胥简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应道:“只是用了早饭,现下并未吃午饭。”   “既是如此,茅兄便同我们一起吃吧。”说完,叶胥便将手中已经烤好的串,递给了陶青,让他们两个先吃。   “那在下便多谢叶兄的好意。”说完,茅荣轩便自觉地站在荀文林身旁,给叶胥打下手。   他此次是循着味道来的,并没有准备什么,他总不能厚着脸皮白吃白喝。   茅荣轩觉得自己虽然对打下手这种事不太熟悉,可谁还没有个第一次?他见荀文林的动作很简单。他便信心满满的认为他也可以做好。   于是茅荣轩满怀信心的在一旁准备打下手,可烧烤本来就不需要太多人做,本来叶胥身边有一个荀文林就已经够了,所以茅荣轩站在那就显得无所事事。   叶胥见茅荣轩垂头丧气的站在那,为了保持住茅荣轩的积极性,他道:“我能麻烦茅兄一件事情吗?”   茅荣轩见终于到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刻,瞬间打起精气神,问道:“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定将万辞不赴。”   叶胥见茅荣轩又恢复平日的精气神,不由得会心一笑,开口道:“劳烦茅兄将那桌子上的肉串拿过来,我手中的这些马上就好,准备开始下一轮。”   听完叶胥的交代,茅荣轩仰首挺胸的像桌前走去,伸手便将那些肉串拿了过来,心中还哼哼的想到:区区一件小事,让本王亲自做,当真是大材小用。   然后茅荣轩迈着欢快的步伐,将肉串递给了叶胥。   至于旁边的陶青和莘欣然,陶青见肉串尚未烤好时,那车夫便频频的往这边看,心下便打定了主意,等叶胥将肉串烤好后,陶青便拿着肉串递给车夫。   这些肉串也是对车夫让他将兔子放在车上的答谢,车夫接到肉串时,还有些懵,他从未想到,这份量满满肉串竟会这般轻易的送给自己。   京城的消费这般高,他们这些小平民一般是不舍得买些肉来换换口味,只有逢年过节时,桌子上才会出现一些肉沫。   没想到这个夫郎一出手就给他递了两串分量足的肉串,那车夫感动的连忙道谢。   等陶青转身后,车夫拿起手中的肉串小尝了一口,然后双眼发光,怪不得那味道这么扑鼻,原来竟是这般好吃。   之后,车夫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将那两串肉串包了起来,准备下午回到家也让家中的婆娘和孩子尝尝味道。   陶青见车夫接过了肉串后,便返回到桌前,准备同莘欣然一起开吃。   在叶胥不停歇的将手中的肉串翻烤后,终于将带来的肉串烤完了,他们五个人终于能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饭。   虽说这次他们并没有带酒来,因为这个时代的酒是用粮食酿的,平常人家平时不会买酒喝,他们这次出来,租马车、买肉、买配料什么的都花了不少钱。   所以他们这次来也就带了些水,等他们吃饱后,若是口渴,便喝一些他们带来的水凑合一下,等到了家再喝热水。   此次出门游玩,一行人玩的都很是尽兴,尤其是陶青和茅荣轩。   陶青欢喜是因为他出去游玩一趟,竟然还能捡到小兔子,可能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收货一窝的小兔子。   严格来说的话,茅荣轩并不是玩的开心,而是吃得开心,他当时本是打算打道回府,之后再去皇宫蹭顿饭,可他也知道去皇宫蹭饭有风险。   稍不留神就会碰上母后,之后母后就会催他娶妻。所以说去皇宫用膳,哪哪都好,前提是他碰不到母后。   他正不知该去何处吃饭时,就闻到了香味,还吃上了他念念不忘的吃食。 第80章 这一行,可谓是主尽宾欢……   这一行, 可谓是主尽宾欢;饭后,众人见天色不早,便相约一同归家, 虽说茅荣轩的住所与叶胥、荀文林夫夫相距甚远。   一个到皇宫只有半柱香时间的亲王府,一个是即将要出城的小巷深处的宅子,二者当然没有可比性,因这, 一行人进城后, 茅荣轩便同叶胥等人告辞后, 便转身回府。   茅荣轩是亲王,又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亲弟弟,住所也理所应当也是最舒怡的,王府离皇宫不远;就算这般,十次的早朝上,能有一次见到瑄王爷的身影, 都是这些大臣们的荣幸了, 毕竟身为皇上的茅荣郅可能都没有商卒小贩见到茅荣轩的身影多。   如此每当上早朝时,当今圣上总会不动声色看向最前面的那排,不出意外的话:每次那个记忆中紫色的身影总不会出现。   若某日, 圣上见到茅荣轩上早朝的身影, 面上总是一副威严冷峻的模样, 心底想的却是他这次又该用何种借口来诓小轩多留片刻。   于是大臣们总会见到太监总管在瑄王出宫的路上拦住他, 见此情景, 一如既往的在心中说一句:瑄王还是一如既往的受皇上的喜爱。   茅荣轩其实还是挺乐意被皇兄叫去,毕竟御书房的点心也不是他随时能吃到的。   被叫去坐会的茅荣轩,之后也会被太后叫去。   被皇兄叫去的茅荣轩还能维持着面上的淡然与从容,皇兄无非是关心一下他的身体健康, 每次照例的身体关心后,就会给他布置一些事情,这对于只想躺平吃喝的茅荣轩来说,简直是能同十大酷刑并肩提名。   被太后叫去,才是茅荣轩最痛苦的事情;被皇兄叫去,茅荣轩总是能快速完美的应对;而太后总是要拉着茅荣轩哭诉一场,先是说自己这些年她是如何带着年幼的自己昏庸的先帝手下存活,然后话锋一转就说到了他娶妻的事情。   话题转变之速度常常令茅荣轩一脸懵,这时,茅荣轩看着手上的糕点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自己是先吃完糕点在跑,还是立即转身就跑。   其实茅荣轩是挺喜欢听太后讲之前的事情了,不知为何,在太后讲述时,总有一种让人身临其境的感觉。   茅荣轩也不例外,当茅荣轩在心中大不敬的谴责先帝的昏庸和荒淫无度时,太后总会话锋一转,就转到京城中世家女子是如何优秀的,然后一脸亲切而又顺其自然的询问茅荣轩准备何时成亲。   之前太后还只是说京城中的世家女子如何如何好,许是见多了茅荣轩对她口中的女子不太感兴趣,现在她专挑那些京中说得上名号的哥儿说。   现在是无论太后将那些哥儿女子说的天花乱坠,茅荣轩脸上都没有丝毫波澜,茅荣轩看向太后怀中的波斯猫脸上还有些笑意,一说到让他娶妻,脸拉的老长。   每每这时,太后都气得不行,他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她最小的儿子有个知冷热的枕边人,可她这般明里暗里的暗示他,他没有丝毫的动心。   看到茅荣轩老神在在的模样,太后觉得自己的心悸都要犯了。   每当太后看到茅荣轩对娶妻的排斥时,都会在心中对那个昏庸无度、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先帝狠狠地咒骂几句,仿佛骂过之后,茅荣轩就会立马改变主意娶妻生子。   太后虽是知晓茅荣轩心结,可她却无能为力,只好变着花样的夸京中的哥儿女子们,期望能解开茅荣轩的心结。   虽说现在的茅荣轩是亲王,当今谁人不知圣上对自己这个亲弟弟是如何的宠爱,可茅荣轩小时候的生活却并不如现在这般惬意。   先帝尚未西去时,那时的太后虽说是皇后,可并不受宠,宫中又都是见风使舵的家伙,那时凤印并不在皇后的手中,由此可知母子二人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   茅荣郅的生活尚且不错,毕竟是名义上的太子,传统意义上的下一代继承人。虽说皇上不喜,但并未有打错,中规中矩的令人挑不出毛病。   可在凤仪宫居住的母子的日子并没多么惬意,按常理来说:一般五岁的皇子便有了自己的宫殿,十六岁便能出宫建府。   由于先帝的不闻不问,九岁的小荣轩,却依旧同皇后住在凤仪宫,就连去上书房读书都是当朝太傅提起,若非如此沉浸在温柔乡的先帝又怎会想起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儿子,挥挥手便将这件事交给总管太监。   虽说小容轩身份尊贵,可不被陛下重视的嫡次子,又怎会被皇宫的下人重视。   但能做到总管这个地位的人终归是同那些只视眼前利益的人不同,虽说皇上现如今对皇后和茅荣轩不闻不问,即便是这样可太子的位子做的可是稳稳当当的。   茅荣轩入学上书房的事情是总管一手包办的,这也是为何先帝西去后,宫中大换血了一番后,总管还能在人前出现的主要原因。前话暂且不提。   此时的茅荣轩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皇兄为何如此不给力,明明之前二人说好的此事办成后,被母后逼着娶王妃这件事便由皇兄替他解决了,瞧着眼前太监的架势,这次他是非去不可了。   与茅荣轩的头大恰恰相反的是:叶胥和荀文林等四人居住的小房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原因是四人摇摇晃晃做了一路的马车,等到了家门口,陶青和莘欣然两个小哥儿还都处于半清醒般昏睡的状态。   这也不怪他们,主要是二人吃饱喝足后又无所事事,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困意慢慢袭来,二人也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若是自家马车,叶胥也便由着他们在马车上小憩一番,可这马车毕竟不是自家的马车,看车夫那架势好像也是急着去马行交差,毕竟马夫也是替人办事,马车和马并不归马夫所有。   看着二人睡得如此香甜,叶胥和荀文林二人皆是不忍心叫醒他们,可就算二人心中万般不愿意也向现实屈服。   叶胥伸手轻轻的摇了摇陶青的肩膀。若是没旁人,叶胥是打算将陶青抱回房中,让他继续睡会,可这马车中并不是只有二人,事已至此,叶胥也只能遵循古训,若不然,不知醒来后的陶青又该如何羞涩。   荀文林见此也有模有样的打算将莘欣然叫醒。   不知是不是叶胥的唤醒方法起了成效,陶青的双眼颤动了一下,叶胥见此,便知晓陶青是要醒了,便开口道:“青儿,到家了,回房睡。”   陶青此时睡的不知今夕何夕,还以为是像往常一般早上叶胥唤自己起床吃饭,便下意识的双臂环着叶胥的脖颈,脸颊蹭着叶胥的脸颊,像往常一般对着叶胥撒娇:“夫君,让人家再睡一会儿,一刻钟就一刻钟。”   陶青说话时,眼睛都没睁开,手臂却能准确无误的抱着叶胥,看着陶青熟稔的蹭着叶胥脸颊撒娇的场景,便知晓这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每次叶胥交陶青起床时,陶青总是用这招,不知是叶胥心软,还是被叫醒的陶青格外惹人怜爱,陶青的这招在叶胥身上屡试不爽,陶青也因此总是能睡个懒觉。   可今日似乎是翻车了,叶胥并未像往常那般宠溺的刮了刮陶青的鼻子,还轻声叮嘱道:“那一刻钟后,你别忘记起床吃饭,我去学院了。”   之后叶胥还会给陶青一个离别吻,有时会蜻蜓点水般的在陶青的唇上停留片刻,有时还会进去访问一番,不论叶胥如何,陶青总是会全盘接收。   今日的叶胥并未像往常那般如了陶青的愿,即使陶青的手臂环着叶胥,可叶胥依旧不屈不挠的想要唤醒陶青。   被扰清梦的陶青有些郁闷,刚想睁开眼与叶胥争讨一番,可眼前的场景他这辈子似乎都不会忘。   不知何时清醒的莘欣然和荀文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陶青透着车帘似乎还能看到车夫那探究的眼神。   一直以来,陶青觉得自己的脸皮虽是比不上叶胥,但同叶胥相处久了,他总觉得自己同叶胥相比,不相上下。   可看着叶胥脸上淡然的模样,陶青觉得自己同叶胥相比他就是个弟弟。   这边的叶胥似乎是感受不到身边一丝尴尬的气氛,依旧用那副温柔的嗓音问道:“青儿可是清醒了,如是这般,那我们便先下车。”   陶青只觉得耳边嗡嗡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身体的本能让他跟着叶胥一步步的下马车,然后被叶胥带到床上,又被叶胥服侍着躺进了被子中。   陶青面带微笑的躺在床上,别问,问就是走的很安详。   陶青躺在床上,听着叶胥和荀文林来回搬东西的声音,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之后是没脸见人了,至少短时间内他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莘欣然。   莘欣然当时目瞪口呆的模样,陶青似乎深深的在他的脑海中生了芽,莘欣然当时的模样,陶青到现在都记忆深刻。   莘欣然像是见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新鲜事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陶青同叶胥撒娇的模样。   在陶青亦步亦趋的跟在叶胥身后时,莘欣然的眼神在叶胥和陶青的身上乱瞟,最后停留在二人不知何时牵在一起的手上。随后莘欣然看向陶青的眼中都闪烁着崇拜的星星。   陶青听着房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觉得脸上的热烫的他无地自容,陶青索性将被子蒙在了头上,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可事不遂人愿,陶青刚将被子蒙上,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向他的房间靠近,他甚至能从脚步中感受到主人的欢快。   陶青突然觉得有些离谱,这个家中,怎么会有人的脚步声会透露出欢快来。陶青自暴自弃的想。   陶青觉得自己肯定是想的太多,才会造成这种错觉。这般想着,陶青便自暴自弃的瘫软在床上,没过一会儿,陶青便感觉到了被子中的空气不流畅。   陶青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就这样吧,反正都已经丢人到这个地步了,最坏还能坏到哪里去?事实证明: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   陶青有些疑惑,怎么方才还欢快的脚步声,现在怎的消失?没等陶青想出个所以然来,门外的敲门声就给出了答案。   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青哥哥,你在吗?”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欢快。 第81章 感受到门外人的欢快后,……   感受到门外人的欢快后, 陶青更加不想回应了,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同叶胥那般撒娇时,就属莘欣然的反应最大, 睡眼朦胧的他都能看出莘欣然眼中各种复杂的情绪,同莘欣然生活了那么久,陶青第一次觉得原来莘欣然脸上能同时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之前陶青在莘欣然脸上见过或狡黠、或欢喜、或开怀的各种表情,唯独没见过莘欣然一脸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果该如此的惊骇表情。   自那之后陶青就不知该如何同莘欣然相处, 现在他只要想到莘欣然, 脑海中就会自动浮现出莘欣然那丰富而耐人寻味的表情。陶青坐在床上捂脸装死。   世事无常,此时陶青羞于面对的人正在陶青的房门外不停的走动,似乎很是焦急。门外的脚步声也昭示着那人不肯走的意愿。   见得莘欣然如此坚持的态度,惹得陶青不得不起床开门来应对莘欣然。   要是问莘欣然此次的目的,莘欣然表示:我一个小哥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不过是来取经的, 取陶青是如何能这般自然的搂着叶胥卿卿我我的经。   眼看着陶青窝在房间里毫无动静, 莘欣然再一次敲了敲房门,嗓音中夹杂着些许欢快和急切:“青哥哥,你在不在啊!”   然后又附耳上去想听听房间中的动静, 却未听到房间中半分声音, 莘欣然有些疑惑的喃喃低语:“不对啊, 我亲眼看到他进去的, 怎的这就没动静了?”   没等莘欣然解开心中的疑惑, 房门就被打开了,原是陶青觉得以自己对莘欣然这么多天的相处中的了解,若是自己今天没有给他答复,接下来的这几天, 然然定是要缠着自己,使出十八般武艺,套出话来。   陶青想:与其这般遮遮掩掩的最终被套出话来,不如大大方方的直接将结果告知他。   莘欣然见陶青终于把门打开了,一脸欣喜的扑了上去,“青哥哥,原来你在啊。”没等陶青解释什么,莘欣然便一把抱住了陶青的胳膊,拉着人就往房间中去。   陶青知道自己是躲不掉被询问的结果,便坦然的接受了现实,随着莘欣然的力道走。其实他也不想这般令人脸红耳赤的话在门外说,要是被人听了去,以后他该如何去面对。   安抚好被拉着在床上坐下的陶青后,莘欣然走到门口鬼鬼祟祟的探出头左看看右瞅瞅,确认了附近没有闲杂人等之后,便迅速的关上了房门。   贴着陶青坐下后的莘欣然,探头向陶青的耳边轻声问道:“青哥哥,我有件事情想向你取取经。”   陶青被莘欣然附向他耳边说话的动作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便扯下黏在他身上的莘欣然,严肃道:“有话好好说,往我身上贴是作何?”   若不是莘欣然亲眼看到陶青红透了全身,他都要以为陶青是在和他讨论一些国家大事,这般的严肃。   再者说,他平时也是这般贴在林哥哥身上的啊,他也没有见到文林哥同青哥哥这般嫌弃。   莘欣然不是那般斤斤计较这人,也没记在心上,便听话的往傍边挪了挪,只是这具体挪了多远,从陶青嘴角微微抽搐的表情中就能看出。   陶青努力说服自己忽视那堪比手指甲盖大的距离,在心中安慰自己:“自己家人,生气了会吓跑的。”   抬眸对上莘欣然真诚的大眼睛,打好腹稿的话被他咽入口中。陶青尚且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听莘欣然开口道:“青哥哥,这个距离可以吗?”   “......可以。”陶青无语凝噎。   “那就好。”莘欣然道:“青哥哥,我是好奇...”   陶青心想:我知道你好奇,但是你先别好奇。可事实的发展总是不如人意,眼见着莘欣然还在继续说:“好奇为何你那般,叶举人不会对你说教!”   荀文林就会,莘欣然在心中愤愤不平的补充道,当自己黏上他时,荀文林虽然不会训斥自己,但是他会用一些长篇大论来说教自己,说的他都要睡着,具有良好的催眠作用。   陶青见莘欣然这般说,稍微一想,便清楚了事情的关键所在,看着眼前人一脸生气的郁闷模样,开口安慰:“许是我们是经过了官府,过了门路的合法夫夫,无论怎样做,别人都不会议论些什么。”   顿了顿,叶胥继续道“荀举人许是为了你的清誉着想,才会对你这般说教。”   莘欣然还是有些不解:“可是我俩从小就有婚约,我总归是要嫁给他的。”   陶青发现,莘欣然似乎还是有些孩子气,便掰开揉碎了给他解释:“就算是你要嫁与他,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你们二人毕竟是男未娶,哥未嫁,若真的是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没被人发现还好,若是被人发现了,荀举人顶了天了会被人调笑一声‘风流书生’,可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经过了陶青的一番解释,莘欣然也发觉了荀文林那般做的深意,他之所以这般恪守礼节,竟是为了自己着想,是自己错怪他了,他还以为是荀文林厌倦了他。   想通了原委之后,莘欣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又粘着陶青黏黏糊糊了起来,陶青想了想,对自己道:就纵容他这最后一次。   四人在小院之中过起了世外桃源的日子,那边,叶父和叶姆生怕二人在京都吃不好,睡不好,便又托人给二人送来了一些银钱和特产。   在叶胥和荀文林二人即将要去书院念书之际,茅荣轩又寻着味赶来了,本来是天气寒冷,几人想着吃一些暖身子的东西来热闹一下。   叶胥便想起来在那之前平日里他几乎不会怎么吃的火锅,叶胥关于火锅的评价也勾起了几人的馋虫,等拿到了定制的铜锅后,几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说是忙碌,其实也就是烧些水来洗菜切菜什么的。   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四人看着翻滚的红汤在不同的冒泡,原汁原味的堂弟穿进鼻间,令人欲罢不能,叶胥看着翻滚个不停的锅底,对众人说:“想吃什么,便下什么。”   剩下的三人本就对着滚烫的红水有些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味道,没等四人将菜品放入锅中,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有人敲门的声音。   都到饭点了,怎的还会有人来拜访?   严格说来,这个时间,尚且算不上说是饭点,只是叶胥见三人对着铜锅的兴趣极大,便觉得若是他们一起准备菜品,之后正好赶上饭点,未曾想,几人对着火锅的兴趣极大,不自觉的便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几人用饭的时间比平时提前了些。   其他三人似乎也都听到了敲门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叶胥知晓几人心中迫切的想要尝试一下这新鲜的事物,便贴心的起身准备去开门,临走前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吃,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毕竟火锅还在沸腾,叶胥生怕煮的时间久了,汤底会慢慢的煮没了。可他并没有准备多余的汤底,想着这么多的汤底应该够几人吃的。   叶胥虽然这般说,可几人还是停下了筷子,跟着叶胥的脚步一同走到门口。   打开门才发现原来是茅荣轩,这般冷的天气,手中还拿了一柄骨扇,一副纨绔子弟的标准装扮,风流肆意。与他那纨绔子弟的装扮不同的是他手中提着的精致盒子。   茅荣轩见这么多人来到门口,心中有些惊讶,便笑道:“怎的这般隆重,全都出来,很欢迎我?”   叶胥见状,解释道:“今日天气不错,用饭便早了些,你正好赶上了饭点,凑巧我们准备用饭,你就来了,这不,人就全了吗!”   茅荣轩见自己不凑巧碰上了他们用饭的时候,有些不大自在,似乎是看出了茅荣轩的不自在,叶胥开口劝道:“不如一起用点?”   “我就不叨扰了,你们先用吧,这是上次你们请我吃烧烤的谢礼。”茅荣轩说着,便将手中的礼盒往叶胥的方向递了递,示意叶胥收下。   本来请茅荣轩吃烧烤就是一个顺手为之,他们本就没抱着什么要求谢礼的希望只是无意之举,就像是当时他们送给车夫那几个烤串一样,本就没有抱着求回报的心态。   对于茅荣轩专程上门来送谢礼这一行为,众人都有些许的惊讶。   叶胥见茅荣轩的神情认真,不像是作假,便伸手接过了茅荣轩的谢礼,当叶胥以为谢礼就这一个盒子时,不知从哪里出来一小厮,手中抱着几匹布,看那布匹的样式,确实适合读书人和哥儿。   叶胥一行人都觉得这谢礼太过隆重,只是一些烤肉而已,肉又不是什么珍贵的肉,,腌制的调料也是市面上能购买到的,几串烤肉,根本不值得这般多的东西,眼见着小厮要将布匹向荀文林的怀中送去,荀文林毕竟只是一介读书人,力气自然是比不过那有功夫在身的小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布匹落入自己的怀中。   眼见着谢礼太多,叶胥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想着茅荣轩许是喜欢吃些新鲜的东西,便想着茅荣轩许是会喜欢他们刚做的火锅。   便邀请道:“不知阁下是否对火锅是否感兴趣?”   “火锅?何为火锅?倒是第一次听说这般新鲜的事物!”茅荣轩显然是对叶胥口中的火锅来了兴趣。 第82章 “火锅是一种能让人身心……   “火锅是一种能让人身心暖和的一种饭食, 说它是大乱炖也不为过!”只不过不是在同一时间内开始煮的,叶胥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身心暖和,像是吃了鹿肉、羊肉那般让人从心底感到燥热?”   叶胥心想:燥热倒是没有, 火锅的本质还是蔬菜和一些常见的肉食,本就不如鹿肉大补,不可能稍稍加工一下就变成了灵丹妙药。   “公子可是想吃鹿肉了?现下隆冬时节,我们倒是没有买到野味, 倒是有些羊肉、猪肉这些在, 阁下若是不嫌弃, 倒是可以品尝一二,定是同你之前吃的不一样。”   叶胥这般说倒是引起了茅荣轩的兴趣,便不再推辞道:“那便叨扰了。”   说着,茅荣轩便大步迈入了小院之中,茅荣轩随着众人的脚步来到了桌前,看着桌上的一些生食和炉子上沸腾的肉片, 本就不太饿的茅荣轩觉得尝一些新鲜吃食倒也不错。   叶胥则是去给茅荣轩拿碗筷, 顺便调些小料,还好方才他觉得这小料多备些为好,以防不时之需, 没成想, 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再说茅荣轩, 茅荣轩虽不能打包票说什么样的菜式都尝过, 可作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弟弟, 虽不能说是尝尽了天下美食,但是他吃过的美食没有十之八九,也该有十之六七,再者, 他之前总是在各处游玩,也尝过不少的地方美食。虽说不能同御厨相比,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但他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吃法,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当下的菜品和肉类,虽说他看不出都是些什么肉,但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吃法,竟是将那些菜和肉不处理的摆在那,是生吃?看着那沸腾的铜锅,茅荣轩猜想,应当是将菜品放入锅中煮熟。   没等茅荣轩想出些什么所以然来,叶胥便端着小碟子走了进来,等众人上了桌后,叶胥便将自己手中的调好小料的碟子递给了茅荣轩,并解释道:“等锅中的菜熟了之后,便将菜捞起,放入碟中,这般便是这菜不仅有了汤底的味道,还有这小料中的味道。”   “不知你的口味如何,我便每样都给你添上了一勺,若是觉得不太可口,便可自行添加。” 第83章 冬日的暖阳落在小院,洒……   冬日的暖阳落在小院, 洒在几人的发梢上,留在几人的心中,如此这般, 仿佛连带着心灵也被洗涤了一般。   几人中只有茅荣轩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新鲜的吃法,寒冷的冬日,虽说窝在房中也能御寒,可是吃些热乎的, 让人全身心的暖和起来, 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于是这般, 虽说今年冬日是几人离乡后在京城的第一顿美食带来的欢欣虽不足以抵抗思乡的离愁,也冲淡了不少。   是故几人在这冬日时不时的吃上一顿火锅来驱寒,于是在座的几人除了茅荣轩是第一次吃火锅,其余几人皆是吃了好几顿。   再说茅荣轩,茅荣轩虽说是没有用言语表述出来这食物到底是多么的美味,从他那不动声色的加快咀嚼的速度上也能看出来这顿饭他吃的有多么的满意。   因着从小到大的饭桌礼仪不允许茅荣轩大声的表达自己是有多么喜爱, 但后来每次茅荣轩下朝之后拉着叶胥询问到底什么时候能再吃上一顿火锅时, 也能看出茅荣轩对火锅的钟爱。   不论春秋冬夏,只要是下朝之后,只要能看到叶胥的身影, 茅荣轩定是要走上前去拉扯一番, 之后再步入正题, 问叶胥什么时候准备吃火锅。   当然茅荣轩能抓到叶胥的时间并不多, 叶胥是圣上重用的臣子, 深受圣上的喜爱,而茅荣轩一介闲王,本就对上朝不感兴趣,当今圣上也是纵着他, 可自从叶胥入朝为官后,瑄王上朝的频率也蹭蹭上涨。   虽说瑄王上朝的频率有所上升,可架不住圣上总是下朝后留下叶胥,于是当今圣上见到亲弟弟的机会就多了起来。   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瑄王并不是想念自己的亲哥哥了,只是为了一口吃的,为了一口吃的,让他本来最不愿进的御书房硬生生的被他踩熟了点。   若是说茅荣轩最后悔的事情,那便是他没有趁着叶胥在京时多去他家蹭几顿饭,以至于叶胥走了六年之久,每当茅荣轩想吃点新鲜的,都到进宫小吃一顿,当然这也少不了太后从着急他娶妻发展到让他生子,他吃点新鲜的容易吗他。   倒不是说王府的厨子不行,就那么几个厨子,翻来覆去也就那几种花样,他早就吃厌了。后话暂且不提。   等众人吃完了这餐,叶胥和荀文林二人自觉地收拾起碗筷,陶青和莘欣然原本是像往常一般摊在椅子上准备小憩一番,二人在那无比默契的用手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二人皆是闭上了双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还是陶青看到茅荣轩脸上一副震惊的表情时才恍然间想起来还有外人在,本来快要闭上的双眼陡然睁大,小院里除了二人之外还有别人?   陶青看到莘欣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时,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不太舒服。   陶青“咳咳”了两声,看到莘欣然一副“垂死梦中惊坐起”被吓到的模样,目睹了莘欣然被吓醒的全过程的陶青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像又好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这咳的两声起了作用。   莘欣然被陶青这突如其来的两嗓子弄醒了,梦中惊起的莘欣然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像是在找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动静。   直到让看到茅荣轩那一副看了眼的表情后,才恍然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他竟忘记了今日有客人来,都怪这该死的习惯。   毕竟是客人,莘欣然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也不知莘欣然这幅自欺欺人式的说辞式解释给谁听的。   茅荣轩听到之后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了一样,“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转身冲向伙房,边走说道:“我去伙房帮叶兄和荀兄。”   可惜了我们瑄王,长这么大都不知道伙房长什么样子,更别说是进伙房,在这么窘迫的情况下竟然慌不择言说去伙房。   陶青看着茅荣轩站起来慌不择路的冲向伙房,直到看着茅荣轩进了伙房,陶青和莘欣然看着倒在地上还在微微抖动的椅子嘴角诡异的颤抖了起来。   冲进伙房的茅荣轩稍稍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就又看到叶胥和荀文林二人在有条不紊的一个清洗碗筷,一个将东西放到架子上,本是很奇异的现象,可现场却又透露出一股诡异的和谐。   这幅场景带来的冲击不比方才他饭后坐在椅子上纠结自己是否应该去伙房帮忙时却看到陶和莘二人饭后昏昏欲睡的模样来的小。   在他短短十几年的接触的那些贵妇人中,是没有一个人吃完饭后像陶青和莘欣然这般不顾形象的半躺在那,他接触的那些诰命夫人在宫宴上有的根本不吃宴席上的饭菜,更有甚者,桌前的筷子根本没有动过。   这其中的缘故茅荣轩根本不知晓,宫宴上的饭菜都是御厨为了上的及时和不出差错,一般都是御膳房提前做好了的。   若是清夏时节还好说,若是到了三冬时分,那些贵妇人一般不会动筷子,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为了出席宴席自然是梳妆打扮一番的,若是为了一顿饭弄花了妆容,或者是弄到了精心准备的衣物上,那可是出了大丑。   往小了方面说是这些小失误成了一年中贵妇人们的饭后谈点,往大了说,可能会影响她们丈夫或者孩子的仕途,为了以防万一,那些贵妇人一般都不会在宴席上动筷子。   与那些贵妇人不同的是,陶青和莘欣然是在自家的院子中,食材都是现准备新鲜的食物,再者说了,饭菜是热的吃着才好吃,美味的饭菜总是让人招架不得,不出意外的是二人果真再次吃撑了。   这才造成了茅荣轩看到的那一幕,以至于给茅荣轩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再说伙房这边,叶胥和荀文林很熟稔的合作着把碗筷收拾干净。若是问二人本是读书人,可不是说:“君子远庖厨”。   虽说有:“君子远庖厨”一说,可君子远庖厨的前提是“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原话是:“闻其声,不认识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原句的意思可不单单是君子远庖厨。   可总是有些坐享其成又不愿动手的虚伪读书人,自己一事无成,却又享受读书人的身份给自己生活上带来的便利,被捧的久了,就忘记了自己几斤几两,却拿一些什么孔圣人来敷衍家人。   孟子若是知道他的原话被这些人成了懒惰的借口,许是会拿着刀从棺材里爬出来,砍死那些个虚伪的人。   书生的名声都是被这些伪君子败坏的,故才有了“百无一用是书生”一说。   再说,茅荣轩作为皇室子弟,倒不是说不知晓完整的那句,可茅荣轩从出生过得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倒是不懂叶胥他们这种农家子的生活日常。   他不知晓: “一饭一食当思来之不易”其中的劳苦,因为他没有亲自下地体会到农家人的辛苦,他格外珍惜饭菜也只不过是因为小时候太后不受宠,所以她们吃的是冷饭残羹。   就算是幼年时的茅荣轩也没有干过进伙房洗碗筷的活。   合作愉快的叶胥和荀文林从茅荣轩进来之后就看到了他,看到茅荣轩惊魂未定的模样,就知晓这位富家公子收到了不小的冲击。   叶胥以为他惊魂未定的模样是看见他们二人洗碗才这般模样,并不知道茅荣轩是在院中受到了不晓得冲击,才这般模样。   若是说为什么叶胥笃定茅荣轩是富家公子。叶胥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从茅荣轩的言谈举止,还有他那身浑然天成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生长在寻常人家,定是自小就精心培养出来,接人待物才这般的自然不拘谨。   没等茅荣轩缓过神来,叶胥便开口发问:“茅兄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魂不守舍?”   听到叶胥这般发问,茅荣轩也不方便实话实说,推说道:“想来伙房看看叶兄和荀兄在做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茅荣轩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只见茅荣轩抽出腰间那扇装样子的扇子,还像模像样的扇了两下。   叶胥看出他不想说,便也没有继续发问。   等叶胥一等人从伙房里出来时,院子中已没了陶青和莘欣然的身影,叶胥和荀文林习以为常,二人又在方才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茅荣轩见二人做了下来,便也跟着坐了上去,也没有问他们二人去了何处。   叶胥顺手给荀文林和茅荣轩一人倒了一杯茶水,倒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不过是平常招待客人的茶水。   当然,他们这个小院是没有客人的,茅荣轩是第一个。   而这个茶水也不是他们买的,是叶姆托人给他们送来的。   毕竟他们四个人中,一个未出嫁的哥儿,一个从不关心柴米油盐、人情往来的出嫁哥儿,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书生,还有一个醉心于科研的人,明明是四个最不该住在一起的人,却因为各种奇妙的缘分聚在一起,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必需物品,他们根本不会想起弄些什么琴棋书画诗酒花这些比较雅致的事物。   还是叶姆想的周到,叶姆觉得若是叶胥的同窗到家中拜访,若他们连像样的茶水都拿不出来招待同窗,岂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便托卢父来京城时,顺手给叶胥他们捎了过来。   这茶叶倒是没有依照叶姆的期望尽到它的价值 ,反倒是叶胥爱上了这种茶叶泡出来的味道,入口微苦,苦后回甘,于是本就不多的茶叶,眼瞧着越来越少。   终于用于招待客人的茶水按照叶姆的期望来发挥它的价值。   茅荣轩顺手就端过茶杯,稍稍的抿了一口,味道倒也不错。   “二位兄长是不是快要去书院了?”不知为何,茅荣轩问起这句话时,突然间就想起了自己儿时刚过完年,就被母后送去上书房的恐惧。   看叶胥整日气定神闲、一副悠然的样子,不知他是不是也会有被书院支配的恐惧。   叶胥不知茅荣轩心中想的是什么,若是知道了,可能会道一句:“不会。”   许是来自学霸的淡然,无论是否在学校之中,叶胥总会捧上一本书读,无论是学校发的免费书籍,或者是学长婆婆收藏的书籍,就算是不知其意,叶胥也能读的津津有味。   听到茅荣轩这般问,叶胥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嗯,果然一如既往的清新可口。最后才回答了茅荣轩的问题:“嗯,过两天书院便是要我们返回书院,便于夫子的教导。”   没从叶胥脸上看到自己想象中的表情,茅荣轩微微有些失望,倒也是没有说些什么。   反倒是叶胥,看到了茅荣轩脸上的失望,有些疑惑:他在失望什么?   叶胥询问的目光看向荀文林,荀文林低头看茶杯想:这茶真不错,再来点。不管怎么说,就是不与叶胥对上目光。   他又怎么知道茅荣轩脸上为何会有失望的表情,他们都巴不得早日去书院,多学一些,这样科举时便能多些把握,免得让自己考完之后后悔的捶胸顿足。   像荀文林这般农家出身穷苦人家的孩子恨不得抓住任何一丝能得到夫子教导的学生和叶胥这般能把书籍当做是自己另一半的老师的亲传弟子来说,他们丝毫体会不到茅荣轩的那种直面夫子时紧张无措的心情。 第84章 叶胥百思不得其解,关于……   叶胥百思不得其解, 关于茅荣轩到底在失望什么的问题,叶胥最终也没有搞明白。   日子如风般的拂去,不留一丝痕迹, 一眨眼就到了叶胥和荀文林书院开学的日子。   也不知这般晴朗的天气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今日一改往日的阴沉,这天天气晴朗。   清早时分,在床上躺着的陶青甚至听到了喜鹊的欢叫声。   陶青和莘欣然二人一改往日的懒散, 二人今日早起了小半个时辰, 为的就是给去书院二人做上一顿热腾腾的早饭。   毕竟他们二人连吃了一整个假期的早饭, 他们也不是那不知感恩的人,二人就计划着给他们一个惊喜。   陶青出了房门之后,才发现天还没亮,也不知那喜鹊怎么这般的勤快,这么冷的天,还那么早的就开始兢兢业业的叫他起床。   陶青看这天色, 刚刚卯时, 陶青不得不再次感慨喜鹊的勤劳,他就不行了,他虽不能说是懒散, 但是勤快二字他是沾不上边的。   当陶青捂了捂打哈欠的嘴走过来时, 就看见莘欣然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看到陶青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他心中偷笑: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起不来啊。   二人睡眼惺忪的走到伙房, 看着伙房中的各种饭菜,二人大眼对小眼,不知从何下手,陶青是自小便没有进过伙房, 而莘欣然虽然在家被继母压榨,可继母对霍方中的吃食看的死死的,生怕莘欣然私藏,因这莘欣然都也是不怎么会做饭。   二人合计一通,便决定拿着昨日剩下的晚饭重新热一下,先凑活一下。   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两人排排坐在凳子上,看着灶炉中灼灼燃烧的火焰。   火焰照在两人的小脸上,顿时暖和了不少,本来已经冻傻的二人瞬间来了精神,嘀嘀咕咕的头对着头说着悄悄话。   四人住的小院本就不大,伙房离厢房并未有多远,二人的嘀咕声在本就静谧雾蒙蒙的空气中传播的格外的快。   睡眠较轻的叶胥听到了动静后,条件反射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觉得也到了做早饭的点。   叶胥像往常一般准备亲一下在睡梦中乖乖软软的夫郎,补充今日一整天的能量,却发现身边的被子已然凉透了。   焦急的情绪瞬间充满了叶胥的胸腔,他夫郎呢,他那么大的夫郎呢,他那乖乖软软听话可爱的夫郎呢,找不见夫郎的叶胥迅速的穿好了外衫,提拉着鞋子就往外跑。   慌慌张张的叶胥此时格外的冷静,他在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遍陶青平时最喜爱去的地方,分析了一通陶青去何地的可能性较大。   叶胥在心中甚至已经计算好了以什么样的速度和步频能快速到达馄饨摊时,就听见伙房传来了熟悉的嘀咕声,虽说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那语速却是不慢。   叶胥疑惑的走向伙房,就看到两颗毛绒绒的脑袋凑在一起,嘴巴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二人认真的模样连灶膛中的火什么时候灭的都不知道。   此时的陶青正认真的听莘欣然说他们村里面炸裂三观的事情。   莘欣然:“你不知道,当那个汉子看到自己的婆娘躺在草垛上时,哎呦!你是不知道啊,那眼睛都红了?”莘欣然声情并茂,恨不得手脚并用给陶青生动的表达出当时的情景。   陶青一脸求教的眼神看着莘欣然:“为什么眼睛红啊?是哭了吗?”陶青实在是没有见过有人除了哭红了眼之外,眼睛还会变红的。   莘欣然一副求知欲爆棚的表情,极大地激发了莘欣然的诉说欲:“当然不是哭的,是气的,那汉子看到自己婆娘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快要气死了,非要拿着刀砍了那对狗男女!”   “啊,真的假的。”陶青听了之后只感觉这辈子没有听到这样新鲜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那汉子为了谋生,整日去南方进货,卖到北方,常年以倒货为生,时间久了,自然就忽略了自家婆娘。”莘欣然说完觉得有点口渴,可看着陶青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间觉得自己还能再讲两个。   陶青看莘欣然停了下来,很自然的问道:“后面呢,后面是什么?”   莘欣然:“那婆娘也不是个省心的,勾搭上了村里有名的无赖混混。”   陶青见莘欣然说的头头是道,诚心发问:“欣哥儿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亲眼见到了吗?”   听到陶青这般问,莘欣然解答道:“这倒也不是,我毕竟是未出嫁的哥儿,一般这种事情,我都被挡在后面,想看都看不到热乎的,我是听村里的婶子说的。”   身后的叶胥默默的听完了全程,心道:可不是吗,你口中的那些婶子可是村里的情报中心,若是你早上晨跑,可能都会被传成不知是从那个男人的被窝里跑出来的。   陶青听到莘欣然这般说,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三人成虎,然然不可轻信于他人。”   看莘欣然一脸的疑惑,陶青便解释道“之前我未嫁于夫君时,也听人家说夫君是个书呆子,除了读书,万事不关心,可当我真正嫁过来之后才知晓,夫君并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般。”   莘欣然看着陶青一脸回忆的模样,也就没有打断他,静静的听他说。   陶青继续回忆道:“夫君并不是他们口中只读死书的书呆子,他只是过于心急,有些急于求成,以至于只关心书本中的事情。可是他还是知晓孝敬阿姆阿父的,他也会从镇上给阿姆带木簪子,也会时不时的关心阿父的身体。”   说到此处,陶青顿了顿,道:“阿胥对我也好,只不过我总觉得他只是把我当弟弟,我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阿父对阿姆的那种感觉来对我。”   至于什么感觉陶青也说不上来,只不过是感觉阿父阿姆二人独处时和他阿父阿姆相处时很像,就是那种别人根本插不进去,就像是在他们的眼中,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丝毫痕迹,二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看着陶青缓缓的诉说着,平静的嗓音中透露中无限不为人知的心酸,莘欣然仿佛能感觉得陶青身上散发出来的难过与哀伤,陶青一副一碰就碎的样子,让莘欣然忍不住想去抱抱他。   在二人身后的的叶胥听到陶青这样说,便知晓陶青说的是原身,原身之前确实是醉心于科举,不知是不是过于重视,以至于考上秀才,吃了庆功宴之后回到家时还是睡着的模样,更是睡了好几天之后才醒了过来。   感受到陶青身上散发出来的哀愁,叶胥忍不住想上前去抱抱陶青,安慰安慰他。   看着此时的陶青,叶胥根本不敢同昨夜那个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将头埋在他怀里,小声抱怨着说,这一离开又要好久不能见上面,朝着他软软撒娇的小夫郎联系在一起。一个软糯可爱,一个满怀心酸。   昨夜的陶青乖的让叶胥忍不住欺负他一番,可此时的陶青给叶胥的感觉却是他时刻就要消散的一种破碎感。   没等莘欣然和叶胥上前安慰陶青一番,陶青就自我调节好了,说道:“也不知是不是阿胥就醉了一场后想通了,还是中了秀才后心中的郁结消散了,之后我只觉得阿胥的眼中只有我,再也盛不下他人。”   听到陶青这样说,莘欣然才知晓二人之间竟还有这般他人不知的辛秘,他看着二人整日如胶似漆的模样,特别是叶举人看向陶青的目光能拉丝时,莘欣然一直以为二人是自婚后便一直这般恩爱。   看着叶胥一副稳重的模样,他竟是没想到叶胥竟还有一天能为了科举而发愁。   叶胥听完了陶青内心深处的想法,才知晓原来陶青一直以为自己是中了秀才之后才性情大变的,也说不上是性情大变,毕竟叶胥对待叶父叶姆还是一如既往的孝敬。   只不过是对陶青的态度变了,陶青这才没发觉那具身体中的灵魂早已换了个人。   叶胥想:陶青这样认为也好,省的吓到他,那么娇娇小小的一个人,若是知道了夫君壳子里的灵魂换了个遍,说不定会如何胡思乱想呢。   叶胥见空气中有种停滞的气氛,便开口打破了着安静的空气。   叶胥走上前去,伸手从背后摸了摸陶青毛绒绒的脑袋,温声说道:“怎的起的这般早,为何不多睡会?”   陶青正在感伤之中,一时之间竟未察觉到自己身后何时站了一个人,等回过头来才发现是叶胥,便低声解释道:“本来想着今日是你们去书院的日子,我和然然便想着给你们做顿饭。”   叶胥从身后将陶青环在怀中,沉默的看着没有丝毫温度的灶膛,心中挣扎了一下,但睁眼说瞎话的事情叶胥实在是做不出来。   便诚实的开口问道:“可是这灶膛中已然没了温度,这饭又如何烧得好?”   陶青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听莘欣然讲的故事入了迷,一时之间竟忘了往灶膛之中添柴火。他忘了就算了,怎的然然也忘了。陶青懊恼的锤头。   叶胥见陶青有锤头倾向,眼疾手快的拦下了陶青捶自己脑袋的手,宽慰道:“无妨,既是要去书院的第一天,我们去外面吃也不错,就去你爱吃的那家馄饨摊!”   本想开口拒绝的陶青听到是自己最爱吃的馄饨后,拒绝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那家馄饨不仅是皮薄馅大,分量也很足,不仅他爱吃,莘欣然自从尝了一口之后,便爱上了那个味道。 第85章 想起莘欣然,陶青这才发……   想起莘欣然, 陶青这才发觉自己一直被叶胥环在怀中,陶青后知后觉的发现然然似乎还未离开,若是被莘欣然看到了, 不知今后又是怎样调侃自己的,多难为情啊。   陶青刚想从叶胥的怀中出来,就听到叶胥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文林兄的夫郎早已离去。”   说完,叶胥顺手揉了揉陶青的脑袋, 像是怕陶青离开, 顺势又将陶青往自己怀中拢了拢, 杜绝了陶青想要离开的最后一丝可能性。   陶青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莘欣然是何时离开,当他被叶胥身上散发出来那种熟悉的味道包围的一刹那,陶青心中便同这熟悉的味道一般,被叶胥塞了个满满当当,根本没留有一丝的缝隙来装莘欣然。   要说莘欣然是何时离开的,当然是叶胥刚跨步进入伙房的那一刻钟, 看到叶胥进来, 莘欣然很有眼色的给二人腾地方,生怕耽误了二人培养感情。   再说莘欣然,莘欣然刚大公无私的给小两口腾出空隙让二人培养感情, 就被迎面赶来的荀文林抓住。   荀文林以为莘欣然终于受不了自己无名无分的跟在自己身边, 睡梦中他梦见了莘欣然被他继母带回了老家, 嫁给了同村中爱慕莘欣然的那个汉子。   恰巧醒来后, 荀文林又不见床上有莘欣然的身影, 本就不太清晰的头脑,刹那间便以为梦境成了现实,荀文林连鞋子都没穿,准备去出门寻莘欣然。   出了门就看到一脸姨母笑的莘欣然, 荀文林觉得此时他的心情竟然比自己中榜了那天还要兴奋,原来,原来他自小定下的夫郎并未嫁为人夫,还是同之前一样和他一起窝在京城的小院中。   失而复得的心情没人能比荀文林更加清楚,荀文林二话不说的上前抱住了莘欣然,口中还喃喃道:“你在,还好你在。”   而突然被熊抱的莘欣然也很懵,之前荀文林那呆子说什么要守节,二人未谈婚论嫁之前,拉手都不肯,更别说是这般紧紧的抱着他了。怎的今日这般热情,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被惊喜冲昏头脑的莘欣然并未细思这背后的隐情。直到荀文林抱了他许久都没有放开手。   后知后觉的莘欣然发现荀文林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像是受到了惊吓,莘欣然还是第一次见荀文林这般模样。   一时之间,莘欣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遵循着记忆中阿母安抚自己时的动作,轻轻的拍了拍荀文林的背,莘欣然苦思冥想憋出了两句:“我在呢,你都在这,我还能去哪啊!”   想到这,此时的莘欣然甚至还有心思打趣荀文林:“我未婚的夫婿在这,我定是同夫婿一条心,同你在一处啊!”   莘欣然之前同陶青说的口焦舌燥,现在又要绞尽脑汁的安抚状态不太对劲的荀文林,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心累。   看到荀文林的情况并未好转,便又开口说了一通,最后却发现荀文林没有丝毫的反应,一时之间莘欣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还是闭嘴吧!只得乖乖的站在那里让荀文林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荀文林缓过来了劲,终于松开了被抱着的莘欣然。   没等莘欣然松口气,就忽然被荀文林抱住了脸,不等莘欣然反应过来,荀文林就贴了上来,感受到唇上的微凉,莘欣然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一吻过后,荀文林看着莘欣然呆愣的模样,终于觉得梦境只是梦境,悬下的心落到了实处。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了过来,莘欣然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狐疑的看着荀文林:这呆子笑什么呢。   不管荀文林笑什么,莘欣然主打的就是一个输人不输阵,当即瞪了回去。   被瞪的荀文林不仅没有丝毫恼怒,反倒是贼胆大起的上手摸了摸莘欣然的脸颊,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   虽说莘欣然总是爱在口头上占荀文林的便宜,整日说着要亲,要抱,要拉手什么的,可真当荀文林亲了上来,莘欣然整个小脸犹如晚间的云霞一般红。   莘欣然虽然总是口嗨,可是被人抱着亲吻也是头一回,莘欣然之前总是觉得自己的脸皮没有陶青那般薄,谁承想,这荀文林的脸皮竟是比城墙还要厚。   莘欣然甘拜下风,他打不过,他还逃不了了吗,莘欣然当机立断,目标明确,转头就往厢房中跑。   荀文林看着莘欣然那落荒而逃的身影,一时之间竟笑出了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正往厢房跑的莘欣然听到。   听到荀文林笑声的莘欣然有些羞怒,可对方的脸皮过于强大,自认为打不过的莘欣然默不作声的加快了脚步。   这边正在腻歪的小夫夫也准备去外面吃饭,等二人从伙房中出来时,叶胥就见荀文林站在院中,望着他房间发呆,嘴角还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叶胥看着表情奇怪的荀文林问道:“你这是怎的了,别是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上身了。”   表情奇奇怪怪的,怪吓人的,总是觉得有些渗人。说完叶胥揉了揉身上的鸡皮疙瘩。   荀文林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叶胥瞬间正经,恢复了往日翩翩君子的模样:“文林兄在这里站着干什么,难道是想感受一下这寒冬的冷风亲吻脸颊的感觉?”   正经的模样,仿佛看不出来刚才调侃荀文林的正是他。   荀文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知道以叶胥的性子,若是自己当真搭理了他,不知接下来他又该如何调侃自己。   他之前是万万没想到叶胥私下里竟是这般随意调侃别人的性子,之前在学堂之中二人并无交集,他只以为叶胥是想外表这般谪仙般的书生,平时根本不会在意这般小事,更别说是随意调侃别人了。   叶胥在熟人面前竟是这般模样,荀文林属实是没想到。   叶胥见荀文林不搭理他,自己也不觉得尴尬,手掌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掩饰方才的尴尬,然后很自然的转移话题:“今日是我们去书院的第一天,像是这般的好日子不多了,那我们便出去吃吧!”   荀文林听叶胥这般说,倒也是没反对,恰好他现在也没心情做饭,出去吃也好。   荀文林道:“那便听叶兄的!我们出去吃。”   再说陶青,陶青自从在伙房中跟叶胥腻歪完后,在伙房之中寻不到莘欣然的身影。   同叶胥一起出了伙房之后,陶青便自觉的去寻莘欣然。   等叶胥和荀文林商量好了出去吃之后,陶青和莘欣然也一同从厢房之中出来,那模样看来是已经做好了出去吃的准备,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叶胥见众人准备好了,便一同出了小院,等叶胥将院门上了锁之后,四人便一同去了馄饨摊。   等众人快要用完饭后,陶青照例剩下几个,这剩下的几个倒也不会浪费,因为陶青没有吃完的馄饨,叶胥常常会照单全收,将陶青剩下的几个馄饨解决掉。   至于莘欣然,莘欣然今日可没有剩下的馄饨,若是两天之前,他倒是也乐意点一大碗,剩下他吃不完的,他会软磨硬泡的让荀文林吃下。   可是方才当摊主询问他要小碗还是大碗时,他突然间就想起了不久之前荀文林对自己的孟浪,一时脑热之下,就一反之前,点了个小碗。   直到莘欣然看到叶胥很自然的将陶青剩下的馄饨蹲到面前吃掉,荀文林那双波澜无惊的双眸盯着莘欣然时,莘欣然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心虚,甚至不敢同荀文林对上目光。   荀文林看到莘欣然一副心虚的小模样,心情不由得大好。   什么习俗与古法,都没有到手的夫郎来的真是真切,离春闱也不过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假若是自己榜上有名,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多月,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他现在写信回家,告诉母亲:若是他中了榜,便要立即娶然哥儿回家,免得夜长梦多。   虽说现在莘欣然的继母可能不太清楚莘欣然如今身处何地。但若是知晓之后,他不远万里找上门来。而当今圣上又以仁孝治国,继母也是母,到时候就算他们是有理的一方,可能也无处伸理。   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可能会拆散二人;若是严重的话,荀文林可能会剥夺掉身上的功名也说不准。   这倒是最棘手的地方。也许是荀文林多虑了,毕竟他们老家离京城这么远,千里迢迢的路程,莘欣然的继母断不可能放下家中的一切事物来逼莘欣然就范,同村里的汉子结婚。   莘欣然是他未过门的夫郎,他们虽说是没有具体的信物,但村里的各个人家都是见证人。可到时候就怕路途遥远,他们二人有嘴说不清。   想到此处,荀文林的目光从低着头无措的绞着衣角的莘欣然的身上扫过,看着莘欣然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荀文林默默的祈祷可千万不能出乱子啊!   等四人吃完早饭,便收拾着准备去书院。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去年冬天,小院里只剩下陶青和莘欣然两人,无所事事的二人开始凑在了一起,便暗戳戳的开始搞事情。   莘欣然脑袋中的故事多,奇思异想,二人一合计,便打算把莘欣然脑袋中的东西写出来。   关于二人的想法,在书院笔耕不辍写策论的叶胥和荀文林是丝毫不知,二人面对夫子突然间布置的课业忙得恨不得一刻钟分成半个时辰来用。 第86章 二人分工明确:陶青负责……   二人分工明确:陶青负责将莘欣然脑袋中的奇思异想写出来。   之后二人又不知在何处找到了两张纸、笔和墨条, 毕竟他们家中有两个读书人,纸和笔墨之类读书人必备的东西虽不能说是随处可见,但若是仔细寻找, 还是能找到一些的。   于是在叶胥和荀文林不在的这小半个月,还真当让二人捣鼓出来了一些名堂。   他俩找到了一家书肆,将写出来的给掌柜的看之后,掌柜的觉得东西新鲜, 便大胆的尝试了一番, 没想到成效不错, 虽不能说是卖断货了,可每次印刷之后都能卖完。   暂且不说捣鼓着写话本的两人,再说在书院苦读的二人。   可叶胥和荀文林的日子却没有陶青和莘欣然那般悠然自得,过了节之后,离春闱的日子便越来越近了,书院中明显的弥漫着一股名为紧张的气氛。   这种紧张的气氛在平日中显现的最为明显。最典型的就是连平时不太听话的那些纨绔子弟, 也开始老老实实的夹起了尾巴做人, 生怕自己太过嚣张而引起注意最后免不得一番教育。   最重要的是,若是他们像平日一样毫不收敛的吵闹,若是被夫子发现了定会以不务正业的理由, 让他们回家思过, 到时候少不了他们的父亲的一番“爱的教育”。   这般紧张的气氛显现在平时用功学子的身上则表现为夫子授业完毕后, 便会被学生们拉着不放手。   就连叶胥抓住夫子询问策论的次数也多了不少, 更别说是天赋一般的学子, 这些时日的夫子们也是忙得脚不着地,恨不得连吃饭的时间也省出来,只为将自己肚子里的知识多传给学生一些。   身为夫子见到学生们这般用功,他们心中也很是满意。知道努力了好啊, 且不管努力的目的什么,努力了总是会有收获,且不论大小,总归是对这些学子有益无害。   时间过于紧张,叶胥和荀文林除了刚开始的那一个小半月回来时只会了陶青和莘欣然二人一声,说是最近一个半月他们很大可能不会回来了,只能等临近春闱时再归家。   陶青和莘欣然也知晓这其中的利害,他们一行人千里迢迢的来京城求学,为的不就是能参加春闱,有个好成绩,二人对此也没什么意见,甚至还主动地帮二人收拾这一个半月需要的衣物。   四人在这之前还去一趟书肆,纸张和墨条是消耗品,几人便趁着还没到书院,打算先买一些用着。   书店掌柜看到陶青和莘欣然二人来到,一时喜上心头,他还以为是话本的新章节又更新了,便脚步轻快的迎了上去。   “二位雅兴啊,可是那...”没等掌柜的把话说完,陶青就打断了他:“掌柜的,我们今日来是为了买笔墨,不为别的。”   叶胥看到这般情况,有些狐疑,这掌柜的态度明显是同陶青和莘欣然二人认识,叶胥终归是没有刨根问底,只是他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隐私,自己应该尊重别人的隐私,即便是自己枕边最亲近的人。   掌柜的见陶青和莘欣然今日前来,还欣喜的以为是第三卷写好了,没成想并不是,既是来买笔墨,那也算是一桩生意,生意无大小。   说着掌柜的便将四人迎了进来,看到叶胥和荀文林穿着打扮,掌柜的心中有了计量,知晓二人并不会要什么太过名贵的纸张和墨条,便自觉的带着他们找到适合他们价位的笔墨。   等众人将笔墨衣物收拾好之后,二人便又踏上了去书院的路上。陶青和莘欣然站在门口看着二人向书院走去,心想:下次见面便是二月初。   陶青看着叶胥的背影,便想起了昨日夜里,叶胥亲了亲他的额头,抱着他说:“过些时日,我便回来了,青哥儿若是想我,便写下来,这样为夫便也知晓你是如何的思念于我。”   陶青听到叶胥说的话,只觉得叶胥的脸皮极厚,怎么能把这种东西写下来,陶青心中虽是这般想,却不自觉的红了耳朵。   陶青羞的将脑袋埋在叶胥的腰间,久久未语,就当叶胥以为陶青是睡着了才不答话时。   陶青才回了句嗯,声音极小,若不是在夜色静谧,叶胥可能都听不到陶青的回答。   叶胥半靠在床架旁,长发洒落在胸前,落到白色的亵衣上,陶青看着叶胥那副慵懒的模样,一时之间有些入迷,不知是不是被叶胥这幅秀色可餐的模样诱惑到。   本来埋在腰间的陶青大着胆子向上爬了爬,本来还在出身的叶胥感受到身上人的动静,一时之间,有些疑惑,他这小夫郎这般是作何?   陶青百思不得其解,没等叶胥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陶青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唇角,见陶青这般模样,叶胥心中便大概知晓陶青接下来的动作。   叶胥按兵不动,等着陶青的动作。等陶青真的亲了上去,叶胥立马占据了有利方位,他一只手扣住陶青的脑袋,一只手强势的搂着陶青的腰。   本想蜻蜓点水的陶青被迫吃了个全套餐。被迫吃了全餐的陶青很是恼怒,许是有些心虚,陶青只能用恼怒的情绪来掩饰自己的不矜持。   他本来并不打算这般,可是他抵不过叶胥过于秀色可餐,之后又被过于狡猾的叶胥占了便宜,陶青心中有些不服气。   可陶青又自知自己不占理,被叶胥亲红的嘴被迫嘟着。若不是如此,他都能感受到叶胥在他嘴上留下的痕迹。   陶青只觉得叶胥此人甚是狡诈,他定是看出了自己的意图,陶青盯着叶胥,可是腰被叶胥搂着,陶青被迫与叶胥紧紧贴在一起,嘴上还不认输:“你怎的这般?”   心满意足的叶胥一脸笑意的看着陶青:“我哪般?”   叶胥说完一脸无赖的看着陶青:“我亲自己明媒正娶的夫郎有何不可,怎的夫郎有何指教?”   陶青被叶胥这幅无赖的模样整无语了,说他又说不过叶胥,陶青只好自己生闷气,陶青哼了一声,便赌气的不愿同叶胥这般亲近,挣扎着要下去。   叶胥又岂能如他的心意,他的手臂不松不紧的搂着陶青的腰,力度掌握的刚刚好,既不能让陶青挣脱开,也不至于勒着他。   陶青自己挣扎了一番不仅没有逃离,反倒是二人越贴越近。   叶胥见陶青似乎是真的有些不开心,就着急忙慌的准备哄:“怎的自己还生气了。”   “为夫明日就走了,让我再亲亲,这样剩下的这些时日,我还能有个念想?”   陶青本以为叶胥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没成想,叶胥竟说的这般可怜,陶青被叶胥这番出其不意的话稍稍打动了。   一想到二人可能要有很长时间不能见面,陶青一便有些心软,有些心疼叶胥,怕叶胥在书院中吃不好,睡不好。   陶青几番衡量之下,再加上自己对叶胥心软,便乖乖的任由叶胥动作,且不说陶青最后被欺负到了何种地步。   累到睡着的陶青当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心疼男人是悲剧的开始,阿姆诚不欺我也。   可是一想到叶胥之后的一个半月可能都睡不好觉,陶青就忍不住再次心疼他。他果然活该被欺负。   眨眼间春闱时间就到了。   这天,叶胥和荀文林早早的起床,用完了早膳之后便向着礼部贡院出发,陶青和莘欣然也跟着他们一起前去。   本来叶胥和荀文林本来是不打算带着二人一同前去,可是他们二人实在是拗不过他们,便妥协了。   等到了地方,几人就发现已经有举人开始排队进入,官兵正在检查违禁物品,陶青根本没有来得及和叶胥说话,叶胥只匆匆的留下一句:“在家等我。”后便进去了。   再说荀文林和莘欣然这边,二人的情况同叶胥他们的也差不多,不过荀文林说的要比叶胥多一点,因为荀文林写给他母亲的信有了回信,他的母亲同意了二人准备嫁娶的打算。   甚至荀母还去找莘欣然的父亲商量了婚事,莘欣然的父亲当然愿意,毕竟有一个做官的郎婿,可比一个在村中种地的郎婿有面子多了。   莘欣然的父亲大手一挥便同意了二人的婚事,等回到了小院,荀文林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莘欣然,那天阳光落在莘欣然的脸上,莘欣然上翘的嘴角,在荀文林的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荀文林接过莘欣然手中的书篮,转身对他说:“在家乖乖等我,等我考完便回去娶你回家。”   一时之间莘欣然竟罕见的红了脸颊,低着头“嗯”了一句。   时间紧迫,二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叶胥和荀文林便走向贡院,照例接受检查,直到二人走进去,陶青和莘欣然在这也没什么事情,他们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送叶胥和荀文林赶考,二人进去后,陶青和莘欣然便携手归家。   路上,陶青问莘欣然:“方才你那未婚夫君给你说什么了,你怎的脸都红了?”陶青见莘欣然的脸红了一路,到现在都未消下去,一时之间有些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句。   谁知,陶青开口问的这一句,竟惹得莘欣然原本淡下去许多的脸蛋再次红了起来。   而莘欣然竟罕见的扭捏了起来,最终还是如细蚊的回答道:“文林说他考完后边娶我回家。”   “啊,你说什么,大点声啊,怎的这般扭扭捏捏的。” 第87章 陶青为了能听清楚莘……   陶青为了能听清楚莘欣然说的什么, 恨不得将身子贴在莘欣然的身上,陶青都这般了,却还是未听清莘欣然说的什么。   陶青心里纳闷:今日然然怎的这般扭捏。   莘欣然见陶青如此急切, 此刻有些豁出去了,但还是有些扭扭捏捏,他慢慢的靠在陶青的耳边说道:“哎呀,就是…就是文林说:等他考完之后便要娶我回家。”   陶青听莘欣然这般说, 觉得这是好事。然然千里迢迢的寻夫, 不就是为了这嘛:“这是好事啊, 那你....”得偿所愿之后不应该欢喜吗,怎么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怪只怪莘欣然平时一副万事不放在心上,胆大妄为的样子,以至于陶青都快忘记莘欣然是个未婚哥儿的事实。   方才莘欣然突然这般,陶青一时之间竟有些不适应。   陶青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语穷,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张了张嘴, 半晌憋出了一句:“早...早生贵子。”   莘欣然红着脸看了陶青一眼,不知是羞的,还是怎的, 低着头走的更快了。   等到了叶胥和荀文林出贡院这天, 陶青和莘欣然二人便起了个大早, 他们甚至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   就算这样, 二人紧赶慢赶, 等到了贡院门口,门口的壮观景象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人与人之间拥挤的过分,根本不给陶青和莘欣然二人留下站脚的地方。   二人绕着场外转了一圈, 依旧没有看到一丝缝隙,自认而然的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没办法只得在外围站着,被迫站在外场的莘欣然嘀咕道:“怎么人这般多,里面连个停脚的地方都没有。站在这如何能在他们出来时第一时间看到?”   陶青也没想到今天的人竟然这般多,见莘欣然心中似乎不愉,只好开口宽慰道:“这次会试毕竟是大考,那些举人的家人关心这些举人们的成绩,来的人多也正常。我们就待在这着吧,反正也挤不进去。”   “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挺好的,还没有人挤,最关键的是地段好啊。”可不是地段好吗,礼部贡院的地段能不好吗。   陶青苦中作乐的安慰道。听到陶青这般说,莘欣然也觉得换个角度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吗?这里最起码不那么挤。   二人站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见一个熟人往他们这边走。   许久不见的茅荣轩还是一如既往的手持一柄竹扇,悠哉悠哉的走了过来,朝二人行了一礼:“原来是二位嫂嫂,嫂嫂可是在等叶兄和荀兄出来。”   “今日是他们出贡院的日子,我们在家也没事,就想着过来了。”   听陶青这样说,茅荣轩看了一眼四周继续道:“嫂嫂在这怕是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他们。”   “这边视野不太好,我在二楼定了房间,不如二位上去歇歇脚,二楼视野好,等二位兄长出来后你们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虽说已是早春时节,这早上的天气并不明朗,眼前的二位若是得了风寒,而后这风寒迟迟不好,茅荣轩怕到时候影响了那两位书生的发挥。故此邀约二人上楼坐坐。   以他看来,那二位都将会在朝堂上大有作为的人,若是殿试未发挥好,这不仅是他亲哥的一大损失,也是朝堂的一大损失。   茅荣轩今日本来是打算去郊外踏青,没走多久,却见好些人往这边赶,他随口问了一嘴,才知晓原来今日是贡院开门的日子。   茅荣轩随即便想起来自己去年认识的那两位潜力股书生似乎也是这个时间要开始考,于是茅荣轩便停下了去郊外踏青的脚步,改为去礼部贡院的方向。   这边茅荣轩刚找到位置坐下,那边便发现他认识的两位书生夫郎似乎在贡院外围站着,茅荣轩当机立断便下来邀请二位上去。   茅荣轩想着,若是自己往后有事情求他们二人,到时候若是枕边人吹吹耳边风,这事情不就好办起来了,这才有了茅荣轩邀请两位去二楼坐坐的事情。   陶青见来人是叶胥的好友,虽不好直接拒了茅荣轩的邀请,但陶青也还是委婉的推脱道:“麻烦茅公子了,我二人在这等待便好,眼瞧这时辰也快到了。”   见二人拒了他的请求,茅荣轩倒也没有强求。告别二人之后,茅荣轩便去了茶楼的二楼,这天他觉得也还行,但是能不吹风,他还是不吹风的好,毕竟他又不是没有那个享受的条件。   茅荣轩走了之后,二人便安静的站着等贡院的门开,不一会人群中就传来猛然的喧哗声。   原来是有学子出了贡院,本来只是小声嘈杂的贡院门外,刹那间犹如菜市场般的吵闹。   可且不论陶青和莘欣然二人心中是如何的着急,凭借着二人的小身板也挤不进前面去啊。   于是二人就想了个办法,既然他们挤不进去,那便守在街口,就是从贡院到他们居住的小院的必经之路。   二人商量一通之后便觉得这个方法妙极了,陶青和莘欣然二人属于行动派的那类人。   等敲定了法子,二人立马转身便朝着街口走去,没等二人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   陶青和莘欣然一回头发现原来是叶胥和荀文林站在他们身后,陶青和莘欣然二人便朝着叶胥他们走去,叶胥也快步向前走,四人均是脚下带风,属于双向奔赴了。   等四人走近了,陶青才将他们为何不在贡院门口的原因告诉了叶胥,顺便也说了方才茅荣轩过来邀请他们去二楼等坐着等他俩。   “我当时想着:若是我们去了二楼,那便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你们出来,于是便拒了他,谁承想,你们出来的这般快,我们还想着去街口等你们呢。”   听到陶青这样说,叶胥解释道:“我与文林兄的位子离门口比较近,所以出来的比较早。”   然后又解释了茅荣轩的做法:“许是茅公子觉得你们两个哥儿站在这里,怕引起歹人的注意,就让你们去茶楼坐坐。”   虽是这样说,叶胥总觉得事实不会如此简单,皇室之人,能够健康长大的,没有一个简单角色。   陶青听到叶胥这样解释,这么一想,好像也说的通。   “等有时间了,我和文林兄便找个机会,好好感谢荣轩兄一番。”   众人都没有意见,叶胥和荀文林二人在贡院好几天,就是这短短的几天,二人既没吃好也没睡好。   几人没有多说几句,陶青就看到叶胥眼下的黑眼圈,知道二人在贡院中肯定未睡好,便提议道:“咱们还是赶紧回去,让他俩休息会儿,什么事明天再说。”   几人便赶忙回去,等到了家,二人先是粗略的洗漱了一番,洗漱完后便开始休息。   这一睡,二人就睡到了天黑,等二人醒来后,陶青和莘欣然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热水。   然后又买了一桌子二人爱吃的小菜,于是从贡院出来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等叶胥和荀文林修整完毕后,便将感谢茅荣轩的事情提上日程。几人想着先去感谢茅荣轩一番,虽说最后陶青和莘欣然并未接受茅荣轩的好意,可做人要懂得感恩。   二人想着先送去拜帖,随后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认识了茅荣轩这么久,他们似乎还不知晓茅荣轩家住何处。   几人除了茅荣轩这人的姓氏名字外,其余一概不知,更别说茅荣轩的府邸。   可叶胥却是知晓一点,他在书院中念了这么久的书,多少知道一点:当今国姓为“茅”。   以茅荣轩的年龄推测来看,茅荣轩可能是哪家王爷家的世子也说不准,好像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瑄王似乎也是这个年纪。   虽说叶胥这样想,可他终究没有证据,也确定不了茅荣轩的身份,于是想要感谢茅荣轩这件事便暂且搁置了下来。   二月末举行的春闱,三月初便开始放榜,放榜这天,叶胥和荀文林这次一反常态的没有像会试那天起个大早。   二人还是如同往常那般睡了个自然醒,醒来之后便慢悠悠的看看书。   若是问二人为何这般,只因二人知晓去得太早也不一定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排名。   二人商量好了,不如等醒来再去,反正结果已定,早知晓晚知晓结果都是那个样,无论如何,结局已定。   况且考完的第二天,叶胥和荀文林便被夫子叫到了书院,板着脸要求二人默写出自己的策论。   当然一同前去的还有其他的三人,此届参加春闱的书院学子只有他们五个被叫了过去,要求他们默写出自己的策论。   然后再由夫子结合这次考官喜爱的风格判定几人有多大的把握能榜上有名。   毕竟书院中考上贡士的人越多,书院的名声就越大,这样对书院招收优秀学子也是有着极大的帮助。这也是算得上是书院的老传统了。   等几人将策论默写完毕之后,几位夫子一一翻阅,然后又商讨了一番。   而他们默写出策论的五位学子就被几个夫子赶出了门外,说是怕他们影响他们几人讨论的结果。   瞧瞧,典型的用完就扔,可偏偏这五人丝毫不敢有怨言。   于是屋外的五人排成排的站在门外,静静的等待老师最后的审判结果。   虽说几人站在门外,可他们也没有闲着,几人的耳朵都竖的老高,静静的听着屋内夫子们的讨论声。   原本只有批判声的屋内,霎那间便变了方向,几人站在门外听到几位夫子对着一片策论大赞特赞。 第88章 “哎,几位夫子……   “哎, 几位夫子且看这篇策论,这篇策论的出发点清奇,条理清晰, 字字有节,可行性也很高。”   这位夫子的话刚落,屋内便传出纸张翻动的声音,似乎夫子们在交换策论, 空气中安静了半刻钟的时间, 之后便是另外几位夫子对着这篇策论大夸特夸。   几人站在门外, 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方才被批判的策论是自己写的。   还好夫子开门之后,宣布说他们五人皆有可能榜上有名,可最终也没有单独点名夸奖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等几人走出了书院,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开口发问:“不知几位可知方才夫子们夸奖的策论是谁写的?”   他们又如何得知, 几位夫子只是对着策论夸, 丝毫没有透露出那片策论的一丁点的信息。   他们当时只是能隐约的听到几句:“你看这一块,当真是让人拍案叫绝啊!”然后跟着就是几位夫子的附和之声。   一时之间,竟没人敢认领那篇策论, 能得到几位夫子一通夸赞的策论, 他们谁也不敢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己的策论。   毕竟往常夫子们对他们谁写的策论都不满意, 总是能从中挑出一些不足, 不是用的典故不对, 就是写文章不应该用过于偏僻的成语。   总之就是无论他们如何避免上次夫子提出的问题,夫子总是能从新的角度给你找出毛病。   于是几人都不敢轻易确定夫子在屋内夸赞的策论是他们的,他们甚至都怀疑夫子们看的不是他们几人写的。   这个时候,夫子们奉行的还是打压式教育, 他们觉得学生不能夸。   若是夸的勤了,学子们定然会傲娇自大,打压式教育是历年来的夫子都奉行的教育方式,这一脉传承下来,被夫子们贯彻了个底。   所以方才听到有篇被夫子们变着花样夸赞的策论,众人也都不敢确定那篇被夸出花来的策论是他们写的。   虽说是不能确认那篇策论是谁的,可他们这次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收获。   虽说不能确定自己会是头榜,最起码他们都能榜上有名。   被夫子们判定榜上有名的几人悬了一晚上的心悄悄的放下了些许。   这也是叶胥和荀文林今日睡到自然醒的原因,左右都是榜上有名,只不过是名次不同罢了,倒也不太着急去看榜。   等他们收拾好了再去看也不迟,左右那红榜上的名字又不会变。   等他们去看榜时,看榜的人会少很多,这样便不会出现像荀文林上次看榜的情景,整个人满怀紧张穿戴整齐的去看榜,出来之后少了只鞋。   最后还是荀文林机灵,没有单脚跳的回家,而是等到人差不多走完了,才将蹦蹦跳跳的将自己的鞋子捡了回来。   荀文林在捡鞋子时,他还看到几只颜色不同的鞋子安详的躺在那。荀文林默默的想:这世上又多了几个穿一只鞋子回家的可怜人。   旧话暂且不提,再说叶胥和荀文林二人。   最后叶胥和荀文林也不是通过去看榜得知自己的排名,而是官府报喜的人来报喜。   因为二人刚起没多久,打开院门的二人正准备去看榜,便与报喜的人撞个正着。   这样他们才得知原来前三之中二人皆在内,一个第一会元,一个第三。   没等他们开始庆祝榜上有名的喜悦之时,茅荣轩就又赶来了。   前脚报喜的刚走,后脚茅荣轩就来了。报喜的刚走,叶胥等人没来得及关门,茅荣轩就来了。   “恭喜二位金榜题名。”   “茅兄这是专程来道喜的啊。”   “可不是嘛,我专门派人去榜下等着呢,可那小厮却说不见你们的身影,这不,贤弟怕二位不知晓自己榜上有名,便亲自跑了这一趟,谁知我这紧赶慢赶,到底是快不过官府报喜之人。等着官差来报喜,叶兄和荀兄的心怀旁人不足以与之相比啊!”   听到茅荣轩这样夸赞自己,叶胥觉得自己并没有茅荣轩想的那么淡定,便开口解释道:“其实我并未有茅兄想的那么淡定,不过是夫子预估了一下我们的成绩,想着左右是榜上有名,若是考的好了,也会有人来通报一声,便没有起个大早去看榜。”   “若是旁人知晓了自己榜上有名后,也会忍不住自已也去确认一番,若非自己亲眼确定一下,肯定不能放下心。换做是我,我肯定做不到像二位兄长这般淡定。”   叶胥听完解释道:“并未是不打算去亲眼看,只是想等人少一些再去,免得人多,过于拥挤。这不,我们正打算去亲眼看看呢。”   “原是如此,可叶兄不知的是:现在看榜的人倒也不少,叶兄何不过半个时辰再去?”茅荣轩建议道。   “茅兄说的有道理。”   “今日是个好日子,我与荀兄一同高中,正好你们都在,咱们庆祝一下,今日去福满楼酒楼尝尝鲜。”叶胥只觉得自己穿过来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啃古书籍,不停的写策论,这么多天的努力,今日终究算是有个结果。   正好,趁着这个好日子,他们去京城的酒楼好好的消费一下。   “啊,叶兄今日不自己动手做饭了吗?”茅荣轩今日来报喜,为的就是再吃上那一口火锅,他还以为叶胥他们一开心就自己动手做饭呢,这个走向他是实在没想到。   福满楼有什么好吃的,他都快吃腻了,既然几人想尝一下,也未尝不可。   “正好,那福满楼是我母亲的陪嫁之物,之后母亲便将这酒楼送与我,今日我请客,让大家尝尝这酒楼的味道如何?”茅荣轩见几人的兴致极高,也不愿因自己的一时口舌之欲,扰了几人的兴致,便提议道。   “原来福满楼是茅兄的,如此这般,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胥觉得茅荣轩身为皇室之人,同他们交好总不会是有坏处的,毕竟当今圣上膝下的皇子可没有像茅荣轩这般大的,那他就不必担心自己会卷入那皇位争夺的漩涡之中,如此这般,也比他在朝堂之中孤立无援的好,他和荀文林二人之后若是入了朝堂,皆是新人,若是有个与之交好的皇室子弟,那便没有多少人该暗地中给他们找麻烦。   说完几人便一同去往福满楼,一进酒楼,叶胥便感受到这酒楼装修的是如此大气,就连平常的盆栽摆放都是有规律的,叶胥心中赞叹:这古人讲究风水真不是盖的,这酒楼一进去感觉就不太一样,仿佛什么浑浊之气少了许多。   几人根本没有停下脚步,小二见茅荣轩来了,赶忙上前招待:“爷,是要间上房吗?”   “嗯,把那些招牌菜上一遍,要些竹叶酒和桃花酿,就这些了。快些上菜。”   “好嘞。”说完,小二便招呼另一个小二过来领着茅荣轩几人去上房,自己去后厨交代一下。   等众人坐下才发现这上房的特殊之处,同外面糟乱的大堂不同,坐在里面,根本听不到外面的丝毫动静,不知是不是在三楼的缘由。   这房间之中隐隐能闻到花香,叶胥扫了一圈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墙角放的有梅枝,这房间之中不仅有山水画,甚至还有古籍。   当然这古籍是荀文林发现的,依照叶胥的眼神来看,现在他所能接触到的书籍全是古籍,对于荀文林来说却是不同,因着荀文林自己便天赋较高,夫子甚是喜爱,愿意将自己收藏的书籍拿来让他借读,故此荀文林虽然家庭不太富裕,但是荀文林读的书确实不少,涉猎的领域也不能说少。   不愧是皇家子弟,出手就是阔绰,别人求之不得的古籍,到这里却是被摆放的装饰品。   若是茅荣轩知晓荀文林心中所想,定会解释道:“这又怎么会是古籍,这只不过是他求了皇兄好久才让人抄来的赝本,真品的话别说是皇兄不舍得了,就算是他也舍不得。”   只有这样,那些个书院中的博士或太傅才愿意到这里用餐,博士的影响力较大,是读书人的风向标,如此这般这福满楼才能在读书人的最终广泛传播。   这京城中还是读书人较多,大多数读书人也愿意来看上一看,当然,为了巩固稳固的客流量,茅荣轩基本上是三个月换上一本书。   这些书之所以被称为古籍,还是因为这些书大多是皇兄的私藏,这世上难以寻到再多一本,如此这般,才会有这么多人求着在上房用餐。   这些求着去上房用餐的人,多是有钱有闲的世家子弟,也愿意话大价钱来订上一间上房用餐,当然这在上房用餐也是有时间要求的,一间房最多只能一个半时辰,若是超过了时间,下次就没有资格在上房用餐。   当然,也不准带笔墨纸。能为了古书来上房用餐的人多是品行端正的人,当然不屑于做这般让人瞧不起的事情,可是架不住那些想要钻空子的人,把这古籍抄出来,去二手倒卖。   当然,确实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些纨绔子弟本来不知茅荣轩是这酒楼的背后主人,他们是看不惯这般苛刻的条例。   却不知自己踢到了铁板,被茅荣轩整治了一番后,这样的事情就没再发生。   几人都等了没多久,第一道菜就上来了,第一道菜是甜点:蜜饯莱阳梨,第二道菜是姜汁鱼片,之后有陆陆续续的上了许多甜品和一些汤汤水水,等菜上完之后,几人看着这一桌子十几个人,虽说这菜量不算是太大,可是架不住上的菜多。   茅荣轩见几人没有动筷,便说道:“你们别客套啊,我上次在你们那吃火锅时可没你们这么拘谨啊,我那时是该吃吃该喝喝啊!你们这样,让我下次如何理直气壮的去你们那蹭吃蹭喝。”   听到茅荣轩这样说,让众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几人均是从未见过这般阔气的饭菜,除了叶胥,叶胥他们团队聚餐时点的菜和这差不多。   还是叶胥先动了筷子,三人见叶胥动了筷子便也开始夹菜吃了起来。   这味道就是不错,不愧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酒楼,色香味俱全。   几人在席上喝了点小酒助助兴后,就打开了话闸子,首先是茅荣轩开始对二人吐苦水,说自己的亲兄长是如何压榨自己的。 第89章 如果自己不同意,他就同……   如果自己不同意, 他就同自己的母亲一起催促他结婚生子。万般无奈之下,茅荣轩只好听从兄长的安排行事。   只有任务完成的出色。在他被母亲催促着结婚时,兄长才愿意为他说两句好话。当然, 当茅荣轩被太后花样催婚时,茅荣郅会先看会乐子,等茅荣轩一脸求助的让茅荣郅说句好话时,茅荣郅才会慢悠悠的放下用来掩饰自己嘴角笑意的茶杯。   不慌不慢的放下茶杯, 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衣袖, 装模作样的开口劝慰道:“母后, 轩儿还小,婚事不急,如今朝廷尚且不太稳定,我还有用着轩儿的地方,婚事不急。”   没当茅荣轩听到这时,一脸苦笑, 果然不成婚的代价就是被皇兄劳役。其中的心酸不知与谁诉。   想到此处, 茅荣轩不由得悲从中来。倒满了酒杯之后,继续吐苦水:“说的是两句好话,当真是两句, 一句:母后, 轩儿还小, 另一句便是:轩儿的婚事不急。”   叶胥从小便是孤儿, 并不知道兄弟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如今听道茅荣轩同特兄长的相处,只觉得有趣。   茅荣轩似乎是感受到了叶胥对此的兴趣,继续诉苦:“你们听听这是亲哥能干出来的事情吗?我为了完成他交代的事情,整夜的睡不好, 每日提心吊胆的,还担心哪天小命不保。”   似乎是说尽了心中的无限心酸,茅荣轩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一手抓住叶胥,一手勾住荀文林的手,满怀期待的望着二人:“若是二位兄长他日入朝为官,我肩上的单子能轻松不少啊!”   听到茅荣轩这般说,众人总算是知晓了他的身份,原来这位茅公子竟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   可叶胥听夫子说,当今圣上是一个大有抱负的仁慈之君,兄弟二人的感情倒也不错,可在茅荣轩的口中怎的就成了兄长如何那般的压榨自己。   叶胥不知的是:在那些夫子的眼中,越是得到皇上的重用,越是受宠。   二人虽然疑惑,却还是仔细的安慰了茅荣轩一同:“没成想茅兄竟生活的如此水深火热,若是以后能帮到茅兄的地方,我们二人一定尽力帮扶,茅兄暂且放心。”   听到叶胥这般说,茅荣轩那个被皇兄压榨的心酸算是轻松了一些,不由对自己未来躺平的生活有些向往,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他的悠闲王爷梦终于要实现了吗。   可令茅荣轩没想到的是,等叶胥入朝为官后,他竟与皇帝二人联手弄了一个改革,人手不够,茅荣轩想躺平的心,就这样别搁置了下来。   毕竟一个是满怀抱负,时刻准备让国家强盛起来的年轻君王,一个是从信息爆炸的时代过来的年轻臣子,二者相遇,国家强盛的改革就此开始实施了起来。   虽说最终改革成功,最后茅荣轩的逍遥王爷也就此远去。   所以等叶胥入朝为官的几年后,茅荣轩别说是轻松了,反倒是比叶胥未入朝时更加辛苦了。   也不知是不是那时茅荣轩已经娶妻生子的缘故,皇上使唤起茅荣轩更是丝毫不加手软,谁让他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呢,用起来比较顺手。   茅荣轩这般被使唤,诉苦都没地方说,找到母后,母后会说:“那我儿先辛苦这阵,过了这阵我就替你向你皇兄说情,不让他这般使唤你,看你都瘦了。”   茅荣轩不知道最后母后有没有同兄长说,大概是说了吧,总之他躺平的时间不超过一天,之后又被叫过去。   再说房间之中,茅荣轩这边好像是喝醉了,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皇兄是如何压榨他的,总之就一个意思:生产队的驴都不是这般使的,他还不如生产队的驴轻松。当然这些话是叶胥自己总结的。   而陶青和莘欣然二人则是觉得那桃花酿好喝,一时间,几罐甜酒,很快就见了底。   叶胥眼睛扫过去的时候,就看见陶青双手撑着脸,一脸痴笑的看着他,   叶胥有些心累的扶额,那边茅荣轩似乎是醉了,这边夫郎好像也喝醉了。   醉酒的陶青并不知晓叶胥心中所想。还一副傻傻的撑着手肘看着叶胥笑。   没等叶胥走过去,看够了的陶青拉着莘欣然的手说:“你看那个郎君长得可真俊啊!”   莘欣然听完之后,抬头看了叶胥一眼,叶胥就见莘欣然的脸也喝红了,得,两人都喝醉了。   叶胥伸手捅了捅旁边的荀文林,示意他看对面,荀文林一抬眼,就同眉眼含笑的莘欣然对上了。   没等荀文林开口,众人就听到莘欣然摇了摇头,不太赞同的说道:“可是我觉得那个郎君长得更入眼。”   说完似乎是怕陶青看不出自己说的是荀文林,还拿手指了一下荀文林。   见到二人醉成这般模样,二人便打算将两个小醉鬼带回家,没等二人动手。   莘欣然原本不过是欣赏美人,见自己说完了话之后,那美人竟看了过来。美人看他作甚,该不是看上自己了吧!   等荀文林竟目光移了过来时,就见莘欣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向荀文林。   莘欣然蹲在荀文林的身前,荀文林一头雾水的看着莘欣然的一系列迷惑行为,一时有些不解,他蹲在自己身前作何。   很快,莘欣然便给了荀文林一个清晰的解释,只见莘欣然用手挑起了荀文林的下巴,流里流气的说道:“公子这般看着人家,可是想娶人家。”   不等荀文林从震惊中缓过来,莘欣然就有开口说话了:“既然公子这般爱慕人家,那人家就勉强从了公子吧!”   陶青在一旁看的入神,一脸笑眯眯的,酒醉后的大脑此时格外的清醒:可是你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勉强啊,明明是心甘情愿的好不好。   “你...唔”荀文林根本没有给莘欣然说完话的机会,一下子就捂住了莘欣然再次开口说话的嘴。   荀文林实在是没有想到莘欣然的酒量这般小,喝醉了之后竟是这般行径。   为了让不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怪,荀文林果断的捂住了莘欣然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再说陶青这边,陶青的情况就比莘欣然好多了,看陶青的样子似乎也是喝醉了,但人家喝醉了之后,只是看着叶胥傻笑,可没有挑着叶胥的下巴,说着调戏叶胥的话啊。   荀文林这边的动静,惹得喝醉了的茅荣轩都有所感应,茅荣轩疑惑的看着正在捂着莘欣然嘴的荀文林。   还以为是荀文林正在欺负莘欣然,一时之间,正义之气充满了茅荣轩的胸腔,茅荣轩“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看着就往荀文林二人的位子上走去。   陶青刚看完那边一对的闹剧,看到茅荣轩猛地沾了起来,陶青的双眼瞬间放光:又有好戏看了?   还是叶胥第一个发现茅荣轩的不对劲,只因叶胥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醉酒的陶青身上,他就想看看醉酒的陶青能做些什么,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陶青酒醉。   见陶青的双眼发出了奇异的光,瞬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顺着陶青的目光,叶胥就看到茅荣轩满脸正义的朝着荀文林二人的方向去。叶胥赶忙拦住了他的动作,还贴心的解释道:“人家是未婚夫夫,这是他们的小情趣,你去干什么,别去了。”   说着还用力的将茅荣轩摁倒了他的位上。   若是平日里,茅荣轩看着这般情形,可能会装作看不到,毕竟茅荣轩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二人之间的事情的,可今日不同,被酒精麻醉了大脑的茅荣轩,听到叶胥的解释后,在椅子上静静的缓了两秒。   之后留下一句“哦”安分的坐在自己位子上,静静思索的样子,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再次控诉他皇兄。   叶胥头疼着看着眼前这个一片混乱的场景,顿时觉得这顿饭算是吃到头了。   叶胥出门喊来茅荣轩的贴身小厮:“你家王爷似乎是喝醉了,你来把他扶回王府。”   等那小厮将茅荣轩弄走之后,看着闹了一通后,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二人。   叶胥觉得以他们二人睡觉的架势,不到天黑是醒不来,这样下去,迟早会受凉。便对着荀文林道:“咱们也走吧!”   荀文林点头,同时心中有些庆幸,还好莘欣然睡着了,若是他醒着,又不知会怎么调侃自己。   若是任由莘欣然再次发酒疯,他都不知道这之后他如何在叶胥身边抬起头。   荀文林背着闹累了而睡着了的莘欣然,而叶胥背着因意外醒来,此时正在他背上傻笑的陶青,一路赶回家。   到家后的叶胥替陶青换好了衣物,又擦了擦陶青外面裸露的皮肤后,等陶青身上的酒气散的差不多时,叶胥便走了出来。   恰巧荀文林也将莘欣然照顾好了,确定了莘欣然熟睡之后,荀文林才走了出来。   等一切收拾稳当之后,叶胥和荀文林二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好好的一个庆祝,硬生生的变成了三个醉鬼的闹剧。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叶胥和荀文林二人终于有空去看榜。   虽说他们心中早已知晓自己的成绩排名,还是自己亲眼看见之后才安心。   总归是榜上有名,如此二人心中的重担便轻了许多,叶胥和荀文林均是前三,如若不出意外的话,殿试前三甲,二人应当也是在内的。   多年的苦读,终于有了结果,荀文林只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   也苦了叶胥,分明学的是工科,确硬生生了啃了一年多的古书。结果也正如人意,这样也好,倒也没有辜负叶胥这些日子来写的那些策论。   等二人到的时候,龙虎榜前的人几乎没有,毕竟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该看的人也已经看完了。   像他们俩这般淡定的学子,反倒是历届少有,往常哪一个考生不是恨不得立即知晓自己的排名,哪有像叶胥和荀文林这般等热度过了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来看榜。   等二人走进之后,就瞧见叶胥二字静静的伫立在第一个,荀文林就往后了一点,排在第三个。   听到他们说自己的排名倒不如自己亲眼看到来的震撼,叶胥只觉得一时间眼睛有些酸软。   转眼一瞧,发现荀文林的眼角似乎也有一些可疑的红。   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哭腔便显了出来。   二人静静站在龙虎榜前许久,久到二人的心情如来时那般平静。   平复完心情的二人,便着手去了药铺,毕竟家中有两个醉鬼,若是醒来之后不喝些醒酒汤,也不知二人的头该如何痛。   抓了几副醒酒汤的药剂之后,叶胥和荀文林便准备回家。   路过上次买笔墨的书肆时,恰逢掌柜的在门口送客,看到二人时,掌柜的赶忙拦下。   “二位公子安好。”掌柜的见到二人之后先是问好,毕竟当前的社会背景便是书生的地位相对较高。就不知掌柜的知晓了站在他面前的二人一个是会元,一个在此次的春闱只中排名第三时是什么感受了。   “不知二位的夫郎准备的第三卷何时送来啊。”掌柜的说完,似乎也知道自己这般做不太合理。   便开口解释道:“倒也不是老朽催,可架不住那些个公子小姐催促啊,这么久不见二位来交稿,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拦住二位问一下啊。”   听到掌柜的这般说,叶胥和荀文林才知晓原来是他们在家竟然写了话本,还卖了出去,不仅卖了出去,看掌柜的样子,似乎卖的还不错。   他就说怎么上次来买笔墨,这掌柜的看着像是认识陶青和莘欣然他们一般。   虽然叶胥心中疑惑,但也还暂时回了掌柜的两句:“我倒也不是太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交第三卷,等我回去帮你问一下他。”   “哎,那就有劳公子了!”   “不麻烦,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掌柜的见叶胥手中提着药包,还以为是叶胥家中有人生病,也不敢拦着他们,只好让步。   “公子的正事要紧!”   叶胥也没同掌柜的客气,提步就走,毕竟家里还有两个醉酒的人。   况且,小院之中也没人,谁又知道醉鬼能做出什么事情。   还好二人回来的及时,当叶胥打开门时。陶青和莘欣然二人对着院中那口井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吓得二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叶胥和荀文林几乎是哄着将二人抱到床上。   叶胥将陶青放到床上,温声安慰到:“青儿,听话,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叶胥以为陶青在酒楼时那么安静,不发酒疯,便以为陶青会一直这么不闹人。   可谁知,陶青一觉醒来之后虽说是不闹人,但也不让人走,陶青双手抱住叶胥的胳膊,不管叶胥如何哄,就是不放手。   叶胥被陶青弄的没法,只好被陶青抱着。被陶青抱着没办法走的叶胥只得在心中默默祈祷荀文林那边顺利。   果然荀文林如叶胥所愿的那样,荀文林将莘欣然抱回床上后,荀文林慢慢的把莘欣然哄睡着了。   等莘欣然睡着之后,荀文林便将醒酒汤煮了,等汤煮好了之后,荀文林先是敲了敲叶胥的房门。   屋内听到声音的叶胥无比的庆幸,还好荀文林那边一切顺利,然后叶胥轻轻的将自己的胳膊从陶青的怀中抽出来,看到陶青不悦的皱了皱眉,叶胥轻轻拍了拍陶青,直到陶青再次安稳入睡。   叶胥打开了房门,就见荀文林端着醒酒汤站在门前。   “你先把这醒酒汤端进去,锅里还有,我等会去喂然然喝,你先去喂嫂子喝下。”   荀文林说完便将碗递给了叶胥,听到叶胥应答后,荀文林便转身回到了伙房。 第90章 端着药碗回房的叶胥,打……   端着药碗回房的叶胥, 打算将正在睡梦中的陶青叫醒。   叶胥轻轻的拍了拍陶青的脸颊,许是睡得入神,感受到脸上的动作后, 陶青也只是蹙了蹙眉头,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陶青   将头歪到了一侧,又睡了过去。   叶胥见陶青又要睡过去,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好笑。   这次叶胥换了个部位拍, 叶胥伸手又拍了拍陶青的背, 见陶青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叶胥再次锲而不舍的拍,不把陶青叫醒叶胥誓不罢休。   许是被拍的烦了,陶青终于悠悠转醒。   陶青醒来时就见叶胥坐在床边,正一脸思索的望着他。   此时正在思考该用什么方法叫醒陶青合适的叶胥见陶青醒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若是陶青再不醒来, 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见陶青醒来, 叶胥满眼柔和的抬手揉了揉陶青因为熟睡而凌乱的发丝,温声说道:“先把醒酒汤喝了再睡,若不然, 等晚上醒来该头疼了。”   陶青刚醒来, 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也没听到叶胥说的是什么, 只是胡乱的点头。   叶胥见陶青同意, 便起身将醒酒汤端了过来,叶胥一手端着醒酒汤,一手慢慢的将陶青扶了起来,等陶青坐好后, 叶胥便打算一勺一勺的喂他。   当陶青看到碗中那棕黄色的药水时,方才尚未清醒的头脑瞬间便清醒了许多许是想到了幼年时自己喝药时的痛苦,陶青看着叶胥手中的药碗一脸的排斥,陶青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想喝三个大字。   陶青抬头一脸求助的看着叶胥,陶青脸上写满了对这醒酒汤的排斥,可叶胥又怎会看不到,虽然叶胥看懂了陶青脸上对醒酒汤的不喜,可叶胥愣是装作没看见。   叶胥不仅装作没看见,还适时的舀了一勺,紧接着就将那勺子送到陶青的嘴边,那架势分明是要陶青喝下。   陶青不敢相信的看着叶胥一系列的动作,知晓自己今日是逃不过这一劫,咬咬牙,将叶胥手中的药碗接了过来,一口饮尽,在叶胥吃惊的目光中,陶青连叶胥勺子中的那一口也没放过,将那勺子中的醒酒汤也一并喝了个干净。   叶胥见陶青三下五除二的将那醒酒汤喝的一滴不剩,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好笑,在陶青郁闷的目光中,叶胥接过陶青手中的碗后,就将碗和勺子放到桌子上。   叶胥看着皱巴着一张小脸的陶青,温声的安慰道:“怎么这般急,总归这碗醒酒汤都是你的,你这样急是生怕我跟你抢吗?”   陶青见叶胥不仅不安慰他,还转来调笑他,一时之间有些委屈,他分明是怕苦,他以为这醒酒汤同他之前喝的药一般苦,一勺一勺的喂,叶胥莫不是想苦死他。   他百般权衡之下,这才选择一饮而下,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谁知到了叶胥的口中便成了自己怕他抢。   陶青越想越是生气,叶胥不仅不安慰他,还在一旁挖苦他。陶青气的瞪了叶胥一眼,然后话也不说的就能躺下了。陶青心中暗暗想:无论叶胥如何搭话他都装作听不到。   叶胥见陶青躺了下来,开口道:“这样也好,青儿先睡一觉,等睡醒了再用饭。”   陶青听到叶胥这般说,小声的“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不满。   只可惜叶胥说完之后,便出了门,出了门的叶胥并未察觉到陶青的小脾气,若是知道了又该是一顿好声好气的哄。   陶青闹完脾气之后,见身后之间没有反应,转身去看:这房中那里还有人啊!陶青一时之间有气没处发,慢慢的竟睡着了。   时间在小院之中眨眼一过,很快就到了殿试的日子,在这段日子里,二人吃透了过去几届的殿试题目,等到了殿试这天,二人虽不能说是信心满满,但是心中还是有两分把握。   虽说会试时叶胥和荀文林二人均是榜上有名,可是这殿试二人都是头一遭,在殿试的前三天,二人心中还是有些小紧张。   不知是不是夫子们知晓了二人的心声,还是怕他们在殿试上因紧张而发挥失常。殿试的前一天,几人又被叫去了书院,夫子们一反之前的严厉,而是十分平静的嘱咐几人:“明日你们要参加殿试了,想必你们也研究透了前几届的殿试题目,在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教导你们的了。”   夫子见几人站在下面乖乖的听讲,一时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个月之前,这几人跟在他身后求教的情景,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无论几人之后发挥的好与否,他们在书院之中的师生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再见面,他们可能也要称几人一句“大人”。   夫子再次开口道:“只要你们按照平日的方式来就好,切记不可紧张,平日里你们是如何写策论的,这次便怎么写,不同的是:你们身边可能会有一些官员看着你们,这倒也没什么,那么朝廷官员也是人,你们不用紧张,日后你们还会打交道。”   夫子坐在桌前,看着听他教导的学子继续道:“你们照常发挥就好,切记:不可随处乱看,管好自己的眼睛。”   随后夫子停顿了一刻,继续道:“特别是叶胥。”   听到夫子叫自己的名字,叶胥赶忙站了出来,向老师行了一礼。   夫子看到叶胥,继续叮嘱道:“叶胥你身为头名,按例应是站在第一个的,若是天子来了此次的殿试,那你便是离天子最近的那人,你切记要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不可到处乱看。”   叶胥听完夫子的谆谆教诲,道:“谨记老师教诲。”   叶胥身后的几位也紧跟着道:“谨记老师教诲。”   夫子见几人这般,也知晓几人是听了进去,便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叶胥和荀文林二人也算是对着殿试的流程算有个大概的轮廓。   等一群贡士进到了太和殿之后,并未见到夫子口中的大臣和皇上,一群人按照考官的吩咐,一一入座,等卷子发出来后,众人皆是在纸上作答。   一时间,殿中只有众人呼吸的声音。   叶胥看到题目之后便一心的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写上去,在此途中皇上在他身边站了许久他都尚且不知。   还是出了太和殿后,叶胥才知晓皇上竟然来了。   出了太和殿的叶胥和荀文林二人一同走在最后,因为二人排名靠前,走的自然是最晚的那一批。   叶胥和荀文林走在一群人身后,便听到有人说:“兄长,你可知晓在我们答卷时,皇上来过吗?”   叶胥也不知皇上来过,静静的等着那考生答话,果然那考生不负叶胥心中所想,只听那位考生说道:“这倒是没注意,怎的,王兄见到了皇上。”   听到这样问的考生,有些尴尬的回答道:“也不算是亲眼看到皇上的圣容,但是看到了一片黄色的衣角。”   看着身旁好友惊讶的表情,那被唤为王兄的人似乎是来劲了,继续道:“你想啊:这普天之下,还有谁不仅能自由出入太和殿,还能穿黄色衣物之人。”   除了当今天子,二人是想不出这普天之下,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   叶胥和荀文林走在二人身后,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完整。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着你,看着对方脸上一脸懵的表情,二人便知对方似乎也不知皇上来过。   二人按下心中的惊讶,一同出了宫。   再说茅荣郅这边,茅荣郅虽说是对这次的殿试很是重视,毕竟日后这些贡士大都是朝廷的新鲜血液,可他并未打算亲眼去看这些考生们写的怎么样的。   毕竟身为一国之主,他日理万机,领土这么大,每日都有许多折子需要他亲自审批,他也并没有那么闲,所以这次的殿试,茅荣郅并未打算亲自去看一趟,反正等日后评出了进士前三甲时,他知道也不算迟。   于是他并不急于这一时。可谁让他有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那一母同胞的弟弟这几天总是很反常的到这御书房上坐上约莫一刻钟的时间。   茅荣郅深知亲弟弟的德行,他倒是要看看茅荣轩能忍到何时。果然不到两日,茅荣轩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吐了个干净,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皇兄可是关注了今年的学子。”   忙着批奏折的茅荣郅百忙之中看了瘫在椅子上的茅荣轩,只是这淡淡的一眼,激的茅荣轩瞬间坐直,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太没面子,而后茅荣轩尴尬的摸了摸鼻头,正色道:“皇兄关注了吗?”   见茅荣轩端正了仪态,茅荣郅回了一句:“尚未。”   见自己的一句话竟将茅荣轩那原本支棱起来的耳朵瞬间耷拉了下去,茅荣郅赶忙补了一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补道:“怎的,你对这届学子有所关注?”   茅荣轩见皇兄似乎是来了兴趣,开口解释道:“倒也不算是关注,只不过是之前我出京办事时见过他们,之后便熟稔了起来。”   见茅荣轩这般说,茅荣郅接他的话:“怎的,你觉得他们能接你的班,值得重用?”然后任由你做个逍遥王爷,任你逍遥自在?茅荣郅自觉的将剩下的话咽进了肚中。   “能不能接我的班,还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茅荣轩虽然别的不说,对自己事情办得完美这一点还是非常自信的,顿时臭屁了起来。   知道自己是中了皇兄的圈套,茅荣轩赶忙拉回话题道:“重用与否还不是皇兄说的算,我这不是随口提了一下嘛。”茅荣轩听到茅荣郅这般说,生怕他一个不开心便给自己找事情做。   茅荣郅看出了茅荣轩的心虚,静静的盯着他,茅荣轩被皇兄盯得发毛,先是搓了搓自己身上尚未起来的鸡皮疙瘩,随后开口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那学子脑袋中的新鲜点子较多,说不定能帮上皇兄的忙。”   听到这里,茅荣郅算是被茅荣轩勾起了兴趣,问道:“怎么个新鲜点子多?”   茅荣轩见皇兄起了兴趣,赶忙说道“你看啊,平常人谁能想到让那肉先用那药材研制一下,之后再用串子串起来。”   怕茅荣郅不清楚什么是串子,茅荣轩还贴心的解释道:“就是那种被刀削的细细的木头。”   然后接着说:“之后将串串放在炉子上烤制一番之后再吃。关键是平日里难闻难喝的药材被他这么用,那肉的膻味算是轻了不少,连我都没有尝出来。”   毕竟茅荣轩的嘴巴这么挑,能被茅荣轩夸奖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茅荣郅听茅荣轩这般说,瞬间来了兴趣:“哦,那药材还能拿来这般用,这书生想法倒是真的多。这在吃食上的法子多,在国事未见得也能想出利于国家的法子。”   茅荣轩被茅荣郅说的没法子,灰溜溜的走了。   茅荣轩此次前来本来是想给皇兄推荐一下叶胥,想着如果叶胥入了皇兄的法眼,日后自己是不是也会轻松一些。   茅荣轩未想到皇兄竟想的这般多,一针见血的点出了事情的根本所在。   没有推荐成功的茅荣轩,生怕皇兄见自己闲下来给自己找事做,赶忙溜走了。   茅荣轩尴尬的搓了搓手,找了借口说道:“啊,我想起来,我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母后了,我先去拜见母后了,皇兄再见。”   没等茅荣郅发话,茅荣轩便跑的不见人影。   虽说茅荣郅嘴上反驳茅荣轩的话,可他的话茅荣轩他是听进去了,便命人查了一下叶胥。 第91章 看到叶胥生平事迹的茅荣……   看到叶胥生平事迹的茅荣郅, 觉得这叶胥的生平同其他的读书人没什么不同与大部分的书生一样。   到了年纪便被父母亲送去私塾开蒙,适龄后又开始参加乡试、县试。除了他考中秀才之后,家中开了个铺子。   茅荣郅看了一同后, 发现这叶胥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茅荣郅看了一眼那铺子,哦?原来这铺子瑄王去吃过,怪不得会认识叶胥。   放下心神,茅荣郅在殿试这天下朝后, 随便转了转, 不知怎的就到了太和殿,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茅荣郅进去看了看,他要看一眼这之后朝堂上的新鲜血液是什么样。   尤其是瑄王口中新鲜点子较多的叶胥。   仔细观察叶胥后,茅荣郅发现:这叶胥除了眉眼比其他书生精致了些,身上的书生气似乎也比旁人更浓一些,其他的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然后茅荣郅逛了太和殿一圈之后, 便又回去处理朝政了。将茅荣轩大力推荐的叶胥抛到了脑后。   日子如流水般的划过, 终于到了要揭示众多贡士此次春闱名次的日子。   在这前一天,茅荣郅突然间再次想起了叶胥这号人,茅荣郅叫来身边伺候的陈公公道:“你去把本次的主考官叫到御书房来, 顺便让他拿着这次前三甲的答卷。”   他倒要看看这瑄王大力推荐的人究竟是有何不同之处。   等人退了出去后, 茅荣郅揉了揉疲惫的眼角。端起了手边的浓茶, 喝了一口, 提神醒脑, 之后茅荣郅便继续看御史上奏的奏折。   没过多久,陈公公便带着此次考试的主考官进来了。   “臣明正平,叩见陛下!”   “爱卿平身,此次朕唤你前来, 并非是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想看一下今年进士前三甲的答卷。不知爱卿可有什么看法?”   “臣不敢。”明正平答完之后,便将前三甲的试卷递给了陈公公,再由陈公公转交给皇上。   茅荣郅见明正平还跪在大殿之上,开口嘱咐道:“陈公公,给明学士搬张凳子来。”   转头对明正平说道:“明学士先坐会,等朕看完之后,就劳烦明学士再拿回去。”   明正平听皇上这么说,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措:“谨听陛下教诲。”   之后的时间里,大殿之中静悄悄的,除了陈公公刚开始给皇上添茶的声音外,什么杂音都没有,整个大殿有中空悄悄的静谧。   坐在椅子上的明正平有些坐立难安,怎的皇上突然间对这次考生的答卷这么感兴趣。   等茅荣郅看完了前三甲的答卷,便好奇的开口问道:“这三人之中谁是状元、榜眼、探花?”   “回陛下,这三张试卷是这些学子中答得较好的三位,具体的排名还要陛下定夺,不过原本我们几人定的状元、榜眼、探花是按照这试卷的顺序来的。”   “竟是如此,那好,爱卿先退下吧,关于这名次如何,朕心中自有定数。”   等明正平退下之后,茅荣郅心想:怪不得暄王为了这叶胥专程跑来那么多次来推荐,看来这叶胥不仅在吃食上多有研究,在政事上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此次的考题是茅荣郅亲自出题,题目为困扰他多年的边境匈奴问题,这匈奴可恶的紧,时不时的来扰乱边境百姓的生活,题目便是问众位学子,这仗是该打还是任由他放肆。   按理说应该是该打,可现在国库空虚,茅荣轩又刚即位不久,国家尚在恢复期,前期,大军的粮草尚且能够凑出,可后续能不能跟的上还说不好。   这不是有句古话:将士未动,粮草先行。   现在的打仗除了名将之外,打的是后勤,打的也是国家的经济实力。   可现在他们国家正在恢复期,经济恢复刚刚见成色不足,这边是茅荣郅纠结的地方:不打的话,不能任由那匈奴扰乱百姓的生活。打的话,后期的补给还不一定能跟上。   依照茅荣郅的想法是打,可战争受苦的又是百姓,银子不够,除了加重赋税,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毕竟这几千年来都是这么做的。   几番思虑之下,茅荣郅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来解决。   茅荣郅想着这些学子之后也是要进入官场,不如看看看他们的想法。   按照其他两位学子的想法来看,万变不离其宗就是先休养生息,等国家强大了之后,匈奴自然是不敢来犯。   二人的排名不同也是因为文章词句的华丽,引经据典的次数。   而依叶胥的看法则是要打,现在他们国家虽说是没有之前的强盛,可他们泱泱大国,岂是能容许匈奴来犯。   既然国库空虚,那就从商人手中要。依叶胥的想法是:总归国家总的银子是不变的,既然银子不在国库,那便在商人手中。   在本朝,商人的地位不高,毕竟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对此商人最讲究的便是名声,既然商人需要好的名声,那朝廷便给商人这个名声。   如此一来,国库有了银子,商人们有了名声,将士们有了粮草,边境的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也算是一举多得。   其实,叶胥并不是多么的了解历史,也不是多么懂政事,只不过是看到了题目之后。   他便想起来了自己国家刚成立时,情况比这个危急多了。   那时候刚刚成立的新国家,是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同样是外来国家,扰的边境百姓民不聊生。   与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的:当时是飞机炸弹都有,帝国主义轮番轰炸我国边境地区。无数的百姓被炸伤,甚至死亡。而现在的情况是匈奴在城墙下叫嚣。   我们当时的条件比这个还要艰苦,我们只有炒面,最严峻的时候,能往阵地上送一个苹果都是一等功,某甘岭阵地硬生生的被削掉两米,平均一秒钟两枚炮弹,可是他们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   起初,也是有一些不愿意同强大的敌人对上的,可是前辈却下定决心要打,还说出“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传世真理。   事实证明,伟人的选择是正确的。那时的条件虽然艰苦,可是人民群众与国家一条心。那时的人们捐钱捐飞机,甚至有一名豫剧演员,一年出演了178场,只为国家捐了一架飞机。   叶胥想:虽然现在的百姓不比那时,可现在最有钱的除了王公贵族之外,便是商人。   再者说了,他们现在可是比匈奴要强大许多,毕竟匈奴之前还要给他们上供。   茅荣郅看了叶胥的答卷,心中便有了计较。看来普天之下,最穷的竟然是他这个皇帝。   想到叶胥写的除了皇室宗亲之外,最有钱的便是商人,茅荣郅便打算,先从皇室宗亲下手。   等到了揭晓名次这日,众多学子,排排站在大殿之上,皇上先是打算见见昨日他看卷子的那三人。   皇上给陈公公使了个眼神,陈公公便尖个嗓子喊道:“叶胥、晏鸿羽、荀文林三人出列。”   正谨遵夫子教诲的叶胥,不敢乱看,只得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忽然便听到了自己被叫到,赶忙出列。   “学生叶胥,拜见陛下。”   紧接着叶胥便听到另外两人的叩拜声:“学生晏鸿羽、学生荀文林拜见陛下。”   “平身。”皇上大手一挥,他们几人跪着,他如何能看到真面貌。   之后,三人便起身,叩谢:“谢陛下。”   等三人站了起来,便又听见皇上发话了:“你们三人且抬起头来。”   叶胥听到皇上的吩咐,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只得乖乖照做,三人缓缓抬起头。   而站在一旁的茅荣轩也有些好奇,皇兄怎的叫这三人出列。   等叶胥抬起来头,眼睛习惯性的抬起来,恰好与茅荣郅对视上,当时的叶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当真是兄弟,长得这般相似。   许是叶胥看的时间久了,皇上从叶胥的脸上移开了目光。   直到皇上移开目光之后,叶胥才回过神来,赶忙低头。   也是在这时,叶胥才突然想起在这个时代,他们这些人似乎是不能直视皇帝的,好像还有一个专门的罪名,关于正视了皇帝的面容。   那个罪名似乎叫冒犯天容,蔑视皇家尊容。情节严重的似乎是要被斩杀的。   想到此处的叶胥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赶忙看脚尖,他上有老要靠,下有夫郎要养,他可不能就这么去了。   等皇上看清了他们几人的容貌后,终于到了此次最重要的环节,那便是宣布名次。   此次的诰读,是由此次的主考官明正平宣读:“进士一甲一名,叶胥;进士一甲二名,晏鸿羽;进士一甲三名,荀文林;进士一甲...”   站在最前面的叶胥听到自己是进士一甲第一名,竟然比自己当时进了国家研究院还要高兴。   许是当时叶胥只是同几十个同届的学生竞争,而这次,他可是同整个国家的文人竞争,能夺得头名是叶胥所没有想到的。   等明正平将进士三甲最后一名宣读完毕,一群刚出炉的进士,之后便按照宦官的指示去换上国子监颁发的新衣进士巾袍,插花游街。   然后叶胥被单独赐予一套状元朝服与状元圆领乌纱帽,那帽子上还插有一对点翠银花。   此次游街还是皇上临时起意,皇上见前三甲均是年轻男儿,便主动要求让他们三人打马巡街,让世人看看他们朝即将注入新鲜的血液。   于是叶胥等人便按照茅荣郅的要求,在京城最繁华的几条街骑着马绕了几圈。   虽然叶胥好奇这打马巡街怎的没听夫子说过,还是乖乖照做。   在他们换衣服时,还是叶胥耳尖,听到宦官说:“怪不得圣上非要让状元他们巡街,这么俊俏的状元郎,当然是要让人看看。”   只听另一个宦官接着说:“我看今年的榜眼和探花也都年轻,咱们朝廷可算是有些年轻人了,我还记得上一届的状元探花,都是蓄了胡子的读书人。”   似乎是有所顾虑,那宦官压低了声音:“那年纪都快能抵两个陛下的年纪了。”   “是啊,还是年轻人看着有朝气啊!”   如此这般,叶胥总算是知晓了为何没听说上届的状元巡街,轮到他们时却要巡街,原来是看他们年轻。   年轻好啊,年轻人有精力,有干劲,有一颗赤子之心,有敢冲敢闯的心,有一颗为朝为民的赤诚之心。   而那些考了大半辈子终于考上状元的人,大都没了初心。现在的国家,需要的就是那些有干劲的年轻人。   而在小院之中一直等着叶胥和荀文林消息的陶青和莘欣然快等到了午后,也不见二人的身影。   虽说是在京城,相对之下比较安全,但陶青和莘欣然也怕他们出事,二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先去宫门附近探探消息。   等二人将院门上锁后,刚出了街口,就见一群人冲着一个方向跑,陶青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赶忙拉了一个路人,问道:“大娘,前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的你们都往那边去?”   大娘看了陶青一看,家中三个男子,没有哥儿和女儿的大娘,瞬间语气温柔两人起来:“郎君还不知道吧,听说此届状元和榜眼、探花们正在前面巡街呢,我还听说啊,这状元、榜眼、探花三人都是年轻人,长得都很俊俏,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俊俏的状元郎呢,我先去看看。”   大娘说完之后,便走了,留下一脸诧异的陶青和莘欣然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莘欣然犹豫的开口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莘欣然觉得这状元说不定就是叶胥和荀文林呢。虽然不能太过绝对的确定就是他们,但他们恰巧是今日入了宫门,又恰恰是这个时间点,还没回来。   陶青显然也明白了莘欣然的意思,不确定的开口道:“那,咱们去看看?”   “走吧,咱们去确定一下。”说着莘欣然便拉着陶青往前走。   其实这件事也并不怪叶胥没有派人告知陶青他们一声,主要是他们自被点为状元和探花之后,就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时间找人传个话。   先是忙着换衣,之后又被赶鸭子上架的骑马巡街,二人忙得头昏脑涨,一时间便忘记了在小院之中等着他们的二人。   等陶青和莘欣然跟随着人群走到了街道,就看见那个骑着马,领头的人是叶胥,此时的叶胥是陶青从未见过的模样。   同往日里常穿的书生袍和学子服不同的:今日的叶胥头插双翅,身着锦袍,胸前系着十字红花,执着金丝软鞭。   叶胥的脸上不再是面对他的温润,而是他不曾见过得少年意气。   不知是不是陶青的目光过于炙热,在马上的叶胥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夫郎,叶胥与陶青的眼神对视上,叶胥对着陶青笑了笑,看他那嘴型像是在说:回家等我。   没等陶青给叶胥一个回复,陶青身旁的人便喧哗了起来,陶青身旁的女子以为状元郎在同自己说话,还有的以为是探花在看自己,一时间,陶青和莘欣然身旁的女子和哥儿纷纷红了脸。   在陶青同叶胥眉目传情时,荀文林这边也不遑多让,荀文林看着激动的脸都红了的莘欣然,笑容满面的对莘欣然说道:明日便娶你回家。   看清荀文林嘴型的莘欣然一时之间有些脸热。莘欣然再怎么大胆,也只是个哥儿,没有荀文林这般大胆,在大庭广众之下,荀文林竟然敢同他做口型。   莘欣然有些不敢同荀文林炙热的目光对上,下意识的躲闪了起来。   接着,陶青和莘欣然身旁的人见状元和探花二人纷纷往他们这边看。   两个俊俏的读书人都看往这里,竟惹得一众人纷纷起哄。   可那起哄声恰恰是被榜眼听到,榜眼便好奇的看了过去,一时间,打马巡街的三人的目光均往这边看。   惹得本就喧嚣的街道,顿时更大声了起来。一时间什么荷包,手帕纷纷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几人身上投去。   叶胥和荀文林二人知道心上人就在不远处,二人便不动声色的躲掉那些荷包和手帕,只是苦了榜眼。   等巡街结束后,叶胥和荀文林二人便换回了常服回到了小院。   见叶胥又换回了进宫去的衣服,陶青看到后,还有些失望,许是陶青眼中的失望太过明显,叶胥忍不住发问道:“怎的这般,青儿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失望啊。”   陶青见叶胥这般说,一时之间,有些心虚,赶忙开口解释道:“相公穿这件衣服也好看。”   叶胥听出了陶青心中的漏处,真诚的发问:“怎的,往日里夫君穿的让你失望了?”   陶青见自己越说越黑,只好弥补道:“我不是在说你穿那身状元服好看,我是说你穿这件也好看。”   陶青反应自己说的是什么之后,默默的闭上了嘴,怕自己越说漏洞越多。   倒是叶胥似乎是发现了陶青什么奇奇怪怪的点,道:“原来夫郎是想看我穿状元服啊!”   陶青本就是有些脸红,然后又被叶胥这般拉长了声音,一脸笑意的看着他,陶青羞的不知所措。   陶青推开了叶胥,转身就往房间里跑。   而莘欣然这边也差不多,荀文林一进小院,就把莘欣然抱回了房间,莘欣然见荀文林这般鲁莽,一时之间羞红了脸,莘欣然捂着脸,将头埋进了荀文林的怀中。 第92章 剩下来的时间便是他们衣……   剩下来的时间便是他们衣锦回乡的时间, 原本按照叶胥的计划,他们是直接留在京城不归乡,直接把叶父叶姆接到京城。   毕竟从京城到他们家乡的路程遥远, 最起码要花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来一回就要花费他们将近小两个月的时间。   留着这个时间在官场提前适应一下也未尝不可。   但依照荀文林之前的计划是考中了之后便直接将莘欣然娶回家,作为荀文林的同窗好友,而且陶青和莘欣然关系也不错俨然是形影不离的关系了。   叶胥和陶青二人商量了一番, 便决定他们同荀文林一同归乡。   一则是为了参加荀文林二人的婚礼, 二则是陶青也有些想念叶姆和陶姆。   毕竟陶青从小便是在二人的看护下长大的, 现如今他们已经有将近小一年的时间未见,陶青一时间有些想得慌。   于是四人商量好了一同归乡。   等他们一行人走了将近小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终于到了县城。   而叶胥和荀文林家乡的县城县令早已知晓他们县今年春闱不仅出了个状元,甚至连探花都是他们县城的。   一甲前三有两个都是他们县城的,他这次升迁算是有着落了。   知晓状元郎和探花郎要归乡的消息,一早的便开始迎接。   等叶胥和荀文林等四人到了县城, 就见县令早已在那迎接。见到县令在前面迎接, 叶胥和荀文林见此不得不下车寒暄一二。   等几人寒暄完毕之后,叶胥和荀文林便分道扬镳了,虽然叶胥之前也是住在村里, 但之前叶父写信前来, 说是他们为了方便, 就在县城中买了一座小宅子。   虽然这个时间, 叶父和叶姆可能正在他们的小店铺中忙活着招待客人, 这恰恰也正方便了叶胥找到他们。   而荀文林则要是回到乡下的老家,而且他车上的莘欣然也算是待嫁哥儿,还是要回到自己家待嫁。所以荀文林不管如何还是要回家一趟。   正如叶胥所料,叶父和叶姆此时正在小店之中忙碌, 与叶胥想像中不同的是:客人没几个。   等叶胥走到了门口后,他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进了小店,而此时正在忙碌着招待客人的叶姆并未发现叶胥此时正站在他身后。   还是叶胥身后的陶青,站在叶姆身后,轻轻唤了一声:“阿姆!”   正在忙碌的叶姆听到声音后,动作一顿,似乎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叶姆缓缓转头,只见眼眶通红的陶青站在他面前。   叶姆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真是是陶青之后,也红了眼眶,赶忙走到陶青面前,爱怜的摸了摸陶青的小脸,也不知是不是父母都觉得在外的子女吃不好,睡不着,叶姆便说道:“青哥儿怎么瘦了?”   说着便看向叶胥,看到叶胥似乎也瘦了之后,赶忙又上前,抓住叶胥的手臂,再次红着眼眶,带着哭腔的说道:“我儿怎的也瘦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叶姆便对着后院喊道:“他阿父,胥儿和青哥儿回来了。”   紧接着叶胥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叶胥便看到叶父沾满水的手就这么举着。   还是叶姆最先反应过来,便让剩下的客人先回去。   “几位客官,小店今日打烊了,你们先回去吧,不用付钱了,算是我们请你的。”   叶胥考上了状元是整个小镇人尽皆知的大事,毕竟小镇之前并没有出现过状元,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二甲第三。   这次他们小镇竟出现了状元,当县令前来报喜时,整个镇子的人都知晓叶家店铺的儿子考上了状元,连县令都亲自来报喜。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叶家的小店整天不到饭点,便充满了人,来的大多是大人带着刚开蒙不久的童子,说是来沾沾状元的喜气。   叶姆也算是好说话,就算是人家来了干坐着,叶姆也没说让人家走的话,给他们倒了杯水后,便继续忙活。   不过像是这般幼童来的并不多,大多还是十七八岁的读书人,似乎是好奇这状元郎家的小铺子长什么样子。   前半个月还好,叶姆他们虽然知晓叶胥要归乡的消息,想着也不可能这么快到家,每天的量还是按照往常的来。   还是这几天,叶姆算着日子,估摸着叶胥和陶青也就是这几天到家,叶姆怕到时候人太多,叶胥进不来,小店中售卖的东西减了一半的量。于是东西少了,卖的自然也就快了。   毕竟他家的铺子,卖的不是这些读书人,县城中的其他人也没有这么闲,整天坐在他家的小店之中。   所以今天,他们小店里的东西,早就卖完了,叶姆见东西卖完了,便让孙大和伊哥儿先回去了,店里的客人少了,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帮忙。   方才叶姆只不过是刚准备擦桌子,等剩下的几人也走了,叶姆也就准备关门了,叶父在后院洗碗。   往日里,叶姆等客人走完了,总是要等上些时间,等到日落西头,见叶胥和陶青今日没有回来,他和叶父便回到镇上的小院,第二人在同第一天这般,如此循环了几日。   今日叶姆便等到了叶胥和陶青回来,而方才叶胥见到的那几位客人,也不过是想知道这状元郎回来的时间。   是那些商贾人家派来的小厮,为的就是等叶胥回来。   叶姆起初以为是这些商贾人家准备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叶胥,便告知这些小厮叶胥有了夫郎,断是不会纳小妾,就算是叶胥有这个心思,他这个当阿姆的也不会同意。毕竟在此朝,当今圣上最是注重孝道。叶姆的话,叶胥不敢不听。   于是自那天起,虽说店里少了不少人,可还是有一些小厮整日来守着。   来者是客,叶姆已经表明了态度,既然他们愿意等,他也没办法。   等叶姆将店铺关了,他们便回了县中的宅子,叶胥和陶青二人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程,二人回到家之后,洗漱完之后,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没过几日,叶胥和陶青便收到了荀文林和莘欣然婚事的请柬,二人打扮了一番,便去了荀文林的村子。   陶青则是作为莘欣然的娘家人,去了莘欣然家里。   荀文林身为探花郎,探花郎结婚,不仅是镇长来了,就连往日里不见一面的县令也来了。   叶胥身为荀文林的好友,自是主动担了这挡酒的重任,虽说荀文林是此届的探花郎,可能村里没人敢灌他酒,可架不住荀文林之前的同窗敢啊。   之前的同窗见荀文林此时不仅中了探花,甚至还娶了亲,一时之间,想要灌醉荀文林的人只多不少,叶胥没法,只得替荀文林挡酒。   荀文林似乎是提前预知了今日叶胥要替他挡酒的行为,提前悄咪咪的把叶胥的酒壶里的酒兑了水,就怕叶胥晚上回去的时候晃晃悠悠。   就算是这样,叶胥也没少喝。   他和荀文林之前是一个学堂的,荀文林的同窗也认识叶胥,见到是状元郎挡酒,这些书生们灌的更厉害,如此这般叶胥也喝了不少。   叶胥喝了一肚子的兑水酒,惹得他晚上老是往茅房跑。   倒是村里人涨了见识,他们活了那么久,不仅是第一次见县令,就连镇上老爷穿的那般华丽的料子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在他们的认知中,书生都是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没想到这书生灌酒也能这么多花样。   简直是花式灌酒,他们也是头一次见灌酒能拉出一些什么孔圣人,还能提到什么夫子的教诲,着实让他们大开眼界。   等到了闹洞房的环节,那群书生虽说是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但也是象征性的说了两声。   等一切完毕之后,陶青和叶胥便坐上了回去的马车,叶胥见陶青一直在笑,笑的不见眉眼,叶胥看的心痒痒的,不由得上前亲了陶青一下,顺手便将陶青搂在怀中,开口问道:“青儿今日怎的这般欢喜?”   陶青听叶胥这样问,便回道:“我一直知晓你们读书人有才,没想到这么有才。”   然后陶青便想起,当荀文林来接亲时,他堵着门,给荀文林出难题:让荀文林作诗,作不出五首诗,不让进来。   陶青本以为他这般刁难,荀文林会思考好一会,谁想,荀文林不假思索的便脱口而出:“天生一对好鸳鸯,今日成婚正相当,关关雎鸠是凤凰,在河之洲喜气洋。”   之后紧接着便又是四首,看的陶青目瞪口呆,只得让了,让荀文林进了门。   倒是那时叶胥见陶青当时呆愣愣的模样有些好笑,差一点便上手摸了陶青的小脸。   还是后面那些书生的起哄声,才让陶青回来神。   叶胥此时也是想到了白天的事情,解释道:“荀兄今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便立马开口作了五首,你是不知,平日里他写的诗句,也是让夫子头疼。”   陶青不知的是,他们学堂中只有两个人让夫子最是头疼,一个是荀文林,另一个便是他,还好春闱不考诗句,如若不然,他还没有把握能考上状元。   陶青见叶胥这般说,也算是相信了,毕竟叶胥同荀文林是一个学堂出来的,叶胥比他更了解一些,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   然后就一脸可惜道:“我们成婚那日,怎的就没想到也让你作诗呢?我还没听过你给我作诗呢?”   叶胥见陶青一脸期望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心虚,赶忙转移话题:“也不知这个点了,阿姆睡了没?” 第93章 陶青疑惑的看了叶胥一眼……   陶青疑惑的看了叶胥一眼, 只觉得叶胥这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但也还是接着他的话说:“应当是没有,我们不到家, 阿姆应当是不放心睡。”   叶胥之所以这么快的转移话题:是因为他生怕陶青顺势说出让他现场作一首这样的话。   之前他在学堂之中冥思苦想,作出的诗都惨不忍睹,更别说是现场作了,他现场作的诗不能说是惨不忍睹吧, 也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就算是陶青没有鉴赏诗的水平, 也能听出些什么来, 更何况陶青是读过一些书的,叶胥不敢赌,怕破坏自己在陶青心中的形象。   见陶青接话,叶胥赶忙接道:“应当是的,阿姆还是担心我们。”   叶姆同所有的母亲一样,不见到陶青和叶胥二人到家, 根本不放心。   叶胥在之前那个时代没有感受到的无私的爱, 全在叶姆身上感受到了,叶胥感受到了叶姆那不掺任何目的爱。   叶胥觉得每当叶姆看向自己时,眼神中总是带着有母亲的柔和与爱。   之后叶胥也发现叶姆看向陶青的目光也是这种眼神, 那时叶胥心中就知道叶姆是真的将陶青看成了自己的孩子。   而不是那种假惺惺的表面上对陶青好, 实际上还是一心向着叶胥的那种表里不一的婆婆的角色。   叶胥本来就没怎么感受到这么全部无私的爱, 一时之间竟有些窃喜, 而现在叶胥又有了自己心爱的人, 自然也希望有人能同自己爱陶青一般去爱他,而叶姆恰恰正如叶胥所希望的那样爱着陶青。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陶青和叶胥成婚一年有余, 就算二人还没有孩子,叶姆也没有在暗地里说陶青的半分不是。   就连叶胥也没有听到过叶姆催着二人要个孩子什么的。在叶姆的眼中,可能是二人的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吧。   等陶青和叶胥二人到了家,果然见叶姆正在院中坐着等他们。叶姆见陶青和叶胥回来了,就迎了上去,拉住陶青的手,关怀的说道:“青哥儿可是累坏了,阿姆烧好了热水,青儿赶紧去洗漱一下,多泡会,去去乏气。”   一听到叶姆这么说,陶青也觉得自己有些乏了,乖乖应下叶姆的话:“那我就先去泡一下了。”   走之前,陶青还嘱咐道:“阿姆也早点睡,这么晚了,站在外面时间久了,会受寒的。”   叶姆听到陶青关心自己的话,不由得心中一暖,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白疼陶青,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陶青身旁充当柱子的叶胥一眼,心中吐槽: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虽然心中是这般想,叶姆面上没有显现出一点,应下陶青的话道:“阿姆这就要睡了,你洗完之后也早点睡。”   “好。”陶青乖乖应下。   叶姆见陶青去了耳房,伸手碰了碰叶胥的胳膊,见叶胥还是像个柱子一样站在那发呆,提醒着说道:“青哥儿进了伙房。”   叶姆见叶胥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道:“一个小哥儿,力气这般小,你站在这是想让青哥儿亲自将伙房的水提到耳房吗?”   叶胥听到叶姆的声音,回过神来,疑惑的看了一眼叶姆,那样子似乎是在问:你方才说话了吗。   见叶胥的目光看了过来,叶姆就知道叶胥没有仔细听自己说的话,刚感受到贴心小棉袄的体贴,叶姆心情大好的没有同叶胥一般见识。最后还不忘吐槽了一句:“也不知你这般不解风情,青哥儿是怎的受得了你的。”   见叶胥似乎准备有所动作,叶姆又接道:“要不是我啊,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娶到像青哥儿这般乖顺的小哥儿。”   叶胥这个时候的注意力全在陶青身上,并没有仔细的听叶姆的话。   也见陶青进了伙房,赶忙去帮忙,临走之后还不忘对叶姆道:“多谢阿姆给孩儿找了青哥儿这般好的夫郎。”   叶姆的最后一句话他听进去了,是的,若是没有叶姆,凭他自己,是找不到像青儿这般好的夫郎。   站在身后的叶姆见叶胥这般回答,一时之间有些呆愣,他没想到之前叶胥那般稳重的模样,竟能认真的回答他的调笑话。   听到这里,叶姆轻笑了一声,恰好被刚从屋内的叶父听到,叶父听到枕边人像年轻时那般轻快声音,有些疑惑,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怎的这般欢快?”   叶姆见叶父出来了,回了叶父一句:“胥儿可算是不那么呆板了,竟也学会了搭话了。”   叶姆说完就将方才发生的时候给叶父讲述了一遍,叶父听完之后,觉得可能是叶胥考中状元之后,不再那么古板,好像是活泼了些。   再说耳房这边,等叶胥将木桶灌满水,就站在那不动了。   陶青透过朦朦的水雾,一脸疑惑的看着叶胥,似乎在问叶胥事情干完了,怎么还不走。   叶胥好似也感受到了陶青心中的疑问,手掌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解释道:“我怕青哥儿等会擦背的时候,够不到身后,便想着在这等会,帮你擦背省的你过会喊我。”   陶青见叶胥这架势是不打算走了,也没怎么劝他走,毕竟之前他未出阁时,就见过阿父进耳房帮阿姆擦背,于是陶青对叶胥帮他擦背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抵触。   可陶青还是太过单纯,不知叶胥的用心险恶。于是等陶青准备脱衣时,许是叶胥的目光太过炙热,陶青原本准备脱衣服的手就那么停住了。   陶青一抬头竟同叶胥对视上。   陶青看着叶胥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耳尖有些发红,支支吾吾的想赶叶胥走,开口说道:“要不…要不你先出去,等我洗到后背时,再唤你进来。”   叶胥听到陶青的建议本是不想动的,可是叶胥见陶青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那个样子很明显的就是再告诉他:他要是不出去,陶青就真的不脱了。   叶胥在心中计较了一番后,利索的转身出去了。   等叶胥站在院中,见之前在院中等他们回来的叶姆不在院中,可能是见时间不早了,叶姆回去睡觉了。   于是无所事事的叶胥百无聊赖的站在院中等待着夫郎的召唤,叶胥甚至还在心中恶狠狠的想道:等他进去了,定是要治治陶青这羞于见人的坏毛病。   叶胥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句细微的呼声:“夫君,你...”   没等陶青将话说完,在耳房边等候了许久的叶胥迫不及待的就进来了。   陶青见叶胥走了进来,刚想将澡巾递给他,就见叶胥竟然在宽衣解带。   陶青见到叶胥的骚操作,一时间,有些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叶胥,有些疑惑的问道:“夫君进来不是帮我擦背的吗?怎的开始宽…宽衣解带了?”   叶胥的一番骚操作,吓得陶青话都不利索了,他只觉得从在马车上,叶胥便有些心不在焉的,见到叶胥突然间在他面前宽衣,陶青有些慌。   叶胥见陶青这般问,开口解答了陶青心中的疑惑:“为夫想同青儿一起洗个鸳鸯浴。”   叶胥早就观察好了,他们的左邻右舍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灭了等,看那架势应当是休息了。方才他在小院中,见叶姆他们的房间也灭了灯,看那模样应当也是休息了。   叶姆明日还要去小店收拾食材,一般都是早睡的,今天睡那么晚,也是为了等他们,叶胥计划了那么久,也踩好了点,怎么可能因为陶青的疑惑就停下自己的计划?   等叶胥脱的就剩亵裤之后,在陶青吃惊的目光中叶胥面不改色的跨入了桶中。   刚开始叶胥还像模像样老老实实的替陶青擦背。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正在老老实实擦背的手,竟突然间跑到了前面。   陶青低头就看到一双手横在自己的胸前,受惊之下,陶青反射性的伸手拍了一下,“啪”的一声在耳房之中格外明显。   陶青自己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没想到声音竟然这般响,听到声音后的陶青有些愣住。   等陶青意识到自己打的是叶胥后,竟有些不敢动,之后,空气中似乎有种死一般的寂静。   陶青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能说是自己不适应,不知怎的手就不受控制的伸了上去吗?   但是陶青见着空气中的寂静,陶青也没敢说些什么,只得静静的坐在浴桶之中,陶青打算先看看叶胥的反应。   然后陶青就觉得身后有动静,陶青以为这么长时间叶胥都没动静,突然间就有动静后,陶青还以为叶胥是生气了想走,就急忙转过身抱住了叶胥,陶青焦急的想开口解释,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的,解释自己并没有生气。   谁知,陶青一转身,就落到了叶胥的圈套之中,陶青抱住叶胥,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叶胥封住了口舌。   一息过后,陶青的呼吸有些不稳,没等陶青开口说话,叶胥就开口道:“我知晓青儿不是故意的,青儿只不过是没有适应我这般。”   陶青见叶胥这般懂自己,刚想开口说叶胥说的话就是自己想要说的意思。   就见叶胥那因为方才的动作而红润起来的唇,继续道:“等我多多这般做,青儿就会适应了。”   叶胥说完,没等陶青反应过来,就又开始了。   陶青不知道自己这个澡是怎么泡的,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是被抱着回的厢房,觉得自己胸前和唇上火辣辣的热。 第94章 回到厢房后,叶胥也不老……   回到厢房后, 叶胥也不老实,不仅不停的在他身上动作,还趴在他耳边说些什么, 当时的陶青被叶胥的动作弄的有些晕乎乎的,再加上叶胥还在他耳边说话撩拨他,陶青不知道今夕何夕,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 任由叶胥动作。   不知何时, 叶胥在陶青的耳边问了一句:“可以吗?”   当时的陶青的脑袋中已是一片浆糊,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陶青的潜意识中认为叶胥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当叶胥在他耳边询问时,陶青下意识的伸出手臂环住了叶胥的脖颈。   迷糊之时,陶青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迷迷糊糊的陶青就感受到身上人的激动, 像是得到糖的孩子那般激动, 陶青不知道叶胥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代表了什么,也就不晓得叶胥为何会这般激动。   等陶青反应过来时, 叶胥已经与他融为了一体, 叶胥的动作使得原本沉醉的陶青眉头瞬间蹙成了一团。   起初, 叶胥见陶青似乎有些不适应, 因为陶青原本晕乎乎的小脸上已经没有了起初的迷醉, 取而代之的是似痛似沉迷的表情。   叶胥见陶青的眉头紧皱,一时之间不敢有大的动作,叶胥轻轻的吻了吻陶青的眉头、鼻尖、嘴唇,叶胥用无声的动作安慰着陶青, 似乎是在告诉他,不用怕,他一直在。   也许是叶胥的安慰起了作用,不一会儿,陶青便不痛快的哼哼了起来,见陶青似乎是适应了起来,叶胥这才敢有大的动作。   明日似乎是个晴朗的天气,只因今晚的月光格外亮堂,照的整个小院都明朗了起来,晚风拂过,带走了有情人的呢喃之声。   等第二天天大亮时,叶姆和叶父早就已经去了店铺,整个院中就只有两个熟睡的夫夫。   自叶胥和陶青回来之后,陶青就没有怎么早起过,仿佛是回到了之前没有去京城的日子:睡到自然醒,叶姆又如此的疼爱陶青,自然也是不忍心扰了陶青的好梦。于是,在一家人无声的纵容下,陶青总是能睡到自然醒。   倒是叶胥还是一如既往的早起。叶胥一般在叶姆叶父起来之后,便会跟着起来。   刚回来的前几日,叶胥无事时还会去店里帮忙,最后不是是谁传了出去,谁是状元郎在店中帮忙。   当县城中人听说状元郎在小店中帮忙,一时之间,本就拥挤的小店,更是走不动人了,见此盛况,叶胥也就没再去店中帮忙了。   倒不是他不想帮忙,他怕自己越帮越忙,原本只有叶姆他们几人忙,等自己去了,店中平白无故的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让原本用餐的食客挤不进去,在里面的食客又不买东西,使得店差点开不下去。   那次之后,叶胥便再也没有去过店中帮忙了,于是叶胥闲时便起来看看杂书什么的,现在他根本不看什么四书五经了,毕竟看了这么久,不能说是倒背如流,若是你说一句,说出这句在那本书,第几页,这个自信叶胥还是有的。   所以叶胥闲暇时,看的都是那些民间奇闻或者是他人写的类似于徐霞客写的《徐霞客游记》这种有关地理考察记录。   今日叶姆起来后,见叶胥竟然没有起床,还以为是昨日二人洗漱好之后,时辰就不早,今日便起得晚了,便也就没有打扰二人,让二人睡个好觉。   等叶姆用完饭之后,便将饭菜放到锅里热着,给二人留着。叶姆怕二人起来之后,饭菜已经凉了,便留了一些碎银放在锅边,等二人发现后,也还能去外面吃。   叶姆和叶父二人收拾好之后,就出发去了小店。等他们到了,发现孙大和伊哥儿已经开始买好了今日的菜品,之后叶姆和叶父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过了正午,陶青也悠悠转醒,陶青醒来之后第一时间便感受到肚子传来的饥饿感,此时的陶青只想用些饭来填饱自己空虚的肚子。   谁知等陶青刚准备坐起来,他的腰就传来一阵酸楚感,陶青当即被迫的又躺了下来。   陶青这才反应过来,昨日叶胥对自己做了什么,想起昨日的种种,陶青一时间有些脸红,陶青羞的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   他越想越羞,昨日明明叶胥都趴在他身上没有动作了,是他勾着叶胥,使得二人才厮混到了大半夜。   陶青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下真的是没脸见人了,陶青已经做好了在床上赖着一天的准备了。   就听见房间中传来了脚步声,使得羞红脸躺在被窝中的陶青,连呼吸声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起来,生怕叶胥知晓自己醒来了。   可陶青的轻呼吸,似乎并没有打消叶胥进来的念头,陶青躺在被子中一动不敢动,然后陶青就感觉到叶胥坐到了床上。   没等陶青反应过来,叶胥就轻轻的掀开了被子。本想叫陶青起床的叶胥与恰巧醒着的陶青大眼对小眼,二人谁也没说话,一时之间,空气中有些静谧。   还是叶胥先反应过来,伸手将被子被陶青掖了掖,要不然他怕自己看到陶青身上的痕迹会再次忍不住。   正在发愣的陶青见叶胥反常的把被子掖好,一时之间有些好奇,陶青只觉得叶胥此时的动作与昨日孟浪的叶胥不同。   对上陶青疑惑的眼神,叶胥没有替陶青解惑,而是说道:“青儿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方才陶青只顾看叶胥了,竟忘了自己身上的酸软,听到叶胥这般问,叶胥声音有些哑,还带着些乖软的说道:“腰有些不舒服。”   说完话后的陶青似乎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嗓子,反应过来后的陶青,有些嗔怪的看了叶胥一眼,昨日他都说了不要了,叶胥还那般。   被陶青瞪了一眼的叶胥似乎是明白了陶青的小情绪,温声的安慰道:“昨日都是我的不是,我应当听青儿的话的,可是当时青儿抱着我不松手,我当时不知晓到底是听青儿的话,还是该相信青儿的诚实的动作。”   听到叶胥这般调笑他,陶青有些恼怒,他当时那不是太舒服了嘛,夫君怎么这般说他。   陶青当即生气的背对着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拒绝同叶胥说话的气息。   见陶青这般,叶胥也不恼,一如既往温声的开口劝道:“青儿,先起来吃饭吧。”   感受到腹中的饥饿后,陶青倒是也没再同叶胥再闹脾气了,毕竟吃饱饭之后他才有力气闹脾气,这点陶青还是很清楚的。   可是陶青浑身酸软,不借助外力他根本没办法起来,于是陶青自觉地放下前嫌,主动向叶胥伸出手,示意叶胥抱自己。   叶胥看到陶青一脸矜持的小模样,有些好笑,方才还在同自己生气呢,现在就理直气壮的让自己抱他起床。   知道是自己的错,叶胥果然毫无怨言的伸手将陶青抱了起来,然后又任劳任怨的替陶青穿衣服。   有人伺候的陶青也不老实,开口矜持替的自己解脱:“这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今日还能见到阿姆,说不定去阿姆店里帮忙呢。”   叶胥看着陶青喋喋不休的小嘴,一下子就堵住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叶胥那不安分的手在陶青的身上游走。   感受到叶胥的动作,陶青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叶胥如同昨夜那般来个全餐,他的腰现在还酸软着呢,所以陶青根本有所动作。   坐在床上的陶青只能任由叶胥的动作,生怕他一个动作勾起了叶胥的邪火。   叶胥见陶青被自己亲的乖乖的,就松开了他,看到陶青因为呼吸不顺而张开的嘴唇,叶胥忍不住又在陶青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就算叶胥这般动作,陶青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因为陶青已经感受到了叶胥身上已经起了反应,昨日的酸软还没好,他可不想今日一整天都躺在床上。   叶胥深呼吸了一口,调整好自己后,就若无其事的继续替陶青穿衣,似乎方才起反应的人不是他。   陶青见叶胥没有要对自己酱酱酿酿打算,当即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倒是愿意陪着叶胥胡闹,只怕他的腰承受不住啊。   叶胥让陶青抬手陶青就抬手,让陶青坐下,陶青就坐下,陶青如此的乖巧,同方才喋喋不休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叶胥见陶青这么乖,又忍不住在陶青的唇上轻吻了一下,陶青依旧乖乖的承受,嘴上不敢有半分抱怨。   谁知道叶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会将陶青身上的衣物这么顺利的穿上。   叶胥替陶青穿衣时,抬头就能看到他昨日在陶青身上留下的的痕迹,之后他便想起了昨日的种种。   对于一个刚开荤的青年,一盘大肉摆在自己的面前,他不仅能亲能抱,甚至还能亲自上手触摸一番,但就是不能吃,这对于一个刚开荤的年轻人来说,尤其是一个清心寡欲快三十年的人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考验。   这般想着,叶胥的脑海中不由得便浮现除了陶青昨日的乖巧,无论自己怎么过分,陶青都乖乖承受,让抬腿,就抬腿,叶胥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么乖巧的人。   明明是被欺负的眼泪就出来了,声音也是哑的不行,明明嘴上满是求饶声,可是还是任由他动作。   想到这里叶胥就一阵心软,同时心中还无比庆幸,这么乖软的夫郎是他的。   等叶胥把陶青的衣服穿好后,陶青便下床打算去用饭。 第95章 没成想,陶青刚下地……   没成想, 陶青刚下地,腿就有些不听使唤,一碰到地的腿竟然软了下去, 差一点陶青就摔倒地上,还是叶胥手快,将陶青揽进了怀中,陶青这才没有摔倒。   陶青见到自己竟然连路也走不成了, 一时间有些气恼, 陶青推了推叶胥, 有些不服输的想自己走。   叶胥理解了陶青的意思后,便慢慢放手松开了他。   陶青见叶胥放手了之后,便试着自己走,陶青慢慢的走在前面,叶胥跟在陶青的后面,为的就是防止陶青再次摔倒。   陶青走也是能走, 当然不是按表走的【1】, 只是走的速度有点慢,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发现陶青的腿有些微微发抖。   等陶青和叶胥二人用完了饭。陶青也没有像往常那般要去店里帮忙, 而是安安静静的在院中休息。   今天果然是个好天气, 陶青躺在院中的躺椅上, 耳边是微风, 旁边是叶胥, 岁月静好。   也许是前几天叶胥刚到家,想来拜访的人便没有来,等叶胥到家一段时间之后,有心人便陆陆续续的开始来拜访了。   就这么, 等到了第二天,许久不见的卢栖来了。   卢栖来的很早。卢栖来的时候,陶青还没有起床,叶胥也仅仅是刚用完了早饭。   卢栖此次前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觉得兄弟中了状元归乡,自己最起码还是要来看一下的,慰问一下。   “叶兄,京城的书院怎么样?”卢栖刚来就有许多问题要问,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好奇。   叶胥还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很有耐心的回复他:“没什么不同的,都是夫子教授知识,唯一不同的便是京师的学堂教君子六艺,县上的学堂没有罢了。”   卢栖听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嘛,京城的学堂肯定是同我们县城的学堂有些区别的。”   但卢栖也算是富家子弟,毕竟卢父是准备让卢栖考出名堂的,君子六艺卢栖小时候就能开始学,但是这也架不住卢栖对京城的学堂有所期待。   卢栖说完一脸的向往,道:“你说等我也考上了举人,是不是也能去京城的学堂读书。”   叶胥见卢栖这般,陈述事实道:“若是你的名次好,倒也是能进去。”毕竟叶胥当时也是因为名次好,再加上赵夫子的推荐,才进了京师的学堂。   卢栖见叶胥这般说,失望的“啊”了一声,叶胥见卢栖这般,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对自己没信心。”   卢栖听叶胥这么说,解释道:“也不是,就是觉得我能在这么多人中夺得榜首,有些困难。”   叶胥见卢栖这么说,安慰道:“若是你表现的好了,说不定赵夫子还能让你进去呢?”   卢栖听叶胥这么说,傻傻的“啊”了一声。   叶胥看到卢栖的傻样,一时之间有些发愁,这孩子日后真的进了朝堂,当真不会被别人吃了吗?   也不知是不是卢栖今日来探望叶胥传了出去,第二日,赵夫子便也来到了叶胥家。   赵夫子来的时间相比于昨日的卢栖就有些晚了,赵夫子来的时候陶青已经起了,他们刚吃了早饭,没等叶胥将伙房收拾干净,赵夫子便来了。   陶青开门时见到时赵夫子时,还有些惊讶,因为昨日叶胥刚说了今日要去拜访一下赵夫子,没等叶胥去拜访,赵夫子便自己来了。   陶青开了门便说道:“原来是夫子,昨日叶胥还说着今日要去拜访一下您呢。”   赵夫子看到开门的是陶青,便说道:“无妨。”   赵夫子是认识陶青的,毕竟整个学堂上下,谁人不知叶胥喜爱他那个时常给他送饭的夫郎。   说着陶青便招呼赵夫子进来,将赵夫子招呼在客堂,陶青便准备将在伙房收拾的叶胥叫来。   正好叶胥已经将伙房收拾完毕了,恰好就看到了陶青,便以为陶青等的急了,对陶青说道:“青儿先等会,我这就好了,等会儿我们便去拜访夫子。”   陶青见叶胥这么说,开口接道:“你起得太迟了,夫子已经来了,现如今正在客堂中等着你呢。”   叶胥听完陶青的话,赶忙问道:“可是给夫子上了茶水?”   陶青听到叶胥这般问,嗔了他一眼,半是抱怨的答道:“在夫君眼中,我就这般不知礼数吗?连茶水都不让夫子喝。”   叶胥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伸手揉了揉陶青的头发,开口解释道:“是为夫错怪青儿了,为夫给青儿道歉。”   陶青小声的“哼”了一声后,便推着叶胥往前走,边推边说道:“你赶紧啊,别让夫子等急了。”   等到了客堂之后的叶胥,先是同赵夫子客套了一番,之后二人便谈起了正事。   陶青心中知道这种事同他无关,自然是乖乖待在屋中没有出去,等到了叶胥送赵夫子出门时,陶青这才出来,一同送赵夫子。   等赵夫子走了之后,陶青从叶胥口中知晓了赵夫子此次的来意,毕竟叶胥是赵夫子教出来的第一个状元,便想着请叶胥明日去学堂给学堂中的书生们加油打气。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赵夫子也说了,明日荀文林也会一同前来。   陶青听到荀文林也会来,便一脸希翼的问道:“那然然也会来吗?”陶青自从上次在莘欣然与荀文林成亲那日见过莘欣然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莘欣然了,一时间,竟有些想念。   叶胥看着陶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当会吧,荀兄毕竟刚新婚,新婚燕尔什么的,莘欣然应当会来吧。”   叶胥觉得就算不是荀文林新婚燕尔,莘欣然也一定会来,毕竟有了来县城的机会后,依莘欣然的性子又怎么会错过,况且陶青也在县城,所以叶胥断定:莘欣然一定会来县城。   等陶青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欢快的开始着手去房间中拿来自己的小金库。   叶胥见陶青一系列无比丝滑的动作,有些好奇,平日里陶青可是很宝贝他的荷包,叶胥开口问道:“你把你的荷包拿来做什么?”   陶青解释道:“明日然然来了,我作为东道主,肯定是要好好招待他啊。”   叶胥还是不解:“你招待他,家中自然是有饭菜,那你拿荷包作甚?”   据叶胥所知,陶青这个荷包中不仅有铜板、碎银、还有上次他们刚回来时,叶姆给陶青打的镯子。   那个镯子陶青整天宝贝的不得了,说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个金手镯,叶胥想看一眼,陶青也只是让叶胥看一眼,就一眼。   生怕叶胥看得多了,那镯子就消失了。   陶青一边打开荷包,一边给叶胥解释道:“那然然来了,我们肯定是要在县城中逛逛啊,然然看中了喜欢的东西,我又怎能让然然出钱,自然是由我付账。”   叶胥听到陶青不假思索的回答,气的牙痒痒,这显然是陶青内心中真实的想法,平日里他看一眼,陶青都不舍得,如今莘欣然来了,他倒是舍得花出去。   叶胥觉得在陶青的心中自己好像还没有莘欣然重要。于是他从陶青的背后抱住陶青正在数铜板的手,问了一个经典的名题:“若是有一天,我同莘欣然一同掉进了河中,你会救谁?”   陶青打算数碎银的手被叶胥抓住,没等陶青说上叶胥两句,就听到叶胥这么问,陶青一脸疑惑,只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夫君和然然会一同掉进河中?”   叶胥一下子被陶青问住了,这是个好问题,那么婆婆和媳妇又是怎么一同掉进河中的。   当然,这个问题困不到醋坛子被打翻的叶胥,叶胥先发制人:“你要是先救莘欣然,我会生气的。”   陶青见叶胥神色认真,赶忙拍了拍叶胥的手,安慰道:“然然肯定由他夫郎来救啊,再说了,我又不会水,怎么救他啊。”   叶胥见陶青这么说,好似真的被安抚住了。   当然,并不是陶青的话起了作用,是叶胥自己宽慰自己的:在现实生活中,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自己和莘欣然一同掉进河中这么奇怪的事情。   都怪之前他的实验助手,被女友问了个难题后,便转身问自己,还说自己连重大课题都能解决,这么简单的问题肯定也会。   叶胥方才脑袋一抽,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可是叶胥见到陶青这么痛快数银子的动作,心中还是有些不爽,再次开口发难:“那如果我同莘欣然同时看上了一个簪子,你会买给谁啊?”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陶青要是再看不出叶胥这是闹别扭了,算是陶青眼瞎。   陶青当即顺毛道:“当然是买给你啊,你可是我唯一的夫君啊!”   当然,恋爱中的男人,尤其是吃醋的男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那莘欣然也是你唯一的好友啊。”   “那还是你重要啊,然然只是我现在唯一的好友,以后我还会有的,而你,从始至终都是我的唯一啊。”   终于被陶青顺好毛之后的叶胥,很是满意陶青的回答,眉开眼笑的亲了亲陶青的颈窝。   被亲的陶青在心中松了口气,看来叶胥是被哄好了,怎么他原来没发现夫君这么难缠。   于是等叶胥和荀文林二人去学堂讲课之后,陶青和莘欣然先是去了小店同叶姆说了一声。   见到正在店中忙碌的叶姆时,陶青便上去想和叶姆说句话。   没成想,叶姆便将二人拉进后院中,被拉到院中的二人还有些懵,就听到叶姆交代道:“你们二人在街上玩时,小心扒手。” 第96章 说着,叶姆便从袖中掏出……   说着, 叶姆便从袖中掏出荷包,转手交给了陶青,随后嘱咐二人道:“你们二人一会儿好好玩, 等回了家,阿姆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陶青和莘欣然应下后,便出了店门。等陶青和莘欣然走出了店门,远远的就听见有人问叶姆:“方才那位是状元夫郎吗?”   叶姆见那位是老顾客了, 便半开玩笑的答道:“可不是嘛, 状元夫郎旁边还是探花夫郎呢。”   在店中的食客听到叶姆的回答后, 纷纷伸出头往外看,好像是在看着状元夫郎和探花夫郎究竟是何模样。   而走在后面的陶青和莘欣然自然是感受到了目光。特别是陶青,陶青连头也不敢回,一直往前走。   陶青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别人当做东西一样在观赏,有些不自在,于是他赶忙拉着莘欣然走了。   被拉着走的莘欣然把那句“要不我们还是帮帮阿姆再走吧”话咽进了肚中。   陶青自从上次被认出是状元夫郎后, 便被人拉着好一顿唠叨, 被迫唠嗑的陶青,有些生无可恋,他看着身边如此热情的大娘们, 一时间有些想逃。   若不是陶青知道他们今日是第一次相见, 陶青都会以为这些大娘是他失散多年的亲戚了。   自从经历了被大娘们拉着问东问西之后, 吓得陶青都不敢去店里帮忙了, 生怕再次被拉住关怀。   倒不是陶青害怕同人说话, 只是那些大娘们的热情程度有些离谱,比叶姆还要操心他和叶胥的事情,最起码叶姆不会问他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怀上孩子这种问题。   一想到这,陶青走的更快了, 被陶青拉着的莘欣然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等走到了那些食客看不到的地方,陶青才放慢了脚步,陶青还没来得及解释,莘欣然就先疑惑了起来,问道:“青哥儿方才怎么走的这么快。”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陶青这才把自己被认出是状元夫郎的壮阔景象原封不动的给莘欣然讲述了一遍,听完后的莘欣然吓得赶忙揉了揉身上的鸡皮疙瘩。太可怕了。   莘欣然庆幸的说道:“还好方才我没说出要留下帮忙的话,要不然,我们可能就走不出来。简直太可怕了。”   大娘们的热情使他们感到恐怖。   远离了大娘们的二人便开始在热闹的大街上闲逛,陶青和莘欣然二人这看看,那瞅瞅,好不快活。   可他们不知的是,在他们刚踏入了这条街时,就已经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   当然,因为小县的民风也算是淳朴,倒也没出什么色痞之类的人,不过是仗着家中长辈是员外,整天想着法的调戏小娘子和好看的小郎君。   贺永丰自陶青和莘欣然二人踏入这条街时,就被二人出挑的相貌吸引住了。   陶青的相貌本就出挑,只不过是陶青性情温顺,不怎么爱出门,要是出门也是同叶胥一起,去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叶家的店铺,所以并没有太多人注意打陶青的相貌。   哦,要说是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明日二人倒是说好了要去陶青家一趟,对陶青来说:回家才是最远的地方。   虽然陶青长得出挑,而莘欣然也不遑多让,若说陶青是温顺的性子,那莘欣然便是小辣椒的性格,一点就炸,什么也不太怕,遇见人还能搭上两句话。   所以莘欣然很是受人喜爱,当然陶青也受人喜爱,只是二人受人喜爱的地方不一样。   陶青受人喜爱是因为陶青符合老人对儿媳或儿郎的所有幻想,性情温顺,听话,乖巧,这是陶青的性格使然。   而莘欣然受人喜爱,则是因为莘欣然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莘欣然嘴甜,见到长辈总是会说上两句,夸得人心中欢喜,不由自主的弯起了嘴角。   再加上陶青和莘欣然长得都不错,人们总是对美好的事物格外的宽容,于是二人受人喜爱也就有了原因。   等陶青和莘欣然二人手拉手的走进一个买首饰的小摊上时,陶青瞅了瞅,有些兴致缺缺,倒是莘欣然看上了一个簪子,莘欣然对那簪子的喜爱程度简直是爱不释手。   陶青见莘欣然这么喜爱这支发簪,便想买下来,还没等陶青开口问摊主这簪子多少钱时。   跟了二人一路的贺永丰觉得终于有自己发挥的余地了。   他在二人身后悄悄的跟了一路,却只见这二人闲逛,什么都没买,这根本就不给他搭话的机会。   在贺永丰的心中,只有他给哥儿或者小娘子买了东西,他们才会同他说上两句话,着实是有些缺心眼。   所以当贺永丰远远的看见莘欣然拿着一支簪子爱不释手时,贺永丰便觉得到了自己搭话的好时候了,于是开始发挥他的钞能力。   “摊主,你这小摊的簪子我全要了。”贺永丰说完还一副深情的模样看着莘欣然,说道:“就当是送给这位夫郎了。”   贺永丰是不敢怎么招惹未婚哥儿和女子的,毕竟未婚哥儿和女子将清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稍有不慎,便会招来官司。   但是已嫁夫郎还有已婚女子便不会,甚至有的还会收下自己送的东西。   当然若是他们明确的拒绝,贺永丰到也不会因此太过气馁,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拒绝钞能力。   显然,莘欣然和陶青便是对贺永丰钞能力不太感兴趣的那一类人。   莘欣然之所以对手上的发簪这么喜爱,只不过是因为,这支发簪同之前荀文林送给自己的木簪很是相似。莘欣然一时间便看的入神。   陶青见莘欣然喜爱这个发簪,便站在一边等着莘欣然,倒不是陶青看不上这些发簪,只是陶青觉得发簪这东西,也不算是必需品,家中有,能戴就行,反正他也不太在意这发簪究竟是木质的,还是玉质的,对陶青来说,只要能戴就行。   倒是莘欣然在一旁看的入迷。   等莘欣然打算问价钱时,突然间就听到陌生的男音传了过来,还想要抢着付钱。   当即陶青凶狠的目光便看了过去,怎么,来了个抢他然然的人。   许是陶青的目光过于明显,显然也引起了贺永丰的注意,贺永丰看着陶青,依旧是那副深情的模样,贺永丰自以为含情脉脉的对着陶青说道:“若是这位夫郎有喜欢,尽管选,我来付账。”   贺永丰一副人傻钱多的模样,惹得陶青看了他好几眼,只觉得这孩子脑子好像有问题。   而贺永丰见美人看了过来,立马站直了身子,装的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甚至还拿出了他那装风流的扇子,在身前扇了几下,仿佛这样,陶青就能看上他一样。   虽说已经是早春时节,但这个时候尚且未到扇扇子的时节,在贺永丰扇了几下时,莘欣然和陶青见默默的远离了他。   莘欣然对陶青使眼色:“这孩子莫不是个傻的。”   陶青同样回以眼色:“我看八成是。”   然后,陶青和莘欣然二人便无视了站在身旁的贺永丰,问那摊主道:“店家,这簪子几何?”   那摊主见贺永丰原本说是要将他的东西全包了,可他却不见贺永丰拿银子,便以为是贺永丰说着玩的,便也没当真,之后又听到莘欣然这么问,眼见生意来了,店家自然不会错过,回到:“这簪子五钱。”   陶青见摊主说了价格后,便准备掏荷包给钱。   倒是莘欣然见陶青这般丝滑的动作有些惊讶,陶青怎么也不讲价啊,就这么傻傻的准备掏钱,于是莘欣然果断的按下了陶青准备拿荷包的手。   然后对摊主说道:“这簪子怎的这般贵,便宜一点,两钱如何?”   摊主见莘欣然竟然对半砍,一时间觉得这桩生意可能并没有那么容易做成。   刚准备同莘欣然争辩一番,就见贺永丰拿着一锭眼子放到他面前,不满的说道:“店家,我方才不是说了这摊上的东西我全要了,你怎么还能卖给别人?”   摊主见贺永丰竟然是真的给了他一锭眼子,赶忙接过银子,动作利索的将银子放入了怀中,心中大喜,果然是他运气好,第一次出摊便遇见了这么人傻钱多的人,出手这么大方。   这锭银子都够他一家用上一年的了,还是县城机会多啊。   正准备同店家争辩一番的莘欣然看到贺永丰的骚操作都气笑了,刚准备骂上两句,就听到远处出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当莘欣然还在好奇谁能在大街上骂骂咧咧的,这么狂放。就见原本站在他身旁的贺永丰拔腿就跑,之后便看不见了身影。   而贺永丰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后,转头就跑,生怕自己一个动作慢了,就被逮了回去。   一时间,摊子上只剩下呆若木鸡的摊主和不知发生了何事的陶青和莘欣然三人,旁边的摊主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继续叫卖,该干什么干什么,对方才发生的事情没有半分兴趣。   陶青和莘欣然二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还是一旁的摊主见二人脸上疑惑的表情太过明显,忍不住给他们解了惑:“夫郎是头一次来县城吧!”   陶青想:算是吧!反正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出来玩,不等陶青接话,莘欣然那边就来了兴趣,开口道:“倒是第一次来县城,怎么?大叔,可是这里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你们是第一次来县城,那倒是说的通了,方才那人是贺员外的独子,这贺员外是我们县城有名的好人。”   没等莘欣然开口问这贺员外是怎么个好人时,那大叔便开口说道:“你脚下的路便是贺员外出钱修的。”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那人摇了摇头,莘欣然见那人摇头,便知道这事情肯定不简单,像是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继续问道:“可是这贺员外独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伤天害理倒是不至于,但是这贺员外的独子整日不干正事,整天想着调戏些小娘子、调戏人家夫郎。”   “整天琢磨着从学堂中逃出来。前些日子听说咱们县城出了状元和探花,稀奇的是这状元郎和探花郎竟是一个夫子教的,于是这贺员外忙里忙外的找了人,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送进了学堂,这才第一天,便让他给逃了出来。”   莘欣然听完了整个过程,与那大叔同步的摇了摇头,接着莘欣然还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又开口问道:“那方才追人的就是贺员外?”   “是啊,可怜了贺员外,逢人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硬生生的被他儿子逼成了这般如同村中泼妇一般,动不动就咆哮的模样。”   陶青听完之后,觉得这贺员外能摊上这么一个儿子,也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   听完全部的莘欣然也一阵唏嘘,若是他摊上这么一个儿子,他也能气死。   那摊主听完了之后,也跟着一阵唏嘘,那摊主见着三人都跟着一阵唏嘘,自己好像有些不入群,于是也跟着唏嘘。一时间,摊子上一阵唏嘘声。   唏嘘完之后的摊主,想着:看这样子这剩下的簪子,贺员外的独子可能也不要了。   见陶青和莘欣然还站在这,本着能挣一个铜板是一个的想法,摊主觉得这生意还能继续,摊主问道:“夫郎,这簪子两钱你还要吗?”   “要,怎么不要。”莘欣然挺摊主这么说,当机立断的回答道,送上门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那摊主也算是半卖半送,反正今日的银子他已经赚够了,剩下的算是他白得的,于是很大方的将簪子递了出去。   等陶青把铜板递给摊主后,莘欣然便将那簪子收了起来。   等二人走远后,旁边的摊主指着陶青的背影说道:“这怕不是那状元的夫郎?”   那人这般说是因为他去过叶家的铺子,也见过陶青的模样。   叶家的铺子卖的东西实在是美味,这是他们整个县城不争的事实,关键是他们这些人也能买得起。   那日他馋了,便想着去买些素菜解解馋,也是巧了,那日陶青正在叶家小铺帮忙。于是他便看到了前来帮忙的陶青,同时也从他人口中知晓了陶青状元夫郎的身份。   这次看到陶青,他才想起来。   倒是那卖簪子的摊主,一脸的迷惑:“什么状元夫郎?”   还是旁人给他解释了一番,他才知晓原来他们县城竟然出了一个状元郎。   他今日竟然是将簪子卖给了状元郎,等他回家就同那口子说说这事,说不定他今日白得五两银子,便是托了这状元夫郎的福气。 第97章 再说陶青和莘欣然,等二……   再说陶青和莘欣然, 等二人在街上逛得有些累了,便准备回去找叶姆。   等二人到了店铺中,已经过了吃饭的点, 可是还不见叶胥和荀文林二人的身影。   一问才知:原来是方才叶胥托人带话,说是中午不回来了,他和荀文林要在学堂用饭,让他们用饭不用等他, 叶姆听完之后才开始做饭。   等陶青和莘欣然回来之后, 饭菜已经被端上了桌, 叶姆见二人回来了之后,赶忙招待他俩过来用饭。   这顿饭能算得上是隆重,也能看出叶姆对莘欣然的重视,毕竟这几天陶青总是喜欢在叶姆的耳边念叨自己的小伙伴,时间久了,叶姆就将莘欣然这个名字放在了心上, 今日又见陶青如此重视莘欣然。于是叶姆便准备了不少菜来招待莘欣然。   只见桌子上摆了许多东西, 叶姆不仅炖了只鸡,还煮了鱼汤,然后就是素菜, 红烧的茄子、炒鸡蛋、还有几碟开胃的小菜, 是叶姆亲手腌制的小菜。还有叶姆今日专门留下没有卖掉的烧烤和鸡蛋糕, 这一顿饭能说的上是相当隆重了, 这么多菜他们四个人可能都吃不完。   陶青见桌上的小菜, 眼睛都凉了起来,之前在京城中陶青就想念叶姆腌制的小菜,不知是不是叶姆远在县城知晓了陶青的心思,不久前叶姆还托卢父给陶青带去了一小罐。   毕竟是托别人带东西, 叶姆也不好意思带太多,毕竟卢父还有自己的生意要做。卢父一般去京城都是带上自己的东西拉到京城卖。   可叶姆送来的那一小罐小菜,根本不够陶青解馋,此时陶青见到桌上又小菜,赶忙给莘欣然介绍道:“这是我阿姆研制的小菜,及其美味。”他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吃腻。   在陶青的大力推荐下,莘欣然刚坐下就夹了小菜准备吃上一口,陶青见莘欣然上来就吃小菜,赶忙拦住他道:“这是饭后吃的,解腻的,等会再吃,你先尝尝我阿姆的手艺。”   说着,陶青便给莘欣然夹了一只鸡腿,莘欣然也很是听劝,就停下了要吃小菜的念头,开始用饭。   等快到了下午,叶胥和荀文林才缓缓归来,此时的陶青和莘欣然正在院中的躺椅上做女红。   叶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新鲜。叶胥在这小一年中,还是第一次见陶青拿起针,以陶青温软的性子绣花,叶胥不觉得意外。   叶胥没想到莘欣然这般活泼的性子,也能静下心坐下来绣花。   荀文林也是好奇,原来然然竟然会绣花,他怎么不知道。   等叶胥和荀文林二人各怀心事的慢慢凑近,才发现什么绣花啊,这绣的什么也不是,叶胥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出个名堂来。   叶胥看着陶青绣的土堆沉默了,心中好奇:这土堆怎么是白色的,但是叶胥怕打击陶青绣花的积极性,还是昧着良心夸赞:“青儿绣的这个土堆真的好看。”   夸了一句之后,叶胥就沉默了,因为他对着白色的土堆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赞美的词句。   没等叶胥绞尽脑汁想还有什么关于土堆的赞美之词时,就听见旁边莘欣然的笑声传来:“什么土堆啊,那明明是祥云。”   叶胥听完莘欣然的话,只觉得大事不好,果然叶胥就见身旁的陶青也不开心的看着他,明明方才阿姆还夸他绣的好,怎么到了叶胥的口中就成了土堆了。   果然同阿姆说的一样,叶胥没有什么审美,陶青在心中闷闷的想。   亏他还准备给叶胥绣一个带有白鹤的荷包呢,现在看来叶胥他根本不配。   这边荀文林见叶胥吃了瘪,当即无比认真的看着莘欣然手中的绣品,荀文林觉得自己也看不出然然绣的是什么东西。   荀文林斟酌了片刻,他觉得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因为他实在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莘欣然绣的东西,若硬要说的话,倒像是只被拔了毛的大公鸡在水中游。   因为那只鸡头上的红冠很大,屁股上又没有尾巴,虽然身上的颜色鲜艳了些,但荀文林想了想,公鸡身上好像就是彩色的,所以荀文林才断定这是只公鸡。   荀文林觉得莘欣然可能不会绣只大公鸡在河中戏水这般奇异的画面,所以荀文林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可是命运似乎并没有眷顾荀文林这个聪明的孩子,荀文林不开口说话,莘欣然自己凑了上去,开口问道:“夫君可知道我绣的是什么?”   荀文林没有想到自己都闭了嘴,这要命的问题还是自己找到了他的头上,荀文林听完莘欣然的询问后,又仔细的看了一番莘欣然手中的绣品,荀文林只觉得他现在的认真程度堪比殿试时。   荀文林在心中思考了片刻,心想:虽然他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公鸡,毕竟没有哪个脑袋进水的公鸡去河中玩。   于是荀文林小心翼翼的说:“是鸳鸯吧。”   荀文林小心谨慎中还带这些不确定的模样,叶胥看到都有些心疼,瞬间有些同情他这位身处险境的兄弟了。   不过荀文林似乎并不需要叶胥的同情,因为叶胥听到了莘欣然用他那欢快的声音对荀文林说道:“夫君,你真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这就是我为你绣的鸳鸯荷包,还是阿姆教我的。”   莘欣然嘴中阿姆是跟着陶青一起叫的因为没人告诉莘欣然如何称呼,莘欣然便跟着陶青一起叫叶姆阿姆。   虽然莘欣然没有说阿姆是谁,可荀文林似乎是听懂了莘欣然口中的阿姆。   然后叶胥就见莘欣然欢快的对荀文林说道:“我准备亲手给你绣一个荷包。”   听到莘欣然的话,叶胥瞬间有所悟,看向陶青问道:“青儿也是想亲手给我绣一个荷包吗?”   此时的陶青还气着叶胥说的“土堆”,并不搭理叶胥,小声的“哼”,然后转身背对着叶胥。   叶胥见陶青此时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他何时见过陶青这般看都不愿看他的局面。   叶胥急的赶忙走的陶青的面前,正准备哄他,没等叶胥开口,叶姆便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叶胥和荀文林站在院中,便开口问道:“怎么这个时间才回来。”   叶胥听到叶姆这样问,回道:“是夫子留着我们吃了顿饭,我们不好推辞,便留了下来。”   叶姆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夫子留了你们,你们这次离开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次相见,同夫子吃上一顿也好。”   叶胥听完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也是这般想的,就留了下来陪夫子吃了顿饭。   陶青见叶姆来了,也不好意思耍小脾气,悄悄的转过身子,乖乖的坐好。   叶姆出来便是打算看看陶青和莘欣然二人绣花的进度,原本叶姆见陶青和莘欣然二人在一旁有些无聊,叶姆便提出让他们绣些花样打发时间。   陶青看到绣品花样之后,立马决定给叶胥绣一个荷包,莘欣然见陶青这般,想了一下,觉得荀文林都送他簪子了,他也应该象征性的回礼给荀文林。   虽然是二人已经成婚了,他还是觉得自己送荀文林一个信物比较好。毕竟他好像从未送过荀文林什么。   二人一合计,便觉得各自亲手绣个荷包给夫君比较好,叶姆见二人已经打算好了,便将绣品的花样拿了出来。   陶青一眼就相中了那纸上的白鹤,还有那白鹤身边仙气飘飘的祥云。   莘欣然则是看中了那双在戏水的鸳鸯,他听说鸳鸯象征着夫夫感情好,莘欣然觉得鸳鸯寓意好,便决定给荀文林的荷包上绣一双鸳鸯。   叶姆刚开始还指导二人一番,见二人不仅绣的如此认真,还很快的掌握了所有的刺绣技巧后,叶姆便回了房间继续忙活。   等叶姆听到声音后,便知道应当是叶胥和荀文林回来了,等他们小夫夫二人絮叨完之后,叶姆才走出来。   叶姆见陶青好像不太开心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两口子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叶姆只是拿起了陶青方才绣的白鹤,他仔细看了一番,见陶青才刚刚绣好祥云,虽然有些不成模样,但毕竟是第一次绣,已经很好了。   叶姆夸奖道:“青哥儿绣的已经很不错了,第一次绣就绣的有模有样的,等会你绣白鹤的时候,我在旁边指导着些。”   陶青见叶姆夸奖自己,一时间被叶胥打击到的心情好了许多,瞬间眉眼弯弯的看着叶姆,乖乖应声:“听阿姆的。”   叶姆见陶青乖巧的模样,就没由来的一阵心软,轻轻揉了揉陶青的小脸,不禁在心中感慨道:怎么会有这么乖巧的人儿。   然后叶姆便走到了莘欣然身边,莘欣然见叶姆走了过来,便主动伸手将自己的绣品递给了叶姆。   莘欣然第一次见叶姆就很是喜欢,可能是叶姆同他去世的母亲一样温柔,对人待事的态度又差不多,莘欣然打心眼里就很是喜爱叶阿姆。   叶姆见莘欣然眨着一双水亮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又一阵心软,同样伸手揉了揉莘欣然的小脸,夸道:“然然怎么这般乖。”   听到叶姆这样夸他,莘欣然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上翘了些。   叶姆之前听陶青这般称呼莘欣然,觉得好听,就跟着陶青一同这样称呼他。   然后,叶姆就看起了莘欣然的绣品,夸道:“然然绣的也不错。”   莘欣然见叶姆夸奖他,赞同的开口道:“嗯,刚才夫君也说不错。”   叶姆意外的看了一眼站在莘欣然身边的荀文林。只觉得这孩子有前途,这睁眼说瞎话本事不错,是个好苗子,最起码嘴甜,会逗夫郎欢心。   然后叶姆便转头看了一眼尴尬的站在旁边的叶胥,心中一阵叹息:他这傻儿子怎么就不会同他这同窗学一学哄夫郎的技巧,免得整日惹青哥儿不开心。   叶姆方才在房中倒是隐约的听到了几人的谈话,虽然不太清晰,但根据他方才出来时,看到青哥儿不愿同叶胥对视的场景。   叶姆便知晓叶胥好像又惹着陶青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叶姆无声的在心中叹息。   叶胥自小便没有村中的小男孩嘴甜,村中的男孩还能哄陶青开心,叶胥就只会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陶青身后。   叶姆觉得叶胥这样下去不行,虽然青哥儿不嫌弃,但是哄夫郎这件事,叶胥应当会,等他有空了同叶父说说,让他教教叶胥。 第98章 而此时一脸无辜的叶……   而此时一脸无辜的叶胥还不知, 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因为自己不会说话,被自己的父亲从头到脚痛批一通。   叶姆见二人绣的认真, 便打算坐下来好好教他们,别再让他们像方才那样绣的不成模样。   若不然等到时候叶胥和荀文林戴了出去,被人笑话,当成饭后谈资就不好了。   陶青和莘欣然心里也清楚自己绣的不太行, 虽然他们绣的不好, 但也不能像叶胥那般间接的说他们绣的差。   于是二人自觉的拿起了一块布, 暗戳戳的给自己打气,准备重新绣。   此时的园中一片静好,陶青和莘欣然二人认真的做女红,时不时的传来叶姆的两句指导声。   这时站在小院中的叶胥和荀文林便显得有些多余和格格不入。   叶胥和荀文林见院中好像不太需要他们,二人一个对视,便去了书房, 准备探讨一下他们回京城授官的事情。   其实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深探的东西, 按照惯例:依照二人的名次,叶胥和荀文林一般都会去翰林院,唯一不同的便是二人的官职。   不出意外的话:叶胥应当会被授予从六品的官职, 而荀文林则会被授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一职。   二人虽说都是在翰林院任职, 但按理来说荀文林不如叶胥见皇上的次数多。   因为叶胥的官职同荀文林的有些差别。通俗来说叶胥的职位相当于是皇上的秘书。   这也就是为什么茅荣郅封叶胥为状元的原因, 一方面是叶胥的确有才能, 并且叶胥的想法可行性非常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一般状元之后被授予的官职, 是直接服务于皇上的,这样正好方便了茅荣郅观察叶胥是否还有其他在政治上不同且有用的见解。   眼见天色不早了,荀文林便带着莘欣然向叶胥一家三口告辞,同莘欣然回了村中的家。   要说荀文林都中了探花, 为何不在县城买个宅子。中了探花之后,朝廷也不是说没有给他们一些奖励。   也许是荀文林觉得他自己回来只是为了接荀母一同去京城,之后可能都不怎么回来,买了宅子也是搁置。   再者说,荀文林现在的家,也能住人,他们同叶胥家的情况还不太一样,叶父叶姆在县城买房子是为了开店方便。   他们要是在县城买了房子也住不了多久,于是乎,在老家的这几天,荀文林都是住在村里。   昨天叶胥和陶青说好的明天去拜见陶父陶姆,于是等第二天天不亮,叶胥就被陶青灼热的目光看醒了。   原本二人想着今日要去陶青家,告知陶姆和陶父叶胥高中状元的好消息。   其实也是不是陶父和陶姆知晓叶胥考上了状元,在叶胥考上状元的消息传到县城的第一时间他们就知晓了。   这次去陶青家告知陶父陶姆叶胥中了状元也只是顺便,主要还是因为陶青想念陶姆和陶父,叶胥原本计划着日出便起,用了早饭之后再去也不晚,没成想陶青今日竟然起的这般早。   叶胥刚睁眼就见陶青已经穿好了衣服,趴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陶青见叶胥睁开了眼,就稍稍的直起身子,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叶胥单手搂住了腰,然后陶青就顺势趴了下去。   正正好好的就趴在了叶胥的身上,叶胥见陶青如愿的躺在了他身上,满意的拍了拍陶青的后背,问道:“今日怎的起的这般早?”   陶青埋在叶胥身上,隔着被子闷声闷气的回道:“今日要去见阿姆了。”   叶胥见陶青这样说,接道:“我当然记得今日是去拜见岳姆的日子,青儿这是着急见阿姆了?”   陶青见叶胥这样问,抬起了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叶胥,半是抱怨的说道:“我都好久没见阿姆了,今日终是能见阿姆了。 ”所以就起的早了些。   叶胥见陶青这般开心的模样,一时间也没有扫了他的兴,抬手揉了揉陶青的脑袋:“既然青儿这般急切,那先等我收拾一番,好了之后咱们就出发,嗯?”   陶青听完叶胥的话,急匆匆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衣柜面前,边走边说:“那我帮夫君挑衣服。”   陶青亲自帮他挑衣服,叶胥自然没有拒绝的可能,叶胥坐在床上伸手拢了拢有些散乱的亵衣,随后心情大好的下了床。   等叶胥走到了陶青身后,见陶青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衣柜。   叶胥戳了戳陶青因认真而鼓起的脸颊,好笑的说道:“岳父岳姆又不是外人,不用这么隆重,随意穿就好。”   陶青在意的点显然不是这个:“不穿隆重一点,小弟肯定又要说你了。”虽然穿隆重了也会说,但陶青觉得还是隆重些好。   陶青的话显然让叶胥想起了陶廷对自己的挑剔,虽然他不知自己哪里惹到这个小舅子了,惹得陶廷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叶胥也很苦恼,但是叶胥也没得办法。   想到这里,叶胥也不由自主的认真了起来,于是场景就变成了从方才的陶青一个人认真的看衣柜 顺利的变成了两个人盯着衣柜思索。   二人对着衣柜若有所思的模样,外人看了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最终,陶青替叶胥挑选了一套月白色的外衫,中规中矩,这外衫也是书生服,横竖陶廷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收拾完之后,叶胥带着陶青去街上挑了一些东西去岳父家。   陶青给陶父买了一罐茶叶,给陶姆买了一支金簪子 ,还有给陶廷准备的文房四宝,毕竟陶廷准备明年参加县试。陶青也是按照他们三人各自的爱好挑选的,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就是叶胥拿着文房四宝,再加上叶胥这个状元郎的身份也不知能不能激励爱玩的陶廷一下,免得他老是不务正业,总是想着玩不把心思放在读书上。   等陶青和叶胥二人将该买的东西买完之后,就准备去叶胥老丈人家了。   等陶青和叶胥到了门口,陶青这边刚准备推门进去,那边陶廷便听到门外有走路的声音,立马“噔噔噔”的跑来开门。   陶廷开门就看到他大半年没见的哥哥站在门口,想念哥哥许久的陶廷趁陶青发愣的时间,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了陶青。   被抱住的陶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陶姆训斥陶廷的声音传来:“陶廷,你都多大了,怎么这样还抱哥哥?”   小的时候也就罢了,明年就要参加县试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般幼稚。   听到陶姆训斥声的陶廷不舍得从哥哥的身上下来了,陶青见陶廷一脸的不舍,伸手捏了捏陶廷的包子脸。   悄悄的说道:“没事,等阿姆看不到时你再抱。”   听到此话的陶廷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然后叶胥就见那双同陶青一模一样的杏眼中充满了狡黠,随后陶廷脚落了地后,朝陶青点了点头。   似乎是注意到了叶胥专注的目光,陶廷也立马凶狠看向了叶胥,他抱自己的亲哥哥,叶胥这是有什么不满吗?   于是叶胥眼整整的看着陶廷脸上的乖顺消失直接转为凶狠。   叶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哼”。   果然这臭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不满意。   陶姆见陶廷乖乖的从陶青的身上下来了,脸上的表情也从方才的面无表情的训斥变成了笑容满面,陶姆满脸笑意的看着叶胥和陶青说道:“青儿回来了。”   陶青见阿姆同他说话,赶忙扑倒陶姆怀中说道:“阿姆,我好想你啊!”   于是,双手拎着东西的叶胥就这样被遗忘了身后,叶胥看着抱着陶青的陶姆,面无表情的想着:果然陶廷的快速变脸是有迹可循的。   最后还庆幸的想着:还好陶青没有这般神奇的变脸技术,之后又在心中吐槽:也不知非物质文化遗产四川变脸灵感的来源是不是陶廷,变得这样快。   陶父见陶姆和陶青抱成了一团,他们身边还站着跃跃欲试的陶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然后若无其事朝着叶胥走去,边走边说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拿这么多东西。”然后伸手接过叶胥手中的东西。   叶胥见陶父自觉的接过本该是陶姆的活,又看了看同陶青哭成一团的陶姆一眼,然后默默的将东西交给了陶父。   陶父接过东西后,拍了拍哭成一团两人,安慰道:“青哥儿回来了,这是好事,你哭什么。”   陶姆听完擦了擦眼泪,附和道:“你说得对,这是好事。不该哭的。”   然后陶父虚揽着陶姆进了屋。   陶父揽着陶姆,陶姆牵着陶青,陶青身后跟着小尾巴陶廷,目睹一切的叶胥:…合着就我一个外人呗。   这些叶胥也只敢在心中吐槽,最后还是无比诚实的跟了上去。   陶父的眼中只有陶姆陶姆满眼都是陶青,陶青见到阿姆之后便忘了叶胥的存在,三个人没有一个注意到落后的叶胥。   倒是跟在最后的陶廷发现了落单的叶胥,陶廷的反应?陶廷巴不得叶胥现在就离开呢,这样他哥哥就能一直住在家中。   叶胥和陶廷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二人均别开了视线,谁也不看谁,果然他俩磁场不合,叶胥在心中默默的想。   等几人进了屋,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叶胥,终于引起了陶姆的注意。   陶姆见没人招待叶胥,叶胥就很自觉的找了个凳子坐下,像是到了自己家中一般自然。   陶姆:…这样挺好,这孩子从小就不见外。   陶姆好像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只顾着陶青了,忘了他这新鲜出炉的状元姑爷了。   方才陶姆是既高兴又担心,毕竟陶青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离他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去叶胥家住一段时日。   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去了京城这么远,一去就是小半年,这怎么不让陶姆担心。   之前,他要是想陶青了,还能去叶姆家串个门,反正离得又不远。   现在好了,这人一下子就跑到了京城,那么远的地方,陶姆要是想陶青了也就只能写封书信。何况离得那么远,看不见摸不着的,他能做的也就是写信。   刚才见到陶青之后,陶姆就有些绷不住,忍了大半年的想念,瞬间宣泄了出来。一时间就没顾得上叶胥这个姑爷。   陶姆见叶胥没把自己当成外人的模样,心里也妥帖了些,最起码,叶胥也算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陶青嫁给他,也算是知根知底。   陶姆不愿放开陶青的手,又怕冷落了叶胥,就拉着陶青的手对叶胥说道:“这一路上都还好吧。”   叶胥见岳姆发话了,乖乖的答道:“一路上都挺顺利的,没有下雨,官道好走些。”   接下来,陶姆问一句,叶胥就答一句,这般听话,同方才与陶廷相互看不惯大相径庭。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陶廷见方才还用轻蔑的目光看他的人,此时竟这般听话,不屑的“切”了一声,像是看不惯某人懂得审时夺度一般。   陶姆像是没有听到陶廷发出的动静一样,继续对叶胥嘘寒问暖,恨不得连他们在京城一天能用多少水都打听清楚。   见陶姆问的越来越详细,陶青似乎有些明白阿姆的用意,开口安慰道:“阿姆,我在京城过的挺好的,还有人陪着说话呢,您别担心。”   这个事陶姆倒是挺叶姆说过,说是叶胥同窗有个订了娃娃亲的夫郎,这哥儿要被后母卖给一个地痞,小哥儿为了逃避,告知了同窗的母亲后,就去京城寻他那未婚夫。 第99章 陶姆听完之后,只觉得这……   陶姆听完之后, 只觉得这哥儿实在是果敢,那可是京城啊,坐马车还要一个月的时间, 他竟然硬生生的走到了京城   最后找到那哥儿的未婚夫之后,也没有一个住所。那个未婚夫也是可怜,早早的便没了父亲,自小便是被寡母拉扯大的, 家境不算富裕, 住的也是书院给书生们准备的屋子, 那哥儿去了自然是没地方住。   叶胥见此,便出主意让那哥儿住在他们那,反正他们还有一间闲置,空着也是空着。   这样陶青也不至于整日都是一个人在家。那哥儿有了住处,陶青平日里也有了说话的人,两全其美。   陶姆想到这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那哥儿也是个苦命人。”   陶青看着阿姆, 有些好奇阿姆是怎么知晓莘欣然的事情的, 没等陶青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就听到陶姆继续说道:“听说那哥儿前不久成婚了?”   “是成婚了,我同叶胥还去参加了。”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陶姆再次感慨道。   等到了午饭的点, 陶父很自然的去了伙房准备做饭, 叶胥见陶姆和陶青还有说不完的话, 叶胥见陶青一脸依赖的看着陶姆, 就知晓这话一时半会他们是说不完了。   叶胥见陶父去了伙房, 就很有眼力见的跟着老丈人一起去了伙房。   等到了伙房,叶胥就发现陶父速度很快,已经开始做饭了,而方才看他不顺眼的陶廷正坐着烧火, 陶父在切菜煮菜。   叶胥很是奇怪,难道是这个朝代没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吗?怎么他认识的男性大多喜欢亲自做饭,陶父是这样,叶父好像也是这样,以叶胥近日的观察来看:叶父似乎也很喜欢做饭给叶姆吃。   见叶胥来了之后,陶父刚开始还很客气的说道:“你先去前边等会,马上就开饭,这有我就行,用不上你帮忙,你去歇会吧。”   叶胥听完赶忙推辞道:“不了,我还能帮上忙吧。”   他可不敢自己坐着眼睁睁的看老丈人忙碌,要是陶青知道了,肯定会跟他闹的钱就算陶青不知道,叶胥也做不出这种事。   紧接着叶胥就走到了陶廷身旁,然后拍了拍陶廷的肩膀,陶廷很有眼色的就让开了座位。   不得不说,虽然二人有些相互看不惯,可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很有默契。   就这样,烧火的人从原本的陶廷变成了现在的叶胥,叶胥坐在那就只烧火,根本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自己给岳父留下坏印象。   倒是陶父,陶父见叶胥不说话,陶父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就这样一时间,伙房中除了陶父的切菜声,就还剩火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至于陶父为何不开口,那是因为陶父觉得一个人过得好不好,能从脸上和状态第一时间表现出来。   看他大儿子的模样,应当是过的不错,那他同叶胥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今日,他见他的大儿子除了长的高了点,脸白了些,身上好像也有肉了,长的白白胖胖的,很讨喜,脸上也丝毫不见有被蹉跎的痕迹。   看见来他大儿子就算是在京城,过的也不算太差。陶父见状如此,对叶胥这个姑爷很是满意。   陶父不开口,叶胥作为晚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伙房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至于陶廷,陶廷才不会主动开口说话,他巴不得叶胥不顺当呢,谁让叶胥拐走了他哥哥,真的很讨厌。   让他小小年纪就离开了哥哥。   陶廷越想越气,干脆眼不见心为净,转身就出去了。   这边没等陶姆同陶青说完话,陶父就把东西端了上来,招呼着陶姆和陶青开始吃饭。   “有话等会再说,现在先吃饭,饭都煮好了已经。”   听见陶父发话,陶姆拍了拍陶青的手说道:“走,咱们去尝尝你父亲的手艺,青哥儿是不是许久没吃过你父亲做的饭了。”   陶姆这么一说,陶青还真有点想念陶父的手艺了,他也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吃过陶父亲手做的饭了。   之前,陶青若是想念了陶父的手艺,还能回来吃上一顿,现在想来,以后还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顿呢。   于是陶青能随时想尝到陶父手艺的愿望,在陶廷成功考上进士,做了京官后,终于实现了。   当时的陶父最喜爱的便是陶青生的两个小哥儿,还没到府上,就人小鬼大的一口一个姥爷的叫着。   叫得陶父恨不得将两个孩子整日住在他家,天天变着花样的给他们做吃的来留住他们。   陶青姆子三人去了还不算,有时叶父和叶姆也会跟着陶青他们一起去亲家串串门,于是等叶胥回了家之后,除了下人,家里就只剩他自己一个主子。   被迫孤家寡人的叶胥只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他们五人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他是那个外人。   等陶青坐到了桌上,陶姆就一直给陶青夹菜,陶青看着已经冒尖了的碗,有些哭笑不得。   心中想到:他只不过是去了一趟京城,又不是去逃荒了,怎么阿姆生怕他晚一秒就饿坏了吗。   最后还是陶父看不过去,开口对陶姆说道:“你等青哥儿吃完再夹,夹的太多,他也吃不完。”   听了这话后,陶姆和陶廷都停下了想要接着给陶青夹筷子的手,陶姆看着陶青冒尖的碗,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筷子。   陶廷这是悄悄的瞪了叶胥一眼,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他哥的碗都装不下了,叶胥也不说帮忙夹走些。   他才刚准备给他哥夹菜,就被迫计划腹死胎中。   就因为叶胥的没有眼力见,使得陶廷错失了给他哥夹菜的机会,也因此陶廷对叶胥越来越不满。   当然,若是叶胥真的有那个眼力见,夹走了陶青碗中的菜,陶廷可能又会在心中吐槽叶胥,大概会说叶胥肯定在家中虐待陶青。   因为在他家,叶胥就敢当着他们的面夹走他哥碗中的菜。背着他们,指不定怎么蹉跎他亲哥呢。   果然,陶廷横竖看叶胥都不顺眼。   等饭后,陶姆便拉着陶青继续说些家常话,叶胥、陶父还有陶廷三人无所事事,只能干坐在那大眼瞪小眼,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陶父发话:“咱们就别在这干坐着了,叶胥不是刚考上状元吗,这正好,廷儿明年也要下场了,正好趁着现在有时间,咱们去看看廷儿学的如何。”   叶胥见陶父发话,自无不听的说法,于是三人转身就去了书房。   陶廷有些不甘的拿出来自己之前写的策论,因为陶父在身旁,陶廷不敢有太过分的动作。   叶胥伸手接过陶廷的策论,认真的看了片刻,这不看不知道,原来陶廷这小子之前一副看不惯他的模样,叶胥还以为陶廷是个学混子。   没想到他还当真有两把刷子,写的倒是不错,就是笔锋太过稚嫩。   陶廷这些策论是他们休沐当天,夫子给他们布置的学业,过两天就要交,这还没来得及让夫子看上两眼,就先被叶胥看了,未经夫子指点过的策论,是陶廷的真实水平,笔锋稚嫩倒也正常。   叶胥觉得陶廷再磨练两年,之后倒也是有可能考上。   叶胥招手把陶廷叫到身前,给他指出他哪些地方,有哪些错误,用什么词最好。   被叫到身前的陶廷刚开始还有些不服气,等被叶胥指点过后,陶廷才稍稍放下对叶胥的介怀。   陶廷心想:这叶胥倒是真的有才,也就勉勉强强的能配得上他哥哥吧。   经过叶胥的一番指导后,陶廷对叶胥态度倒不像之前那般苛刻,但也没有说像陶姆对叶胥那般和颜悦色。   陶青和陶姆姆子俩好久未见了,陶姆有许多话要说,然后陶青和叶胥就成功的留宿了。   虽说是陶青留宿,但是整理床铺的事情是叶胥一个人做的,因为陶青还留在房中同陶姆谈心。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叶胥没等来他的夫郎,倒是等来了夫郎的亲爹,看着抱着枕头一脸尴尬看着他的陶父,叶胥沉默了。   陶父似乎也是有点不太好意思,陶父见叶胥沉默,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陶父在心中挣扎了片刻,还是开口道:“那个什么。”   陶父刚开口,叶胥就看向他,叶胥虽然心中有些明白这个既定的结果,但听到陶父开口,心中还是抱有一丝的期待。   叶胥满含期望的看着陶父,希望陶父说些自己爱听的,例如:你先等会,青哥儿一会便过来。   可事实并非叶胥所愿,陶父一开口便说些叶胥不爱听的:“那个青儿和他阿姆有话说,我就过来了。”   叶胥听到不是自己听的的话,一时间兴致缺缺,心中倒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事实摆在这,陶父的到来就已经暗示了故事的结局。   听完陶父的话,叶胥默默的给陶父腾出空来。   陶父躺在床上后,觉得叶胥的心情可能不太好,作为一个合格的老丈人,陶父认为,自己要时刻关心姑爷的心理健康。   于是便出现了接下来的一幕。   陶父:“近来可好啊?”   叶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的接道:“近来安好。”   陶父接着问:“家中长辈身体可还好。”   叶胥心中的疑问更大了,但还是回道:“阿姆阿父身体皆安康。”   陶父继续道:“夫夫感情如何啊。”   叶胥:?“我和青儿感情和睦,没有什么拌嘴的事情发生。”   叶胥回答完最后一句,陶父已经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了,怎么办,接下来他该说些什么。   他已经把见友人最常见的三句话说完了,接下来是什么来着,是最近生意怎么样?还是孩子可还听话。但是这两句问叶胥好像都不太合适。   毕竟他这个姑爷走的是科举,考的是状元,也没听说呀姑爷走货啊,看来问生意的这句不行。   换下一句,下一句是孩子可还听话,等等,孩子?青哥儿好像也没有生孩子,他还没有当姥爷,那这句也不行。   两句都被排除掉的陶父有些慌张,怎么办?接下来他该说什么,陶父躺在床上,虽然脸上面无表情,可是心中却无比纠结。   也不知是不是叶胥想休息了,叶胥开口打断了陶父心中的小纠结:“岳父,时间不早了,睡吧。”   “哦?”还有这好事,“哦”真有这好事啊,“这就睡。”那我可就太开心了。   于是叶胥和陶父便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等到了第二天,天气大好,天刚亮,陶父就起来了。   陶父刚有动静时,叶胥还在睡梦中,被陶父惊醒的叶胥有些迷糊,张嘴就是:“今日怎的起的这般早,再睡会吧。”然后伸手拍了拍坐起的陶父。   往常这个时候,陶青喜欢起床如厕,每当这时,叶胥总会搂住迷迷糊糊的廷陶青说上两句,让陶青再睡会,时间还早,这时陶青总是会不厌其烦的解释两句,解释自己是去如厕,并非早起。   今天陶父起的太早,动静不如陶青轻,叶胥醒了之后才照常说了两句。   片刻,叶胥没有等来陶青的反应,就沉重的睁开了眼,之后就看到陶父在沉默的穿衣。   看到陶父后,叶胥原本沉睡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想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的叶胥,恨不得打烂自己那口无遮拦的嘴。   你怎么就这么欠呢,可显着你了。   叶胥当时就想:这个床上怎么就没个缝,实在不行他原地消失也好。 第100章 叶胥用被子蒙着头装死……   叶胥用被子蒙着头装死, 一声不吭。   等听不到房间的动静后,叶胥慢慢的拉下了被子,看到房间没人后, 就安然的躺在床上装死,眼睛无神的盯着房梁,一副走了许久的模样。   打破叶胥这种状态的还是等到陶青来叫叶胥起床,陶青见陶父已经把饭做好了, 又不见叶胥的身影, 虽然叶胥有些反常, 这个时间还未起床,但陶青还是准备去叫叶胥用饭。   陶青走到床前就说:“夫君用饭了,怎么还在睡啊。”   听到陶青的声音,叶胥这才将目光从房梁上移了过去,一言不发的静静盯着陶青。   许是叶胥眼中的幽怨太过明显,陶青明显一愣, 然后就扑到叶胥身上哄他:“夫君, 不生气,今晚我不就和你一同睡了吗。”   陶青还以为叶胥之所以这般,是因为他昨夜没和叶胥一起睡, 叶胥这才幽怨的盯着他。   陶青显然还不知道他心中的夫君刚才经历了一番什么样的社死。   叶胥看着陶青的反应就知道陶父没有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陶青, 不告诉也好, 这般丢人的事情, 何必弄的人尽皆知, 叶胥躺在床上沧桑的想。   陶青想岔也好,想岔了总比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好。   等陶青和叶胥用完饭之后,便告辞了。   叶胥本来就没有几天归乡的假期,等所有事情做的差不多时, 叶胥也开始着手准备返回京城的事情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叶父和叶姆似乎不太愿意同他们一起去京城这件事了。   事情似乎有些棘手,原本陶青和叶胥是想让叶父叶姆一起跟着他们去京城的,至于店铺的事情可以交给孙大一家。   在叶胥的计划中,陶父和陶姆是跟着他们一起走,至于他们经营的店铺,就全权交给孙大一家,之后店中赚取的两成利润给他们。   按照叶胥的计划,等他们一家人都去了京城,这样就算他当值时,陶青一个人在家也不会觉得孤独,陶青闲暇时还能与叶姆说说话什么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叶父叶姆不愿同他们一起去京城,只想守着县城中的店铺。   于是陶青和叶胥两人轮流劝叶姆,因为他们只要是叶姆同意了去京城,叶父也一定会跟着叶姆一起去。   可事与愿违,叶姆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劝,最终夫夫二人也没有劝动叶姆。   最后动身的也就只有陶青和叶胥两人而已。   倒是荀母也跟着荀文林一起去了京城,毕竟荀母盼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荀文林金榜题名,等荀文林说一家人要一起去京城的事情,荀母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等到了京城后,两家人便开始找房子。   之前叶胥陶青他们四人住的房子早就退还了,毕竟借住的是人家的房子,他们也不好一直赖在房子里面。   现在又到了京城,他们就只好重新找。   可找房子似乎并不像叶胥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选房子还真是大有学问,不仅要看地段,还要打听一下邻里之间的关系是否和睦,还有要考虑这房子是否离叶胥上值的地方近。   这么多问题要考虑,一时间叶胥有些迷茫,毕竟这也还是叶胥第一次找房子。   自叶胥成年起,大学时住的便是学生宿舍,等他进了科研所,又有国家分发的公寓,反正从小到大叶胥从未因房子的事情而发愁,令他发愁的事情都是一些课题。   现在的叶胥倒是体检了一把找房子的心酸。   之前陶青和叶胥是说准备买房子,买个大一点的房子,他们一家人住在一起也可以。   而现在叶父和叶姆都没有来,陶青便出主意说:他们可以先租赁一个小一点的房子,等叶父和叶姆来后,他们再说买大一点的房子的事。   叶胥想了一下,觉得陶青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于是便同意了陶青的办法。   其实倒也不是找房子难,主要是找到合适的房子不太容易。   历经两天的时间,叶胥和陶青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房子。   陶青看着同之前差不多大的小院,满意的点了点头,感慨道:“这院子同我们之前住的那个很相似啊。”   “这倒也是,可能京城的一进房子差不多都是相似的格局吧。”   院中有口水井,一颗老树,院中央还有一片葡萄架子,叶胥看着这葡萄架子心想:也不知这地理气候和温度合不合适,种出来的葡萄能吃吗?   叶胥想心中琢磨道:可能这主人家种来不是为了吃,是为了观赏。   这么一想,那便说的通了。   次日便是叶胥和荀文林进宫授官的日子。   在此前一天,叶胥还专门去了书肆买了不少的纸张和墨条,为的就是能让陶青写些什么东西。   能写出来最好,这样也能应付得了整日拉着叶胥说事的掌柜。也不知是不是叶胥巡街那日掌柜的见到了他,反正掌柜的看到叶胥后就像肉包子被狗看见一样。   叶胥想:就算是陶青写不出什么,能打发时间也好啊,还好这次荀文林找的房子离他们也就只有两条街的路程,陶青若是想念莘欣然,走两步就到了。这若是离的远了,就怕陶青和莘欣然两人走动的少了之后,感情就淡了。   于是等叶胥和荀文林走了之后,陶青就去找莘欣然,走到莘欣然家门口后,陶青轻轻的拍了拍门。   在家无所事事的莘欣然,百无聊赖的在院中躺着,有些昏昏欲睡,听到门口有动静后,原本还昏昏入睡的莘欣然瞬间清醒赶忙站了起来。   没等荀母说什么,莘欣然麻溜的就起来去开门了。   开门就见是陶青,莘欣然张开手就抱住了陶青,边抱着陶青还边半是抱怨道:“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啊。”   陶青听到莘欣然的抱怨,开心的弯了弯眼角安慰道:“我这不就来了吗?”   等莘欣然放开陶青后,陶青拿出纸张和笔墨给莘欣然看,说道:“你看我带什么东西来了。”   莘欣然看到陶青手中的东西有些惊讶:“你怎么带这些来了,叶胥知道吗?”   陶青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这就是夫君给我买的。”   莘欣然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把咱们写话本的事情告诉你郎君了吗?”   陶青听完连忙摇头否认道:“那天夫君他们不是去看榜了吗,掌柜的拉住我夫君就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写出新的一卷。”   然后陶青就指了指手上的东西说道:“这些东西还是昨天夫君带着我买的,同这一起买的还有这个。”   接着,陶青就拿出了昨天叶胥买的话本给莘欣然看。   莘欣然惊喜的看着陶青,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于是方才在院外陪着莘欣然的荀母就看到同她问好后的陶青与莘欣然一起鬼鬼祟祟的往书房走。   荀母看到有些纳闷,怎么现在的孩子都这般吗,什么事情啊,就这般见不得人吗?在自己家中还这般,荀母摇了摇头,年轻人的世界,她不懂。   荀母虽然好奇,但是并没有打扰他们。   等陶青和莘欣然二人到了书房,莘欣然激动的开口道:“赶紧,赶紧拿出来让我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莘欣然虽说之前不怎么认字,可现在莘欣然认不少字呢,他觉得他认识的字虽然不敢说能考科局,但是看懂话本是绰绰有余的。   之前同陶青在一起捣鼓着说要写话本时,陶青才发现莘欣然竟然不识字,陶青心想不识字可不行,于是陶青便拉着莘欣然开始学认字。   于是莘欣然就开始学认字,一直学到了莘欣然回老家,莘欣然的认字之旅被迫终止。   莘欣然也是个好学的人,回了老家之后的莘欣然没有人教他识字,于是莘欣然便拉着荀文林教他认字。   学了那么久的认字,还是有些成效的。虽说现在荀文林认得字不太多,但是能通顺的读懂话本也是不在话下。   等二人认真的低头看完话本后,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二人看的是意犹未尽,莘欣然问:“这下一卷什么时候发啊?”他还没看够呢。   陶青也好奇下一卷什么时候出来,他也好想知道后续。   这边陶青和莘欣然讨论着接下来的故事情节。而那边的叶胥和荀文林已经被授官了。   彼时的荀文林已经坐在翰林院编修的位置上已经开始履行翰林院编修的职责,虽说翰林院编修做起来有些无聊,但荀文林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   虽然翰林院编修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但是当今的大学士哪个不是从翰林院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同荀文林不同的是:叶胥没去翰林院就职,被皇上钦点留在宫中,被当成皇上的秘书来用。   叶胥这边刚上任,那边就被茅荣郅叫了过去,茅荣郅这次一改往日同大臣们扯皮的功夫,直奔主题:“爱卿在此次殿试中说的:现如今我朝的国库空虚,全是因为那些钱财大多在王室贵族和一些大商人手中?”   茅荣郅这般直接,这就能看出茅荣郅这个皇帝当的有多么艰难。   叶胥听到茅荣郅打直球,有些不解的想道:是谁传的皇帝整日都是忙的日不暇给的,原来雍正皇帝的作息都是假的,看来皇帝这般闲,还是折子不够多。   言归正传,叶胥在心中继续吐槽:可是怎么他面前的皇上这么闲,还有时间看他的策论,按理来说:茅荣郅应该日理万机,案形劳牍,根本没时间看他的策论,更别说是把他写的策论记得那么清楚了。 第101章 对此,叶胥不得不……   对此, 叶胥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那些只是臣的一时拙见,望陛下不要当真。”   茅荣郅见叶胥如此回到答,以为叶胥是怕他怪罪, 只得宽慰叶胥道:“爱卿莫慌,朕倒不是要怪你,只是有些好奇爱卿说的是否是真的罢了。”   叶胥心想:他怎么会知道,他一个本硕博连读的工科生, 怎么会知晓这些有关金融上面的事情, 但是从能量守恒定理应该是这样的, 叶胥想都是定理了,用在这个地方应该没毛病。   叶胥当时也是胡说,让他一个理科生搞政治,属实是有些难搞。   即使叶胥在书院的一年时间里被迫灌输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但叶胥也只是觉得自己懂得只是皮毛,并不能说的上是运筹帷幄, 但是举一反三这个道理他还是知晓的。   其实在书院中写的策论, 很多都是叶胥根据他现代所生活的国家现状分析一下,之后再带入具体的场景,这样叶胥才得到夫子们的重视, 以至于那些都觉得叶胥是可塑之才。   叶胥想:他这也算是吃了之前国家处理事情方法的一个福利, 真是前人栽树, 后人乘凉。   因为叶胥身处的时代, 是一个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 而最新专家挖掘出来的东西可追溯到八千年前。   一个有可能拥有八千年历史的国度,也曾经是世界的中心,制度管理什么的都是比较完整,正好给了后人借鉴历史的机会。   叶胥想:历史上好像是有个朝代也是国库空虚, 官员富得流油。敌人都打到了面前,国家没有银子抵抗外侵,但皇上仁慈,并未强制抄家之类的行为,而是让官员们自愿捐款,结果却没几个人愿意捐款,最后被灭了国。当然那些不愿捐款的官员,也没有什么好的结局,最后也是死的死,残的残。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国家都不在了,子民又怎么可能安好无损的生活。   叶胥当时听完这个史事,之后感觉很不解,做了那么久的官员,难道忘记了自己科举时的初心了吗?   难道读书人的最终理想不是张载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何就变得这么自私,人都死了,守着那些黄白之物有什么用,叶胥实在是想不懂那些守财奴的心理。   叶胥想到这,斟酌的回道:“应当是!”   因为这个朝代的商业并没有与外界互通贸易一说,依旧是内部消化,那么这些钱财应当只是一个内部循环。   茅荣郅听到叶胥这么说,心中便有了数。   叶胥见自己回答完之后,茅荣郅便不说话了,见茅荣郅不说话,他也不敢轻易挑起话题,于是空气中再次静谧了起来。   茅荣郅是在心中想:他该怎样做才能让那些狡诈的老家伙乖乖的把手中的钱交出来。   商人还好,就是那个他的宗亲,茅荣郅觉得他要从长计议一番。   茅荣郅想了许久,觉得对待这些老狐狸,不能用寻常的办法,要出其不意。对待老狐狸的方法做好要流氓一些。   想到这茅荣郅在心中便有了计较。   然后便传旨让茅荣轩进宫一趟。想到茅荣轩,茅荣郅觉得还是亲弟弟用着顺手。这事让别人来他不放心。   茅荣郅在等茅荣轩进宫的这段时日,又招来了暗卫首领,让他去查查哪个王爷郡王最有钱,那些个最穷些,最好把他们的库房位置打听好。   茅荣郅没说让叶胥离开,叶胥也只好站在大殿上,静静的看着茅荣郅接下来的动作。   叶胥有些搞不懂,看这样子皇上是想先从那些皇室宗亲的手上弄些钱。   去叫瑄王他倒是能理解。毕竟是皇室宗亲,从他们手中弄到些银子,兄弟俩是要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做才能抠出些钱来。   这些他能理解,可叶胥搞不懂的是茅荣郅为何又把暗卫叫了过来。   茅荣郅做事倒是也没有避着叶胥,毕竟从皇室宗亲手里抠钱还是叶胥给他的灵感。   等茅荣轩到了之后,就看到叶胥站在大殿上,茅荣轩有些疑惑的想:怎么叶胥这么快就受到重用了?没等茅荣轩解开心中的疑惑,就听见上头传来‘咳’的一声。   茅荣轩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他哥。   茅荣轩看向他哥,开口就是抱怨:“不是说好了让我做一个逍遥王爷的吗?怎么又把我叫过来了。”   叶胥听完茅荣轩的话,心想道:果然如同老师说的那样,这兄弟二人的感情就是不错。就算是平常人家之间的兄弟之间应当也不会这般随意的说话,更何况是皇家子弟。   茅荣郅听到茅荣轩的抱怨,无奈道:“我这不是有事情要交给你,别人来做我不放心。”   茅荣轩听到这,表情不复方才的不悦,正了正脸色,清了清嗓子,问道:“皇兄这次又有什么事情交给我?”   茅荣郅稍稍一挥手,叶胥就见一个蒙着脸,全身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男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没等叶胥的惊讶表情收回,茅荣郅对茅荣轩道:“这是榜一,暗卫首领,你知道的,之后他会给你一个名单,上面写着我们宗亲中谁家最富有,等到了晚上你就跟着榜一他们一起去搬些银子,或者珠宝过来。”   顿了顿茅荣郅继续说道:“你负责善后。”   对上茅荣轩惊讶的眼神,茅荣郅波澜不惊的继续道:“搬完之后就放到我的私库中。”   茅荣轩听到他哥叫他来是打算让他做盗贼,还是晚上,更过分的是:等他最后做完之后不仅没有什么好处,还要将这银子放到他的私库中,茅荣轩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再一次感慨他哥的脸皮无人能敌。   虽然知道茅荣郅这样做有他的道理,但是茅荣轩也不得不在心中又一次感慨到他哥这不动声色的脸皮啊,他竟然在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脸上还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   似乎是知晓茅荣轩心中的吐槽,茅荣郅解释道:“最近国库空虚,异族又是对边境地区虎视眈眈,我本想直接应战,可是这国库似乎并不太能支撑我们硬刚过去的想法。”   然后茅荣郅将目光看向叶胥,说道:“听叶爱卿讲国库没钱,许是银子都在王氏宗亲中,等暗卫首领调查完谁家最有钱后,你就直接搬,不用担心什么,出了事情我给压下去。 ”   茅荣轩听完之后,有些心疼他哥,他哥这个皇帝做的还挺难的,茅荣轩都有些替他哥打抱不平。   他哥这么劳累,全怪之前他们那个不着调的亲爹,只知道自己贪图享乐,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让他哥解决。   又听到茅荣郅说叶胥之后,茅荣轩有些得意的对他哥说道:“我就说叶胥是个有主意的人吧,现在你信了吧!”   站在大殿上听他们哥俩说话的叶胥不知茅荣轩曾经在皇上面前引荐过他。   叶胥虽然猜出了茅荣轩的身份,但是他从未想过要借用茅荣轩的身份去做什么,或者能捞到什么好处,毕竟叶胥深知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最可靠的道理。   叶胥没想到茅荣轩竟然在皇帝面前夸过他,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就说的通了,他就说往届的状元郎都是在翰林院就职,怎么到了他就变成了协助皇帝处理朝政了,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人帮他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   茅荣轩同他哥说完后就同叶胥唠上了:“叶兄,实在是抱歉,之前并非是我有意隐瞒身份,只是叶兄并未询问,我也就没有主动开口。”   叶胥现在已经确认了茅荣轩的身份,开口道:“王爷说笑了,能同王爷说笑风生是叶胥的一大幸事。”   于是之前一起在小院中说话聊天的两人开始莫名其妙的客套了起来,还是茅荣郅看不惯他弟这般假惺惺的客套,才开口去打断了他俩。   “等有时间你们再聊。”然后转头看向茅荣轩说道:“现在说说你的作用。”   茅荣轩有些疑惑,方才不是说了吗,怎的还要重新叙述一遍吗。   然后茅荣轩便听到他哥说:“瑄王这次主要负责的是断后,若是被人发现了,你自己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别让人发现破绽了。”   “臣弟晓得了。”他就说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果不其然,原来是要他做个恶人,这不是是在败坏他的名声是什么。   知道茅荣轩有一颗想时刻躺平的心,茅荣郅只好安慰道:“等这次事情办妥之后,我便让你休假一旬。”   茅荣轩听完之后,立马精神,一听到自己要休假,身上的喜悦怎么也挡不住,声音中都带这些欢快的气息:“听皇兄的。”   被大饼喂饱的茅荣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被亲哥的话哄住了。   叶胥看着茅荣轩身上的喜悦,有些不忍心的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等银子够了,皇上定会点兵攻打蛮夷,到时候的兵马粮草也是要派一个可靠之人前去。   这朝廷中同皇帝一条心,还能让皇上觉得用着顺手的人,除了茅荣轩可能也就没有别人了。   叶胥觉得主要是茅荣轩比较好哄,被他亲哥拿捏的死死的,原本还不乐意去办的事情,听到皇上说除了自己不放心别人就开开心心的把事情揽下来。   可不是嘛,他要是有这么一个弟弟,他也愿意用,年轻、府上没人、事情办的好。   最重要的是没有娶妻,那府上也就没有什么值得他挂心的事情,时间久了,自然就喜欢用。   茅荣郅见茅荣轩应了下来,原本威严的脸上终于松动了些许,开口道:“那你先回去休息几日,这件事不急于一时,等名单确认下来之后,我便让榜一给你送去,等那时再行动也不迟。”   茅荣轩听完之后,连忙道谢:“多谢皇兄体谅,那臣弟先告辞了。”   茅荣郅摆了摆手,示意茅荣轩可以走了。   等茅荣轩走完之后,茅荣郅开始对叶胥发话道:“对于这商贾之人手中的黄白之物,爱卿可有法子让他们乖乖交上来?”   叶胥见茅荣郅对待皇室宗亲都毫不手软,于是叶胥也就没再藏着掖着,大胆开口发言道:“陛下,臣以为到时候可以贴张告示,说明蛮夷小儿觊觎我朝边境,自发的组织民众捐钱,若是捐的最多,便可获得皇上御赐的牌匾一张。”   茅荣郅对叶胥的话很感兴趣,叶胥的想法与他的不谋而合,茅荣郅示意叶胥继续。   叶胥见茅荣郅没有阻止他,便继续发言:“牌匾上就写‘良善之家’,这样那些商贾之人应当对御赐之物很有兴趣。”   叶胥心想可不是有兴趣吗,就连他们这些官员,干了一辈子可能都收不到皇帝的御赐之物,更别提是从商的商人了,他们这些官员最起码还有机会见上皇帝一面,这些商人能见到皇帝的机会是微乎其微。   而有了御赐的牌匾,那边是在皇帝面前留下了印象,反正是百利无一害。   倒也不用担心有人怀疑这样做,会暴露国库空虚的事实,到时候就说皇帝仁慈,想给百姓们一个间接上战场的机会。   最后再派一些善于鼓动人心的官员,去讲话,这样百姓们的重心也只会在蛮夷想要侵略我朝边土而不是国库的事情。   显然茅荣郅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便同意了叶胥的想法。   茅荣郅听完叶胥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就这样轻易的解决了,他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能轻易的挪下去了。 第102章 在皇帝身边忙碌了一天……   在皇帝身边忙碌了一天的叶胥终于熬到了下职的时间。   等快下职时叶胥就在心中默默的算着时间, 等时间刚到申时四科,叶胥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去。   惹得身旁的小太监吓了一跳,没等小太监反应过来, 就见叶胥大步走了出去,那脚步有些急,像是赶时间一样。   等到了四点,叶胥想着他要赶紧走, 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偌大一个偏殿, 除   了给他端茶送水的小太监之外,没有一个人。   等叶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宫门口,就见马夫已经在门口候着。   叶胥之前租房子时被牙人推荐买几个下人,叶胥想了想,觉得牙人说的都道路,便顺手买了个马夫和做饭的婆子, 他租赁的房子不大, 需要的人也不多,买这两个人就刚刚好。 第103章 马夫能在他上下职……   马夫能在他上下职时接送他。等他上职不在家时, 婆子也能给陶青做饭。   因为之前陶青和叶胥初到京城时,一般情况下等叶胥去书院后,陶青见家中没人, 一般都是不怎么吃中午饭的。   陶青不吃午饭这个事情叶胥一直不知道,直到有一次叶胥突发奇想的想回去与陶青一起吃,中午便没有在学堂用饭,等回到家之后, 见到冷锅冷灶, 陶青静静的坐下树下的阴凉处看书。   叶胥见已经到了吃饭的点, 可是陶青还在看书,便上去询问了一番,刚开始陶青还支支吾吾的不愿说,叶胥一番逼问后,陶青才说了实话。   自那时起,叶胥就格外注意陶青的饮食, 生怕一不小心陶青就得了胃部疾病。   当时买做饭的婆子时叶胥就想:以后他每天都要上值, 不出意外的话,他在黎明时分就要起床,而那个时间点他根本没有来不及做饭给陶青吃, 更何况他的早饭应该也是在街上应付一顿, 这么说的话, 那给陶青做顿早饭便成了天方夜谭。   况且陶青是属于觉多的人, 一般他起床时, 陶青还睡得正香,叶胥怕自己走后,陶青醒了见家中就一个人后,又懒得吃饭。   之前叶胥去学堂读书时, 还有叶胥做好的早饭等着陶青吃。   可现在叶胥要去上值,与读书并不相同,叶胥上值之后,便没人做好早饭给陶青吃,这样的话,买个婆子正好。   于是等叶胥下值到了家,婆子已经开始上饭了,而陶青正坐在桌前无聊的用手撑着下巴,目光涣散的看向园中。   等看到叶胥进来时,原本那双无神的眼睛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叶胥眼睁睁的看着陶青的眼睛从涣散到闪亮的全过程。   紧接着叶胥就见陶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跑着到叶胥身前。   等到了叶胥面前,陶青并没有叶胥想象中的那样扑倒他的怀中,反倒是矜持的伸手抚了抚叶胥的肩膀,关心的问叶胥第一天上值的感受:“夫君第一天上值可有什么不适?”   叶胥对上陶青忽闪忽闪的眼睛,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陶青的问题,而是伸手将陶青拉入怀里,轻抚着陶青的后背,随后才安抚道:“没有什么不适,都挺好的,不用担心。”   听完叶胥的话,陶青放心了些许,又伸手搂住叶胥的腰,将头埋在叶胥的怀中,许久没说话,犹豫了片刻,陶青在叶胥怀中闷声闷气的说道:“家中无人,我好想你啊。”   叶胥第一次听这般直白的说想念他的话,一时间竟不是欣喜,反倒是有些担心陶青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   想到这些,叶胥有些心疼的絮叨了起来:“没有去找荀兄的夫郎吗?我昨日不是买了些笔墨,为的就是让你无聊时去找他一起写话本,这样青儿便不会觉得无聊了。”   陶青心想:他也去找然然了,但是他又怎么好意思一直待在人家家中。   若是莘欣然家中只有然然一人也就罢了。可是他家并不是只有然然一个人在家,荀母也在。   到了荀家用饭的时间,陶青也不好意思在人家中用饭,虽说他同莘欣然的关系较好,可是荀母这个长辈在,陶青也没有赖在莘欣然家中,一番计较之下,陶青就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没人同他说话的家。   于是下午的陶青待在家中无所事事,撑着脸颊开始发呆,直到叶胥下值回来。   陶青听到叶胥关心的话,一时间有些心疼叶胥,明明他自己也是刚刚上值,第一天可能还不太适应,回到家后自己不仅没有温切的关怀,反倒是抱怨自己一人在家无聊。   而叶胥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不仅没有休息,还反过来开口安慰他,陶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无理取闹。   陶青转头见方才上菜的婆子已经走了,屋里就剩他和叶胥两人,不知该怎么缓解自己心中愧疚的陶青突然间大胆了一次,踮起脚尖朝着叶胥吻了上去。   此时的叶胥正在思考夫郎在家这般无聊该如何解决,那边脸上传来了一片温软。   叶胥低头看向陶青,只见陶青已经害羞的将脑袋埋在了叶胥的怀中,仿佛方才偷亲他的人不是。   方才的主动已经用尽了陶青所有的勇气,此时的陶青已经羞于见人,埋在叶胥的怀中不吭声。   叶胥见陶青这般模样,也知晓陶青可能是害羞了,也没有强求陶青再来一次什么的,也只是无声的纵容着陶青。   叶胥站在那,静静的抱着陶青,此时万籁无声 ,房间中就只剩二人的轻微的呼吸声。   等陶青的害羞劲过后,叶胥也只是亲了亲陶青的额头,温声道:“先吃饭,等吃完了饭再说。”   等陶青和叶胥二人用完饭,洗漱一番后,便上了床。   陶青乖乖的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谁知旁边的叶胥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陶青有些疑惑的看着叶胥,不知道他为何开始不老实了起来,老是翻来翻去。   陶青伸出手拍了拍叶胥,叶胥抬起头,一双眼睛都略比平时的亮了些。   陶青记得他上次见叶胥这种眼神时,还是在莘欣然成婚当晚。   陶青记得那时叶胥眼睛亮的可怕。他当时还在好奇叶胥的眼睛为何这般,然后第二天他就在床上躺了一整个上午,若不是他意志力坚定,非是要睡上一整天不可。   此时的陶青如同是待宰的羔羊,叶胥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夜晚风声簌簌,直到夜半时分才风微浪稳。   临睡时分,陶青已经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只剩下上面的叶胥兴致勃勃。   陶青昏睡前,无力的抬起了手,想要阻止叶胥继续动作,可最终意识战胜了动力,陶青就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陶青在叶胥的动作中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不消片刻又被叶胥刺激的醒了过来。   每当陶青被叶胥的动作颤抖着恢复意识后,总会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意图阻止叶胥接下来的动作。   可是每次都被叶胥抓住,然后陶青的手被迫环住了叶胥的脖子,随着叶胥的动作来回晃悠。   次日,等陶青睁开眼,外面的日光透过缝隙穿了进来,撒下点点光斑。   陶青试着张开嘴喊了一声:“夫君。”   没听到人回应后,陶青才意识到原来叶胥去就职了明明叶胥已经就职了一天,可陶青的意识似乎还停留在老家。   见叶胥不在,陶青只好动了动身子,随后熟悉的酸软又传了过来。   陶青想要起床的心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扼杀在摇篮中。   陶青躺在床上想:就这样吧,反正在家也没事。   可陶青准备躺平的心,最终也没有实现。   陶青躺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郎君起了吗?”   陶青听到声音后,知晓这是叶胥买来做饭的婆子,这下陶青便没办法继续躺着了,陶青赶忙边穿衣边回道:“这就起。”   怕自己的声音小,婆子听不到,陶青只好穿着亵衣下床。   感受到衣服的松散后,陶青下意识的拢了拢。   忍着身上的酸软,陶青走到了门口,开了门后对那婆子说道:“婆婆,做好饭了吗?我等会便起。”   张妈抬眼就看到了陶青脖子上的点点红晕,随后默不动声的移开了眼睛,开口回复道:“不急的,老爷吩咐过等您醒来再吃,郎君不用着急。”   陶青听到对张婆婆叫刚刚及冠的叶胥叫老爷就想笑。   也不知为何,许是叫老爷叫得老了,而叶胥看起来又很年轻,这样似乎是有一种反差。   再次听到张妈对叶胥的称呼,陶青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沙哑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欢愉:“我等会便起。”   等送走了张妈,陶青这才慢慢挪步到床前,一边走还一边在心中默默的说叶胥,也不知昨日叶胥为何那般生猛,生猛就算了,还不听话。   上值了一整天的叶胥怎的这般有精力,陶青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陶青坐在桌前喝了一整壶的茶水也没有想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的陶青准备用饭。   等陶青用完了饭,浑身的酸软并没有缓解多少,于是陶青就又回到床上,他拿来了之前叶胥买的话本,倚靠在床上慢慢的看了起来。   当然陶青背后的枕头是叶胥平时枕的,因为叶胥用不惯瓷的,叶姆就亲自给他缝了一个布的,陶青见叶姆缝的枕头软软的,枕上去很舒服,于是央求着叶姆也给他缝了一个。   陶青来的时候没有舍得叶姆给他缝的小枕头,叶胥见陶青带了,把他自己的枕头也带了过来。   刚起床时,陶青没办法对叶胥发火,于是对着叶胥的枕头狠狠地锤了几下,于是陶青眼睁睁的看着叶胥的枕头从之前的膨胀松软变成了正中间留有一个坑。   陶青有些心虚。赶忙拿起枕头抖了抖,看到抖过之后的枕头还有坑之后,陶青意识到枕头好像恢复不了原状了,陶青愣住了。   他原本只是想发泄一下,不成想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陶青看着一个小窝枕头陷入了沉思。   沉默了几秒的陶青若无其事的把叶胥的枕头放在了身后,悠然自得的打开了话本,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经历了四天非人折磨的枕头终于有了要下线的念头。   被陶青蹂躏了几天的枕头终于有了明显的不正常,就连整天沉浸于情事的叶胥都发现了他的枕头似乎同之前不一样了。   叶胥穿着亵衣站在床边,看着枕头凹陷的大坑后沉默了,他明明记得他从家里带来的枕头好像是没有这么明显的坑。   陶青见叶胥看着枕头发呆,陶青心虚的将脑袋埋在了被窝中。   陶青将脑袋埋在被窝中,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等了片刻都没有听到动静后,陶青便天真的以为今天能有个好觉。   陶青勾起嘴角,准备美美的入睡时,叶胥就又开始了每日一练。   陶青:…   于是第二天陶青习惯性的没起来,坐起来后,又很顺手的拿起了叶胥的枕头准备活动一下手脚。   殊不知陶青在给枕头做按摩时,叶胥正默默的站在陶青的身旁,将陶青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   包括且不限于陶青刚开始说的那句:我晚上手推你你看不到吗?还一直动一直动,讨厌死了,等等话语。   叶胥看着打红了眼的陶青沉默了,他就说平白无故的他的枕头怎么可能会突然会出现一个坑。   他现在不仅是知道了他的枕头为何这般,还知道了原来陶青竟然在床上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气。   他晚上花这么长的时间运动,为的便是让陶青白天早睡会儿,睡着了便不会觉得无聊。   叶胥在心中感慨:陶青怎么就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叶胥只感慨陶青不懂他,可他却半分不提及自己那颗整日想同陶青粘在一起的心。   等陶青发泄完之后,开始按部就班的穿衣。   等陶青转身拿衣服时,就看到叶胥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陶青拿叶胥的枕头出气时,刚开始还会有些心虚,过了几天见叶胥根本没有发现后,陶青的心情就平淡了许多。   心绪变化的也很快,从心虚的打变成了理直气壮的打。   于是在看到叶胥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时,陶青已经能若无其事的与叶胥对视,脸上的表情显而易懂:有什么事吗?   叶胥见陶青这般理直气壮,一时间被陶青的态度给气笑了,有些无奈的捏了捏陶青脸上的软肉。   陶青感受到叶胥的动作,一时间有些疑惑,怎的今日叶胥不去上值?   难道是叶胥晚上睡得晚,终于在上值时打瞌睡被皇上发现后,撤职了?   在陶青天马行空的乱想时,叶胥似乎是看出了陶青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我同你说了:我今天休沐,已经与同荀兄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今日去福满楼小聚一番。”   叶胥解答了陶青的疑惑并且控诉道:“昨日你也同意了的。”   陶青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叶胥什么时候同他说了这个事情,陶青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但看着叶胥一脸的笃定的模样,陶青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   陶青忽然间想了起来,昨日在他半梦半醒之间,叶胥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当时的他意识已经游离,根本没有听到叶胥说什么,就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之后便昏了过去。   陶青想:那个时候,叶胥说的应该是这件事情。   不想被叶胥看轻,陶青只好应道:“哦,我想起来了,我马上就收拾好,等会我们就出发。”   叶胥看着陶青松松垮垮的亵衣以及陶青身上的点点红斑,一时间有些心虚,咳了一声便出去了。   二人好像都默契的忘记了被陶青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枕头。   等陶青和叶胥到的时候,荀文林和莘欣然二人已经在包间中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了。   等陶青坐下后,莘欣然就围了上来,低着头和陶青说悄悄话:“这几天你怎么不去找我了!”   “你不去找我,我好无聊啊。还有,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等的都有些无聊了”   陶青有些疑惑:“你家中不是有婆婆在家吗,怎么会无聊啊?”   听到陶青这样说,莘欣然似乎有诉不完的苦:“你不知道啊,我阿婆同隔壁的一个老婆婆熟络了起来,也不知那老婆婆是不是闲的没事干,见我整日在家中闲着,有些看不惯,在我阿婆面前说我的不是。刚开始我婆婆还不以为然。就算刚开始阿婆没听进去,时间久了,我婆婆也坐不住了,每次看到我闲着,脸色就不太好,我整日都不敢出门,生怕被她看见了说我的不是。”   陶青听到莘欣然这样说有些心疼他。   莘欣然本来就是一个活泼好动的性子,现在因婆婆听了别人的谗言,整日闷在屋中。   陶青有些担心,随后莘欣然开口便打消了陶青的担忧:“我同夫君说了,夫君说今天趁着他休沐,我们便重新找个房子,争取远离这些大嘴巴的人。”   没等陶青开口说找房子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好的,莘欣然就开口道:“夫君昨日同阿婆谈话了,也不知夫君怎么同阿婆说的,今日早起阿婆还同我道歉,说前几天是她的不是。”   陶青侧开脸看了荀文林一眼,心想:然然的这个夫君可真是不一般啊。   看着莘欣然一脸甜蜜的样子,陶青觉得这个荀文林还算是个男人,最起码没有辜负然然不顾一切的来京城寻他。   这边陶青和莘欣然说悄悄话,那边叶胥同荀文林说了些他们这些天上值的事情。   荀文林先开口问:“叶兄,这几日你在宫中如何?”   叶胥道:“除了第一日皇上叫了我过去询问我关于我写的策论的事情外,其他时间也不太忙,主要是看些没什么大用的东西。”   “这样啊,看来这些时日叶兄也是没什么正事干。叶兄有所不知,我在翰林院也是什么正事干不了,我整日就是看些古书籍,若是那些书有些破旧,我们还要修补一下,着实是有些没意思。”   荀文林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一时间有种壮志未酬的失意。   叶胥见荀文林状况有些不对,开口安慰道:“这只是刚开始,我在宫中也没什么用,一般是皇上想起来了,便把我叫到跟前,若是皇上忙起来,根本不记得有我这号人,我一般都是在宫中看些藏书。”   见荀文林似乎不那么失落后,叶胥继续道:“这样也好,我一般都是到点就回家,偌大个宫殿除了我就是倒水的小太监,一点人气都没有。”   “还不如在翰林院,翰林院最起码人还多点,热闹些。”   叶胥接着安慰道:“若是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上天定是要先给你一番磨练,磨练一下你的品行,耐心。这样以后你在荣辱面前才能不骄不躁,保持初心。”   这些道理荀文林也不是不懂,只是他考中探花之后整日做些无用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急躁,觉得自己读书的志向是为了让百姓的生活更加和谐,而不是在翰林院编这些古籍。   荀文林知道自己确实是急躁了,说服自己后,荀文林便决定以后他就认真修书,干一行爱一行,立志做到完美。   那些书籍之所以能成为古书,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叶胥一个状元都能静下心来潜心读书,他又为何不能。   想通之后,荀文林只觉得堵在心中这么久的郁结终于通了些许,然后荀文林举起酒杯,敬了叶胥一杯:“叶兄,这杯酒我敬你,多谢叶兄的开解。”   叶胥淡然的开口道:“就算是我不说,荀兄也能想通,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荀兄不必这么客气。”   荀文林见叶胥这般豁达,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很多,最起码像叶胥这种豁达的心态他是学不了,果然是他的心智不够坚定,需要历练一番。   荀文林只知道叶胥心胸豁达,却不知叶胥心胸豁达的原因。   之前叶胥硕博连读时做实验,也不是第一次就成功,第一次失败时,叶胥同现在的荀文林一样,有些丧气,失败的次数多了,叶胥也能坦然面对这些失败,毕竟下次做实验会避免之前的失误,就这样,叶胥练就了一颗坦然面对失败强大的心。   而荀文林自科举以来,就一帆风顺,何时受过这般挫折。   没受过打击的荀文林才会这般失落。 第104章 等四人吃完了饭后,便……   等四人吃完了饭后, 便两两牵手在街上闲逛,几人也是家中什么都不缺的人,说是闲逛, 其实也就是小夫夫之间并排走。   原是叶胥走在陶青身旁,莘欣然和荀文林并排走在后面。   不知什么时候,莘欣然好似是看到一个有趣的事物,下意识的开口喊陶青:“青哥儿, 你看这个。”   陶青听到有人喊他, 便停下脚步去看莘欣然说的是什么, 于是原本的小夫夫之间的并排走,慢慢的演变成了叶胥和荀文林二人大眼瞪小眼的跟在陶青和莘欣然身后。   陶青和莘欣然二人手牵着手,时不时的接头说些什么,看着二人感情很好的样子,叶胥和荀文林跟在身后也无事,便也开始说些朝事。   荀文林先开口道:“不知叶兄是否听说:近日来楚庭那边似乎出了些问题?”   楚庭?叶胥想:楚庭能出什么问题, 一时间有些好奇, 便开口问道:“敢问荀兄,不知这楚庭是出了什么问题?”   叶胥心想:依据这几年来的景象,似乎是不应该出现什么人员暴/乱的问题。   自从新帝登基后, 经过茅荣郅大刀抡斧的整治下, 近年来, 天下便太平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先皇的昏庸无道在新帝心中留下了什么印迹, 自新帝登基之后, 便励精图治,虽不能说是户户安居乐业,但是百姓的生活与之前相比倒也没有那么艰难了。   最起码易子而食的事情倒是鲜有发生。   最让叶胥意想不到的是:陛下登基之后便大力整改军队,使得士兵的作战水平急剧上升。   不知是不是新帝之前在边疆历练过的缘故, 新帝给出的建议每一条都能派上用场。   之前匈奴还趁着新帝登基之后,便想给新帝来个下马威,茅荣郅御驾亲征把匈奴打的落花流水之后,匈奴便乖了不少。   这一仗不仅把匈奴打乖了,也给附近的游牧民族一个威慑,自那之后,边境便太平了不少。   排除了人为因素后,叶胥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不少。   想着这几年来的变革,他觉得就算是楚庭发生了什么事情,朝廷还是有一定的能力去解决的。   但叶胥实在是不知道楚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心中又实在好奇。   虽说叶胥整日离皇上最近,可叶胥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也不是事无巨细的全部知晓。   这般想来,叶胥对朝堂之上的事情还没有荀文林这个在翰林院编书的知晓的多。   荀文林听到叶胥这般问,一时间有些惊讶,他以为叶胥身为皇帝的身边近臣,知晓的事情应当是比他多一些。   他提起这件事就是想看看叶胥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办法,虽说以他的官职说不上什么话,但是荀文林还是想提一下自己的见解,顺便看一下叶胥是不是又不同的看法。   可是叶胥的反应是荀文林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想着叶胥多少应该是知晓一些的,就算是不知晓全部,最起码对这些事情会有些耳闻,未曾想,叶胥竟还不如他知晓的多。   荀文林虽然惊讶,但还是开口替叶胥解释道:“我也是听说的,听翰林院新中举的进士说的,说是今年楚庭大旱,便上报给了朝廷。”   说完似乎是确保信息的说服力,荀文林解释道:“那个进士是今年的第二甲第一名,丞相家的嫡次子蔚昊乾,他也在我们翰林院,是昨日他同我们说的,我也是刚知晓,便想着看一下叶兄的看法。”   “哦,原是如此,可叶某确实不知晓这件事。”叶胥听完荀文林的解释后说道。   荀文林听到叶胥这样说,并没有听到叶胥见解的荀文林,再次平静的阐述了一下事实,道:“听蔚昊乾说,好像是楚庭今年大旱。”   叶胥听荀文林再一次重复,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才是仲春时节,地方官员又是怎么能看出是否干旱呢?”   叶胥见荀文林似有让他说下去的势头,便继续道:“楚庭那边气候温暖湿润,雨量充沛。就算是在冬季时节,虽说是不下雪,但也会有小时节的霜降,听文林兄说楚庭大旱,莫不是冬季里楚庭未曾降雨或是霜降。”   荀文林听到叶胥见解,心想:叶胥想的果然与他不同,他听到消息后,想的便是该如何解决接下来百姓无米下锅的情态,这般说,开口道:“应当是吧,听说是当地知府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便没有上报,可是眼见着到了水稻种植的时节,大多河水干涸,河床裸露,看起来千疮百孔。”   “知府见事情瞒不住了,便开始上报。”   叶胥听到荀文林这样说,便解释通了。   叶胥心想:就算知府在冬日里上报又能如何,在这个靠天吃饭的时代,就算是上报了朝廷,朝廷也是无能为力,朝廷根本不能给他们人工降雨来种植水稻。   许是那知府抱着侥幸的心思,想着也许到了仲春时节情况也许会好一些,便知而未报。   叶胥在心中叹息,也不知这次朝廷该如何处理这个知府。   想到此处,叶胥摇了摇脑袋,这些也不是他能处理得了的,这般想着叶胥便转移了注意点。   叶胥看着陶青同莘欣然二人有说有笑的,一时间竟觉得岁月静好。   仲春时节的风,吹在脸上痒痒的,似乎是大自然是在暗示着什么。   午后的阳光洒在路上,太阳透过云层层层的撒了下来,今天的天气似乎并没有叶胥想像的那么美好。   些许阴凉的天气并未影响陶青心情,叶胥看着陶青脸上洋溢的笑容,无意识的勾了勾唇角,这天气似乎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差。   最起码明媚的笑容是做不得假的。   四人饭后走走停停,时间也消逝在几人的脚步之中。   休假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叶胥上值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叶胥良心发现了,昨日夜里叶胥并没有像往日那般折腾陶青,而是抱着陶青入睡,手也老老实实的放在陶青的腰侧。   今日陶青终于不再是中午时分醒来了,辰时陶青便睁开了眼,不知是不是在叶胥怀中躺了一整晚的原因,陶青觉得今日睡得格外香甜。   等饭后,陶青就着手开始准备构思话本的事情。   昨日他们逛了许久,也不知是不是缘分,又走到了书肆,看到了苦大仇深的掌柜的。   不知为何,每当他们游玩时,总会在最后关头遇上掌柜的,陶青这样想,他们可能与掌柜的有种不可言说的缘分。   掌柜的看到了四人的刹那,尤其是看到了陶青和莘欣然的那刻,眼睛瞬间明亮了许多。   陶青迎上掌柜的眼睛,有些心虚,拉着莘欣然悄咪咪的躲到了叶胥身后。   掌柜的似乎是没有看到陶青的动作,仍然热情相邀他们去书肆坐坐,即使他们是么也不买,几人对于掌柜的打算都心知肚明,但都没有揭穿他,毕竟拖稿的是陶青和莘欣然二人。   对于拖稿这件事,陶青表示他有话要说:他整日在夜里被叶胥折腾许久,白日都用来补觉了,哪有时间来写话本,这些时日里掌柜的日日要催的话本就被陶青无情的抛之脑后了。   再加上莘欣然前段时间被荀母看的有些紧,于是写话本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被搁置了。   若不是今日看到掌柜的,陶青根本想不起来那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话本,以及整日里被看客逼的团团转的掌柜。   许是叶胥看出了陶青面上的心虚,叶胥开口婉拒了掌柜的热情相邀:“掌柜的,不是在下不愿进去,只是今日确实是时间有些赶,等闲暇时间再去店里坐坐也不迟。”   掌柜的听到叶胥这样说,面上似乎是有难言之语,要说不说的,陶青也知晓掌柜的想说什么,但是他也不敢应下来。   因为他怕到时候没有空闲时间写,所以陶青躲在后面不敢应声,缩在叶胥身后装鹌鹑。   叶胥思绪在心中转了转,似乎是明白了陶青为何不敢应声。   想明白了的叶胥只觉得好笑,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跟掌柜的打圆场:“掌柜的不用担心话本的事情,我保准不出五天,话本定能如愿的交到您的手上。”   掌柜的听到叶胥给了个准信,探头看了看,根本瞧不见陶青的身影,只能看到一抹被风吹起来绿色的衣衫。   见不到陶青本人应声,掌柜的似乎还是有些不死心,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莘欣然,那模样似乎是想让莘欣然给个准信,但莘欣然比陶青还心虚,又怎会回应掌柜的。   莘欣然站在荀文林身旁,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同掌柜的对视。   掌柜的见状,知晓二人时不能给自己一个准话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应道:“那便听叶状元的,老夫便等五日后的好消息。”   叶胥笑着接道:“自然。”   陶青回忆起昨日的情景,想着许是昨日叶胥应下了掌柜的请求,所以昨夜才没有放开了的那般折腾他。   等陶青刚用完了饭,莘欣然便赶了过来,这么久没有干正事,莘欣然也很是心虚,二人心有灵犀的没有说什么寒暄的话,刚见面便直奔主题。   陶青道:“咱们去书房吧,那里采光好,房间也大。”   莘欣然听陶青这样说,自无不应,说道:“好。”   二人为了完成叶胥口中的五日之期,不再像往日那般边写边说些小话,吃些糕点什么的。   没了往日的清闲,二人的速度自然而然的上来了。   以至于二人一门心思的只想完成任务,到了午饭时间都没有想起来,还是婆婆叫二人才开始吃饭。   只能说陶青和莘欣然着架势似乎也有一种废寝忘食的势头。   等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将最终成品交到掌柜的手中时,陶青只觉得天气都晴朗了起来。   他好久都没有见到过这般明媚的阳光了,真好啊。   这五日,陶青做梦都在构思故事情节,在梦中都在琢磨着怎样才能提高自己的写字速度。   而莘欣然这边好不到哪里去,荀文林有时候还能听到莘欣然说梦话,说的全是:青哥儿,我觉得这个不太行,应该这样写;这个这样写才对等等。   若不是有五日之期在,荀文林都怕莘欣然写这个东西疯魔了而劝他放弃。   在交稿这日,陶青和莘欣然回来的步伐都是轻快的,二人手牵着手,每人怀里都揣着方才掌柜的给的稿费。   莘欣然隔着衣物摸了摸怀中有些厚度的银票,顿时觉得心中踏实了不少,心想这么多银票揣在怀中,他怎么着也该消费一下犒劳一下自己,这般才能对得起这几天他的专心投入。   莘欣然看了陶青一眼,二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一对视便知晓对方心中想的是什么。   莘欣然见陶青似乎也是这个想法,于是二人不谋而合的准备先去搓一顿。   因着他们之前也就只在京城中吃了一次,所以此次二人也没有去什么新鲜的地方,便再次去了福满楼。   上次他们来是茅荣轩带着来的,坐的是上房。   而此次二人本就是来享受美食的,也没有什么讲究,便随便要了个包房,准备大吃一顿。   当然二人也都不是什么浪费之人,点了些上次他们爱吃的东西后,又点了些小酒,随后便招呼小二下去了。   虽说二人是随便要了个包房,可毕竟上次他们来是茅荣郅亲自带来的,掌柜的见茅荣郅对待叶胥和荀文林二人的态度非同一般。   虽说陶青和莘欣然两个小哥儿来用饭,但掌柜的也不敢怠慢二人。   陶青说随便要个房间,但掌柜的还是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于是等饭菜上来了,陶青和莘欣然就靠着窗户,喝着小酒,感受着缕缕春风拂脸颊的惬意,听着街上小贩的吆喝声,路人的叫卖声。   陶青恍然间竟觉得若是日子便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对面是闺中密友,耳边是喧闹的人声仿佛世间的所有事情也不过如此。可事实总是不如人所愿。   等陶青同莘欣然二人用完了饭,又去了成衣坊买了些衣服。   虽说成衣坊做的都是现成的,但总是不如量了尺寸做的穿着舒服。   于是莘欣然和陶青挑了几匹布,选了款式,量了尺寸,给了定金后,便准备过几日再来拿。   陶青给自己买了衣服,自然是没有忘记叶胥的份。   陶青不太清楚叶胥的尺寸,但还是凭感觉给叶胥买了几件衣服,陶青看着眼前的衣物,觉得叶胥应当是能穿上的。   于是陶青大手一挥,指着成衣坊的几件衣物道:“这几款,按照这个尺寸一样来一套。”   店小二见生意来了,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赶忙上来开始包装衣物。   见陶青这样毫无拘束的买成衣。莘欣然也给荀文林买了几件,他家现如今靠着荀文林的俸禄生活偶尔他也会有些稿费来补贴家用,但是像这次这么多的稿费莘欣然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的小家不像是叶胥那般,节日里叶姆总是会托人给他们夫夫二人带些钱财来。   自荀文林进入翰林院之后,虽不能说他们家是小富,但是同之前相比,生活还是不错的。   但荀文林的常服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件,于是莘欣然便也给荀文林买了几件常服,顺手也给荀母买了几件。   买完之后,二人便托店小二将东西送到家门口。   因着店家见陶青和莘欣然是两个小哥儿,买的东西也不算少,况且二人身后也没有跟着小厮什么的,便随口问了一句需不需要送货上门。 第105章 陶青和莘欣然见还有这……   陶青和莘欣然见还有这种服务, 便应了下来,虽说是加了些银子,但这样他们也确实方便了些, 便着手交了银子给店家。   等买完了衣服,陶青和莘欣然二人又去了附近的小摊上逛了一圈,虽说小摊上摆了琳琅满目的小饰品,但二人并没有买。   并非是不喜欢, 只是觉得买了好像用处不太大, 再者说, 他们今天刚收到银票,也并非说是要一次性花光。   等二人玩的尽兴后,时间也不早了,便各自拜别之后,回了家。   等陶青走到门口时,就见马车停在门口。   见状, 不用猜, 陶青也知晓这是叶胥下值了。   逛了一天的陶青觉得身体有些疲惫,但在他看到叶胥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一时间兴奋盖过了疲惫。   陶青不经意间加快了脚步, 等叶胥从马车上下来时, 陶青正好走到叶胥旁边。   叶胥见陶青养着来拿看他, 仿佛陶青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看着陶青因兴奋而有些许红的脸, 一时间心情大好, 就连今日在朝廷中听到的见闻而感到烦躁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叶胥伸手将陶青揽入怀中,感受到怀中的充实,叶胥心情大好,便走边问道:“今日去交稿了, 这么开心。”   陶青被叶胥揽入怀中时,还有些害羞,马夫还在这呢,夫君怎么这般孟浪。   没等陶青挣脱开,叶胥就已经揽着他大步跨进了门。   听到叶胥的问话,见他说的是正事,陶青将心中的羞涩压了下去,可一时间消不下去的红还是透露出主人方才的心绪。   陶青答道:“今日我同然然一起去交稿,之后掌柜的便给了我们这些天的稿费。”   让陶青说完,还从怀中掏出了银票,叶胥看着陶青手中有分量的银票,不由得替陶青感到高兴。只觉得陶青这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东西,且取得了不错的成就。   在叶胥见陶青说到稿费时,双眼都是亮晶晶的模样,一时间心情大好。   心中欢喜之余,之前他还担心他上值了之后,家中只余陶青一人,怕他无人说话,心中产生什么郁结。   看到陶青在家中有事可做,叶胥也放心了许多。   想到这,叶胥问道:“那拿到稿费之后,你们便去玩了,要不怎的这么晚才回来。”   陶青见叶胥猜中了自己今天一天做的事情,想着:猜的倒也不错,他们今天也确实是玩了一整天。   虽说是被猜中了,但叶胥这般说,好似是他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玩呢。   陶青听完只觉得叶胥小瞧了自己,开口反驳道:“我们当然没有玩一整天,我还给你买了衣物,我在心中惦记着你,结果你就转过头来便污蔑我。”   陶青说完,便想从叶胥的怀中离开,紧接着就挣扎了起来。   叶胥见此,心中暗叫不好,他好像真的把夫郎惹恼了。   赶忙安抚的求饶道:“是我错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青哥儿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我这一回吧。”   陶青见此,便也没在挣扎着要离开了。   方才生气也只是装装样子,再说,叶胥的怀中宽大而温暖,很有安全感,他也不是那么的想离开。   见叶胥上道的开始说好话,陶青面上不显,实则心中的小尾巴已经翘上了天,但还是装作一副大度的模样开口道:“算了,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暂且饶了你这一回,下次可不许了。”   叶胥瞧见陶青眉眼间全是嘚瑟,也没有揭穿他,反倒是附和道:“要不就说咱陶大人明察秋毫呢,陶青天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计较小人的过失,真乃宽宏大量。”   二人这般吵吵闹闹的回了家,等进了房门,叶胥就看到了摆在那的衣物。   再转身看看陶青,陶青很矜持的没说话。   看着陶青一脸矜持的小模样,叶胥竟意外的懂了陶青想说的内容,大意是:看我给你买的衣物。   作为二十四孝好相公,叶胥根本不用陶青示意,就很识趣的上前拿了衣物就往身上比划,一遍比划还一遍夸赞:“青儿的眼光真好,若是我去买的话,定是买不到这般清秀的颜色。”   由于叶胥的好话一箩筐的说,叶胥越说,陶青唇角的笑意便越大。   叶胥看到陶青得意的小表情,不由得轻笑,最后像是真的疑惑般的开口问道:“青儿难道没有给自己买一件衣物吗,怎么我好似未曾看到青儿的衣物。”   听到这话,陶青嘴角的弧度顿时僵在了脸上,眼睛滴溜溜的转,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心虚。   叶胥见此也不揭穿陶青,只是盯着他看,那架势势必要陶青给自己一个答案。   此时陶青心虚表现的更明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也不敢同叶胥对视。   叶胥见陶青这个样子,就更加笃定这其中一定是有些情况是他不知道的。   好不容易看到陶青脸上的尴尬,叶胥顿时起了逗弄之心。   于是叶胥踱步走到陶青身前,努力压下笑意,一脸关心的看着陶青:“青儿怎能如此轻视自己,一心想着我,为了给我买衣物,竟忽视了自己的份。”   说着还很入戏的上手拂了陶青的脸颊,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是被感动坏了。   单纯的陶青看到叶胥这个模样,只觉得自己的良心遭到了重创,他该如何能不动声色的解释自己并不是没买,而是专人定做了几套以此来安抚叶胥。   陶青张了张口,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而这边叶胥悄摸的看着陶青一脸的沉思,那模样似乎是碰上了什么世纪难题,困惑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叶胥见陶青如此,嘴角的笑意一收,状似是在为陶青考虑的开口道:“既然青儿没有买,那等我闲暇时间,便到成衣坊请老师傅专门为青儿定做几套可好?”   叶胥的话似乎为陶青提供了思路,陶青有些不自在的往叶胥怀里钻,叶胥见陶青这架势,便知晓这是准备撒娇了。   叶胥不知晓别人的撒娇是怎么来的,他只知道倘若是陶青有求于人,便先往你怀中钻,然后上前索吻,当叶胥沉浸在陶青制造的浓情蜜意中时,陶青总是适时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陶青若是怎么着了,总是会用这一套来求他,百试百灵。   虽说叶胥很是了解陶青的一贯动作,但他还是拒绝不了。   然后叶胥眼睁睁的看着陶青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后腰上送,被迫将手环住陶青腰的叶胥,下意识的弯腰。陶青见状很有眼色的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等叶胥察觉到自己条件反射的弯腰时,在心中唾弃自己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陶青适时的开口了:“夫君,你知道的。当时你不在,我就只好凭感觉给您买了这几件。”   叶胥看着埋在自己胸前好似撒娇着的陶青面无表情,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棒槌。   陶青并未察觉到叶胥的心里活动,自顾自的说着。   也不知是不是接下来的话,让陶青羞于开口,他悄咪咪的抬头打量了一下叶胥的脸色,见叶胥脸上并无异色。   他尝试着开口道:“店家看我在犹豫,便建议我定做两身,之后便让师傅量尺寸,店家说等过两天便能拿了。”   陶青为自己辩解道:“店家的动作太快,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根本不怪他,全是店家的错。   听完陶青的辩词,叶胥只觉得自己此时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因为他竟然觉得都是店家的错,他的夫郎能有什么错呢,他只不过是在犹豫,那店家阴险狡诈,欺骗着陶青定做衣物。   陶青说完后,悄悄的打量着叶胥的脸色,生怕叶胥生气似的。   叶胥已经在心中为陶青找好了理由,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关注点好像错了。   叶胥看似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他是在挣扎,努力让自己做一个思路清晰的叶胥,而不是满脑子都是夫郎的相公。   叶·从六品官员·天子近臣·胥听完后,心想:果然,他就说嘛,方才陶青一脸的心虚模样,根本不可能什么都没买。   陶青见叶胥久久不说话,赶忙表忠心,从袖中掏出一根发带。   因着叶胥并未及冠,除了上朝时间,其余都是简单的用发带固定。   叶胥看着陶青手上的发带,以及陶青脸上的乖巧和陶青自己尚未发觉的讨好,叶胥在心底轻叹一口气,他果然是招架不住陶青这样做。   变回有夫郎的相公后的叶胥伸手接过了陶青手中的发带,开口抚慰陶青:“这发带很好,为夫很是喜欢。”   陶青见叶胥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听到叶胥表扬,陶青心想:他就知道叶胥一定会喜欢自己挑选的发带。   于是陶青脸上的讨好肉眼可见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叶胥刚下职,陶青又是逛了一小个下午,此时的二人腹中空无一物,也是到了该吃饭的点了。   等叶胥将新买的衣物放入衣柜中时,陶青已经坐在桌前,等开饭了。   日子如流水般的向前走,似乎无波无澜,可谁知这平静的水面是否真如他所呈现的那般呢。   次日,叶胥如往常般在偏殿中处理事务,便听到茅荣轩的怒吼声:“你们一个个的身处庙堂之上,不知百姓疾苦,找不出适当的法子就算了,到现在还推卸责任。”   听到皇上的发怒声,叶胥还有些意外,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来看,叶胥觉得茅荣郅身上确实是有身为一国之主的威严,喜怒不形于色,仿佛万事万物在他心中都有计较。   发这么大的火,应该是被气得很了。叶胥心想   叶胥虽不知茅荣郅因何事被气的这么狠,但他心中大概也有个数。   叶胥见到了今天楚庭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   若是不能耕种,那来年该地的百姓该如何过活。   想到此处,一个想法涌入叶胥的心头。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叶胥见众位官员都离开后,便让门口的小太监替自己向皇帝通报一声。   等叶胥行过礼之后,茅荣郅看着下面的人,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往日里不争不抢,只是在偏殿中看书的状元郎想要干什么。   “爱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语气平淡,似乎方才被惹怒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叶胥开口便说出了心中所想:“陛下,臣以为臣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解忧。”   茅荣郅见叶胥这么说,瞬间就来了兴致,其实他也不知这楚庭的事情怎样解决才是最好。   若是往常旱灾,按照常理,应该是直接拨银子派官员作为钦差大臣去解决,但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楚庭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你说他是干旱吧,可是田里并未种植水稻。   可是也不能说他是正常的,因为楚庭的情况明显的缺水,缺水便不能种植水稻,这似乎是一个死循环。   若是去赈灾,可寻常百姓家中这个时候是有存粮的,暂且称不上饿死了多少百姓,可是这存粮也只够吃到下一个丰收的季节。   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现在的土地却不能种植,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有些棘手,具体该如何处理,他连着三天上朝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一群大臣吵了三天,却还是没有拿出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因此,茅荣郅才发了火,觉得自己养了一群饭桶。   茅荣郅想:这个叶胥此次前来该不会是说他有法子解决这个问题吧?   想到叶胥殿试写的策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些希翼,这个叶胥总是能从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出发。   这般想着,茅荣郅面上一片平稳:“爱卿这是有解决的法子了?”   叶胥站在下面应道:“臣确实是有法子能解决现如今楚庭的处境。”脸上有些许为难。   只不过茅荣郅听到叶胥由法子解决,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便错过了叶胥脸上的表情。   茅荣郅虽说有些激动,但心中还是不太信任叶胥说的话,毕竟叶胥再出色也只是今年新中的状元。   他承认叶胥同朝中的一些大臣相比确实是有些才能。   但这并不意味着茅荣郅相信叶胥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实力。   茅荣郅是个喜爱人才的好皇帝。看着站在下处的叶胥,当即呵斥这总管大太监:“怎么不给爱卿搬张椅子来?”   话音未落,总管大太监不愧是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老油条,立马接话:“是老奴没有眼力见,让叶状元站了这么久。”那老太监边说还边像模像样的打了自己几个巴掌。   茅荣郅见状脸色才好了一些,叶胥看着茅荣郅和老太监二人这毫无演技痕迹的模样,跟着开口道:“是微臣的错,臣站着便好,不觉得累。”   叶胥虽是这样说,可老太监不能这样做,都是人精,尽管都看破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没人说破。   老太监指使一个小太监给叶胥搬了把椅子。   对此叶胥也懂,毕竟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能有面圣的机会就很不错了,有的人甚至活了一辈子都不知晓皇帝长得什么模样。   他这样一个新人,又凭什么能有见了皇上还被赐座的恩泽。   叶胥淡定自若的坐上小太监搬的椅子上,随后继续说道:“陛下,臣知晓有一种农作物能在干旱的土地中存活,且生长周期短,两个月便能成熟一次,关键是这种农作物的收成也不错,保守估计大概是水稻的两倍。”   茅荣郅见叶胥这样说,一时间竟有些不太相信,毕竟没见过的东西,仅是凭着叶胥的一张嘴说,没有见到实物,茅荣郅对此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茅荣郅问道:“既然这种作物生长周期这么短,那为何朕从未听过也未曾见过?”   叶胥答:“此种农作物生长在海外,要走海路去取才行。”   叶胥听到茅荣郅这样问,也是心有力而余不足。   毕竟现在这个时期并没有外国人来朝,现在这个王朝的实力并不像唐朝那般强盛,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外国人前来,因此他们还不太清楚在海的那边是否有人生活。   还有就是虽说国家的版图也有临海地区,但海上的风浪大,一不留神船都可能被海水淹没,没有出过海,所以茅荣郅不知道有外国人也是很正常的。   叶胥心想除了土豆,他还想说红薯呢,虽然土豆也能当正餐,可口味却不如红薯香甜软糯。   不太好的一点就是红薯的生长周期比较长,甚至比水稻还要长,不能作为这次救急。   无奈之下,叶胥只好将目光放到土豆身上。   想到红薯,叶胥心想:若是没有陈振龙,也不知明朝时期会有多少人死亡。   古有陈振龙,今有袁隆平,这两个伟人,都是为了让世人填饱肚子尽心尽力,甚至陈振龙冒着生命危险才把一小株红薯幼苗带进了福建。   这些也只是叶胥在心中想想,现在最要紧的是:等楚庭的百姓将家中的存粮吃完了该怎么办。   显然叶胥能想到的问题也是茅荣郅所发愁的。   若是各个官员都像叶胥这般为民着想,茅荣郅今日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   都这个时候了,那些官员第一时间担心的不是几个月后没了存粮的百姓该如何过活,而是想着楚庭知府这个位子该有谁来接任。   他们满心想的不是百姓的死活,而是自己切身的利益,想到这,茅荣郅看向叶胥的目光都变了些,虽然叶胥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什么海外有这种农作物,排除这个来看,叶胥还是为楚庭的百姓着想。   茅荣郅虽然不太赞同叶胥的建议,但现如今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了。   茅荣郅问:“那依爱卿的意见,朕还是要派人去海外寻求这种植物了?”   叶胥听到茅荣郅这样说,回道:“回陛下,眼下也就只有这一种解决办法了,臣确实是想不到更加完美的法子。”   怕茅荣郅觉得花费大把的银子和精力来去运一个什么他从未听说过的土豆,叶胥只好加重筹码道:“陛下,那海外并不是只有土豆这一种农作物,还有红薯,玉米等农作物,这些都是抗干旱的农作物,且收成也比水稻多。还有一种叫做西红柿的农作物,此处的用处良多。这些都在海外。”   接着怕是茅荣郅不相信,叶胥拿出了纸,上面画着土豆、红薯、玉米、西红柿这些农作物的形态,并一一阐述这些农作物对于百姓和国家来说的重要性。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无论古今,都是至理名言。   谁也不知道叶胥最后同皇上说了什么,只知道叶胥在御书房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叶胥从御书房出来后,陛下便叫来了工部尚书。   在这个政治权利高度集中的时代,若是皇上愿意做一件事情,实施起来的速度是相当的恐怖。   当天,皇上便组建了一个小队,队伍中多是武力高强的侍卫,还有几个嘴皮子比较溜的文官。   次日,这些人便带着一些瓷器、丝绸、茶叶等传统物品出发了。   紧接着便是这一届的状元叶胥升官的消息,从天子近臣这个从六品的官职变成了楚庭正六品的知州,这种明升暗降的操作看呆了一众朝臣。   令他们惊讶的是:听说这还是叶胥主动要求的,也不知这叶胥是不是脑袋不太灵光,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放弃天子近臣的位子,跑去楚庭做知州。   旁人都是想留在京城还留不下来呢,他倒好,跑去偏远地区干知州。   其实对于叶胥去外地做官这件事,茅荣郅是第一个否决的。   原因很简单:从这件事情上来看,他知晓叶胥应当是个人才,可能他的才学不如舒老,但他的见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像他说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农作物,茅荣郅就从未见过。   现在遇见这种棘手的事情,叶胥能帮忙想出解决的办法,那下一次他也能琢磨出新奇的点子来解决。   这样想着,茅荣郅是不会轻易放手这么个好苗子,让叶胥去做地方官,可是他架不住叶胥再三的请求。   他记得叶胥当时说:“陛下,楚庭现下这个情况,臣认为臣现在赴任,事情些许会有转机。”   茅荣郅承认叶胥说的有道理,叶胥去了楚庭,楚庭的万千百姓些许不会忍受饥饿,可是他也不太想这么一个总会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来完美解决事情的宝贵臣子。   但是他也不能以自己的一己之私来牺牲楚庭万千百姓的性命。   若是叶胥不那么固执的坚持非要去楚庭,茅荣郅一定会派个人去楚庭解决问题,但是完成度的好与坏,茅荣郅不能保证。   茅荣轩想:以叶胥这个奇思妙想的脑袋,他一定能完美的解决掉这个事情。   茅荣轩理智上认为叶胥去楚庭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从情感上出发,他并不想让叶胥去,但是他身为一个皇帝,必须要为他的子民们着想。   最终茅荣郅还是同意了叶胥的请求,但不同的是,茅荣郅并未按照叶胥的想法给他一个七品县令,而是改成了正六品的知州。   笑话,本来外地做官就已经很辛苦,再者叶胥并没有犯什么事,茅荣郅根本不可能给叶胥降职。   虽说茅荣郅对于叶胥去楚庭任职的行为很是放心,但是架不住意外发生,叶胥临走时,茅荣郅还是塞了一些银票给叶胥。 第106章 这可是他看中的好苗子……   这可是他看中的好苗子, 若是这次任务并没有想象中完成的好,希望靠着这些银票叶胥也能撑到他派钦差大臣带着赈银前去支援。茅荣郅在心中默默地想。   叶胥同茅荣郅二人三两下就敲定了解决楚庭问题的方案。   满朝文武中,这个办法也就只有他们二人满意了, 但是第二天茅荣郅上朝时便炸开了锅。   先是户部侍郎上前进谏道:“陛下,昨日您从户部支出的银子数量庞大,现如今户部空虚,只怕这楚庭的赈灾银两一时间不能完全拿出。”   昨日同叶胥商量好了走海路去寻那产量较大的作物时, 茅荣郅便迅速的从户部支出了一大笔银子。   这笔银子不仅包含了这行人的开支, 也给了他们家人一大笔银子作为保障。   本来开辟一条新的航线就是极为艰险的事情, 让这群人没了后顾之忧,这样他们才能放心的离去。   而且就算他们虽然不说,可众人心中也知道这次说是去寻土豆什么新鲜的农作物,可谁人又知这回来的可能性。   但他们心知肚明的是: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食君俸禄,为君解忧。   既然圣上下了旨意,他们当臣子的便要遵从。   说是一行人, 但人数并不少, 这行人不仅有文官、武艺高强的侍卫、还有一些农官以及擅长船只的工部官员等等。   零零散散的人数看起来不多,但是真的算起来人数还真不少。   这行人的食物要备好,家人的抚恤金好发放好, 还有准备要交换的丝绸、茶叶等物品, 上上下下的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茅荣郅见开销较大, 便不忍心动用自己的私库。   于是他一纸令下, 这笔账务的开支交给了户部, 让户部接这个摊子。   户部尚书收到圣旨时人还是懵的,最近他们户部上上下下,为了楚庭这件事忙的不可开交,都在计算这次该批多少赈银给楚庭合适, 一群人忙得头昏眼花。   如今茅荣郅的命令突然下来,打的众人措手不及,虽说没有准备,但是他们又不能违抗圣旨,便只能闷下这口气,转身去筹银子了。   对于皇上的这一做法,虽然户部严格按照茅荣郅的旨意完成的极好,但这并不意味着户部的人能咽下这口气,于是这第二天上朝向茅荣郅哭喊没钱。   军队的开支、官员俸禄的发放这些都不算,他们还有留着一些预算,以防遇上什么天灾人祸的,这也不至于到时候拿不出银子来。   户部尚书愁的头都要大了,一番算下来,只好示意手下先发制人。   听到户部一如既往的还是哭穷,茅荣郅就感到一阵的烦躁,这户部什么都好,就是整天哭穷。没等茅荣郅开口说话。   吏部侍郎上前一步道:“陛下,听说昨日您册封了叶状元为正六品的知州,这于理不合啊。”   昨日同样受累的不止有户部,因着叶胥突然间的升职,吏部也忙了起来。   但这情况也算是史无前例,来的也实属是有些意外,同样也打的吏部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这叶胥升到了六品知州,那原本楚庭的知州又该何去何从,颁发文书,授予官服等等事件,这些可都是他们吏部的事情。这可真是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忙了一天的吏部,今日也是非要同皇帝要个说法。   茅荣郅见大殿上一会儿的时间竟然站了两三个人,顿时有些头疼。   然而就算是这样,竟然还有人跃跃欲试的想跟着来。   三朝老臣宰相也来掺和了一脚:“陛下,昨日您突然间派大臣出海,这有违祖宗礼法啊。”   毕竟无论是前朝皇帝,还是先帝都是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从未派人出海,虽说是寻什么利国利民的高产农作物,但这样的做法实属是有些激进。   宰相三朝为官,他的势力不容小觑,朝中属于宰相的门生,见宰相都开口了,瞬间跪下一片,开口道:“臣附议。请陛下三思。”   茅荣郅看着阶下跪着的乌泱泱的一群人,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心想:还好昨日他先斩后奏的派了人出海,他就知道,若是同他们商量着来,恐怕等他驾崩了,这件事也未必实施的成功。   而此时在家收拾东西的叶胥可不知晓茅荣郅心中的烦恼,看着在他旁边叠衣物的陶青,神色不由得柔和了不少。   昨日他下值回家时,在路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陶青,若不是自己执意去楚庭,往后的日子里陶青应该是生活在京城,过着平淡的生活。   现在由于他的执着,不仅自己要远离京城,连着陶青也要跟着自己一起去。   想到陶青将近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路上吃喝,叶胥便有些不忍心。   一时间便不想让陶青同自己一起去楚庭了,这般想着,叶胥便回了家。   等走进院子,叶胥就见陶青坐在树下的圆桌旁,手拿着茶碟在看,那模样似乎是在研究什么。   看着茶碟发呆的陶青听到动静后,就知晓是叶胥下值回家了。   陶青同往日般的扑到叶胥前面,察觉到叶胥没有同往日那般将自己揽入怀中,陶青有些疑惑,刚想开口询问一下。   就见叶胥脸色有些不对劲,并没有往日的温和,眉头紧皱,好似是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陶青抬头看着叶胥,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今日当值时,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   叶胥见陶青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有些唾弃自己的自私。   陶青这般在意自己的情绪,他却因为自己的固执毁了陶青平静的生活。   叶胥迎着陶青关切的眼神,一番纠结之下,最终还是开了口:“青儿,最近楚庭知府上报,可能几个月后楚庭会出现旱灾。”   陶青听到这,不由得有些担心:“啊,怎么会这样,那楚庭的百姓该如何是好?他们会不会饿肚子啊。”   虽然陶青自小没有被饿过肚子,但他也知晓这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听到叶胥说楚庭那边有旱灾,陶青不由得替楚庭的百姓担心。   叶胥见陶青的关注点似乎不太对,接着说道:“我向皇上自请去楚庭赴任。”   陶青听到叶胥的话,神情有些呆愣,话题跳跃的太快,他一时间没有从楚庭干旱这个关注点上转移过来。   叶胥继续道:“青儿,我不日便要去上任,那楚庭离京城上千里,坐马车,走官道要花上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路途遥远。路上还不知会遇上什么事情。”   叶胥眼睛盯着陶青,有些不忍心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他们二人似乎没怎么分离过,叶胥也有些难以开口。   陶青似乎是预料到了他接下来的话,眼底红了一圈。   叶胥见陶青这幅模样,有些心疼,但还是狠下心来继续说道:“不如青儿先老家同阿父阿姆住在一起,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依叶胥的看法:等他上任后,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要将大部分的精力花费在如何给楚庭百姓一个挣钱的法子上。   这样他自然没有精力去关注陶青。   而陶青跟着他去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地方不同,气候不一样,风土人情也是陶青从未见过的,叶胥怕到时候陶青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得了什么病。   最重要的是,叶胥觉得到时候自己不在陶青身边,陶青身旁也没有一个知心人。   几番权衡之下,叶胥觉得还是将陶青送回老家更为妥帖。   老家不仅有叶父叶姆在,陶父陶姆也在,自从陶青跟着他离了家,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他们了。   有他们在陶青身边,叶胥也能放下心,安心去楚庭赴任。   可叶胥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陶青同他在一起的决心。   等叶胥将话说完,陶青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泪珠砸在叶胥的手上,烫的叶胥有些慌乱。   看着陶青无声的哭泣,叶胥不由得心中一震,眼睁睁的看着陶青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滴,叶胥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赶忙上手想将陶青的泪珠擦干,可那眼泪似乎同他作对一般,怎么都擦不完。   看着源源不断的泪水,叶胥有些心疼,赶忙安慰陶青:“青儿不哭,都是为夫的错。”   叶胥这还是第一次见陶青哭的这般伤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得将陶青抱入怀中,轻轻拍打着陶青的背。   陶青带着哭腔的声音质问叶胥:“那你说你错在哪了?”   叶胥也不知晓自己错在何处,但现下显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叶胥道:“哪都错了。”   陶青听到叶胥这样说,瓮声瓮气的回答道:“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听到陶青这样说,叶胥有些心虚,陶青显然是没有同叶胥计较,略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明明知晓我不愿同你分开,你还说让我回老家的这种话,徒让人伤心。”   “我若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刚开始时,我便不会同你成婚,那县丞家的公子也来提过亲,最后我还不是嫁于你了。”   嗯?什么?   之前竟然有人同陶青提过亲?不是,陶青不是自小便同他订了娃娃亲吗?怎么还有人敢厚着脸皮去提亲啊。   叶胥只觉得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竟然有人抢他夫郎。   显然现在将陶青送回老家这个方法不太行,等陶青回了老家,那岂不是增加了那个什么县丞公子同陶青见面的机会了。   其实这也不怪那县丞家的公子敢去陶家提亲,主要是之前的叶胥只是一介书生,同县丞公子相比,确实是没有那么有竞争力。   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叶胥见陶青哭的眼睛都红了,赶忙解释道:“我怕路途遥远,你受不了。”   陶青见叶胥这个时候还不松口,同意自己同他一起去楚庭,气的锤了叶胥一下。   陶青显然没有下狠力气,陶青捶的力气不大不小,叶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顺手抓住了陶青的手,然后叶胥就很自然的捏了捏。   陶青恨叶胥是根不开窍的木头,只好开口道:“那我也要同你一起去楚庭。”   听完这话,叶胥有些为难,虽然他也舍不得陶青,但是他确实是怕陶青跟着他一路上吃苦。   想着陶青若是回老家也要花费些时日,还不如同他一起去楚庭,这样陶青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他还能放心一些。   想到此处,又见陶青即将要闹起来,叶胥赶忙安抚道:“那青儿便同我一起去楚庭吧。”   陶青见叶胥同意自己同他一起去,顿时开心了不少。   于是现在才有了陶青喜滋滋的同叶胥一起收拾衣物,准备行李。   事情定的有些匆忙,叶胥去楚庭赴任的事情定于三日后,这日夫妇俩可是一顿忙活。   他们不仅要准备好路上的吃食,衣物,还要写信回老家给叶姆他们说一声叶胥升了官职,去楚庭赴任的消息,让他们这段时间不用再寄东西给他们。   第二日,莘欣然和荀文林便来了,他们是专门来探望二人,陶青和叶胥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于是他们夫夫二人便先来看望一下,荀文林和叶胥二人还好,只是莘欣然和陶青两个哥儿似乎有些感伤。   看着陶青红红的眼眶,莘欣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道:“青儿你到了地方可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这山高路远的...”   话未说完,莘欣然便有些忍不住责怪叶胥:“好好的在京城做官不挺好的,非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第107章 说着,莘欣然爱怜的看……   说着, 莘欣然爱怜的看着陶青的小脸,继续道:“害的你也要跟着跑那么老远的地方去。”   在陶青心中,他并不觉得同叶胥一起去楚庭会吃多大的苦, 他只是觉得夫夫理应一体。   但是陶青对于莘欣然对叶胥的抱怨也没有什么意见。   因为他在知晓莘欣然这也是在为他着想,只能说叶胥去楚庭做官这件事谁也没错,也是世事弄人,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看着莘欣然还在那抱怨叶胥, 陶青不由得心中一暖, 伸出手拍了拍喋喋不休的莘欣然道:“没事的, 然然,现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去怪谁都是没有用的。”   莘欣然见陶青这么快就转变好了心态,一时间停住了嘴巴。   但是莘欣然忍了一会儿,实在是没忍住,又不停地嘱咐陶青道:“青儿, 等你到了楚庭, 发现身边都是不认识的人,可怎么办啊?”   看着莘欣然发愁的模样,陶青有些好笑, 他还是第一次在莘欣然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陶青也有些无奈的看着话匣子再次打开的人。没忍心打断他。   莘欣然正说的起劲:“也不知现下这个季节楚庭的天气怎么样, 每个季节的衣物你都要多带些, 尤其是御寒的衣物。”   话音未落, 莘欣然终于拿出了自己送给陶青的临行礼物——几件御寒的衣物。   陶青看着莘欣然手边厚厚的包裹, 有些吃惊,他竟不知莘欣然是如何将这么大的包裹运进来他还没发现的。   但细细一想,便能发掘出莘欣然的用心,他是真的在为陶青着想。   陶青实在是没想到莘欣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有些好笑,品味之后又觉得心暖。   虽然叶胥同他说过楚庭的天气同京城四季分明的不同,但还是收下了莘欣然的礼物,虽然知晓楚庭冬季不像京城这般冷,但这也是莘欣然的一片心意。   莘欣然见陶青收下了自己给他准备的衣物,满意极了。   这个季节的御寒衣物不怎么好找。   毕竟仲春时节,人们大多数都换上了轻便的春衫,大多数京城的成衣坊卖的也都是春季的衣物,这些御寒的衣物是莘欣然昨日一家家的问,才弄来了这么多。   这边陶青和莘欣然两人在依依不舍的告别,那边的叶胥和荀文林倒是现实了许多。   “叶兄此次前去楚庭可是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了?”荀文林觉得叶胥能主动请缨去楚庭,心中自然是已经有了把握。   “把握倒是有些,但也不是十成十。”   听到这话,荀文林不由得轻笑出声,调侃道:“叶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严谨,在我看来,你就算没有十成十的把握,那也差不多。”   荀文林同叶胥做了那么久的同窗,虽不能说是对叶胥的性情完全了解,但也八九不离十。   叶胥总是能另辟蹊径来解决事情。   再者说,若是叶胥没有完全的把握,那皇上又怎么肯派叶胥这个今年做官不满一年的新人前去楚庭。   叶胥倒也是没有否认荀文林的话,按照他的想法,那便是先让楚庭的百姓中手里都挣些钱,这样等到了存粮吃完了也不至于没有吃的。   到时候再对粮商进行限制,让他们不能涨价,至于到时候该如何做,那就看这群商人够不够足够分清局势了。   至于这挣钱的法子,在京城是做不成的,只能等到了楚庭才行。   “倒是有些法子能让楚庭的百姓不饿肚子。”   听到叶胥这样说,荀文林心道:果然如此。   “读书时,便是你写的策论与众不同,总是能从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开始论述。之后定会得到夫子的一顿夸赞。”   几人话说的差不多时,便简单的用了饭。   临出发的前一天,叶胥找了牙行退了房子,最后收拾些杂物,便准备出发了。   当然,叶胥此次前去楚庭,也把马夫和张婆子一同带去楚庭。   毕竟这二人是他买来的,若是留下他们,他们也无处可去。   叶胥原本想着退还了二人的卖身契,之后再去官府消去奴籍,放他们自由。   等叶胥询问了二人的意见后,许是他们二人都是孤家寡人,纷纷表示愿意跟着他们一同去楚庭。   于是在叶胥和陶青出发去楚庭的时候,可以说是拖家带口的出发了。   刚出了京城,叶胥就见茅荣轩在城门口等着。   叶胥看到茅荣轩的刹那,还很惊讶,自他中举后,好像许久未曾见过茅荣轩了。   叶胥刚想上去打声招呼,茅荣轩就凑上来了:“叶兄,听闻你今日要出发去赴任,本王特地在此等候。”   叶胥看着茅荣轩满面忧愁,有些不解,便问道:“王爷,下官此次前去赴任,虽不能说的上是普天同庆的好事,但是您也不至于这般愁眉苦脸的吧。”   茅荣轩听到叶胥的话,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向叶胥诉苦道:“叶兄,你是有所不知啊,你这一走,皇兄定会把我当驴使。”   他还想着等这次事情搞定了,便玩个小半年,他前些时日刚听到叶胥去外地做官的消息,昨日皇兄便又给他派活了,茅荣轩只觉得心中苦。   叶胥听茅荣轩这么说,有些好奇,他倒是不知自己走了和茅荣轩受重任有什么关联。   便不自觉的问出了口:“可在下去外地做官,同陛下重用王爷似乎没有什么联系。”   茅荣轩幽怨的看了叶胥一眼,心想:你走了倒是潇洒,苦的可是我。   叶胥虽然心中好奇,见茅荣轩不答话,倒也是没有深究,毕竟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事情,同他倒也是没有什么大的关联。   看着茅荣轩身后的马车以及几个强壮的侍卫,叶胥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怎的茅荣轩前来送别,还拉了个大箱子过来。   见二人告别的话也说了,叶胥便准备告辞。   “王爷,时间也不早了,若是没什么事,下官便先告辞了。”我还急着赶路呢。   茅荣轩见叶胥要走,心想:这可不行,皇兄交代他的事情他还没完成呢,随即赶忙制止了叶胥的转身的行为。   “叶兄别那么急嘛,这去楚庭路途遥远,若是遇到土匪什么的,你一届书生也没有什么应付的实力。”   虽说叶胥在书院中也学了些君子六艺,自保肯定是够的,但是再加上马夫和张婆子就说不准了。   说着,茅荣轩侧身露出他身后的五位侍卫,道:“诺,这是皇兄为你准备的侍卫,个个武艺高强。”   说完,茅荣轩又指着马车上的箱子,道:“这是本王为你准备的一些心意,现下你刚为官不久,手中定是没有太多积蓄,这些银子也能让你手中宽裕一二。”   叶胥看着茅荣轩和皇上给他准备的东西,心中微微一暖。   他倒是没有想起这路途遥远,会遭遇祸害。   许是在和平年代生活久了,便未曾想起来这赴任途中,也会遇到不测。   叶胥深知这些侍卫是他需要的,再者说这些侍卫也算是陛下赏赐给他的,他自无不收的道理。   叶胥朝着皇宫拱手道:“谢皇上恩赐。”   又对茅荣轩说道:“这侍卫我收下了,可是这些钱财,王爷还是收回去吧,叶某虽说为官不久,但也不是什么贪财之人。”   茅荣轩见叶胥不准备收这些银子,刚准备声泪俱下的感动叶胥,使其收下。   便看到马车中探出一颗脑袋,看到陶青出来,茅荣轩似乎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嫂嫂,我过的好苦啊!”   此时见马车还不走而看一下情况的陶青:?   不是,你一个亲王,怎么就过得苦了?   不等陶青开口,茅荣轩速度很快的赶到陶青身边哭诉:“嫂嫂,你是不知,我生活苦啊,亲娘不疼,哥哥不爱,现在连叶兄也要走!”   本想下车看情况的陶青,见茅荣轩上来就是一顿哭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胥看到陶青有些无措,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了,把假哭的茅荣轩拉到身边,生硬的对他说道:“我收下这些银子便是,小王爷不要再这般了。”   茅荣轩见叶胥收下了银子,心中嘚瑟: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茅荣轩见侍卫拉着马车跟着叶胥一起离去的身影,在心中对叶胥说了句抱歉:叶兄,那箱银子就当往后你替我被皇兄狠用的赔礼了。   直到看不到叶胥的身影后,茅荣轩才离去。   他刚刚处理完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库房,现在皇兄又让他去探查军队。   茅荣轩摇了摇头,他就说他的日子苦吧,说了还没人相信,茅荣轩只觉得自己是一腔忧苦无处可诉。   正如茅荣轩所说,他们这一路路途遥远,说不上什么时候会遇上不测。   在途径潇湘时,便遇见了土匪,第一次见土匪的叶胥惊讶极了,他未曾想到这路上真的会碰到土匪。   起初,叶胥从马车上出来透口气,便看到前面路上有人拦车,还以为是什么穷苦百姓。   然后叶胥就从那穿着破烂的人的口中听到那句经典话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从此路走,留下买命钱。”   没等叶胥开口自爆身份,眼尖的侍卫看着面前的土匪,满眼的兴奋,他们只觉得活动筋骨的时间终于到了。   一连走了大半个月的路,路上连个鸟的身影都没见到,他们都快闲出毛了,现如今终于到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想着是时候在叶胥面前展示一下他们的武力值了,于是几个侍卫三下五除二便把土匪打跑了。 第108章 等众人一路磕磕绊绊的……   等众人一路磕磕绊绊的快要赶到楚庭时, 陶青忽然开始反胃,一路上吃什么吐什么。   把叶胥急的不行,生怕陶青出现了什么差错。   叶胥当时就想:若真的陶青出现了什么差错, 他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若不是自己非要逞强带着陶青千里迢迢的赶去楚庭,陶青就不会因为水土不服而吃什么吐什么。   是的,叶胥以为陶青是因为水土不服而呕吐,丝毫没有往别的方向上想。   一行人除了张婆之外, 全是大老爷们。   况且这荒郊野岭的, 他们也找不到大夫, 束手无措的叶胥急的团团转,第一次恼恨自己为何当初学的不是医学。   向来从容不迫的叶胥第一次急红了眼。   还是张婆有经验,见陶青的症状不像是绝症,倒像是怀孕了。   听到张婆的话,叶胥也没有轻易的放下心来,毕竟没有大夫诊治, 谁也说不清陶青的情况到底如何。   陶青听到张婆说自己可能是怀了孩子, 顿时巴掌大的小脸上盛满了惊喜。   这一路上,虽说是有叶胥无微不至的关怀,但到底这条件不如京城的好, 原本陶青圆乎乎的小脸硬生生的瘦脱了相。   本就消瘦的陶青此时又被说是怀有身孕, 叶胥一个头两个大, 生怕陶青此时出现了什么意外。   因着陶青疑似怀有身孕, 原本准备休整一下的马车, 再次跑了起来。   马车走了大概一天多的时间,终于到了城镇。   等叶胥一行人找了客栈安顿下来之后,便派人去寻了大夫。   大夫在旁边诊脉时,房间中寂声无比, 叶胥只觉得无比的紧张,紧握的手掌中冒出了虚汗,现下这个情况比他去看榜时心脏跳动的还快。   幸好那大夫是个经验丰富的,没花费多长时间就停了手,摸了摸胡子后,满脸笑意的说道:“恭喜郎君夫郎这是喜脉。”   叶胥听说是喜脉之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没等叶胥喘口气,那老大夫又开口说话了:“只是夫郎似乎有滑胎的迹象,还是要好好养一下。”   “我先开几服药,让夫郎先吃着,几服药下来后,胎位也应当稳了。”   那老大夫看着陶青有些尖瘦的下巴,以为是叶胥苛责,开口劝慰道:“孕夫或多或少还是要补充些营养,若不然的话,不仅是孩子可能会保不住,就连大人的性命安危也很难说。”   叶胥听到这话,原本即将有孩子的喜悦也冲淡了不少,连之前计划的赶路也搁置了。   原本马不停蹄的赶路,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到了城镇后,一行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匆匆的便开始赶路,因为大夫说陶青的胎位不太安稳,一行人索性就修整了几天。   原本叶胥的想法是早点到地方,这样他也能快速的了解楚庭现下是什么情况,这样他才好开始做不同的方案来应对,争取不让楚庭的百姓饿肚子。   因着之前赶路的时间花费的比较少,现在修整几天也不耽误事。   既然叶胥都发话了,剩下的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就这样,一行人在客栈里休整了一天   到了次日晚上,听掌柜的说这小镇上有夜市,叶胥想着他们赶了大半个月的路,这一路上,陶青除了在马车上看书,就没做过什么别的事。   趁着这个时间,陶青出去逛逛夜市也挺好,最起码也还能放松一下心情。   因为陶青自从听到那大夫说陶青的身体似乎有些营养不良,陶青的小脸上满是忧愁,这样叶胥才想着让陶青放松一下。   “青儿,我听店家说,这镇上晚上似乎没有宵禁,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陶青虽然在京城中听说过有夜市,因为种种原因但是他从未去逛过。   于是陶青便来了兴趣,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逛夜市。   征得了陶青的同意后,一行人便准备出发了。   因着赶了那么久的路,叶胥打算给侍卫和马夫一行人放个小假,便不准备让几人跟着。   他们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时间,做些什么都可以。   马夫和张婆子还好,说是准备在客栈里休息一下。可等叶胥同侍卫说话时,那几个侍卫硬是不同意,说什么都要跟着叶胥身后,说是还要保护叶胥的安全。   他们此次跟随着叶胥千里迢迢的跑去楚庭,便是保护叶胥的人身安全,这也是皇上派他们前来的首要任务。   见说不动他们,叶胥只好作罢,跟着就跟着吧,这样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能当个帮手。   夜幕降临,叶胥就牵着陶青出了门,他们后面还跟着那几个侍卫。   这个城镇的夜市很是热闹,不仅有卖小吃的,还有杂耍什么的。而随处的灯笼,把路上照的红彤彤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看不见路的情况。   许是憋得久了,陶青看见什么都爱不释手。   而摊子上的东西也是多种多样,有泥土捏成的小人,糖画等等。   陶青看到什么都想买,看到那小摊上用泥土捏出来的小人,手中拿着新出炉糖画的陶青又挪不动脚了。   陶青看着摆在摊子上的小娃娃看的出神,然后指着那个小娃娃说道:“你说,我们的娃娃是不是也长得这样。”   叶胥顺着陶青的目光看去,就见那摊子上摆了些小娃娃,看那模样似乎是一男一女,旁边还有一个小哥儿。   由于不知道陶青说的是哪一个,叶胥就先入为主,以为陶青说的是那个小哥儿,就伸手拿起了那个小娃娃,仔细端详了片刻,胡诌道:“这个小哥儿确实漂亮,咱们的孩子一定同这个一样可爱伶俐。”   叶胥从一个泥娃娃的身上当然看不出什么可爱伶俐,这只是给他胡说的,好话肯定谁都喜欢听,现在用来哄陶青开心,他自然愿意多说几句。   虽然他也想让他以后得孩子这样,但凡事总不能想的太过美满,若到时候与之相反,总是有会差强人意。   陶青听着叶胥最终的赞词,一时间觉得可能他肚中的孩子真的同叶胥所说的一样,当即便准备买下叶胥手中的娃娃。   那商贩见眼前的客人似乎是个孕夫,当即挑好话来说:“这位夫郎是想要这个娃娃吗,我倒是觉得一个娃娃太过孤单了些。”   没等商贩将话说完,陶青就对叶胥道:“我也觉得只要一个娃娃太过孤单了,那我们再要两个大一点的吧,权当是我们陪着他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叶胥见陶青的兴致很高,随即便准备付银子给那商贩。   那摊主见生意来了,便热情的推销道:“客人,我们这能根据你们二人的样貌给您现场捏一个。”   陶青听完觉得:若这些泥人代表整整齐齐的一家人,还是按照相貌来的好,便同意了摊主的话。   于是那摊主便按照二人的样貌捏了一个。   等陶青收到泥人时,商贩还贴心的上了色,就连小人的衣物都同陶青的身上穿的一样。   尤其是陶青满脸的温润,不知是不是陶青怀了孩子的缘故,陶青少了一丝少年气,多了些温润。   到最后,那摊主又送给他们一个小娃娃的泥人,陶青不解道:“店家,我们只是要了一个小娃娃的泥人啊,这怎的又多给了一个。”   掌柜的长了一张老实人的面相,憨厚的脸上满是真诚,说道:“方才我说一个娃娃会孤单,便想着再要一个娃娃陪着他来的好。”   似乎是怕陶青不太理解他的意思,那摊主继续解释道:“我家便是有两个娃娃,虽说他们在家总是吵吵闹闹的斗嘴,打架,但若是真的有人欺负我家小子,我家姑娘二话不说便要跟人家打起来。”   听完摊主的话,陶青觉得似乎是有些道理的,就收下了陶青送的娃娃,但是该给的钱,还是要给,毕竟人家做的是小本生意。   陶青看着手中两个小哥儿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泥人,脸上满是笑意。   叶胥付了钱之后,一行人便继续往前走。   在赶路的这段时间,一行人吃的全是干粮,现在这夜市上全是现成的小吃,陶青闻着热腾腾的饭味,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于是几人便找了个小摊准备用饭。   在现在这个无添加、纯天然的古代,就算是路边摊也很干净,虽然是这样,可叶胥还是询问了一下摊主,知道没什么孕夫不能吃的东西,叶胥才放下心让陶青一个刚怀孕的人吃路边摊。   等饭菜上来了,叶胥小心翼翼的将盛满馄饨的碗推到陶青面前,又替陶青拿了双筷子,吹了吹碗中冒出的热气后,才放心的让陶青用饭。   陶青有些无奈的看着叶胥一系列的动作,他只是怀孕了,又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人,陶青想告诉叶胥不用这般像对瓷娃娃的对他。   可对上叶胥关怀的眼神,陶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许是这些天急着赶路,一时间没有注意什么营养,叶胥眼睁睁的看着陶青瘦下来,原本小鹿似的圆眸,现在在陶青的脸竟显得有些突兀。   再加上不久前那老大夫亲口所说:若是陶青身体摄入的营养不够,搞不好会一尸两命,那老大夫的话让叶胥清晰的认识到生命是有多么的脆弱。   叶胥不想让自己去外地做官的代价是陶青身体出现了什么差错。   陶青看着叶胥小心翼翼的待他,一时间有些无奈,忍不住的开口提醒道:“我只是有孕在身,不是走不得路。”   看着恨不得连走路都想要亲自代替他的叶胥,陶青实在有些无奈。 第109章 见陶青的面色有了些许……   见陶青的面色有了些许红润后, 一行人终于再次出发了,但接下来的赶路并非同之前那般目标明确的着急忙慌只顾着赶路。   虽说楚庭现在确实是有些干旱,但那里的百姓现在也并未有什么饥荒的迹象, 他们只是对未来的粮食有些担心。   可是陶青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们像之前那般赶路,再者说,叶胥觉得他们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赶到,不耽误事就行。   这样他既能无愧于皇上对他的期望, 也能无愧于楚庭的百姓。   之后的一行人不再是到达城镇后, 只是买些下一程需要用到的物品就急匆匆的赶路, 取而代之的是等一行人到了一个城镇,无论时间早晚,便在城镇待上一天,等着第二天再赶路。   这样不紧不慢的赶路,到了二月中旬,一行人终于到了楚庭。   不知是不是那当地知府收到了消息, 当叶胥等人到达城门口时, 就见知府穿着官府在那里等候。   原来是茅荣郅并没有追究知府的责任,觉得此事错不在知府,只是天灾人祸, 谁也没有办法。   那知府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知晓此次叶胥前来是为了解决百姓接下来的吃饭问题。   知府在心中计算时间, 觉得叶胥也就是这几天到, 便在此候着。   按理说知府一个四品官, 一般不会自降身份在此等候一个新上任的知州。   可是知府实在是黔驴技穷,不知该如何解决现下的处境,只好寄希望于叶胥。   再者说,他也相信皇上, 觉得陛下不可能弃楚庭这么多百姓于不顾,派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来到此地。   而且据小道消息说叶胥是皇上专门提了官职,调过来的。想到此处,知府理了理身上的官府。   知府倒是没什么,只是知府身后的通判看着知府这般重视,还有些不解,疑惑的问道:“这新来的知州是何许人也,怎的知府大人这般器重。”还亲自来接待。   再怎么说叶胥也只是一个六品官员,而知府是正四品,他一个知州何德何能让知府亲自来接应。   知府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多年的通判,刚想解释一番,余光便见一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朝他这边来了。   知府便朝着叶胥的方向走了过去。   叶胥刚看到城墙的身影,心想:走了那么久,终于到了,心情不由得好了些许。   等快过城门时,叶胥出来想出来透透气,便出来看看,然后就见他前方穿着红褐色官服的人,有些怀疑,难道那位是当地知府。   望着那身穿红褐色官服之人身后的官员和衙役,又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叶胥自认为以他的官职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他,可眼下这个情况又很真实。   叶胥虽然心中不愿相信,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准备下车拜见。   那知府不愧是为官几十年之人,瞬间就认出了叶胥,走上前寒暄道:“可是叶贤侄。”   “正是在下。”   “叶贤侄不远千里的赶来,想来是累了,我已令人打扫好了知州府,叶贤侄修整一番后,我们再谈正事。”   见知府这般为他着想,叶胥心中很是感激,道谢:“多谢知府大人为下官着想,那便依知府大人的话,下官先去修整一番,之后再同您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宜。”   赶了那么久的车,也不知陶青能不能受得了,他们还是先休息一番的好。   于是叶胥一行人在衙役的带领下去了知州府。   甫一进门,叶胥便被院中的宽阔震惊住了,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自从来到这里后,他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宽阔的府邸,一时间竟有些怀念。   叶胥想着这个院子就是在暗示着他接下来的日子定然不安分,只呆在府衙中看文书的日子可能久不复存在了。   这样想着,叶胥竟有有些怀念之前他在研究所工作的日子,时间久远的,叶胥都以为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明明还不到三年。   那个时候,他整日除了做研究,根本不关心其他的事情。   哪里像现在这样,也许过了几日,陶青可能根本见不着他的身影。   叶胥想到这,在心中叹了口气:在其位谋其政。   那衙役似乎知晓叶胥是皇上派下来专门解决即将到来灾害。   对于叶胥很是毕恭毕敬,眼中丝毫没有什么谄媚,满满的都是尊敬。   衙役走在叶胥的身侧,开口介绍这府邸的基本布局。   当走到后院时,叶胥见这府中果然有假山、流水、池塘等人造景观,不由得惊叹古人的智慧。   闲暇时间在这边赏风景也很是惬意,陶青看着这边的景象也是开了眼界。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人造景观,没想到府中还能这样弄。   衙役对府中的大致布局有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后,叶胥就见正院中有许多穿着下人模样的人站在那。   衙役对叶胥说:“这些下人都是上任知州在任时,留在府中干活的。知州若是需要,也可以留下。”   叶胥看着满院子的下人,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愁,这么多下人,以他的俸禄能养得起吗。   他还有夫郎和孩子要养,哪有闲钱去养这些下人,有那个闲钱,他还不如多给陶青买些首饰、衣物。   等衙役将事情交代完之后,便下去了。   叶胥看着满院子的下人心中有了计量,叶胥先让陶青挑了两个贴身丫鬟。   因着陶青刚怀孕,身边自然少不了人。虽说有张婆子跟着,可张婆的年纪也不小了,手脚也没有年轻的丫鬟和哥儿来的麻利,还是先挑两个年轻点的,这样叶胥也能放下心。   叶胥将一直跟在他身侧的陶青扶到前面,开口道:“青儿先挑两个贴身丫鬟,若不然你身边没有人伺候。我不放心。”   陶青听到叶胥这样说,觉得有些道理,便没有开口推辞。   陶青看着站成一起的人,开口道:“哥儿和女子站一起,男子就站到另一侧。”   看着年龄不齐的男子站在一起,陶青皱了皱眉头,道:“按年龄排,年龄小的站前面。”   不一会儿,下人便有序的排好了,陶青看着站成一排的丫鬟哥儿,陶青看了一圈,挑了两个面相端正的。   见陶青留了一个哥儿和丫鬟,叶胥看着下面几十口子,想了片刻,道:“在后厨干活的出来。”   看着出来的有十几号人后,叶胥心中暗暗想:“上任知州可真会享受啊,一个后厨就那么多人。”   “膳夫站出来。”   看着下面站出来四五个中年男子,叶胥一一问了他们负责的事物,留了两个专门做饭的和一个做糕点的,剩下的两个给了他们银子后,便打发他们离开了。   给后厨留了两三个帮厨和烧火的之后,多余的人叶胥全部遣散了,剩下的人也一样,只留下几个必须的人。   等后厨的人确定下来之后,叶胥便先让他们去做饭了,他们这些天只顾着赶路。   不知什么缘故,这小半个月他们都没怎么经过城镇,许久没有好好的吃一顿热乎饭了。   安顿好之后,第一顿饭也不能吃的太过油腻,叶胥便让他们随便准备一些清淡的。   而陶青自选过两个贴身的后,叶胥就让先他去休息了。   等下人散了之后,叶胥便准备找知府,向知府询问楚庭的具体情况。   叶胥临走时,让小厮告知陶青:自己晚会回来,大抵是不能与他一同用饭了。   叶胥出门时,本来是想着让那五个侍卫也先休息一下,他只是去找知府,应当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告知了侍卫的首领纪修为,等叶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纪修为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叶胥只听他道:“官人有所不知,我们五人自被陛下赏赐给您的那一刻,便是您的人了,我们的第一要务就是保护您的安全。”   “官人不必心疼我们,这个强度的赶路,对我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叶胥见纪修为这样说,顿时没了反驳的话,但还是有些不赞同纪修为的话,就算他们之前经过了如何强度的训练,但现在又不是之前。   他们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该休息的时候,自然要休息。   跟着叶胥走了快一个半月,纪修为对叶胥的性格有些了解,见叶胥没有说话。   纪修为想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两个兄弟休息,我与纪二纪三同您一起去寻知府。”   叶胥听完纪修为的话,觉得这样也好,但他心中有些好奇,他们几人的名字除了纪修为的比较正式一点,剩下的几人竟是纪二纪三纪四纪五这样随便。   叶胥虽然好奇,但也没有问出口,他觉得自己同纪修为几人的关系只是保护人与被保护人的关系,并没有亲近到可以问这个私密的问题。   等叶胥换了一身常服后,便准备出门,这时正好有陶青的贴身丫鬟来请,说是饭做好了,陶青让叶胥过去。   叶胥看着自己刚换好的衣服,犹豫了片刻,便去吃饭了。   又转头对身后的纪修为说:“你们也先去用饭吧,这个时间点知府也该用饭了,我们用完了饭再去也不迟。”   让他们退下后,叶胥便去了陶青那边。   叶胥到时,陶青已经坐在了桌子上面。看着陶青的小脸不似之前那般瘦的一张脸只剩个大眼睛后,叶胥满意的点了点头。   胖点好啊,胖点看着喜人,抱着也舒服。   于是在饭桌上,陶青的筷子全程没有碰到过碟子,叶胥的筷子全程没有离开过碟子。   陶青和叶胥之前在京城食面食较多,现下到了楚庭,因为楚庭产的是水稻,于是他们来到楚庭的第一顿便是米饭。   陶青没怎么有胃口,便盛了小半碗的米饭,但是看着现在已经要溢出来的碗,陶青觉得若是再放任叶胥如此,这顿饭可能吃不安稳。   陶青看着兴致勃勃往他碗中夹菜的叶胥,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道:“夫君别是光顾着我,你自己也吃。”   可叶胥似乎并没有听清楚陶青的言下之意,毫不在意的说道:“青儿不用管我。”   然后叶胥的目光落到了陶青的脸上,看着陶青尖尖的下巴后,叶胥有些心疼,手下的动作不停,说道:“你多吃一些,你看这两个月,都瘦脱了形,多吃一点。”   之前陶青被诊出怀孕后,便吃什么吐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在赶路,条件并没有那么好,于是陶青本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迅速少了一圈肉。   当时的叶胥急的团团转,恨不得自己去替陶青受这个罪。   每次看到陶青吐个不停,叶胥就一阵揪心,现下有了条件,叶胥自然是打算让陶青将脸上的肉养回来。   见叶胥不开窍,陶青只好明了:“可是这太多了,我可能吃不完。”   叶胥看着陶青桌前快要溢出来的碗,无所谓的说道:“无妨,你只管吃,剩下的我替你解决,青儿不用担心浪费的事情。”   见叶胥将话堵死了,陶青有些无奈:“那你自己吃,不用给我夹了,这些够我用的。”   叶胥点头称是,见叶胥答应,陶青松了口气。   等用完了饭,叶胥转身便要去找知府了解情况。   临走前,叶胥怕陶青怀孕之后受激素的影响会胡思乱想,便特意来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以免陶青担心:“我去同知府了解一下情况,过会便回来,青儿若是在家无聊,便去街上逛逛,若是不想出去,去后院走走也行。”   叶胥知晓怀孕之人不能老是坐着,运动一下对陶青也有好处,便嘱咐道。   未了,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若是上了街,就让纪四纪五跟着。”反正他们也该休息好了。   此时的叶胥同之前那个主动让几人休息的好像不是一个人,此时的叶胥没了体谅他人的美好品德。 第110章 他满脑子想的是,同侍……   他满脑子想的是, 同侍卫相比,还是陶青重要一些。   可最终陶青也没有采纳叶胥的意见,理由很简单:陶青赶了那么久的路, 一路上可谓是精神紧绷,现如今安定下来后,没有那么紧张了,陶青自然而然开始打盹。   于是一整个下午陶青没有做别的, 只是在床上睡觉。   叶胥自知州府出来后, 便直奔衙门去。   叶胥前脚刚迈进了府衙, 那边便有衙役上前领着叶胥去寻知府。   “知州大人可是来寻知府的,知府大人已经等候大人多时了,大人请随小的来。”   不一会儿,叶胥便见到了知府,此时的知府大人不知在看什么,手捧着一本书, 眉眼中全是忧愁。   听到脚步声后, 知府便下来,用手接住了叶胥想要行礼的胳膊。   “叶贤侄,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这边来。”说着知府便引着叶胥到了桌前。   知府道:“我见这府志上从未记载过关于旱情的事宜, 不由得有些发愁, 这已经到了播种的日子, 可是河里的水似乎并不能支撑着农户们播种。”   叶胥伸手接过了知府递过来的书籍, 随手翻了翻,确实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这府志上面只是记载一些名人志士和这些年来发生的大事,倒是没有记载关于旱情的事情。   见知府这般忧愁,叶胥适时开口询问了楚庭干旱的情况。   等了解具体情况后的叶胥, 心中便有了计较,看着愁眉苦脸的知府,叶胥只是安慰道:“知府大人不比太过忧心。”   “既然已经过了播种的季节,现如今农户们最发愁的便是下个季节后,他们的吃食,若是我们给他们弄到了足够的粮食,那他们发愁的难题基本算是解决了。”   知府听完叶胥的话,心想:是这个道理。   便问道:“贤侄可是心中有了这解决的法子。”   “是否找到法子,还是要看具体情况。”   叶胥准备接下来的几天,去地方探看一下具体的地貌,是否真的如同他心中想的那般。   叶胥提前给知府打了个预防针:“大人,接下来的几日,下官可能不在城中,请大人多多见谅。”   猜想叶胥可能要下乡看一下具体情况,知府大人道:“贤侄可是要下去看一下这旱情?”   “回大人的话,的确如此,下官想着先看一下具体的情况,之后再想解决的办法。”   知晓叶胥的打算后,知府道:“那明日就调几个手脚麻利的衙役跟着。”   知道知府也是为他着想,叶胥倒也没有推辞。   叶胥问知府要了一副所辖范围的地形图,然后便坐在一旁自己研究了起来。   一旁的知府见叶胥看的认真,便没有打扰,就坐在一旁处理公务。   二人一个认真的研究地形图,一个认真的处理公务,除了不时的有人进来添加茶水外,倒也算安稳。   直到日落西山,叶胥才从地形图中抬起头来,心想:也是他足够幸运,这里的地势果然同他想象的那般。   既然这样,那问题便好解决了,这样叶胥便对解决楚庭的旱灾有了九成的把握。   一般这个时间点,知府都已经在家用完了饭,这时应当是他在考校几个孩子的功课的时间。   可给他看着一头埋在图里的年轻人,见叶胥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知府在心中叹了口气。   叶胥一个刚上任的年轻人尚未离开,他一个当地的官员又怎能先离开。   看到叶胥如此认真,知府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放心了许多。   叶胥在心中想好了对策后,便准备告辞,看着房中点燃的蜡烛,叶胥有些愣神,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天忽然间就黑了。   看着像是被墨泼了一般的天空,叶胥有些茫然。   一旁的知府见叶胥终于抬起头了,不知怎的,这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好像忽然落了地,他还以为自己今日要在府衙中过夜。   知府看着叶胥一脸的茫然,及时的开口道:“天色也不早了,这政务固然重要,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了的,贤侄还是先回去休息一晚,等明早再来也不迟。”   叶胥听完知府的话,赶忙应声,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人:“谨听知府大人的教诲,下官明日再来。”   知府见叶胥这么有干劲,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叶胥见天色不早,同知府告辞后,便踏上了回家的马车。   等叶胥到了府邸之后,府中已经点上了灯笼,叶胥先是让纪修为带着几个侍卫去休息,之后便去厢房寻陶青。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陶青最近很是嗜睡,之前因赶路在马车上没有睡好的觉,似乎是要在今日全部睡够本。   叶胥进门时,问了下人后,叶胥才知道陶青竟然还在睡。   叶胥停下来脚步,交代后厨准备些吃的,之后才去寻陶青。   等叶胥到了两人的院子,就见院子不似之前那般明亮,似乎是在迁就陶青。   叶胥怕陶青一直睡,错过了晚饭时间,到时候身体扛不住。   看着院中有些许的阴暗,之前那个老大夫的叮嘱好似环绕在耳边。   叶胥命下人将院中的灯笼点亮后,就进了房间。   看到床上陶青熟睡的小脸,叶胥只觉得他这一天的疲劳好像一扫而空。   看着陶青恬静的睡脸,叶胥实在是不忍心叫醒他,但想到陶青只用了一顿午膳后,便一直在睡,叶胥就忍不住的想责怪下人。   再怎么着,也不能一直纵容着主子一直睡。   叶胥简单的敲打了一下陶青新上任的贴身丫鬟,见二人面上战战兢兢的,叶胥便没再说什么。   这自然不能怪他们二人,二人之前只是在府中做三等丫鬟,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主人家,又怎么会知晓不能一直睡。   等叶胥了解了情况后,就想着还是要找个有经验的嬷嬷来照顾陶青。   叶胥轻轻的拍了拍被子,陶青根本没有反应,不知是不是陶青睡得时间过于长久,陷入了深度睡眠,叶胥轻到可以忽略的动静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见陶青还是没有醒,叶胥叫了一声陶青,在叶胥锲而不舍的呼唤陶青的名字后,陶青才悠悠醒来。   陶青有些睡眼朦胧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叶胥,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陶青声音还有些沙哑:“夫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胥听陶青这样说,便知晓他尚未完全清醒过来,便答道:“时间不早了,现在已经是酉时了。”   陶青迷迷瞪瞪的听完叶胥的话,麻木的开口道:“啊,这么久了。”   话音刚落,便又闭着眼睛想要睡过去,叶胥似乎预判了陶青的想法,伸手便去拦,于是陶青的侧脸刚好落到叶胥的手掌中。   叶胥身体健康,火力旺盛,感受到脸侧掌心的温度适宜,陶青无意识的蹭了蹭后,又睡了过去。   叶胥看着陶青一副睡不够的模样有些无奈。   但还是耐下心将陶青叫醒,终于在晚饭端上来前,陶青被叶胥不厌其烦的叫他的名字弄得睡不着,陶青有些不太开心的起了床。   叶胥见陶青暗戳戳的生气,只觉得有些可爱。   自陶青怀孕后,很多不常见的小脾气就慢慢的显现了出来。   等陶青披上外衫,二人便一同用了晚饭。   饭桌上,叶胥觉得自己明日去乡下的事情还是要同陶青说一声的,开口道:“青儿,我明日要下乡一趟,便不能待在府中陪你。”   陶青听完叶胥的话,便没说什么,他知晓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于是便没有反驳,可是陶青自己一个人来到楚庭,身边又没有熟人,情绪上头的陶青便不太想搭理叶胥。   一时间桌上只有咀嚼饭菜和陶青筷子碰到餐碟的声音。   见陶青不说话,叶胥有些慌张,生怕陶青不愉快,他虽然对这些不太理解,但也多少知晓一些:孕夫要保持心情愉悦。   叶胥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青儿可是有些不开心?”   陶青听到叶胥的话,有些闷闷的开口道:“我为何要不开心?你明日去乡下自然是有要事处理。”   叶胥想接话那你方才为何不理我,但最终叶胥也没有说出口,只是道:“等过些时日,便能将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便有时间陪你。”   次日清晨,叶胥醒来时,陶青还在睡,叶胥便轻手轻脚的起床,生怕将睡梦中的给陶青吵醒。   用完饭后的叶胥先是将在后厨干活的张婆子调到了陶青的身边,嘱咐道:“这些时日您现在主夫身边伺候着,伙房的事情你先不用操心。”   等叶胥到了府衙之后,知府大人已经上值了,叶胥进去拜别了知府大人后便准备去田中看看情况。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叶胥先是根据地势图,去了最近的村子。   等到了地方后,叶胥才发现这里的情况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最起码村民吃水还是够用的,但想要家家户户都种植水稻,这些水量就明显的不够。   但令叶胥庆幸的是:最起码没有土地干裂的情况出现。   村子的里正见京城来的大官站在那里不说话,心中有些紧张。   独自在心中嘀咕:这到底能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他们一大村子的人都等着京城里来的大官给他们解决。   看着站在他前面一句话也不说的叶胥,里正心中没底。   叶胥这次来只是来了解具体情况的,之后的事宜他还要再想一下,做个具体的规划。   看着不远处的大山,叶胥问里正:“这坐山是村里的,还是公家的。”   昨日叶胥只顾着看地势了,忘记在古代若是有能力,这山是能买的。   里正见叶胥终于问他话了,赶忙回答道:“这山是公家的,还没有卖。”   叶胥听完里正的话后,点了下头,并没有说什么。   里正见叶胥又不说话了,又开始紧张了起来,心想:这京城来的大官,哪哪都好,长得好,也年轻,唯一的不好就是不太爱说话,弄得人心里怪紧张的。   叶胥不知道里正心中所想,若是知晓了也不会当回事,毕竟他是此次前来来解决问题,而不是找人谈心的。   叶胥想进山看看,他想着既然现下这个情况不能种地,那他们就靠山吃山。   昨日他研究了一整个下午,发现这座山极大,几乎能包含他管辖的地区,这对他来说正好省了许多事。   叶胥问里正:“这村中可是有猎户?”   里正见叶胥又问话了,赶忙答道:“村中是有几家以打猎为生,官人可是要把他们叫过来。”   叶胥点头道:“那就麻烦了。” 第111章 里正见叶胥竟然这么客……   里正见叶胥竟然这么客气, 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他之前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镇长。   可镇长每一次见他们,都是高高在上, 恨不得拿鼻孔看他们,丝毫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着实是没想到叶胥这么大的官竟然对他一个小小的里正这么客气。   因着叶胥发了话,村里的人很是积极,很快两名猎户便到了, 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二人, 叶胥心道:果然, 只有这种体格的人才敢只身一人去深山打猎。   那二位猎户见到叶胥后,下意识的想跪下磕头,叶胥直接免了二人的礼仪,开口道:“时间紧急,二位不如先带我们去山里转转。”   听完叶胥的话后,那两位猎户很是利落的走在前面带着一群人进山。   虽然众人对于叶胥的做法很是费解, 这山里有什么好看的, 除了树就是草,然后就是要人性命的猛兽。可见叶胥这般肯定,众人也不敢说什么。   叶胥在山的外围看了一圈, 觉得这里的气候合适, 树木种类众多, 应当可以当做培养香菇的基地。   当叶胥刚想往深处看看时, 确定一下是不是深处有更多的适合养殖香菇的树木时, 那两位猎户开口阻拦道:“大人,深处有野猪和棕熊等畜牲,若是再往深处去,恐怕会有危险。”   叶胥一想那猎户说的也还有道理, 便开口道:“多谢二位的提醒,我是第一次进山,便想去看看深处是不是有不同的树,既然二位这样说,那便不去了。”   于是一行人就没有往深处去。   叶胥想:怪他,他看到桦树、胡桃楸、栗树这些能养殖香菇的树种,一时间被心中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只顾着想看看有没有更多树龄在十年到二十五年之间的树,忘记了这是在最原始的山林中。   这山中定是会有猛兽,就算有那么多的衙役和侍卫,他也不敢确保若真的碰上了猛兽,他们能全身而退。   虽说纪修为等人的武功高强,但这些衙役大多都是绣花枕头。   就算不是这样,安全起见,还是不往深处去的好,保不准大山深处会有什么毒虫毒草。   于是叶胥在猎户的带领下,围着山的外围转了四分之一。   虽说是转了四分之一,但叶胥心中也有了数,知晓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   等众人从山上下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毕竟府衙离乡下也是有段距离的,虽说叶胥早早的便往这边赶,可到了地方后时间和不早了,又折腾了这么久,眼下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叶胥为了节省时间,也就没有回去,他打算今夜就在这留宿一晚,这样明日也能省些花费在路上的时间。   派了人回府衙同陶青说一声:自己可能要在乡下待几天。   于是叶胥便在里正家中留宿。   除了纪修为和纪二二人也是留在里正家中外,其余的衙役几人都是随便找了几户农家住了下来。   第二日天不亮,鸡鸣声响起时,叶胥就醒了过来,看着头顶的木质房梁,叶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神情清明后,叶胥也反应过来,昨日他是在里正家中留宿。   叶胥在里正家匆匆用了早餐后,便准备进山,临走前,还让人把附近几个村子的里正全部叫了过来。   等附近的里正都过来时,叶胥就准备进山了,临出发前,叶胥站在村口的大台子上,对下面的一群老头训话。   “等会儿,你们同我一起进山,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了解,因为水源不足以播种,所以接下来的农户可能会无饭可吃,但我们不能坐吃山空。”   “既然咱们附近几个村子靠山,那我们就靠山吃饭。”   下面也有人好奇的问道:“敢问大人,是要我们进山打猎吗?”在这人认知中,进山上也就只有打猎能吃得饱饭。   那人以为叶胥是教他们狩猎的技巧,于是才问了一嘴。   叶胥看着已经接近花甲的老人,皱了皱眉头,接下来的事情应当是青壮年人来干才是最好,花甲老人能拿得起斧头吗?   叶胥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开口道:“当然不是打猎,打猎危险系数太高,不适合普通的农户干。”   许是叶胥年龄小,回答众人的问题时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下面的人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就有好奇的人发问道:“请问大人,是让我们以后进山采草药吗?”   叶胥看着那人耐心的解释道:“自然不是,山上的草药虽然多,但是根本禁不住这么多村民摘。”   怕众人不明白,叶胥直接开口解释道:“现下是有个挣钱的法子,若是挣了银子,不属于个人,让各家各户平均分,因为这种挣钱的法子只能在山上才能实现。”   “但进山赚钱并不只有打猎和采药这两种路径,我们要做的便是种植香菇。”   说完,叶胥不等众人发问,直接道:“怪我考虑不周,不知各位的情况便一股脑的将诸位全部叫了过来,但我见各位都上了年龄,手脚不如年轻人麻利,只是这个活要年轻人来干才最合适。”   “等后日各位带村中的两位青壮年来此等候,到那时,我再传授这具体的法子,届时还请各位都带上斧头。”   话音刚落,下面的人便开始交头接耳的开始小幅度的喧哗了起来。   众人这个反应也是在叶胥的意料之中,叶胥继续道:“各位里正,今日是我考虑不周,小生在此给各位赔个不是,等后日,我在此等候诸位。”   因着之前的那个时代,会有到年纪就退休的说法,叶胥的认知还停留在那个时候,就忘记了现在并不是退休制的工作制,而是乞骸骨代替了退休。   恰好他现在回去还能有时间同陶青一起吃个饭。   叶胥等众人退去后,便准备回去。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午时前赶到了府衙。   等叶胥进了城门,同知府说了一声,便回了家。   知府大人也是个通人情的,知道陶青还怀着身孕,再加上叶胥昨日未曾回府,便准了叶胥的请求。   叶胥到了家,第一时间便去寻了陶青,知晓陶青在后院休息,叶胥没有换衣服便朝着后院走去。   等叶胥到了后院,便远远的看见陶青拿着一小块糕点往嘴里送,许是糕点并不是很松软,陶青又喝了一小口的茶水。   看着陶青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叶胥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也饿了。   随后吩咐身后的小厮准备些饭菜,然后叶胥便跨步坐在了陶青的对面。   陶青此时正悠闲的吃着糕点,也不知这厨子是如何做的,竟然这般可口,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干,陶青只好就着茶水吃。   陶青吃的是传统的糕点,这种糕点就是要就着茶水吃,因着陶青之前吃惯的是家中卖的鸡蛋糕、枣糕这些松软的糕点,突然间吃这些便有些不太适应。   陶青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这院中的流水假山。   刚开始,因为未曾见过这样的景象,陶青还有些许兴致。等看的时间久了,陶青觉得这曲水流觞也不过是如此,就没了最初的趣味。   在府中无所事事,又没人能同他说个知心话,叶胥还不在府中,陶青吃着糕点,陶青慢慢的就打起了瞌睡。   直到叶胥坐到了陶青眼前,陶青还有些不以为意,他只觉得这是他做的白日梦,因为他好像看到本应该在乡下办事的叶胥。   因着昨日叶胥让人传话,说是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如此这般,陶青才会无聊的打瞌睡。   虽然知晓这是在梦中,但陶青还是很诚实的伸手往叶胥的脸上拂去,叶胥就坐在陶青身前一动不动的任由陶青动作。   等手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后,陶青才觉得这好像并不是他在做梦,坐在他面前是真实的叶胥。   叶胥好笑的看着陶青脸上的惊讶,伸手摁住陶青想要抽离的手,满含笑意的问道:“怎么,方才上手摸的时候怎么不惊讶,这占了人的便宜后,便想逃?”   陶青因为叶胥的话,一时间只觉得脸热,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怎的到了叶胥的口中仿佛是他做了什么调戏良家子的事情。   叶胥也只是敢在口头上挑逗一下陶青,别的事情他也只敢想想。   于是夫夫二人开始闲聊,叶胥问:“昨日我不在府中,夫郎可是有好好吃饭。”   陶青见叶胥像是在问小孩子的语气问他,陶青方才脸上消下去的热,又一次回升。   陶青在心中默默吐槽叶胥,这还有外人在,夫君怎能用这样的语句同他说话。   但陶青也只是在心中说叶胥几句,陶青脸薄,没有勇气再外人面前调戏叶胥。   面上还是忍着羞耻乖乖作答道:“有按时吃饭。”   见陶青这般回答,叶胥倒也没有怀疑陶青话中的真实性,叶胥觉得这些小事,陶青不至于骗他。   叶胥又同陶青闲聊了几句后,厨房边说饭做好了。   饭毕,因为陶青有些瞌睡,叶胥便同陶青一起回房休息了片刻。   昨夜叶胥在里正家休息的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好。   许是在村中,外面时不时的会传来阵阵犬吠声,原本叶胥的觉就有些浅,好不容易等到叶胥快要睡着时,天又亮了起来。   屋外的鸟鸣声和里正家人来回的走动声惹得叶胥又没有睡好觉。   叶胥想:平日里他抱着陶青入睡时,怎的就没有那么多的声音。   此时的叶胥抱着陶青,只觉得没有什么比此时更幸福的事情。   他抱着陶青,陶青肚子中还有他们爱的结晶,一时间岁月静好。   夫夫二人相拥而眠,窗外隐隐传来了鸟鸣声和微风拂过树枝摇晃的声音,许是这些声音不足以吵醒熟睡的二人。   在家休息了一天的叶胥,隔日又早起往村中赶。   等叶胥到地方后,便看到许多人在村中的大台上等着。   有头发花白、之前见过的里正,还有许多年轻的面孔,许是之前叶胥说的话,里正放在心上了,这次才来了这么多年轻人。   因着约定好的日子是今天,有些离村子比较远的人,天未亮便往这边赶,连本村中的里正也是一改睡到自然醒的习惯,今日早早的就起来了,生怕叶胥来时自己没有准备好。   看着满含期望的一众人,叶胥没有说什么虚话,直接带他们进了山。   等进了山后,叶胥就看中了一颗枫树,叶胥让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先把树砍下来。   一众青壮年人见叶胥虽然年轻,但没有一个人敢不将他放入眼中的,只因来时,里正们已经给他们打了定心针,说是新来的大官虽然年轻,但有法子让他们之后饿不着。   于是等叶胥发话,就有四五个年轻人朝着那枫树走,几个年轻人合力很快就把枫树砍到了。   叶胥看着被放倒的枫树,低头看那树径大概在十五厘米左右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让人将枫树身上的枝叶砍去,只留下树干。   等一棵树光溜溜的只剩树干后,叶胥从一个年轻人手中接过了斧头。   刚开始叶胥同那年轻人要斧头时,那年轻人很是惶恐,急忙道:“官人,这些粗活还是我们来吧,您只管吩咐就好。”   叶胥看着那年轻人眼中的敬重,有些无奈的说道:“接下来的事情需要技巧,我要先同你们示范一遍。之后你们才能照着样子学。”   听道叶胥这么说,那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将手中的斧头递给了叶胥。 第112章 叶胥接过斧头后,便走……   叶胥接过斧头后, 便走到了被放到地上的枫树树干前。   叶胥站到枫树前,对着众人说道:“接下来,我先示范一遍, 你们仔细观察着些,等过些时日,你们便仿着我的样子做,这样才有可能种植出东西来。”   看着围成两圈的人, 叶胥说道:“你们前面的人先蹲下来看, 等我砍完了前半部分, 后面的人和前面的换换位子,然后站在前面的人再蹲下。”   说完叶胥便拿起了斧头往枫树的树干上砍。   此时围成一圈的村民们,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叶胥的动作,默默的在心中记住叶胥的动作,连叶胥的架势和拿斧头的架势都记住,生怕自己少看了一个步骤, 以后种不出东西来。   叶胥一边用斧头在树上砍出疏密相宜的刀痕, 一边对村民讲解道:“这在树上砍下痕迹也是有技巧的,像这么细的树,一般要砍四列树痕, 刀痕还必须错落有致。”   众人将叶胥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叶胥见众人模样认真, 似乎真的听进去了, 他继续道:“这下手的力度也是有讲究的。若是下手的力气重了, 便长不出香菇。”   “因为自然界中本来存在的香菇孢子会随风飘落在刀口中,因剁口的痕迹太深,香菇孢子不能完全的长出来。”   村民听着叶胥口中的什么“自然界”和“香菇孢子”一头雾水,知州大人说的每个字他们都知晓, 怎的这组合在一起,他们就听不懂了。   但最重要的话,他们倒是明白了一些,那便是不能用太大力剁,若不然这挣钱的东西就长不出来了。   叶胥见众人都点了头,就以为他们听明白了自己的话,继续道:“像这棵枫树粗细的树木最适宜,之后你们选树种的时候,便要以这棵树的粗细为标准。”   “你们记住,我们选树是有技巧的,要砍老树,留壮树,护幼树,砍密留疏。”   “以后,若是有人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你们这一个庄子都不必养殖香菇了。”   叶胥嘴上一遍解说着,一边给众人示范了一下什么是错落有致,众人看着叶胥剁出米粒般大小的厚度,明白了为什么叶胥说的不能下太大的力气去砍,这若是用的力气过于大,刀痕肯定大,便砍不出这般小的刀痕。   叶胥砍完了上半部分,让外圈的人靠近内圈,继续演示道:“这拿斧头的角度要斜一些,这样才好掌握力度。”   叶胥边说边演示,看着众人眼中的跃跃欲试,叶胥深知实践出真知的道理,便在近处选了一棵椴木,又随手选了几个不同村子的年轻小伙子,让他们示范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叶胥看着他们的做法,不时的纠正一下错处。   就这样,叶胥带着一群人,看了两亩地的树木。   终于,众人学会了剁花法来种植香菇。   虽说是砍了两亩地的树,但其实也就砍了三十棵适合香菇生长的树种。   叶胥知晓这香菇若是真的种出来了,可能就是新出现的东西,但叶胥怕这些村民因自已的一己私欲而大肆砍伐树木,造成生态系统的损坏。   叶胥与他们约法三章:第一,不能因为种植香菇而放弃种植水稻。第二,一亩地最多只能砍伐十五棵树,十五年要换场地。第三,第一茬香菇他来处理。   因为这个时间点正值农忙,叶胥也是没有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才会在这个时节养殖香菇试一下。   香菇的最佳时间是十二月份,要历经三个多月香菇才能长出来,来年的三月份才能采摘香菇。   叶胥怕自己瞎猫撞上死耗子,这次香菇养出来后,之后村民们有了银子,便放弃了种水稻,一门心思的种香菇。   香菇虽说能挣钱,但也不如水稻来的真是,水稻能填饱肚子,香菇只能算得上是餐桌上的一道菜。   叶胥从早上就开始忙,一直忙到现在,现在闲了下来,顿时觉得有些疲惫。   便先准备回府衙休息会。   虽说叶胥让村民回去,但他还是不太放心这些村民,怕他们下手没个轻重,于是便嘱咐他们,什么时候他到了本村,让他们养殖香菇的时候,他们再重新准备砍树养殖香菇的事情。   叶胥虽然是这样说,但在叶胥的计划中,这次的养殖计划就只是一个尝试,不一定能种出来香菇。   因为叶胥深知一般香菇的种植时间是在12月份,但他想着因为楚庭干旱的缘故,现在的气候有很大的差别,虽说同冬季有一定的差别,但叶胥还是想尝试一番,若真的有了结果呢。   所以叶胥今日也就砍了三十棵左右的树种而已。   叶胥明确的同今日到场的所有人都说清楚了,这次他们只弄这么多的树,若是没有结果,叶胥就想别的办法。   附近的村民知晓有挣钱的法子,他们虽然想继续干,但有叶胥的话摆在前面,他们也只好乖乖遵从。   况且他们也不知这香菇长什么样子,虽然在他们心中砍几棵树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冬日里,若是谁家没有柴火了,都会进山砍树。   可有叶胥的话摆在前面,村民们谁都不敢放肆,什么想法也都只是在心中想想。   叶胥现在也不知晓若是香菇真的种植不出来,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在这个很纯粹的古代,应当会有很多机会吧。叶胥在心中侥幸的想。   叶胥虽然这样想,但事情总是会有不确定性。   叶胥与众村民都将希望寄托在那几十棵倒下的树木。   接下来的一个月,叶胥总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宿在乡下,只是为了能寻到什么别的好法子。   陶青见叶胥最近总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又看到叶胥眼下的黑眼圈,想要劝慰一下他不能只讲目光放到政务上,还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怕叶胥熬坏了身子,陶青端着小厨房送来的鸡汤进了书房,现在离陶青诊出怀孕已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了,陶青的肚子还不怎么显怀。   陶青推了门,就见叶胥在书桌面前,眉头紧皱的对着一本书看,见陶青走了进来,叶胥快步走过去接过陶青手中的托盘,嘴中还心疼的说道:“这些事情让下人来就好,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来。”   更何况陶青又不是一个人,肚子中还有一个呢,这鸡汤刚出锅,若是烫着了该如何是好。   陶青见叶胥脸上的关怀不似作假,心中暖暖的,轻笑的对叶胥道:“哪有那么金贵,这些小事我还是做的来的。”   看着叶胥脸上未来得及消下的愁容,陶青心疼的摸了摸叶胥的脸颊,道:“倒是你,政事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陶青未说出口的话是,若是叶胥倒下了,他又该怎么办。在楚庭给他认识的人就只有叶胥,若是叶胥倒下了,他根本不敢想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叶胥见陶青心疼自己,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过几个月后事情便解决了。之后便没有这么忙了。”   陶青见叶胥心中有数,也没再劝叶胥什么,他知晓叶胥心中有数。   可是他生怕叶胥整日愁眉不展,食欲也下降了不少,叶胥今时的饭量没比他之前被诊出怀孕时多吃多少。   每次同叶胥一同用饭,看着叶胥吃了几口便停下,陶青心中很是不安稳,生怕叶胥的身体出现了什么意外。   当陶青在书房监督叶胥喝鸡汤时,外面有小厮来报:“老爷,外面来了一对老夫夫,说是您的阿父和阿姆,我们不敢怠慢,现在人已经在客堂了。”   陶青和叶胥听完话后,叶胥激动地连汤也不喝了,赶忙扶着陶青往客堂赶。   虽然不知这消息的真假,但叶胥想这楚庭之内,还没有人敢胆大到冒充知州大人的生身父姆。   叶胥听到消息后,觉得这消息多半真的,定是阿姆他们不放心他和陶青两个人在楚庭,便想来照看他们一番。   等叶胥和陶青匆匆忙忙的赶到地方时,就见风尘仆仆的叶姆和叶父坐在那,神情略微有些紧张,手边还有小厮给他们倒的茶水,那茶水那冒着热气。   陶青见到叶姆后,眼眶一红,就快步走上前,扑到了叶姆的怀中,叶姆见陶青这个模样,心疼极了,赶忙抱着陶青。   又伸手拍了拍陶青的后背,嘴上安抚着:“青儿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见到阿姆喜欢扑到阿姆怀中。”   叶姆嘴上不说,也知晓陶青从京城同叶胥一同来到楚庭,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更被提陶青在来楚庭的路上还怀孕了,那定是吃的苦更多。   陶青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陶青自小生的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   小时候陶青的嘴巴也甜,很是伶俐聪明,一见到叶姆就奶声奶气的喊阿姆。   陶姆见陶青喊错了,还想纠正,谁知这最后叶姆真的成了陶青的阿姆。   陶青抱了叶姆一会后,心情平静了不少,然后就乖巧的坐在叶姆旁边。   见叶姆脸上的沧桑,陶青根本不敢想象叶姆和叶父是如何不远千里的从老家赶到这里。没有侍卫的保护,这一路上又遇到了什么。   叶胥看着叶父和叶姆,问出了陶青心中的疑惑:“老家离这那么远,阿父你们是怎么来到这的?”   看出叶胥眼中的关怀,叶父开口道:“听到你升官的消息,我同你阿姆很是高兴,可知道你是去楚庭做官,你阿姆不太放心你们二人到那么偏远的地方,想来楚庭寻你们,但是我想着你既是来楚庭做官的,又不是来受罪的,想着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便劝下了你阿姆。”   “经过一番劝阻后,你阿姆也冷静了下来,我们便在镇上继续干生意,大概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们又写信回来,说是青儿有喜了,你阿姆说不放心青儿,我们想着你们两个年轻人,这刚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青儿又怀孕了,我们怕你俩照顾不好自己,就准备往这边赶。”   “将家中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过来了。”   当然,叶父也没有傻到他和叶姆孤身二人就往这边赶,叶父收到信后就立马联系之前他跑商认识的人。   于是,一群人结伴往这边赶,他们人多,路上倒也算得上安稳。   那些人也是打算来这边做生意的,之前没有来过,便想着来这边看看,等一群人快到达楚庭时,便分道扬镳了。   叶胥听完了叶父的叙述,知晓事情定不是同叶父说的那么简单。   看叶胥和叶姆的模样,叶胥也知道就算这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肯定也没有那么好过。   叶胥让下人烧了热水,让叶父和叶姆等会洗一下。吩咐下去之后,几人又聊了些家常,两刻钟之后,便有人来禀报热水便烧好了。   叶胥对叶父说道:“阿父,你同阿姆先去洗漱一番,什么事情等你们洗漱好之后再聊也不迟,我们人在这,也不会跑。”   叶父和叶姆见叶胥竟然还会调笑,心中还有些惊讶,没想到一年没见,儿子竟然变得会说玩笑话了。   叶父见叶胥说的有道理,再加上他们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根本没有什么时间仔细洗漱一番,现下有时间,叶父就没有推辞。   他们也推辞不了,毕竟这么久没有洗漱,叶父只觉得身上都有异味,现下只想洗一个热水澡。   因为叶父和叶姆的到来,陶青脸上的喜悦至今都没消失,叶胥平日里皱着的眉头也消失不见了,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看着叶父和叶姆离去的身影,陶青只觉得心安。   陶青看向叶胥,忽然间就想起了方才在书房叶胥未喝完的鸡汤,说了这么久了,鸡汤可能也凉了,陶青就让人先去热一热。   等鸡汤再次端上来时,陶青的目光再次紧盯着叶胥,那模样是非要亲眼看着叶胥将东西喝完。   叶胥在陶青严厉目光的注视下,不得不喝鸡汤。   可能是叶胥命中注定的不能平安无事的喝下这碗鸡汤,当叶胥刚拿起汤勺,就见人来传讯:“大人,乡下有人来了,说是前些日子种的香菇长出来了。”   “什么?”叶胥听完这话,激动的站了起来,眼睛盯着身前的小厮,似乎是不太相信小厮的话,叶胥道:“你再说一遍,刚才说的是什么。”   那小厮也是个机灵的,再次开口重复了一遍,道:“说是乡下养的香菇长出来了。”   叶胥见这幅场景不是自己的幻想,脸上的喜悦是怎么都挡不住,问道:“那来报信的人呢?”   “刚引进府,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叶胥激动的连陶青的叮嘱也忘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鸡汤,开口道:“青儿,这边有要事需要我亲自跑一趟,这鸡汤先放着,等我回来后再用。”   话音刚落,叶胥就急匆匆的跟着小厮的脚步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陶青就听人来说叶胥又骑着马出府了,陶青看着碗中的漂浮着几颗枸杞的鸡汤,心中叹息,也不知这鸡汤叶胥到底能不能喝完,然后便让人将鸡汤端了下去。   等叶姆和叶父收拾一番出来时,就见院中只有陶青一个人,却不见叶胥的身影,疑惑的问陶青:“这胥儿去了何处,怎的不见他,方才不是还在吗?”   陶青开口解答了叶姆的疑问:“方才有人来报,有要事须叶胥亲自处理,他就出府了。”   叶姆听到这话,也没有多说,他知晓叶胥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在家念书的书生,而是一州的长官,叶胥这么忙,叶姆倒也是能理解。   陶青见叶父和叶姆洗漱好之后,便道:“阿父、阿姆,厨房已经做好了饭,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肯定是没有好好的吃一顿,现在你们到了家,我吩咐厨房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热菜。”   叶姆听陶青这么说,几人便离开了客堂,于是三人就一起去用了饭。   再说叶胥这边,这一个月中,叶胥知晓那香菇不一定能长出来,便将目光移向别处。   所以这一个月内,叶胥一直在研究楚庭的地理优势,看看除了种植香菇外,还有没有什么生钱的法子。   虽说叶胥心中有许多生钱的法子,但他并不太敢把这些东西生产出来,生怕自己生产出来后,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于是叶胥只好整日看楚庭的州志,看看有没有什么生钱的法子,在书上没有找出什么东西,叶胥只好就地考察。   在下面转了小半个月的叶胥,也没有找出什么新鲜的法子,整日愁眉苦脸的。   发愁了那么久的叶胥,今日终于收到了好消息,叶胥怎能不激动,当即便要去看一下香菇的长势如何。   骑着马的叶胥很快就到达了村庄,之后,叶胥根本不用人指路,轻车熟路的就往山上去。   这条路叶胥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还记得香菇刚种下的那半个月,他都是三天就来看一次香菇是否有发育的痕迹。   去的次数多了,这条路线自然就熟记于心。   那半个月中,叶胥见香菇并没有什么变化,便放弃了种植香菇生钱的路子。   毕竟他也知晓这种植香菇的气候和时间都不太对,叶胥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所以在那半个月的时间中,叶胥见香菇没有什么生长的迹象,心中也没有太过于伤悲。   于是叶胥便转头想寻求什么新的法子。   他想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撑到皇上派人去海外寻到的土豆或者红薯。   谁知,天无绝人之路,之前他不抱希望的香菇竟然在他万分疲劳之际长出来了。   叶胥觉得这个消息比当时他知晓陶青怀了孩子还要激动。   当时知晓陶青怀孕时,他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陶青一个不小心身体出个好歹,直到到了楚庭,又养了些日子,叶胥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许。   而这次知晓香菇长出来后,叶胥除了欢喜,心中并没有别的情绪在心中,除了欢喜就是欢喜。   在山下等候多时的村民们见叶胥骑着马赶了过来,一时间有些激动,他们忙了这么久,终于出了些成绩。   叶胥下马后就看到这些村民脸上洋溢的笑脸,真实又纯粹。   叶胥见众人站在山脚等候,打了个招呼后,便直接上了山。   在叶胥身后的村民们,见叶胥上了山,他们也跟着上了山,虽然之前知晓这香菇长了出来,但是架不住他们心中欢喜,看几遍都不会厌烦。   众人看着这香菇,觉得这哪里是香菇,这明明是白生生的米饭啊。   这香菇长出来,也不枉费他们村民每家每户不分昼夜的守着这些树。   叶胥上了山,走近后,就见那倒下的树上已经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香菇,同他之前来看的光秃秃的完全不同。   小香菇一个紧挨着一个,长势喜人。叶胥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香菇长出来了,也不枉他不远千里的赶来也能对得起皇上的期望和楚庭的百姓。   现在香菇长出来,也就意味着下半年村民们的粮食有了着落。   叶胥见身后的村民也慢慢的赶了过来,就嘱咐道:“各位,现在香菇已经长出来了,我们距离成功也不远了,还请诸位再费些心力,同之前一样,轮流守夜,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这些香菇是我们下个季度的粮食。”   见叶胥发了话,跟着上山的村民们,当即纷纷下跪,里正眼含热泪道:“知州大人的恩情,我们毕生难忘。”   之前,知晓这个季度不能播种水稻后,心中凉了一大半,这个季节不能播种,意味着下个季度,他们没了口粮,到时候他们又该如何过活。   直到叶胥来了,新上任的叶胥带着他们说是有希望让他们下个季度的粮食有着落。   虽然里正不太相信,毕竟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都是旱情严重时,百姓们易子而食,富贵人家举家搬迁,他们这些平常百姓,要么是投奔远方的亲戚,要么就是跟着其他百姓们,往富裕的地方去,祈求能寻条活路。   里正当时已经考虑到了最坏的情况,可是这时从京城来了个年轻人,那人虽然看着年轻,却是个大官,听说是陛下亲自派下来的,为的就是解决这次的旱情。   里正虽然不太相信这个同他孙子一般大的知州大人能给他们寻条活路,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当叶胥说什么种植香菇时,里正当时就想,他活了这么久,就没有听说蘑菇能种的,那些蘑菇不都是雨后自己长出来的吗,什么时候人能种出来看了。   虽说里正不知晓叶胥口中的香菇是什么,但是他大概能知晓约么这香菇同蘑菇差不了多少。   但听说这香菇是在山中养殖的,里正想那就放肆一把 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毕竟这没有占用耕地。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真的让这年轻的知州种出来了香菇。   里正虽然不懂,但是他也知晓这东西能养殖出来的重要性,毕竟雨后摘了蘑菇之后,他们去镇上卖的话,也能卖个好价钱。   现在竟然被这个年轻人种出来了,那以后得银子他们根本不愁了。   能卖得银子好啊,有了银子他们就能买粮食,下个季度的口粮便有了着落。   叶胥见这些村民们纷纷给他下跪,看到里正眼中的尊重时,叶胥也有些震惊,他当时做这些事情时,并没有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为了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叶胥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   叶胥当时只是一心的不想那么多人因饥饿而离世,不想这些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叶胥扶起了头发花白的里正,开口道:“里正言重了,这些都是我身为父母官应该做的,里正不必多礼。”   看清里正眼中的泪花,叶胥开口道:“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要有劳里正尽心的安排接下来派村民守夜的事情。”   老态龙钟里正被叶胥搀扶着起来,嘴中不忘说:“这都是老夫应当做的。”   现在香菇的事情先告一段落,见香菇长势良好后,叶胥满意的回了家。   这一趟折腾后,叶胥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叶胥摸着黑到了家,之前脑子中惦记着香菇,没来及的顾忌肚子,如今放松下来之后,只觉得腹中空空。   叶胥进了府,对着身边人说道:“让厨房随便准备些,我垫垫肚子。”   叶胥刚将话说完,就见不远处一个身影在动,快走近时,叶胥才看出原来是陶青。   见这么晚了陶青还未睡,叶胥不免有些担心,以往这个时间,陶青都是早早的用了饭,已经入睡。   等二人的距离小了之后,叶胥揽着陶青,问道:“怎么这个时间还未睡,早睡对身体好,以后不必等我。”   虽说叶胥总是这么说,但陶青听到后,还是觉得心中暖暖的。   陶青没有正卖你回答叶胥的话,只是说道:“阿父和阿姆都在等你一同用饭呢。”   听到这话,叶胥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叶父和叶姆不远千里的来楚庭,身体就肯定会累。   这个时间的话,二人定然已经睡了,没成想,他们竟然一直在等着他。   听到陶青的话,叶胥同陶青一起去膳厅,等坐下后,叶胥看着他面前的那碗鸡汤,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   看来这鸡汤几日他是非喝不可了,叶胥不用人提醒,便先用了鸡汤。   今日是他们一家子过了一年后,第一次在一起用饭,意义非凡,一家人在饭桌上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叶胥躺在床上后,身侧的陶青很自然的滚进了叶胥的怀中。 第113章 趴在叶胥的胸口,对他……   趴在叶胥的胸口, 对他说道:“夫君,我今日很是欣喜,我未曾想到阿姆同阿父竟会千里迢迢的赶来。”   叶胥满眼都是陶青, 任由陶青趴在他身上,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在楚庭,除了你之外, 我还有阿父和阿姆。”   叶胥的手放在陶青的腰上, 似有似无的摩擦着, 见陶青笑的眉不见眼。   叶胥恍然发现自己,因全身心的将注意力放在如何治理楚庭上面,一时间忘记陶青的感受。   陶青再怎么装着成熟,说是怀孕了,但到底也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年轻,想明白了的叶胥, 满是心疼, 都怪他任性的带陶青来此。   在此处,与陶青相熟的人,就只有他, 他还一心的将心放在政事上。   叶胥心中的自责, 陶青浑然不知, 此时的陶青正沉浸在叶父和叶姆都来了的喜悦中。   看着满脸甜蜜的陶青, 叶胥越想越自责, 满含抱歉的语气同陶青说:“对不起,青儿,这些时日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   见叶胥这样说,陶青有些意外, 但也没有责怪叶胥,反倒是转来安慰他道:“你身为百姓父母官,自然是有你的职责,又怎能整日同我在一处?”   陶青能理解叶胥身为楚庭知州想要为百姓做些实事的心情,这样想着,他倒也没有觉得叶胥有何处对不起他。   有所得必有所失,陶青虽说没有读过很多书,但这个简单的道理他还是知晓。   既然叶胥身为一州的父母官,那定然是同他身上没有官职时有差别。   叶胥没有官职时,一门心思的读书,只往能考出些许功名,但现在既然叶胥身上有官职,那定然是要为百姓们做些实事。   陶青见叶胥内疚,懂事的开口劝慰道:“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能全部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我都懂。”   陶青见叶胥似乎还在自责,继续安慰道:“无妨,现下阿姆来了,你不在时,阿姆也能陪我。”   之后,似乎是怕叶胥过于自责,陶青将脸颊轻轻的贴着叶胥,希望叶胥不再沉溺于自责的情绪中,道:“阿胥不必自责。”   叶胥见陶青不仅没有埋怨他,还替他开脱,一时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该干的正事叶胥也不能推辞,况且有些事情只能他亲自来。   现下既然香菇已经长出来了,那叶胥只等两个月后的收获。   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后,叶胥就开始琢磨现下他管辖地区内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前些时日,他整日废寝忘食的府志、州志不离手,倒是从中品出了一些猫腻。   整个楚庭似乎没有出现过几个状元,可在他的记忆中,楚庭好像是出现过□□位状元。   甚至还有一个被后人称之为神童的状元郎,那状元郎是十七岁就中了状元,同叶胥这个有几十年的知识积累不同,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古人。   可叶胥看完府志之后,发现楚庭不仅是状元没有出过,就连进士都少。   叶胥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来了楚庭,发现了问题后,就要解决,食君俸禄,为君分忧。   间接的解决了粮食的问题后,叶胥琢磨起来楚庭的教育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叶胥将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关于楚庭的私塾上面。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实地考察后,叶胥终于知晓为何楚庭这么多年未曾出现过一位状元。   先不说楚庭的私塾数量没有那么多,私塾中的学子们大多是稚童,像什么十几二十几,甚至中壮年的读书人都很是少见。   也许是家中比较富裕的,请了夫子去家中教导,反正叶胥是没有看到富家子弟在这些私塾中读书的身影。   叶胥记得在历史上,无论多么大年龄的读书人都没有放弃读书,比较典范的就是范进。   范进中举时已经五十七岁,这个年纪在古代也算是高龄。   许是青壮年是一个家庭中比较重要的劳动力,大多数村里人不舍得放弃一个劳动力来供养读书人。   总之,楚庭的读书人很少,稚童少,青年人更少。   叶胥觉得若是想要楚庭多一些身上有功名的人,那必须是要做出些改变。   叶胥又近地考察了一些具体原因。一顿调查下来,叶胥才发现,原来是楚庭的纸张和笔墨,与别的地方要贵上一倍还要多。   原是楚庭地处偏僻,纸墨笔砚都要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如此一顿下来,这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于是叶胥只好想法子从这些上面下功夫。   他是不能让书肆的纸墨卖的便宜些,于是叶胥便想着能不能自己造一些粗糙的纸张,这样既不影响书肆的生意,还能让相对穷苦的人家孩子读上书。   反正能买的起书肆的纸张的人,根本看不上他们制造的粗纸。   既然是不打算影响别家的生意,造一些粗纸,于是叶胥便想起来竹子造纸,用竹子造的纸,确实是比较粗糙一些,虽说过程复杂一些,但最起码能让穷苦人家的读书人用上。   叶胥记得之前种植香菇的那座山上是有竹子生长。   竹类多喜温暖湿润的地方,一般竹子生长的地方,大多是近水的地方,如此这般,那造纸所需的水也就一并解决了。   这样想着,叶胥即刻去了乡下,准备选址造纸的地方,选好地方后,叶胥就准备雇人建造一个小型的工厂。   选了好一些村中人来做活,一人一天十文钱。   见知州大人出手阔绰,甚至比他们走半个时辰到镇上做零工挣的钱还要多,一时间本来去镇上找零工的人,就在家做起了工。   知道知州大人是准备长期雇佣他们,因为竹子造纸是一个费力气的活计,于是叶胥干脆一直雇佣他们。   知晓这个消息的村民们,心中欢喜极了,他们每日少走了半个时辰的路,干的活也没有之前那般累,也没有人打骂,挣的钱也比往日里多。   他们心中很是感激知州大人。   纸张的问题是解决了,还有笔墨的问题,叶胥也一并解决了,叶胥写出知道墨条的法子,交给了负责工厂具体活计的小厮,这小厮是叶胥从府中挑选的,是个机灵的。   于是小工厂又招了一批人,于是附近几个村子的青壮年大多数都来小工厂做工。   加了制造墨条的程序后,叶胥又拿出了一些银子扩建了工厂,厂子里面的人也从之前的十几人变成了现在的几十人。   叶胥告知了众人具体的制造方法后,将具体的事物全部交给小厮后,便没再将注意力放在这里。   花费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粗纸便多了起来,叶胥并未拿出来卖,而是让小厮先存着,叶胥准备等到时候在书院中卖。   之前叶胥刚开始准备建厂时,就同村民们说清楚了,他准备之后建造一个书院,有意愿可以让孩子去读书,交一两银子的拜师费,便能进书院读书。   叶胥知晓村民心中担心的是什么,便直接告知他们:不用担心纸张贵的问题,因为他们这次生产的纸张便是怎么便宜怎么卖。   反正叶胥赴任时,皇上送的那些珠宝银子还分毫未用,现在正好用在这,这样也算是物尽其用。   于是,建厂、给村民们发放工钱、建造学院所需的银子均是从那几箱子的银子来的。   至于建造书院这个事情,并不是叶胥凭空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之前考察了一下,无论是村中的私塾还是城镇里的私塾,都没有几个学子,与其这样浪费资源,还不如把这些夫子聚在一起,开一个书院。   叶胥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   于是在他所管辖的州内,叶胥一个一个的拜访了那些私塾中的夫子,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大多数的夫子都是赞同叶胥的提议,毕竟不用负责学子们的吃喝住宿,自己只是授予知识,与现在相比,那是再也轻松不过了,况且是知州大人亲自来请,多大的荣耀。   也有小数的夫子不太愿意,只因那些夫子年近古稀,这把年纪,本是没有精力教导,可他们手下又有几个读书人。若不是为了尽职,他们早就已经开始颐养天年,也不至于每日早起给那几个学子上课。   当听到叶胥说要建一个学院,之后州内的所有学子都可以进去读书后,那些老秀才便将自己收下的学子托付给叶胥。   这些老夫子满脸的欣慰道:“若是那学院建造成功后,不知老朽能否进去观看一二。”   叶胥看着那老秀才的满头华发依旧坚持给几个孩子授课,有些感动。   他们本可以不负责任的对孩子的家长说自己精力不济,让他们自寻别处,可他们没有,依旧拖着年迈的身子给孩子授课。   叶胥心中很是敬佩这些负责任的夫子,当即答道:“若是到时书院建造成功后,小生必定亲自接夫子前往参观。”   因着叶胥说夫子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离家远一些的夫子,可以住在书院,所以大多数的夫子还是愿意去书院赴任。   搞定了书院的夫子后,叶胥便亲自给书院选址,亲自设计书院的结构图。   忙碌了几日后,叶胥便选了一个远离城镇的空旷地方。   叶胥选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是有原因的,地处偏远可以让学子远离喧嚣,这样他们也能静下心用功读书。   书院的施工如火如荼的赶着,这边的造纸也没有落下。   等事情全部交代过后,已经是两个月后,这时的叶胥终于有空闲下来。   在叶胥忙预备改变楚庭教育的这断日子里,他早出晚归,叶胥早晨起来时,陶青还在睡梦中,等晚上归来时,陶青已经进入了梦乡。   就这样,这两个月的时间,陶青见到叶胥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日,陶青用早膳时,看到桌上的叶胥,很是惊讶,当即激动的不顾叶父和叶姆也在用膳,陶青开口问:“夫君的事情忙完了?”   叶父和叶姆两人虽说是在用饭,但也都是支起了耳朵听着夫夫二人的对话。   叶胥见叶父和叶姆都在,就没敢在言语上乱来,中规中矩的说道:“暂时忙完了,接下来的时间能休息几天。”   也就几天,叶胥想,可能都撑不到半个月。   算算日子,大概就这几天吧,那香菇也是时候收了,到时候又有他忙的了。   虽然知晓不久后,他又要开始忙起来,但叶胥没说,他怕陶青知晓后又伤心。   但这次叶胥低估拉陶青的承受力。   在叶胥忙碌的两个月内,陶青的日子过的很是充实,早膳用完后,便同叶姆出去闲逛,下午就在家同叶姆一起给肚里的娃娃绣些小衣物。   叶姆来到后,听说叶胥不在家时,陶青都是一个人在家,叶姆很是心疼。   现在既然他来了,那陶青定然是不能同之前那般了。   叶姆怕陶青一个人在家憋出什么病来,有空就带陶青出去逛逛。   时间久了,那些小商贩自然而然的都知晓陶青是知州大人的夫郎。   众人见叶姆和陶青都是平易近人的性格,丝毫没有官夫人的架子,也看不出陶青和叶姆看不起他们,于是便对陶青和叶姆的印象也好了起来。   等叶胥整改街道后,众人对叶胥也是赞不绝口,开口闭口都是知州大人如何如何好。   等陶青和叶姆逛了几次后,商贩们发现他们出手也大方。   于是每当陶青和叶姆出来闲逛时,那些商贩总是热情的很。   本来二人就是打算闲逛,放松一下,一路上同人交谈下来,也不算无聊。   等陶青和叶姆出去的次数多了,叶胥可能也就有所察觉,知晓了陶青每日都要出去走一圈,为了陶青和叶姆的安危,于是叶胥就出手整治了一下城中的治安。   知晓叶姆和陶青喜欢去那些摆摊的地方走,叶胥首先便对摆摊的地方开始整治。   对于一些衙役借着官威在小摊上免费吃喝的现象,叶胥制定了一项规定,衙役们不可吃了小摊上的东西不给银子,也不可乱收保护费,若是被发现了,便革职求情也没用。   虽然叶胥断了他们的财路,但叶胥也不是一个不定变通的人。   叶胥划了两条街,专门给小商贩摆摊用,但是要收取摆摊费,一文钱可以摆上一天,这两条街,每日都有衙役们巡视,不会受地痞流氓的骚扰。   当然这些摆摊费交给当日巡视的衙役,若是有人多收,百姓可以举报。   为了不让被举报的百姓被报复,叶胥专门让人弄了一个意见箱,百姓们若是碰到了什么冤情,可以匿名举报,不会有人知晓是何人所写。   对于每日巡视的衙役,叶胥也制定了一个小木牌,每日上值时,必须要带着这个刻有自己名字的木牌,若是不带,便要罚半个月的俸禄。   在叶胥的一番整治下,府城也算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样,陶青每次出去闲逛时,叶胥也能安心不少。   于是,自叶胥整治后的街道,那些街道上是别有风采,最起码不再像之前那般散乱,看起来井井有条,每个商贩都有自己的地方,他们摆摊的地方都差不多大。   因为有了叶胥的一番整治后,他们也能在这里安心的卖东西,不再担心有无赖找事,每日有衙役巡视,那些无赖也不敢找事。   每当陶青和叶姆一起来闲逛时,总会有不少商贩同二人搭话,甚至还有商贩将自己卖的东西往叶姆身后的小厮怀中塞。   商贩们消息灵通,他们知晓陶青怀有身孕,便不好塞陶青怀中。   对于这些商贩的热情,叶姆总是拒绝再三,可是效果总是并不太理想,每次叶姆和陶青回府后,总是能带来新鲜的蔬菜和一些小饰品什么的。   但这些都是叶姆和陶青付了钱的,商贩们见陶青他们不占便宜,便总会挑出最好的东西给他们。   在叶胥上任不久后,关于对府城的整治,取得了明显的成效,最突出的便是那些地痞流氓明显的少了。   因为这些找事的地痞流氓,都被叶胥抓进了牢中。   叶胥给这些衙役下过命令,若是地痞流氓损害了百姓的利益,那便抓起来不需要留什么情面,抓起来关上小半个月,期间不停地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让他们知晓自己错在何处。   若是知错能改,那便还好;若是下次再犯,便不是关上小半个月这么简单的事情。   一番威逼利诱下,那些地痞流氓便不再敢像之前那般放肆。   叶胥抓人根本不管他们身后的家族,对于他们家中送来的银钱也是不屑,命人给他们送话道:“既然你们管教不严,那便由本官亲自管教。”   这时不知是谁传了叶胥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此次来楚庭是叶胥自己求来的,若不然,叶胥现在还好好的做他的京官。   知晓叶胥的身份不简单,于是那些人,便也不敢同叶胥硬碰硬。   放出传言的知府深藏名与利,知府在这个位子上做了十几年了,他老了,现在来了一个年轻人,又有能耐将楚庭带出来。   他何乐而不为,于是他能做的,便给这个年轻人扫平障碍。   况且,这些时日,叶胥的所作所为,他都知晓,哪桩哪件不是为了百姓。   建厂造纸和筹建书院都是叶胥亲自掏的腰包。   况且,叶胥整治府城,也是很有成效的,现下,这城镇上,很少能看到那些人的身影,城中人不再是提心吊胆。   前几日,他走在街道上,还看到些年轻女孩和哥儿的身影出来走动。 第114章 哥儿和女孩出来走动一……   哥儿和女孩出来走动一些也好, 若是哪家的好儿郎看上了,结为婚姻,也不失为是好事一桩。   今日无事的叶胥终于闲下空来在家, 叶姆见叶胥在家也是闷在书房中,不由得有些生气。   叶胥这个呆子,好不容易空出时间,不去同他那怀孕的夫郎待在一起, 反而跑到书房看书, 他倒是不知叶胥何时竟这般用功, 放着怀孕的夫郎不管,在这闷头看书,做了官,又开始努力读书。   叶姆这般想着,越想越气。便敲门进了书房。   叶姆进书房后,就见叶胥在看书, 一时间有些气急, 开口道:“你好不容易空下时间,怎的不去陪你夫郎,闷在书房看书作甚。”   话音说完, 就伸手夺过了叶胥手中的书, 叶姆气急, 伸手将书摔在了桌子上。   叶胥见站在他面前火大的叶姆有些愣住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往日里这个时间,叶姆不是同陶青一起去街上闲逛了吗,怎的今日未去,反倒是找到了他。   叶胥心中疑惑, 便也问出了口,叶姆听完叶胥的话,只恨自己当真生出个木头来。   他为何整日陪着青儿在街上闲逛,还不是他叶胥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整日不见身影,根本抽不出时间陪青儿。   于是陪陶青的这个重任便落在他这个做阿姆的身上,他怕陶青闲得无聊,这才带陶青出去散散心。   没想到,他整日的所为,到了叶胥身上便成了理所应当,眼看着叶姆的火气到了嘴边,马上就要爆发,还是叶胥会看人眼色。   叶胥见叶姆脸上的表情不太对,此时的求生欲达到了顶峰,急忙求饶:“阿姆教训的是,儿子这就去找青儿。”   望着叶胥慌张的身影,叶姆的火气才慢慢消了下去,想着:他儿子虽然有些不解风情,但还是听劝,只要听劝,那事情就好处理。   这边突然醒悟的叶胥跑去寻陶青,府中人见主人家匆忙的步伐,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人敢大胆到上去问个清楚。   主家人的事情,并不是他们一个做奴仆该打听的。   往日里陶青在家时,闲着无聊,多半会在后院坐着打发时间。   虽然这些时日叶胥不在家,但每日陶青做了什么他都了如指掌。   叶胥的脚步迈进后院时,果然见陶青在那。   此时的陶青坐在石凳上,手中还拿着针线,针线随着陶青的手指纷飞而不停地上下穿梭,陶青的眉眼间都透露出慈爱,显然是在做小孩子的衣物。   叶胥走进了才看清陶青此时的针法,同之前那三不像的祥云相比,陶青的刺绣技术明显是上升了不少。   叶胥一靠近,陶青便有了感应,陶青抬眸看他,开口道:“你不是去书房了吗?怎的又来了后院?”   叶胥根本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阿姆赶来的,于是叶胥开始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坐的是石凳?虽说现下天气不比之前,可你总不该坐石凳啊,怕是凉了身子。”   陶青见叶胥这般关心他,顿时将之前的问话抛之脑后,道:“哪有那么娇贵,这天气也不凉,石凳坐着也刚刚好,夫君不用这般担心,我又不是那瓷娃娃。”   听陶青的话,叶胥便想起了他们之前买的那几个娃娃,又望向陶青有些弧度的肚子,开口道:“也不知这胎是不是个小哥儿?”   叶胥倒不是介意孩子的性别,只是觉得生个小哥儿,那必然是长得像陶青一般乖巧,可惜了,叶胥的愿望只是实现了一半。   陶青听叶胥关心肚子里的孩子,眉眼间都温柔了起来,顺着他的话说道:“哥儿也好,女儿也罢,儿子也行,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陶青对孩子没别的要求,只盼他能平安长大。   最初的三个月,这腹中的胎儿倒是没少折磨他,他都是吃了就吐,吐了吃。   一番折腾下来,陶青的小脸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   听到陶青这样说,叶胥也很是赞同,不求他们能够大富大贵,只求他们未来平平安安的就好。   也不求他们的性格如何,没有什么生下来自带的疾病就好。   叶胥见陶青还在石凳上坐着,便让身边的小厮拿了一个软垫,等软垫拿来后,叶胥便让陶青坐在上面。   叶胥见陶青在给未出生的孩子做衣物,就很有眼色的没说让陶青再给他秀一个荷包,倒不是叶胥不敢,只是叶胥怕这件事被叶姆发现,若是被叶姆发现后,定是要先训他一顿,然后说他不疼夫郎,是根木头。   叶胥想起叶姆要训他,他就条件反射的有些发抖,叶胥摇了摇头,企图将自己的幻想从脑袋中摇出去。   叶胥同陶青一同坐在后院中,听着流水哗哗的声音,倒也和谐。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叶胥见时间也不早了,陶青总是用眼,怕陶青的眼睛除了什么问题,叶胥开口道:“青儿在这里坐了那么久,不如出去陪为夫走走?”   叶胥生怕陶青拒绝,还找了个借口道:“我坐的腰背有些不舒服。”   陶青以为叶胥是真的不舒服,便同意了叶胥的提议:“那我们就出去走走?”   于是叶胥便叫人套上马车,一行人就这样出了府。   叶姆听府中人说叶胥同陶青一起套了马车出去了,心想:他这儿子也不完全是根木头。   之前叶姆也就是陪陶青在城中逛逛,远的地方二人便没有去。   而这些时日里,叶胥为了选址建学院的事情,跑了大半个州府,对于哪里的风景好,叶胥心中都是有数的。   叶胥早就计划着找个什么日子,他们一家子出去玩了。   陶青同叶胥一起坐上马车时还在疑惑:“夫君不是说出去走走吗?我们怎么坐上了马车?”   陶青以为同叶胥一起出去走走,是同之前那般在街上逛逛,未曾想是坐马车。   陶青见他们这次出去坐着马车,就觉得路程肯定不近。   叶胥觉得这些日子里,陶青和叶姆一起在城中逛,也该是厌烦了,便想着带陶青去下面看看不同的风景。   “谁说出去走走不能坐马车,青儿这些时间只是看城中的风景,这次我带你去看个不一样的。”   因着路程不算太远,陶青他们也没有坐多久的马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叶胥护着陶青下了马车,陶青站着那,闭上眼,感受着空气的清新,暖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极好,陶青很是喜欢。   陶青当真很是喜爱这个地方,这里是他未曾见过的风景,陶青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比城里的要清新一些。   叶胥之前来到此处选址时,就觉得此地的风景甚好,他当时就想着:若是他闲了下来,定是要带着陶青一同前来,让陶青也见见这风景。   此次叶胥带着陶青来到这也算是圆了叶胥之前的心愿。   等叶胥命人将需要的东西拿下来后,便让他们几个功夫好的去打些猎物,解决接下来的午饭,剩余人帮忙弄这些东西。   等事情交代完毕后,叶胥便带着陶青去了比这更为壮观的景象。   陶青见叶胥带着他越走越远,显然是同随他们一起来的侍卫分开了,就有些疑惑:“夫君,你口中的好风景离此处还有多远?”   陶青觉得马车所停之处的风景也不错,怎的还要往别处走。   叶胥见陶青可能有些急,就开口安慰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到。”   陶青见叶胥这样说,也很是相信叶胥口中的话,虽然他有些累,但还是能走的。   于是陶青就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叶胥见陶青这个模样,知晓他可能有些累,便开口询问道:“青儿可是有些累了?”   陶青怕因为自己影响了进程,便开口道:“也没有那么累。”   叶胥见陶青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就知晓陶青是在说谎,开口道:“青儿身体康健,倒是我的身体似乎没有那么好,走的那么远,我都是有些累了,青儿陪我歇息片刻可好?”   陶青听叶胥这样说,竟天真的以为叶胥是真的累了,便答应道:“那我们便休息片刻。”   然后还宽慰叶胥道:“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叶胥找到一块石头,又将外衫脱下,垫在石头上,生怕陶青坐上去会感到凉意。   因着叶胥想同陶青享受二人世界,就将带来的随从留在那收拾东西,又分了一部分人去打猎。   于是,这些事情只能叶胥亲力亲为,况且为陶青做事,叶胥也乐在其中。   就这样二人走走歇歇,慢慢的也就到了叶胥说的好风景的地方。   等陶青到了叶胥口中所说好风景的地方时,就看到眼前一片紫,那并不是什么小面积的紫色,而是一望无际的紫,天空又是未被污染的蓝,两种颜色交织下,给人的视觉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陶青被眼前的景象冲击的说不出话,他垂眸是撩人心弦的紫,抬头是治愈的蓝。陶青顿时就爱上了这个神奇的地方。   陶青没有见过脚下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说他是花,但是又丝毫没有花的模样,说他不是花,但又好看的紧。   不止是陶青震撼,当叶胥第一眼见到有如此多数量的薰衣草时,他也很是震惊,许是地处偏僻,寻常时间这地方并没有多少人来,无人毁坏,任由这薰衣草自由生长,便长成了这么多数量的薰衣草。   叶胥粗粗估计,这薰衣草的占地大概有十几亩。   楚庭地方人口不像是江南水乡那般众多,于是便有许多村民们未曾踏足的地方,这才让着薰衣草的数量如此之多。   见到如此震撼景象的叶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陶青,他想夫郎定是没有见到过这般景象。   见陶青看着薰衣草久久缓不过来的样子,叶胥就觉得自己带他来看薰衣草的决定是对的。   见陶青这般喜爱,叶胥心中很是满意,还装模作样的问道:“青儿可喜欢这场景。”   陶青就只是站在这,就能闻到清风带来花的清香,答道:“我第一次见这般大场景的东西,很是喜爱。”   叶胥听到陶青的回答,心中沾沾自喜,他阿姆不是说自己是木头,他这不是很能讨陶青的欢心,他看以后他还说不说自己是根木头。   见陶青似乎还没有缓过神,叶胥便提议道:“青儿若是喜欢,那我们便剜一株回去养着?”   陶青听到叶胥的建议虽然很是动心,但还是拒绝了:“倒也不必这般,他们本就是生长在这广袤的天地之中,我们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将他们带回去,也不一定能养活,还不如让他们长在这里。”   叶胥听到陶青这样说,面上同意道:“青儿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便不挖了。”   暗地里叶胥早就挖了几株回去养着了,而且还养的不错,那些薰衣草长势极好。   叶胥想的长远,这薰衣草虽不如鬼兰那般珍贵,但若是假以时日,他们离开了这里,可能再也见不到薰衣草。   倒不如,他挖回去养几颗,这样若是陶青想念今日见到的薰衣草,他也有准备。   到时若是陶青看到那家养的薰衣草,也能想到今日看到的风景,这样也算是变相的留住了记忆。   叶胥慢慢的从后面环住陶青,陶青依偎在叶胥的怀中,二人站立在着天地之中,无人打扰,只有微风拂过,似乎是在祝福这对有情人,还有不远处的阵阵鸟鸣也附和着。   二人在此处待了不短的时间,直到叶胥见时间不早了,他怕饿着陶青,便说着时间不早,他们也该回去了。   他怕回去的晚了,那些侍卫会着急。   回去同来时不同,回去的时候,当叶胥发觉陶青的步伐慢起来时,便直接将陶青抱了起来,也没说什么停下来休息一下的话。   于是窝在叶胥怀里的陶青脸红了一路,眼看着快到了马车停下来的地方,陶青听到了侍卫的交谈声,才让叶胥放下自己。   陶青道:剩下的路,他自己能走。   怕叶胥不信,陶青再次补充道:他身体强健,这段路自己能走。   在陶青的再三强调下,叶胥这才做罢。   等叶胥过来时,纪修为他们刚刚烤好兔子,纪修为贴心的打了兔子和野鸡,许是纪修为怕他们只吃一种觉得腻吧。   叶胥好像听人说孕夫不能吃兔子,好像是若是吃了兔子,生出来的孩子会长兔唇。   但叶胥向来是不信这些传谣的,他之前听说这个事情时,出于好奇还专门问了同为出身孤儿院的医生,他记得医生说兔肉有助于增强孕妇的体质和胎儿发育。   等陶青坐下后,叶胥拿来了一只烤好的兔子和野鸡,问道:“青儿是想吃烤兔子还是烤鸡?”   陶青倒是觉得都可以,因为他从未吃过烤的整只鸡和兔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叶胥见陶青半晌没有开口,贴心的撕下了一整只鸡腿递给陶青,说道:“青儿既然不知要吃什么,那就先吃鸡腿,之后吃兔子。”   陶青觉得这样也不错,便没有拒绝,等陶青吃完鸡腿后,肚子便有些饱了。   在叶胥吃鸡腿的间隙,他还时刻盯着陶青的进度,当看到陶青解决掉手中的鸡腿后,便赶忙将自己手中早早准备好兔肉递给了陶青。   对上叶胥的眼睛,陶青将自己吃好了的话随着兔肉一起咽进肚中。   还好叶胥对陶青的胃口有个大概的了解,递给陶青的兔肉也是他能接受的量。   于是剩下的大半只鸡和兔子,叶胥分了一半后,就递给了随从,让他们分着吃。 第115章 虽说纪修为打的猎物不……   虽说纪修为打的猎物不少, 但也不能随意浪费。   一行人吃饱喝足后,叶胥又带着陶青在附近走了走,虽说这附近是没有同方才那般震撼的场景所媲美的地方, 但同府城相比,这里的空气倒也清新。多走走心情也会好上一些。   等众人消食完之后,叶胥一行人便准备回去。   回到府中后,叶胥不见叶姆的身影, 心中竟有些稀奇, 他想:一般他同陶青一起出门归来时, 叶姆总会笑眯眯的迎上来,上前挎住陶青的手臂,边走边同陶青说些体己话。   可今日到家后,叶胥竟然没有看到叶姆的身影,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   叶胥问了府中人才知晓,原来自他们走后不久, 叶姆就同叶父一起出了门。   听到叶姆和叶父二人临走前带了侍卫后, 叶胥便放心了。   既然是带了侍卫,最起码叶姆和叶父的安危就不用叶胥操心了。   没等叶胥和陶青到家多久,叶姆和叶父便手牵着手进了府。   叶胥看着叶姆眉眼带笑的模样, 就知晓这一天叶姆定是玩的尽兴。   叶胥心里总是觉得自己有时并未尽孝, 叶父叶姆毫无怨言的供他读书, 终于在科举上有了些起色后, 他又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做官。   他做了官后, 非但没有让二老享受到什么福气,反倒是两位长辈放弃了家中的安稳的生活,将家中的生意托付给他人,千里迢迢的赶来, 来后还要照顾怀孕的陶青。   没等叶胥继续伤怀,叶姆就走了过来,一如既往的环住陶青的胳膊,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惹得叶胥牙酸,他一时间竟不知晓他同陶青二人到底谁是叶姆亲生的。   叶父见叶姆看到陶青后,立刻抛弃他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显然是这个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同王者的叶父不同的是叶胥还是一个小菜鸡,尽管叶胥经历了几次这种场景,还未习惯,再次看到这种场景,叶胥依旧有些牙酸。   叶父见叶胥怔在原地,上前拍了拍叶胥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这种情况习惯就好,这十几年前我就已经习惯了。”   叶胥见叶父一脸深沉的模样,有些不想搭理他,他不知在这方面,叶父哪里来的优越感,后撤一步,叶父的手自然的就离开了叶胥的肩膀。   叶胥见叶胥衣服油盐不进的模样,摇了摇头,想着:这才哪到哪,这往后余生,叶胥不愿习惯也要习惯,他不知道叶胥何时会习惯,反正他是已经习惯了。   叶胥望着陶青和叶姆走远的身影,出神了许久,他怎么瞧着陶青和叶姆不像是婆婆与儿媳的关系,那般亲密的模样倒像是闺蜜。   叶父开解了一番叶胥后,见叶胥没有丝毫反应,暗中摇了摇头,他儿子的心理还是有点嫩,这才被抢几次夫郎,就这般模样。   他都被抢了十几年了,你看,他这不是好好的,叶父心中暗暗得意,果然儿子不如爹。   叶父在心中暗暗得意后,就追着叶姆的脚步走了过去,徒留叶胥一个人待在原地。   叶胥自到了此地后,就片刻不得歇,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叶胥同陶青早早的就上了床,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次日,没等叶胥用完早膳,就听府中的守门人说乡下有人求见,听到这话,叶胥连忙放下了筷子,同小厮一起去见了那人。   叶胥想这个时间点来寻他,那应当是香菇能收了。   等叶胥见了那人后,才知果然是香菇熟了。   叶胥当即同那人一起去了乡下,叶胥临走前,还不忘同交代小厮道:“若是主夫问起,你就说我去乡下了。”   交代完自己的去向后,叶胥便同那人一起去了乡下,还细心的给来人带了一些他未吃完的早膳。   那村人见叶胥竟然给自己准备了吃食,便推脱道:“知州大人,这万万不可啊,还是知州大人自己用吧。”   叶胥知晓从村里到州府,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这人定是一大早就往这赶,才能在他用早饭时赶来。   见这人着急忙慌的模样,他肯定是没有时间用饭,现下时间也不早了,虽说叶胥吃的早饭不是最好的,最起码能填饱肚子。   叶胥见那村人不愿吃,便开口道:“你定是天不亮就来了,根本来不及用饭,此时定是腹中空空,你不愿吃本官给你的东西,莫不是你在嫌弃本官?”   叶胥此话一出,那村人也知晓叶胥是在为他着想,当即很是感动,就吃了叶胥给的东西。   等叶胥同众人一同上山后,叶胥才发现这香菇果然已经成熟。   由于众人皆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不知该怎么采摘,所以叶胥亲自上手教众人怎么将香菇摘下来,之后便交给了他们。   由于附近几个村中的青壮年人来了不少,虽说香菇的数量多,但是将全部的香菇全部摘下来,并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   刚采摘下来的香菇还很是鲜嫩,叶胥便命人将采摘下来的香菇放在篮子中。   采摘香菇花费的时间比用剁花法养育香菇花费的时间短了不少,于是一行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下了山。   叶胥在下山前对众人说道:“诸位,这香菇一般是在十二月份才开始养育,如今我们在此时养育成功了,这只是侥幸,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之后就在这个时间养育香菇。”   叶胥见村民眼中的光亮暗下来后,话题一转道:“这并非不是让你们养育香菇,只是这个时间本是耕种的季节,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等到了十二月份,你们各个村子也能按照这个方式来养育香菇。”叶胥怕村民们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大肆砍伐树木,补充道:“只要你们记住一亩地只能砍伐十五棵的约定就行,若是被我发现有不遵从者,不仅你们整个村子不能养育香菇,到时我还要请你们去牢中坐坐。”   村民们见叶胥这样说,也不在意什么时候能养,只要他们能赚银子,怎么都好说。   等到了村中,叶胥就命人将采摘下来的香菇晒着,等香菇晒干之后再做处理。   叶胥来时,让人带了两袋面粉,知晓香菇成熟后,叶胥就想着这些日子村民们尽心尽力的照顾了这么久,现在香菇成熟了,也该让他们尝一下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辛苦成果。   等叶胥和众人下山之后,又有几个侍卫带着一整头猪来了。   叶胥对刚下山的众人说道:“各位这三个月一直在忙着,现在这香菇已经成熟,也该让各位尝一下你们亲眼看着这长出来的香菇是何种滋味。”   “我来时带来了一些面粉和肉,等会便让人尝尝这香菇做出来的味道。”   里正下了山后,果然看见叶胥所说的面粉和那一头猪。   于是,这一整个上午,整个村子中喜气洋洋的,年轻人在杀猪,剩余的壮年便开始劈柴。   手脚麻利的一些妇人,就着手开始和面、烧水,按照叶胥的说法开始煮饭。   一群人忙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面出锅,这白面、猪肉和香菇在这个时代都是好东西,尤其是白面和猪肉,都是过年才能吃上的好东西,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煮成饭自然美味。   叶胥想着一众青壮年胃口好,便让他们将白面全部用完,等饭做好后,叶胥见饭煮的有些多,便让村里的老人过来用饭。   等饭出了锅,一人盛了一碗,面条刚一入口,叶胥就尝到了久违的味道,当真是美味。   香菇的滑嫩,猪肉的劲道以及面条的香气扑面而来。   等众人吃完了饭,这才意识到他们种的这香菇到底是何方神圣,这般美味,要是搁在平常,他们定是从来不会吃到,这也是托了叶胥的福,他们才有幸吃到这般美味的食物。   等叶胥走时,里正让叶胥也带走了一些香菇,叶胥看着里正收拾出来的一袋子香菇,有些无奈,只觉得这香菇现在看着多,等到晒干了之后,根本没有多少。   叶胥将话告知里正后,里正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觉得这般好的东西是知州大人告知,这几个月来,知州大人恨不得住在村中,这般尽心尽力,如今这香菇长出来了,不管怎么说,也该让知州大人拿回家,让他的家眷尝一下。   里正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叶胥听完之后,便沉默了。   里正的话他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在众人采摘时,他趁人没注意,便偷偷的藏了两个香菇。   两个香菇虽然数量少,但也足够出味。   现在叶胥见里正的似乎真的是这么想的,也就没有辜负里正的一片好心,道:“那小生便多谢里正了。”   叶胥在外从不摆官威,对着同他爷爷般大的里正,叶胥也很是有礼貌。   里正见叶胥终于收下了这些香菇,心中松了一口气,道:“知州大人客气了。”   现在叶胥收了里正赠送的香菇,自然不能一个人昧了,当天便给知府下了邀请函,说是请知府大人吃一顿全菇宴。   刚收到请柬的知府很是震惊,叶胥来到楚庭这些时间,不管是叶胥做了什么,他都多少知晓一些,对于叶胥刚到楚庭就开始动作的香菇,知府也是有所耳闻。   他没想到叶胥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这才几个月的时间,这香菇竟然长出来了。   知府想到这,便接下了这请柬,还亲自派人给叶胥回信,说明日他定带着夫人准时赴约。 第116章 叶胥到了家后,便将香……   叶胥到了家后, 便将香菇交到了后厨,让后厨根据他的吩咐做些饭菜。   饭桌上,陶青初次吃到香菇的满脸惊讶的生动表情还是取悦到了叶胥, 叶胥只觉得陶青脸上的表情甚是可爱,便忍不住上手揉了揉陶青的脑袋。   等叶胥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有些尴尬。   叶胥还是缓过神后,才发觉现在并不是在京城时只有他和陶青两个人时, 已经来不及了。   当叶胥的手抬起的那一刻, 叶父、叶姆和陶青的目光都落在了叶胥的身上。   似乎都在好奇, 正好好的吃着饭,叶胥为何抬起了手,陶青没想到最后叶胥的手竟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顿时害羞的低下了头。   叶胥见此情景,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恍若无事的继续吃饭。   可陶青毕竟不想叶胥这般的脸皮厚, 叶姆虽然看不到陶青脸上是何表情, 但是通过陶青通红的耳尖也能猜到一二。   次日,知府大人如约而至。还带了知府夫人一同前来,一起前来的还有知府大人的嫡长子。   按照知府的说法就是, 他这嫡子很是仰佩叶胥, 想今日来一睹叶胥的风姿。   叶胥见知府的这位嫡长子风姿绰约, 举止有礼, 进退有度, 叶胥对他的印象很好。   又听到知府这样说,于是叶胥便对着知府公子道:“多谢公子肯赏脸来此寒舍。”   按知府公子见叶胥竟这般自谦,心想怪不得父亲整日在家夸奖这位刚上任的知州大人,这自谦的态度他就学不来。   知府见叶胥同儿子相谈甚欢, 自己就同叶父聊天,话题多半是围绕着叶胥。   一行人相谈尽欢,面上甚是和谐,可起初事情并未像现在这般顺畅。   首先就是出门接客的问题,叶胥用完早膳后,便交代厨房这次做饭要用心,之后便边等知府大人的到来,一边看书,事情到这里都很顺利。   直到眼尖的守门人远远的看见知府大人的轿子往这边赶,就急忙进府通知叶胥,叶胥知晓后便起身迎客。   陶青见叶胥起身,自己也跟着,毕竟知府夫人也来了,自己也是要见一见的,毕竟知府夫人是整个府城身份比较尊贵的女子。   可叶胥见陶青也跟着他走,就停了脚步。   原本叶胥是不想陶青也出来迎客,知府这次次的有些早,他们刚用早饭不久,知府大人就过来了,现在天气还是有些凉,他怕陶青出去会身子受了凉,便不想让陶青出去。   许是之前老大夫的叮嘱在叶胥心中留下了极为深重痕迹,叶胥总觉得陶青的身子弱,受不了风吹,禁不住日晒,像瓷娃娃一般。   可不论叶胥怎么想,到底是架不住陶青非要来,陶青的理由很是充分:“知府夫人此次也来了,到时候只有门口只有你一人迎客,面上过不去,到时候知府夫人还以为是我们的礼仪不够周到。”   叶胥被陶青说的哑口无言,但心中还是不太同意陶青同他一起出去。   他只是怕现在天凉,陶青身体有什么不适。   在二人都不肯后退一步时,叶姆发了话:“就让青儿去吧,若是让他待在家中,等知府夫人来了却不见到青儿得身影,会让他觉得青儿少教,这往后对青儿的名声也不好。”   听叶姆这般说,叶胥终于后退了一步,同意了陶青的说法,最后是叶胥一家四口全都去迎接知府大人。   等知府到时,一行人便开始寒暄,叶胥便同知府边说边走,知府大人看到叶父时说道:“这位可是令尊?”   叶胥道:“正是家父。”   叶父上前道:“知府大人安康。”   知府看着叶父说道:“老兄可是有个好儿郎啊。”   听到别人夸叶胥,叶父心中自然骄傲,但还是谦虚道:“公子也不差。”   被提到的知府公子礼节周到的同叶父和叶胥问了好。   前面走的几人在寒暄,后面的叶姆和知府夫人也少不了的交谈。   知府夫人同叶姆相互问好后,就见陶青的肚子同寻常怀孕之人有所不同,便说了口道:“知州夫郎这肚子好像比平常人的要大上一些。”   陶青的肚子刚显怀不久,叶姆同陶青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便没有发现陶青的对着同寻常怀孕之人有何不同,知府夫人一说,他倒是发现了些许端倪。   他之前沉浸在陶青怀有身孕的喜悦中,倒是没怎么注意到陶青的肚子有什么异常。   如今知府夫人一提,叶姆发现陶青的肚子好像是比他怀叶胥时大了些。   而陶青只是初次怀孕,并不知晓正常怀孕之人的肚子是如何,听到知府夫人这样一说,也紧张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知府夫人的眼睛也是毒,陶青的肚子明明是刚显怀没多久,他就能看出陶青肚子的异常。   知府夫人见叶姆和陶青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对,话音一转:“这兴许不是什么坏事。”   叶姆见知府夫人这样说,心久提了起来,事关陶青身体的大事,叶姆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周不周到,直接开口问道:“夫人怎么说?”   知府夫人见叶姆有些急,便安慰道:“婶子不用急,这可能是怀了双胎,我娘家嫂子怀我小侄子侄女时,对着刚显怀时,也是比寻常人大上一些,兴许这知州夫郎怀的也是双胎。”   叶姆听到知府夫人的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只要陶青的身体没事就行。   一番交谈下来,也很是和谐。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府,叶胥同知府大人几个男子在前厅说话,叶姆带着知府夫人去了后院。   一眨眼,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叶胥和知府两家人加起来也就七口人,于是就只摆了一桌,没有在意男女不同席的说法。   本来叶胥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摆两桌,还是知府大人发了话,说道:“我们这些人满打满算也就七口人,摆一桌就行,都是自家人,不必在意这些。”   既然知府大人都发了话,叶胥也就没在意什么男女大防的事情。便同意了知府的说法,命人摆了一桌。   等前菜上来后,果然同叶胥所说,桌上全是以香菇为主做的各种菜。   等各种菜样全部摆上来后,叶胥便给知府大人介绍这些以香菇为原料的菜是怎么做的。   虽说桌上摆的菜全部是用香菇做的,但形式并不单一,知府看的眼前一亮。   虽说这些菜全部有香菇的参与,但是种类丰富,不仅有荤有素,甚至还有汤品,尝起来很是鲜嫩。   知府大人虽说现在在楚庭这个想对相对偏僻的地方做官,但毕竟也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吃到的美食也不少。   都说三年知府,十万雪花银,从这也能看出知府定是吃喝不差,能让知府眼前一亮的东西,他做了这些年的官还是第一次。   等快结束时,后厨又给每人上了一小碗的香菇肉丝面,份量并不多,这是叶胥专门吩咐的,为的是让众人尝个鲜。   本来知府这顿饭吃的就很不错,原本他是不准备再吃什么,但看着卖相这么好的面食,知府还是象征性的吃了一口。   毕竟主人家上的饭菜,他一口不吃,这未免太过无礼,于是知府大人再一次拿起了手旁的竹箸,他吃过一口后,便想再吃上一口,直到小碗中的东西完全消失。   知府大人他今日实在是有些不太对劲,自从他坐上知府这个位子后,他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吃的这般撑了,实在是有辱斯文,知府默默的在心中唾弃自己。   叶胥还好,他毕竟知晓这香菇的威力,便没有吃的那般多,现在再吃,也不过是回味。   他看着桌前的辣炒香菇只剩辣椒、香菇莲藕汤只剩些汤,香菇烧排骨什么不剩、红烧香菇什么不剩、香菇板栗烧鸡什么不剩、香菇滑鸡也是什么不剩。   虽然说是全菇宴,但也不能全部做香菇,叶胥怕知府或者其家室吃不惯香菇,便让人将前菜上完后,便也上一些其他菜品。   看着没怎么动的双色豆糕、软炸里脊、荷叶卤以及清蒸时鲜等常见菜品,看着这般鲜明的对比,他想,这次稳了。   因为叶胥之前向皇上求官职时,要的是楚庭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所以整个楚庭,只有叶胥管辖的地区旱情最是严重。   是以叶胥在这段时间中才这般焦虑,急切的想要作出些成绩。   叶胥想,照现在的模样,那他们必定是能多赚些银子,最起码能让他管辖区域的百姓在这个季度不愁吃食。   送别了知府后,叶胥见今日阳光大好,心想:香菇晒干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他现下是该做些准备把这些香菇送出去。   等叶胥去乡下时,就见里正已经将香菇收了起来,还拿着已经晒好的香菇给叶胥看:“知州大人,按照您的说法,香菇晒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昨日我见这东西已经晒到了你所说的那般已经完全失了水,便让人收了起来。”   然后里正又带叶胥去了房里,指着尚且新鲜的香菇说道:“按照知府大人的说法,又留了一些香菇没有晒,这是比较新鲜一些的香菇。”   叶胥见里正这般上心,满意的点点头,命人将这些东西装起来,等到装带有水分的香菇时,叶胥吩咐道:“你们仔细些,别让这些东西破了相。”   进贡的东西自然是要样样都好。   听到叶胥这样说,那些侍卫也放轻了手中的动作,生怕一个大动作把这些香菇弄坏了。   叶胥一声令下,下面人的动作很快,上午将这些东西装起来后,下午纪修为便带着东西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   别人送叶胥不放心,便派这些侍卫中实力最高的纪修为去。   纪修为刚听到叶胥的命令时,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不松口的说自己是皇上派来保护叶胥安危的人,言下之意便是这跑腿的活不是他干的。   叶胥见纪修为这般固执,有些头疼,皇帝派他来只是护他在赴职的路上,可现在他都已经到了地方。   叶胥苦口婆心的开解他:“这件事至关重要,关系到一州百姓的身家性命,我身边也没有可信任的人,唯有你,不仅武艺高强,还能将事情办好。”   叶胥见纪修为脸上的表情似乎有所松动,便加了砝码,将揣在怀中的信递给了纪修为,嘱咐道:“这封信要亲自交到皇上手中,这般重要的事情,别人做我不放心。”   “你此次去不必担心我的安全,你走了,有他们几人护着我的安全,再者说,在这知州中,有谁能胆大到取父母官的性命,若是你不放心,那便等事情完成后,第一时间赶来,看看我是否安好。”   叶胥的一番话,纪修为听进了心中,他觉得叶胥说的有道理,这些时日里,都是他贴身保护叶胥,自然知道叶胥为了这件事的焦急程度。又见叶胥这般下功夫的劝解他,便将他亲自去京城的事情应了下来。   叶胥见完成了他心中的一件大事后,慢慢的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了书院的建造上面。   送走了纪修为,叶胥便想着去书院看看书院的最新工程的进度,虽说这个书院的大体格局是叶胥按照他在京城书院的来的,他还加上了楚庭特有的风格,但总归同京城的书院不同。   因为叶胥很是重视这次书院的建造,请的都是当地有名的建造队,恨不得将楚庭所有有名的建造师都请来建造书院。   由于叶胥能放得下身段,之前筹备人员时,叶胥听闻哪个老工匠有名,便亲自去请。   这时还是按照士农工商的等级来规定地位的高低。   虽说他们这些手艺人的社会地位虽说没有商人的那般底,但同叶胥这个科举出身,且现在是知州大人的叶胥相比,到底是差得远了。   所以当叶胥亲自上门请时,一个个手艺精湛的工匠们纷纷表示自己愿意前去为本地学子们做些贡献,建造书院。   叶胥赶到时,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各司其职,,那场景甚是火热,每个人都干劲满满,根本不要需要人监督。   之所以这般,只因为叶胥为了建造这所书院,他不仅放得下身段,也舍得使银子。   叶胥不仅没有像一些主人家那般抠搜,还能让这些工人时不时的吃到肉。   伙食好,给的工钱高,工人们自然上心,由于学院占地面积大,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现下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工程完成了大半,叶胥看着初具雏形的书院,他仿佛看到了不久后,一群年轻的孩童入学读书的场景。 第117章 等叶胥到家门口时,就……   等叶胥到家门口时, 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着里忙慌的进了他家,叶胥正眼一瞧, 给老大夫引路的人正是陶青的贴身丫鬟。   叶胥见陶青的贴身丫鬟亲自给大夫带路了,瞬间觉得大事不妙,以为是陶青的身体出了毛病,急忙下了马车, 后脚跟着老大夫的脚步回了府。   等叶胥到了陶青的房间时, 发现此时陶青的房中已经站满了人。   陶青坐在桌子边, 镇定的让大夫给他诊脉,屋内表面上是一番平静,实则却暗存风涌。   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陶青镇定表面下的慌张,叶姆脸上担忧,心中也担忧。叶父站在叶姆身旁, 也是眉头紧皱。   关于为何会请大夫来给陶青诊脉这件事, 还要从知府大人来府中做客说起。   那日,自从知府夫人说陶青可能怀的是双胎后,叶姆就整日提心吊胆, 担心的饭吃不下, 觉也睡不好, 日日担忧, 生怕陶青在生产时遭遇什么不测。   有怀孕的女子或哥儿生一个都可能遭遇不测, 况且陶青这次可能怀了双胎。   叶姆越想越害怕,焦虑之下,叶姆觉得还是要请个大夫看看比较好,他在这干着急也没用。   于是叶姆便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 之后也告诉了陶青他的担心之处,陶青一听,也觉得应该请个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便让贴身丫鬟去请大夫,那大夫来的时间正巧,被回来的叶胥见着了。   叶胥进了房间,也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影响了大夫的诊脉。   片刻后,那老大夫说道:“夫郎身子养的好,腹中的胎儿也长得不错,没什么大问题。”   叶姆见大夫这样说,便问出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你看,这才快四个月的肚子,怎的这般大?”   大夫不紧不慢道:“夫郎怀的是双胎,肚子自然比寻常人要大些。”   叶姆听果然同知府夫人说的一样,便继续道:“可是这双胎在生产时,会不会比寻常人要艰险些。”   老答复拂了拂胡须道:“现下夫郎的身子养的好,只要照着这个方式来,生产时便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大夫见叶姆还是一脸的担心,便说道:“那老夫便给夫郎开些安胎的方子,一个月后便来复诊一次,到时我再看看。”   叶姆见老大夫这样说,就放心了一些,最后叶胥一家人亲自送老大夫出去。   之前不明情况的叶胥经历了这一遭,也知晓这大夫来是何原因。   悄悄的凑到陶青身边,给陶青咬耳朵道:“青儿真厉害,一次就怀了两个。”   陶青被叶胥的话说的脸红,双眸狠狠地瞪了叶胥一眼,企图给叶胥一个厉害。   叶胥见陶青这般,非但没觉得受到威胁,反倒是觉得陶青这般深得他心。   叶姆这边笑眯眯的将大夫送出了门,那边看向叶胥的时候就变了脸色。   同陶青调笑的叶胥此时只觉得身后凉飕飕的,一抬头便对上了叶姆那双杀意满满的眼睛。   当即吓得叶胥一个激灵,叶胥讨好的朝着叶姆笑了笑,可叶姆并不吃叶胥这一套,上前就揪着叶胥一顿训。   “生产对怀孕之人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上一遭,你是怎么敢让青儿怀上两个的。”叶姆越想越气,觉得这件事情,都是叶胥的不是。   青儿这般懵懂无知,定是叶胥诱骗他才这般。   叶胥想反驳又不敢,怀几个孩子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叶胥无法只好向叶姆求饶:“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青儿怀上两个孩子。”   叶姆见叶胥的态度诚恳,也不好胡搅蛮缠,冷哼一声,便放过了叶胥。   叶姆也知晓这件事情并非是叶胥想不想,只是这事情发生了,叶姆害怕等到陶青生产那天,出了什么状况。   叶姆之所以拿叶胥出气,也是因为他不舍得说陶青,只好让叶胥受着。   再说叶胥,叶胥只觉得陶青这一胎实属是跌宕起伏,他们在京城那么久,也没有发觉陶青怀孕,若是那个时候发现了,他定会安安稳稳的做个京官。   到地方做官什么的,最起码也要等孩子长到能随着他们一起赶路时。   可事不遂人愿,偏偏是在他们赶往楚庭的路上,陶青被诊出怀孕,路上条件艰苦,陶青又是吃什么吐什么,现在日子终于安稳了些,条件也好了许多,陶青又被诊出是双胎。   叶胥想:怎的什么艰险的事情都让他们给遇上了,若是这些苦能转移到他身上就好了。   俗话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许是叶胥的心愿太过强烈,在陶青怀第二胎时,叶胥就开始孕吐,吃什么吐什么。   事情的影响很大,以至于皇上都有所耳闻,因为叶胥孕吐严重的已经不能上朝了。   吐了一个月后,叶胥心中还很是庆幸,还好陶青不用再次经历这般的苦。   可几个月后,叶胥见自己身上长的妊娠纹后,开始心疼起了陶青,陶青也是个爱美的小哥儿,他第一次见到身上长出这般奇怪的东西,定是难过死了。   后话暂且不提,且说现在。   因为老大夫说了让陶青正常吃饭就行,切不可大补,于是一家人犹豫不决,便让老大夫专门给陶青弄了一张食谱,准备让陶青就按照这个吃。   叶胥担心的情绪在纪修为回来时好转了不少,纪修为回来的那天,带来了好消息。 第118章 纪修为回来那天,叶胥……   纪修为回来那天, 叶胥满脑子的想的都是未来陶青生产时该有多痛苦。   虽然他未曾尝受过生育的苦楚,但还是对孕妇在生产时所要经历的十级疼痛有所耳闻。   在叶胥陷入无限的自责中,下人来禀告纪首领回来了, 叶胥忧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纪修为回来的消息而减少多少。   叶胥看着下跪的纪修为,因着心情并不是太好,叶胥也没有扶他起来,只是让他自己起来说话, 嘴上还是问道:“这次前去京城, 可还安全?”   纪修为起身后, 面上的喜悦肉眼可见,道:“知州大人,皇上对您送去的很是高兴。龙心大悦,当即赏赐了不少东西,还运来了不少粮食,现下东西还在路上, 估计不久后便能到达楚庭。”   虽然纪修为这也是第一次见皇上赏赐臣子粮食, 之前皇上赏赐臣子的东西都是些什么良田绸缎,怎的这次变成了粮食。   但即使是粮食,这也是御赐的东西, 也是寻常人求不来。   纪修为不知的是, 皇上赏赐粮食是叶胥的建议, 叶胥在信中说, 皇上若是觉得他送去的东西和皇上的口味, 若是给赏赐的话,便不要像上次那般送银子,不如将银子换成粮食来的好。   换成了粮食他能直接发放给百姓,若是给了银子, 到时候他还是要换成粮食的。皇上这才头一遭的赏赐大臣的是粮食。   其实是叶胥觉得这州府的粮食他肯定也是要买,他怕自己买了之后,州府的粮食少了,住在州府中的人家,便没了粮食,于是才想办法从京城运粮食。   叶胥听纪修为这样说,就知道这是他写的信皇帝采纳了,这样也好,等赏赐的粮食到了,那他就在楚庭少买一些。   听纪修为说皇上赐下的赏赐如今已经在路上。   叶胥听完,当即让管家去算一下府中还有多少银子,然后对纪修为说道:“这次派你前去京城,一来一回,也着实辛苦,不如你先休息几天,等身体缓过来了再过来当值也不迟。”   等管家来后,叶胥吩咐管家用府中三分之二的银子去买粮食。   叶胥并不知晓皇上赐了多少赏赐,但他觉得就算同他在信中说的有偏差,那也差不多,皇上给他们州府的赏赐肯定是只多不少。   如叶胥所想的那般,茅荣郅确实给叶胥了许多赏赐,现在正在往这边运,运的不仅有粮食,还有一些钱财,绸缎,只要是捐的东西,茅荣郅一股脑的全部运了过来。   东西很多,这些东西不仅是茅荣郅一个人赏赐,还有后宫和一些大臣或自愿或非自愿捐的东西。   纪修为千里迢迢的送来了香菇,不仅有晒干的,还有一些新鲜的,那些新鲜的香菇也是靠纪修为日夜不休的骑马才得来的。   如此这般尽心尽力,那些新鲜的香菇看起来才水灵些。   当茅荣郅听楚庭来人时,当即宣纪修为进殿面圣,听纪修为诉说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后,又看了叶胥的信,茅荣郅当即让御厨按照方子上的方法做。   同时还邀请了不少大臣,诸位臣子接道旨意时都很是激动,皇上是终于看到了他们的潜力了,这个时辰宣他们进宫,莫不是准备重用他。   那些被召唤进宫的臣子们,便欢天喜地的进了宫。   等这些大臣到了后,那边总管太监王全便适时的提醒皇上该用膳了。   由于王全打配合打的极好,茅荣郅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下面的肥羊们说道:“既然到了用饭的时辰,想必各位爱卿们尚未用饭,不如一起吧。”   诸位臣子诚惶诚恐,这与皇上一同用膳是多大的荣耀,一时间众人没敢推辞。   茅荣郅看着下面的诸位大臣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次前来的臣子都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因为王公贵族的财库已经被茅荣轩悄悄的挪空了。   此次前来的都是家中富裕之人,茅荣郅想着:与其让那些银子在他们手里闲着,还不如拿给叶胥让楚庭的百姓不愁吃食。   满心欢喜的诸位臣子,还不知他们一步步的踏进了茅荣郅设的圈套,毕竟一般臣子谁能想到皇上会惦记臣子手中的钱财,可茅荣郅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自然不能按照寻常的逻辑想他。   用了饭的诸位臣子当即感动得痛哭流涕,他们没想到皇上这般器重他们,这般美味的食物,还惦记着他们。   唯有在一旁用饭的茅荣轩心道不好,这恐怕有诈。   饭后,茅荣郅见诸位大臣纷纷放下了筷子,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茅荣轩见他哥这般模样,心想:终究还是逃不过吗,皇兄只有在压榨他时漏出过这种表情。   茅荣轩在心中愤懑的想:他就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饭,尤其是他亲哥的午饭。   茅荣轩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早已泪流成河,现在他哥这般模样,不是图财,就是谋色,他们一奶同胞,那皇兄图的定是他荷包中的银子。   茅荣轩心中早就开始抓狂,狂摔碗筷,觉得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他今日刚见到一个令他心动的哥儿,他还没来得及存钱准备聘礼,就要被他这图财的亲哥骗去。   茅荣轩心中哭唧唧:难道是他命中注定孤家寡人。   茅荣轩的心里戏很足,但面上还是维持着他一个亲王该有的派头,放下碗筷后,优雅的擦了擦嘴。   趁着皇兄未曾开口说话,茅荣轩准备先发制人,拱手行了礼道:“皇兄,我恍然间想起来家中的鹦鹉无人喂养,那是臣弟最宠爱的,平日里都是臣弟亲自喂养,那鹦鹉性子骄纵,若是旁人喂他,他根本不吃,臣弟就先去喂养鹦鹉。”   茅荣郅听到他弟弟这样说,睨了他一眼,他怎么不知晓轩儿什么时候养了鹦鹉,但也没有拂了茅荣郅的面子,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先回去吧。”   听茅荣郅这般说,茅荣轩只觉得惊喜来的太快,立即道:“多谢皇兄成全。”   在茅荣郅无意的纵容下,茅荣轩不动声色的保住了自己给未来夫郎准备的聘礼。   茅荣轩这次逃跑是茅荣郅的刻意纵容,他这次请茅荣轩来,也不过是想让他尝个鲜,并非是惦记茅荣轩口袋中的银子。   依茅荣郅的本意也是打算饭后找个借口让茅荣轩先走的。   茅荣轩走后,茅荣郅对接下来的臣子道:“诸位爱卿觉得这顿饭如何?”   底下的臣子以为茅荣郅是在考验他们,当即把这顿饭夸的地上有,天上无,见茅荣郅的脸色越来越好,这些臣子以为是自己说到茅荣轩的心口上,当即夸的更起劲。   茅荣郅听着大臣们对这顿饭的夸奖,也不开口,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若是此时茅荣轩在场,定会警惕的将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   可是在场的大臣们,除了个别功高劳苦的,其余的都是些酒囊饭菜,茅荣郅召他们进宫就是为了大捞一笔,若不是看他们手中的银子多,茅荣郅根本不屑于请他们。   等众人夸够了,茅荣郅优哉游哉的开口道:“诸位大臣可知这顿饭菜是楚庭百姓尽心尽力的花费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培养出来,这样诸位菜能吃到这般当的了诸位的夸奖。”   听到这话,方才还大放厥词夸奖的人,顿时不语。   因为皇上说的是楚庭,这朝堂上谁人不知这楚庭现下正经历旱灾,就连今年的新科状元都楚庭赴任,也不知现下楚庭的情况怎么样,这新科状元竟整出了这般食物。   底下的大多数人偷偷的擦冷汗,当时反对去楚庭送赈灾银子的声音,就数他们的声音最大,怎么皇上现在是想问罪?   若是问罪,怎的还请他们吃楚庭送来的食物。   虽说有些酒囊饭菜,但这其中也不乏聪明人。   茅荣郅一开口,他们便当即表明态度道:“楚庭百姓身处艰险,还不忘进贡,臣深感其坚韧,愿意捐银百两,绸缎五十匹。”   茅荣郅抬眸看了说话之人一眼,心想:倒是个有眼色的,这正好不用他明说。   “王全,将魏大人捐的银子记下来,之后送往楚庭,让楚庭的百姓不要忘记魏大人的好。”   有了人开头,剩下的人仿佛打通了任通二脉,纷纷道:“臣愿意捐银三百两,绸缎八十匹...”   “臣愿意捐银五百两,绸缎百匹...”   “臣愿意捐银八百两...”   接下来的臣子报的银子一个比一个多,生怕自己报少了,皇上找他们的麻烦,毕竟当时就他们反对支援楚庭的声音最大。   以至于最后皇上将一直在身旁的叶胥派去了楚庭。   茅荣郅见王全手中换了一张纸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等王全将记捐款的账本递给皇上后,皇上看了一眼总金额,很是满意,对下面的大臣说道:“朕在此先替楚庭的百姓谢过各位。”   不知是不是御书房的事情闹得有些大,以至于最后没有进宫用膳的大臣们纷纷捐了不少,生怕自己没捐银子,显得另类,被皇上记上。   后宫的妃子也是有钱的捐钱,没钱的也捐了一些首饰,只因皇上当晚在捐款最多的贵妃娘娘殿中就寝。   总之等叶胥看着十几马车的银子和绸缎时,惊掉了下巴,怎的皇上竟如此大手笔。   收到捐款单子,知晓了事件原委的叶胥才平静下来,心道原来如此。   再说楚庭,等叶胥将事情吩咐下去后,管家便着手开始办。   楚庭的各位米商听闻是知州大人买粮,数量还不少,便低于市场价卖给了管家,因为平常时,若是有人大手笔买粮,他们也会相对便宜一些。   等管家走后,叶胥便让人通知几位县令,告诉他们明日带人来领粮,顺便统计一下所管辖的区域有多少老人、小孩和青壮年。   到了晚上,管家来报:“大人,小的现下已经将这州府的米店中大多数的存粮买下来了。”   “嗯,您先下去休息吧,等明日我便让人去收粮。”   按照管家的说法,是现在州府的米店的大多数粮食已经被他买下,支出的银子也花的差不多。   因为买的米实在是太多,管家已经同掌柜的说清楚,米还放在店中,明日他们来取。   掌柜的也愿意行这个方便,毕竟这世道还没有哪个商人敢同官府作对,给叶胥一个方便,对他们来说总归不是坏事。   因着管家打的是叶胥的名义来买粮,所以各位粮商也都愿意给他行这个方便。   叶胥粗粗的估计了一下,这些粮食也足够百姓们撑到下个季度。   次日,收到消息的县令便带了不少人前来,因为叶胥让每个县令来的时间不同,他们是错峰取粮,可能是县令怕粮食太多,又怕不安全,竟然带了镖局的人来。   县令大概带了有三四十人,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每个人都是练家子。   叶胥便带着一行人去领粮。   叶胥发粮之前,已经同县令说明这次粮食的来源:“此次领的粮食是种香菇得的银子买的粮。”   当时叶胥去山中考察还是几个县令带的路,叶胥做了什么县令也都是知晓的。   “圣上尝了香菇,觉得很是美味,便给了赏赐。”   “圣上仁爱,知晓我们州府缺粮,便不远千里的给我们送粮,现在的赏赐已经在路上,现本官知晓百姓们家中存粮告急,便先垫了银子买些粮,等陛下的赏粮到了,我们便再次发粮。”   县令听叶胥这样说,当即跪下感谢皇帝仁爱,知州大人宽厚。   叶胥此次话里话外全是感激皇上赐粮,全然不提自己的半分功劳,还让县令知晓现如今他们搬得粮食全是他自己掏腰包买的,实际是暗暗的警示县令,最好不要贪图百姓的这些救命粮。   县令自然是知晓叶胥话中有话,当即表示这些粮食会一粒不少的送到百姓手中。   叶胥见县令明白自己话里有话,便带着他们去领粮。   粮食的发放是按照人头发的,老人,青壮年和孩子的份量是不一样的,一名青壮年能领到半石米,一位老人和孩童两个人领半石米。   这些粮是叶胥按照两个月的量给百姓们发的,等两个月后,朝廷送的粮就到了   县令到时,叶胥就已经拿了每个县的具体情况,按县令手中的人口发粮。若是人口有偏差,多了就平分给百姓,少了便来找他要。   等叶胥将三个县令的粮食全部发放完毕时,已经过了三天。   县令们最后一合计,觉得这么多粮食,定然是把叶胥的家底都掏空了,毕竟现在楚庭的粮价这么贵。 第119章 这下几个县令可算是想……   这下几个县令可算是想错了, 叶胥对于楚庭粮价这个事情早在没有赴任前就已经计划好了。   所以叶胥此次让管家去买粮,压根没有像几个县令想象中花的那样多,因为他刚来时只找了州府的米商们商量价格, 之后便一直在忙事情,就没有空下时间去地方找那些米商们。   因此这州府的米价多少是比地方的价格少一些,只是这些县令不知晓罢了。   叶胥之前是打算将香菇一事办好后,就去整治一下地方的米价, 可是香菇事情完了之后, 他就一直在忙书院的事情。   等书院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之后, 又忙着造纸、办工厂这些事情,等叶胥有空休息一两天时,就在陪陶青。   因为之前在他的计划中,陶青是没有怀有身孕,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陶青自这胎稳定后, 便被诊出双胎, 叶胥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于是叶胥稍微能空下时间就陪着陶青,生怕陶青胡思乱想。这便没有时间下去整治一下这乡下的米价。   不过还好,这州府的米商一般在这地方上也有商铺, 所以地方上的米价也没有涨很多。   叶胥之所以一上任便整治米商, 是因为他知晓在这个时代, 粮价不受官府的掌控, 粮食的价格是根据市场需求来定的, 一般市场需求同价格成反比,尤其是在有灾情时,米价更是让百姓们可望不可即。   虽然米价寻常百姓一般也不会买,因为在收获后, 他们会留一些存粮在家中。   一般买米吃的人家都是住在镇上的,但镇上的有钱人就那么多,大多数还都是能裹温饱,若是这米价上来了,最先吃苦的便是这镇上人。   所以叶胥在刚赴任的第一天就将各位粮商们聚到一块,明确的告诉他们:现在楚庭的米价不能涨。   叶胥话音刚落,就见各位米商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如今正值楚庭旱情,还就属他们的地区最严重,他们能在这个时节赚上一笔。   可刚上任的知州大人竟不让粮食涨价,这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暗地里斥责这知府不会做人,不愧是毛头小子。   叶胥见几人的表情不对,当即抛出了诱饵道:“诸位的年龄同我父亲一样大,想必各位家中定是有同我一般大的孩子。”   叶胥话说完,顿了顿,道:“不知诸位家中的长子,是否参加了科举?”   叶胥显然是明知故问,当今律法明明规定商人之子不能科举。   叶胥话音刚落,脑子转得快的商人脸上已经不那么难看了,脸上甚至有了些许喜色。   他们瞬间就明白了叶胥话中有话。商人们想可能他们会用丧失一些小的利润,换来家中的子嗣一个科举的机会。   众人甚至隐隐的有些期待叶胥接下来的话。   有人接话道:“知州大人怎的这样说,朝廷的律法可是规定商人之子不能参加科举。”   叶胥听完这话笑了笑,道:“若是你们能控制着这粮价不涨,那我便送各位家中一个科举的名额。”   叶胥来时,已经同皇上说好了,要皇上特意给他这个特例。   茅荣郅原本是不想的,若是他开了这次先例,那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想要这个先例。这律法岂不是成了摆设。   叶胥也不让茅荣郅为难,道:“陛下,若是这些商人有功呢?”   茅荣郅觉得叶胥这话很是新鲜,一个商人哪来的功劳,商人不愿从军建功立业,又不能科举入仕做官。   顿时来了兴趣,便问道:“朕倒是好奇,这商人如何能立功?”   叶胥道:“若是他们不趁机抬高粮食的价格,百姓们能用正常的价格买到粮食,这样就不会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如此一来,又怎么不算是大功一件。”   自茅荣郅登基以来,便励精图治,让刚刚元气大伤的国家缓了一口气,这人口的数量也是初初有了些许起色。   自古帝王就没有不重视人口的,打仗,打的便是人口,若是此次这些商人能因为哄抬米价而让少一些百姓死亡,倒也算是大功一件。   茅荣郅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后,便同意了叶胥的请求。   众人听叶胥这般说,心中大喜,也不忸怩,当即道:“那便多谢知州大人,我现在就让人去改米粮的价格。”   叶胥道:“诸位也不用这般着急,这事还有的商量,毕竟这名额只有一个,诸位可以把名字呈上来后,再去改价格也不迟。”   “可是这名字呈上来后,便不可轻易更改,诸位可是要想清楚了。”   几位粮商见叶胥这样说,倒也没有介意什么,之前他们商人哪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现在都是有了可能,只是少赚一些银子,用这些银子换一个能科举的名额倒也不亏。   只是他们听叶胥说,觉得这科举人员倒是可以改动一番,若是他们上报的孩子不成器,那便是能换人,于是他们向外走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心道:竟还有这般好事,这人名还能更改不成,他们做生意的倒是不信天下竟有这般好事。   叶胥见众人换了方向后,心道果然,便继续道:“若是诸位将这价格再低一些,这名字倒是也可以灵活一些。”   几位粮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叶胥见几人许是有些犹豫,便善解人意道:“本官先去喝口水,你们慢慢商量。”   叶胥话音刚落,便出了房间,留给几人商量的空间。   房间中的几个粮商看着叶胥位置旁尚且冒着热气的茶水,默契的都没说话。   等叶胥走后,众人便开始商量了起来。   叶胥出了会客厅,没走几步,就看到正在散步的陶青。   陶青也看到了叶胥,二人对视,叶胥主动的走了过去。   叶胥走到陶青的身前,主动的扶着陶青,生怕陶青一个不小心摔着。   陶青见叶胥还是像对待瓷娃娃一般的对他,有些无奈,开口道:“夫君不必这般仔细,我这是刚刚有孕,没有那么脆弱。”   叶胥只道:“嗯。”   但是扶着陶青的手依旧没有离开,陶青见叶胥丝毫没有听进去的模样,便也放弃说教叶胥,反正说了也不听。   陶青就换了个话题道:“今日你不是叫了一些米商来家里?如今怎么出来了?他们走了?”   陶青想,这也没有多长时间,这些商人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叶胥还是同之前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是要同陶青报备一下,就怕陶青担心。   见陶青这样问,眼睛也不抬的答道:“他们在思考,我便给他们时间交流。我在里面他们有些话不好说,便出来透透气。”   叶胥这般不在意那些商人,仿佛他们那么些人,都没有他陪陶青散步重要。   陶青一般不会在叶胥的事情上指手画脚,只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叶胥陪着陶青走了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便进了会客厅。   叶胥进去时,房中已经没有声音,叶胥心想:看样子是已经商量好了。   领头的商人见叶胥进来了,便迎了上去:“大人,我们已经想好了,我们愿意以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价格换个名额。”   这个价格也是他们几人商量后的结果,这价格用的是收粮食的价格,他们想他们都已经这般真诚了,知州大人总不该会出尔反尔吧。   虽说是几乎要搭上一些,但是能换取一个科举的名额,到底也是值得。   叶胥听到这个价格后,也是吃了一惊,他之前只是想最好的价格也是低于市场价的四分之三的价格,毕竟他也不能让商人们一分不赚,毕竟他们还要给工人们发工钱。   其实几个米商也是不得已以这样的价格售卖,他们想:这件事情成与不成完全是叶胥一人说了算。   若是到时候叶胥反悔了,他们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他们以这般低的价格售米,叶胥就算是看在他们卖的这般低的价格的份上,应当也不会出尔反尔吧。   所以才说商人的地位低呢,明明是他们出了钱,到最后还要怕叶胥反悔。   叶胥也不负他们的期望,道:“既然各位这般真诚,那此事就这么办。”   叶胥顺便说了自己的打算,道:“过些时日,我打算建个书院,若是诸位找不到夫子,尽管可以带着家中的孩童去书院读书。”   几位商人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惊喜,当即道:“多谢知州大人。”   众人皆知商人的地位低,就算是穷秀才可能都看不上他们,不愿教商人之子念书,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花重金请夫子教导。   他们之前家中的孩童也是在读书,只不过是识些字,虽说他们也学一些经史子集,但毕竟不会深入,学的只是些皮毛罢了。   毕竟就算他们的孩子读了再多的书,也不能科举,与其花费精力去读书,还不如用这些时间去跟着他们做生意。   现在他们的孩子能科举,就要请教四书五经的先生,而好的先生,他们也没有门路去请。   叶胥见他们一个个的都颇为激动的模样,竟有些稀奇。   几个同他父亲一样大的中年人,满含热泪。   叶胥刚开始时还有些惊奇,觉得少见,但是一群人在他面前这般,还这般感性,叶胥觉得看起来怪怪的。   他简直是一刻也不想多见,当即下了逐客令,道:“既然诸位要走,那本官便不送了。”   几人都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当即听明白了叶胥的话,叶胥这是赶他们走。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知州大人一番,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他们来了一趟知州府,竟然有这般大的收获,有人还想感谢一下,就被有颜色的拉住,在他前面说道:“知州大人,我们都还有事情要忙,便不叨扰了。”   叶胥见几人终于走了,心情松快了不少,他真的是一秒也不想看一群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他们个个满含热泪,简直是辣眼睛。   几人见叶胥这般态度,也没有放心上,这可是他们的大善人啊。   若到时候他们家中出了一个官员,就再也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他们也能直起腰杆走路。   叶胥见他们将姿态放的这般低,顿时就觉得他之前那个同窗卢栖父亲的先见之明。   卢父还好早早的费尽心机的托关系找人,花了大半个身家,才买了一个员外郎的身份,如此这般卢栖才能安分的科举。   等心中的大事忙完,叶胥才放开了脚步去干正事。 第120章 叶胥想着粮食发给各个……   叶胥想着粮食发给各个县令也有些时日了, 便想下去看看这些县令是不是将这些粮食完全交给村民。   看他们到底有没有昧了这百姓活命的粮食,趁着这个时间他还准备带一家子人去乡下看看。   叶胥自上任之后,便一直在忙, 脚是一刻也没有空闲过,现在事情终于忙完了,有了些许喘息的时间,叶胥便想着趁着这个时间, 他就带叶父、叶姆还有陶青一起体验一下这楚庭的乡土人情。   陶青还好, 之前叶胥带他出来过一次, 最起码陶青是见过这楚庭的风景。   在叶胥的印象中,好像叶父和叶姆自来到楚庭后就一直没有怎么出过州府。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天气也不错,他们一家人到处走走,看看楚庭的人文景观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叶胥刚同他们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叶姆是第一个赞同的, 这些天他同陶青一起, 已经把州府的风景看遍了,现在你若是问这州府哪条街买什么,他都能说的清清楚楚。   若是问他这楚庭怎么样, 他也就只能说出州府的东西, 乡下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   叶姆想, 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去乡下转转, 倒也不错。   一家人商量好之后, 便准备出发,因为叶胥是打算趁着这次的出行,顺便看看几个县令是否如数将粮食发放了下去。   所以这次叶胥的出行便没有通知县令。   他觉得就是这种猝不及防的探访才有意义,才能看到百姓真实的生活。   因为这次要出行的时间比较长, 叶胥觉得还是要好好准备一番,最起码要弄些干粮什么的,毕竟他是准备将他所管辖的地区探听个清清楚楚,所以时间花费的时间定然不会短。   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准备,之后叶胥他们便带着纪修为他们出了府。   因着陶青肚子已经显怀,还是双胎,叶胥便不敢让马车走的太快,生怕陶青再有什么不适。   这次在时间上并不着急,所以这次他们一行人不像之前叶胥来楚庭赴职那般赶,于是一行人就慢悠悠的走,很是悠闲。边走边欣赏风景。   因为距离算不上太远,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最近的村庄。   到了村子附近,他们就看到闲置的水田,不像之前那般绿的生机勃勃,反倒是田里没水,而显出土地本来的黄色。   因为水量不足,田地里并没有种植水稻,看着有些荒芜,这心情好像也荒凉了起来。   叶父之前虽说是会在空闲时间做些小生意,但是播种的季节,还是会在家耕种,他何时见过这般荒废的田地,一时间竟有些心疼。   他也知晓这闲置的田地并非是村民们不愿耕种,只是条件不允许,叶父在心中唏嘘:只是可怜了这些百姓。   叶胥让纪修为将车子停在村口,一般村口总会有些妇人或者夫郎在那乘凉,或者绣鞋底,或者补衣服什么的,堪称是村里的情报机构,若是他想问些什么东西也方便。   等纪修为将马车停在村口的大榕树附近,果然见有许多人在那闲聊。   叶胥远远的便听到妇人交谈的声音,可见这些村民丝毫没有被这旱情影响心情。   走进了才发现这些人的脸上丝毫没有遭遇灾情时,百姓脸上该有的愁苦,而是在那谈笑风生,叶胥便觉得是负责这片区域的县令做的好。   但到底这县令有没有昧了粮食,还要另说。   叶姆也知晓叶胥此次下乡的主要目的,便整了整衣服,开启了自己社牛的属性。   这边叶胥扶着陶青下车,那边叶姆已经向众人走去,脸上还带着得体的笑容。   那些说话的村民们,见叶姆走了过来,顿时闲聊的声音消下去不少,   这些村民见叶姆身上穿的衣服,也知晓叶姆并非是寻常人家,他们见叶姆的气度,也不像是村中之人。   叶姆之前没到楚庭之前确实是在忙店铺中的事情,做生意的总会遇到些爱耍无奈的人,叶姆也能一一应付过去。   在镇上做了那么久的生意,叶姆也知晓面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再加上叶姆这些日子在州府养尊处优,什么事情都不做,身上的气度自然比寻常人要强上一些。   叶姆对上这些人的目光,丝毫不怵,上前同他们交流。   叶姆找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一个老妇人,看样子应该有六十多岁。   叶姆见她面目慈祥,头发花白,又见着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围着这老妇人在聊天。叶姆便选择了先同这个老妇人打听一些消息。   “阿婶,这日子过得可好啊,现在这天气倒是有些热。”叶姆说着,倒是真的感觉到了热一样,伸出手摇了几下。   那妇人见叶姆身上的气度不凡,不像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还来主动找他搭话,到也没怎么怕。   现在他们在自己的村子里,况且她身边也都是自己村子的人,她一个老婆子,身上并没什么值得叶姆骗的。   见叶姆这样问,便接道:“天气是热啊,往常的话,现在应当是快到了割水稻的时节,可惜我们运气不好,今年的水量不如往年那般多,便没有种水稻,往年这个时节,我们都要开始收稻子。今年没有种水稻,无事可干,我们现在就只得在这乘凉。”   那老妇人说完后,还道:“你看这个天气这么热,往年哪有这般热。”   叶姆听到老妇人的话,深感体会,现在这个天气是闷热,带有潮湿的热,不像他们老家,热也是干爽的热。   他刚来时确实是有些不适应,但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倒也是适应了一些。   叶姆又道:“这没有种水稻,也不知老夫人吃的是什么。”   那老妇人见叶姆这样问,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便道:“夫郎不是我们这的人吧,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新上任的知州大人,自掏腰包给我们买的粮,现下我们吃的便是知州大人发的粮。”   叶姆见打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感慨道:“这知州大人当真是为民着想的好官啊。”   身旁的人听叶姆这样说,也深感赞同,还有消息灵通的,开口道:“可不是吗,这还是我们县令亲口说的,领粮那日,我家男人也去了,县令就在我男人旁边亲口说的。”   叶姆听那妇人这样说,也知晓这话的水分应当不少,笑着接道:“还是当今圣上圣明,听说还是圣山亲自将知州大人派来就职。”   一群人听叶姆这样说,纷纷附和道:“是啊,陛下真是好人。”   这些人可能没有读过什么书,只知道为民着想的皇帝是好皇帝,皇上也是人,皇帝想着他们,皇上也是个好人。   在叶姆同这些人打听事情时,叶胥也扶着陶青慢慢走了过来。   这些村民见叶姆虽然身上的料子是好料子,但人却没什么架子,很是让人亲近。   有眼尖的已经看到了叶胥扶着陶青往这边走,道:“那个是你的儿子和儿子的夫郎吗?”   叶姆见叶胥扶着陶青慢慢的走,便应道:“是啊,他夫郎怀有身孕,是双胎,总是拘在家中也不好,便想着出来走走。”   等叶胥下了车就往这边走,纪修为便跟在叶胥身后,时刻保护着他的安危。   这些村人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有钱人来他们这个地方,果然这些富贵人家同他们就是不一样。   寻常人就算是怀着孕还在地里干活,又怎么会嫌在家闲着不好?   他们还带着护卫出来,这要花多少银子才能请得起这样的护卫。   叶胥见叶姆已经同这些人开始熟络了起来,顿时对叶姆肃然起敬,这才多长时间,他就是陪着陶青下个马车的功夫,叶姆已经开始商量好去谁家用饭了。   叶胥在心中很是佩服叶姆。   但叶胥觉得他们每人发了多少粮食这件事,还是去找里正比较稳妥,毕竟里正知晓的信息还是比这些村民多一些。   他们这次,虽说是没有大张旗鼓的让县令知晓,但若是因为他去找了里正问话,而大动干戈,叶胥就是起疑。   若是心中无愧的,定是不怕他来问;若是心虚的县令,提前知晓了,若是他能将克扣的粮食补给百姓,叶胥也不打算计较,若是明明知晓他已经下来打听消息,还是没有动作,那叶胥定是要好好整治一番。   叶胥上前,对着同叶姆说的眉不见眼的老妇人说道:“不知老夫人可否方便带着小生去里正家一趟。”   听到叶胥这话,那同叶姆说话的人,顿时停了下来,一脸审视的表情看着叶姆,似乎是问叶姆你们不是来郊游、散心的,来找里正做什么。   叶姆似乎是知晓叶胥心中所想,解释道:“这是我儿子,刚上任的知州大人,他这次来便是想问一下这次发粮的事情。”   那老妇人听完叶姆的解释后,脸上的凝重顿时消去了许多,转而要给叶胥跪下磕头,道:“知州大人受老身一拜。”   叶胥见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要给他下跪,赶忙扶起但是叶胥能扶起一个老人却扶不完这么多人。   叶胥只好负手站立,道:“你们先起来吧,我到里正家有要事相商。”   众人见知州大人这样说,一时间纷纷起身,他们可不敢耽误了知州大人的大事。   说不定这知州大人就是同里正商量粮食的事情,若是因为他们耽误了知州大人的时间就不好了。   叶胥见众人纷纷起身,才松了一口气,跟着那老妇人便一起找里正。 第121章 原来方才同叶姆一起聊……   原来方才同叶姆一起聊天那么久的人, 便是里正的亲娘。   也是叶姆眼尖,叶姆当时想的是找一个年纪大的打听消息。   因为按照一般的规律是:年龄大的可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叶姆见老妇人的第一眼觉得这妇人浑身的气度在这些人中是最为出色的。   所以叶胥知晓面前这个妇人可能是在村中有些地位, 但他没想到这老妇人在村里竟是这般有身份的人。   因为一般村中的里正是一个村中家族比较强大的人来做,所以一般的里正多是能在家族中说的上话之人。   他就说怎么方才这些人隐隐有以这老妇人为首的架势,若是这老妇人是里正的娘亲那便说的通了。   那老妇人走在前面带路,叶胥扶着陶青跟在身后, 叶姆走在前面同那老妇人说笑, 叶父走在叶姆另一侧, 末尾是一些牵着马的侍卫。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这些村民之前见到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县令,这县令也不是说他们想见就能见到的,还是上次他们去拉粮时有幸见到的。   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过知州大人这么大的官,上次听到知州大人还是从县令口中,一些村中的夫郎还有妇人甚至连县令大人的样子都没有见过, 更别说是知州大人。   村民们见知州大人竟然这般年轻, 一时间都很是好奇,他们村里也有很多叶胥这般年纪的年轻人,可他们都是在村中种田, 整日和土地打交道倒是没有知州大人这般白润。   果然能当上知州的人, 都不是寻常人。   由于村民们的好奇, 叶胥一行人身后跟着许多小尾巴。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去了里正家, 场面很是壮观。   还没等到叶胥走到里正家, 就有一些孩童已经提前跑到了里正家门口报信。   一群男孩童将里正家的大门围得满满当当,有个胆大的在门口喊道:“赵大叔,知州大人来寻你了。”   清脆的孩童音在里正家门口响起,一声接一声, 在里正家门口环绕。   孩童声音的穿透力很强,正在家中小寐的里正就这样被一群充满活力的童音吵醒。   被吵醒的里正,心中很是不爽,对着在门口探头的孩童吓唬道:“再胡说,我就让你父亲打你屁股。”   被冤枉了的孩童们很是不满的反驳道:“知州大人就是来了,赵阿奶现在带着知州大人一家往这边赶呢。”   正巧,没等里正搭话,那群孩童便见叶胥往这边干,指着那乌泱泱的一群人说道:“你看,赵阿奶身边的就是知州大人的阿姆。”   里正顺着那孩童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淡雅的夫郎。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若是这些孩子的没说错的话,那年轻人便是他们口中的知州大人。   里正思考之际,那赵夫人已经快走到跟前了,对着发呆的里正说道:“这孩子发什么呆呢,这位是知州大人的阿姆。”   然后赵夫人便侧身让里正看到他们身后的叶胥,道:“这便是知州大人,知州大人说是有事要问你。”   叶胥顺着老妇人的话,就走了出来。里正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年轻人。   虽然里正没有见过知州,但他也知晓这年轻人同他们这些村民是不同。   这年轻人身上的气势同县令相比是过犹不及,里正心中也相信了眼前的年轻人便是新上任的知州大人这件事。   其实叶胥身上的气势,也是来到楚庭之后才锻炼出来的,在楚庭,什么事情都要他一口决定,久而久之,叶胥身上似乎也有些官气。   里正在心中想明白后,便准备叩拜。   “赵家村里正赵明德,拜见知州大人。”   叶胥见里正叩拜,便上前扶住里正,道:“本官此次前来是想向里正问些事情。”   为了谨慎起见,叶胥又拿出了自己的府牌,里正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叶胥的府牌,模样很是激动。   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证明自己身份的府牌,里正努力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才看清那府牌上写的是什么,府牌上面很明确的写着叶胥、从六品、楚庭知州。   里正本来心中就确定了叶胥的身份,一看府牌的上的字,就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断。   本来已经叩拜过的里正,看到府牌上面的字后,便头脑不清的要再次下跪。   原来他真的见到了知州大人,想他这般年纪,能亲眼见到知州大人,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叶胥此次时有正事要问,并不是前来摆官威的,见里正不知为何,又跪了一次,心中便有些无奈,他拿出府牌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大老远的跑来耍官威。   就免了里正的跪拜,说道:“本官此次前来是有正事,这此的行礼便免了吧。”   里正听完便站了起来,心中悔恨自己头脑不清,刚才不是跪了一次,怎的又跪下了?   站起来的里正,很是热情的要请叶胥到自己家中坐坐。   叶胥进院子后,里正见门外有那么多叶胥身后有这么多小尾巴,当即就将这些人赶走了:“好了好了,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别都待在这。”   这么多人在这,若是知州大人问了什么不能外传的问题被这些人听到,若是到时他们管不住嘴巴乱说,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后果,他一个小小的里正也护不住他们。   村民们见里正这般不待见他们,顿时兴致缺缺。   他们跟来也是凑个热闹罢了,见里正这般不待见他们,便都识趣的回家做饭去了。   毕竟人闲起来就喜欢找些乐子,哪里热闹往哪里去。   里正见众人都走了,便转身笑着对叶胥说道:“这些人都是闲着没事干,闲的了,还望知州大人不要见怪。”   “不知知州大人此次前来想知晓什么事情?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胥见里正这般说,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听村民们说,你们村子发了粮食,本官是想知晓这粮食,你们村每人发了多少?”   里正听叶胥这样问,还以为是村中人已经告诉了叶胥实情,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发粮这件事,附近几个村子人人都知晓,他便实话实说:“其实县令也不是按照人口发的,是按年龄来的,青壮年一人半石,老人和孩童是两个人半石。”   里正边说边打量着叶胥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什么,惹得叶胥不快,但叶胥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里正顿时也琢磨不透叶胥的心思,只得继续说。   里正见自己说完了,叶胥的脸色也没有变化,心中不禁疑惑:这知州大人怎么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   叶胥见这边的县令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没有贪图粮食,便安心了一些。   还好方才他已经给里正打了个预防针,说是自己向村民们打听好了事情,其实是叶胥根本没问,只是诈一下里正,让里正实话实说。   见没问题后,叶胥便开始询问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先是问村里的生活,有没有事,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去找县令,总之,叶胥问的事情很细,方方面面的事情大概都问了一遍。   这边叶胥在询问里正村里人的生活是否还充足,那边赵夫人就已经带着女眷出来准备做饭。   老妇人先是指挥家中女眷去买肉,然后还让人去杀只鸡炖炖。   陶青见这一大家子从他们坐下没多久后就开始忙活,便想阻止他们。   陶青想:他们此次前来是办正事,不是来打秋风的,这怎的不是买肉就是杀鸡,再好的家底也禁不住这般造。   陶青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急得不行的陶青刚想站起来劝阻他们不用这般大动干戈。   陶青刚一起身,那边叶姆便拉住了陶青的胳膊,许是看出了陶青的想法,对陶青轻轻的摇了摇头。   陶青虽然对叶姆的做法不太理解,但还是听叶姆的话,乖乖的坐在那。   老妇人将事情交代完毕后,便开始同叶姆和陶青说些家常话,生怕怠慢了二人。   他们的交谈总是离不开孩子,恰巧陶青现在怀有双胎,三人就此便有了话题,坐在一处说说笑笑。   也许是里正家的女眷数量多,饭菜很快端了上来。   因为人不算多,家中的青壮年都去镇上做零工,所以家中除了里正之外,就没有什么男子,剩下的多是孩童和女子。   因为叶胥一家四口也在,所以就弄了三桌。   叶胥一家、里正和老妇人坐一桌,几个侍卫坐一桌,里正家中的女眷和孩童又坐了一桌。   等众人吃完了饭,叶胥一行人便告辞了,准备去往下一个城镇去看看情况。   陶青坐在马车上始终有些过意不去,他们这群人在里正家中吃了一顿,有荤有素,甚至还摆了三桌子,里正家虽然是比寻常人家要富上一些,但到底也是在以耕地为生的村民。   现如今他们吃饭都是官府发的粮,哪里来的闲钱给他们这般大方的吃。   陶青自上了马车之后,便一言不发,很认真的模样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陶青也算是从小在叶姆身边长大的,他的一举一动叶姆虽说不能都知晓,但此时从陶青的表情上来看,叶姆也能猜出陶青在纠结什么。   叶姆见陶青这般心不在焉的,便问道:“青儿可是在想里正家的事情?”   正在出身的陶青突然听到叶姆的话,回过了神,点头道:“孩儿是在想里正家今日这般款待我们,他们是否会花费良多。”   叶姆见陶青这样说,慈爱的摸了摸陶青的头,安慰道:“青儿能想到的,阿姆也能想到,阿姆走时在堂屋中放了一锭银子。”   听完叶姆的话,陶青心中的愧疚也消失了不少,他就知晓阿姆能做得很好,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叶姆见陶青满脸笑意的看着他道:“还是阿姆想的周到。”叶姆就一阵心软,在心中感慨:青儿还是同小时候那般贴心。   叶姆摸了摸陶青的笑脸,没有说话。   他们一家人就这样走着游山玩水,很快也将叶胥管辖地区风景看的差不多。   风景看的差不多,叶胥想要知道的消息也已全部知晓,也是时候该返程了。   叶胥觉得这个时候,书院应当也快建好,等之后定会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亲自来处理,许是那时,他又要忙得脚不沾地。   叶胥在心中感慨: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像现在这般悠闲。   于是一行人又开始优哉游哉的返程。   这一路走来,他们也算是看了不少美景,虽说现在楚庭确实是有些干旱的迹象,但这自然景象却是没有像庄稼那般所受的影响大,所以他们这一圈转下来,还是看到了不少的大山,小溪,只是那小溪中的水不多罢了。   有时,叶胥兴趣来了,还亲自下水去捉鱼。   到了晚上,他们便找一户人家,还能住上一晚,还能尝一下这普通的农户家的晚饭。   当然,因为他们人多,少不了要付银子。   这一路下来,他们感受到了村民们的朴实和纯真。   叶胥知晓几个县令没有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做什么徇私舞弊的事情,心中还算满意。   叶胥现在对这几个县令的底线便是不能损害百姓的利益,其他的事情等他腾出空来再说。   对于这几个县令中饱私囊的举动,叶胥料想他们也不敢,这些粮食可是他自己掏腰包免费发给百姓。   等一行人逛了一圈回家后,陶青的肚子也大了不少。   等叶胥回到府中后,还没有休息两天,果然就有人来报,说是书院已经建造完毕,就等知州大人。   什么就等着我,还不是我要去解决接下来的问题。   叶胥想:我就是个操劳命,然后喝掉杯中的茶水后,认命的去了书院。   临走前,叶胥照旧的同陶青说了一声:“今日学院已经建成,有些事情要我亲自盯着,之后可能又要忙些日子。”   叶胥话未说完,见陶青大着肚子,一脸乖巧的听他说,顿时觉得有些愧疚,可肩上的担子让他不得不去做,还是道:“我先去看看书院的事宜,你暂且在家安心养胎。若是闲的无聊,便让阿姆带你出去逛逛,出去的时候别忘记带些侍卫...”   陶青见叶胥来同之前一样要和他报备一下,结果还是一如既往的说个不停,若是按照叶胥这个架势,可能一时半会他是走不了。   便只好开口打断他道:“既然夫君是有正事,便先去吧,我在家很是安全,不用担心,若是我觉得无趣了,就会去寻阿姆。”   叶胥见陶青还是同往常一般打断了他,还是想开口说些什么。   陶青说完见叶胥还不走,对上叶胥依依不舍的双眸,陶青顿时意会,便站起身来朝着叶胥的额头亲了一口。   叶胥心满意足,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对陶青的肚子自言自语道:“你们两个乖乖的,不许折腾阿姆。”   因着前几天,陶青晚上睡的好好的,突然间就被腹中的胎动吵醒了,陶青这边一有动静,叶胥那边就起来了。   自打陶青怀孕之后,叶胥就一直不敢睡得太熟,因为陶青这些日子,晚上总是会腿抽筋,叶胥知晓后便会给陶青揉揉腿。   所以陶青这边一有动作,叶胥就醒了。   告别了陶青之后,叶胥就一门心思的忙书院招生的事情。   因为此时的书院名气极大,大多数的学子是冲着叶胥的名声来的,毕竟叶胥自掏腰包给州府的百姓发粮这件事,他们都有所耳闻。   读书人的志向不就是为了百姓,为了朝堂,叶胥这般为民着想的官员正是他们的榜样。   此次书院的招收,招收的不仅有学子,还有育人的夫子。   不过叶胥之前已经同各位私塾的夫子说好,于是书院就有了现成的夫子,当然也有不请自来的夫子,叶胥也一律招收。   因为是新建的书院,生源良莠不齐,夫子也是,叶胥也根据他们不同的学识,分了不同的班级。   这些学子中,最高的便是秀才,但是人数不多,叶胥便将这些秀才组成一个班,他们的夫子是这州府中少有的举人。   为了鼓舞这些秀才,这入学的第一堂课,叶胥便给这些学子打了鸡血,让他们好好学习。   若是学成,日后为官,要不忘初心。   若是天赋不好,那便找个账房先生什么的,也不枉学了那么久的东西。   当然,叶胥筹建这一个书院,并非只是教学生们四书五经,还有君子六艺也是要教会他们。   叶胥教他们君子六艺,为的就是让那些天赋不好的学子,最后能有个养活自己的技术。   叶胥的预算有限,除了“乐”之外,叶胥全部给给他们安排上了。   主要是因为叶胥觉得除了“乐”是培养读书人的音律之外,其余的他们都能派上用场。   其实这是叶胥的一面之词,最主要原因是叶胥暂时没有找到熟悉音律的夫子。   忙了许久,叶胥终于能休息片刻。   不久后,皇上的赏赐便来了,等赏赐的人员来到时,百姓们个个伸长了脖子看。   楚庭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间州府的百姓们都很好奇。   他们从城门口到知州大人府一路跟随着赏赐的队伍。   他们之前也听闻皇上赏赐了他们粮食,这件事情他们都快要忘了,谁知皇上真的运了粮食过来。   等叶胥收到消息时,刚把手头的事情忙完,终于有时间喘口气。   闲下来的叶胥就开始胡思乱想,不知是不是他运气好还是怎的,叶胥总觉得自己自来到楚庭后,除了忙于政务外,也没有什么极品的人让自己亲手整治一番。   知府大人对他也很是客气,那个态度根本不像是上司对待下属的态度,叶胥一度想不通为何知府大人也不刁难他什么的。   反正叶胥到达楚庭后,做事情也是一帆风顺,实在是太过顺利,叶胥觉得顺利的有些不正常。   叶胥想不通的事情便没有去深思,殊不知是叶胥得了皇上赏识的光,若非如此,叶胥一个初出茅庐的新科状元,怎会有如此大的面子。   知府大人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官员,在京中也是有相识的官员。   一般的新科状元哪一个不是在翰林院做官,轮到叶胥便是跟在皇上身边。   听说叶胥自请来楚庭为官时,皇上一开始是不愿的,也不知叶胥是如何同皇上说的,给他竟然真的来到了楚庭做官。   所以就算是叶胥来到了地方做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找叶胥的麻烦。   下人来报时,想不通事情的叶胥正陪着陶青一同说话。   许是陶青肚子大了些的缘故,这些天的胎动比往日里要明显一些,叶胥对此很是新奇。   等府中人来通报时,叶胥没想到这赏赐来的这般快,他以为还要一段时间。   此次来的人是王总管的干儿子,从这也能看出皇上对叶胥的重视。   毕竟这千里迢迢的赏赐,就算是派个太监,也不该是王总管的干儿子。   叶胥听到消息后,便要去出门迎接,陶青的肚子有些大,叶胥便不打算让陶青出门。   陶青也知道自己的肚子确实是不太方便出门迎接,便乖乖的待在家中没有出门。   等叶胥到了门口后,那小太监见到叶胥后,先是寒暄了一番道:“叶知州,可真是好久不见呐。”   “真是许久未见。”   之前叶胥在宫中做事时,一般都是这个小太监给叶胥添茶倒水,二人之间也算是熟络。   自叶胥自请外放后,小太监就回到了王总管的身边继续做事。   二人寒暄一番后,那小太监便准备宣读圣旨,叶胥见小太监手中拿出圣旨时,便立即下跪,那些一路跟着的百姓们,此时也乌泱泱的跪了一片。   “圣天承运皇帝,诏曰:楚庭知州叶胥,自上任以来,勤政爱民,与百姓一同上供香菇一物,今特赐楚庭百姓粮食百石,钦此。”   叶胥听小太监念完圣旨后,便磕头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太监等叶胥叩拜后,走上前,笑眯眯的道:“叶知州,接旨吧。”   叶胥收下圣旨后,便将小太监迎进府中,小太监进到府中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圣旨和一个账单。   叶胥看到小太监拿出圣旨的那一刻,下意识的便想下跪,心中还在吐槽,谁好人家将圣旨揣在怀中,刚才的那一道不就是远远的便举着,叶胥吐槽归吐槽,面上还是很诚实的下跪。   那小太监见状伸手扶住了叶胥,道:“这没外人,知州大人不必这般。”   说完就把圣旨和怀中的账单递给了叶胥。   其实这也算是皇上的意思,依照皇上的口谕,大概意思是叶胥在楚庭,身边也没有什么能护住他的人,这些赏赐也不必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知晓,若是让有心人听到许是会惦记上。   皇上可能忘记了叶胥赴任时,他亲自赏给叶胥的纪修为几人。   但从皇上的这几句话中,也能知晓皇上对叶胥的偏爱,虽然这小太监不知为何皇上这般看重叶胥,但这不妨碍他这次的宣旨,也知晓这叶胥也不是他能怠慢的人。   于是这小太监才敢让叶胥对着圣旨不跪,因为这是皇上特地交代,他这也就不算是蔑视皇权。   那小太监在楚庭待了没两日就回京复命了。 第122章 小太监走后,京中又来……   小太监走后, 京中又来了人,原来是皇上之前派人寻农作物的人有了消息。   于是知州府短短时日里,便迎来了两拨京中人, 不知晓的路人,还以为是知州大人做了什么事情,才惹得京中来了这么多的人。   这人来时还带了许多叶胥口中之前出海前说嘱咐的农作物,其中最多的便是土豆和红薯, 整整带来四车的土豆和红薯。   叶胥听到消息后, 很是兴奋, 当即便把人迎了过来。   叶胥见到了车上的东西后,瞬间双眼放光,那模样仿佛就是狼见到了肉,满眼都是兴奋和激动。   叶胥余光注意到那来人错愕的表情,才发觉自己到底有多失态,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官府, 模样瞬间就正经了起来。   叶胥见气氛有些尴尬, 主动开口道:“不知这位仁兄该如何称呼啊?”   “在下唐阳嘉,是陛下派我前来给叶大人送这些东西。”   “唐兄来到此地,路途遥远, 想必定是累了, 不如先进府中喝杯茶, 休息一下?”   “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唐阳嘉听叶胥这样说, 便也没有推辞, 他们路上确实是没有好好休息,只因陛下要求他们早日将东西交到叶胥手中。   等叶胥将唐阳嘉迎进府中,又命人送上茶水,仔细的招待了一番, 等安顿好唐阳嘉一行人后。   叶胥便出了门,去看此次送来的东西是否同他之前交代的一样,叶胥见东西没有什么一同,便放心了。   许是路途遥远,这次送来的土豆也不多,但也是足够种两亩地的。   听唐阳嘉说,从海外带来的大多数农作物都送了过来,剩下的皇上便交给了大司农,让他们试着种植一下,看看效果是否真的同叶胥所说的那般。   令叶胥没想到时是:他们还带来了一些不知名的种子,叶胥看着这些种子,倒是有些熟悉,但具体的情况却说不出来,但叶胥还是很小心的将东西收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朝廷的那些官员不远万里漂洋过海寻来的,可不能有半分闪失。   确定东西没有问题后,叶胥便带着一群人,找了一片适宜的土地,将带来的土豆和红薯种了下去。   他们带的土豆不少,足够种两亩地,叶胥想依照土豆变态的产量,种植两亩地的土豆应该也足够百姓们撑到来年吧。   叶胥心中侥幸的想着,可是具体的产量还要等到收获时才能知晓,具体的情况还不可知。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再次买粮发给百姓,可到时候的手笔就没有这么大了。   等到那时,这楚庭的粮食肯定也是不足,若是想要同样的价格买到粮食,别说是米商愿不愿意,叶胥都不好意思逮着一只羊使劲薅。   令人发愁的事情太多,叶胥根本不敢细想,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叶胥命人将土豆种下后,又将带来的种子也一一种下。   叶胥盯着人,将这些东西完全种下后想,之后的事情如何,那就看最后的情况,他能做的也都做了,若是还不能解决百姓们的口粮问题,他再想别的法子。   此次朝廷赏赐粮食的发放同之前一样,但不同的是叶胥这次给县令门打了预防针,说是这些粮可能要撑到下个播种的季节,挑明了说就是:百姓们可能要靠着这些粮食撑到来年春天。   叶胥也明确的表明,这只是最坏的情况,最好的情况是两个月之后便能再次发放粮食。   所以让百姓们要省着点吃,留些粮食能撑多久就撑多久。   叶胥没有说的是:若是实在不行的话,他再想办法。   反正这次皇上给的赏赐也不少,还有那些大臣捐的银子,虽说那些大臣们捐的银子,叶胥已经充公了,如果靠着那些大臣的银子,百姓们撑到明年应当不是问题。   时间一晃而过,叶胥这些天总是时不时的往地里跑,亲眼见证了那些土豆从发出幼芽,到逐渐长出藤蔓的过程。   看着一片片的绿芽,叶胥的心中也渐渐地放了下来。   这些土豆能发芽,百姓们冬季也好有食物吃,虽说这边的天气不像京城那般四季分明,但也不能让百姓饿着肚子。   叶胥就靠着土豆和红薯的产量让百姓们过了这个冬季,若非如此,这一年中他总是免费给百姓们发粮也不是个办法。   如果找不到能代替米的食物,白白的免费发粮给百姓,多少粮食够这么多百姓吃的。   时间过得很快,大概过了两个多月,叶胥命人种植的土豆和红薯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也不枉叶胥这么天,每天都要来看看幼芽的长势,那架势恨不得把心留在地中。   土豆和红薯的收获也很是喜人,许是这土豆不算是优质品种,此次土豆亩产在5000斤左右,并没内达到理想中的8000斤,但是这个产量对于叶胥来说也很是不错了。   此次收获的红薯就没有土豆那般多,但同水稻的产量相比也不少,此次收获的红薯在4000斤左右。   而且叶胥种植的那些什么茄子、西红柿还有辣椒什么的,此时也都到了成熟的季节。   慢慢的也能吃了,现在是这些农作物的头一茬,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茄子、西红柿和辣椒什么的,一般能摘个五六回。   叶胥看着眼前收获的土豆和红薯,很是兴奋,他仿佛能看到百姓们吃饱后满足的笑容。   叶胥再次喊来了几位县令,告知了他们这土豆和红薯的亩产量,也将正确的种植方法告知了他们。   毕竟这东西不像是水稻那般需要种植在水田中。土豆和红薯不像水稻那般娇贵,只要种到地里即刻。   再者说,这里的气候合适,也适合种植,不出意外的话,产量应当都不错。   当然,也要时刻注意害虫祸害茎叶。这就需要百姓们花费些时间和精力,需要在土豆、红薯长出枝叶时,注意捉害虫。   叶胥将事情交代下去,嘱咐各位县令:“这些土豆和红薯是百姓们这个冬季的救命粮,等会我将这些东西发放给各位。现在这个时节,正是种植这些作物的好时候,你们发给百姓后,便让他们种下去,不出意外的话,百姓们能靠这些东西撑到明年。”   叶胥一想到明年就有些发愁,若是明年还不能种植水稻,他怕百姓们光是吃红薯和土豆不习惯。   毕竟这些百姓自小是吃米长大的,饮食习惯不同,叶胥怕他们适应不了。   叶胥这样想可当真是低估了百姓们的承受能力,之前在灾荒年代,树上的树皮都能煮了吃,更何况是这样能做主食的红薯和土豆,更别说煮后的红薯吃起来又甜又糯。   叶胥心中的忧愁无人知晓,百姓们的承受能力叶胥也不太清楚。   等各位县令要去领土豆和红薯时,叶胥便一人给了他们一本书,上面记述了土豆和红薯的具体吃法。   土豆可以直接煮了吃,红薯也一样;但是不同的是:土豆可以做成一道主菜,红薯切碎了同米一起煮着吃。土豆和红薯都能煎炸蒸煮。   总之,土豆和红薯的吃法,叶胥能想到的全部都写了上去。   像是如何做红薯干,叶胥也都写了上去,这样能长期保存红薯的方法,叶胥肯定时要写上去。   叶胥最后还怕县令不上心,仔细叮嘱道:“等这些东西发给百姓时,你们便将这土豆的产量和吃法告知他们。”   得到了这些县令的肯定答复后,叶胥才稍稍放下心来。   等叶胥忙完了农作物的事情,便去了书院考察了一番,他许久没有来过书院,正好现在有空,离得也不远,叶胥就顺道过来看了一眼。   叶胥到时,正值学子们小休的时候,有眼尖的学子不经意间看见了叶胥,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兴奋。许是他们忆起了叶胥上次来给他们授课的时候。   便上前行礼道:“知州大人好。”   叶胥看着一群学子对着他行礼,眼中的笑意很是明显,这些以后说不定都是朝廷的栋梁。   叶胥先是关心他们的学习,道:“夫子们讲的东西,你们可还能接受?”   学子们见叶胥主动问,更是激动,回道:“回知州大人,夫子们讲的内容,学生都能听懂。”   叶胥看着眼前学子的眼中的真诚,心中很是满意,见到有天赋的学子,叶胥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收到这样的学子,也是书院的一大幸事,若是将来做了官,不忘自己的初心,也是百姓之福。   他垂眸就看到了一群萝卜头在旁边站着。   想起之前承诺给那些米商的入学名额,现在就看到了米商之子,那孩童大约有五六岁,看起来虎头虎脑,很是可爱。   叶胥走到他面前,问到:“不知你可能接受了夫子们教授的东西。”   那孩童见叶胥蹲着同他说话,有些意外,毕竟之前在家,除了他阿姆,父亲一般都是站着和他说话,见叶胥蹲着同他说话,那孩童只觉得知州大人同他阿姆一般好。   那孩童面上很是苦恼的答道:“夫子总是说我字写的不好。”   说完可能是怕叶胥笑话他,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子。   叶胥见那孩童答话时,愁的两根眉毛都要皱在一起,那模样似乎很是忧愁,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叹气,似乎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孩童生动的模样,惹得身边比他大的学子们无声发笑。   叶胥见这孩童这般诚实的回答,安慰道:“字写的不好可以慢慢练,咱们不急。”   似乎叶胥的话得到了那孩童的认同,他很是开心的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叶胥见这孩子这般说,觉得很是好玩,忍着笑意逗他:“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啊?什么劣铜啊?”   叶胥见状实在忍不住的揉了揉那孩童的头发,道:“好好认字,到时候夫子自会教你。”   叶胥去了一趟书院,心情也好了不少,小孩子就是有趣。   等叶胥到了家,家中已经做好了饭。   几日前从地中挖出来的土豆和红薯也都做成了饭摆在桌上。   其中陶青最爱吃的便是土豆丝,第一次尝到土豆丝的酸辣,陶青就爱上了这般奇怪的组合。   叶胥见陶青总是挑菜里的辣椒,心想:酸儿辣女。莫不是陶青这胎怀的是两个女孩。   想到这,叶胥脸上的笑意很是明显,女儿好啊,女儿是小棉袄,这样他家就有两个小棉袄了。   他家这么多人,还没有女孩呢,要是能添两个女孩也不错。   陶青正吃着饭,就听到了叶胥的傻笑,没等陶青开口,叶姆嫌弃:“怎的吃个饭还吃傻了,怎的笑的这般痴。”像个傻的一样。   因为这辣椒是皇上派人从海外弄过来的,叶姆也是第一次吃到这般辛辣的食物,自然是不知晓酸儿辣女的民间说法。   叶胥也不好解释,只是开口道:“我觉得青儿的肚中应当是两个女孩。”话刚说完,就又咧开了嘴。   叶姆见叶胥这般模样,简直是没眼看。   他觉得叶胥可能是想女儿想魔怔了,因为他就听陶青说过,叶胥夜里说梦话都是在叫女儿。   叶姆调笑道:“你怎知是青儿肚中是两个女儿而不是两个哥儿。”   叶胥一听,叶姆说的也有道理,这也可能是两个哥儿。女儿是小棉袄,哥儿也一样。   想通之后,叶胥有些不够好意思的说:“两个哥儿也不错啊,都一样。”   叶姆见叶胥这样说,也没有继续找茬,便不再搭理叶胥,专心吃饭。   叶胥见叶姆不搭理他,便想寻陶青说话,又见陶青吃的认真,便不忍打扰他。 第123章 只是夹了一块排骨放到……   只是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陶青的碗中, 对吃的正欢的陶青:“别老是吃菜,来,吃些荤食。”   陶青抽空看了一眼叶胥, 就见叶胥嘴角带着笑意,眉眼温润,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看着他,陶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低头“嗯”了一声, 继续扒拉着筷子往嘴里送饭, 企图用吃饭来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图把自己热起来的脸消下去。   叶胥这般孔雀开屏的模样惹得叶姆牙酸,简直是没眼看。   叶胥见陶青还是同方才一样眼中就只有饭,难道方才他释放的魅力是给这一桌子的饭菜看的吗?   散发魅力没有成功的叶胥,开始伤春悲秋了起来,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像模像样的在那哀叹:“唉!”   这一声“唉”, 成功的吸引了叶姆的注意力。   叶姆见叶胥可能要作妖,开口道:“你要是吃好了,就走, 别在这唉声叹气的, 好好地福气都让你叹走了。”   叶胥仿佛没有听到叶姆的嫌弃, 眼睛紧紧盯着陶青, 期望陶青能给些反应。   最好是关心他一下, 若是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就更好了,可惜叶胥心中的想法终究没有实现。   他盯了陶青许久,见陶青根本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埋头苦吃, 叶胥心想,这饭菜有这么好吃吗?   没得到夫郎安慰的叶胥不由得悲从中来,怎么他的夫郎现在就已经开始对他失去了兴趣。   他还正年轻,若是现在就对他失去了兴趣,那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叶胥甚至已经在脑中补全了自己和陶青腹中的孩儿眼巴巴的等着变心的陶青回家的凄凉场景。   越想叶胥越觉得悲苦,怎么难道他以后要过上怨夫的生活了?   叶胥面上毫无波澜,其实内心早已泪流满意。难道是他的年纪大了,魅力就减少了。   叶姆从叶胥的表情变化,也能大概知晓叶胥在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离谱的场面,为了防止叶胥当场哭出来,叶姆就轻轻的撞了一下正在专心用饭的陶青。   心无旁骛,专心用饭的陶青抬头一脸无辜的望着叶姆,那模样似乎是在问:怎么了?   叶姆见陶青这般反应,就知晓方才叶胥当真是在唱独角戏,偏偏观众根本没注意到叶胥脸上如同色谱一般丰富的表情。   陶青顺着叶姆的眼神,就看到叶胥脸上的表情很是多姿多彩,变换不停:先是沉思,而后是难过,最终变成了忧愁。   最终叶胥的眉眼间全是忧愁,也不知叶胥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变得忧郁了起来。   陶青见叶胥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还以为是叶胥得了癔症,莫非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   陶青犹豫了片刻,伸出筷子给叶胥夹了些菜,开口试探道:“夫君尝尝今天的菜,是不是比往常的要好吃一些。”   正在沉思的叶胥被陶青的话拉回了现实,当即很是兴奋的拿起了筷子,甚至都没有吃,就能连连夸赞道:“这菜果然美味。”   陶青见叶胥根本没尝,就这般肯定得模样,便在心中推翻了自己方才的猜想,叶胥还是同往常一样,一如既往的肯定他。   但陶青还是有些担忧的望着吃的正香叶胥,这孩子还未出生,别是叶胥的脑子先坏了。   陶青求助的目光望向叶姆,叶姆对他摇了摇头。陶青见叶姆说叶胥没有问题,便没有那么担忧,于是继续吃饭。   叶胥小时候也时常这般发疯,那时的叶胥尚且年幼,整日天马行空,让人猜不透他整日都在想什么。   一日家中的狸奴没了气息,小叶胥见整日跟在自己身旁的小猫不动了,硬是哭了一整个下午。   叶姆没法,他怕以叶胥这般架势,最后再哭了过去,只好哄道:“阿姆再去给你寻一只花色一般的狸奴好不好?”   叶胥听了之后,还是一直哭,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那日叶姆哄了许久,承诺给小叶胥买糖葫芦还有镇上的糕点还不成,还要将小陶青接过来住几天才成。   就在叶姆以为叶胥已经将这件事忘记时,他才发现是自己低估了叶胥的小脑袋瓜,几日后,他们一家人正在用晚饭,叶胥吃着吃着忽然间就嗷嗷大哭了起来。   当时的叶姆和叶父很是无措,不知这怎的吃着吃着便哭了起来。   其中最郁闷的便属叶父,他今日做的饭就这般难吃吗?怎的吃着吃着就哭了。   叶父不死心的又尝了一口,这饭菜同往常也没什么差别,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叶父和叶姆虽然不晓得叶胥为何哭了起来,只好慢慢哄,问过之后,叶胥就口口声声的喊道:“我不要阿父阿姆像狸奴一样。”   知晓了叶胥大哭的原因,叶父和叶姆心中不知该是夸奖叶胥孝顺,还是说叶胥不孝。   你说他不孝,他说不想他们早死;说他孝顺吧,他想着二人死。   但二人见小叶胥哭的很是伤心,二人齐上阵轮番哄,好一会儿后,小叶胥才好了一些,只是还时不时的抽噎一下。   也是这次,叶姆才知晓叶胥竟然会在吃饭时胡思乱想。   等到长大了一些,叶胥便去私塾读书,就不怎么在家吃饭,最后考上秀才后,又整日在书院读书,一个月只回家一次。   于是叶姆也就没怎么见到叶胥吃着吃着就忽然抽风的场景,便渐渐地忘记了这件事,哪成想,今日又见到了。   此时的叶胥满心欢喜的吃完了陶青给他夹的菜,脸上的乌云这才散去不少。   他就说他正值青春年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失去了魅力,叶胥心中不禁翘起了尾巴。   这顿饭吃的陶青很是满足,也不知最近怎么了,他的食欲大开,总会觉得的有些吃不饱。   不安的陶青还请了大夫诊脉,大夫来了说这是正常现象,让陶青不必担忧,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陶青吃起饭来就没有了心理负担。   于是最近每次在饭桌上,陶青定是吃的最认真的那个。   饭桌上的事情似乎就这么简单的过去,认真干饭的陶青丝毫不知晓一顿饭叶胥有这多心思。   于是心大的陶青到了晚上才知晓:原来叶胥中午吃饭时内心戏这么多。   今晚洗漱完的陶青,便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现在陶青的肚子大了些,再趴在叶胥怀中睡觉便有些不太方便,所以陶青就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等叶胥洗漱好之后,陶青便听到叶胥窸窸窣窣脱衣服上床的声音,之后就是同往常一样,叶胥上了床便往他身边靠。   叶胥这般动作,陶青习以为常,自从他不在叶胥怀中入睡后,叶胥总是喜欢从背后搂着他。   叶胥的动作,分明是要从背后抱着他,可令陶青没想到的是:自他被诊出怀孕后就一直安安分分的叶胥此时竟不老实了起来。   陶青察觉到叶胥的动作,刚开始还想阻止,许是叶胥的动作很是温柔,还时不时的在他耳边安慰他,一口一个乖乖,放松,羞的陶青全身都粉嫩嫩的。   叶胥虽然没有很过分,但是陶青也缓了很久。   之后,叶胥从背后抱住陶青,同他咬耳朵:“青儿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   尚未缓过神的陶青没有听到叶胥说的话,结果就被叶胥压着又整治了一番。   不死心的叶胥继续问:“青儿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不喜欢我了?”   这次终于缓过神的陶青听清了叶胥的话,他满脸问号,笨拙的翻过身,正对着叶胥道:“夫君怎的会这般想,你尚未及冠,又怎的能算得上老?”   得到答案的叶胥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心中的警铃大作,有些无理的要求道:“既然我还算得上年轻,那为何你今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陶青只觉得冤枉,今日一整个下午,他都是在书房陪着叶胥,怎的就没有看他了?   “我何时没有看你一眼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陶青道:“早晨你不在家,我又如何见你?”   叶胥听到这话有些语穷,他今晨确实不在家,但急于挑刺的叶胥还是找到了切入点道:“那便不说早上,为何你中午吃饭时,看都不看我一眼?”   而后叶胥有些委屈道:“往常你都会给我夹菜,今日你竟看都不看我一眼。”   陶青觉得叶胥是不是有些敏感,他今日只是胃口太好,便忘记了只给他夹菜的事情,这件事情还要拿出来争辩一番,陶青觉得叶胥在外那副温润的模样都是装的,怎么在他面前叶胥就这般无理取闹。   陶青虽然有些无奈,但他觉得可能是叶胥最近的心情不好吧,便想着安慰一些他。   陶青借着月光看清了叶胥脸上的委屈,有些心疼伸手抱着他,充满歉意的答道:“是我的不是,我今日只觉得腹中空空,胃口甚好,吃的太过投入,一时便忘了你。”   知晓陶青并非是故意冷落自己,叶胥顿时笑的像花一样灿烂,月光都明亮了几份。   看到叶胥的脸上挂满了笑意,陶青在心中松了口气,他还没有见过叶胥这般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行为,自从他怀孕之后,叶胥的情绪好像起伏不定。   方才看清叶胥眼中的脆弱,陶青都怕自己一个说不好,叶胥会突然哭出声来。   他也不知叶胥为何这般没有安全感。   虽然事情已经说开了,但是这几日叶胥一直粘着陶青,甚至连陶青去如厕,叶胥也要跟着。   若是陶青想要推辞,叶胥就一改往日温润的面孔,脸上立马换上了委屈,那模样仿佛陶青是个渣男。   陶青实在是有些不理解叶胥为何这般,但他又见不得自己拒绝叶胥后,叶胥身上出现被抛弃的脆弱感。   陶青一时心软,便同意了叶胥无理的要求.   现如今只要是叶胥发现楚庭出现的问题,他都一一解决了,他尚且没有发现的问题,那便等发现之后再说。   于是此时的叶胥才终于有了时间陪陶青。   等到陶青临产时,叶胥看着陶青的肚子总是胆战心惊。   陶青明明是身量娇小的一个人,却带着这般的大的肚子。   叶胥看着都怕陶青的肚子沉,坠的难受,他问了陶青很多次,生怕陶青难受。   陶青却觉得自己没什么异样。   但是叶胥还是不太放心,主要是陶青的肚子太大,惹得叶胥这几天一直没怎么睡好,深怕陶青会在晚上发动。   虽说是家中已经请了奶娘和产婆在家,但叶胥还是不放心,甚至还想将在医馆中坐诊的大夫请到家中。 第124章 还好叶胥的理智没有完……   还好叶胥的理智没有完全丧失, 若真是那般医术高超的大夫请了回去,到时候遭罪的还是百姓。   若是百姓恰巧在那一小段时间内,因为没有请到大夫而丧命, 叶胥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于是叶胥就给了大夫一笔银子,他怕到时候怀着双胎的陶青不好生产,等陶青发动时,就把老大夫请来。   同那老大夫上商量好:陶青什么时候发动, 便请人去叫, 不论什么时间。   得到了老大夫肯定的答复, 叶胥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陶青在生产时,遇到什么麻烦。   陶青临产前的那几天,叶胥整天在家陪着陶青,生怕陶青生产时自己不在。   虽然可能叶胥在身旁陪着,对陶青的生产并没有什么帮助, 但是叶胥总是觉得自己在身边比较好。   也不知是不是孩子不愿出来的原因, 叶胥在家陪了陶青三天,陶青的肚子没有丝毫动静,这时恰好书院的院长来寻叶胥, 说是让叶胥去书院一趟, 有要事相商。   叶胥听到院长这么说, 只觉得可能是大事, 这书院的院长是当地学问德高望重的一位读书人, 曾经在京城做过官,不知是什么原因,就辞了官,在家教书育人。   这位院长对书院的事情很是尽职尽责, 一般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处理。   自书院建成之后,叶胥除了在招生和招老师时忙过一段时间,其余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了书院院长。   叶胥想:这次院长来寻他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若非如此,院长应当不会让人找他。   再加上这几天陶青一直没动静,叶胥想他这次他应当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便准备去书院看一下院长寻他到底是有何事。   于是便坐了马车,准备出发。   可没等马车出城,叶胥就被家中的小厮给叫了回去,原来是没等叶胥出门多久,陶青就开始肚子痛。   陶青一开始还以为是正常现象,毕竟前几天也有肚子痛的时候,当时他还以为是要生了,结果却不是。   于是这次肚子开始痛的时候,陶青还以为是正常现象,结果下一刻,羊水就破了。   陶青没有经验,还以为自己是小解了,还是陪在身边的叶姆有经验,知道陶青不是小解,而是羊水破了。   就着急忙慌的让人去叫产婆,寻大夫,顺便把陶青扶进了屋。   之后叶姆便让人把刚出门的叶胥叫回来,他夫郎都要生产了,叶胥不在这陪着算什么回事。   因为陶青是头一胎,也许生产的并不是很顺利,叶姆就想着也许等叶胥到了时孩子可能还没有出生,时间上也来得及。   但是令叶姆没有想到的陶青此次生产竟是这般顺畅。   等叶胥不顾形象的跑到他们的院子时,就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这声音惹得叶胥一个怔愣,随后就是大喜:他有孩子了,青儿给他生了孩子。   心情激动的叶胥便想要进去看看陶青怎么样,结果就被产婆拦住,说是产房污秽,叶胥不便进入。   可叶胥想要做的事情,三匹马都拉不回来,那产婆没有拗过叶胥,硬生生的被他挤了进来。   叶胥进来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隐隐约约的还有排泄物的味道,但此时的叶胥已经顾不得这些味道,他只想知晓陶青现在如何。   叶胥进来时,陶青的贴身小厮正在给陶青擦洗身子,准备之后便换个房间。   叶胥走进见陶青眼睛紧闭,嘴唇发白,脸上失了血色,当即吓得三魂失了五魄,随后就扑到陶青的床前,声音颤抖叫陶青的名字:“青儿?”   叶胥一连叫了三声,陶青都没有回答,叶胥心里发慌,瞬间,孕妇生产完之后羊水栓塞事件充满了叶胥的脑内。   一位陶青也是这般的叶胥,当即不顾形象的哭了起来。   叶胥跑进府中时,头发有些散乱,此时配上脸上的泪水,竟显得有些狼狈,看起来好不可怜。   被叶胥哭声吵醒的陶青,皱着眉醒来。   而叶胥此时已经哭的不知东西,丝毫没有察觉到陶青醒来。   陶青此时刚生产完,虚脱无力,急需休息,他刚眯着就被叶胥不顾形象的大哭给吵醒了。   现在的陶青只想让叶胥闭嘴,他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叶胥刚哭出声时,屋中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以他们的身份也不好问叶胥为何要哭,也就没人敢去劝阻。   见叶胥哭的脸上全是泪水,下人只是心中疑惑:他们不知平时说话和气的大人,为何此时这般不顾形象的大哭。   众人心想:可能是因为夫郎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吧。   而刚接生完的产婆,正忙着收拾东西,听到叶胥的哭声,也是愣住了,她接生过这么多人,都是见主家笑,也是第一次见主人家哭的这般伤心,像小孩子失去了宝物一般。   而被吵醒的陶青,本就没有力气,此时还听到叶胥这般痛哭,不得不开口打断他,可惜陶青的力气不足,声音极小:“夫君。”   叶胥还真的以为陶青出了什么差错,正沉浸在痛苦之中,压根没有听到陶青的声音。   直到陶青不得已扯了一下叶胥的衣袖,叶胥才察觉到动静。   低头一看,发现陶青正无力的睁着眼睛,双眸无神,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入睡。   叶胥见陶青竟然睁着眼睛,眼中还有些不可置信,睁大了双眼问陶青:“你没...你好好的啊。”   陶青此时没跟没有力气同他说话,有气无力道:“夫君可能安静一会儿,我累极了,让我睡会。”   发现陶青无事的叶胥,下一秒便不出声了。   此时的下人也是动作极轻,生怕把熟睡的陶青吵醒,一时间房中安静极了,陶青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胥愣愣的看着陶青又睡了过去,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陶青羊水刚破那会儿,肚子就一直痛,躺着床上,面目都有些扭曲。   而且因为陶青这次不仅是头胎,还是双胎,所以就更难以生产,生产时又花费了不少力气,此时就更加疲惫,昏昏睡了过去。   刚开始时,腹中的胎儿确实是难以出来,不知是何缘故,突然间就变得很是顺畅。   此时正在给陶青加油打气的产婆突然能看到孩子的头了,一个孩子生出来后,另一个孩子紧接着就出来了。   陶青虽说是在羊水破的一刻钟时一直疼,可是一刻钟后,陶青很顺利的将孩子生了下来。   也就是在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陶青痛的失力。   等孩子生出来之后,陶青就昏睡了过去。   叶胥见陶青只是累的睡着了,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陶青的睡颜。   叶胥心想:这般可人的陶青明明还那么年轻,竟然生了两个孩子。   孩子?对了,他还没有见到孩子呢?   心中想着孩子的叶胥站起来给陶青掖了掖被角后,拉住屋里的下人问道:“孩子呢?”   下人见叶胥拉着他,伸手往外面指了指,道:“老夫人抱着呢。”   知晓是阿姆抱着孩子,叶胥就放轻了脚步走了出去,出门就看到叶姆一脸笑眯眯的抱着一个孩子,旁边的叶父怀中也抱着一个。   叶胥走上前,见叶姆怀中的孩子皱巴巴的,开口道:“这孩子怎么长的这般奇特?”   他一直以为刚出生的孩子都是白白胖胖的,就算不是如此,最起码小孩子的皮肤也应该紧致,怎么会是这般皱巴巴的。   叶胥只是很真诚的发问,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嫌弃。   叶姆好心的给他解释道:“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般,你出生时也是这样,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等过了几日便好了。”   叶胥对于这件事情没有经验,听叶姆这样说,也就放心了一些,他还以为是他的孩子特殊,以后也是这个模样。   叶胥见叶姆和叶父一人抱一个,也有些心痒,他也想抱抱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阿姆,你让我抱一下。”   叶姆看到叶胥面上的急切与渴望,于是便把怀中的孩子递给了叶胥,还传授经验给叶胥,教他应该怎样抱孩子。   叶胥按照叶姆的话抱孩子,感受到怀中婴儿的轻盈,叶胥心中一阵惊奇。   看着婴儿熟睡的面容,叶胥心想:他们姆子二人还真是一样,都在睡觉。   叶胥抱着孩子许久,眉眼间全是喜爱,最后才想起问孩子的性别:“阿姆,是两个女孩吗?”   叶姆逗弄着叶父怀中的婴儿道:“不是。”   “啊,不是女孩啊。”叶胥语气中的失望十分明显,叶姆不想注意都难。   “是两个哥儿。”   “什么?是两个小哥儿。”叶胥顿时很惊讶,他想到了陶青肚中可能是两个女孩子,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两个哥儿,哥儿好啊,同青儿一样惹人爱。   刚刚晋升为父亲的叶胥,眼眸中全是对小孩子的喜爱。   “我就说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像青儿,原来是两个哥儿。”   叶姆虽然不懂长得像陶青同生的是两个小哥儿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也架不住叶姆此时对叶胥无脑的嫌弃。   叶姆见证了叶胥从失望到惊喜的变化,面上不显,心中默默的吐槽:怎的做了父亲还这般不稳重。   刚才还说长得皱巴巴,像个小猴子,现在又长得像青儿。   叶姆虽然对叶胥的变脸十分嫌弃,但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孩子取名,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也是时候给孩子起个名字。   因为家中就数叶胥的学问最高,孩子没出生时就定好了要取名字,当时叶胥不肯,非说是孩子尚未出生,要等到出生了再起,说是这样是对孩子的尊重。   现在孩子出生了,叶胥便准备给孩子取个名字,叶胥看着怀中脸蛋睡的红红的小婴儿,思考了片刻道:“不如就叫岁桉和岁锦吧。”   “岁岁平安,一世锦欢。”   叶父和叶姆听到这名字后,觉得不错,岁岁平安,一世锦欢。   他们对孩子也没有什么大的期望,只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无病无灾的就好,其他的就不再奢望。   叶姆言语中满是对名字的喜爱,对着叶胥怀中的小人说道:“咱们今天也有名字了,以后就叫岁欢。”   叶胥听着叶姆的话,才知晓原来怀中的这个是老二,老大在叶父怀中。   叶胥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后,就进了屋,准备把给孩子取名字这件事告诉陶青。   叶胥进了屋后,陶青还没有睡醒。 第125章 叶胥在屋中陪了会陶青……   叶胥在屋中陪了会陶青才想起自己回来的匆忙, 听到家丁说陶青要生了,就急着回来。   一时间就忘记让人同书院院长说一声:他今天有事,明天再去书院。   叶胥想到这, 赶紧让人去书院同院长问一下,若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现在就去;若是没有那么急,他明天再去也不迟。   等陶青下午睡醒时, 就见叶胥在他身旁坐着。   陶青睡了差不多一整个上午, 睡得脑袋昏昏沉沉, 他缓了一会,才清醒了一些。   然后就发现自己原本鼓起来的肚子平了下去。   陶青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生了,就问一旁的叶胥:“孩子呢?”   叶胥见陶青的脸不像之前那般苍白,反倒是有些红润,见陶青面上没有什么, 才开口回答了陶青:“阿姆和阿父看着呢, 他们喜爱的不得了,从一出生就抱着,等他们抱累了, 放在床上后还一直盯着。”   陶青听完这话, 眉眼弯弯, 很是高兴, 对叶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和你一样, 是两个小哥儿,长得很是像你,特别漂亮。”   此时的叶胥仿佛忘记了自己在不知晓孩子性别前,那嫌弃的模样。   陶青听完这话, 脸上的笑容就更明显,随后对叶胥道:“我想看看孩子。”   等叶姆进来时,就把孩子我那个陶青的身边递,让陶青看个清楚,道:“你看这孩子是不是长得好。”   陶青看向孩子的眼中尽显温柔,满是慈爱,答道:“嗯,长得是好。”   第二天,叶胥便去了书院,昨日院长只是说,今日去也无妨,所以叶胥并不知晓院长叫他去是作何。   等他到了之后才知晓:原来是学院中的秀才要考试,过几天要出发去省城考试,因为大多数人是第一次参加举人考试,不免得有些紧张。   院长见这些秀才这个模样,便想着让叶胥来鼓励他们一番。   叶胥在书院的学子中很有威望,因为叶胥不仅为人和善,而且知识也很是渊博,有时叶胥兴趣来了,还会给他们讲节课,对于学子们有不理解的地方,也很是耐心。   院长知晓叶胥在学子们心中的地位,便想着能不能让叶胥给学子们说几句,若是能激励他们一下更好。   哪成想叶胥昨日有事没来,这才拖到今日。   不过现在倒也是来得及,叶胥到时,准备参加考试的秀才们都来了,还有一些准备考秀才的学子也来了不少,他们主要是想听一下叶胥的教诲。   毕竟叶胥身为知州,事务繁忙,他们也不是月月都能见到叶胥,听闻今日叶胥要来书院,消息灵通的学子能来的大都来了。   叶胥准备简单的给他们说几句,主要是让他们不用太过紧张,现在他们还年轻,科举成功也不急于这一时。   若是能榜上有名更好,若是落榜了,那就等下一次,这次能长个经验,就当是熟悉一下科举的流程。   不久后,百姓们种下的土豆也收成了,叶胥听着下面几个县令报上来的内容,脸上的笑容是怎么都藏不住。   他只觉得这些日子压在身上的担子终于少了些,既然百姓们以后能吃饱,那他此次前来楚庭的任务也算是基本完成。   等百姓们将土豆收了之后,靠山的百姓们便可以进山养殖香菇。   日子在忙忙碌碌之中过得很快,马上就到新年。   这也是叶胥一家人来到楚庭过的第一个新年,府中上上下下充满了喜悦的气息。   下人们按照叶姆的指挥将府中装饰的很是喜庆,府中能挂满了喜庆的小红灯笼,院子上的树也没放过。   等到了除夕那天,他们一家人一起守夜,岁桉和岁锦也换上了喜庆的红衣,一人一个虎头帽,那是叶姆亲手做的。   陶青和叶胥一人抱着一个,两人在父姆怀中乖乖的,不哭也不闹,滴溜溜的大眼睛不时的转。   等过了除夕,叶胥便准备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去知府家中拜年。   毕竟他们在楚庭也没有什么熟人,也就叶胥一个顶头上司知府大人,叶胥同陶青商量了一下,二人便打算给知府大人拜个年。   自叶胥来到楚庭任职,知府大人就对他很是宽容,叶胥也知晓知府大人在暗地中帮过他,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在楚庭做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来找茬。   等叶胥和陶青抱着孩子到知府家时,知府夫人和知府大人已经坐在会客厅等着了,那模样应该是在等一些小辈来拜年。   知府大人见叶胥夫夫二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很是惊奇,他只知道叶胥上任时,夫郎怀有身孕,没想到这一眨眼,叶胥的孩子都有俩了。   知府大人对叶胥道:“孩子都已经出生了?这般快!”   “回大人,孩子已经满月。”   “什么时候生的,都已经满月了,怎么没有举办满月宴,我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你们夫夫二人瞒的可真紧,我愣是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   叶胥解释道:“阿姆说孩子还小,不方便见人,便没有大办。”   知府当然知道这只是叶胥的托词,具体原因是什么,见叶胥不肯说,知府也就识趣的没问。   其实是叶胥只是觉得若是此时在老家,或者京城,他还可能请几个熟识的老友来家中坐坐,告知他们孩子满月了。   可是他们现在在楚庭,他若是真的大肆举办孩子的满月宴,来的人除了知府大人,还会有许多巴结他行方便的人。   叶胥来楚庭是为民办事,不是来捞银子的。   对于叶胥的想法一家人也都理解就没有大肆宣扬叶胥有孩子的事情。   于是陶青生了一对双胞胎的事情,在楚庭除了府中的下人之外,倒没有什么人知晓。   过了年之后,叶胥就闲了下来,毕竟他的心头大患已经解决。   现在就看接下来还能不能种水稻,若是可以,那就更好;若是还不行,便让百姓们继续种植土豆和红薯。   还有之前叶胥传授给靠山的村民们种植香菇,现在香菇已经成熟了,村民们已经晒干收好。   因为之前的香菇都是叶胥一手解决的,所以此次前来的几个县令都是问叶胥这次的香菇的去路如何,是同上次一样交给叶胥,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对于这件事情,叶胥早就已经想好,叶父之前一起走商的伙伴们,整天天南海北的走,肯定是有销路。   再加上这香菇是人工养殖,不像之前的蘑菇,只有雨后才有。若是加上皇上都爱吃的宣扬下,这香菇定能大销。   叶父早已经给他们那些朋友写了信,他们年后不久已经往这边赶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叶胥对几个县令道:“这件事情你们暂且不用着急,等过几日我便让人上门去收,你让村民们不用着急。”   几个县令得到叶胥肯定的回答后,便回去了。   叶胥想:只是依靠那几个商人卖,效果还是不太理想,若是能让村民们拿到更多的利润,还是想别的法子。   没过几日,那些走商果然到了,叶胥先让他们在家中休整一下,等缓过来,明日再去收香菇也不迟。   叶胥又让人通知县令,说是收香菇的人到了,让他通知百姓,让晒干的香菇拿出来,等明天有人收。   这一年,楚庭的旱情似乎并没有好多少,但百姓们因为种植了红薯之类的农作物,倒也没有饿肚子。   叶胥又让人留了许多那些蔬菜的种子,命人给百姓们发下去,并告知他们这蔬菜的习性。   若是他们能种出来,这样也能让百姓们饭桌上能多道菜。   等到了第三年,楚庭下了一场大雨,溪流终于能存住水,水田也不再干涸。   这对于楚庭的百姓们来说,意味着他们终于能种水稻了。   虽然那红薯能饱腹,但是架不住他们一直吃,一直吃同一样东西,无论是谁都会厌烦,而且这红薯除了能饱腹,根本上不了价钱,可能是因为产量多,家家户户都存了不少红薯和土豆,于是红薯和土豆这东西虽说是他们第一次见,但价格却远远不如他们种植的米。   现在终于能种水稻,这意味着他们能等到水稻成熟时,将米卖给商铺,这样他们也能存住银子。   叶胥在楚庭干满了三年,按理说叶胥在这三年没有让楚庭的旱情蔓延,让百姓们饿肚子。   他甚至还给百姓找了一条生钱的法子,又给学子们建了书院,今年楚庭也出了两个进士,这些都算在叶胥的功绩之中。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上面的调令就下来了,说是叶胥在位期间政绩斐然,升叶胥做知府。   叶胥收到调令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原来升职竟然这般简单,他还以为他要再干三年才能升职。   见叶胥愣在原地,叶胥身后的岁锦适时巴巴的走到了叶胥身前,扑到叶胥的腿上,奶声奶气的问道:“阿父,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啊。”   叶胥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哥儿,犹豫开口道:“阿锦,我们可能要换个房子了。”   叶岁锦听到叶胥的话,一脸迷惑:“那我们以后不在这住了吗?”   叶胥看着面前的小人,给他解释道:“是啊,我们以后要换一个地方住了。”   叶岁锦听了叶胥的话,歪着脑袋思考:“那我以后还能吃到王伯伯做的枣泥酥吗?”   “那你想让王伯伯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想让王伯伯走,我还想让纪叔叔和我们一起。”   “那既然阿锦愿意让他们和我们一起,那我们就一起走。” 第126章 “那阿父给我做的秋千……   “那阿父给我做的秋千呢, 能一起带走吗?”   “阿锦喜欢的东西,都可以一起带走。”   见自己的愿望达成,叶岁锦哒哒的跑远了, 也不知去哪了。   叶胥不用猜也知道,那小家伙肯定是找他哥去了,毕竟小家伙恨不得整日同他哥黏在一起。   没等多久,叶胥就见陶青就走了过来, 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尾巴叶岁桉和叶岁锦。   不知是不是做了阿姆的缘故, 陶青的身上少了些少年气, 多了些慈爱,看起来像是稳重了不少,整个人都温润了不少。   陶青见叶胥还愣愣的站在那,款步缓缓向前问道:“听说锦儿说咱们要换个房子住?”   叶胥听到陶青这样问,低头看向叶岁锦,叶岁锦察觉到阿父的目光, 没有丝毫的心虚, 迎上叶胥询问的目光道,正声道:“这是阿父亲自告诉阿锦的。”   叶胥见叶岁锦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道:“阿父也没有说什么啊。”   叶岁锦听到叶胥这话, 有些怔住了, 阿父确实没有问, 只是他见阿父一直盯着他, 谈还以为阿父要责怪他,他才出声的争辩。   听到叶胥这样说,原本正悄默默的想把弟弟拉到自己身后的叶岁桉悄悄的停下了动作。   叶岁桉同叶胥的目光对上时,满眼的无辜, 那模样似乎在问:怎么了阿父。   叶胥看着装的一脸无辜的叶岁桉心中暗暗无奈,也不知小家伙这般无辜的模样怎么越来越和青儿相似,弄得他连重话都不忍心说。   爷俩在斗嘴时陶青在一旁也不说话,见叶岁桉词穷,还是开口道:“夫君就不要逗桉儿了,他还小。”   叶胥又看了一眼护着孩子的陶青,心中无奈,别说这府中上下有谁敢怪他们,就是连楚庭的孩子也没人能逗得过他们兄弟二人。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护着哥哥,另一个生怕弟弟吃亏,反倒是主动找事的那个可怜孩子,被打了一番还以为是自己错,哭戚戚的来自己家道歉。   若不是对上两个小家伙心虚的眼神,他都以为真的是人家的错。   万般无奈,叶胥也只好安慰孩子,说错不在他,是自己没有管教好孩子。   那小孩果真是年少天真,以为自己要训两个小家伙,还给他们求情,边哭边说:“都是我的错,是我主动找事,我这次来时道歉的。”   叶胥听完小家伙的话,看向他家的那两个,两个小家伙似乎知晓自己的错,心虚的不敢同他对视。   叶胥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被打的鼻青眼肿的小孩,无奈道:“我今日不罚他们,你且放心。”   听到叶胥的保证,那小孩哭着回家了。叶胥看着乖乖站在一起的两个小家伙就头疼,也不知他们是和谁学的,这般猴精。   听到陶青这话,叶胥打断了思路,咳了一声,对陶青道:“今日朝廷的调令下来,我之后要担任楚庭的知府,所以我们暂时要搬离知州府。”   陶青听完叶胥的话,有些震惊道:“调令下来的这般快,我还以为要好久呢。”   “刚下来不久,就被锦儿那个小机灵鬼看到了,问了我一嘴,我便同他说我们要换房子。”   “原是这样。”   他就说怎么今日锦儿慌慌张张的说他们以后没有家了,以后不能住在这里,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原是叶胥升职了。   调令一下来,叶胥一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离知州府。   毕竟就是他们对知州府有所留念,但新上任的知州可没有给他们时间来留下时间怀念。   叶胥和陶青三年前来到楚庭时,除了衣物便没有带什么东西,他们在楚庭待了这么久,现如今要搬离知州府,要搬走不少东西。   叶姆给双胞胎买的各种各样的小衣服、鞋子,还有陶青和叶姆一亲手给他们做的玩具、衣物什么的,都要带走。   主要是不仅陶青舍不得扔,两个小的也很是喜爱自己的衣物,说是把这些东西分给弟弟们,他们两个怎么说都不愿意,就是抱着不松手。   于是叶胥一大家子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搬了家。   等叶胥将家当安置好后,便召集了楚庭的几位知州,又抱着地形图研究了几日楚庭的山形地貌。   然后叶胥准备不同的地理位置用不同的法子发家致富,让百姓们的收入更高一些。   叶胥先是让地形有山的知州过去,告诉他们,百姓们可以靠山吃饭,他们不仅能种水稻,也能种点别的当做外快。   现在的知州大人在叶胥还是知州时就听说了叶胥弄了一个什么香菇,卖得了大价钱,让他很是眼红,本来他们几个知州管辖的地区,百姓们的生活都大差不差。   可突然另一边的百姓忽然间就富裕了起来,这让人怎么不眼红。   知道叶胥可能要将香菇的种植技术交给他们,他很是激动,果不其然,叶胥找了已经有几年种植经验的人去教他们种植香菇的具体方法。   按照叶胥的想法是:现在整个楚庭有山的村民们都靠山种植香菇,种植的人多了,他们可以自己成立一个商会,到时候他们到手的利润是纯利润,挣的银子也会多一些。   其余的几个知州,叶胥便让他们多种一些土豆,将土豆卖给酒楼,这样比卖给粮商要实惠一些。   叶胥自己虽然没有酒楼,但是不代表他家没有酒楼。   关于叶胥家开酒楼这件事情,还是要从叶父说起。   来到楚庭的这几年,叶父在府中一直无所事事,之前他在乡下还能务务农,做些小生意,可到了楚庭之后,楚庭也没有他家的地。   再者说,他一个知州大人的阿父,整日下地,对叶胥的声誉也会有一定的影响,万般无奈之下,叶父整日在家闲的无聊。   前两年,他还能陪着岁桉和岁锦一起玩,可现在两人都大了不少,也不需要人随时抱着,而且他们大多数是粘着叶姆和陶青,只有陶青和叶姆有事时,两个小家伙才能想起他。   叶父在家呆的很是无聊,这些日子总是唉声叹气的,叶胥见叶父这个样子,觉得实在不行给他找个事情做,总是这样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   叶父之前干的是走商的活计,后来一家人在叶胥的建议下,才改成了做个小生意。   走商危险指数很高,叶胥觉得既然如此,那就不如让叶父还做老本行,让他依旧做那个小买卖。   这样不仅能让叶父忙起来,若是他家酒楼中卖些一土豆为主食的食物,还能让百姓种的土豆有销路。   叶胥打算将土豆和红薯的花样多一些,这样卖的也会好一些。   叶胥给叶父说了自己的打算后,叶父就自己忙活了起来。   从选店铺、招人手,到选料等等这些,都是叶父一手包办的,叶姆他们几人全程没有插手。   叶父甚至预知自己在楚庭做不长久,他还招了一个学徒,在那学徒在自己身边学,想着以后若是他真的离开了楚庭,就让学徒接手这个店。   对于叶父这个新建的酒楼内,一家子除了叶胥忙于建设楚庭,其余的人有事没事的总会去店里帮叶父的忙。   当然,叶岁桉和叶岁锦除外,因为他俩来不是帮忙的,是来捣乱的。   叶岁桉和叶岁锦到了叶父开的酒楼后,就一直在吃,吃烧烤,小蛋糕,嘴巴没有闲下来一刻钟。   他们吃的东西,还非要阿爷自己亲手做的,若是别人做的,他俩还不吃,也不知他们俩人的嘴怎的就这般厉害,一吃便知晓是谁做的。   偏偏叶父还宠着他们两个,每次叶父来到酒楼时,总会事先做好小蛋糕什么的,为的就是怕二人来了之后嘴巴闲着。   于是在叶父酒楼开业的那几天,二人的小脸圆了一圈。   店里招的学徒也都很是喜欢掌柜的家的这两个小哥儿,不仅人长得可爱,嘴也甜,见到人就喊阿叔,阿婶,丝毫不嫌弃他们的身份,二人举止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简直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礼节。   等到了叶父开业这天,叶胥终于空出来一天的时间去给酒店剪彩。   起初人们是因为叶父的宣传到位,还有就是叶父的铺子卖的东西很是新鲜,来的人才这般多。   毕竟叶父卖的烧烤和麻辣烫之类的东西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   人们总是乐于尝试新鲜事务,于是当叶父前几天将牌子挂上去之后,就有人注意到上面的牌子是叶氏杂食。   他们见这么大的酒楼,名字竟然是杂食,也不知这个杂食是怎么个杂法,抱着好奇的态度,在开业这天,酒楼面前的人着实不少。   一部分是为酒楼的名字感到好奇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看到了叶胥本人才来的。   叶胥起初并没有打算出现在开业这天,可叶胥思索再三,还是来了。   他怕若是酒楼的生意太好,挡住了他人的财路,有人来寻滋挑事那就遭了。   叶父的年龄虽然在叶胥的眼中也不算太大,但对比青壮年来说,已经有孙子的叶父,并没有那么占优势。   叶胥便想着自己若是在开业这天露面,若是有人想找麻烦,也要看在他的面子上,想通之后的叶胥就出现在开业这天。   因为是第一天开业,人比较多,酒楼的面积也很大,倒是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叶父考虑到人多,觉得若是像之前那般让客人们一样一样的选,速度可能会慢许多。   于是叶胥就向叶父提出套餐的说法,这样就解决了叶父的困扰。   当然在等餐期间,也会给客人上一些小菜。例如土豆丝,红薯羹之类的,并不会让客人在座位上干坐着。   开业的第一天,来的人很多,大多是看在叶胥的面子上来的,当然叶父心里也知道这个事实,毕竟若是按照他的名声,根本没几个人来,这酒楼还不一定能开下去。   叶父可不管这些客人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来的,他只管这么多人来用饭就好。   当然,身为知府大人的亲爹,叶父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抛头露面的给客人们亲自做。   这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参叶胥一个不孝之罪,那是万万不行。   叶父也就是在后面算算帐,看看哪些调料不够,哪些食材要补。总之,叶父不会让那些客人们看到他就是了。   对于叶父的举动,叶胥觉得他有些大题小做,再者说,叶胥确实没有苛责叶父,叶父开店的原因也是他自己闲不下来,这件事情,无论叶胥到何处都是有理。   虽然叶胥给叶父解释了许多次,但是叶父总是固执的认为,不能让这些百姓们认出他,那样对叶胥的声誉不好。   等来年楚庭靠山的村子,大多种植了香菇,叶胥就先给这个商会出建议,建议他们这个香菇,应该怎么卖更合适。   因为这些商会中的人大多都是村民,绝大多数人在经商上面都没有什么经验。   他们就按照叶胥的建议开始做,第一年,虽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成功,但是他们的收成很不错。   等第二年时,这些村民也就有了经验,虽然不如经商之人那般圆滑,总归是比第一年要好一些,等到了第三年,这些人已经完全有了经验,相应的,收成也好了不少。   村民们有了多余的收成,就计划着让孩子去书院读书,因为学生人数多,之前那个书院已经接受不了这么多的学生,于是叶胥便又建了个书院。   虽说这两个书院都是在叶胥的领头下建成的,但不知为何,这两所书院仿佛是死对头一般,整天比学子们的成绩,比那个学院出来的进士多。   叶胥听说这件事情后,就将两位院长叫在一起,同他们聊了许久,大概意思是:你们都是为楚庭学子们建的书院,也都是他带头建立起来的,这就不分什么高低贵贱,他们大可不必为了一个虚名争来争去,用心教好学生才是正事。   两位院长在叶胥面前点头答应,叶胥见两位院长握手言和,面上很是满意,心想:这样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挣个第一第二的。   叶胥见两位院长不像之前那般看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叶胥很满意,很放心的让他们走了。   于是叶胥再也没有听到两个书院不和的传闻了,只是很快又传来了两个书院学子不和的传闻。   叶胥:......   这两个书院怎么回事,怎么不是院长不和,就是学子不和。   叶胥身为知府,又有许多事情要忙,定然是没有闲工夫处理这些事情,于是叶胥就将这两个书院的事情抛之脑后。   叶胥怕他要是插手了学子们的事情,到时候传出两个书院的马夫、伙夫不和的事情,那样更是麻烦,还不如放任他们不管,反正两个书院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管这两个书院和与不和,只要是能为朝廷培养出来栋梁之材,那便是好事。   虽说两个书院不和,但这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为朝廷输入人才。   叶胥很是满意,现在皇上在大肆提拔寒门子弟,为的就是防止世家一门独大。   叶胥也算是间接的帮上了皇上的忙,皇上对远在千里之外的叶胥更加满意。   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叶胥,叶胥这人肚子里确实是有些东西。   于是皇上便打算等叶胥知府三年任满之后,便将他调往京城。   到那时,叶胥就在天子脚下,若是有什么想法,实施起来,效果更加明显,受益的是天下百姓,而不是区域内的臣民。   皇上的想法很好,但是他却忘记了当年叶胥是如何决绝的非要去楚庭的。   叶胥若是个听话的臣子,那他现在应该还在京城,安安稳稳的做他的京官,而不是在楚庭做知府。   眼看着叶胥三年的知府快要到头,皇上便准备让叶胥去回京城,可皇上的圣旨还没有下去,那边皇上便收到了叶胥的来信。   信中叶胥说是自己尚且年轻,还想历练几年,他觉得营州这个地方不错,他愿意去营州做知府。   收到信的茅荣郅心里有无数的脏话想脱口而出,营州那是什么地方,冬季寒冷不堪,每年都有冻死在街头的百姓。   叶胥竟然想去那里历练,那里能历练出什么东西。   茅荣郅心中气的要死,明明叶胥肚子中的奇点子多,若是回到京城,不知该是对天下的百姓能有多少好处。   可他偏偏要去营州。   茅荣郅越想越气,叶胥在楚庭干了六年,这期间,楚庭的百姓从之前的勉强温饱,到现在他们有专门的商会去卖蘑菇,而且每次科举楚庭都有两三个进士。   虽说看起来人数不多,但是出了江南之外,没有那个府郡像楚庭这般高产。   若是叶胥能将这些想法推广下去,那他还何愁这朝堂上没有他的心腹。   若是这朝堂上寒门学子多,他还何愁在朝堂上施展不开拳脚。   茅荣郅虽然在心中对叶胥的此次举动很是不满,但最终还是允了叶胥的行为,不为别的,因为无论叶胥去营州做知府,还是到楚庭做知府,最终受益的都是他的子民。   若是此次叶胥真的去了营州,也许叶胥真的有法子能让营州的百姓过得更好一些,最起码冬日不会有那么多事故产生。   茅荣郅给叶胥回了信,大意是他同意叶胥此次去营州做官,但是干满三年后,叶胥必须回到京城做官。   然后就是叶胥再次升职,毕竟叶胥做楚庭知府时,也确实取得了明显的绩效,若是还让叶胥做知府,总归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久后,叶胥的升调令就下来了,令叶胥惊讶的是:那官职并非是他以为的营州知府,而是营州巡抚。   因为楚庭离营州相差千里,叶胥一家人不得不轻装上阵。   虽说叶胥一家是轻装上阵,但叶胥给一家人都准备了不少厚衣物,像是什么狐裘,兔绒,叶胥甚至还让人准备了不少鸭绒。   这些鸭绒从摘取到制作,叶胥全程盯着。   叶胥让那些下人将摘取的鸭绒清清洗洗,之后他们又按照叶胥的指令,最终做了几件衣服。   虽然陶青对叶胥的这番举动很是不解,但陶青并没有询问,他还以为是叶胥又想到了什么让百姓致富的法子。   倒是已经长到五岁的叶岁锦对叶胥的此番举动很是好奇。   这几年,叶岁锦不仅人是长大了不少,他的好奇心也越老越旺盛。   比如当他看到一只喜鹊在飞就会问:“阿父,有个东西在飞。”   叶胥顺着叶岁锦的手指看到了正在往另一个树枝上飞的喜鹊,解释道:“那是喜鹊,他在往高处飞。”   “那它为什么叫喜鹊?”   “民间传说鹊能报喜,故称喜鹊,大多数人认为常见的鹊鸟能传达位置的信息,把鹊附会成报喜鸟,称之为喜鹊,后来人口增多,喜鹊与人类近距离接触,于是逐渐被人类喜欢,这才有了‘喜鹊’的名字。”   “那他怎么在飞啊?”   “因为它有翅膀啊。”   “有翅膀就会飞吗?”   “对啊,你看你没有翅膀,所以你不会飞。”   叶岁锦听完叶胥的话,真的把自己的手臂做成翅膀状,上下扇了几下,见自己真的没有飞起来。   叶岁锦惊讶的看向叶胥,童言童语道:“真的哎,阿父,我真的不会飞。”   叶胥扶额,觉得小孩子真的奇奇怪怪,没由得被叶岁锦天真的举动逗笑了。   这次看到叶胥指挥着家里的下人,让他们收集鸭绒,叶岁锦又很是好奇的凑了上来,这次不仅是叶岁锦,叶岁桉也跟在叶岁锦的身后。   叶岁锦见下人在收集鸭绒,眨巴着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下人的举动,很是好奇。   叶胥看着叶岁锦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又要开口答问,果不其然:“阿父,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叶胥看着两个并排站着的小不点,蹲下去摸了摸他们的头,温声道:“这是在收集鸭绒。”   “鸭绒?”这次不仅是叶岁锦,连叶岁桉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是啊,这鸭绒是为了给我们做衣服。”   “衣服,可是我们不是有衣服吗?”说着叶岁锦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这些衣服是我们在这里穿的,可是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那里天气寒冷,到时候我们穿这般薄的衣服会受不了,所以阿父就给你们做了一个新的衣服。”   说着叶胥拿出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说一模一样,是真的一模一样。   那两件衣服从布料到款式均是一丝不差,甚至连针缝的大小都很是均匀,像是拿尺子量过一般。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若是他们两个穿的不一样,另一个肯定会闹,总是觉得哥哥/弟弟身上穿的就是最好的,哭着喊着要穿对方身上的那件。   叶胥无法,只好什么东西都准备一模一样的两份。   这次也不例外,怕他们两个会闹,叶胥只好让人准备了一模一样的,甚至连绣娘都是一个人。   最后叶胥甚至还告诉绣娘,让他每一针的针缝大小都一样。   绣娘从未听到过如此无理的要求,谁能保证每一针落到不同的地方,还能保持间距相同。   但因为是知府大人的吩咐,绣娘只好忍了一下。   就当绣娘以为自己可以交工时,叶胥竟要亲自来检查一番。   绣娘只觉得这知府大人不相信他的手艺看向叶胥的眼神很是幽怨。那模样似乎是怪叶胥不相信自己。   似乎是绣娘幽怨的眼神太过明显,叶胥想忽略都难,只好解释道:“若是两件衣服不一样,家中的两个孩子会闹。”   虽然叶胥这般解释,但绣娘总觉得这是叶胥在敷衍她的借口。   她又不是没有见过知府家的那两位小公子,哪个不是知礼懂事,怎么会像知府大人说的这般。   她之前给两位小公子量身长时,哪一个不是乖乖的让她量,全程没有丝毫不配合,让伸手就伸手,让站直就站直,甚至她量完了一个准备离开时,另一个非让她再量一次。   虽然她心中纳闷:明明他们二人身高,长相,各个方面都一模一样,她明明量过一次,怎的还要再量一个,   绣娘想着量一个就成,没必要多花费一些时间再量一个。   可另一个小公子说什么都不愿意,非要她给他量一次。   她看了看知府夫郎,她现在还记得知府夫郎那时候的眼神,是那种有种麻木而又无奈的心酸。 第127章 她见知府夫郎没什么意……   她见知府夫郎没什么意见, 才给另一个小公子量的。   果然最后量得两个小公子的各个尺寸都一样。   丈量完尺寸后,两位小公子都很有礼貌的同她道谢。   她就说这两个小公子很是知礼,若非如此, 又怎么会这般礼貌的同她道谢。   每次她给掌柜的公子量尺寸时,他们总是不配合,还对她颐指气使,可是这次知府大人家的公子同她道谢, 这知府家的公子不是有教养是什么。   明明知府家的那两位公子就很是有礼节, 知府大人竟然在外面这般败坏他们二人的名声, 绣娘很是不解。   绣娘虽是心中不解,但知府家的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质疑的。   因为调令已经下来了,要尽快去赴任,叶胥便发动了一家人集体收拾行李,至于知州府的下人,叶胥一个也没有带走。   因为此次去营州路途遥远, 再者, 营州的天气同楚庭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叶胥怕他若是真的带一些下人过去,他们会适应不了营州的气候,水土不服, 从而上吐下泻。   若是到了城镇找到医馆给他们寻大夫还好, 就怕到时候他们在荒郊野岭, 找不到一个大夫给他们看病, 而因此失了性命, 当真是得不偿失。   况且伺候叶胥他们一家老小的这些下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楚庭人,叶胥是真的怕他们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于是此次叶胥前去赴任,只是带了来时一起的马夫和那个做饭的婆子, 还有纪修为等几个护卫,其余的人一个没带。   由于路途遥远,叶胥一家人也走了将近小两个月。   这不仅是因为楚庭与营州之间相差甚远,还有就是叶胥是有意放慢前行的脚步。   从现实层面上来说,这次出行也是叶岁桉和叶岁锦人生中第一次出远门。   叶胥便想借此机会,也能让两个小家伙见见这大好河山。   因为从楚庭到营州之间相差千里的缘故,楚庭和营州之间不仅是气候的差异,还有风土人情的不同。   叶胥想他们走慢一些,不仅能欣赏一下这原汁原味的风景,也能让他们兄弟二人开阔一下眼界。   不至于以后他们的眼界就只是局限于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于是,这次赴任叶胥便不像第一次那般急于赶路。   第一次赴任因为陶青怀了两个小家伙,到了最后他们一行人就没敢忙着赶路。   那时他们赶路都是以陶青的身体状况为前提。   这次赶路慢,是因为叶胥觉得,两个小家伙以后有很大的可能会嫁人生子。   他怕真到了那时,两个小家伙所嫁非人,到那时他们眼中只有后院的勾心斗角。从而局限于情爱之中,一时迷失了自己。   显然,叶胥的决定有显著的效果。   每当两个小家伙到了一个新地方,总是会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因为他们这次的行程,打破了两个小家伙长这么大现有的认知。   经过的地方不同,好奇心旺盛的两个小家伙总会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问题,抛出问题之后,二人总会眼巴巴的看着叶胥,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模样,弄得叶胥总是会快速的给他们解惑。   当然,由于叶胥这一路上都在忙于给两个小家伙解惑,于是在两个孩子的心中,叶胥几乎时无所不能,什么都知晓一二。   因为之前在楚庭,叶胥十天中总是八天都在忙,虽然在叶胥闲下来时,两个小家伙也总会粘着叶胥,但是叶胥在他们心中只能排第三。   因为第一的位置已经被陶青占领,第二便是叶姆,因为陶青和叶姆总是有时间陪着他们,而叶胥和叶父都在忙。   叶胥还好一些,若非是他想休息,便是有陪在两个小家伙身边的时间,可叶父几乎是每天都在酒楼中忙活,整天不见身影。   叶父比叶胥这个知府还要忙,所以叶父在两个小家伙心中的位置就排在最后。   经过这次的行程,叶胥在两个小家伙心中的位置上升了那么一些,具体表现为同叶姆持平。   这一路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一般都是叶岁锦开口问,但是叶胥瞅着叶岁桉也眼巴巴的模样,觉得叶岁桉也好奇。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叶岁锦可能就是他哥的嘴替。   为了给两个小家伙解惑,让他们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叶胥都是尽可能的让他们看到不同的风景。   于是在叶胥的刻意安排下,两个小家伙不仅见识到了城府的繁华,也见识过百姓们在田中的劳苦。   见到有的人吃的大腹便便,有的人面黄肌瘦。   他们见过了大江大河,也见识到了高山雨林,看过飞禽走兽,也感受过人间百态。   叶胥想:可能他们现在年纪还小,不太理解他们现在所看到的世界。   但叶胥觉得就算他们此时不能理解,等到了年纪,回想起这段经历,他们也能品味出此中种种的人生哲理。   若是两个小家伙能不嫁人最好,这样他也有实力养着两个小家伙。   叶胥一直不觉得女子哥儿最大的人生意义是嫁人生子,可现在叶胥身处的时代,虽说对女子哥儿要宽容一些,但若是真的不嫁人生子可能会遭人闲话。   叶胥觉得自己心里是能承受的起这些流言蜚语,就怕到时候两个小家伙有了心爱之人,到那时他也不好拦着他们不让嫁。   叶胥愁的头秃。他根本不敢想象以后两个小家伙嫁人生子的场景,想起来他就有些抓狂,明明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凭什么嫁到别人家。   叶胥灵光一闪,为什么非要他的孩子嫁到别人家,别人的儿子难道就不能嫁到他家来。   叶胥敲定主意后,就开始给两个小家伙灌输以后他们要娶男孩子的观念。   叶胥的两次赴任,总是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惊喜。   上次去楚庭,陶青在路上被诊出有孕,最后生了两个孩子;这次去营州,叶胥就已经打好了以后让他人入赘的想法。   很好,叶胥的两次赴任果然是收获颇丰。   一路上走走停停,从之前温润的暖风到现在刺骨的北风,历时两个月,叶胥他们一家人终于到了营州。   由于叶胥的先见之明,他不仅给一家人做了简易版的羽绒服,还给每个侍卫们都准备了。   虽说卖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但是穿起来最起码御寒。   叶胥怕他们现有的布料起不到御寒的效果,还让人买了一些兽皮,缝在最内层,这样能更好的抵挡风寒。   于是在快到达营州时,叶胥他们一行人就换上了厚衣物。   叶胥看着一群人穿的鼓鼓囊囊的,后悔没有给他们一人准备一件羊绒衫。   这些羽绒服还是他让人不分昼夜加班加点做好的,更别说是做工更加精细的羊绒衫,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等叶胥到了营州,将家当放到巡抚府时,就感受到了些许凉意。   这股凉意虽说没有那么寒冷,但到底手还是有些凉。   巡抚府的管家很有眼力见,见叶胥不经意的在搓手,马上命人将库房中的银碳点燃。   叶胥见下人点燃了银碳,很是好奇。   他虽然没有见过煤炭,但他也知晓管家这次点燃的并非是什么廉价的东西,这碳无烟还不易息,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   叶胥向管家打听消息:“这般冷的天气,寻常人家是怎么过的,难道家家户户都点燃这种炭火吗”   这也不能怪叶胥,叶胥见他们点这种炭火,就以为所有的百姓冬日都是这般过来的。   但百姓们哪有银子用这般金贵的炭火,这些银碳还是上任巡抚未用完遗留下来的。   管家见叶胥一群人进来时,不仅是叶胥在无意识的搓手,小孩子也在跺脚。   他就觉得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便点燃了银碳,那时他觉得用这些银碳在新任主子面前卖个好也值得,没成想竟然惹了麻烦。   他能怎么说,他肯定不能说这银碳是上任巡抚未用完,是他昧下来的。   听到叶胥的话,管家紧张的冷汗都出来了,还是强装镇定的答道:“寻常人家都是自制碳,或者买碳,这银碳价格金贵,一般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   叶胥一心想着百姓这个天气该如何过活,丝毫没有注意到管家的心虚。   听到管家的话,叶胥心中有些担心,寻常人家自制碳,那在烤火时,会不会碳中毒。   叶胥大概了解了一下营州百姓的情况,心想:原来现在烧炕还没有被人发明出来。   叶胥便想着将这手法传下去,最好能立即实施下去。   于是叶胥刚上任,就传书信让各个知府过来,说他有要事相商,限他们十日内就赶来,若是赶不过来,这知府的位子他也可以换个人干。   叶胥这样做并非是威胁他们,这般冷的天气,凌冽的北风呼呼吹,让人骨子里都是寒的,这让寻常百姓该如何应付过去这般冷的天气。   叶胥往院子中站着片刻,就能感受到寒风往脖子里钻,他觉得自己的脚已经没有了知觉。   这般冷的天气,知府们赶几天的马车,应当不会冷到哪里去,可这营州的百姓就说不好了。   若知府多拖一日,那百姓们可能因想取暖,一直用那些自制碳。   若是处理不当,因此碳中毒,失去了性命,总归得不偿失。   在等待知府的这几日,叶胥也没有闲着,他把纪修为叫到身边,道:“我现在刚到营州,身边除了你们,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想求你办个事。” 第128章 纪修为在叶胥身边这么……   纪修为在叶胥身边这么久, 心中也明白叶胥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叶胥开口求他的,定是事关百姓。   毕竟他在叶胥身边待了六年, 叶胥从没有因为自己的私情求他,能用到他的地方都是有关百姓。   听叶胥这样说,纪修为道:“大人不必这般客气,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纪修为自从被皇上赐给叶胥的那一刻起, 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这一生都要在叶胥手下干了, 对于叶胥的吩咐自然是无所不从。   叶胥见纪修为这般利索的应了下来, 还有些怔愣,似乎是没有想到纪修为这般好说话,最后还是开口道:“现如今天气寒冷,我们尚且有银碳能取暖,可是我怕百姓们没有这般大财力买银碳。”   叶胥看向外面正在飘雪,面上很是忧愁, 道:“现如今, 我想到了一个能让百姓们花费最少得银子就能取暖的法子,可现下我手中除了你们尚无能用之人,便想将这件事情拜托给你。”   纪修为听了叶胥的话, 应道:“大人尽管放心, 属下定当完成此次的任务。”   见纪修为没有推脱, 叶胥当天便动工, 准备在这巡抚府只要是有人住的地方都弄上地暖。   叶胥在一旁口头指挥着纪修为和那几个侍卫, 纪修为几人在叶胥的指挥下,耗时三天,终于将巡抚府的地暖弄好了。   纪修为和那几个侍卫是练家子,手脚麻利, 若不然这般大的巡抚府,寻常人定是要花上一个星期才能弄好。   这三天,叶胥就在旁边指挥着几人事情到底怎么做,修道怎么挖,管子怎么放合适。   在叶胥耐心叮嘱的这三天,纪修为和他的几个兄弟,人人心中都明了这地龙到底该怎么做。   不仅是纪修为几个兄弟,巡抚府机灵下人们大多也都知晓了这地炕该怎么弄。   因新来的巡抚一家都很好说话,对待下人也不苛刻,再加上叶胥让年轻一些的下人全程看着这地炕的具体做法。   有几个心灵的下人,就这样也学会了修地暖的法子。   巡抚府的地炕弄好之后,叶胥也让他们把府衙的地炕一起弄了。   接下来,在叶胥的命令下,纪修为带着巡抚府中机灵的下人们,一起给省府中那些穷苦人家免费修炕。   至于那些有钱的商人,叶胥根本没管,在叶胥心中,这些商人们大多是有能力买质量好一些的碳,他们不至于碳中毒。   叶胥想:若是城中的商人也想弄这地炕,可是要交钱的。   叶胥并非是针对这些商人,是因为这些百姓若是没有地暖可能抗不过寒冬,而那些商人就算没有地暖,他们依旧是安然无恙。   叶胥在纪修为他们修炕时,对百姓们说,若是他们能将这个过程记住,便能加入他们,叶胥每天给他们开钱。   对那些表示自己记住了修炕的大概过程的百姓,叶胥纷纷招进了纪修为他们修炕的队伍中。   叶胥并非是让这些百姓白干,干一天能有三十文的收入,于是穷苦人家的百姓们,也都愿意报名参加这个修炕的队伍中。   这一天三十文的报酬也不是好拿的,等他们将炕修好后,叶胥就让纪修为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若是取得了纪修为的认可,那这三十文就可以到手。   若是效果不理想,这三十文是照常给的,但是明天就不用来了。他们这个工作是暂时的,也只有这一次。   因为叶胥想着早日将营州的百姓家家户户都能修好,就想着人越多越好,虽然叶胥想要更多的人手,但他并不想收那些来混银子的人。   若是叶胥发现了,就当众打了十大板,以儆效尤。   那些干的狗屁不通的,还要纪修为他们再次返工,不仅耗时,还耗力。   叶胥虽说性情淑均,但若是有人干钻空子,叶胥也决不轻饶。   在叶胥的一番整治下,纪修为这个修炕小队伍逐渐壮大了起来,修炕的质量也肉眼可见的好。   于是等各个知府到达省城时,省城的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都修了炕。   冬日里,百姓若是觉得天气寒冷,可以直接在厨房烧碳或者是柴火,这样百姓们取暖就不用担心碳中毒的问题。   这样他们不仅是省心,还能省了不少炭火钱。   等各位知府到了府衙之后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暖气,众人以为是叶胥在府衙中点了碳,心想:这新上任的巡抚大人是个会享受的,不知这般大的手脚,要消耗多少银碳。   这些知府虽然也会在府衙中点炭火,但也仅限于在桌前点,他们看可没有像叶胥这般大的手脚。   有人偷偷的看了一圈,想看叶胥到底点了多少银碳,可他们扫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这大堂之上有火炉。   似乎是不太相信,他们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火炉,心中不禁纳闷,这没有火炉,怎的这大堂之上这般暖和。   叶胥看着几位知府悄摸摸的扫视着大堂的模样,心想:鱼上钩了。   开口道:“诸位知府不用看了,这大堂上并未烧炭,之所以这般暖和,是因为我命人在大堂上烧了地龙。”   地龙?那是什么东西,他们从未听过。   几位知府心中好奇,当然也有胆大的直接问个仔细:“敢问巡抚大人,这地龙是何物?”   叶胥听到他们这样问,微微一笑,似乎是早就猜到他们会问一样,解答道:“这地龙便是能让你们感受到暖和的东西。”   怕是他们不懂,叶胥还专门解释了一番具体的做法:“大概是挖地下操作口,然后将木炭置入地下炉腔内燃烧,加热空气。受热的空气沿着火道路径扩散,加热地面砖,利用地面砖的蓄热和热量辐射,使室内温暖。散热后的空气从出烟口排出。”   末了,叶胥补充道:“这只府衙地龙的做法,若是寻常百姓家便不是这样。”   看着几位知府似懂非懂的眼神,叶胥想:他们懂不懂的无所谓,叶胥也没有期望他们能懂。   叶胥此次叫众人前来,不是给他们将这地龙的做法和原理的,只是想让他们给百姓们修地龙。   几位知府心中并不知晓叶胥心中的想法,此时还沉浸在叶胥方才的话中。   这也不怪几位知府对于这地龙的制作听得这般认真,实在是每个冬日里都会有百姓因抵抗不了严寒而离去,死状凄惨,浑身上下冻得青紫,一般都是来年春天才发现。   而且大多数都是一家一家的去世,身为父母官,他们实在是不忍心见百姓这般轻易的离去。   为何这营州的百姓不多,大多是因为抵抗不了严寒,家中贫困,没有银钱买碳,而自制的碳隐患又很大。   于是每年冬季,总会有一些百姓或因碳中毒,或因寒冷去世。   等到天气回暖,每个府衙总会有许多里正来销户,那些里正来销户时,眼眶总是红的。   毕竟是生活在一个村子,他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过了一个冬季,好好的人就没了,他们怎能不痛心。   为了能寻条活路,有能耐的人,大多远离家乡,去了温度适宜的地方谋求生计,剩下的百姓们,实在是无奈才留下来的,只因连路上的盘缠都凑不够,无法他们只能留在营州生活。   叶胥怕几位知府只是明白原理,并不太清楚具体的操作方法,就开始盲目的制作,到时若是适得其反就遭了。   于是叶胥便唤来了纪修为和他的几个兄弟。   对在座的几位知府说道:“这位是纪修为,会修地龙,等你们回府城时,便让他跟着你们一起走。”   见叶胥这样说,在座的几位知府心中大喜,其中心思灵活的知府率先开口说道:“巡抚大人,我们柳城天气极端,甚是寒冷,不如就请这位纪兄弟先跟下官去柳城,等柳城修好了,再去别的府城也不迟。”   柳城知府见有这样的人才,心中大喜,暗暗的想道:他这次定是要先下手为强,将人带回柳城,你问剩下的几个府城的百姓怎么办?   不好意思,他身为柳城的知府,理当为柳城的百姓着想,至于其他府城的百姓,那就不是他能管得着的了。   剩下的几位知府见柳城知府这般老奸巨猾当即翻脸道:“巡抚大人,下官以为柳城的天气实属比不上我们建昌寒冷。现下刚入秋,我们建昌已经有两家百姓因抵抗不住严寒去世,下官实在是痛心,那两家人其中还有几个幼童。”   建昌知府据理力争,企图用事实来打动叶胥让纪修为跟着他去建昌。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擦起了眼角的泪花。   那模样叶胥简直不想去看,这几个知府为了抢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现在竟然卖起了惨。   见两位知府这样说,绥中知府当即表示不赞同,道:“巡抚大人,属下以为不如让纪小兄弟先去绥中,绥中离省城近,坐马车不到两日便能到达。”   叶胥见他刚介绍完纪修为,几位知府大人就开始争夺纪修为的去路,他怕几个知府为了抢人最后打起来,顿时将剩下的话说完。   “不止是纪修为会这般手艺,他的几个兄弟也会,你们不必争抢,我让他们几个到各个知府去给百姓们修建地龙。”   叶胥还把让百姓学会修地龙的手艺的做法告诉了各位知府,并让他们照做。   叶胥还着重阐明了要给这些百姓们发放工钱。   重点强调:这般寒冷的天气,一天要给三十文,一天一结。   这般寒冷的天气,能忍着居寒去挣这三十文铜钱的百姓,大多是穷苦人家。   若非是家中尚且能过得去,谁愿意在这般寒冷的天气出门挣钱。   叶胥交代完事情后,便让几位知府带着纪修为他们走了。   临走前叶胥还交代纪姓几位兄弟,让他们看看几位知府是否真的按他的交代来。   叶胥在任职前已经派人来营州调查这几位知府的为人处世,知晓这几位知府或多或少都接受了当地富商的孝敬。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叶胥心里清楚,但是几位知府收了富商银子的事情叶胥既然知晓了,这件事情就不能这般轻易的过去。   那些富商孝敬给知府的金子,知府别想准备独吞。   叶胥虽然并不打算要这些银子,但既然这些银子来的这般容易,那他们就不能全盘接受,叶胥打算让这几位知府从指缝中漏出一些皮毛给百姓。   营州地处偏远,物价偏低,知府指缝中漏出的皮毛也够那些穷苦人家的百姓渡过这个冬季。 第129章 等过了这个冬季,叶胥……   等过了这个冬季, 叶胥再根据这里的地形、地势、土壤等具体情况,想法子让百姓们手里宽裕起来。   最起码在冬季百姓们能人人买得起碳。   叶胥怕几位知府抠门的不肯讲自己手中的银子逃出来,便很是隐晦的告诉他们:自己知晓当地的富商去过几人的府邸。   叶胥对着其中柳城的知府道:“李知府, 不知今年四月份邢成业邢大商人搬着几个箱子去你府中,所谓何事啊?”   叶胥话音刚落,李知府就想开口狡辩,叶胥抬手制止了他的发言, 接着对建昌的周知府说道:“今年六月份是不是有个名为顾元正的商人弄了一马车送入你的府中, 不知李知府知晓此事否?”   叶胥说完, 紧接着对绥中的知府道:“郑知府,不知今年三月份是不是有个赵性商人往府中送了几位没人和几箱东西。”   叶胥说完这话,扫了一眼几位知府脸上的表情,几位知府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绝伦。   本来,他们这些做官之人,总会捞些油水, 毕竟依靠朝廷发的那些俸禄, 根本不够养活一大家子。   所以一般的官员,会在在位期间,想方设法的捞些钱财, 毕竟这些都是官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如今却被叶胥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自己却还要乖乖的坐在这里听叶胥这个毛头小子指指点点, 他们几人的脸色都不算得上是好看。   若是叶胥上报给皇帝, 轻者可能就只是撤职, 重者可能会抄家,毕竟当今天子最是厌恶敛收钱财的官员。   总之,无论是那种处决方法,他们此生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   可叶胥做了大半年的京官, 在皇宫闲暇时期,早就已经把律法吃透了,又怎会不明白朝廷的律法。   叶胥自是知晓自己将营州这些知府的所作所为上报给朝廷后,这几位知府的下场。   可现在营州百姓的处境让叶胥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就算叶胥现在写封奏折,等到接替的人上任,也要等小半年,这样花费时间,还不如先让这些知府干着,等叶胥腾出手再整治他们。   想到这,叶胥话题一转,道:“本官也不是那般不明事理之人,本官同几位知府一样,也有家人要养,再加上上下打点什么的,这里里外外的都需要银子,本官也能理解。”   叶胥才没有说什么一大家子要养,叶父和叶姆又不是什么及其奢侈之人,就算叶胥自己有两个孩子要养,叶胥自己的俸禄也是足够了。   更别说叶父还时不时的往府中添钱。   但为了让几位知府放心的为百姓们做事,叶胥只好这样说。   在座的几位知府又不知晓叶胥心中的想法,他们只知晓这件事情有回旋的余地。   一时间几位知府都静静地盯着叶胥,等着叶胥接下来的话。   都是做官几年的人,他们也知道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他们就等叶胥接下来的话。   他们只听叶胥道:“那这给百姓修炕的银钱可能就要几位知府自掏腰包。”   几位知府心想:难不成事情就这般简单。   若事情真的这般简单,怎么不早说,他们方才还以为自己头顶的乌纱帽保不住了。   叶胥见众人应了下来,也懒得同他们虚与委蛇,摆摆手让他们先走了。   毕竟此次叶胥叫他们过来就是因为这个,既然事情交代完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待在这了。   叶胥看到这几人面上装的正经,干的那些事情,他就反胃,让他们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   叶胥身为巡抚,是他们几人的上司,可能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受叶胥的待见,听到叶胥让他们走,一会儿大堂上就空了起来。   叶胥见人都走了,大堂上也空荡荡的,现在是冬季,天气寒冷,暂时还没有让他处理的事物。   再加上这是上任的第一天,叶胥觉得事情想要做,什么时候都有,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叶胥准备回家去陪夫郎和两个小家伙。   叶胥原本是打算迎着风雪自己走回家,但是这个念头在他出府衙,寒风吹到脸上的那一刹那就打消了。   这般寒冷的天气,还是马车上比较舒服一点,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了,他现在的身体是二十多。   这人一到二十岁啊,身体的各项机能就下降了不少,事实就摆在他面前,他之前在楚庭都能步行回家,现在到了营州,他就不行了。   叶胥决定坐马车回去后,还在心中庆幸:幸好他这次来营州赴任时,给所有人都做了一件羽绒服,连马夫也有。   如此看来,他还是有一些先见之明,这样等会马夫赶马车时,还能抵挡一些风霜。   坐在马车上的叶胥想:等他到家之后,要琢磨一些更加保暖的衣物给马夫,毕竟这么冷的天气,他怕马夫受不了。   等叶胥到家时,叶姆、陶青、叶父和两个小家伙都在一个房间中。   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在两个小家伙出生时,随着两个小家伙越长越大,他们聚在一起的时间是越来越少,毕竟两个小家伙根本停不下来。   房中,陶青坐在叶姆身旁,和叶姆一起在绣东西,两人还不时的说些什么。   叶父就在一旁同兄弟两人下棋。叶父一个人对两个小家伙。   若是两个小家伙守规矩还好,但是就怕两个小家伙悔棋。   果不其然,叶胥还未进屋,就听见叶岁锦那个小家伙反悔的声音:“不是,不是,我不是要下这里,我是要下另一处。”   叶岁锦口中的急切,叶胥都能想象出小家伙耍赖皮的模样,还有叶岁桉看是默不作声,实则默默支持。   叶胥一进门见果不其然,就见叶岁锦拿着一颗棋子,肉嘟嘟的小脸一脸凝重,好像在思考这颗棋子下在哪里比较合适。   而一旁的叶岁桉同叶岁锦一样,也是一脸的思考的模样。   叶胥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做着相似的表情就有些想笑。   叶胥进门的声音很轻,慢慢的踱步走了进来,除了正在刺绣的陶青和叶姆注意到叶胥进来外,剩下正在下棋的三人注意力都在棋盘上。   等叶胥走进时,正好叶岁锦和叶岁桉对视了一眼,之后叶岁锦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叶父等叶岁锦落棋的那一刻,叶岁锦又是一阵后悔。   口口声声说自己下错了,不是要下在那里,叶胥见叶父又想纵容二人,叶胥开口阻止。   叶胥接话:“阿锦,落棋无悔,你这般耍赖可不行啊。”   不知是不是隔辈亲的缘故,叶父总是很纵容兄弟二人,无论他们做什么,叶父总是一脸纵容,从不反驳他们二人,也是两个小家伙从未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叶胥话音刚落,可是叶岁锦和叶岁桉仿佛没有听到叶胥驳斥他们的话,而是欢喜的扑到叶胥身前,言语中无不带着惊喜,道:“阿父回来了!”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还是同之前那般往自己身上扑,赶忙接住两个小家伙,温声道:“轻一点,仔细别摔着。”   听到叶胥的话,叶岁锦笑嘻嘻的回道:“才不会呢。”   叶岁桉在旁边接道:“阿父也不舍得摔着我们。”   叶胥听到两个小机灵鬼的话,无奈的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鼻头,语气中虽然透着几分无奈,可是言语中满是宠溺:“你们呀!”   叶胥这次回来是为了告诉两个小家伙一个坏消息:“纪叔叔去了柳城,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这些日子就教不了你们武艺。”   像是知晓两个小家伙的想法,叶胥继续道:“其余的几个叔叔也一同跟着去了。”   “啊!”两个小家活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失落,头上隐形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两个小家伙瞬间唉声叹气道:“纪叔叔怎么刚到营州就同我们分开了”。   他们刚到营州时,看着漫天雪花飘落的场景时,就想着正好现在天气寒冷,这样他们在练功时,就不用愁汗水打湿衣物。   他们还想尝试一下在雪花飘落的院子中练功呢,可是纪叔叔怎么就走了。   两个小家伙像模像样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惹得在座的大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孩子真的是很可爱,无忧无虑,叶胥看到营州的大雪,想的是百姓们该如何过着东西,陶青看着这大雪,想的是: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大的雪。而两个小家伙想的确实在雪地中练武。   叶胥开口就打破了两个小家伙心中的幻想,道:“这般冷的天气,就算是练功,我也不会让你们在院子中练习,若是真的要练,最起码也是在屋中。”   叶胥让他们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单纯的让他们吃苦,他又不是后爸,怎么可能虐待孩子。   叶胥的话惹得两个小家伙是一阵哀嚎,抱着叶胥撒娇道:“阿父,我们想体验一下在雪中练功的感觉。”   叶胥听了两人的话,不为所动,谁家好人会让孩子在雪中练舞,他同意让他们俩学功夫,起初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有自保的能力。   叶胥最初的听到两个小家伙想要同纪修为一起学武,叶胥百年同意了。   他想,让他们学武是为了能拥有个好身体。   对于这个叶胥心中也是有顾虑的,因为这里的技术不太发达,虽说医术好,但叶胥觉得若是生了病,还是要受苦。   与其生病受罪,还不如养个好身体,从根源上杜绝了生病的可能。 第130章 于是在两个小家伙……   于是在两个小家伙四岁时, 忽然有一天对叶胥说:说他们想跟着纪修为练武。   叶胥听到两个小家伙的话,还以为他们是一时兴起,便认真的对他们说:“可是这习武并非是一件易事, 若是开始了,那便没有放弃的道理,况且轻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叶胥对上两张稚嫩的面孔,对他们说道:“就算是这般, 你们也要同纪叔叔一起练武吗?”   见两个小家伙开始犹豫, 叶胥道:“你们若是练武, 每天都要把衣服打湿,身上还会出汗,汗水的味道可不是很好闻啊。”   叶胥知晓两个小家伙爱美,是故意这般同他们说的,叶胥习惯于将各种事情都考虑到,若是到时候两个小家伙想要放弃, 叶胥也有理由反驳回去。   叶胥站在一旁, 等着两个小家伙反悔。   听到叶胥的话,两个小的确实有些犹豫,可二人对视一眼后, 叶岁桉开口道:“阿父我们想同纪叔叔一起练武。”   “既然你们这般坚定, 那便随我一起写个说明书, 做个见证。”   等叶胥见两个小家伙签了自己的大名, 还摁上了手印后, 叶胥道:“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日后你们便跟着纪叔叔一起学武吧,我没有什么意见。”   两个小家伙见阿父竟然这般容易就同意了,两人瞬间欢呼雀跃, 绕着叶胥开始跑着笑。   殊不知二人也是进入了叶胥的圈套中。   毕竟叶胥之前也就想着等二人再大一点,就让他们学些拳脚功夫,叶胥也不求他们能长成什么武林高手,叶胥只想着他们能在遇到什么危险时,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之前叶胥还想着他怎么能骗两个小家伙学武呢,没想到叶胥这边刚困,那边两个小家伙自己就送来了枕头。   听到两个小家伙的要求,叶胥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叶胥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给纪修为说自己同意他在空闲时间教两个小家伙一些拳脚功夫时,向来面无表情的纪修为,脸上第一次出现惊讶的表情。   叶胥看到纪修为脸上竟然出现这种表情,当时很好奇,不自觉的开口问道:“为何这般表情?”   叶胥这话一出口,纪修为当即就变回了面无表情,   叶胥见证了全过程后,一时间不知是不是该感叹于他变脸的速度快,还是还惊叹纪修为这么多年,脸上第一次出现另外一种表情。   纪修为面无表情的回道:“回大人,属下只是惊讶大人竟这般通透。”   叶胥没想到纪修为整日面无表情,心中想的还不少。   叶胥心想:没想到纪修为看着冷冰冰,心里想的还不少,难道纪修为是个闷...   算了,他还是不要在心里吐槽下属的好。   叶胥这样想,实属是冤枉纪修为了。   只不过是当时纪修为被两个小家伙缠的受不了,就推脱说若是大人同意让他们习武,他便愿意教两个小家伙。   纪修为当时说出这句话时,心中也不确定叶胥会不会让两个小家伙跟着他学武。   虽说在纪修为心中叶胥有极大的可能会同意让他们学武,但是许多官员家的小哥儿都不会学武。   毕竟像叶岁桉和叶岁锦这般大的小哥儿,一般都开始学一些刺绣这类的东西。   除了武将家的哥儿会舞刀弄枪之外,他还未曾听说过哪家官员家的小哥儿从小就开始学武艺的。   可两个小家伙实在是太过缠人,纪修为实在是应付不来。   每当他刚想开口拒绝,大的就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让自诩铁石心肠的纪修为都忍不住反思自己。   纪修为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他们想学武就教他们,自己怎么能拒绝他们。   当然叶岁桉这招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每次当叶岁桉要哭不哭的盯着纪修为,企图改变纪修为的想法时,纪修为一般都会很成功的忍不住谴责自己。   但是时间久了,叶岁桉这招就失灵了,于是这个时候,就该小的上场了。   叶岁桉见自己的招数不管用,就让弟弟来,于是叶岁锦就使出了他的粘人大法。   毕竟叶岁锦的粘人大法百试百灵,尚且没有一次失手的记录。   当然,在此之前叶岁桉也没有失手过,可是这次也很遗憾的失败了。   因为纪修为的立场太过坚定,他们只好派出了叶岁锦。   于是此后,知府府中的下人常常看到这样的场景:只要是纪修为在府中时,他们总是能看到纪侍卫身后跟着两个小萝卜头。   其余时间,两个小萝卜头跟就跟了,纪修为尚且能忍。   可是等纪修为表明自己要去如厕时,见叶岁锦和叶岁桉两个小萝卜头丝毫没有避让的念头后,纪修为冰块一般的面容终于出现了裂痕。   想他当年他从基地一路屠杀出来时,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今日却被两个三岁的小娃娃逼到破功。   纪修为对上两双无辜的眼神,张了张嘴,最后没有都没有说出来。   纪修为实在是也不忍心斥责他们,要是怪只能怪他自己,都怪他之前抱着两个小娃娃在屋脊上飞的时间太长了,才让他们产生了想要学习的念头。   纪修为这短短的前半生,从未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痛恨之前的自己。   打又打不得。两个小娃娃这般小,长得又像瓷娃娃一般精致,纪修为都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就吓哭他们,更别提动手了。   更何况两个小萝卜头生下来后,连叶胥都没打过他们,他一个侍卫更没有什么资格。   再说,眼前两个小萝卜头用那两张酷似叶大人的脸,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总觉得下一秒,两个小萝卜头会给自己发放任务。   令纪修为欣慰的是:眼前的两个小萝卜头可比叶胥可爱多了,因为他们会追着自己喊:“纪叔叔。”   叶大人可不会,叶大人只会面无表情的让他去做什么。   这般可爱乖巧的两个小人儿,他下不去手,也不忍心下手,况且两个小娃娃又不是他手下的兄弟,能随意让他们呵斥。   纪修为看着眼前的两个小萝卜头,也不忍心直接拒绝他们,只好将这个难题甩给了叶胥。   纪修为无奈,只好妥协道:“若是大人同意你们学武,我就教你们如何?”   叶岁桉和叶岁锦见事情解决了,两个小娃娃欢呼着跑了,纪修为想:他们肯定是去找大人了。   纪修为心中觉得叶胥有可能不会同意他们二人习武。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叶胥不仅同意了让两个小萝卜头学习习武,而且还亲自给他说。   既然叶胥都同意了两人习武,纪修为也就没有说什么异议,人家亲爹都同意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纪修为以为习武这般艰难,两个自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小少爷,可能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令纪修为再次惊讶的是:这两个小萝卜头在日光下蹲半个时辰的马步竟然没有一丝抱怨。   若不是有天他听到两个小萝卜头给叶大人抱怨说:“阿父,练功好累哦。”   然后叶岁锦就说出了让叶胥重塑灵魂的话,只听叶岁锦接着说:“练功练得我命有点疼。”   纪修为听到这话时,还愣了一会,之后才笑了起来,不过是没人看到罢了。   而叶胥就没有纪修为这般能忍了,叶胥言语中的笑意是怎么都挡不住,语气中带些调笑的味道,问:“你的命怎么会疼?”   听到这个问题的叶岁锦还思考了好一会,也没有思考出什么结果。   最后还是叶岁桉替弟弟回答道:“弟弟不是命疼,我们是累的命短了。”   叶胥听着他俩的童言童语,实在是没忍住,最后笑了起来。   还是最后叶胥听到门外的声音,才止住了放肆的大笑。   叶胥听到门外陶青疑惑的声音响起:“纪侍卫,你为何不进去,站在这里做什么?”   却听纪修为道:“无事,只是刚好经过这里。”   陶青看着纪修为走远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好奇,可是他在不远处就看到纪侍卫站在这里。   见纪修为不说,陶青也没有深入追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尊重纪修为。   其实事实并不是陶青想的那样,纪修为只是觉得自己想同叶胥交代的事情,并非是什么急事,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可是大人很想家中的夫郎和孩子,既然夫郎来了,那他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他们好了。   叶胥这些日子一直下地方去视察百姓,有时还会更加仔细的观察一下附近的村子村民。   仔细算来,大人也有小半个月没有同两位小公子见面了。   在他陪叶胥视察的这些日子,就算叶胥嘴上不说,他也能知晓叶胥心中是如何思念家中的孩子和夫郎。   因为他们在村中用饭时,叶胥有时会看着村中的小孩子发呆,尤其是看到几岁大的小哥儿,叶胥发呆的时间会更长。   若是有夫郎带着小孩子从附近走过,叶胥的目光会短暂的停留在夫郎和孩子身上。   叶胥虽然没说,但是他想念夫郎和孩子的迹象太过明显,纪修为想不注意都难。   方才两个小家伙在书房,纪修为尚且还能说服自己:他要禀报的是小问题,不会耽误大人多长时间。   但是现在陶夫郎也过来了,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做个没有眼力见的电灯泡。   他实在是不应该耽误大人享受同夫郎孩子在一起的时光。   纪修为只好有眼力见的离开,免得自己真的做了惹人厌的电灯泡。 第131章 陶青进了屋后,就见两……   陶青进了屋后, 就见两个小家伙围着叶胥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而二人中间的叶胥面无表情,隐隐还能看出叶胥脸上的无奈。   没错,叶胥身边的两个小家伙, 自从进了书房后就开始不停的说,叽叽喳喳的像两只小麻雀一样。   二人你一句我一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父子三人之间的感情有多好,但事实却是两个人在斗嘴。   叶岁桉抱着叶胥左侧的胳膊:“阿父是我的。”   叶岁锦不认, 抱着叶胥的右侧, 还将叶胥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道:“你胡说,阿父是我的。”   叶岁桉见状也把叶胥往自己身边扯了扯。   叶胥无奈的被扯到这边,又扯去那边,面上的麻木肉眼可见。   为什么他每次回来都要经历这些,什么东西都要一人一半,可是他只有一个, 难道还要一人一半?   可能是两个小家伙见这个事情没有办法平分, 二人就又开始斗嘴:“阿父更喜欢我,前些日子还给我准备了礼盒。”   “你胡说,阿父明明更喜欢我, 他前段时间也给我准备了礼盒。”   在这件事情上二人似乎再一次没有分出什么好坏, 二人双双将目光转移到叶胥的身上。   叶胥被两个小家伙看的发毛, 正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两个闹腾的小家伙。   这时他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叶胥心想:是哪个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他了。   叶胥定眼一瞧:原来是他的夫郎来拯救他了。   方才还闹腾不停地两个孩子见陶青来了, 纷纷甩开叶胥的手臂跑到陶青身边。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如此利落的抛弃自己,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他是什么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吗,怎的看到陶青就这般轻易的抛弃自己。   虽然他承认他的夫郎很好, 但是他觉得自己也并没有这般差,差到两个小家伙看到陶青后能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   叶胥心酸,叶胥无奈,叶胥只觉得这人生也不过如此。   叶胥在心中对两个小家伙如此利落抛弃自己的行为很是不满,但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   只是在两个小家伙看不到的地方叶胥是如何同陶青抱怨的,我们就不得而知。   陶青刚和叶胥对上视线,那边就感到腿上有些沉重,低头一看,果不其然。   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是跟谁学的,就喜欢抱人大腿,陶青已经耳提面命的说了好多次也不见两人改。   陶青觉得两个小家伙是抱着积极认错,坚决不改的态度。   每次陶青见两个小家伙认错的可怜模样,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可能这并不是两个小家伙的本意呢。   可是等到他们再次这般时,陶青只觉得两个小家伙这般乖顺的模样都是装的,骨子里的倔强简直是完全遗传了他阿父。   陶青从之前的万般无奈到现在的坦然面对,也不知是经历了多少次两个小家伙的前后不一。   陶青低头看着两个小家伙,很是无奈道:“说了多少次了,你们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不是之前三四岁的时候,不能见到人就抱。”   叶岁锦听到陶青的话,心中很是不满,抬头狡辩道:“阿姆,你说错了,我们没有见到人就抱,我们两个是只抱你和阿父的大腿。”   叶岁锦在心中偷偷反驳:他们不是大孩子,他们还只是六岁的小孩子,再说了小孩子怎么就不能抱人大腿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对,叶岁锦还向叶胥求证道:“阿父,你说是不是,我们就只抱你和阿姆。别的人我们都不抱的。”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眼中的求助犹如实质,叶胥知道自己可耻的心软了。   叶胥咳了一声,张口就是替他们说话道:“青儿,他们还小,再者说,他们除了我们二人也没有乱抱。”   之后叶胥还补充道:“他们也只是在无人的地方抱着我们。”   叶岁桉和叶岁锦听到叶胥的话,猛猛点头,阿父说的对,他们才不是不分场合的乱抱人呢,他们也是很挑的。   他们长这么大,当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抱阿父阿姆的大腿,若是被旁人看了去,多不好意思。   陶青见叶胥也替二人说话,只觉得叶胥又被二人的表象迷惑了,但是没办法,因为他觉得叶胥说的也是实话。   然后陶青就对抱着他大腿不松手的二人放宽了语气,道:“话虽如此,但以后也不许这般抱阿姆的大腿,被人看到不好。”   然后,陶青顿了顿,说到:“若是被人看到了,以后可能就不好说亲。”   叶胥替二人说了情后,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陶青教训兄弟二人。   可听到这话,叶胥有些坐不住了,开口道:“青儿,其实我未曾想着让两个小家伙以后嫁人。”   叶胥看着陶青面上的震惊,又下了一剂猛料道:“我想给阿桉和阿锦找个上门女婿。”   叶胥说完有些不敢看陶青的眼神,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能有些超前,但还是继续道:“我想了想,两个小家伙嫁了人,若到时候他们受了什么委屈,我们也不知道,还不如我们招婿。”   叶岁桉和叶岁锦听到叶胥和陶青的对话,一脸疑问,什么嫁人?什么是招婿?   但他们见叶胥和陶青二人正在说话,也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   因为之前阿姆教过他们:长辈说话时,小孩子不应该插话,插话的小孩子不是乖孩子。   于是抱着陶青大腿的两个小家伙,脸上尽是迷茫。   陶青刚听到叶胥的话时,还以为是叶胥在开玩笑,但是对上叶胥认真的眼神,陶青才知晓叶胥原来真的是这般想的,并非是在同他开玩笑。   陶青顿了一刻,开口道:“找上门的也好,这样就算是两个孩子大了,还能在我们眼前,若真是受了什么委屈,我们还能替他们做主。”   叶胥见陶青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心中很是惊喜,他还以为自己要废一把力气才能说服陶青。   叶胥看着呆呆的两个小家伙,心中好笑,怎的这般呆。   于是叶胥伸手向抱着陶青大腿不松的二人招了招手。   两个小萝卜头看看阿父的手,又看了看阿姆的大腿,之后二人又对视了一眼,两个小家伙脸上的纠结很是明显,陶青不想注意都难。   因为他们不知自己该不该去阿父那边,他们既想去找阿父,但是又舍不得阿姆。   陶青看出了两小只的犹豫,伸手轻轻揉了揉两小只的头顶,温柔的对二人说道:“你们去阿父那边,他有话对你们说。”   于是两小只果然一人一边坐在叶胥的身边,叶胥看着乖软的两小只,交代道:“以后,若是有男孩子对你们说要娶你们之类的话,你们就告诉他说:‘我阿父说了我们家只招婿,不嫁人。’”   叶胥话音刚落,就对上两小只懵懂的眼神,叶胥看着两人脸上的不解,心想:他们还小,他这是在提前担心什么。   “算了,此事现在说尚且过早,你们现在既然不懂,我过些时日再同你们说。”   叶胥也不是非要现在说,他是怕两个小家伙越长越大,容貌也会慢慢张开。   叶胥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虽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也不是貌丑无盐,但叶胥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可能会有猪来拱他家的小白菜。   在叶胥的眼中,两个小家伙太过单纯,肯定会沉醉于臭男人的甜言蜜语中。   叶胥忧心忡忡:这两个小家伙若被人看上三言两语的别拐回家了该如何是好。   叶胥的老父亲的滤镜太重,他总是觉得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在觊觎自己家的小白菜。   可是他不知:他眼中过于单纯的小白菜,并非是像表面上那般单纯,实际上是两个黑芝麻馅的白丸子。   叶岁桉和叶岁锦虽然不太懂叶胥口中的话,但这并不妨碍在有人说要娶他们回家时,叶岁桉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我阿父说了,我们家的孩子不嫁人,只招婿。”   还好叶胥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家的小白菜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惦记,提前告诉他们他们家中只娶不嫁人的说法。   这样叶岁桉才能这般直接拒绝小男孩的无心的求娶。   小男孩听到叶岁桉的话,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有听说有招婿这一说法,面上很是不解。   随后傻傻的开口问叶岁桉:“什么是招婿?”   他怎么从未听说过招婿,难道他阿父也是招婿的?   叶岁桉也被问的一懵,当时阿父也没有跟他解释什么事招婿,所以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招婿,他只是按照阿父的话说的。   被问住的叶岁桉虽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他面上并没有说自己不知晓,那样多没面子。   于是叶岁桉装作很懂的样子的反问回去:“你连招婿都不知道,还想娶我。”   叶岁桉面上很是不屑,嘴上道:“回去问你阿父吧,你阿父定然知晓。”   然后那个傻小子还真的回去问他父亲,最后被他父亲一顿痛打,不为别的,他父亲只是痛心:孩子刚刚八岁,就想着要娶妻。   等到长大了,岂不是更加放肆,小小年纪不用功读书,竟然开始想要娶妻的事情。   被一顿痛打的小男孩用惨痛的代价知晓了何为招婿。   于是小男孩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不明白的道理不能随便去问,弄不好会得到一个沉痛的教训。   至于这男孩后来有没有入赘,那就是后话。   此时叶胥看着身边的两个小家伙,心中还是不舍,就算以后是招婿。 第132章 叶胥也觉得:两个小家……   叶胥也觉得:两个小家伙明明这般小, 怎么转眼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叶胥此时的过度担心显然有些多余,眼前的两个小家伙明明现在还不到六岁,叶胥现在就开始想他们以后要成家的事情, 着实是有些焦虑。   陶青看着叶胥一手抱一个孩子的画面,一时间竟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阻拦。   陶青在心中叹气,还是算了吧,他们父子三人平时也没有这般温馨的时刻, 现在有了这个时间, 就让他们父子三人好好的在一块亲近亲近。   他就不做这个坏人, 再者说,平日里的那些礼仪也不全都是为了在外能说得过去,现在在自家人面前,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他还是不打扰了。   陶青这般想着,便叶胥身后的书架上拿起了一本书, 准备看书打发时间。   而叶胥这边一手抱一个小家伙, 刚开始时还好,父子三人之前的氛围可以说是父慈子孝。   毕竟父子三人许久未见,两个小家伙和叶胥都很是稀罕对方。   可是两个小家伙被叶胥抱的久了, 就有些不耐烦。   挣扎着想要从叶胥的臂膀中下去, 叶胥见还没有开始同两个小家伙联络一下感情, 两个小家伙就闹着要走, 心中还有些不是滋味。   见两个小家伙立场这般不坚定, 叶胥无奈,就松手放了两个小家伙自由。   得了自由的两个小家伙当即跑去找陶青,拉着陶青的袖子,闹着非要同陶青下棋。   刚打开书的陶青:...   两个小家伙怎么这样, 这刚和叶胥说话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就闹着同他下棋。   陶青也是学下棋没多久,要是说陶青是什么时候学会下棋的,还要从叶胥刚升为知府说起。   当时叶胥刚升知府,一下子要掌管整个楚庭,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叶胥不仅要召集各个知州,还要就地考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地理优势。   那段时间,叶胥整天忙得不见身影,而两个小家伙又整天跟着纪修为学武,于是陶青就闲了下来。   闲来无事的陶青又绣了不少东西,他就想着换个事情做,于是就去了书房,他想找本书打发时间。   毕竟自从离开了京城后,他便没有再写过话本,前些时间,莘欣然还给他写信说自己又领了一大笔稿费。   陶青想起了然然给他写的信,恍然间想起自己好像有段时间没有碰过书了,然后随手拿了一本棋谱。   起初,那棋谱看起来实在是晦涩难懂,但陶青本就闲来无事,自然有时间细细研究,于是他就一头扎在棋谱中。   陶青靠着自己强大的领悟能力和这段时间的钻研,久而久之,陶青对于下棋自然有了一定的领悟。   有次,陶青看了那么长时间的棋谱,只觉得手痒,想试试自己摆棋琢磨一下。   于是陶青趁着两个小家伙学武期间,就找来了一副棋盘,自己同自己下着玩。   没过多长时间,棋盘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   陶青边下边思考,白棋下一步怎么走最好,黑旗下一步该怎么走。   陶青思考的时候很是入神,就没有听到刚练完武的两个小家伙在不远处喊他。   两个小家伙刚习完武,也不管自己出了一身汗,就能兴冲冲的向着坐在凉亭中的阿姆招手,见阿姆没有看见,二人还喊了一声,见阿姆还是没有回应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后,当即向陶青身处的凉亭跑去。   于是两个小家伙一人围在陶青的一侧,两个小家伙正一脸疑惑的看着阿姆一手执白棋,一动不动。   而棋盘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棋子,黑白交错,有种说不上来的美感。   两个小家伙见阿姆这般入神,不自觉的再次将目光移向棋盘,他们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懂这些棋子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的陶青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后,无奈的看着身边两个缠人的小萝卜头,拿起手帕仔细的给他们擦汗,一边擦一边轻斥他们道:“出了这么多汗,怎么不洗漱一番再过来。若是着凉了,是要吃药的。”   陶青知道两个小家伙怕吃药,于是便用这个来恐吓他们。   陶青的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就见两个小家伙缩了缩脑袋,而正被陶青擦汗的叶岁桉乖乖任由阿姆给他擦汗,又将脑袋放入陶青的手中,乖乖的让陶青帮他擦汗。   虽然心中害怕吃药,但嘴上还是回道:“一上午没有见阿姆,很是想念阿姆,忙乱之下,便没有来得及清洗就来寻阿姆。”   陶青见叶岁桉这般讨巧,伸手点了点叶岁桉的鼻尖,无奈道:“就你嘴甜。”   “你们先去洗澡,阿姆就在这里等你们,等你们换好了衣物,我教你们如何下棋。”   两个小家伙的眼睛时不时的往棋盘上瞟,陶青又不是没有看到。   既然两个小家伙感兴趣,那他便先给他们讲授一二,若是他们真的感兴趣,到时候再请夫子也不迟。   于是等两个小家伙兴冲冲的再次跑来时,方才棋盘上的棋子已经空了。   两个小家伙脸上一片空白,阿姆不是说要教他们下棋吗?   也不知是不是围棋有什么魅力,不仅陶青看了棋谱之后陷了进去,就连两个小的也很快陷了进去。   陶青和两个小家伙在闲暇时间会时不时的会来场对弈,一般都是陶青对战两个小的。   现在有了空闲,两个小家伙的棋瘾就上来了。   二人双双搂着陶青的腰,抬头用两双一模一样的大眼睛看着陶青,撒娇道:“阿姆,书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来下棋吧。”   听到两个小家伙的话,叶胥有些惊讶。   他只知晓陶青有段时间沉迷下棋,但叶胥并不知晓陶青的水平如何,可是现在看情况,陶青的棋艺应该不错。   叶胥虽然对下棋并不精通,但君子六艺中确实包括下棋。   叶胥在京城的书院学习时,也学了一段时间的围棋,但叶胥自己也只是学了一小段时间。   那段时间他学习棋艺,也是因为他们的课表上有学棋这一项,叶胥当时和荀文林二人在里面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就放弃了,叶胥觉得下棋有些没意思,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写两篇策论。   于是叶胥在掌握了一些下棋的具体规则后,就再也没有上过围棋课。   叶胥想:自己的棋技定然是不如陶青,因为他没有陶青这般认真,陶青是一颗心全放在了围棋上,他只是掌握皮毛后,就放弃了。   但是这么多年没有碰过棋盘,一时间叶胥只觉得有些手痒。   叶胥走到陶青身前,看着一人一边搂着陶青的两个小家伙,开口就抢了两个人的话道:“不知为夫是否有这个荣幸,同夫郎一起下棋。”   陶青听到这话,无奈的看了一眼叶胥,那模样似乎在说:你怎么同两个小家伙一样。   可对上叶胥温润的面孔,陶青只好同意,陶青觉得自己对上叶胥这般模样,总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可能在老家时,叶胥也是这般模样,他才动心的,于是每当叶胥用满是宠溺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就无力招架。   陶青还为自己找个借口:反正他现在被两个小的闹得也看不下去书,还不如同他们下一盘。   见陶青点头,两个小的当即站起来欢呼:“好哎!”   他们还没有看过阿父和阿姆一起下棋。   不用陶青吩咐,两个小的就自告奋勇的主动去取了棋盘和棋子,等陶青回过神来,棋盘和棋子早已经摆放在他们面前。   两个小家伙还一脸期待的盯着他,那模样简直是在期望他们离开就开始。   陶青无法,只好坐下同叶胥下棋,两个小的也很有眼力见,自己把夫夫二人分配好后,一人坐在一边。   叶岁锦坐在叶胥身旁,叶岁桉坐在陶青的身旁,两个小家伙就静静地看着夫夫二人无声的博弈。   不知是不是二人对弈的时间有些长,两个小家伙从方才乖乖的坐在二人身旁,已经变成了双双倚在两人背上,最后甚至演变成了坐在二人的怀中。   最后不知是哪个下人这般有眼力见,还端来了一盘瓜子,于是叶岁锦后背靠在叶胥的怀中,嘴中还不停闲的嗑瓜子,嗑瓜子的声音不停,只往叶胥的耳朵中钻。   叶胥有些无奈的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家伙,待着他的怀中还不安分。   可能是嗑的时间太长,叶胥就见叶岁锦的小手伸向了茶杯,见杯中的水被小家伙喝光后,叶胥顺手将茶杯的水满上。   叶岁锦这般被亲爹伺候的很是滋润。   叶岁桉也不遑多让,但与叶岁锦相比,叶岁桉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观棋人,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陶青的怀中吃蜜饯,也不发出声音。   叶岁桉安安静静的,不像叶岁锦那般制造出噪音,惹得叶胥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懂事的叶岁桉等手中的蜜饯吃完之后,因为够不到装有蜜饯的瓷盘,他就不吃了。   然后乖乖的待在陶青的怀中,认真的观看两人之间的对弈。   还是叶胥见叶岁桉手中的蜜饯没了,随手将装有蜜饯的盘子往叶岁桉那边移了移。   叶岁桉看着送到面前的盘子,还有些没缓过神,叶胥见小家伙没有动作,又将盘子往前递了递,直到瓷盘碰到了叶岁桉的小手,叶岁桉这才又抓了一把蜜饯。   陶青将看着叶胥怀中的叶岁锦和他身前装满两盘子的瓜子壳,心中好笑。   开口调侃道:“旁人下棋,都是一心一意的下棋,心无旁骛。” 第133章 “我们一家人倒好,大……   “我们一家人倒好, 大的下棋,小的就坐在怀中嗑瓜子。”   看到叶岁锦的小脸红了后,陶青又低头看着乖乖待着他怀中一言不发的叶岁桉, 道:“桉桉倒是不像弟弟这般肆无忌惮,桉桉最起码吃的是蜜饯,没有弄出声音。”   于是陶青的一番话,成功的惹的两个小萝卜头红了脸。   下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的二人终于要分出胜负, 只是这时的二人也没有刚开始那般专注。   这时叶胥开口道:“好了, 这局就下到这吧!”   方才被点名的两个小家伙, 见他们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二人齐刷刷的将目光移向棋盘,然后二人对视一眼,得出一个结论:阿父的棋艺不如阿姆。   至于叶胥的棋艺不如陶青这件事情,叶胥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   因为他在学院时只学了个皮毛。   而等到叶胥中了状元后,他就一直待在皇宫, 看一些律法之类的书籍。   根本没有时间钻研棋艺。叶胥本就对下棋没有多大的兴趣, 更别说是钻研棋艺。   就算是有时间,叶胥也不会将时间花费在棋盘上,因为他对下棋本就没有多大的兴趣。   于是对下棋没有兴趣的叶胥对上自己琢磨棋谱的陶青, 并没有占什么上风。   叶胥当然不觉得自己的技术不如陶青有什么不好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 再者说, 陶青找到了一项自己热爱的事情, 叶胥从心底为陶青高兴。   而且叶胥也不希望陶青一直围着两个孩子转,等孩子长大之后,到那时,陶青可能会觉得心中空了一块。   与其到那时陶青心中不好受, 还不如现在陶青找到自己热爱的事情。   这次两人下棋,也都没有用心,毕竟怀中坐了两个动来动去的小孩子,他们很难集中注意力。   二人这次的下棋,也算是一家四口少有的温馨时刻。   而两个小家伙这个年纪正是好动的年岁,他们能坐那么久还没有抱怨,定力已经很不错了。   等一家四口合力将棋盘收拾好后,就去了前厅用饭。   这般冷的天气,虽说屋中有地暖,但叶胥总觉得这般冷的天气,还是早些入睡的好。   毕竟等真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也不太方便,叶胥这般并非是舍不得蜡烛钱,只是他从心底觉得早睡身体会好一些。   他们不能借着年轻,就肆无忌惮的熬夜,虽然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熬夜的必要。   当然若是真的想熬夜,也不是没有那个条件。   当然熬夜也要点蜡烛,点蜡烛对眼睛不好,叶胥总觉得熬夜坏处比好处多,所以叶胥对于熬夜这件事情很是反感。   于是在叶胥健康作息的影响下,陶青也是早早的就睡了。   毕竟之前陶青可是有抱着棋谱一直到子时的前科。   那时候叶胥整天忙着将推广土豆和红薯,致力于能让每个知州的百姓都种上这些农作物。   每天都忙到深夜,那天等叶胥照常的到了床上,却不见陶青的身影,问了以后才知道原来陶青正在隔壁空闲的屋子中钻研棋谱。   当晚,陶青刚上床就被叶胥收拾了一顿,次日叶胥在准备起床时,又将熟睡的陶青折腾醒。   当时陶青困的根本睁不开眼,嘴中还不忘求饶,可叶胥根本不听,非说要给陶青一个印象深刻的惩罚。   这个惩罚确实印象深刻,陶青一觉睡到下午。   午时,陶青隐隐听到了两个小家伙的声音。   迷迷糊糊中,陶青听到叶岁锦奶声奶气的说道:“阿姆睡觉怎么不穿亵衣?”   一旁的叶岁桉答道:“许是晚上太热,阿姆被热的脱掉了亵衣。”   之后怕叶岁锦不信,叶岁桉还用事实说话,企图说服叶岁锦:“我午休醒来时,衣服就不见了。问了阿姆,阿姆说是我自己睡觉时自己脱的。”   叶岁锦盯着陶青的脖子疑惑道:“那为什么阿姆的脖子上有红点点?”   然后陶青就感受到脖子上有一双小手在来来回回毫无章法的乱动。   像是确认了陶青脖子上的红痕消失不了,叶岁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道:“那我们去问阿父,我听阿芙说阿父今日在书房。”   然后陶青就听到哒哒的脚步声远离的声音。   陶青迷迷糊糊的在心中庆幸:可算是走了。   之后又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最后陶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终于醒了过来。   醒来后躺在床上的陶青只觉得肚中饥肠辘辘。   陶青身上很是不舒服,他现在是不仅渴,而且腹中空空,陶青甚至能听到自己肚子发出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陶青昨日钻研棋谱,自傍晚时分吃了一小碗米饭后,陶青就未曾进食,只是在看书时喝了几杯茶水。   等到了晚上,又被叶胥折腾到大半夜,早晨又被弄醒。   这将近十个时辰,陶青尚未进食,他觉得自己现在急需进食,若不然,他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   陶青刚坐起来,叶胥就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杯温水。   陶青就着叶胥的手喝下水润润嗓子之后,觉得嗓子好了一些。   等陶青穿好衣服后,饭菜已经上桌了,因为现在不早不晚的,尚且没有到吃饭的点,陶青这顿饭顶着叶胥颇有压迫的目光,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饭。   等下人将饭桌上清理干净后,陶青懒懒的倚靠在床架上。   叶胥也知道自己昨日做的太过,于是自觉地上床给陶青揉腰。   陶青就眼睁睁的看着叶胥的动作,一言不发,叶胥在陶青的目光下,从开始理直气壮的揉腰,变成了有些心虚的给陶青揉腰。   陶青最终败于叶胥的厚脸皮,幽幽开口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然后叶胥揉腰的动作一顿,然后面不改色的继续揉。   叶胥见陶青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觉得这次他装聋作哑是装不下去了。   尴尬的揉了揉鼻子,能伸能屈道:“我错了。”   陶青听到叶胥这话,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叶胥竟然能这般利索的认错。   开口道:“那你说说自己错在何处?”   叶胥低眉顺眼,看上去仿佛真的意识到了自己错在何处,道:“我不该在昨日夜里,你哽咽着说不出话时,还继续。”   “不该在你浑身颤抖,眼角溢出泪水时,还不停。”   “不该在...”然后叶胥就被陶青捂住了嘴巴,陶青看着叶胥笑弯的眉眼,就知道叶胥这厮是故意的。   陶青很是恼怒,作势要打叶胥,陶青见叶胥竟然不躲,顿时觉得无趣,就放下了抬起的手臂。   从叶胥说第一句话时,陶青的脸就红的不成样子,于是才实在忍不住就捂住了叶胥的嘴巴。   陶青觉得自己不该同叶胥比脸皮,因为他根本比不过,他甘拜下风。   陶青恼羞成怒,将叶胥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掌拍掉,气恼的指着门口道:“你出去。”   于是在门口偷听的两个小萝卜头,开门,将阿父拖到门外,关门,一气呵成。   当然,若是叶胥不肯,依着两个小萝卜头的力气,肯定是推不走叶胥一个成年男子。   被推到门外的叶胥,蹲下身子,对两个小萝卜头商量道:“方才阿父惹你们阿姆生气,你们等会进去记得哄哄你们阿姆,让他不要生气,气大伤身。”   叶胥的一番话,两个小萝卜头不仅没有听进去,还眨着大眼睛,无比真诚的请教叶胥道:“既然阿父知道自己惹了阿姆生气,那为何就不能不惹阿姆生气呢。”   叶胥被两个小萝卜头的话噎的不知该如何回话,用了一句经典的语句回击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   “哼。”听到叶胥敷衍的话,两个小萝卜头很是不满。   转身就进了房,叶胥不放心的对着两个小萝卜头的背影交代道:“不要忘记在阿姆面前说阿父的好话。”   最后关门的叶岁锦人小鬼大对着叶胥做鬼脸道:“就不,阿父坏,惹阿姆生气。”   叶胥无奈,他原本是没有打算招惹陶青的,可是当他对上陶青认真的面孔,他就忍不住的想调戏一番。   谁知陶青的脸皮还这般薄,孩子都两个了,还经不住自己的撩拨。   于是叶胥就被恼羞成怒的陶青被赶了出来,叶胥无法,只好想期望寄托在两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小萝卜头身上。   虽然看起来两个小家伙好像并非和他是同一个战线的。   被赶出房间的叶胥只好贴着房门,试图能听到里面的一丝声音,结果却不尽人意,叶胥听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   没有听到声音的叶胥在心中喃喃道:怎的这隔音效果这般好。   叶胥无法,只好去了书房。   这边,两个小萝卜头进了门之后,就开始对着陶青诉说自己对叶胥的不满。   两个小萝卜头先是爬上床,然后很自然的一人一个抱着陶青的胳膊。   脸上的不满很是明显,对着陶青大吐苦水:“阿姆,你不知道阿父多坏,今天我们来房间寻你,阿父竟然不让我们进来。”   陶青心想: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甚至叽叽喳喳的还把他吵醒了。   陶青这般想,也就问了出来:“那今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两个小萝卜头听到阿姆问他们,争抢着要自己先说,开口道:“我们是趁着阿父在书房时,偷偷溜进来的。”   末了,两个小萝卜头还抱怨道:“阿姆,你不知晓,阿父早上就守在房中,我们根本进不来,最后还是纪叔叔有事找阿父,我们才找到机会进来的。” 第134章 陶青心中默默补充道:……   陶青心中默默补充道:进来之后, 像两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说话就算了,你们还上手摸我的脖子。   两个小萝卜头见自己说完话之后,阿姆并没有同他们一起抱怨阿父的不是。   也不像之前那般替阿父狡辩, 诉说阿父的不易,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妙。   于是,两个机灵的小家伙赶忙搂住陶青的脖子, 很是亲昵的一个接一个去亲陶青的脸颊, 一边亲一边说:“阿姆最好了, 桉儿最是喜欢阿姆。”   听到哥哥这样说,叶岁锦也不肯落后,从另一侧抱着陶青的脖子,也亲了上去,含糊的说道:“锦儿也最是喜欢阿姆。”   正出神的陶青被两个小家伙糊了两嘴的口水,很是无奈。   再加上陶青今日本就没有休息好, 到现在腰还是酸的, 现在身上又挂着两个小的,陶青只觉得他的腰快要不行了。   原来这就是甜蜜的负担,陶青在心中苦笑。   眼见着两个小家伙准备再次亲上时, 陶青眼疾手快的一手盖住一个人的小脸, 生怕自己晚说一秒, 两个小家伙就挣脱亲了上来:“阿姆已经感受到你们对阿姆的喜爱, 阿姆也喜欢你们。”   可是你们的喜爱太过沉重, 他的腰可能受不了这般热情的爱。   被陶青的手压变形了的叶岁桉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的肉快要被阿姆的手弄错位了,于是很识相的松开了陶青的脖子。   陶青感受到脖子上的重力消失后,偷偷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半躺在床上, 他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腰酸。   见阿姆躺了下去,于是两个小家伙模仿这陶青,双双挨着陶青准备躺下。   于是两个小家伙一人一边枕着陶青的胳膊,也躺了上去。   陶青在心中庆幸的想:枕着胳膊总比搂住脖子强。   幸好昨夜他受苦的只是腰,而不是胳膊。   与腰相比,陶青觉得自己的胳膊根本没有受到蹂躏。   因为刚开始时他的胳膊是挂在叶胥的脖颈间,到了后半夜,实在受不了叶胥的热情。他的胳膊便是缩在自己身前,企图推叶胥,可最终的效果并不理想。   叶岁锦的话打断了陶青脑海中的回忆:“阿姆,阿父方才离开时让我们好好的哄哄你。”   叶岁桉接着道:“阿父是惹阿姆生气了吗?为何阿父要我们哄哄你啊。”   叶岁锦:“阿父为什么要惹阿姆生气?”   叶岁桉:“阿父怎么惹阿姆生气了?”   叶岁锦:“那我们要怎么哄你啊,阿姆。”   见陶青一直不说话,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道:“阿姆,你说句话啊。”   于是继叶胥被赶出来后,两个小的也被赶了出来,赶出来的原因都一样,父子三人都说了不该说的话。   唯一不同的是:大的是故意的,小的两个是无心的。   但奈何陶青脸皮薄,于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两个小的被赶了出来。   被扔出来的二人还一脸懵,二人对视一眼,道:“阿姆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   “可是阿姆为何要生气?”   “难道是我们没有哄好他吗?”   “我觉得不是,应该是我们说了阿父。”   “对,这件事都是阿父的错。”   于是被赶出来的二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一厢情愿的把都黑锅扔到了叶胥的身上。   此时正背着来自亲儿子投来黑锅的叶胥在书房中,冥思苦想的写计划自己该如何才能哄好生气的陶青。   丝毫不知两个小家伙不仅完成他交代的任务,甚至还把任务搞砸了。   他们没有哄好陶青,甚至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次点燃了陶青的怒火。   然后两个小家伙拍拍屁股走人,将烂摊子留给了叶胥。   而不知情的叶胥此时正在纸上列了十几条计划。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胥在处理什么政务,因为他起初面容凝重,仿佛是在思考该如何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可不久后,叶胥的脸上就出现了满意的笑容。   还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对自己写的内容很是满意。   此时叶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轻松。   如果忽略地上那么多的纸团,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叶胥做这件事情是信手拈来的简单。   知情的人看到叶胥此时的神情,会觉得对于哄夫郎这件事,叶胥胸有成竹。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叶胥心里也知道自己昨天做的很过分,但他这些日子也确实忙的脚不沾地,许久没有同夫郎亲热,现在有时间就不小心热情过了头。   正巧昨日他刚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又正巧他有了空闲时间。   原本按照叶胥的计划是准备今晚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明日他们一家人出去游玩一番,放松一下。等到了晚上再同陶青说些体己话。   可是谁让陶青昨日凌晨还没有入睡,竟然在那熬夜看棋谱。   触碰到了叶胥的逆鳞,于是被叶胥狠狠的惩治了一番。   叶胥之前对熬夜这件事情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能说是讨厌,也不能说是喜欢,但自从自己亲身经历过熬夜的后果之后,叶胥对于熬夜这件事情简直是深恶痛绝。   总而言之就是,家中不能有熬夜的人。   叶胥不喜欢家人熬夜这件事情,陶青隐隐有些许的感觉。   之前有段时间陶青有些失眠,被叶胥发现之后,若是次日没有什么事情,叶胥总会拉着他做些不能描述的事情。   总之就是每次陶青晚上睡不着时,叶胥总会想方设法的让他睡觉,就算是不做运动,叶胥也会给他讲一些催眠的故事。   也不知叶胥是怎么做到的,陶青每次听完之后都是昏昏欲睡的。   一次两次,陶青可能发现不了,但是次数多了,陶青自然就品出来了不对劲。   可是昨日,陶青本是准备看一个时辰,之后便上床睡觉,可谁知他看的太过入神,一时间就忘记了时间。   也是陶青太过自负,对自己的自制力太过自信,觉得他看一个时辰之后,一定能停下来,就没有让贴身丫鬟提醒自己。   然后就被叶胥惩治了一番。   今日陶青之所以生气,并非是因为叶胥折腾他折腾的太狠。   他只是觉得叶胥这些天根本就没有休息好,昨日又折腾到很晚,有些不顾自己的身体,所以才生气。   陶青是打心眼里觉得叶胥这是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好就可劲造,所以陶青生气的点并非是叶胥如何他,而是叶胥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   当他问叶胥是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叶胥还插科打诨满嘴的不正经,于是本就生气的陶青就更气了。   而让陶青觉得最气的是:叶胥被他赶出去了后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自以为是他昨夜做的太晚,自己才生气的。   还让两个小的来哄他,若是起初陶青问叶胥错在何处时,叶胥能认真的回答,就算是回答错误,陶青也不会这般生气,因为最起码叶胥有一个端正的态度。   而此时在书房正想方设法的计划着怎么哄夫郎开心的叶胥,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若是让陶青知晓到现在叶胥此时在计划着哄他开心,而不是反思自己,不知陶青心中的怒火会不会更深一层。   到了晚上,就算是陶青再生气,也要去吃饭。   一家人一定要在晚上一起用饭,这也算是他们一家人无声的默契。   饭桌上,叶胥开始就一反常态的给陶青夹菜,直到陶青碗中盛不下,叶胥才悻悻然的停下筷子。   看叶胥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意犹未尽,还想再夹,对上叶姆的目光,叶胥很是有眼色的停下了筷子。   虽说平日里叶胥也会随手给陶青夹菜,但却并非像今日这般殷勤。   叶胥今日的殷勤劲,不仅是叶姆,就连两个小家伙也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叶岁桉眨着眼睛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阿姆,又扭头看了看还给阿姆夹菜的阿父,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   因着今天陶青在饭桌上一直面无表情,于是今日的饭桌上除了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外,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仿佛昨日一边吃一边说着趣事的不是他们一家人一样。   所以叶岁桉方才那一声叹息,很是明显。   不仅是正在讨夫郎欢心的叶胥看了过来,连一直冷脸的陶青、恍若无事的叶姆、认真吃饭的叶父,甚至连吃的正香的叶岁锦也放下了筷子小脸上满是疑惑的看着哥哥。   叶岁锦撑着脸蛋思考了一会儿,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哥哥,说道:“哥哥是不是夹不到排骨所以叹气,哥哥不用难过。阿锦给哥哥夹。”   叶岁桉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凝重的点了点头:他就是因为吃不到排骨才发愁,才不是因为阿父哄不好阿姆而叹气。   而一旁的叶姆“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抬手摸了摸叶岁锦的小脑袋,怜爱的说着:“不愧是新脑袋,就是干净。”   之后又揉了揉叶岁桉的脑袋,说道:“怎的这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大人的事情,你个小孩子操什么心。”   “大人自然有大人的解决方法,你若是不信,就等明日,你看看明日是不是他们二人还是这般。”   叶岁桉对上叶姆满含笑意的眼神,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叶姆见小孙子点头,很是满意,随手给叶岁桉夹了一块香菇,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能只吃肉,也要吃一些素菜。”   叶岁桉很是听话的将叶姆夹的菜吃完了。   叶姆见状很是满意:还是小孙子好,最起码现在听话,不像那个大的,整天忙就算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惹夫郎生气。   虽说晚饭间叶姆宽慰他,可叶岁桉晚上睡觉睡得并不安稳,生怕阿父和阿姆打起来了。   因为之前他听隔壁的小胖子说他阿父和阿母天天吵架,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动手,基本上都是阿母先动手。   被打了的小胖子阿父很是生气的甩袖子出门,之后小胖子阿母就开始哭,整天整天的不吃饭。   当时叶岁桉听到这个消息还替小胖子难过,那时他还安慰小胖子,说很快就会好的。   难道今日,阿姆和阿父也要吵架了吗?   这一夜叶岁桉睡得很是不安稳,他做了一整晚的梦,与小胖子说的一样,梦中阿姆也打了阿父一巴掌,与小胖子阿父不一样的是:他梦见阿父抱着他们去了阿姆之前一直说的外公家,阿父口口声声的说要让外公给自己做主。 第135章 一整晚,叶岁桉都在做……   一整晚, 叶岁桉都在做梦,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虽说做的梦稀奇古怪,但是始终是围绕着叶胥和陶青二人展开的。   等次日天还有些朦朦黑时, 叶岁桉便被梦惊醒,醒来后的叶岁桉并没有继续睡。   而是很利索的从床上爬起来,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叶岁桉不问东南西北的就往叶胥和陶青的房间跑。   守夜的小厮正在一旁打着盹,就感受到一阵风飘了过去, 被惊醒的小厮, 抬头一看, 就见不远处一个白团子往前跑。   小厮尚未清醒的大脑,迷迷糊糊的想:这天未亮,谁脑袋不好,在小少爷的院子中狂跑。   ?小少爷,小厮转头看到原本应该有人的床上,此时却是空荡荡, 顿时反应过来方才那个白团子是谁, 那正是他家的小少爷。   缓过神来的小厮,抓起叶岁桉的衣服就跟在他身后追。   叶岁桉一心往前跑,他身后的小厮就跟在叶岁桉身后, 边跑边喊:“小少爷, 您慢点, 先把衣服穿上, 别等会儿着凉了。”   见叶岁桉不回应, 小厮继续喊:“小少爷,您跑慢点,别摔着了。”   任凭小厮跟在身后万般呼喊,叶岁桉没有丝毫回应, 一门心思的往前跑,生怕晚一秒,他梦中的情景就成了真。   主仆两人,一个一门心思的往前跑,一个在后面,边跑边喊,惹得刚起来做活的仆人们,频频转头看他们。   可两个当事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目光。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叶岁桉跑的这般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早起来做事的仆人,见叶岁桉朝着陶青的院子跑,以为叶岁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同陶青商量。   于是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拦住叶岁桉,也没有人敢拦他,平日里被叶胥捧在手心里宠的小少爷,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他。   于是叶岁桉伴随着小厮的背景音,一路跑到了陶青他们的院中。   不知为何,等到叶岁桉跑到院子之后,身后的小厮也不喊了,不知是小厮没有力气喊,还是见自己喊了这么久叶岁桉不搭理他,所以才放弃的。   等叶岁桉一声招呼也不打的准备推开夫夫二人的房门时,就受到了陶青贴身小厮的阻拦:“小少爷,老爷他们还在休息。”   叶岁桉见小厮拦着他,急的团团转,他想进屋看看阿姆和阿父和好没有,他就是想看一眼,只一眼。   可是阿父和阿姆还在睡,他又不忍心打扰阿姆和阿父休息。   叶岁桉年纪小,心中急的团团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硬生生急红了眼眶。   贴身小厮见叶岁桉眼圈红了,顿时心中一慌,开口道:“小少爷怎么哭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不如同阿叔说说。”   叶岁桉也是贴身小厮看着长大,从陶青怀孕不久,他就一直在陶青身旁照顾。   而陶青在两个小家伙身上,总是亲力亲为,这样算来,小厮见证了叶岁桉从小小的一团,长成了现在这般小萝卜头的模样。   可无论小厮怎么问,叶岁桉就是不出声,同陶青一样的杏眸中慢慢的蓄满了泪水,很快,刺耳的“吧嗒”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如珍珠般一串串落下的泪珠。   叶岁桉泪珠掉下的一瞬间,小厮心疼极了,赶忙蹲下来,准备哄叶岁桉。   不等小厮开口,屋门就被打开了,站在门口是叶胥。   叶岁桉看到阿父出来了,好像是受到了万般委屈,哽咽着扑向叶胥。   叶胥见叶岁桉小脸都哭红了。很是心疼,方才在屋内,他就听到小厮阻拦的声音,知晓是儿子来后,叶胥立刻随意找了件衣服披上就赶忙出了门。   谁知,这短短的几息间,屋外的小人儿竟哭红了眼。   叶胥蹲着看叶岁桉哭的这般伤心,当即开口问,声线虽然同之前那般温润,可声音里面的急切是怎么都让人忽略不掉:“乖,不哭了,告诉阿父,是谁欺负我们桉桉了?”   若是说之前叶岁桉还能忍住,可是被叶胥一通关心下,叶岁桉再也忍不住,埋在叶胥怀中大哭了起来。   叶岁桉这般大哭的模样,好似是叶胥抛弃了他一般。   叶胥顾忌着屋内睡得正香的陶青,抱起叶岁桉,往他的小院中去。   叶胥感受着怀中人因哭泣而不断颤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因着叶岁桉和叶岁锦二人的院子离叶胥他们二人的院子不远,再加上叶胥的腿长,迈的步子又很大,很快,叶胥就到了叶岁桉的院子。   走进院内,叶胥哄着怀中哭累正在小声啜泣的小人,开口道:“桉桉,这是怎么了,怎的哭的这般伤心。”   或许是叶胥的声音透着无限的关心和温柔,原本趴在怀中的小人抬起头,断断续续的开口道:“我...我还以为阿父以后不回来了。”   叶胥听到这话,满脸问号,但看到叶岁桉的小脸上布满了泪水,还是先放轻了力度,给怀中的小人儿擦泪,随后很是无奈的开口道:“这里有你们,有我的夫郎,还有我阿姆,我不在这里,我能去哪里。”   看着擦干泪水,眼睛哭红了的小人,叶胥在心中感慨:怎的哭的这般伤心。   叶胥对叶岁桉有这样的想法,很是困惑,开口道:“桉桉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可是,小胖子的阿母和阿父吵架之后,他阿父就不回家。昨日你和阿姆吵架,我还以为你以后也不回家了。”   听到这,叶胥总算是知道叶岁桉为何会哭,无奈的开口道:“我没有同你阿姆吵架,是阿父不好,阿父惹你阿姆生气,你阿姆昨日才不搭理阿父,是阿父的错,让桉桉担心了。”   “嗯。”叶岁桉便打嗝还不忘应下叶胥的话,觉得确实是阿父不好,阿父不应该惹阿姆生气。   叶胥听到叶岁桉的话,心中好笑,觉得小孩子的脑袋瓜一天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真是奇奇怪怪。   随后就听到他的亲儿子说:“那阿父以后不能惹阿姆生气了,我...我昨日还以为你们二人吵架了,担心...担心的一夜都没睡好。”   叶胥听到这,无奈的应下:“好,那阿父向桉桉承诺:以后都不惹你们阿姆生气了,好不好?”   看着怀中缓解了不少,但还时不时的打嗝的小家伙,无奈道:“小孩子不应该想那么多。”   听到叶胥这话,叶岁桉有些不开心,小声的哼了一声,像是很不服的道:“可是,我都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最后你带着我和弟弟离家出走了。”   叶胥听到这话,满脸的无奈,道:“梦都是反的,阿父是不会和你阿姆吵架的,更不会带着你们两个离家出走。”   像是怕叶岁桉不信,叶胥解释道:“有你阿姆在的地方就是家,你们和你阿姆都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离家出走。”   “我若是离家出走了,你阿姆该多担心。”   叶岁桉睁着哭的有些许肿胀的双眼,嘟着小脸,满是认真的听叶胥讲话,还不时的点头附和。   叶胥见叶岁桉这般小大人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叶岁桉的脸蛋,开口道:“桉桉这下放心了吧。”   见叶胥这样问,叶岁桉像是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有些脸红,承认道:“是桉桉想多了。”   天不亮就起来,也不洗漱就跑去阿姆的院中哭,这也不是大孩子能做出来的事情,自诩大孩子的叶岁桉小脸一红。   叶胥见叶岁桉的目光有些躲避,耐心安慰道:“桉桉做的没错,桉桉也是担心阿父和阿姆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对不对?”   见阿父没有说自己,还为自己开脱,叶岁桉就更加不好意思。   见叶岁桉点头,叶胥徐徐道来:“可是这般早的就跑去阿父和阿姆的院子哭,是不是不太好?”   然后叶胥就看到叶岁桉小脸嘭的一下红透了,声音小如蚊蝇,糯糯的承认:“是桉桉的不对。”   叶胥带着笑意开口道:“桉桉是大孩子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桉桉认识到自己的错处,阿父就不说桉桉了。”   然后叶胥将叶岁桉放到小床上,随手给叶岁桉掖好了被角,哄着叶岁桉入睡:“现下时间还早,桉桉再睡会儿。”   见叶岁桉眨了眨眼睛,叶胥顿时领悟了小家伙的意思,开口道:“等桉桉睡着了我再走。”   见叶岁桉还是不说话,也不闭眼,叶胥只好开口道:“那阿父给桉桉讲个故事吧,桉桉听完故事就该睡着了。”   见叶岁桉的脸蛋上满是期望,叶胥轻笑出声,果然是小孩子,心中想的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大概过了一刻钟,叶胥见小床上的人呼吸平缓,就放轻了脚步出了门。   等叶胥回到自己的院子,本是想等到身上的冷气散去再回床上,就看到原本正熟睡的陶青正伸手在本该是叶胥躺的地方胡乱摸了起来。   叶胥见状,赶忙将自己的手送了上去,抓到叶胥手的陶青抱着送来的手,砸了咂嘴,又睡了过去,很是安稳。   叶胥的手被夫郎抱着,自然是没办法再待在床外,只好上了床,等叶胥躺到床上后,陶青循着热源自动靠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抱着叶胥再次睡了过去。   府中的主人都进入了梦乡,一时间,府中再次回归于宁静,只有刚起床的奴仆在各司其职的不停劳作。   等天大亮时,再次起床的叶岁桉似乎也忘了自己不久前的所作所为,还以为那是自己不久前做的梦,毕竟他这一夜做了乱七八糟的梦,根本没有逻辑可言。   梦有多又杂,他一时间也分不出自己不久前的经历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经历。   等吃完了饭,心存疑问的叶岁桉悄咪咪的拉着叶胥的袖子,生怕被人听到,还小心翼翼的捂着嘴,同叶胥说话。   叶胥还以为他亲儿子又做了什么梦,顿时认真了起来,然后他就听到叶岁桉声音极小道:“阿父,我今日做梦梦到你了。”   叶胥听到这话,还以为是叶岁桉说的是他被自己哄睡着之后,又梦到自己了。   很是认真的回道:“桉桉又梦到我什么了?”   叶岁桉没有注意到叶胥说的话,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好像是梦到阿父今日哄我睡觉。”   因为叶岁桉之前一直说自己是大孩子,说什么不让阿父和阿姆管着自己。   叶胥和陶青对于叶岁桉的话,也只是表面赞同,等到该插手的时候,照样插手。 第136章 叶胥听叶岁桉这样说,……   叶胥听叶岁桉这样说, 顿时明白了叶岁桉以为今早自己哄他入睡是一场梦。   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桉桉是想阿父今晚哄你睡?”   叶岁桉听叶胥这般说,当即认为自己今早做的那么无比真切的梦应当是真的梦, 并非是在他半梦半醒中,阿父哄他入睡。   叶岁桉之所以拉着叶胥的袖子问他,是因为叶岁桉觉得自己不久前做的这个梦太过真切。   他还梦到阿父接过阿芙递来的衣衫,盖住自己的场景。   不止这些, 他还梦到自己天未亮, 就跑去阿父阿姆的院子, 身后的阿芙不停的喊他穿衣,但是他不停,非要见到阿父阿姆不可。   最让叶岁桉不能接受的是:他梦到自己在阿父怀中哭了,作为一个大孩子,就算是哭,也不能让人看到   他不仅哭了, 还哭湿了阿父的衣衫, 叶岁桉什么都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自己趴在阿父怀中哭,甚至还把阿父的衣服哭湿。   所以叶岁桉才悄咪咪的问阿父, 自己今早记忆深刻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梦。   但他也不全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若这真的是梦, 他也开心, 因为他梦到了阿父。   这是第一次阿父出现在他的梦中, 叶岁桉心中很是欢喜,若真的是梦,叶岁桉想同阿父说一声自己梦到了他。   在叶岁桉的观念中,给他以为只有对他重要的人, 才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阿父今天出现在他的梦中,所以阿父是重要的人。   几种想法交织下,叶岁桉想跟叶胥透个口风,看他今早无比真实的经历到底是真是假。   见叶胥这般反应,叶岁桉有些失望:原来今早真的是梦,他还以为阿父真的哄他睡觉了呢。   从他记事起,一直都是阿姆哄自己睡,他从未被阿父哄睡过。   掩下心中淡淡的失望,叶岁桉在叶胥的耳边道:“我今日做梦梦到阿父了。”   说完后,叶岁桉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小脸都红了,肉嘟嘟的小手松开了一直被他拽住的袖子,欲掩弥彰道:“阿父,我还有正事要做,先走了。”   叶胥看着小家伙仓皇而逃的模样,心中有些好笑:小家伙能有什么正事,不就是找旁边的小胖子玩。   一边的陶青看着父子二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没等陶青走近问个一二,就见叶岁桉小跑着离开。   那急切的小模样,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   陶青一头雾水的见叶岁桉从小跑变成了快跑,随后耳边就传来叶胥的声音。   叶胥看着小家伙着慌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   陶青听到声音,又转头看向叶胥,也不知这父子俩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他们二人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叶胥见陶青一脸的好奇,就开口给他解释了今早的乌龙。   陶青听到小家伙以为他们二人吵架时,一脸的无奈,只觉得小家伙想的太多,他和叶胥怎么可能吵得起来。   也不知小家伙的脑袋中整天想的都是什么,他记得他像叶岁桉这般大的年纪,整日跟在阿姆的身后,什么也不懂,不像桉桉这样,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也不知是条件不同,还是时代不一样,陶青总觉得小孩子想的比他们小时候想的要多。   话说回营州,因着现在营州是冬季,外面的天气无比寒冷,外面的北风呼啸,在书房中都能听到风吹的那般响,可想而知外面究竟有多冷。   连院子中的大黄都缩在窝中不愿出来,更别说是人了,所以就算是叶胥有什么深思妙计也施展不出来。   空有好的点子,下面的官员不愿意动,若是强制性的实施起来,代价也不会小。   这般冷的天气,若是给百姓冻出个好歹来,真的是得不偿失。   叶胥无法,只好一改之前在楚庭时忙得脚不沾地的形象,整日待在家中不出门,陪夫郎和孩子。   若是实在无聊,叶胥就抽出空看看营州地势面貌,或者是看看营州有没有什么闪亮的点,像是特产之类的。   然后叶胥就对着营州的地势地貌,开始琢磨自己能不能着根据营州的特点,想办法可以让营州百姓的荷包鼓起来。   叶胥一股脑的在埋在书房中,整日对着书写写画画。   陶青和两个小家伙也看不懂叶胥画的那些鬼画符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陶青和两个小家伙在书房中静静地看书写字。   两个小家伙并非没有自己的小书房,在二人开蒙的时候,陶青就专门空出一间屋子,让两个小家伙平时读书写字用。   可他们平时都不愿意待在自己的书房中,就喜欢赖在叶胥的书房中写写画画。   他们这般也是事出有因。   之前他们一家人还在楚庭时,叶胥平时在家,除了陪陶青之外,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书房,叶胥在书房处理公务,还非要缠着陶青也待在书房。   刚开始陶青非常不愿再书房待着,最后怕叶胥一个人在书房出什么事也没人知道,于是陶青没事时,就喜欢待在书房陪叶胥。   有时叶胥在一旁办公,陶青就拿本书,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书。   两个人互不打扰,各自坐着自己的事情,书房中不时的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场面很是和谐。   叶胥有时看着地方知府呈上来的问题,就一阵头疼,烦躁的叶胥抬眼就能看到陶青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书。   书房中有墨香,窗外是阳光,日光洒在陶青水绿色的外衫上,而此时的陶青正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卷,没有察觉到叶胥的目光,暖暖的日光不仅照在陶青认真的侧脸上,还映在叶胥眼底。   叶胥看到这个场景,因看手下官员折子而心中产生的烦闷,也消散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叶胥的眼神太过专注,以至于和方才目光放在书上的陶青对上了目光。   叶胥只是短暂的出了个神,没成想竟然同陶青对视上。   没等叶胥开口陶青满眼担心的看着叶胥道:“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也不怪陶青担心,实在是叶胥之前头疼过一次,当时叶胥一个人在书房中。   府中的下人知道叶胥在书房中处理公务,自然没人敢打扰,陶青也一样,最后还是到了饭点,陶青叫叶胥吃饭。   推门进去后,发现叶胥趴在那,脸色苍白,陶青当时就慌了神,紧张的不行。还是伶俐的下人叫了大夫。   大夫一番诊断之后,道:“知州大人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过于操劳,休息不够,我开副方子,知州大人按照方子吃一个疗程,之后便能好。”   这件事之后,陶青就再也不敢放任叶胥一个人在书房中,每次叶胥在书房时,陶青总是坐在书房中陪着他。   有时候是绣花,有时候是看书,还有会钻研棋谱,无论是做什么,陶青总是要在书房中守着叶胥。   生怕叶胥晕倒在书房中都没人知晓。   方才陶青抬头就看到叶胥皱眉的模样,他还以为叶胥是又头疼了,便问出口,毕竟上次叶胥就是因为休息不足而头疼。   叶胥对上陶青担心的目光,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在发愁地方知府给我呈上来的烦心事,我身体无碍。”   见叶胥不是头疼,陶青提着的心放到了肚子中。   陶青在书房中扎了根之后,两个小家伙在紧跟着在书房生了芽。   那日,同纪修为练完功的两个小家伙见凉亭中没有阿姆的身影,就四处打听陶青的下落,听下人说阿姆和阿父一起待在书房。   两个小家伙说什么都要到书房看看。   之前两个小家伙是不允许待在书房,只因他们二人有前科。   两个小家伙在一岁时,叶胥对两个小家伙很是喜爱,整天爱不释手,就连去书房也要抱着。   毕竟这是叶胥是第一次当父亲,恨不得做什么事情都要把两个小家伙带在身边。   那日,叶胥起身喝个茶的功夫,两个小家伙就把案牍上的纸张弄得一片黑。   一个小家伙的战斗力就很是惊人,更可怕的是叶胥家有两个。   不知是不是两个小家伙商量好的,他们二人一人一侧,只要是案牍上有的,全部弄成了黑色。   这其中就包括他刚写的折子,还有地方的县志等等,无一例外,全是墨水。   甚至连案牍也不能避免,原本呈深褐色的案牍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不止是案牍上,两个小家伙身上、手上、脸上都是墨水,叶胥看着面前的场景,两眼一黑,恨不得自己能立即昏死过去。   叶胥只是因为茶杯中没有水,他起身倒个茶的功夫,两个小家伙竟然从毯子上爬到了案牍中。   把书房霍霍成了这个样子。   这件事给叶胥的心底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于是从这日起,叶胥就明令禁止不能让两个小家伙进书房。   叶胥觉得现在两个小家伙这般调皮,若是等到他们长大之后是不是能把书房一把火烧了。   叶胥就通知每一个下人,告知他们,小少爷之后不能进出书房。   甚至怕通知的不到位,叶胥还专门写了一张纸贴在书房的门上:“叶岁桉、叶岁锦禁止入内。”   于是在两个小家伙不会走路之前,是一次也没有再踏入过书房。   等两个小家伙懂事认字之后,见书房门上写着禁止他俩进入,也不敢擅自进去。   虽说他们二人很是调皮,但两个小家伙和熊孩子还是有区别的,因为两个小家伙听话。   认出上面的字是阿父的字迹后,两个小家伙对阿父不让他们进书房的行为很是不满,转头就去找阿姆评理。   当他们知晓因为自己,阿父整整誊写了三天县志之后,两个小家伙双双羞愧的低头不语。   他们这个年纪也到了认字的时候,他们二人也学了这么长时间的字,心中自然知晓写字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这般痛苦的事情,因为他们两个人,阿父竟然写了整整三日,甚至并非是完全誊写,有的还是阿父回忆着写的。   两个小家伙心中知道练字的痛苦,可是与背书相比,写字似乎也没有那么痛苦。   因为他们的过错,阿父竟然受了这么多苦,两个小家伙心中很是内疚。   当时的叶胥看到眼前的场景,并非像两个小家伙心中想的那般镇定。   当叶胥看到整本县志被抹的不成样子,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再看仰着小脸朝自己笑的正甜的叶岁桉,叶胥深呼了一口气。 第137章 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   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是青儿给自己生下的小讨债鬼, 是亲的,青儿亲自生的,自己不能生气。   叶胥在心中默默的提醒自己眼前的两个小不点是夫郎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于是叶胥默默的又一次深吸了一口气, 试图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   他怕自己若是不深呼一口气冷静一下,他真的会忍不住朝着两个小豆芽发火。   所以自懂事后就没有进过书房的两个小家伙对书房很是好奇。   因为没有见过,所以心中有无限想象。越是没有见到的东西,他们越是好奇, 时间久了, 两个小家伙对进入书房的执念也就越深。   按照阿姆的说法是他们在一岁之前, 他们是能畅通无阻的进出书房,虽说当时不是他们走进去,而是被人抱进去。   两个小家伙对自己之前进过书房这件事压根不认同。   因为他们觉得那个时候虽说是他们能畅通无阻的进出书房,但他们压根对这件事情后没有一丝的印象,没有印象,那就是没有。   可是无论两个小家伙是如何撒泼打滚, 陶青就是不松口。   两个小家伙无法, 只好作罢,但是想要进入书房一探究竟的心随着年龄的增长是越发躁动了。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能进入阿父的书房,两个小家伙很是激动, 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二人拔腿就朝着书房的方向跑。   可是等再次到书房门前两个小家伙都默契的停下了脚步, 虽说他们心中无比渴望进书房一探究竟, 可是阿姆却也明确的说过, 不让他们进去。   同时停下脚步的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的对着书房喊道:“阿姆。”   响亮的童声自门外传来,叶胥手下的笔锋一顿,心中好奇:两个小家伙怎么不进来, 站在外面叫他夫郎有什么用。   像是知晓叶胥心中的想法,陶青小声的开口解释道:“你之前不是明令禁止两个小家伙进入书房吗?”   叶胥脸上的空白不像是装出来的,陶青只好继续解释道:“之前你不是说不让两个小家伙进书房吗,小家伙们知道后,就一直没敢进来。”   在陶青的提醒下,叶胥才想起来两年前自己说的气话,顿时有些无奈,那时自己气急之下说的话,怎么都当真了。   好笑的是,这件事,除了叶胥之外,所有人都记得。   叶胥苦笑不得,这是他做知州前发生的事情,下人都换了一波了,两个小家伙现在还记得。   若不是陶青提起,叶胥都要忘了自己之前写的东西。   现在想想还真的是好笑,叶胥无奈的摇头。   当时叶胥也是被气的狠了,写出来之后,他觉得心中的怒火消下去了不少,之后他又忙得脚不沾地,就把忘了这件事,可他压根没想到两个小家伙会这般听话。   现在人都到门口了,还不赶紧来。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好笑,当时两个小家伙还小,不懂事,走路都要人抱着,更别提认字了。   当时叶胥也就是写写,发心中的怒火发出去,反正两个小家伙也看不懂。   可他没有想到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小家伙竟然这般遵守。   见叶胥脸上绽放的笑容,陶青也知道叶胥没有生气,于是转身给两个小家伙开门。   陶青对并排站在书房门口的两个小萝卜头嘱咐道:“进了书房后,不能随意翻案牍上的东西。”   陶青知晓现在两个小家伙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般不明事理,但陶青还是忍不住叮嘱他们。   见两个小家伙乖乖的点头,陶青很是满意的让两个小家伙进了书房。   第一次进书房的二人,对书房的构造很是好奇,左看看,右瞅瞅,小脑袋跟着晃来晃去的,煞是可爱。   霎那间,叶胥的目光也被两个小家伙摇摇晃晃的模样吸引了过去。   叶胥看着两个小萝卜头上的赤色发带随着他们的动作,来回晃动,顿时心中一软,眼神都温柔了不少,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可爱的小孩子。   两个小家伙不知晓叶胥心中所想,在叶胥心中感慨万分时,两个小家伙左转转,右看看,大概将书房的构造了解了个大概。   看了一圈后,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的得出结论:这书房中除了书多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参观完书房之后的二人,非但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惊喜,反倒是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萦绕在心头。   这书房同他们的卧房,唯一不同的就是书房中没有罗汉床,他们以后不能在书房中睡觉。   叶胥并不知晓两个小家伙心中的想法,若是叶胥知晓,定然会觉得两个小家伙可爱。   果然在小孩子的心中,除了喜欢吃之外,整日想的就是如何睡得舒服。   对书房失去兴致的两个小家伙顿时将目光投向了陶青的怀抱中,两个小家伙一齐对着陶青的方向甜甜的喊:“阿姆~”   陶青听到两个小家伙声线不断拉长,就知道两个小家伙要撒娇,果不其然,没等陶青开口,叶岁锦就抢先开口道:“阿姆,锦儿刚才练了一个时辰,好累哦。”   叶岁锦说话的时候,仿佛是在证明自己真的很累,用挥舞着小胖胳膊拍打他的小胖腿。   话说完之后,就张开胳膊让陶青抱。   陶青见叶岁锦这般,很是明事理的没有动作,他在等叶岁桉接下来的表演。   果然,叶岁桉见弟弟张开胳膊让阿姆抱,他也赶忙张开胳膊,急切的跺了跺脚,准备让阿姆抱。   两个小家伙只想享受阿姆的怀抱,是半分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的重量,是不是陶青一个人能承担起来的。   陶青看着两个小家伙扑腾着手臂,心中叹气:不是阿姆不抱你们,但凡是你们一个一个来,他还能尝试一番,可是两个小家伙都霸道无比,谁也不愿意最后被陶青抱。   陶青一个人又实在抱不起来两个小家伙,于是陶青选择一个也不抱。   若是两个小家伙还是小白团子时,陶青还能一下抱动两个人。   可是现在两个小家伙都三四岁了,两个小家伙也不想一下,以他这个小身板,怎么可能一下子抱住两个人。   于是陶青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张开小胖胳膊,因为陶青长时间的没有回应,两个小家伙还不时的挥动着小胳膊那模样很是急切。   但陶青就站在那,跟两个小家伙耗,看谁能耗得过谁。   两个小家伙也聪明,知道阿姆可能不再吃他们这一套,于是他们换了一套。   于是两个小家伙双双眨巴着眼睛,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到下巴上,一脸无辜的看着陶青。   陶青无动于衷,静静的看着他们在那演。   两个小家伙见自己换了方向之后,阿姆还是抱着手臂站在那,无动于衷。   没有丝毫抱他们的念头,二人顿时急的小胖腿跺地。   这种小把戏起先还对陶青有用,可时间久了,陶青自然就看出了两个小家伙的小心思。   所以此时任凭两个小家伙如何着急,陶青面上没有丝毫波动。   他也想抱他们,可是两个小家伙太过贪心,陶青一时间不能满足他们,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拒绝他们。   见阿姆不上当,两个小家伙撇了撇嘴,准备扑到阿姆怀中。   最终两个小家伙也没有扑到陶青的怀中,被刚有空闲时间的叶胥截了胡。   一直忙于公务的叶胥对于两个小家伙的心中的小九九并不知晓,顿时就中了小家伙的计。   方才两个小家伙同陶青亲近,叶胥也不好打断他们,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姆子三人互动。   可是眼看着两个小家伙要哭出来了,叶胥再也忍不住了,当即抱起了两个小家伙。   方才叶胥见两个小家伙小嘴一撇,眼看着就要哭,叶胥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亲儿子,此时看到亲儿子,还没来得及亲近一番,眼看着他们要哭,叶胥当即就拦了下来。   当然两个小家伙没有丝毫要哭的迹象,这只是来自叶胥这个老父亲的滤镜。   在叶胥心中,两个小家伙还没有他大腿高,看起来很是脆弱,叶胥觉得,他轻轻一推,两个小家伙就能倒。   自然而然的叶胥也觉得两个小家伙的心灵脆弱,“心灵万般脆弱”的小家伙们被阿姆拒绝之后,肯定要哭。   叶胥许久不在家中,自然不晓得两个小家伙在和陶青日复一日的极限拉扯下,他们此时的心灵是多么的强大。   叶胥将两个小家伙揽入怀中,满是心疼的安慰道:“乖乖不哭,阿姆不是不想抱你们,只是你们现在长大了,阿姆不能一下子抱住你们两个。”   像是为了证明一般,叶胥继续道:“你们小时候,都是你们阿姆一手抱一个,他对你们喜爱的不行,整日都要抱着。我要,他都不给。”   待在叶胥怀中的两个小家伙一脸的迷茫,他们什么时候要哭了?   陶青看清两个小家伙眼中的茫然后,就知晓此时他们心中在想什么。但陶青并没有挑明。   叶胥这么久没有回来,肯定不知晓两个小家伙心中的小九九。   陶青心想:现在暂时让叶胥散发一下他这无处安放的慈父心,等他和两个小家伙熟了之后,他看叶胥的一腔慈父心还有没有发挥的余地。   被迫马上要哭的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纷纷趴到叶胥的肩膀上不出声。   叶胥看到这个场景,顿时心疼的不行,他还以为两个小家伙好面子,不愿在他的面前哭出来。   在叶胥的心中,此时的两个小家伙只不过是在故作坚强罢了。   也不知叶胥的脑中是如何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还是说为官之人都是这般,陶青心中不解,阿父和阿姆也不像叶胥这般心思过于活络。   此时的叶胥还在心中自责:都怪他,整天忙于政务,公务什么的,永远忙不完。   叶胥心中万般悔恨,他怎么就没有腾出一些时间陪两个小家伙。   陶青一个人带两个小家伙多辛苦。   陶青的力气这般小,瘦瘦小小的一个,平日里走路,叶胥都担心陶青能摔倒,又怎么可能一下子抱起两个孩子。   若是那个时候,他在场,陶青是不是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同两个小家伙僵持下去。   短短时间内,叶胥心中想了许多,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不是,他心中只有公务,大意之下竟把夫郎和孩子遗忘到了脑后。   叶胥感受到两个小家伙对他的依赖,还腾出手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背,无声的安慰他们。 第138章 陶青见两个小家伙有叶……   陶青见两个小家伙有叶胥看着, 就心安理得的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书。   而一旁被两个小家伙环绕的叶胥,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夫郎在旁边, 孩子围着他。   此时叶胥的幸福值达到了峰值,与此同时他的慈父心同时也达到了顶峰。   叶胥动作很轻的将两个小家伙放到他身旁,随手拿起一本书,准备给两个小家伙讲故事。   这本故事书是叶胥寻了许久才找到的, 这个朝代, 关于小孩子的启蒙书, 大多都是四书五经。   而除了四书五经,就是一些女德、女戒之类的,叶胥觉得这样不行。   四书五经两个小孩子年纪太小,肯定看不懂,而那些为了困住女子、哥儿而撰写的女德、女戒,叶胥压根不想让两个小家伙看。   他的孩子生出来就是为了当他叶胥的儿子, 而不是为了给别人家培养免费的账房总管。   人情世故这么麻烦, 他捧在掌心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去记那么复杂的人物关系图。   叶胥单方面觉得他的孩子受不了这个苦。他想他以后的孩子像陶青一样, 不用担心什么人情往来, 单纯的做自己就好。   于是叶胥为了让两个小家伙的童年更加纯粹一些, 叶胥花了一番大力气才找到一本适合幼儿的故事书。   叶胥手中拿着他搜罗出来的故事书, 将两个小家伙搂在怀中, 将故事书上的故事娓娓道来。   一时间,场面过于和谐,和谐到陶青竟然觉得有些违和。   可能是自己许久没有见过两个小家伙这般听话,见惯了两个小家伙古灵精怪的模样, 忽然间他们这般温顺,自己只是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罢了,陶青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   陶青和两个小家伙待在一起,他们之间都是斗智斗勇,哪有这般和谐的场景。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这般父慈子孝的和谐场面没有维持多久,就出现了裂痕。   刚开始两个小家伙第一次听阿父讲故事,两个人都精神饱满,可等到叶胥讲到第五个故事时,两个小家伙就感到无聊。   可是懂事的小孩子是不能直接指出长辈的不是,于是两个小家伙另辟蹊径。   开始对叶胥讲的故事从各个方面开始挑刺。   叶岁锦:“为什么这个人叫愚人。而不是叫叶岁桉呢?”   本来准备找个角度嫌弃的叶岁桉听到这话,当即也来不及思考别的角度。   叶岁桉脸上的生气不像是演的:“我才没有故事里的这个人这般愚蠢呢,他只将钥匙挂在腰带上就觉得万无一失了。”   “不把皮袋带在身上,那皮袋被人偷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若是我的话,我定是要不仅放好钥匙,也要保护好存银子的皮袋”   叶岁锦像是不理解为何叶岁桉这般激动,很是疑惑的开口:“哥哥,你怎么这么激动啊,我没有说你是那个愚人。”   叶岁桉听到弟弟这样说,很是不满,觉得叶岁锦这是在无事找事:“那你怎么不说那个愚人名字为何不是叶岁锦呢?”   叶岁锦仿佛才反应过来一样,原来事情还是这样,于是再次一脸真诚的看着叶胥:“阿父,那个愚人为什么不能叫叶岁锦啊。”   此时叶胥的慈父心还在,虽然察觉到此时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很耐心的给两个小家伙解释道:“这个‘愚人’只是个代称,没有什么具体的含义。”   “但是这个故事里面的主人公,确实没有桉桉聪明。”   听到叶胥的解释,两个小家伙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叶岁锦接着问:“那比锦儿还要聪明吗?”   叶胥耐心道:“那锦儿的钱袋丢了,你会着急吗?”   听到阿父的问话,叶岁桉像模像样的歪头思考了一会儿道:“可是锦儿没有钱袋啊。”   叶胥显然是忘记了两个小家伙还小,自己和陶青没有给两个小家伙准备荷包的事情。   因为家中什么东西都不缺,平日里叶胥若是回来的早,还会给两个小家伙带一些零嘴。   于是什么都不缺的两个小家伙,就没有荷包。   叶胥听小家伙这样说,解释道:“那假如锦儿是那个上京考试的秀才,你的钱袋丢了,你会怎么办?”   叶岁锦很是认真的听完了阿父的假设,回答道:“如果是我的钱袋丢了,我一定会很着急报官,一定不会像这个秀才这般蠢笨,笃定小偷没有钥匙打不开皮袋。”   末了,叶岁锦吐槽道:“也不知脑袋这般不灵活的人,是怎么考上秀才的。”   他听阿姆说,考秀才是很难的。   叶胥听到这话,满意的点点头,道:“那锦儿做的很对,比这个秀才要聪明,所以你名为叶岁桉,那个秀才被称为‘愚人’。”   叶胥的耐心解释似乎并没有让两个小家伙打消念头。   两个小家伙无聊托腮:阿父已经讲了五个这般无聊的小故事了,为何还不停下来。   难道阿父都不会感觉到累吗?   若是叶胥讲的是一些生动有趣的小故事也就罢了,可是这五个小故事很是相似。   故事的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读书人,这也就算了,可每个故事的开头都是‘从前,有个愚人...’若不然就是‘有一个读书人...’   两个小家伙现在这个年纪,本就是活泼好动,能坐住听叶胥讲故事就很不错 。   可现在叶胥又讲这般无聊的东西,让人听了就提不起兴趣。   可是若是真的这般放任阿父讲下去,两个小家伙又不愿意继续听。   叶岁桉抬头看了看阿父,见叶胥这般兴致勃勃的模样,叶岁桉两眼一黑。只觉得他现在小小的肩膀上承担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重量。   一边不想听阿父讲的这般无聊的故事,一边又不能直接开口说出为何不好。   因为阿姆之前说了,他们不能直接说别人的不好,要委婉的讲,最好让他们听不出来,自己还出了口气。   因为之前叶岁桉和叶岁锦两个小家伙见到隔壁一个小胖子,两个小家伙当时还没有学会何为委婉。   两个小家伙指着小胖子,直言不讳道:“你和我家的大黄一样。”   因为大黄是叶岁桉和叶岁锦养的橘猫,别人家的狸奴都是小小的一只,而他们家的橘猫被两小只养的是小小的一辆。   为此,知道大黄是谁的小胖子,当即哭了出来。   这件事被陶青知道后,他很是严肃的教育两个小家伙:以后不能说出别人的不足之处。   若真是忍不住,也不能在背后说,只能当面委婉的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将阿姆的话牢记在心底的两个小家伙现在很是忧愁。   他们真的很想打断阿父此时讲故事的雅兴。   因为他们毫不怀疑的认为:若真的让阿父讲下去,他能讲一个下午。   此时的场景,让两个小家伙很是忧愁。   他们都这般无理取闹,阿父竟还是这般有耐心的讲解。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觉得他们此时不下一剂猛药是不行了。   两个小家伙开始打配合,叶岁桉:“阿父是从哪里知晓的这么多这般无...我们从未听说过的故事?”   叶岁锦:“肯定是阿爷从小给阿父讲,阿父才知晓的。”   叶岁桉一脸认真的绷着小脸回答道:“我觉得你说的对。”   两个小家伙一人一句,叶胥压根没有插进去话的余地。   虽然叶胥插不上话,但是作为阿父的好儿子,叶岁桉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找话让叶胥说。   然后叶岁桉一脸真诚的发问:“阿父,当时阿爷给你讲故事时,也是这个...就是也是这个语调吗?”   小家伙将阿姆的话深深牢记在心中,自以为很是委婉的说出了阿父讲故事时存在的问题。   叶胥听到小家伙这么说,满头问号,他说话是什么语调?就平时说话的语调,这没什么问题吧。   叶岁桉的话,不禁让叶胥开始怀疑自己。   他觉得他方才讲的故事虽不能说是让人身临其境,再不济也能算得上是绘声绘色吧。   怎么到了小家伙的口中竟然这般不堪。   叶岁桉见叶胥不说话,还以为叶胥不知道自己讲故事的问题,作为合格的贴心小棉袄,叶岁桉很是善解人意的夸奖道:“我认为阿父故事讲的比夫子要好。”   没等叶胥夸奖叶岁桉有眼光,叶胥就听到小家伙开始扎心的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夫子讲的课,我要花一炷香才能睡着,可是阿父讲的就不一样,阿父讲的故事,我一刻钟就能睡着。”   听到漏风的小棉袄这样说,叶胥的一腔慈父心顿时消散了不少,他只觉得自己这满腔的真情终究是错付了。   叶岁桉这短短的一句话,对叶胥的打击很大,叶胥连平时脸上温润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陶青看到这幅父慈“子孝”场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小家伙也算是厉害,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叶胥脸上挂不住笑容的时候。   而此时的叶胥被两个漏风的小棉袄满是童音的话,扎的满心疮孔。   叶胥看着一脸无辜看着自己的小家伙窝在他怀中,顿时觉得有些头痛,这小家伙不要也罢。   可是两个小家伙似乎并没有看懂叶胥的脸色,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叶岁锦在一旁似乎很是不赞同他哥的话,正义凛然的开口反驳道:“我觉得哥哥说的不对。”   叶胥听到这时,觉得两个小棉袄不能都是漏风的吧,总归要有一个是贴心的,但叶岁锦接下来的话让叶胥觉得叶岁锦这个小棉袄不仅是漏风,漏的还是台风。   叶胥只听叶岁锦继续道:“我听夫子讲的课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入睡,可是阿父一张口,我就想打瞌睡。”   叶胥听完叶岁锦的话,额头上的青筋终于忍不住跳了跳。   此时的叶胥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他讲的故事真的这般差?竟然是开口就有催眠的效果?   为了让自己能多陪夫郎几年,也为了让自己有个清净,叶胥把两个小家伙朝着陶青的方向推,道:“既然你们这般不愿意听为父给讲故事,你们去找阿姆吧,让他给你们讲。”   之后叶胥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酸,醋溜溜的开口道:“你阿姆讲的故事有趣。”   叶岁桉听到叶胥这话,立即接道:“阿姆不跟我们讲故事啊。”   叶胥似乎不信叶岁桉的话,幽幽的看着他,最后摆了摆手道:“去找你们阿姆吧。”   见自己终于不用听阿父的絮叨,两个小家伙心情很是明亮,撒着欢的向陶青跑去。 第139章 叶胥望着两个小家伙的……   叶胥望着两个小家伙的背影, 顿时有些沮丧。   他怎么觉得两个小家伙方才离开他时,身上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怎么待在他身边就这般勉强吗。   叶胥这个老父亲在一旁独自伤心, 可此时的两个小家伙一心只想奔到阿姆的怀中。   根本没有发觉到叶胥这个老父亲心中的沮丧,两个小家伙的眼中满心满意的只有眼前的陶青。   叶胥身上的沮丧太过明显,不远处的陶青想不注意都难,也就背着叶胥的两个小家伙没有注意到。   两个小家伙不仅没有注意到, 他们甚至还很开心。   此时叶胥觉得未来一位伟大的革命家、思想家、文学家说的很有道理:人们的悲喜并不相通, 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叶胥对于两个小家伙见到阿姆就抛弃阿父的举动有些心凉, 幸福是他们的,孤独属于自己。   显然此时的叶胥还没有适应两个小家伙见到眼中只有阿姆的场面,不过以后得一日还长。   等时间久了,叶胥也就习惯了。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叶胥默默的拿起了毛笔,不讨孩子欢心的叶胥觉得自己还是处理公务为好。   他怕自己看着两个小家伙同他夫郎亲热的画面, 他会受不了自己刺激。   身为叶胥的枕边人, 陶青对叶胥的性子还是了解一二,虽然叶胥对外总是一副温润的模样,但他骨子里有时会有一些小别扭。   比如现在, 叶胥此时明明被两个小家伙用完就扔的行为伤的体无完肤, 却还在故作坚强的装作很认真的处理公务。   若不是陶青知晓叶胥认真处理公务时的样子, 可能就真的被叶胥这副面孔骗过去。   看出了叶胥正短暂郁闷的陶青, 开口安慰他道:“方才这般只不过是两个小家伙的鬼点子罢了, 你讲的故事很有趣,只是现下两个小家伙正值好动的年纪,他们不想听这般无聊的东西,不怪你, 是他们品不出这故事中的哲理。”   听完陶青的安慰,叶胥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朝着陶青苦笑了一下。   而刚到陶青身边的两个小家伙,还没来得及同阿姆拉近关系,就见阿姆竟然一下子拆穿了他们的小把戏。   一时间两个小家伙双双羞红了脸。   不等陶青开口,二人很是乖巧的同叶胥道歉。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乖乖软软的小声道歉:“阿父,是我们错了。”   陶青见叶胥这个样子,就知道叶胥这又被两个小家伙此时伪装的面孔迷住了,接道:“你们错在何处?”   两个小家伙悄悄看了一眼陶青的表情,见陶青板着脸,心中直呼大事不妙。   难道这次他们真的闯祸了,但两个孩子虽然年龄小,小脑袋瓜还是很聪慧的,顿时明白这件事情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那么容易揭过去。   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开口道:“我们应该直接说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插科打诨气阿父。”   叶胥听到两个小孩子竟然这样说,心中有些好笑。   手撑在桌子上,低头无奈扶额,两个小家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如不解释。   陶青盯着两个小家伙的同时,余光一直悄悄注意叶胥的动作,见叶胥这般,陶青觉得叶胥心中的郁闷可能会少一些,便不打算继续追问两个小家伙。   陶青淡淡的扫了一眼正在装乖的两个小家伙,道:“下次还敢这样吗?”   被阿姆严厉的眼神扫过,两个小家伙心中一紧,赶忙承诺:“下次不会了。”   阿姆此时在给他们台阶下,他们若是不下,那才是天大的傻瓜,于是他们顺着台阶就下去了。   方才被两个漏风的小棉袄伤了心的叶胥,此时看到两个小家伙这般乖巧的模样,顿时忘记了自己不久前被两个小家伙背刺的场景,心中还很骄傲,觉得他儿子可真乖巧。   也不知方才是谁被两个小家伙气的不行。   两个小家伙答完之后,偷瞄了一眼陶青的脸色。   见阿姆脸上的表情不想之前那般冷酷,会看人脸色的两个小家伙当即扑到陶青的怀中。   乖巧的冲着陶青笑,甜甜的叫陶青:“阿姆~”   那声音千娇百转,这般明显的撒娇,陶青若是听不出来,真是白瞎了他将两个小白团子照顾到这般模样。   而一旁的叶胥此时被两个小家伙的变脸惊得目瞪口呆。   叶胥震惊,两个小家伙竟然能发出这般甜腻的声音,虽说是童声,但叶胥身上好像被激出了鸡皮疙瘩。   被震惊的说不出话,呆呆的看着姆子三人在一边母慈子孝。   当然,如果两个小家伙能用这般语气喊他,他可能早已被迷的不知东西南北,也就陶青定力好,能招架得住两个小家伙的各种撒娇打滚。   叶胥看的有些眼热,什么时候两个小家伙也能这样喊他呢,叶胥觉得自己心中的苦无人能懂。   叶胥羡慕的看着陶青被两个小家伙围着,又想起来自己现在身边除了潮湿的空气外,什么也没有。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任劳任怨的处理手上的公务。   既然两个小家伙不能这般熟稔的同自己撒娇,那他就辛苦一下,努力创造条件,让两个小家伙以后能随时随地这般天真无邪的同他阿姆撒娇。   这边叶胥洗漱完,一把将缩在被窝中的陶青拉到怀中,叶胥低头看着陶青,伸手摸了摸陶青的手,觉得不凉之后,无奈的开口道:“以后你不要这般早的上床了,等我将被窝暖热之后,你再上床。”   虽说房中装了地龙,可是他们并不是整天都保持着房中的温热,只有等快入睡时,叶胥才让人烧火。   这样能省些柴火,所以等叶胥和陶青进屋后,房中的地龙刚热起来,床上并非温热。   叶胥怕陶青的身子受不了,有些不忍心让陶青暖被窝。   见陶青点头应下,叶胥开口道:“这般冷的天气,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能不能适应的了?”   两个小家伙同他们不一样,他们的房间是在他们用膳时,就开始加热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两个小家伙的被窝应该是温热的。   但叶胥怕两个小家伙第一次到这般寒冷的地方,从极度潮湿的环境下到极其干燥寒冷的地方,两个脆弱的小家伙接受不了。   被叶胥抱进怀中的陶青在他怀中移了移,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慵懒的开口道:“你可不要小瞧了两个小家伙的适应能力。”   以陶青对两个小家伙的了解,他们的适应能力比他还要好,若非如此,他们到营州的这一路也不会这般顺利了。   他刚到楚庭时,水土不服,本来好的差不多的孕吐,再次回返,吐了几天后,陶青才适应。   而两个小家伙到营州后,心中便计划着堆他们一家六口还有纪修为纪叔叔。   叶胥听到陶青这话,有些不解,开口道:“我在照顾两个小家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但是他们现在年纪这般小,真的能适应好吗?”   陶青听叶胥这样说,开口解释道:“你把心安心的放在肚子中,这两个小家伙第一次见到雪,可激动的撒着脚丫子跑,若不是我拦着,他们还不知要玩多久呢,他们甚至还约好明日要早起堆雪人呢。”   因为楚庭一年四季气候潮湿,所以两个小家伙长这么大,还没有见到过雪。   第一次见到雪从天上飘下来,叶岁桉一脸的好奇,对陶青道:“阿姆,这没到仲春时节,怎的柳絮已经开始飘了?”   陶青知晓他们自出生起便没有见过这般大的雪,便同他们解释这不是柳絮,是冬日里才有的雪。   听明白阿姆解释后的小家伙很是惊奇,伸手去接雪花,可雪花落到他们的手上,便化了。   两个小家伙一脸惊奇,似乎对雪花的兴致很高。   陶青看着两个小家伙第一次见到雪在手中化掉的模样,先是惊讶,随后便明了:两个小家伙自出生起就一直待在楚庭,楚庭常年不下雪,这两个小家伙压根没有见到过雪。   如此这般,对上两个小家伙对未知事物的欣喜的眼睛,陶青愣了许久。   两个小家伙被他和叶胥保护的很好,身上有独属于小孩子的纯粹,此时的两个小家伙正蹲在地上玩雪。   听到阿姆说,在阿父他们出生的地方,每逢冬日,便会下雪。雪片洒洒洋洋的落下,场景很是唯美。   听阿姆的描述,两个小家伙很是不解,被迫进屋的两个小家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窗外飘扬的鹅毛大雪,觉得营州的雪好像和阿姆口中描述的不太一样。   注意到两个小家伙眼中明晃晃的疑惑,陶青开口解释道:“这营州的气候同老家的有所不同,我们老家四季分明。”   陶青的眼神很是怀念,继续道:“夏天山清水秀,冬日,雪花漫天,秋日里落英缤纷,春日里,又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祥和景象。”   两个小家伙被陶青绘声绘色的描述吸引住,呆呆的看着阿姆,眼前似乎有阿姆描述的画面。   陶青见两个小家伙这般模样,嘴角带着笑意轻轻的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发顶,开口道:“等有时间,我们回老家一趟,带你们看看阿父和阿姆自小生活的地方。”   陶青在心中叹气,转眼间两个小家伙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没回过老家的小家伙们,怕是他们连老家的大门朝向那都不知道吧。   陶青话音刚落,两个小家伙就一人一个抱住了陶青的大腿,叽叽喳喳:“阿姆和阿父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阿父阿姆长大的地方气候没有楚庭那般潮湿,也不像营州这般干燥,气候刚刚好。”   陶青说完,也很是诧异,毕竟陶青当时嫁给叶胥时,也没有想到叶胥有天竟然能做到巡抚的位置。   但陶青看叶胥这个架势,似乎还有要升迁的模样。   陶青和叶胥他们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当年叶胥考中秀才后,陶青就在心中默默的计划着他们的将来,他觉得若是叶胥就此开一家私塾也不错。   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也能称得上是安稳。   毕竟他们小镇上还没有出过状元,而叶胥刚考中秀才,陶青压根不敢将叶胥和状元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他们整个镇上,只出过一个进士,秀才也就寥寥几人。   在叶胥中了秀才之后,陶青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打算,到时候叶胥在私塾中教小孩子读书,他就在家做好饭等他回来。 第140章 若是以后他们有了……   若是以后他们有了孩子, 还能让叶胥教孩子识字,不论是男孩、女孩、还是哥儿,多认些字, 总归是比睁眼瞎好。   就算男孩不打算走科举这条路,多读些书,也能多些识人做事的道理。   不至于眼界只局限于家中的一亩三分地,短短的一生不停地在田中结束。   虽说当今天子是位明君, 如今的赋税不像之前那般繁重, 百姓的生活比之前好上一些, 可一字不识农人的日子总归是没有识些字生活的好。   而且种庄稼不仅累,收成还要看天,无论他们如何辛苦耕劳一整年,若是雨水不好,那一整年的努力白费。   陶青实在不想让他们以后的孩子在家中种田。虽说农人的社会地位高,但是这世道也是农人的生活最累。   农人种的大米, 自己不舍得吃, 吃的都是一些糙饭,甚至遇上世道不好,要卖儿卖女才能勉强度日。   父母之爱则为之深远, 那时的陶青尚且没有想到日后叶胥竟然能爬的这般高。   虽说叶胥此时官居巡抚, 可巡抚这个官职并不是叶胥的终点。   毕竟叶胥也才刚逾弱冠, 同现在官至巡抚的朝中大臣相比, 叶胥简直就是一个毛头小子。   再加上皇上的看中, 叶胥的未来可谓是未来可期。   叶胥在职期间取得的成就也是不敢小觑。   近在眼前的例子就是:在叶胥楚庭任职的这几年里,楚庭百姓的生活质量上升的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毕竟能以一己之力让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偏远地区变成众官员抢破脑袋愿意去的香饽饽,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要问朝中的官员,现在哪个地方官最好做, 他们会觉得:除了富庶的鱼米之乡外。   当属楚庭,不说楚庭现在百姓的生活有多富庶,而是现在的楚庭已经在皇上面前留下了印象。   叶巡抚去营州任职之前,把楚庭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们安居乐业。   不仅是百姓的生活质量提升了上去,楚庭百姓的整体素质也上升了不少,最起码不会出现随地吐痰的不文明现象。   毕竟越是偏远地区,百姓们受教化的程度越低,道理底线越少,不文明现象就很常见。   可是在叶胥几年的管理下,楚庭现如今的情况虽说不能同京城相比,但是同富庶地区还是能比上一比的。   现如今的楚庭也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家家都有闲钱让孩子读书。   读书人多了,明事理的人就多了,楚庭的整体素质也就上升了不少。   再者说楚庭还有一个额外的技能点——被皇上点名表扬的美味:香菇。   现如今能不能吃到楚庭的香菇,也日趋称为代表是王公贵族身份贵重的一种象征。   如此这般,香菇的价格也是居高不下,这对楚庭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楚庭的百姓赚的盆满钵满。   现如今的楚庭,就算是个傻子来楚庭任职,只要不乱指挥,让楚庭按照之前规定好的程序往下走,楚庭都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所以现在的楚庭就算是县令也很是抢手,一般的世家子弟都会选择事前走动关系,去一个百姓开化程度高,地区富庶的地方。   原本的热门地区都是汴梁、临安、苏州这些地区,现如今,抢不到这些地区的人,便将楚庭作为首选地区。   虽说楚庭地处偏远,但终归地方还是不错。   而叶胥也成了天下读书人的榜样,不仅短短几年能连升三职,还能次次取得功绩,他们读书不就是为了造福百姓。   而叶胥不仅一连三元,还能在中了状元后入了皇上的眼。   皇上可是当今天子,掌管着天下,而自古以来能入的皇上的眼,又能有几人。   不仅有罕见的状元游街,还能被皇上亲自点名在御前任职。   叶胥不仅才华卓越,而且还有一定的治世能力。   楚庭知府刚上报今年楚庭恐怕有大旱的迹象,当朝中大臣争持不下时,叶胥便放弃了在御前伺候的美差。   自请去楚庭,据传闻,当时皇上是不允叶胥去楚庭,不知叶胥是如何劝说皇上的,竟然左右天子的意愿,让皇上派他去楚庭。   这般严峻的灾害,理应让一个经验丰富的官员前去就职,是万般不可能轮到叶胥一个没有丝毫为官经验的新人。   可叶胥非但去了,还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他不仅带着楚庭的百姓扛过了一年的干旱,还带领着楚庭的百姓发家致富。   因为政绩斐然,最后升为楚庭知府,升为知府的叶胥,将楚庭治理的更好,让整个楚庭变成了能与素有“鱼米之乡”的江南相提并论。   江南这般富庶,是因为他的地理优势和风土人情。   而楚庭的出名,纯属是因为叶胥凭着一己之力将楚庭送到了大家的视野中。   如此这般的成就,楚庭的百姓先是感激皇上,最后才是感激叶胥。   叶胥这般不争抢,将百姓生活的改变全部归咎于皇恩,这般明事理的臣子办事简直是做到了皇上的心窝子中。   这样的做事风格,楚庭的百姓不仅爱戴他,皇上也看好他。   若不是叶胥,平日里谁听过楚庭这个地方。   现在若是说到楚庭,读书人第一个想起的便是叶胥,皇上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那不听圣恩的臣子。   茅荣郅心累,茅荣郅看着殿中一脸无辜的弟弟,无奈叹气。   而百姓第一想到的便是楚庭那滑嫩入口的香菇。   毕竟楚庭的香菇也不全是卖给王公贵族,在叶胥的指点下,他们将饱满大个的优质香菇以高价卖给那些王公贵族或者是商贾辐辏。   这般天价,他们也不担心会没有人买,毕竟这是圣上御口点名过的香菇。   皇上贵为天子,这天下什么珍贵的东西他没有尝过。   能被皇上亲口点名的东西,定是万般珍贵,一时间,香菇变成了人们大力追捧的东西。   寻常人能吃到皇上的同款已经是万般荣幸了,毕竟这时的龙遗丸都受人追捧,更别说是他们能买得起的香菇。   于是在京城中,每当到了香菇成熟的季节,总会有夫人举办一些什么全菇宴,以示自己身份尊贵。   时间久了,能吃上品相好的香菇在京城中竟在无形中成了身份的象征。这也是叶胥万万没有想到的。既然事情是按照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的,叶胥自无拒绝的可能。   因为香菇无论是做菜还是煮汤,口味都是一绝,所以卖相非常好,需求大。   于是在叶胥升为楚庭知府后,叶胥就让背靠大山的村子:只要地理条件不错,温度适宜的地方,全都种植上了香菇。   但无论是谁,只要养菇,就必须要遵循叶胥之前制定的那个养殖一亩地的香菇只能砍伐一定树的规定。   最后因为香菇的需求量实在是太大,剁花法已经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于是叶胥就教百姓们另一种方法--椴木法。   虽然椴木法确实比剁花法效果要好上一些,但终究是不如大棚种植的数量多。   虽说大棚种植的效果可能更好,但是这大棚种植所必须的塑料的生产,除了叶胥之外,这时的人们压根不知晓具体的制作方法。   而生产塑料的方法,以现在的条件并不能生产出来,所以叶胥只好作罢。   椴木法虽然少,但是与剁花法相比,终究是省力了不少,产量也上来了。   人不能太过贪心,叶胥想,若是没有这香菇,楚庭的百姓照样能生活,可能只是这生活的质量不如现在。   还有就是叶胥怕塑料生产出来后,影响生态环境,塑料不可讲解,还能令人窒息。   叶胥觉得现在这般原始原味的生活就挺好的,叶胥不想因为眼前的蝇头小利就破坏生态。   再者说,宋朝时期,本来科技是能发展起来的,因为科技的发展惹得东京的天空乌烟瘴气,遂被明令禁止发展科技。   叶胥想起现在的政府大力宣扬生态环境,保护自然的标语,就不得不叹服于古人超前的洞察力。   叶胥想:量小于求,物以稀为贵,香菇的生产数量小,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现在的叶胥不仅在皇上的心中是一个香饽饽,在众多大臣心中,他们已经默认叶胥待过的地方便是他们以后外放做官的首选。   因为叶胥做知州的地方,确实比楚庭其余的地方要富裕一些。   楚庭这几年出来的进士或者举人,大多是出自叶胥做知州时待过的地方,因为叶胥在那里建了书院,当地的学子就地入学,学习积极性就上来了。   现如今叶胥自请来到营州,虽说有些官员面上不屑,营州一个常年苦寒之地有什么油水,又有什么好建设的。   可心底终归是有些好奇,好奇叶胥能把一个苦寒之地弄成什么样。   但心思灵活的官员已经开始在暗中运作,让家中的孩子到时营州去镀一层金。   现如今楚庭的名额已经被预定了下来,他们先下手为强,赶忙把营州的名额抢下来,别到时候,像现在的楚庭这般难抢。   他们的后代在叶胥的手下做事,总归能沾上一些好处,到时候他们再运作一番,回京做官不是什么难事。   朝中的老油条起初对叶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很是看不起,他们对楚庭的事情都束手无策,难不成他一个毛头小子能处理好。   可偏偏叶胥争气,叶胥在楚庭干六年,硬生生的把楚庭交赋税的银子直逼临安。   这般操作下来,倒是没人敢小瞧叶胥了,而听闻整个事件的舒老拂了拂白胡子,心想:他果然没有看走眼,也不枉自己在他及冠时,送去的及冠礼。   无论之前久经官场的大臣们,有多对叶胥看不起,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叶胥的手段确实是他们所不能及的。   有些心思活络的,觉得叶胥在地方干不了几年就会被皇上召还回京。   届时自己同叶胥处好关系,能在他手下照付一二也是好的。   这处好关系自然很简单:男人嘛,除了银子,不就是女子。   可是他们不知,这些在一般男人身上好用的手段,到了叶胥身上,丝毫不管用。   叶胥家境圆满,夫郎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钱财乃身外之物,叶胥也不是贪财之人,他觉得要那么多银子也没用。   更何况,叶胥甚至压根不缺银子。   先不说他们在老家经营者一家小店,那小店每日的流水不能小觑,更何况老家现在也开了几家分店。   就连叶父在楚庭开的那家酒楼,每月的流水也够他们一家生活。 第141章 叶胥他们一家人的物欲……   叶胥他们一家人的物欲极低, 不知是不是因为叶父和叶姆精神世界相对于饱满的缘故,叶父和叶姆对于一些奢华的衣物和首饰等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们不仅在外物上没有太大的兴趣,在吃饭这件事情上, 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执念。   在他们心中,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他们对饭菜的味道也没有太大的要求,许是小时候经历过饥荒, 所以二人对于饭菜什么的根本不挑。   若是吃到美味的东西, 他们也许会多夹几次菜;若是饭菜并不太合口, 他们也会吃下去,反正就是不会浪费。   倘若有一天叶他们想吃某种食物;如果有条件,他们老两口可能会满足自己就吃,如果没有条件,他们二人也不强求。   总之他们若是吃不到,他们就花费大力气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在他们的世界观中, 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好, 别的也不强求,其余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 死不带去。   再说叶父, 叶父本身就是个糙老爷们, 对物欲的要求比叶姆还低, 若说叶姆是要求衣物要得体, 自从叶胥升迁之后,叶姆就再也没有穿过有缝补痕迹的衣物了。   而叶父不像叶姆这般细心,整日穿着袖口磨破的衣物招摇过市,若不是叶姆时常注意着, 叶父根本不打算换。   陶青见叶父的衣物竟然这般,苦口婆心的劝叶父换件衣服,反正家中也不缺这一件衣物的银子,可无论陶青怎么劝,叶父就是打定主意不愿意换。   最后还是叶姆开口说,若是叶父再这般穿着破旧的衣物在酒楼中招客,可能会坏了叶胥的声誉。   到时候有心之人会拿着这件事为由头,说叶胥身为百姓官,却苛待父姆。   知晓自己的节俭可能会给儿子带来麻烦,叶父才不情不愿的将旧衣物换下。   至于袖口坏了的衣物,叶父自然不舍得丢,在叶姆的一番缝缝补补之下,破旧的衣物顿时变成了叶父的里衣。   由于叶父和叶姆有种超乎常人之外的洒脱感,所以他们一家人的花销并不像其余官员家的花销高。   再说陶青,陶青自小受陶姆的影响,同叶姆一样,也觉得只要吃饱穿暖就好。   许是叶姆的节俭影响到了陶青,所以陶青对于这些身外之物的要求并不高。   衣服陶青觉得只要穿的舒服就好,只是出门的时候,陶青还是要维持一个知府夫人该有的体面,在家时,陶青就没有这些顾虑,一般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况且叶胥一家子根本不差钱,再加上叶胥一大家子对于身外之物的追求并不强烈。   再者说叶胥去楚庭赴任时,皇帝还给了他们一马车的珠宝,虽说这些珠宝最后都花在了百姓身上,但是这能看出叶胥对于钱财也不是那么看重。   若是叶胥看重钱财,很大的几率叶胥不会选择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科研工作者,而是去经商,以叶胥的头脑,在商界,他也能闯出一番成绩。   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见钱财打动不了叶胥,心思不正的官员又只好换一个角度来打动叶胥。   他们精心挑选一些貌美的女子和哥儿,企图用这些妖娆多姿的女子和哥儿打动叶胥。   这京中谁人不知叶胥的后院很是干净,这么多年了,就只有一个哥儿。   若是自己送的人送到了叶首辅的心坎上,那他们的升迁之路岂不是一帆风顺,若是到时候他们在吹吹枕边风,那这朝堂之上,他们岂不是要横着走。   这般想着,他们在心中开始谴责陶青。   这些官员们以为叶胥的后院干净是因为陶青善妒,不愿给叶胥纳妾。   可是他们却不知晓叶胥后院空落的原因是叶胥心中只有陶青一人,心甘情愿的不纳妾。   自以为摸清叶胥心思的庸官们,见送财的这条路不通,便自作聪明的给叶胥送了十几个风格各不相同的美人,高低胖瘦,环肥燕瘦,只要你能想到的,他们都送了过来。   当然哥儿女子都有。   当这些庸官信心满满的以为叶胥此次定能被自己收买下来,沉浸在喜悦中的官员们,次日便被叶胥告了御状:说他整日无所事事,竟然关心起自己的后院。   于是那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些庸官被皇上训斥了一番,罚了一年的俸禄,更有甚者直接被撸了官职。   茅荣郅当然知晓叶胥这个青梅竹马的夫郎在叶胥心中的重要性,国色天香的公主叶胥都看不上眼,岂能看得上几个歪瓜裂枣。   前些日子,茅荣郅同父异母的妹妹说自己看中了叶胥,自愿为妾,茅荣郅虽然对公主自甘为妾的说法很是不赞同,训斥了一番后,见她还是不改心思。   茅荣郅无法,只好亲自试探叶胥的口风,叶胥当即明白了茅荣郅言外之意。   公主怎么可能自愿为妾,别说叶胥压根不想娶公主,就算是娶了,可公主又怎么甘愿为妾,到时候最危险的就是他的夫郎陶青。   更何况,他孩子都有四个,叶胥又怎么可能因为公主而破坏自己圆满的家庭。   叶胥当即直言:自己可以不做官,但是不能失去夫郎。   总之就一句话,他宁愿做个庶人,也不愿尚公主。   见叶胥态度这般强硬,茅荣郅也不好多说什么,话音一转就落到了政事上,仿佛刚才探叶胥口风的人不是他一般。   茅荣郅心中自然知晓一个能干的臣子与一个公主孰重孰轻,他自然能分得清。   当京中的官员发现叶胥是个油盐不进的滑泥鳅时,叶胥已经再次被茅荣郅重用。   当然,这些都是日后的事,现在的叶胥还只是一个看着屋外的极寒天气眉头蹙的能夹死只苍蝇的巡抚。   听着屋外传来呼呼的寒风声,叶胥心想:怪不得这营州地处偏远,人口稀少,这一年中有将近六个月出不了门,谁能忍受得了。首先叶胥就忍不了。   叶胥来营州之前,只知晓这边的土壤肥沃,种出来的庄稼不错,产量也高。   可他实在是没想到这边的天气竟然这般极端,感受到屋外的寒冷,叶胥的眉头无意识的皱了皱。   陶青见叶胥今日书也不看了,就在那边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还时不时的扒开帘子探头瞅向屋外。   走一会儿就停下来叹气,陶青看叶胥这般模样,担心叶胥心中郁结,上前给叶胥披了件衣服。   生怕叶胥一个人憋出了什么毛病,关切的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对上陶青关怀的眼神,叶胥不由得一怔,无奈开口道:“你看这天气这般寒冷,我们待在屋中还好,可这样的天气若是一直这样的话,百姓们接下来该如何过活。”   其实叶胥想说的是:寒冷的时间长了,百姓们劳作的时间相比于其他地方便少了不少,这手中存的银钱相对也会少。   陶青听完叶胥的话,望向屋外地面刚落满的雪,心中的忧愁不比叶胥的少。   确实,这般寒冷的天气已经维持了四个月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之前他们在老家时,寒冬最多只会持续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便是开春。   可他看现在这个架势,寒冬还要在持续一段时间,因为他们只见雪下,不见雪化。   陶青知晓叶胥心中担忧百姓,只好宽慰他道:“夫君不必太过忧心,这营州的百姓已经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应当是适应了这个天气和生活。”   “夫君也不必太过着急。”看着叶胥嘴角刚起的小泡,陶青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些担忧,继续宽慰道:“与其这般着急,还不如好好想想法子,等到天气回暖之后,该如何改变百姓们现在一成不变的生活。”   叶胥听完点了点头,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可是他看着现在寒冷的天气这般长,总是忍不住心疼,这营州的百姓们之前到底都是怎么过的。   他们是靠着什么渡过这个寒冬,又是怎么在短短的六个月,存好一家人过冬的食粮。   寒冷的天气这般长,百姓们一直窝在家中,生活根本没有什么进展。   这样下去,再过五十年,百姓们的生活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叶胥来之前就知晓营州的大米吃起来比别的地方的大米好,营州的大米颗粒饱满、软硬适中、晶莹剔透、煮好的饭粒油亮,香味浓,吃起来口感微甜。   叶胥第一次吃到营州的大米,就对其念念不忘,自从那次之后,叶胥觉得自己根本吃不下别的地区产的米。   在楚庭时,叶胥每当吃到碗中的米饭,就有些怀念营州的大米,当时他就在想,他什么时候能吃的上营州的大米。   现在的叶胥倒是能天天吃到他记忆中的大米,甚至比记忆中的吃起来口感要好。   但是叶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欢喜。   由于叶胥对营州的大米念念不忘,又听说营州的百姓困苦,来到营州之后,他便想着看看能不能借着营州的大米特有的香甜作为噱头,增强营州的知名度,让营州的百姓富起来。   叶胥看着窗外上冻的土地,觉得现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最起码他没有想到这营州的冬季竟然这般长。   陶青见叶胥眉头紧皱,有些心疼,伸手拂了拂叶胥紧皱的眉头。   劝慰道:“等到了天气回暖那日,夫君自有大展拳脚的一天,不如现在宽心一些。”   叶胥轻轻的握住陶青落在他脸上的手,嘴角牵扯出些许笑意,依旧是那副温润的面孔道:“为夫知晓,夫郎不必这般担心我,我心中自有打量。”   陶青听完,心中存疑,静静盯着叶胥,企图看出叶胥心底的虚假。   可叶胥脸上并无什么异样,开口道:“既然你心中有计较,那我便放心。”   叶胥见陶青仰着脸,很是严肃认真的模样,没由来的觉得很是好笑,他顺势双手捧着陶青的小脸,调笑道:“这般不放心我啊,是不是以为为夫是叶岁锦那个六岁稚童。”   不久前两个小家伙刚过完了生辰,现在两个小家伙已经六岁了。   被迫仰着小脸的陶青,正视叶胥,听完这话,心中有些不满,反驳道:“怎么会,锦儿比你听话多了。”   叶胥被陶青反驳的话气笑了,陶青竟然敢拿自己同六岁小孩相比,难道在陶青心中,自己竟是这般幼稚。   叶胥越想越觉得气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问道:“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第142章 叶胥说完,带着三分气……   叶胥说完, 带着三分气恼的点了点陶青的鼻头。   叶胥不舍得对陶青使大力气,于是叶胥点陶青的鼻头,并没有对陶青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当然陶青很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并且对叶胥对自己认知不清晰的行为很是不满,小声的嘀咕道:“本来就是嘛。”   对上叶胥的眼神,陶青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陶青虽然在叶胥的眼神威迫下,不敢说出口, 但陶青能在心中吐槽:他觉得叶胥这么大的人了, 还不如五岁稚童锦儿呢。   锦儿最起码对自身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想到这,陶青抬头偷瞄叶胥,心想:你倒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自己的缺点。   想到这陶青轻哼了一声,仿佛对叶胥很是不满。   陶青的声音很小,但是叶胥几乎快贴着陶青了, 自然能看出陶青的小动作。   叶胥见陶青这么长时间低着头不说话, 觉得有些异常。   以自己对陶青的了解,他定是在心中不知如何的嘀咕自己呢。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对上叶胥的眼神,陶青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当即心虚的捂住了嘴。   陶青在心中埋怨自己, 他怎么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都怪他, 在自己不留神时套自己的话。   陶青在心中默默的谴责叶胥不讲武德的行为。   陶青这番行为, 在外人看来颇有些恃宠而骄的意味,可当事人却丝毫不察,还在心中默默吐槽宠人的那一方。   叶胥对上陶青无辜的小眼神,当即笑出了声,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陶青这时定然在心中责怪自己。   不得不说,叶胥很是了解陶青,陶青此时确实如此。   叶胥也不管陶青在心中是如何编排自己的,只是无奈的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陶青的额头,带这些宠溺的语气问道:“我如何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了?”   陶青被叶胥手指点的无辜的往后面倒了一些,其实叶胥根本不会用太大的力气在陶青身上,因为他不舍得。   而陶青只是顺着叶胥的动作往后倒,想趁此让叶胥消了追问自己的念头,转来关心自己,可陶青这次显然是算错了叶胥现在的心思。   叶胥此时非但没有关心陶青,还追着陶青,让陶青给自己一个解释。   同陶青待在一起这么久,叶胥要是还不了解陶青的小心思,那他这个丈夫也不用做了,但叶胥偏不愿让陶青如意,这次非要陶青给自己一个说法。   陶青见叶胥这次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让自己给他一个说法,当即无措的捂着嘴,摇了摇头,不出声。   陶青也不是不说话,他是怕自己一张口就忍不住把自己在心中编排他的话说出来。   叶胥心中的烦闷在二人的小打小闹之间消散了不少。   叶胥被陶青扰的也忘记了心中的忧伤,慢慢的俯下身,试图给陶青造成一种压迫,一心的想让捂着嘴的陶青说出个一二三来。   可叶胥显然是算错了,陶青非但没有感受到叶胥的压迫,甚至还伸出胳膊搭在了叶胥的脖颈。   原是打闹的二人,因为陶青的一个动作变了味,而反应过来的陶青也红了耳朵。   原本眼中含笑的叶胥因陶青此时的动作,眼眸中似乎有暗潮涌动。   叶胥紧盯着身下的陶青,而陶青被叶胥盯的脸红,根本不敢同叶胥对视。   正当夫夫二人之间的气氛慢慢朝着不可言说方面发展下去时,叶岁桉和叶岁锦两个小家伙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陶青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赶忙放下了胳膊,耳尖红透了的陶青不知该如何安防自己这不听话的胳膊,就将胳膊环在胸前,陶青一个无意识的举动,不知给叶胥弄了多么大的一口锅。   没等叶胥反应过来,他夫郎的胳膊就离开了,不等叶胥有所动作,两个小家伙已经闯了进来。   当两个小家伙看着阿姆双臂抱在胸前时,顿时炸开了锅。   那是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叶岁桉想:他记得纪叔叔之前同他们讲过,说是若真的遇到了危险,要尽可能的护住上半身。   而此时阿姆竟然这样,叶岁桉在心中笃定:一定是阿父欺负了阿姆,阿姆软软的,不如阿父那般身高体长,若是阿父想动手,阿姆就只有吃亏的份。   再看阿姆一脸的无辜,而阿父恨不得压到阿姆的身上。叶岁桉再次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当即化为正义使者的叶岁桉分开了二人,伸开双臂挡在陶青面前,义正言辞的对站在他们面前的叶胥道:“阿父,你不准欺负阿姆。”   而一进来就看到阿父压在阿姆身上,还以为阿父要欺负阿姆的叶岁锦,不由得也慌了,因为他之前打小胖子时,就是先压在他身上,之后才动手的。   想到这的叶岁锦赶忙跟着哥哥的脚步,也挡在阿姆身前,抬头看着阿父,试图同阿父讲道理:“你们小两口有什么话不能说开,怎么要动手了?”   叶胥被叶岁锦口中的小两口震惊到了,叶岁锦这般小的年纪是如何知晓小两口这样的话,定是阿姆在两个小家伙提过他们,他们才学会的。   但现在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叶胥看着叶岁锦这个小家伙脸上显而易见的失望,然后又看了一眼站着的叶胥,叹了一口气,那模样仿佛对叶胥这个阿父很是失望。   叶胥看着挡在陶青身前的两个小家伙,再看看叶岁桉严肃的小脸,真的快要被气笑了,他伸手捏了捏两个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用了些力气,但不多,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问:“你们是如何看出我欺负你阿姆的?”   尽管叶胥放开了一些气势,但两个小家伙根本不当回事。   反倒是对叶胥捏自己脸的动作很是不满,两个小家伙一人伸出一只手拍开了叶胥留在两人脸上的手,辩解道:“你将阿姆压在身下,难道不是想欺负阿姆?”   话音落下,叶岁锦还扭头看了一眼陶青,见陶青眼中有泪花,原本五分的怀疑,此时也变成了十分。   转头对叶胥一顿输出:“若是阿父没有欺负阿姆,阿姆怎么都快要哭了?”   此时陶青眼中的泪花,不是别的,纯属是被两个小家伙的动作弄的有些想笑。   叶胥在人前端的是一副君子,何时被人这样污蔑过,更何况还是欺负夫郎,见叶胥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陶青就忍不住想笑。   可现在两个小家伙又站在自己面前,这般维护自己,陶青深知自己这个时间不能笑出声,只好忍耐,硬生生的憋出了眼泪。   陶青看着叶胥对两个小家伙的指责说不出话,觉得很是好笑。   叶胥对两个小家伙的话确实没有反驳的地方,他方才确实是压在陶青的身上,他确实是想动手,但他又不好同两个小家伙解释:自己的动手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个动手。   两个小家伙看着叶胥这般支支吾吾的模样,就更加确定方才阿父是想欺负阿姆,因为他们来的及时,阿父才没有得逞的想法。   事实上,确实是因为两个小家伙的突然到来,叶胥没有来得及得手,若是两个小家伙晚来一刻钟,他们可能就要见到衣衫不整的阿姆了。   叶胥觉得自己真是有口难辩,愁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也不怪两个小家伙这般笃定叶胥欺负陶青,还不是因为叶胥之前有前科,所以两个小家伙再次撞见,下意识的觉得这次阿父也是在欺负阿姆。   叶胥之前的那次前科,同这次一样,也是异常乌龙。   那时叶胥来营州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两个月内,叶胥一直待在书房中,一门心思的钻研营州的事物。   因为不放心叶胥,这两个月内,但凡叶胥待在书房,就一定能在书房中瞧见陶青的身影。   起初,叶胥只是一门心思的看书,可是过了两个月,能想到的方法,自然想的差不多了,于是叶胥就闲了下来。   与在楚庭不同的是,那时的叶胥公务繁忙,对于在一旁看书的陶青,叶胥自然没有什么想法。   可是现在在营州,一年中有将近六个月的时间都不能出门,都说饱暖思□□。   叶胥也不是圣人,于是便对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陶青动了歪心思。   那天,叶胥很是自然的走到陶青身边,不动声色的坐到陶青的身旁。   陶青对于叶胥的小动作自然有感知,对他并未放在心上,之前叶胥也会来此处喝水,非说若是茶水放在他那处,一时不察,茶水打湿了纸张,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小事。   陶青听完这话狐疑的看着叶胥,只觉得这句话漏洞很多,既然他知晓那些纸张的重要性,为何不仔细着点。   但陶青见叶胥心虚的不敢同自己对视,也就放任了叶胥非要走几步来喝水,顺便揩油的行为。   这次叶胥坐到他身边,陶青以为还是同往常一样,喝完水之后,亲他一口,便继续处理公务,于是,陶青也就没有怎么在意叶胥的动作。   可是叶胥这次显然是所图甚多,而单纯的陶青显然没有叶胥的心眼子多。   当叶胥的手慢慢覆盖陶青握住书籍的手时,陶青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叶胥,没有说话。   陶青无声的纵容,加深了叶胥心底的小恶魔。   叶胥快速的夺来陶青手中的书籍,扔到桌上,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陶青压在身下。   而被迫躺在炕上的陶青一脸懵,丝毫不知事情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叶胥对上陶青无辜的眼神,不怀好意的开口道:“夫郎为何这般看我?”   然后不给陶青说话的功夫,叶胥对着陶青的红唇亲了上去,起初陶青还反抗一二,现在是白日,还是在书房,陶青心中百般不愿配合叶胥。   还像模像样的反抗一二,但最终都被叶胥用武力镇压了,慢慢的陶青沉浸在叶胥编织的温柔乡中,不知东西南北。   正当二人沉浸其中时,此时应该听夫子讲课的两个小家伙过来了,听门外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胥手忙脚乱的给陶青整理了一下衣衫。   而此时的陶青眼眸含情,水汪汪的看着离开的叶胥,脸上的迷离还未散去,就被两个小家伙的声音惊醒。   准备同阿姆分享喜悦的两个小家伙看到阿姆此时衣衫不整,脸蛋红扑扑的,眼中似乎还有泪水,一副被欺负坏了的模样。 第143章 再看看一旁穿着整齐,……   再看看一旁穿着整齐, 心虚到的不敢同他们对视的阿父。   心思单纯的两个小家伙当即笃定是阿父欺负了阿姆,两个小家伙看了破碎感满满的陶青一眼,很是心疼, 当即表示要替阿姆讨个公道。   像是安抚陶青,两个小家伙一人站在陶青一侧,温声安慰陶青道:“阿姆不必害怕,今日我们替阿姆做主, 不能让阿父欺负你。”   说完, 两个小家伙身形灵活的下了床, 准备替陶青做主。   而站在一旁的叶胥因为心虚,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为自己辩解,叶胥这个模样落在两个小家伙的眼中,就是心虚,心中原本的愤怒也从七分上升到了十分。   印证心中想法的两个小家伙非要出书房去拿自己的小木剑,满口正义的要给阿姆讨公道。   方才叶胥并非是不敢同两个小家伙对视, 只是他在思考该如何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现在的场面。   当叶胥的大脑飞速旋转时, 自然也就错过了两个小家伙要给陶青主持公道的话。   被两个小家伙像老母鸡护在身后的陶青一个头两个大。   看看站在两个小家伙身前的叶胥,又看看两个小萝卜头,陶青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心累。   现在这个场面还要他来收尾, 现在不仅要哄小的, 晚会儿还要哄大的。   偷摸的瞥了一眼叶胥此时的表情, 虽然叶胥此时面无表情, 但他竟然拿诡异的觉得叶胥被两个小家伙气的不轻。   而不知者无畏的两个小家伙正义凛然的站在陶青身前, 同邪恶的一方叶胥对峙。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笃定的表情,有些头疼,只好温声劝解道:“我没有欺负你阿姆,我方才是在同你阿姆说事情。”   叶胥苍白的解释显然没有说服力, 两个小家伙面上的怀疑毫不掩饰,明晃晃的表示不信:“你同阿姆说什么事情,为何阿姆都快哭出来了?”   叶胥也很无辜,他方才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事情,顶多就是弄乱了陶青的衣服。叶胥陷入回忆,方才他好像也不是什么也没做,可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怎的陶青眼中的泪花涌现出来了?   思想劈叉的叶胥摸着下巴回忆:他夫郎之前在床上也是这般泪失禁吗?   叶胥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换了个姿势:仔细想来,陶青之前在床上好像确实是这样。   若是他用些力气,陶青的泪花像流水似的,慢慢的划过脸颊,落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见叶胥皱眉沉默不语,两个小家伙以为叶胥是心虚,当即抓住这点,开口道:“定是阿父欺负了阿姆。”   若不然他们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阿姆哭,阿父同阿姆商量事情,阿姆就哭了。   叶胥看着面前固执的两个小家伙,不禁有些头疼,小孩子太过执着,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叶胥心中很是无奈,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清白。   眼看着局面僵持起来了,最后还是被护在身后的陶青打破了这个局面,陶青伸手将面前的小家伙们拉到怀中,解释道“你阿父对我这般好,怎么可能欺负我。”   “我方才只是觉得这书里的内容有趣,想同你阿父探讨一下。”   两个小家伙目光清澈看着他,陶青眼神有些闪躲,心虚的不敢直视他们。   因为他们似乎在问:若是没有欺负你,为何把你压在身下。   陶青张了张口,最终也没有把事情的原委说出口,但是陶青忍不住自以为凶狠地瞪了一眼叶胥,都怪他,好好的在书房看书不行吗,非要整这些幺蛾子,弄得他不好收场。   陶青虽然在心中忍不住抱怨叶胥,但面上还是忽悠着两个小家伙相信叶胥没有欺负他。   直到陶青磨破了嘴皮子才使得两个小家伙相信自己的话,见两个小家伙似乎真的相信了他的话,陶青在悄悄的在心里松了口气。   被拉到怀中的两个小家伙像两只无害的小绵羊,丝毫看不出方才同叶胥对峙的无畏。   听完陶青的解释,又见阿姆手边确实有本书,单纯的两个小家伙当即被陶青骗了过去。   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两个小家伙走到叶胥身边,眨巴着大眼睛紧盯着叶胥的神情,生怕阿父因此责怪他们,见叶胥脸上没有什么异样两个小家伙放心了不少。   轻轻的拉住了叶胥的手,软声开口认错:“阿父,方才的事情是孩儿的不是,孩儿不该不理清事情原委就一昧的错怪阿父。”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怯生生的表情,虽然心中知晓两个小家伙大概率是装的,但还是忍不住心软,顿时将方才自己被冤枉的事情抛之脑后,慢慢蹲下身,温柔的揉了揉他们两个的小脑袋瓜,温声道:“能知错就改就好,但下次可不许在不知事情的原委的条件下,就自以为正义的指责他人,明白吗?”   此时愧疚的心理已经充斥着两个小家伙的脑海,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当即点头应道:“阿父说的是,孩儿谨遵阿父教诲。”   见两个小家伙模样,似乎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叶胥便没有同两个小家伙斤斤计较。   在叶胥心中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见两个小家伙还呆呆的站在他面前,叶胥有些疑惑的开口道:“你们今日来,不是来找你们阿姆吗?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去你阿姆身边。”   两个小家伙收到叶胥的指令,当即撒了欢的往陶青怀里扑。   虽然这件事情表面上是这么过去了,可出了书房后,叶岁桉神情严肃,那模样颇有五分神似叶胥。   绷着小脸的叶岁桉低声同叶岁锦道:“我觉得今日定是阿姆被阿父欺负了。”   叶岁锦对上哥哥认真的表情十分狐疑:“应当不是吧,阿姆方才不是亲口说看话本才哭的吗。”   听到这里,叶岁桉很是不满,像是恨铁不成钢,伸手轻轻的敲打了一下叶岁锦的脑袋道:“你个榆木脑袋,你什么时候见阿姆因为看话本哭出来的。”   叶岁锦听完这话,还当真像模像样的思考了一番,发现阿姆好像从来不看话本,反驳道:“你说错了,阿姆根本不看话本。”   叶岁桉轻哼一声道:“你也知晓阿姆不看话本,那阿姆今日哭,定是阿父欺负的。”   叶岁锦觉得叶岁桉的话有漏洞,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反驳道:“可是阿姆都说了不是阿父做的,是阿父同阿姆商量事情。”   叶岁桉见同他说不清,只觉得心累,开口道:“不与你说了,同你说不清。”   然后叶岁桉便气呼呼的将叶岁锦丢在身后,迈着小腿走远了。   跟屁虫的叶岁锦见哥哥真的生气,赶忙小跑着跟上去,生怕叶岁桉抛弃自己。   而前面的叶岁桉见他跟了上来,还以为是他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计前嫌的拉住了叶岁锦伸出的小手。   而叶岁锦还以为是哥哥原谅了自己,乐呵呵的跟在叶岁桉身后。   于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牵着叶岁桉小手的叶岁锦心中不太理解:为什么阿姆已经说了不是阿父欺负他,可哥哥信誓旦旦的说是阿姆欺负了阿父,叶岁锦的小脑袋瓜思索了一番后,还是不明白,不太擅长思考的叶岁锦很明确的表示:自己还是听哥哥的比较稳妥一些,毕竟听哥哥的话,肯定没错。   最终这场乌龙虽然陶青的极力解释下才算作罢。进了书房的二人说是相信,出了门之后,很快就反悔了。   笃定叶胥一定欺负了陶青这件事,终究在两个小家伙心中生了根。   之前那件事没过去多久,现在又被两个小家伙撞到,陶青都不知该在心中叹息是他们点背,还是该感慨两个小家伙这般运气好。   同样的尴尬,短短的两个月,他们竟然经历了两次。   回想起上次两个小家伙口口声声说要给自己主持公道的场面,陶青就一阵头疼,生怕下一秒,两个小家伙要替天行道。   小孩子年纪越大,越不好骗。陶青忍不住开始怀念还是白团子的两个小家伙,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们都无比相信的场面。   陶青不仅感慨:还是小时候好骗。   看着眼前无声地硝烟缓缓升起,陶青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若是眼前的两个小家伙明事理了倒也还好,不用他开口解释,事情自然而然会面照不宣的揭过去。   可偏偏现在两个小家伙懵懵懂懂,对上两双清澈的眼神,陶青张了张口想要解释现在的处境,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解释。   毕竟他们看到的好似事实。   距离上次阿父欺负阿姆没过多长时间,这次阿父竟然又想欺负阿姆,两个小家伙当即觉得上次也是叶胥欺负了陶青。   于是历史再次重演,这次陶青又被两个小家伙护在了身后。   看着矮矮小小的两个小家伙站在自己身前,陶青只觉得有些好笑,年纪不大,已经开始想要替阿姆出头了。   叶胥自然不知晓陶青心中的弯弯绕绕,他看着用力装出自己很凶的两个小家伙很是头疼。   心中很是无奈的想:也不知他们两个的小脑袋瓜中整天想的是什么,怎么整天都在想自己是如何欺负陶青,叶胥盯着面前的两个小萝卜头,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书。   若非如此:怎么小家伙们但凡察觉到陶青有丝毫不对劲,就笃定是自己做的,怎么?他是长了一张家暴男的脸吗?   叶胥在心中反思:自己平日里对待陶青和两个小家伙,虽然不能说是面面俱到,但也能称得上是尽心尽力,怎么到了两个小家伙心中,自己成了这般爱欺负夫郎的恶徒?   百思不得其解,叶胥只好蹲在小家伙面前,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一次可以说是巧合,可是两次就不能称得上是意外:“桉桉为何觉得一定是我欺负了你阿姆,就不能是你阿姆欺负我。”   叶胥觉得可能是有些心思不正之徒,试图从他家庭内部瓦解他城不可破的家。   还是仔细些好,若是真的让他抓到这人,有他好果子吃,叶胥在心中恶狠狠的想。   叶岁桉听到叶胥这话,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只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不太对。   难道这个时候,阿父不应该是歇斯底里,抛弃他们和阿姆,摔门而去吗?   怎么现在阿父一脸无辜的模样是作何,再者说,方才他们进来时,阿父整个身子都要压在阿姆身上了,难道这还不算是欺负吗? 第144章 之前锦儿教训街边那个……   之前锦儿教训街边那个皮猴的小子时, 就是先把他压在身下然后才动手打的,叶岁桉心中好奇:难道方才阿父压在阿姆身上,不是为了要打阿姆吗?   许是见叶岁桉久久不出声, 叶胥只好开口为自己辩解:“我方才并没有欺负你阿姆,只是你阿姆眼睛有些痛,我才上前替你阿姆吹吹。”   叶胥见小家伙的神情有些松动,又加了一把火, 继续道:“我刚到你阿姆身旁,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你们就推门进来了。”   接着叶胥无辜的说道:“我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猛的被你们二人推开了。”   叶胥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拉着陶青给他作证,叶胥看着陶青道:“青儿,事情是不是我说的那般。”   陶青见父子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只觉得压力山大, 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紧绷了脸,磕磕巴巴道:“是...事情就是你阿父说的那样。”   陶青收到叶胥暗戳戳的示意,顿时圆上了:“我方才看书看的久了, 突然间眼睛有些痛, 你阿父看我眼睛不自然, 很是担心, 便想上前来看看。没成想, 你阿父刚靠近,你们就推门进来了。”   叶岁桉听到陶青的话,顿时紧张了起来,生怕陶青的眼睛出了什么事, 赶忙让人去叫大夫。   然后叶岁桉和叶岁锦围着陶青,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围的陶青密不透风。   本来陶青就有些心虚,对上两个小家伙担心的眼神,陶青有些闪躲,心中还是松了口气,可算是不再提这件事了。   见这场乌龙这般简单的揭了过去,叶胥和陶青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松了口气。   在两个小家伙的密不透风的关心下,陶青根本走不掉,于是身体健康的陶青被迫看了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见陶青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但听说陶青有疾,还是尽心尽力的诊治了一番,最后发现陶青身体康健,没有丝毫异样。   大夫道:“夫郎身体无恙,不必太过介怀。”   可是两个小家伙根本不信,接道:“可是阿姆方才说他眼睛疼。”   陶青本想说自己身体确实没有什么意外,但是听到两个小家伙这样说,陶青也不敢直接说,怕小家伙们再次提起刚才的事。   陶青尴尬的咳了一声,就不出声。   大夫见小家伙这般信誓旦旦的说,以为是自己诊断错了,便重新把脉,见陶青眼睛清亮,炯炯有神,不像是有疾的样子,便再次回道:“夫郎确实是身体无恙。”   两个小家伙见大夫还是这样说,觉得是大夫学艺不精,开口道:“可...”   没等小家伙将话说完,陶青就打断了小家伙的话,对大夫道:“辛苦大夫跑了一趟。”   然后陶青让人给大夫拿了诊金之后,便送大夫出去。   等大夫走了之后,两个小家伙再次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关心陶青,还顺便吐槽那大夫学艺不精,没有诊断出阿姆的症状。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这般模样,就知晓压根不是有人挑拨,叶胥思索一番,觉得两个小家伙这般,可能是小家伙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叶胥知晓陶青身体无恙,趁着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力在大夫和陶青身上,叶胥命人去小家伙们的书房搜书。   不一会儿,果然有所收获,小厮在叶岁桉的课本下面,发现了一个小册子,那小册子上面没有书名,也不知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叶胥接过册子,心中好奇,随手翻了几下,心中了然:怪不得小家伙这般想他,原来是有迹象可循。   等大夫走之后,两个小家伙将心思全都放在了陶青身上,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老巢都被人端了。   叶胥在翻书的时候。声音极大,等叶岁桉他们静下来时,叶岁桉突然发现阿父手中竟是他私藏了这么多年的书,也不知是何时翻出的。   叶岁桉顿时心虚,压根不敢看叶胥,这书是之前小胖子送的,小胖子说这书是好东西,可他那时还不识字,也不想要小胖子送的书籍,那小胖子非说自己是他心中的大哥,这本书是他孝敬大哥的。   叶岁桉见他态度诚恳只好收了起来,时间长了,叶岁桉自然将这件事情忘了,之前收拾家当时,他才再次看到了这本书。   再加上跟着夫子学了几年时间,叶岁桉渐渐的能看懂上面写的内容,书里的内容确实吸引人的眼球,叶岁桉起初也就只是在空闲时间看看。   毕竟白日里他不仅要跟着夫子学习,还要跟着纪叔叔学习武艺,根本没有时间看书,前些日子他才将这书带到书房,今日怎么就被阿父找了出来。   在叶岁桉不安的注视下,叶胥随意翻了几下,便将书合上了。   书里面的内容不外乎是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先是才子佳人见了一面之后互生情愫,之后在双方家长的认可下结为婚姻,之后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鸡飞狗跳,或是因为一些琐事而互生嘴角,无论主人公们怎样,最后都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叶胥压根不知道自己该先吐槽这剧情老套,还是该吐槽写作之人脑壳有病,都鸡飞狗跳了,最后竟然还能奇迹般的HE。   叶胥看这册子后面还未被人翻阅,就知晓小家伙现在才看到才子佳人互生嘴角的那段。   想到这叶胥扯了扯嘴角,怪不得,怪不得他压在陶青身上,两个小家伙以为自己是在欺负他,原来事情的源头竟然是这个。   叶胥看着心虚的叶岁桉,瞬间板起了脸,准备教训一下小家伙,小小年纪,怎么能看这般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想看也该看一些国家大义的书本。   小小年纪,心中怎能装的都是情情爱爱,在这个年代,小哥儿满脑子装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若是小家伙看看也就算了,叶胥就怕叶岁桉将里面的内容带入到现实生活。   就算心中装的不是家国天下,也不能全是这般东西情情爱爱的,就算小家伙眼中只有钱财,叶胥也不至于这般生气。   钱财最起码还能满足一些口腹之欲,可是情情爱爱的能有什么用,别到时候被人利用了还巴巴的替人数钱呢。   叶胥就怕小家伙以后被一些只会说好话的心怀不轨之人骗了。   叶岁桉见叶胥一声不发的翻着手中的小册子,心中害怕极了,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   阿父之前让他好好跟着夫子学习知识,可他却在书本里面夹着小册子,用阿父的话来说就是不务正业。   叶岁桉能在心中想象出阿父之后会如何教训自己了。   叶胥虽然是慈父,但也是严父,平日里叶胥很是好说话,若是两个小家伙做了什么错事,叶胥也会毫不手软的训斥他们一番,因此两个小家伙虽然平日里敢同叶胥撒娇,但也知晓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干。   叶岁桉见叶胥将书合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叶胥训他一顿。   但是叶胥该教训孩子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孩子年纪小就放任他们,该训斥的时候,叶胥根本不留情。   叶胥觉得要让小家伙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样才能避免之后再犯,所以叶胥在教育两个小家伙时,都会将事情答得前因后果和这件事的影响给他们清清楚楚的讲清楚。   把事情的条例理清晰,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叶胥将小家伙招到身边,看着叶岁桉心虚的模样,叶胥不禁失笑,原来小家伙自己也知道自己错了。   看着小的呆呆的窝在陶青怀中,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和叶岁桉,叶胥心中好笑,这边大的马上要接受自己的一番爱的洗礼,小的怎么一副呆呆的模样,还不知晓马上要发生什么。   叶胥看着胆怯的小眼神悄咪咪的偷窥自己脸色的叶岁桉,又看了一眼脸上全是茫然的叶岁锦,一时间哭笑不得。   怎么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一个身处风暴中心,一个信号不在线,两个小家伙的差距怎的这般大。   叶胥伸手也将小的招到身边,满头雾水的叶岁锦见阿父找他过去,马上脱离了阿姆的怀抱,屁颠屁颠的跑到叶胥身前。   看着两个小家伙乖乖的站在自己面前,叶胥语气尽量温和的发声,生怕语气重一点就吓到他们:“你们可知,现如今这般寒冷的天气,我们在营州不用为了生计而发愁是为何?”   叶岁桉起初以为阿父会当着弟弟的面先训斥他一番,以儆效尤,说他不用功读书,竟然看一些无用的东西。   没想到,阿父竟然没有那般,而是语气温和的说起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见叶胥这样问,自知理亏的叶岁桉表现欲极强,觉得自己在阿父面前表现的好,能抵消方才自己犯的错误,便高高的举起小手,率先出声道:“阿父,这个问题我知道,是因为阿父是巡抚,有俸禄,我们才能在冬日里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叶胥听到叶岁桉这样说,点了点头,赞同道:“桉桉说的对,但也不全对。”   叶岁锦见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举起手臂回道:“我知晓阿父,是不是因为阿爷开了那个酒楼,酒楼的收入够我们一大家子的开销,所以在冬日里我们才能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叶胥又道:“锦儿说的也对,但是也不全对。”   看着两个小家伙冥思苦想的小模样,叶胥给他们一个提醒道:“阿父任巡抚的前提是不是国家安康,天下太平?”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纷纷点头,很是满意,继续引导道:“那若是有游牧民族打到了这里,我们是不是要奋起反抗,是不是要征兵,到那时到处都是在打仗,你们还能这样整天待在家里安心的念书吗?”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懵懂的摇了摇头,叶胥便知晓两个小家伙没有全懂。   又加了一把火道:“若是有外族人打到了咱们得国土上,他们心狠手辣,进了城之后,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格杀勿论,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叶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有些哽咽,顿了顿道:“若是那时,我和你阿姆我们都因为这些恶势力作恶去世了,你们还能安稳的读书吗?”   你们怕是连自己的安全都顾不住吧,叶胥有些心痛,当年的惨状不能再次发生,这也是为何叶胥甘愿做一名背后的科研人员的原因。 第145章 无论两个小家伙平日里……   无论两个小家伙平日里是如何的古灵精怪, 但他们也只不过是五岁的稚童罢了,再加上陶青和叶胥将二人保护的很好。   两个小家伙长这么大,遇到的人, 除了家里的仆人就是亲人,没有体会过人性的阴暗的他们,又怎会知晓人性的险恶。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眸中含泪,但叶胥逼自己硬下心肠, 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去哄他们。   而一旁的陶青也没有去安慰他们, 陶青知晓叶胥这是在教两个小家伙为人处世的道理, 一般叶胥在教育小家伙们时,陶青是不会突然出声打断他。   陶青任凭两个小家伙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将他们抱紧怀中温声细语的安慰他们。   叶胥看两个小家伙哭的满脸是泪的模样,伸手擦去了他们脸上挂的泪水。   无奈开口道:“到那时你们便能明白,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眼泪只会对阿父和阿姆有用, 对于恶人来说, 你们的眼泪可能是他们的兴奋剂。不论你们哭的如何伤心,他们只会对你们做更过分的事情。”   叶胥在心中叹息,生怕自己出现了什么意外, 护不住两个小家伙。   叶胥怕他们不能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 还给他们说了一个事例:“传说, 在遥远的国度, 有一个王朝名为明朝, 明朝有一个皇帝,叫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在明朝末年,国家危难之际,曾尝试劝说大臣们捐款以应对外敌入侵和内乱, 但大臣们纷纷表示自己贫穷无法捐款。”   “更过分的是:崇祯皇帝的岳父,在崇祯要求捐款时表示没有钱,但后来却拿出一小部分资金捐给崇祯,并声称自己是个忠臣。”   “然而,当叛军李自成率领的起义军攻入北京城后,这些之前声称贫穷的大臣们却突然变得富有,有些人甚至能够一次性捐出几十万两银子。”   “崇祯皇帝尽管努力挽救明朝,包括节省宫中用度、认真处理政务,但最终未能阻止明朝的灭亡。”   “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明朝灭亡,最后那些拿不出银子的大臣被叛军斩杀。”   叶胥说完之后,看着两个小家伙:“起义军与朝廷的士兵对抗时,城门被攻破,城内的百姓还能性命无忧的待在家中吗?”   “进城之后的起义军,烧伤抢掠,受苦的是不是百姓?若是国家动荡不安,你们又怎能安然无恙的在家念书?”   看着两双懵懂的眼睛,叶胥轻轻的拂了拂两个小家伙的脸蛋,以示安慰。   但叶胥继续讲道:“阿父之前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个国家叫倭国,这个国家最是反复无常,曾经有位皇帝称倭寇‘甚卑贱,不知世上有恩谊’‘卑微不知恩,只为权势’有谚语称:‘镜子不擦不明,倭寇不打不行’。”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认真的模样,继续道:“倭寇生活在一个小岛,虽然他们生活的地方偏僻,能称得上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可他们的野心不小。”   “他们身高很矮,男子只有四尺半,但他们竟然敢侵犯我国疆土,因我国物资丰富,地大物博,他们觊觎我们的地理优势。”   叶胥的声音有些哽咽,道:“当时的倭寇对我们的百姓实行三光政策:‘杀光,烧光和抢光’,当时的京都学子们痛感‘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得一张平静的书桌了。’”   叶胥的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叶胥缓了好一会儿,平复好自己的情感,对两个小家伙道:“当时像你们这般大的孩童被他们无辜残杀。”   叶胥盯着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道:“先有国,后有家,若是国将不国,哪来的家?”   “在国家大义面前,这些小情小爱根本不复存在,因为那时的百姓一门心思的只想救国,根本没有时间来想这些才子佳人的缠绵悱恻。”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的眼中的懵懂逐渐被愤怒取代,便知晓自己这次的教育成功了一大半。   缓了语气道:“阿父并非拘着你们不让看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只是觉得这些故事终究是镜花水月,不真实,现实总是不能受人所控,现实有时候远不如你们想象的那般美好。”   叶胥生怕两个小家伙把话本里面的东西带入现实,他翻了翻那本小册子,开口道:“若当真是闲的无聊,看这来消磨时间倒也没什么。”   叶胥加重了语气,很是严肃的说道:“可你们万万不可将这个里面的内容当真,人心是最不可控的东西,你们二人千万不要试图将自己的幸福寄托到一个陌生人身上。”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认真听讲的模样,轻笑了一声,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小脸,开口道:“现如今,阿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你们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但等你们长大以后,要知晓安逸的生活要靠自己争取,不能寄托在他人身上,知道吗?”   两个小家伙脸上的泪痕未干,奶声奶气的回道:“阿父,孩儿知晓了。”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继续道:“你们年龄还小,阿父以后努力一些,以后让天下的好儿郎任凭你们挑选,但是这个前提是咱们的国家安康。”   叶胥看着还带着婴儿肥的两个小家伙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他是不是太过上纲上线了。   说不定小家伙只是随意翻了一下,并没有太过认真呢。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溜去。营州的冰雪天气,也随着日升日落而慢慢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冰雪消融,天气回暖。   随着天气的回暖,越来越多的百姓们开始走出家门,到外面活动筋骨。   困在家中小半年的叶岁桉和叶岁锦两个小家伙终于按捺不住的出了府,小家伙们如同在草原上的小马驹,无拘无束的乱跑。   叶胥和陶青二人跟在两个小家伙的身后,望着前面火力旺盛的两个小家伙,眉眼中全是笑意。   陶青和叶胥跟在他们身后,一人手中拿着一支小家伙没吃完的糖葫芦,二人边走边说。   前几日,莘欣然给陶青写了信,说是他们的孩子已经三岁了,荀文林也升职了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叶胥之前不久前也收到了来自荀文林的书信,先是关心了自己一家人的身体,然后是关心自己在营州的生活,荀文林在信中说营州疾苦,虽然他不能理解为何叶胥会选择来营州就职,但是细究一下还是能理解的。   毕竟营州穷苦,百姓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荀文林先是在信中关心了他一下,最后还是告诉叶胥自己升职的事情。   虽然荀文林的升官速度不能同叶胥相比,但是在同为寒门出身的那一届进士中,还算是不错的。   他们同一届的进士,除了有家中为官的之外,剩余的大部分都是被外放做官了,荀文林虽说升官缓慢,但是同大多数人相比,还是不错的。   这封信在叶胥赴任营州不久就寄了过来,因营州离京城相隔甚远,前不久,叶胥才收到荀文林的来信。   于是叶胥和陶青相互诉说关于莘欣然和荀文林在心中所说内容。   陶青带着笑意的看着叶胥道:“然然说,他家的孩子已经过了三岁生辰,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四岁了。”   京城与营州之间有时差,写信与收到信这段时间相差应该有四五个月。陶青这样说倒也没错。   叶胥见陶青笑的开心,忍不住上手摸了摸陶青的满带笑意的小脸,上手之后,叶胥才反应过来现在他们不是在家中,而是在大街上。   反应过来的叶胥面若无事的看了看四周,看到路人纷纷低下头,假装在忙自己的事情后,叶胥心想:他就知道。   叶胥在刚到营州时,在纪修为给百姓们修地炕时,叶胥还亲自去监督过几次,等纪修为能熟练的上手之后,叶胥便将事情全权交给他。   可就在叶胥监督的那几日,百姓们像是不怕冷似的,纷纷赶来看新上任的巡抚大人是何模样,知晓巡抚大人是个年轻小伙子之后,来看的人就更多了。   他们也只是看看饱饱眼福,其余的事情并不敢多干,毕竟这个时候的官威在百姓心中还是很大的。   也就是这短短的几日,整个城镇中,有四五成人认识叶胥这张脸。   今日天气回暖,百姓们纷纷出门活动筋骨,有人眼尖的看到巡抚大人也出来闲逛,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城镇中原本摊在家中的,硬是出了门,只为看一眼巡抚大人究竟是何模样。   当看到叶胥怀中抱着一个小哥儿,而叶胥另一只手还牵着一个哥儿,那哥儿怀中抱着一个同巡抚大人怀中一模一样的小哥儿时,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巡抚大人带着夫郎和孩子一起出来了。   叶胥自以为人生没有那么多观众,其实到处都是眼睛。   等两个小家伙疯跑到前面去,叶胥也不怎么担心,毕竟两个小家伙有武艺傍身,自保是够得,再加上纪修为收下的侍卫也在暗中护着,所以叶胥根本不担心两个小家伙的人身安全。   于是叶胥和陶青这一路上都有无数双眼睛默默的注视着他们,等叶胥上手宠溺的摸了摸陶青的脸蛋时,叶胥似乎听到了短暂的惊呼声。   叶胥向四周望去,却发现不远处的几个年轻小哥儿聚在一起,用手帕捂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   叶胥收回目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牵着陶青的手,跟着小家伙的脚步走。   倒是被叶胥牵着的陶青不像叶胥那般镇定,陶青低着头,被叶胥牵着走。   叶胥看着陶青红透了的耳尖,轻笑了一声,心想:陶青怎的还是这般害羞。   而陶青似乎也知晓叶胥是在笑自己,轻轻扯了扯手臂,声若蚊蝇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这街上本就吵闹,陶青说话又这般小声,叶胥根本听不清,不得不贴着陶青,满脸疑惑的问:“你方才说什么?”   陶青见叶胥似乎只是真的好奇自己说了什么,羞怒的锤了一下叶胥,不等叶胥开口说话,叶胥这次听到了几声惊呼。   叶胥瞬间循着声音看去,却见几个小哥儿拿着胭脂看的起劲。   一次叶胥觉得无事,连着两次都是这般,叶胥便有些忍不住了,他又不是马戏团的猴子,让人观看。   叶胥一秒恢复正经,接下来的时间,叶胥正人君子的没有对陶青动手动脚一次。 第146章 叶胥反常的行为,惹得……   叶胥反常的行为, 惹得陶青一路上频频抬头看他。   对上陶青不解的眼神,叶胥觉得心中好笑:“怎的,我这般正经, 夫郎不习惯了?”   听着叶胥极不正经的语气,陶青气恼的挣开了叶胥的手,任凭叶胥在身后如何呼喊,陶青也不回头。   叶胥看着四周探究的眼神, 又看了看前面闷着头走路的陶青, 觉得心中好笑, 抬脚跟了上去。   他怕自己现在不跟上去,回到家之后,陶青会跟他闹。   两个小家伙知晓阿父和阿姆就在身后,就开始在大街上乱窜,一会儿在这个摊子上看看,一会儿在那个摊子上瞅瞅。   因为陶青和叶胥二人从不拘着两个小家伙, 小家伙们第一次感受到营州的风土人情, 看到什么都想买。   于是不一会儿,陶青和叶胥浑身满满当当的,直到最后一次, 叶岁桉看着阿姆手上都没有空闲的地方。   扭扭捏捏的看着陶青道:“阿姆, 我们买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   陶青看着叶岁桉不自在的小脸, 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身后的侍卫后, 道:“无妨, 桉桉看到想要的就买,自己心情愉悦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阿姆这样说,两个小家伙再一次埋没在人群中。   叶胥对身后身上满满当当的侍卫道:“你们先将这些东西送回府中,之后再过来。”   叶胥想:在家憋了这么久, 现在终于出来一趟,两个小家伙不买个痛快应该不会罢休。   不久后,叶胥看着跑的满头大汗的两个小家伙道:“怎的不逛了?”   叶岁桉扯着叶胥的手道:“不是的阿父,我和锦儿只是觉得我们不能抛下你和阿姆。”   叶胥想:你们倒是会关心人啊。   于是一家四口,叶胥站在最右边,左手牵着叶岁桉,叶岁桉牵着叶岁锦,叶岁锦牵着陶青,幸好这条路是官路,足够宽广。   若不然,光是一家四口这般牵着走路,就能将街上的路堵得死死的。   许是叶胥这个巡抚的身份对于营州百姓来说有些新奇,一路上,叶胥能收到许多若有若无的注视。   叶胥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两个小家伙同纪修为在一起久了,自然也就发现了路人的目光。   叶岁桉疑惑的发问:“阿父,为何这街上的叔叔婶婶们总是看我们啊?”   对于两个小家伙奇奇怪怪的问题,叶胥总会耐心的给他们解答:“许是他们没有见过两个小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吧。”   “原来是这样。”知晓答案后的叶岁桉倒也没有深究,继续眨巴着眼睛东张西望。   营州的民风粗犷,和楚庭百姓的细腻有所不同,小家户刚转了一圈后,口音就被带走了不少。   叶岁桉听一个茶楼中,传来阵阵呼喊声,不由得开口问道:“阿父,那里面是干哈的?”   没等叶胥开口,陶青面带疑惑的看了叶岁桉一眼,开口道:“桉桉,方才你说什么?”   方才他问这个高楼里面的人是做什么的,阿姆难道没有听到吗?   叶岁桉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乖乖的重复了一遍:“我说,那里面的人是干哈滴?”   陶青:?   怎么就疯跑一小会儿,怎么就沾上口音了?   叶胥听着姆子俩的对话,在一旁憋笑,他怎么觉得叶岁桉这般一个小白团子样的小家伙,感染上这边的口音这么这么好笑。   不止叶胥,就连一旁的纪修为也被小家伙的口音弄的直笑。   叶岁桉疑惑的看着不敢相信的阿姆,正当他想问个所以然来,就感受到牵着他手的阿父传来的震动。   一脸单纯的叶岁桉无辜的望着叶胥道:“阿父,你这是干哈呀,咋滴震起来了?”   叶岁桉话音刚落,身后的纪修为就笑出了声,叶岁桉又看着发出声音的师父,无辜的小眼神,看着纪修为,真诚的发问:“你咋滴啦,师父?”   陶青听着叶岁桉真诚的三连问,只觉得人生无望,他们刚到营州时,陶青就发现了这边的口音格外重。   为了不让两个小家伙也感染上了这般魔性的口音,陶青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两个小家伙同下人多说话。   就怕他们回了京城后,小家伙改不掉口音,被他人笑话。   没等他们回到京城被京城人笑话,就逗笑了叶胥和身边的侍卫。   陶青想:就这样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过来的。   叶岁桉莫名其妙的看着纪修为,纪修为憋着笑意对叶岁桉道:“师父只是觉得今天的桉桉格外的可爱。”   叶岁桉对于纪修为的回答很是不满,小孩子才能被夸可爱,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能夸可爱。   见叶岁桉不满的撅起嘴,纪修为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叶岁桉道:“是师父方才说错了,我觉得桉桉刚才很有你阿父的风范。”   叶岁桉听到纪修为的话,很是满意,觉得师父真的是夸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虽然陶青没有再纠结叶岁桉的口音,由于营州地方口音感染力比较强大,不久后的将来,现在的一行人都染上了营州口音。   甚至在回到京城后,两个小家伙还感染了附近的小孩子们。   一行人最后进了那个说书的茶楼,一家人要了间厢房,静静的听着说书先生讲着跌宕起伏的故事。   陶青听着故事发呆,现在想起来,他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写过话本了。   叶胥似乎看出了陶青的心中所想,贴着陶青小声的说:“青儿若是感兴趣,还可以继续写话本。”   对上叶胥鼓励的目光,陶青觉得自己确实可以试一下,就是不知这么长时间没有写过,自己还能不能写好。   再说,莘欣然也不在他身旁,陶青并没有什么信心能将事情办好。   但是话又说话来了,若是他这般畏畏缩缩的不敢尝试,可能永远不知道结果成功与否。   叶胥一家人在茶楼中听了小半个时辰后,便出来了,比起在厢房中听书,两个小家伙还是喜欢街上的热闹。   他们喜欢空气中带着热闹的声音,喜欢摊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摊主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关在家中小半年的叶胥也感受到了百姓们身上发自内心的生机,他也喜欢这般充满人气的喧嚣。   由于去年冬季,叶胥发动各个知府给营州各地的百姓,家家户户都装上了炕,使得营州今年冬天几乎没有里正去官府销户籍。   除了老人的正常生死需要销户籍之外,今年的营州,并没有出现销去一整家人户籍的事情。   叶胥看着街上百姓们鲜活的面孔,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心情大好。   天气回暖,种庄稼的事宜也提上了日程,叶胥这些天都不着家,他几次带人去田里探查百姓们种田的情况。   仔细观察了营州的土地,叶胥觉得这营州的土壤确实同楚庭的不一样。   叶胥抓了一把百姓刚刚翻过的土壤,上手捏了捏,感受到土壤的湿润,觉得这黑乎乎的土壤确实是同他们老家黄色的土壤不同。   最起码,他们老家的土壤翻新之后,土壤中的水分并没有这里的多,也不知这黑土地种出来的作物口感吃起来与老家的不同,是不是因为土壤不同的原因。   叶胥只知道这黑土地可能营养物质会更丰富一些。   叶胥瞧着不远处的荒地,想到这么好的土地就这样荒废了,叶胥从心里觉得很是可惜。   想起之前自己翻看营州的户籍人口时,叶胥从心眼里觉得营州的人口怎的这般少,实在不像是一个府城该有的人口。   营州的百姓少,土地又这么多,人均土地很多,所以这荒废下来的土地就显得很多。   况且凭借营州这么少的百姓,实在是没有办法将荒地开垦完的。   叶胥陆陆续续走访了几个村子,发现确实出现了许多荒地没人耕种的现象。   想到这样的土地能种出那么多的粮食,现在却因为人口不够而荒废,叶胥就一阵心痛。   有的百姓没地种,现在营州这边却出现了大量的荒地。   叶胥回到府中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陶青这几天忙着构思他话本的事情,也没有怎么关心叶胥。   夫夫二人待在书房中,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由于陶青的监督,叶胥这次也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并没有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三日后,制定完计策的叶胥,出了书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各地的知府赶到营州。   收到消息的知府们,心中很是烦闷,这刚天气回暖,就要他们往省城赶。   有的正躺在床上的知府,也不得不从从不收拾一番出发,没办法,巡抚就给了五日的期限,五日之内必须赶到,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此次上任的巡抚是不是召唤他们过于频繁。   上一任巡抚正值壮年,不能说是身强体壮,比起花甲之年的官员,他算是年轻,可上一任巡抚也没有像新上任的巡抚多次让他们去省城开会。   现在天气回暖,还有许多宴席等着他们去,现在巡抚的命令一下来,他们这几天的宴席自然也就泡汤了。   无法,就算是心中万般不愿意,各地知府们也只好捏着鼻子往省城赶,谁让巡抚比他们官大一级。   等到各地的知府到了之后,叶胥端正的坐上上面发话:“本官近几日去田中转了转,发现又一个奇怪的现象,有的百姓没有耕地种,而村子附近明明有许多荒地。”   坐下的知府们知晓叶胥是什么意思,当即有人接话道:“那依巡抚的意思是...”   “本官认为,既然土地荒废着也是荒废,不如让百姓们开垦,只要是他们开垦的土地,只要能坚持种三年,便能去官府报备,三年期满之后,那开垦的土地便开垦者所有。”   “当然,这些荒地不仅局限于百姓能开垦,若是有力气的乞丐想要开垦,自然也可以。”   “对于百姓们开垦的土地,前三年不收任何赋税。”   叶胥说完,望着座下呆呆不开口的知府们,叶胥气势全开,面色和缓的问道:“诸位不说话,可是有什么意见?”   不等下面的知府开口,叶胥补充道:“这些荒地仅限于百姓和无耕地者开垦,富商和地主不能享受这项政策,若是被我发现那个知府所管辖的地区有阳奉阴违者,后果自负。”   叶胥怕地主和富商钻空子,他此举主要是为了让荒地不荒,若是真的让富商和地主开垦,那哪里还有无家可归之人的活路。 第147章 乞丐们又哪里是富商和……   乞丐们又哪里是富商和地主们的对手。   叶胥看着坐在下面的各地知府, 很是不满,现在他已经将事情说完了,他们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命令他已经发放下去了, 他们怎么不赶紧回去执行。   叶胥看着岿然不动的知府们,自认为很是和蔼的说道:“诸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叶胥见他们纷纷不说话,便开始赶人:“既然诸位没什么意见,那便回去实施吧, 若是遇到什么事情, 可以以书面的形式告知。”   叶胥扫了一眼在座的知府, 继续道:“现如今正值耕种的好季节,你们别回去晚了,耽误了事。”   其实对于这个想法,叶胥大可以直接写封信告知他们,可叶胥总觉得写信告知,不如当面叙说来的印象深刻。   叶胥的命令开始在营州的各个地方开始实施时, 营州各地的百姓们见只要是自己开垦的土地, 只要种满三年,便归自己所有。   就现在的行情来看:就算不是良田,一亩地还能卖三两银子, 现在这些荒地竟然只要是自己开垦的, 就归自己所有。   在百姓眼中, 这些荒地像是白得的银子一样, 只要自己多干一些, 他们便能免费得几两银子。   这个消息对于百姓们来说真的同过年一样,一时间有耕地的百姓们将自家的土地翻完土之后,便在自己最大的范围内,开始开垦荒地。   自古, 农民以耕种为生,耕地的多少是能间接影响到一家子生活的好坏,现如今巡抚大人亲口发话说村子附近的荒地,他们能开垦多少,那这些土地都是自己的。   一时间只要是村子附近有荒地的百姓们喜不自禁,纷纷选一些离自家近的荒地开垦。   一时间内,本该闲下来的村民们,热火朝天的翻新土,这些都是以后改善他们家庭生活的关键。   荒地翻新后,能种什么东西,百姓们意见不一,叶胥知晓黄豆能养地,便建议百姓在开垦的荒地上种植黄豆,若是不然,种植土豆、红薯这样大产量的农作物也行。   虽说土豆红薯这般高产量的农作物在楚庭推广的很是成功,但毕竟营州地广人稀,百姓们的良田又很少,这些田地,他们种植水稻还不够呢,又怎么会去种植这些土豆和红薯这些他们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叶胥见营州的百姓虽然也吃这土豆和红薯,但也只是作为菜来吃,并不会作为主食。   叶胥无法,只好规定,只要能开垦出一亩荒地,花上十文钱,便能买到三十斤土豆或者红薯。   对于一贫如洗的乞丐来说,他们自然是没有闲钱去买土豆和红薯的,叶胥只好给他们写了借条,等到来年,将钱还上。   虽说现在是荒地,但营州的土地肥沃,养上两三年之后,便能种植水稻。   叶胥之所以对乞丐这般优待,因为他觉得若是乞丐有能力开垦荒地,那更好。   反正多一个人开垦荒地,这营州的荒地就少一分,这天底下也就多了一个靠自己双手吃饭的人。   可营州天气极端,有小半年的时间里都是寒冷季节,百姓们在屋中,若是防护不当,还能被冻死,更何况是乞丐。   所以在营州的街头上几乎是看不到乞丐的,因为营州的乞丐根本活不过冬季。   叶胥的本意并非是营州的乞丐,而是想吸引附近地方的乞丐。   这些乞丐之前也是有田的百姓,因为天灾人祸不得不背井离乡,最后变成了身无分文的乞丐。   若是有地可种,谁又愿意做人尽可欺的乞丐。   如今百姓们吃的都是糙米,谁又有闲钱去救济百姓,做乞丐受别人白眼,还时不时的被人拳打脚踢。   可见乞丐并不好做。   叶胥发布的告示一出,附近有消息灵通,又愿意自食其力的乞丐,纷纷赶往营州准备拿开垦荒地。   没有工具?官府表示:可以登记向官府免费借农具。   而且,官府还可以解决户籍的问题,只要是在营州境内开垦了土地,便可以凭借着附近村子开的证明到官府上户籍。   虽说营州地处偏僻,但叶胥发出的这一系列的政策,也使得一些之前在老家过不下去的百姓们乔迁到营州。   因为叶胥制定了一系列政策吸引人口,营州地广人稀,人口就是第一大要务。   一时间,营州的百姓大幅度上升,荒地的数量也逐渐减少。   等一段时间以后,叶胥再次下乡去看耕地的情况时。   发现之前空荡荡的村口,陆陆续续的搭了不少的茅草屋,原本长了不少杂草的土地能看到土地本来的颜色。   叶胥一路走来,还能看到不少人同叶胥打招呼,以为叶胥是出来游玩的富家公子。   叶胥看着百姓们脸上充满了对生活的期待,不由得心情大好,他自愿来营州任职,不就是为了让百姓们的生活好上一些。   虽然他现在不能打包票,说以后营州的百姓们能过上如何富裕的生活,最起码他能让营州的百姓们不饿肚子。   叶胥经过几个村子后,发现每个村子似乎都搭了不少茅草屋,叶胥便让当地的官员给这些外来的百姓们修好炕。   免得今年冬天过不下去,之前听说营州有新政策而赶来的百姓,起初还担心营州人排斥外来人口,到之后才发现,营州的百姓并非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凶神恶煞。   那是因为叶胥怕当地的百姓排斥外来人口,便规定村民们不可抵触外来人口,若是如此,这个村子的村民便不能开垦荒地,就算是开垦了,三年后这些土地依旧归官府所有。   在叶胥雷厉风行的手段下,营州的人口,仅在一年之内,便有了大幅度的增长。   叶胥怕来到营州的都是一些素质低下的歪瓜裂枣,叶胥针对这些外来人员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定。   这些人员要经过官府的考察,若是没有经过考察,那定是不能定居在营州的。   虽然营州人口少,但百姓朴素,热情,大方,叶胥并不想因为外来人员将百姓们良好的品质打破。   若是之前有案底的,营州也不收。   总之,叶胥为了不让什么营州称为第二个弗洛里达,费心费力。   当然,最后成果也不错,能来到营州的百姓都是之前家里经受过重大打击,因拿不出钱财而卖田卖地的贫苦百姓。   他们如今能在营州得到一个安稳的生活,当然感激不尽,自然不会寻滋挑事。   处理好营州人口和土地的问题,叶胥就开始着手整治营州的教育方面。   上一任巡抚在营州做了三年,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政绩,主要是营州的条件确实没有给他发挥的余地。   毕竟一年内,有六个月是不能出门,就算是刚上任时,有再多的新鲜政策,也在一日又一日寒冷的天气中消磨殆尽。   所以上一任巡抚政绩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等到三年任期已满,他就换到别的地方任职。   临走时,他还在庆幸:无论是什么地方,都比营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   营州的情况之所以不太理想,首先是因为自然因素,其次是人文因素。   营州的百姓生活并不富裕,能送孩子去念书的就更少了。   叶胥想:还是要先建所书院。   建书院的想法定下来之后,叶胥同在楚庭一样,也是先选址,叶胥带着一些侍卫走遍了营州境内后,还是觉得书院建在一个清净的地方比较好。   于是书院的选址,叶胥就挑了一个营州的中心地带,这样能让各个知府的读书人都能近一些。   至于书院的建造工人,按照叶胥的意见,自然是能用百姓的,就尽量用百姓。   叶胥将书院建造的事情全权交给了纪修为,纪修为跟在叶胥身边也有六七年了,耳濡目染之下,纪修为也明白事情应该如何做才是最好。   最关键的是:叶胥用纪修为用的很是顺手。   主要是纪修为确实是脑子灵活,叶胥交代给他的事情,他都能超额完成,久而久之,叶胥对纪修为的做事效率很是满意,什么自己腾不出手的事情,叶胥顺手交给了纪修为。   打工人纪修为干了两份活,挣一份钱,但纪修为毫无怨言。   遵照叶胥的吩咐,纪修为给出的待遇好,比在镇上做搬运工挣得多。   很多百姓愿意干,纪修为给出的条件是不仅每天十文钱,还包午饭,这对于一天只吃两顿饭的百姓们来说,简直是省了一顿饭钱。   于是附近的百姓们都愿意干。   这书院建好之后不仅他们的孩子能进去读书,他们现在还能靠这书院挣些钱,当真是一举两得。   由于人手多,百姓们的做事效率高,书院的建造速度也很快。   历经三个月,属于营州学子的书院很快就建造好了。   书院建造好之后,接下来就是书院夫子了。   至于夫子的聘用,叶胥已经想好了,夫子就从外地招募过来。   由于营州这边的情况同楚庭不一样,营州的读书人更没有多少,叶胥不得已,只好招募夫子,只要是来秀才以上的,都可以前来应聘。   短短半个月内,来应聘的夫子不少。   一是因为之前在楚庭做官,在读书人之中,确实积累了不少名气,这些读书人大多是因为叶胥的名气来的,所以也是有一小部分人愿意来书院作夫子。   二是因为叶胥给的待遇很好,于是来应聘夫子的秀才和举人也不能说少。   叶胥给出的条件是:夫子若是有家室,可以带着家人前来,以后孩子在书院读书可以不用交学费。   秀才一年给五十两银子,举人一年给七十两银子。   等叶胥一个一个见了来应聘的夫子之后,便让他们去了书院。   书院和夫子们都已经准备完毕,剩下的就是学子,对于学子,叶胥根本不急。   因为在书院建成初期,叶胥手下的知府们一个两个的开始旁敲侧击,问叶胥对于书院的学子,叶胥是怎么想的。   现在已经选好了夫子,叶胥开始将对书院学子名额虎视眈眈的知府们叫在了一起。   “若是有愿意来书院读书的秀才或者童生,自然都可以来,每个地方都有名额。”   叶胥将话放下去之后,坐等各地知府将管辖范围内愿意来书院读书的学子名单呈上来。   叶胥自然不怕地方知府们徇私作假,因为在他们任职期间,若是能出几个举人或者进士,都是算在他们政绩上面,政绩的好坏也关乎他们以后的升迁。 第148章 最后,叶胥看着手上长……   最后, 叶胥看着手上长长的学子名单,很是满意。   收起有功名学子名单过后,叶胥又让刚闲下来的知府们推荐了一些学童。   毕竟书院中不能全部都是有功名子在身上的。   他们也要培养一些开蒙不久, 或者尚未开蒙但天资聪颖的孩童。   书院的事情告一段落。   可叶胥家中账上的银子流失了不少,无论是书院的建造还是给夫子们的待遇,都是叶胥自己掏的银子。   因为营州账上的银子根本不够叶胥这般大方的开销。   等叶胥将书院的事情安排完毕之后,叶胥只觉得浑身轻松, 终于能闲下来了。   毕竟他连轴转了快一个月, 终于将自己在闷在家中能想到改善营州百姓的方法全部都实施了起来。   叶胥这一个月的工作量, 相当于他在楚庭两个月的强度,闲下来的叶胥只觉得浑身疲软,在家歇了小半个月的叶胥终于觉得腻了。   叶胥觉得现在这大好时光,他不能只在家无所事事,他要找点事给自己做。   可是在家转了一圈后,叶胥悲哀的发现, 家中好像只有他一个闲人。   陶青现在已经不再一心的钻研棋谱了, 改成写话本了,不知是不是之前在茶楼被激起了先前的记忆,反正现在的陶青认真程度, 堪比之前一心钻研棋谱。   见陶青这般认真, 无所事事的叶胥也不好去打扰陶青, 于是无聊的叶胥只好来寻两个小的, 小家伙们总该会活泼一些。   若是小家伙有什么需要他这个阿父的地方, 他还能帮得上忙,叶胥侥幸的想。   没等叶胥走到小家伙们的院子,就看到小家伙在花园中同纪修为练武。   叶胥心中很是好奇,怎的小家伙们不是为了强身健体, 有个自保的能力?怎的学了这么久。   叶胥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见小家伙一个一个绷着小脸,认真的模样,叶胥也不好去打扰。   叶胥这个时候想起了叶姆,问了下人才知晓,叶姆一大早就出了门,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转了一圈后,发现自己是那个闲人后,叶胥坐在院中,晒着太阳发呆。   发呆的叶胥还是想到了政事,叶胥想着那些乞丐。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称得上是乞丐,而是流民。   叶胥觉得当时他制定的要登记才能领到的种子的举措很是不错。   等到他三年任期满了之后,这些土地正好归开垦的百姓所有。   这样他不仅解决了无处安放的流民问题,还让他们有地可耕,让他们有家可去。   想着那些流民的以后,叶胥觉得最起码他们不用整日担心一日三餐,不用为了以后会不会被人驱赶发愁。   出神了好一会儿的叶胥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个人。   想起之前来到营州准备养老,却因为看到账房的银子像流水般流失而发愁的叶父,叶胥觉得他是时候看一下自己的老父亲了。   叶父再次想在营州开酒楼这个想法,不仅是因为叶胥大额的支出账房的银子,主要是叶父闲不下来。   他前半辈子一直忙于侍奉庄稼,现在却突然闲了下来,叶父很是不适应。   便想着能不能像在楚庭那样,也在营州开一家酒楼。   不为别的,主要是给自己找些事做。   原本叶父还想花些时间自己选一个好一点的地址,可是看着叶胥眼睛也不眨的大笔大笔的花销。   叶父原本准备慢慢来的心思就被打消了,于是叶父定下了一个原本他看好的位子。   定好位子后,叶父并没有急于开工,原因很简单:叶胥把账房的银子支出了不少,剩下的银子根本不够叶父新开一家酒楼。   无法,叶父只好给老家和楚庭写信,看看有没有哪里能拿出些银子。   等银子到位之后,叶父计划中的酒楼才慢慢建起来。   不知内情的叶胥想起之前叶父说想在营州再开一座酒楼。   听到叶父的想法,叶胥自无不应的可能,心想:他倒是没有看出来叶父竟然这般闲不下来。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叶父的酒楼应该也装修的差不多了。   待在家中无事的叶胥想了想,觉得自己既然无事,那不如去酒楼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一下忙。   尽管叶胥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但叶胥闲的发毛的心急切的想找件事做。   于是不在家的叶父就被叶胥盯上了,定下来的叶胥随意收拾了一番后,便准备出门给叶父帮忙。   没等叶胥出门,就在花园中碰到了两个小家伙,此时两个小家伙刚刚结束了一天的练功时刻。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穿的练功服,走上前对两个小家伙温声说道:“这是刚刚结束?”   叶胥说着伸手捋了捋小家伙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小家伙仔细瞧了瞧叶胥此时的穿搭,原本累的无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的小家伙满含期望的看着叶胥,道:“阿父是要出门吗?”   叶胥一听,就知晓两个小家伙肚里的小九九,反正自己一个人出门也是走,有两个小家伙陪着,路上肯定不会寂寞。   想到此处,叶胥很是自然的答道:“闲来无事,准备出去看看你阿爷的酒楼弄到哪一步了。”   像是没有发觉两个小家伙的意图,叶胥低头看着小家伙,神情认真的问道:“怎么了?”   看着小家伙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虽然知晓他们是在装可怜,叶胥还是不忍心,无奈道:“阿父在这里等你们一刻钟,若是一刻钟你们还没到,那阿父便自己出门了。”   两个小家伙听懂了叶胥话中的潜台词,当即给了叶胥一个熊抱,欢天喜地的开口道:“阿父最好了。”   然后两个小家伙争先恐后的去换衣服。   叶胥望着小家伙欢快的背影,无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跟着纪修为练了这么久的功夫,身上的力气自然不小,方才两个小家伙猛的冲过来,叶胥根本没有准备,瞬间被两个小家伙扑到了地上。   小家伙看着软糯糯的,怎的力气这般大,叶胥在心中默默吐槽。   叶·文弱书生·胥,根本经不起小家伙这般大的力气的冲撞,叶胥默默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胯骨。   然后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等着两个小家伙。   老神在在的叶胥望着两个小家伙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开始沉思:难道是因为他久坐不动,现在竟然弱的承受不住两个小家伙的冲击力。   叶胥觉得肯定是因为他疏于锻炼。不动声色摸了摸发疼的胳膊,叶胥默默决定:是时候该将运动提起日程了。   想当年他读书时,还时不时的运动运动,怎的现在做了官,反倒是懒了起来。   就在叶胥在心中默默给自己制定运动的计划时,两个小家伙回到院子后很急的开始收拾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小家伙穿戴整齐的走了过来,看那行为举止颇有大家风范,丝毫看不出方才将他这个老父亲扑倒在地的狼狈模样。   叶胥默默的仔细观察两个小家伙,无声的在心中肯定:这举止行为确实挑不出一点毛病。   两个小家伙正经起来的模样,确实是能唬人,叶胥想起两个小家伙正经不过三秒的模样,嘴角勾了勾。   叶岁桉和叶岁锦得到叶胥肯定的答复后,着急忙慌的跑回了院子,麻溜的换了衣服,根本不要贴身丫鬟帮忙,因为怕丫鬟帮忙后,自己一炷香也收拾不好。   换好衣服的小家伙,随意梳了一个发髻后,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原本准备狂奔的小家伙,顿时想起阿姆之前说:走路要有个走路的样子。   瞬间两个小家伙步步生莲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看到自己之后,一改方才的闲庭信步,瞬间走的飞起,像是脚下装了风火轮。   望着两个小家伙急匆匆的模样,叶胥生怕小家伙一不小心摔了个狠得,不由得开口嘱咐道:“慢点,别摔了,这么急做什么,阿父在这里又不会跑。”   叶胥的话两个小家伙没有听进去半分,该跑还是跑。   转眼间,两个小家伙就到了叶胥的面前。   叶胥看着丝毫不听劝两个小家伙气喘吁吁的模样,有些无奈道:“时间倒也没那么紧急,怎的这般着急?”   两个小家伙见叶胥没有责怪他们行为不端,笑嘻嘻的看着叶胥,道:“这不是想早些时间去找阿爷吗。”   叶岁桉的嘴巴更甜一些,小脸洋溢着笑容道:“想早些见到阿父啊。”   叶胥听到这话,原本想嘱咐两句的话顿时咽了下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升了些许,轻轻点了点叶岁桉的鼻尖,语气宠溺道:“就你嘴甜。”   叶胥身为两个娃的父亲,深知厚此薄彼的后果,尽管两个小家伙已经不是一两岁的小团子,但已经将端水深深刻在了心底的叶胥,习惯性的开始端水。   端水水平已经达到了大师级别的叶胥,说了叶岁桉之后,又转身点了点叶岁锦的鼻头道:“若是你阿爷听到这话,肯定笑开了花。”   因为叶父的酒楼离他们的府邸不远,叶胥和两个小家伙便准备走路过去。   若是他们坐马车过去,他怕这边马刚抬起前蹄,那边他们就到了地方。   一路上,两个小家伙很是活泼,一左一右的跟在叶胥身侧,说个不停。   听着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的不停休,叶胥心情不错。   心想:果然还是带着两个活宝,路上才不会寂寞。   由于叶胥此次是突发奇想想去叶父的酒楼看进度,所以他们不赶时间,叶胥也不拘着两个小家伙,任由两个小家伙在小摊前逗留。   若是小家伙看到什么想要的东西,叶胥也会停下来耐心的等待两个小家伙挑选,等他们买好东西后,一行人再继续出发。   反正叶胥也无事,这样不仅两个小家伙开心了,他还能看到两个小家伙认真挑选东西的模样,最后他付钱就是了。   若是小家伙看中了什么东西,心中摇摆不定时,叶胥偶尔还会耐心的听着两个小家伙在一旁讨论,还时不时的能给出自己的意见。   此时,叶胥看着叶岁锦手中拿着两个颜色和形状几乎一模一样的头花,叶胥认真盯着那两个头花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不由得心中纳闷:这两个东西有什么区别吗?   叶胥虽然不懂,所以也没有贸然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   叶胥很有耐心的静静的站在一旁,等两个小家伙讨论出结果,然后准备付钱走人。 第149章 叶岁桉:“我觉得这个……   叶岁桉:“我觉得这个好看一些, 这个颜色看起来很是不错。”   叶岁锦对此却是有不同的意见,道:“但我觉得这个的样式不好看。”   叶岁锦拿起另一个叶胥看起来同之前那个完全一样的,却是有不同的意见道:“我觉得这个样式好看。”   “但是它的颜色有些俗。”   叶胥看着叶岁锦手中拿着的大红色的头花, 感到好奇:红色不是喜庆吗,怎的到了小家伙的口中竟然变成了俗气。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犹豫不决,自以为给了一个完美的答案道:“那不如把两个都买了?”   然后叶胥就收到了来自两个小家伙疑惑不解的表情,看着小家伙的反应, 叶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难道他说的有错吗?   既然犹豫不决, 不如两个都买,这样不就省了纠结的点。   之前不是有人说:选择困难是源于资金不足。   现在他们有两个都买下的实力,他怎么收获两个小家伙一言难尽的模样。   叶胥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叶胥将这个归结于自己和小家伙有代沟。   最后还是贴心小棉袄叶岁桉的开口解答了缘由:“这两个头花本就是各有各的缺点,我们若是全都买了,岂不是聚齐了所有的瑕疵。”   “若我们真的将两个都买了, 也不会带, 最后只会放在角落生灰。”   最后两个小家伙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买为好。   叶胥:...   就算不喜欢这个,也可以看看别的, 怎的到了最后一个也没买,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走远的背影, 摇了摇头, 觉得小孩子的心思可真难懂。   就这样, 父子三人走走逛逛了一路,叶胥和两个小家伙终于到了叶父新开的酒楼。   叶胥进去之后,发现大堂中除了小厮忙碌的身影,没有别人。   叶胥寻了一圈, 最后在后院里发现了叶父,此时叶父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没等叶胥走过去,身后的两个小家伙满心欢喜的窜了出来,活力满满的喊了一声:“阿爷。”   两个小家伙的声音中透出毫不掩饰的欢喜,听的叶胥意外的看了看两个小家伙,方才逛了一路,两个小家伙竟然还这般有活力。   叶父听到声音之后,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拍了拍衣服,立马站了起来,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动作之流畅丝毫看不出叶父已经有了两个五六岁大的孙子。   这时叶胥第二次的震惊,他没想到平日里不爱说话的叶父在小家伙面前竟然是这般模样。   叶胥见叶父面带笑容的伸出手,准备迎接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也很是上道,很快扑倒了叶父的怀中。   叶胥看着这场面,震惊的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一时间,叶胥不知自己该震惊于叶父竟然是这般的面目慈祥,还是震惊于两个小家伙竟然这般活泼。   看到叶胥扑到叶父身上的场景,叶胥顿时哑口无言。   虽说叶胥早已决定以后给两个小家伙招婿的想法,所以叶胥对小家伙的行为举止没有什么大的要求。   但陶青最近也在培养两个小家伙礼仪方面的东西。   在陶青的脑海中:他认为叶胥的仕途肯定不会局限于此。   因为之前在楚庭时,皇上就写过信暗示叶胥回京城做官,尽管叶胥最后来了营州。   可营州任期满之后,叶胥大概率会回到京城为官。   若是那时他们到了京城,两个小家伙还是这般无拘无束的不太清楚礼仪,若是在家中还好,要真的到了宴席,小家伙还是这般,到时候他们定会被人耻笑。   虽然叶胥安慰陶青说只要以后自己爬的够高,巴结他们的人只多不少,又怎会有人笑话小家伙们。   但是陶青非要坚持,依照陶青的话来说就是:这些人可能会当面夸奖小家伙真性情,但是背地里还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闲话。   叶胥一想:好像有些道理。   可叶胥又转念一想:他们都准备给小家伙招婿了,还怕什么流言蜚语。   本身招婿就自带流言蜚语,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总归是又流言蜚语,又不怕再多这一个。   但是陶青固执的认为不能这般放任两个小家伙,他们小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拘着两个小家伙玩耍。   无论叶胥怎么劝说,陶青坚持从现在开始培养两个小家伙的礼仪。   陶青的意志坚决、态度明确,为此还开了一个小小的家庭聚会,为的就是让一家人知晓这件事的重要性。   在陶青的面前,小家伙还会注意些自己的行为举止。   但是陶青不在时,叶姆和叶父都是让两个小家伙怎么舒服怎么来。   两个小家伙聪慧,自然知晓在阿爷他们不如阿姆严厉,他们也喜欢在叶父面前放飞自我。   叶胥对此,一开始还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重要,但是同陶青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叶胥也会注意两个小家伙的仪态。   方才,小家伙扑到叶父怀中,叶胥本想说两句的,但转念一想:两个小家伙在外面的行为举止丝毫挑不出任何错处。   不久前两个小家伙在外面挑选东西时,行为举止也没有什么毛病,反正叶胥是没看出什么毛病。   叶胥想到这,也就没有开口。   叶父在两个小家伙扑向自己时,还看了叶胥一眼,担心叶胥会开口制止,出乎叶父意料的是:叶胥竟然没有出声制止。   叶父见此,不由得狐疑的盯了叶胥一眼,对上叶父奇怪的眼神,叶胥疑惑的看了叶父一眼,那表情很明显,就是在问:有什么事吗?   叶父移开了目光目光一换,慈祥的盯着怀中的两个小家伙,心想:还是小孩子讨喜啊。   叶胥看出了叶父无声的嫌弃,瘪了瘪嘴,去了大堂。   既然自己这般不讨喜,他还是不要在这待着令人讨嫌了。   等叶胥走了之后,叶父蹲下来,看着两个小家伙道:“乖乖今天怎么有空找阿爷?”   因为两个小家伙年纪大了些,陶青不仅开始注意小家伙的行为举止,连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要学习的东西,陶青也一样不落的给他们安排上了。   品茗、抚琴、对弈、绘画、赏画,再加上两个小家伙一直不愿放弃的练武,这几项东西,几乎占用了两个小家伙一整天的时间。   叶父每每看到俩个小家伙忙得脚不沾地,累的面无表情,叶父就心疼。   但叶父心中也清楚,这些东西,京城中的官员子弟都学,也不止他们一家,想到此处,叶父也说不出什么让小家伙不学的话。   但是看到小家伙整日没有玩耍的时间,叶父很是心疼。   叶父想说:他们村子里的小哥儿也没有整日学这些。   又仔细想了想,叶父闭了嘴,村子里的小哥儿是没有办法,村子里的人家,哪一家有闲钱让哥儿学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他们只能帮着家里做些家务。   既然现在他们有了条件,自然不能让小家伙们落于人后。   两个小家伙狡黠的看着叶父,道:“我们今日练完武之后,我们刚准备找夫子学画,就看到了准别出门的阿父,我们缠了阿父片刻,阿父自然就同意了我们一起来看阿爷。”   知晓叶胥可能不太清楚其中的原委,叶父与两个小家伙相识一笑。   毕竟叶胥这段时间忙得不知东西,整日不见人影,回到家后,也就只有陶青能在晚上见到叶胥的影子。   虽然这般,但忙了一天的叶胥也会躺在床上和陶青说一些私房话。   叶胥有时会说一些办公时遇到的趣事,而陶青偶尔也会说一些家中的趣事,之前多半是两个小家伙的糗事。   但自从小家伙长大之后,慢慢的就变成了对两个小家伙的教育,见陶青愁的眉不见眼的,叶胥很是不忍。   有时,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所以说两个小家伙每天能被安排这么多课程,叶胥功不可没。   叶胥可能也想不到,自己只是给陶青一个小的建议,顺便举了一些例子,陶青竟然能全部给小家伙安排上。   叶胥也想不到两个小家伙的抗压能力竟然这般强,那么多东西竟然能全部学进去,还没有丝毫抱怨。   令叶胥意外的是:两个小家伙不仅能学进去,而且学的还不错。   从陶青的口中,叶胥知晓了两个小家伙的学习情况。   叶胥有时不忍,怕两个小家伙在这般强压的学习情况下,会产生什么叛逆心理。   于是叶胥便建议陶青适当的给两个小家伙放个假。   例如上五天休两天,或者上十天休两天。   对于两个小家伙这般强度的学习,叶胥实在不忍心,他又不指望两个小家伙考状元,弄得这般严肃作何?   其中的缘由,两个小家伙和叶父自然不知。   今日叶胥看到两个小家伙被汗水打湿的发丝,不由得心疼两个小家伙,若是他带小家伙出门逛逛,陶青应当不会说什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叶胥很自然的将两个小家伙带出了门。   而此时的三人还沾沾自喜的谁都没有对叶胥说出原委。   叶父觉得他们出来一趟散散心也好,这样不仅他们能休息一天。反正他们还小,也不急于这一时。   可是等两个小家伙知晓自己忽然间少了一天的休息时间后,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原来万事都瞒不过阿姆的眼睛。两个小家伙无奈的在心中叹气。   不愿惹人嫌的叶胥出了后院,看大堂中的小厮在忙前忙后,叶胥环顾四周,发现这酒楼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不日便能开店。   叶胥想了想,四处走了走,发现好像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总之叶父已经亲自开了好三四家店,想来,这次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不足之处。   叶胥随意转转,就走到了里台。   不知为何,叶胥竟然拉开了放银子的小抽屉,不出意外的看到里面没有一文钱。   叶胥心想:果然如此。他就说依照叶父的思路,这抽屉里就不可能存钱。   叶胥也不知晓自己为何会这般想,可能是来自作为儿子对父亲的了解。   叶胥转了一圈后,见叶父带着两个小家伙走了过来,叶父看到叶胥竟然站在里台,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   反正他开这个酒楼,也是为了一家人,自然对叶胥站在里台那没什么意见。   就算叶胥酒楼的银子买什么东西,叶父也不会说什么。   叶父走到里台,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两个小家伙,面目柔和的说道:“你们拿着银子去买些糕点,阿爷突然想吃糕点了。” 第150章 怕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该……   怕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叶父贴心的嘱咐道:“就买李记的芙蓉糕和红豆糕。”   怕两个小家伙碰到什么想吃的不敢买,叶父补充道:“若是你们见了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多买些。”   叶胥望着两个小家伙远去的背影, 又看到叶父脸上的慈爱,很识趣的没出声。   叶胥方才听叶父说的糕点,全是两个小家伙爱吃的,叶胥低头看着地面, 想着:原来这就是隔辈亲。   等两个小家伙走后, 叶父看着在里台发呆的叶胥, 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你还站在那里作何?”   叶胥假装自己听不出叶父语气中的嫌弃,原本他在家中的地位就不高,等到两个小家伙出生后,叶父对陶青暗戳戳的父爱就转到了两个小家伙身上。   叶胥早已习惯了叶父的变脸艺术,面色如常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阿父,你是如何从抽屉里面拿出的银子, 我方才打开抽屉时, 并没有在里面发现银子。”   叶父听到叶胥的疑问,一改方才的面无表情,得意一笑, 开口解了叶胥的疑问道:“若是你打开抽屉便发现了银子, 那我这酒楼每日赚的银子岂不是进了你的口袋。”   “那若是每个人打开都能看到银子, 若是遇到不轨之人, 这店里的银子岂不是任由人拿走, 我这不是白干了。”   叶胥点了点头,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莫非这抽屉里面安装了小机关,要触发什么关键按钮才能看到银子。   叶父看着叶胥深思的模样,打断了叶胥的思路, 拍了拍叶胥的肩膀,让叶胥上前来,能看仔细一些,边说边解释道:“只要你打开抽屉时,按住这个按钮,自然就能看到银子了。”   叶父说着按下了抽屉下方不起眼的小按钮。   叶胥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现在装有银子的抽屉,确实是比他方才看到的要深一些,当即明了。   不禁对叶父刮目相看。果然老话说的很有道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古话能流传下来,果然是有他能流传下来的道理。   叶胥压根没有想到能在抽屉里面做个机关。   许是叶胥在叶父面前的毫不掩饰的惊讶,叶父看到叶胥如此生动的表情,便知晓叶胥心中所想,解了叶胥的疑惑道:“这个机关你阿父跟木匠学的,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叶胥听完叶父的解释,心中了然,心道:原来如此。   叶胥看着叶父脸上的得意,不由得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叶父对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是个面瘫。   当然,叶父的面瘫情况仅限于自己,在叶姆面前,叶父真的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很能提供情绪价值,若是哪天叶姆的心情不好,叶父也甘愿扮小丑来掏叶姆欢心。   在陶青面前,叶父也是面目柔和,那模样就是把陶青当做自己的孩子。   可是到了叶胥这边,叶父就自动进化成了一个面瘫。   当然,之前叶胥也问过叶姆,当时叶胥走到叶姆面前,面目凝重的对着叶姆,叶姆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要事,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结果叶胥一张口,叶姆恨不得打死叶胥这个死孩子,叶胥格外认真的盯着叶姆道:“阿姆,阿父可否有疾?”   叶姆听到叶胥的话后,表情出现短暂的空白,反应过来的叶姆,抓住叶胥的胳膊就打。   叶胥被叶姆的力道震惊到了,叶胥小幅度的挣开了被叶姆抓住的手臂,叶姆也没有真的想打叶胥,就被叶胥给挣脱了。   叶姆看着叶胥此时认真的盯着他,问出了缘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叶胥被叶姆打了一下,不由得长了个心眼,盯着叶姆的表情,斟酌用词道:“阿父为何对你和青儿这般温和,对我就一张僵硬的脸。”   叶胥怕叶姆不懂面瘫是何意思,便换了个词,希望叶姆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没让叶胥失望,叶姆果然明白了叶胥的意思,开口解释道:“我之前也好奇你阿父为何这般对你,问了之后才知晓,是你阿父觉得你一个男孩,同青儿一个小哥儿不一样。”   “男孩子皮糙肉厚的,不像小哥儿一般要娇生惯养,你阿父怕给你好脸色之后,你以后没有男子气概。”   听完叶姆的解释,叶胥心中好笑,没想到叶父整天一张面瘫脸,心中想的还不少。   这边叶父还在骄傲,他这个小机关,不仅是营州的酒楼用到了,楚庭的酒楼和老家的小店铺都用到了。   虽说一般人听到叶家有个为官的儿子,可能遇到他们家的酒楼,也许会避让三分,可就怕遇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毛贼。   若是当真把留在店里的银子,全都盗了去,那他们这整个酒楼的人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天,当真是得不偿失。   叶父给叶胥解了惑后,看到叶胥脸上此时已经挂上了笑意,并没有给叶胥闲下来的机会,既然到了酒楼,就要干活,现在酒楼的人手不够,抓住一个是一个。   叶父并没有因为叶胥的官职高,而供着叶胥,在叶父心中,就算叶胥走的再远,他们也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不说两家话,况且,他们还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关系。   叶父随手拿了一把扫把递给叶胥,道:“你也别闲着,你去把楼上的厢房的地扫扫。”别站在这碍眼。   楼上的厢房,自上次装修了之后,就没有扫过,所以厢房里面看起来格外的凌乱。   叶父和这些新招来的小厮,一直忙于收拾楼下的大堂。就这大堂现在也只不过是像样了一些,若是想要能接受客人,还要再忙上几天。   所以,楼上的厢房,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收拾。   叶胥看着叶父递来的扫把,默不作声的接了过去,叶父看着叶胥上楼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之前还发愁楼里的人手不够,想着是不是要多招一些人手,现在人手不就够了。   看来招人这件事可以往后推一下,毕竟叶胥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自家酒楼搭把手。   叶父在心中想:这叫物尽其用。   在叶父的注视下,叶胥上了楼,随意打开一个厢房,默不作声的扫了起来。   叶胥边扫边想着,这感觉真的很熟悉,仿佛他还在学院学习的一样,当真让人怀念。   毕竟自叶胥考中状元后,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亲自动手扫过地,之前在学堂,轮到他值日时,他还会扫一下。   叶胥感受着手上传来熟悉的触感,叶胥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扫把,继续扫。   等叶胥将一个厢房扫的差不多时,就听见两个小家伙雀跃的声音传了上来。   “阿爷,阿爷。”   听到孙子的呼唤,叶父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端起方才泡好的花茶走了过来。   招呼小家伙们坐下后,叶父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花茶,看着小家伙满头大汗的,叶父有些心疼的拿了张手帕,给两个小家伙擦了擦额头。   不由得嘱咐道:“怎的这般着急,都出汗了,时间不赶,下次不必这般赶时间。”   一般说来,像叶父这般不拘小节的男子,是不会随身携带手帕这般精细的东西。   叶父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还是年少时养成的。   当时叶父和叶姆尚且未谈婚论嫁,有次,叶父跑商回来,还没来得及在家喘口气,就急匆匆的跑去寻叶姆。   准备将自己这次从江南带来的精细首饰送给叶姆。   毕竟江南的样式和他们这边的不一样,那边的首饰样式更精巧。   当时叶父看着手中的样式就想:叶姆一定会喜欢。   所以等叶父到家的第一时间,没等坐热板凳,就赶去求心上人的欢心。   叶父满心欢喜看着眼前人,没等他将怀中的东西拿出来,叶姆满脸心疼的拿出手帕给跑的满头大汗的叶父擦了汗。   叶父感受到额头上传来轻柔的按压,看着叶姆心疼的面容,不由得看出了神。   叶姆当时不过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哥儿,怎会经得住叶父这般炽热的眼神。   叶姆忍住羞恼,不由得看了叶父一眼,想开口让叶父不要这般。   可叶父哪肯,他已经快三个月没有看到心尖尖上的人,只觉得怎么看都不够。   叶父这般毫不遮掩的盯着叶姆,惹得叶姆面红耳赤,当即羞恼的将手中的手帕扔到叶父怀中,转身便想走,道:“你自己擦。”   见叶姆真的要发火,叶父手疾眼快的拉住了叶姆,笑嘻嘻的看着他,赶忙出声安慰他道:“你看,我从南方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说着,叶父便掏出了被他护在心口小一个月的精细物件,讨好的看着叶姆。   见叶姆眼中毫不掩饰的欢喜,叶父心中欢愉,咧了咧嘴角。   等二人分别之时,叶姆自然是要将方才恼羞成怒之下送出去的手帕要回,可现实却并非如想象般的那般顺利。   因为叶父并不打算把收到的手帕还回,还振振有词道:“手帕就当做是方才首饰的回礼了。”   叶姆根本不同意,哪有将这般私密的东西作为回礼的。   叶姆当即要把叶父送的首饰还回去,若不是他们已经定亲,他才不会要叶父送的东西。   叶父见叶姆是下决心要回手帕,气势顿时降了下去,赶忙求饶道:“哪有送了东西还要回去的道理。”   若是收了回去,他以后还怎么睹物思人。   叶姆见叶父死活不愿意将手帕还给自己,只好退了一步,叮嘱道:“这手帕你自己用就好,万万不可让外人看到。”   他怕到时被外人看到,到时候定会有人说东说西的。   叶父见叶姆终于有了松口的迹象,心中轻快了不少,当即连连点头,表示这手帕自己只私下用,定不会让人瞧见。   叶姆见叶父信誓旦旦的模样,自然放下了心。   也不知是不是叶父因此养成了什么怪癖。   自那以后,只要叶父怀中没了手帕,就朝叶姆要,叶姆虽然每次都会嘟囔几句叶父娇贵,但还是很认真的给叶父挑选手帕。   每次叶父向叶姆伸手要,叶姆都是从箱子中,随意扯出一方手帕递给他。   自从有了两个小家伙,叶父怀中都是揣着两张手帕的,无他,只因两个小家伙要每人都要有自己的专用手帕,若是没有,小家伙是要闹的。   叶父对两个小家伙是打心眼里面喜欢的,自然也上心一些。   于是,一次只要一方手帕的叶父这次竟然破天荒的向叶姆要了两张。 第151章 叶父给叶岁桉擦了擦汗……   叶父给叶岁桉擦了擦汗, 又掏出另一张手帕给叶岁锦擦汗,两个小家伙就乖乖的仰着头让叶父擦汗。   叶父看着两个小家伙乖巧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软, 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力道。   等擦干了两个小家伙额头上的汗后,叶父看着小脸红扑扑,双手放在腿上的小家伙正认真的盯着自己,叶父会心一笑, 心想:怎么会有这般乖巧的小孩子, 实在招人疼。   因为叶父在心中这般稀罕两个小家伙, 自然不舍得让他们累着,开口交代道:“你们二人先休息会,等额头上不再出汗时,再来帮阿爷的忙。”   两个小家伙听到叶父的话,便乖乖的坐在不远处,看叶父忙前忙后的模样。   他们坐在那, 时不时的拿起本是买来给叶父吃的糕点吃一口, 偶尔还饮一杯花茶,那模样好不惬意。   途中,叶胥扫好一个厢房后, 灰尘呛的叶胥咳嗽了一会儿, 叶胥不想在厢房待, 便出来透透气。   叶胥先是往外看了一眼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随后叶胥随意往大堂扫了一眼, 便看到两个小家伙这般逍遥惬意的模样。   两个小家伙很会享受,不仅吃着糕点,还饮花茶,还时不时的对头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过得这般自在, 再想象方才自己被呛的咳嗽个不停,便有些心酸,心想:这隔辈亲果然名不虚传。   许是叶胥无意掩盖自己的脚步声,两个小家伙听到动静后,便朝着叶胥看了去。   小家伙们看到阿父过来,先是怔愣了片刻,似乎从未见过阿父这般,两个小家伙对视了一眼后,不禁笑出了声。   不为别的,只因叶胥此时的穿着同他们以往见到叶胥或穿官服,或穿常服的模样大相径庭。   叶父怕叶胥打扫厢房时,灰尘落到衣服上,便随意找了一件小厮打扫时穿的衣服给叶胥换上。   叶胥这人本就对这些不在意,见叶父这样说,便换上了叶父递来的衣服,叶胥换上衣服出来后,叶父和店里的小厮均没有什么一样的反应,也不知两个小家伙在笑什么?   也不能怪两个小家伙看到叶胥这般穿着会笑,实在是叶胥盯着一张正经脸,却围着围裙在两个小家伙看着实在是有些滑稽。   因小家伙只见过伙房的做饭大叔围着围裙,拿着锅铲不停地翻炒菜,两个小家伙实在是不能将叶胥的脸和做饭大叔的脸联系到一块去。   而此时往常带着官帽的头上却换成了白色头巾的叶胥,听到两个小家伙清脆的笑声,面无表情。   叶胥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围裙,无奈的想着:他就知道两个小家伙会是这种反应。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笑的前张后仰的,甚至嘴里还有未嚼碎的糕点残渣,叶胥默默在心中吐槽:也不知这些天学到的礼仪丢到哪了。   面上还是紧张的嘱咐道:“慢着点,别噎着。”   叶胥小声的嘀咕道:“还吃着糕点呢。”   虽然叶胥的声音小,但两个小家伙毕竟跟着纪修为学了那么久的武功,都听到了叶胥的嘀咕。   被提醒的二人默默的咽下口中的桂花糕,心中侥幸:还好阿姆不在,若不然,定要说教他们了。   叶岁锦开口问道:“阿父,你怎的这般穿着。”   叶胥听到小家伙的问话,见店中的小厮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道:“这不就是干活的衣服?干活穿这衣服有何不对?”   叶岁锦见叶父也穿这样的衣服,一时间竟无法反驳叶胥的话。   可是阿爷穿这中衣服看着很正常,不知为何,阿父穿这衣服,就觉得好笑,没等叶岁锦说出心中的想法。   叶岁桉接道:“穿得像阿爷手下的店小二。”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眼中只有好笑,并没有什么嫌弃,可能两个小家伙见自己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只觉得有些新奇罢了。   便打消了同小家伙们争论的想法,无奈的笑了笑。   上前扶住两个因发笑而乱动的小家伙,语气带着说教道:“就这般好笑,连平日里的礼仪都丢掉了。”   叶胥这般说,两个小家伙似乎也想起来自己在外面要注意礼仪,但随即一想:阿父和阿爷都不是外人,店里的小厮是阿爷的手下,也不能算是外人。   想通之后,两个小家伙并没有丝毫收敛,该怎么样笑还是怎么样。   叶胥见自己的话似乎对小家伙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有些无奈,也不知小家伙怎的这般调皮。   而叶岁桉和叶岁锦知晓有阿父在后面撑着他们,还倚靠着叶胥的手臂笑的更开心了。   在一旁忙碌的叶父听到两个小家伙一直笑,有些好奇,什么事情,让小家伙们小的这般开心,忙里偷闲的往这里瞅了一眼。   原来是叶胥,那便正常了,虽说叶胥平日里事务繁忙,但只要叶胥有空,便会陪着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有叶胥陪着时,总是笑的无忧无虑,才有了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叶父看了一眼后,便继续忙手中的活计。   等两个小家伙笑够了,慢慢的消停了下来,觉得肚子笑的有些不舒服的两个小家伙似乎刚想起来他们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   想起正事的两个小家伙问叶胥:“阿父,可是有我们需要帮忙的?”   他们来到这是为了帮忙的,可不是单纯的只是吃糕点,若是那般,还不如在家学习阿姆安排的课程。   也不怪两个小家伙这般积极的想干活,主要之前叶父在楚庭开酒楼时,两个小家伙年纪小。   酒楼装修时,小家伙尚且记事,等酒楼装好之后,小家伙们才知道叶父开了酒楼。   等酒楼开业之后,虽说小家伙总是能找到时间去酒楼,但也是叶父给他们找个地方,让他们吃些小零食。   所以,正儿八经的在酒楼帮忙,今天还是头一遭。两个小家伙自然很是兴奋,现在他们吃饱喝足了,自然要开始干活。   而小家伙们从到了酒楼后,就被叶父支出去买东西,东西买来后,叶父也没有让他们做活。又被按下歇着,两个小家伙这般聪慧,又怎会看不出叶父的打算。   见让阿爷主动给自己派任务这条路似乎走不通,于是他们便换了个人,准备从阿父下手。   因为心中知晓叶胥不会想叶父那般溺爱自己,小家伙们知晓若是他们开口,叶胥一定会带着他们做活。   不出意料,他们就见阿父果然沉默了,一般这种情况下,阿父一定是在思考,思考让他们做什么好。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面色认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沉思后,叶胥走到后院翻找了一下,果不其然找出了两身店小二的衣服。   叶胥凑近闻了一下,见衣服上没什么异味,似乎是新衣服,便放心的将衣服递给了两个小家伙。   “你们二人先换上衣服,之后同阿父一起扫二楼的厢房。”   二人盯着手中的衣物端详了片刻,发现这衣服竟然同阿父身上穿的一样。   当即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叶胥,叶胥接受到信号,开口道:“这应当是新的,你们先换上。免得弄脏了衣服。”   等两个小家伙换上新衣走出来时,叶胥满眼笑意,道:“走吧。”   之前总是见两个小家伙打扮的可可爱爱的,现在换了衣服后,乖乖的跟着自己,竟像自己手下的小奴仆。   这般想着,叶胥不自主的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笑意是怎么都挡不住。   于是,穿着一模一样的一大二小,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前堂。   叶父看着父子三人穿着一模一样,一人手中拿着一个扫把,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便知晓是叶胥的鬼主意。   肯定是小家伙主动要求的,既然两个小家伙愿意干,他又何必拘着他们。   有了两个帮手后,叶胥打扫房间的速度自然就上去了。   没等到午饭时间,父子三人便将厢房中打扫了干净。   叶胥看了看窗外,见时间还早,便带着两个小家伙把楼上的厢房的小物件归整了一下。   看着厢房中空荡荡的,叶胥想:等叶父有时间将桌椅这些的东西运上来,这厢房便能招待客人了。   等叶胥、叶岁桉和叶岁锦三人将楼上的厢房收拾好后,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叶父见叶胥和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的下来了,对他们几人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剩下的等明日再忙活,今日我们先回家去。”   店中除了他们四人外,已经空荡荡的,店里的小厮已经走了,见时间不早了,叶父便先让他们回去。   *   迎着晚霞,祖孙三辈并排走在省城的石板路上,因着时间不早,街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商贩们也开始收摊,晚霞将四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叶胥和叶父一人牵着一个小家伙的手慢悠悠的走回家。   一路上,叶父一直询问两个小家伙的感受,生怕干了这么久,累着他心中乖巧懂事的小孙子。   “今日如何,可否觉得腰酸背痛?”   乖巧懂事的叶岁锦先非但没有回答叶父的话,反倒是对叶父的话提出疑问:“可是阿奶说小孩子没有腰,为何阿爷方才问我们是不是腰酸?”   没有腰,怎么会感觉到酸呢?叶岁锦觉得阿爷说的好像不对。   叶父一时间竟被小家伙问住了,叶胥见叶父不说话,解围道:“也不能说小孩子没有腰。”   说着,叶胥指了指小家伙的腰,道:“这不就是你的腰?”   小孩子总是喜欢追问到底,叶岁锦继续道:“可是,阿奶之前说我们小孩子没有腰。”   叶胥解释道:“这只是一种说法,带有祝愿的说法。”   叶胥说完,还问他们:“夫子是不是教过你们‘夭折’这个词?”   见叶胥要给他们讲东西,叶岁桉和叶岁锦认真的盯着叶胥,似乎此时他们没有走在路上,像是在家中叶胥给他们讲课的时候。   听到叶胥的问题,两个小家伙不由得认真的纷纷点头。   叶胥继续道:“刚出生的小婴儿,没有活下来,便称之为夭折。”   “小婴儿生下来后,能顺利长大的人却占少数。”   “长辈们对小孩子存活不下来也无可奈何,只要好说小孩子没有腰,没有‘夭’,便不会“折”,这便是为何说小孩子没有腰。”   听到叶胥的解释,叶岁锦和叶岁桉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他们明明有腰,大人们非说他们没有腰,原来是一种祝愿。 第152章 他就说为何之前阿姆那……   他就说为何之前阿姆那般笃定的说他们小孩子没有腰, 叶岁桉默默的按住了系在腰间的白杏色荔枝纹角带,原来竟是这般。   营州的冬季极其寒冷,而夏季的晚风吹的人心里柔柔的。   等叶父和叶胥等人回到家后, 饭菜已经上了桌,等他们一行人洗完手之后,便坐上了桌,准备用饭。   而叶岁桉和叶岁锦的座位正对着陶青, 尤其是叶岁锦。   此时叶岁锦对上阿姆的眼神, 不由得有些心虚, 叶岁锦不动声色的错开了眼神,不与陶青对视。   许是陶青的目光特别有压迫感,叶岁锦打哈哈似的给叶岁桉夹了一块菜,道:“哥哥今日在酒楼中做了那么久的活计,定是累了,多吃些肉补补。”   陶青知晓小家伙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也知晓小家伙今日去了酒楼, 也就没有追究二人。   他当然知晓小家伙今日何时出了府,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等身上的眼神不那么强烈后, 叶岁桉和叶岁锦二人纷纷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 阿姆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杀伤力。   他们顶着这般强烈的目光, 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般, 战战兢兢的。   而叶父恍若不知姆子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听到叶岁锦这话,当真给两个小家伙一人夹了一些菜,目带慈爱道:“今日劳累你们了,多吃些补补身体。”   叶岁桉和叶岁锦暗中瞄了一眼陶青的脸色, 见陶青已经不看他们,眼睛盯着碗中的饭,很是认真的吃饭。   两个小家伙顿时觉得事情应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重。与之前撒娇也要跟着叶胥一起出府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二人见阿姆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这里,当即甜甜的冲着叶父笑了一下,开口道:“多谢阿爷。”然后便低头认真用饭。   长辈们就喜欢饭量大一些的孩子,看着两个小家伙吃的这般认真,叶父高兴的脸上的褶子都深了一些。   叶父和叶姆并没有因为叶岁桉和叶岁锦是小哥儿便觉得他们不能吃太多,反倒是他们觉得吃得多的孩子长得更壮,身板更好。   再加上两个小家伙整日要习一个时辰的武,消耗的能量多,所以两个小家伙比一般的小哥儿的饭量要大一些。   虽然陶青注意两个仪态和礼仪,但陶青并未说有什么不让小家伙吃饱饭。   陶青是亲阿姆,他对两个小家伙的要求并不高,不说要求小家伙成为以后别人学习礼仪的标准,只求小家伙们以后不要在人前出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陶青对小家伙的标准并不高。   如今这般高强度的给小家伙们授课,只是想着:这般强度的授课,不求小家伙们能全部学到精髓,只要能记住一二便可。   因着家中长辈若有若无的放纵,两个小家伙并不像京城的小哥儿那般弱柳扶风。   小家伙们现在这般就很健康,面色红润,走路也带着一股劲,除了皮肤遗传了叶胥的冷白皮同京城的小哥儿有些相似外,小家伙与京城的女子和哥儿简直是相差万里。   等入了夜,叶胥和陶青躺在床上,叶胥想起今日两个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他,要求出府的模样,反思是不是陶青对小家伙的要求有些严格。   叶胥在心里斟酌许久,还是开口说出了心中所想,用不确定的语气对陶青建议道:“若不然以后让小家伙们稍稍放松一下。”   叶胥不想让小家伙们以后回忆自己的童年,不是在上课,就是在上课的路上。   他始终觉得幸福的童年能治愈孩子的一生,所以叶胥想尽可能的让小家伙们有个快乐的童年。   让他们的内心足够强大,若是以后他和陶青不在世,小家伙们也能活的自在。   这般想着,叶胥借着月色想看清陶青脸上的表情,见怀中人面容不变,叶胥觉得事情有商量的余地,继续道:“反正我们离回京还有一段时间,倒也不用这般急。”   “我看小家伙似乎被困在家中有些过头,今日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我,满眼都写着想出去玩的渴望,甚是可怜。”   陶青听到叶胥的话,小小的叹息了一下。他只是想着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想在剩余的时间里,能尽可能的让小家伙们多学一些。   没成想,自己的一片苦心,却是困住了两个小家伙。   现在的局面,并不是陶青想要的效果。   叶胥听到怀中人的叹息声,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惹得陶青不快,急忙认错道:“若不然,我两年后便不回京了,再寻个地方干几年。”   陶青被叶胥的话逗笑了,轻笑了一声,开口道:“若是你再不回京,也不知陛下会不会急的让人捉你回京。”   叶胥见陶青还有心情开玩笑,知晓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便跟着陶青插科打诨道:“没办法,我也要为两个小家伙着想。”   陶青见叶胥这般胡言乱语,往叶胥的怀中钻了钻,娇嗔道:“你若是还不回京,等两个小家伙真的在外面看上了野小子,到时还不知你该如何急呢。”   “我们早些回京,还能看到然然家的小子,从他出生时,我还从未见过他呢。早些回去,小家伙还能尽快适应京城。”   陶青这样一说,叶胥觉得事情确实如此。   若是到时候,两个小家伙真的在当地看上了哪家的小子,死活不愿意同他们一起回京,可如何是好。   这样一想,叶胥想劝陶青的心,便消停下来了。   而陶青也是将叶胥的话听了进去,躺在那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小家伙们太过严厉了,以至于小家伙想出去玩都是奢望。   是不是该适当的减少一些课程强度。   此时躺在床上的夫夫二人均将对方的话听了进去,都在反思自己对孩子的教育方式是不是适当的要改变一下。   而不远处的院子中,两个小家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许是感受到了痒意,叶岁锦还抓了抓肥胖的小脸蛋。   不知是不是年龄小的缘故,叶岁锦和叶岁桉脸上的婴儿肥到现在都未消除。   尽管叶岁锦和叶岁桉每天都要跟着纪修为练功一个小时,每天的运动量不小,按理说,小家伙此时的身材应当是如青松般亭亭直立,可现实并非如此。   许是两个小家伙的饭量不小,所以每日习武的小家伙们脸上的婴儿肥很是明显。   家中的长辈也很喜欢小家伙脸上的婴儿肥,每次见到两个小家伙甜甜的冲着他们笑,总是喜欢宠溺的捏两个小家伙肉肉的脸蛋。   叶岁锦抓了抓脸蛋,脸蛋上的肉小幅度的颤抖了一下,窗外是不是传来阵阵蝉鸣,夜晚又归于平静。   而此时睡得正香的小家伙们,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好日子要来了。   因着叶胥的一段话,陶青忽然间想起来,在小家伙们未出生时,他当时想着只要未来两个小家伙平安喜乐就好。   而现在他却这般压迫两个小家伙的玩乐时间,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学习,这般显然有悖于之前自己几年前的心愿。   陶青躺在叶胥的怀里,静静地思索着自己该如何调整小家伙们的时间,才能让小家伙在不那么累的同时还能让他们尽可能的学到东西。   等到两个小家伙清晨起床时,却没看到阿芙过来喊他们起床,两个小家伙还以为是时辰未到,便再次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阿芙来喊小家伙们起床,等两个小家伙半睁半醒间洗漱完,走出门却发现此时的时辰似乎很不对。   平日里这个时间,金乌还是通红的一片,照的院子也是一片灰暗,按照常理来说:此时的院子不应当这般明亮。   小家伙们在心中感慨: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这般明亮的阳光了。   因着小家伙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书房听夫子讲课,只有到了午时和用晚膳时,他们才有喘口气的时间。   所以小家伙们除了见过日升和日落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般好的日头,小家伙们才这般怀念。   回过神来的叶岁桉问阿芙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小公子,现在是食时。”   “什么?”叶岁桉还没来及反应,叶岁锦便叫了起来。   不给叶岁桉和阿芙反应的时间,叶岁锦便火急火燎的往院外跑,嘴中还嘀嘀咕咕道:“完了完了,怎的睡过头了,夫子此次定要生气!”   相比于叶岁锦的一惊一乍,叶岁桉反倒沉稳不少。   事出反常必有妖,平日里,若是到了上课的时辰,不用他们叮嘱,阿芙一定按时按点的唤醒他们,怎的会像今日这般任由他们睡到这个时间。   没等叶岁桉问出口,阿芙贴心的解释道:“这是主姆的吩咐。”   听完阿芙的解释,那事情便解释通了。   而方才着急的要跑出院子的叶岁锦也退了回来,因为他跑出了院子,回头一看,却见叶岁桉此时像定海神针一般镇定,没有丝毫的慌张,于是叶岁锦便跑了回来,准备拉着哥哥赶紧去书房,生怕迟了一秒。   听到阿芙的话,叶岁锦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你说这是阿姆交代的?”   叶岁锦对阿芙的话,一个字都不信,阿姆之前那般抓紧他们,怎么会突然说让他们晚起半个时辰。   面对小公子的疑问,阿芙只是认真的回道:“确实是主姆吩咐的。”   今日早起,他像往常般准备叫两位小公子起床,主姆便过来了,吩咐以后都让小公子晚起半个时辰。   尽管阿芙心中万般好奇,但主人家的想法,不是他一个下人能置喙的。   不敢问出心中的好奇,阿芙只好按照陶青的吩咐办事。   叶岁锦似乎还是不太相信阿姆为何突然对他们这般好,竟然让允许他们今日晚起了半个时辰。   不知是不是来自双胞胎之间的心头灵犀,叶岁桉知晓弟弟心中的疑问,开口宽慰道:“等午时我们去问阿姆便能知晓原委。”   于是,两个小家伙面上乖乖的一上午课都在听夫子授课,实际听进去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叶岁锦迷迷糊糊的听了一上午的课,也不知夫子讲的都是什么东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满脑子都在想为何阿姆突然允许他们清晨多睡半个时辰。   终于熬到了午时,小家伙们兴冲冲去寻阿姆找一个说法,却被人告知说阿姆今日并不在府中。   问了才知晓,阿姆同阿父一早便坐了马车出了城。 第153章 他们还好奇怎么今日用……   他们还好奇怎么今日用饭时, 不见阿父和阿姆的身影,原来是背着他们偷偷出去游玩。   小家伙又岂是用膳时没有见到阿父和阿姆,连叶父和叶姆他们也没有见到, 所以今早用饭时,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饭桌上静悄悄的。   不为别的,只因小家伙们起的实在有些晚。   若是平日里, 他们一家人一起用早饭, 饭桌上时不时得会说上两句, 就算是每人都安静的用饭,那时的氛围也不像今日这般冷清。   藏在心中的疑惑没有解开,小家伙们午饭吃的都不安稳。   等下午的课上完后,小家伙们惊讶的发现往日里本是三位夫子教授他们,今日却变成了两位夫子。   而且教授知识的强度也不像之前那般厉害,他们今日学习, 简直是同喝水一般简单。   所以, 小家伙们今日练武的时也提前了不少,今日指导他们来练武的是纪五。   不为别的,只因纪修为和其余几人跟着叶胥和陶青一起出了城。   小家伙见今日来人不是纪修为, 脸上的喜悦瞬间消散了不少, 纪五看到小家伙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 有些不满, 开口道:“二位, 能不能别嫌弃的这么明显?”   叶岁锦接道:“真的很明显吗?”   纪五冷哼道:“可不是吗,二位脸上的失望很明显。”   “好吧,我们收敛一下。”于是小家伙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纪五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道:“也不用这么勉强, 你们还是继续嫌弃吧!”   此时两个小家伙倒是漏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也不怪他们老是喜欢逗弄纪五,主要是纪五与其他侍卫相比实在是过分活泼。   每次看到小家伙们总要嘲笑一番,久而久之,只要纪修为有事,纪五来替代纪修为时,他们总是会好一番嫌弃。   也不怪纪五性格活泼,因为纪五是一群侍卫中年纪最小的。   皇宫中培养的人,都是孤儿,一群人也都没有什么亲人,于是对着年纪最小的纪五,一群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宠着他。   尤其是自从他们被皇上赐给叶胥后,他们便不用做些整日做些刀尖舔血的活计。   日子便松散了不少,纪五叶越来越活泼,等到两个小家伙出生后,纪五总是喜欢时不时的逗弄他们。   陶青不是什么苛刻之人,见纪五年纪小,喜欢有事没事的逗弄小家伙。   每次见小家伙被纪五气的跺脚的小模样,陶青就一阵好笑,觉得纪五的年纪可能没比小家伙们大了多少。   纪五虽然喜欢逗弄小家伙,但该有的礼仪也丝毫没少,每次见到陶青时总是毕恭毕敬。   *   因着今日的课程将近少了一半,两个小家伙今天空出来的时间格外多。   习武过后的小家伙们见天色尚早,一时间不知接下来他们该如何。   往常这般时间,他们还在听夫子授课,可今日课程被阿姆削去了不少,若是阿姆在府中,他们还能寻阿姆,可今日阿姆和阿父一起出了门。   从未有过这般空时间的小家伙们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丝毫不知接下来他们该做什么。   以为对方会有周全之法,见对方眼中的茫然,小家伙们纷纷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叶岁桉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酒楼找阿爷吧。”   因为今日叶胥和陶青出了城,叶父用了早饭之后,照常去了酒楼,叶姆闲来无事,也跟着叶父一同去了酒楼。   于是偌大一个巡抚府,只剩下两个小家伙。   而此时无事可做的小家伙们便想起去寻叶父。   听到叶岁桉的提议,叶岁锦很是心动,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准备动身去了酒楼。   因着没有大人陪同,纪五不放心两个小家伙只身去酒楼,便跟着他们一同去了酒楼。   走在街上,两个小家伙只觉得空气都是自由的。   他们好像从未有这般自由的时间,能这般无拘无束的走在街上。   小家伙虽然心中无比欢喜,但巡抚家公子该有的仪态自然丝毫不少,在这方面小家伙做的确实无可挑剔,堪称完美。   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巡抚家的公子对街上的东西没有兴趣,但亮晶晶的眼神却出卖了此时小家伙们的心情。   等小家伙们到了酒楼后,时间还早。   叶父和叶姆看到两个小家伙出现在酒楼时,心中无比惊讶。   昨日不是刚来过,怎的今日又来了?这个时辰,小家伙们不是应该在书房?   毕竟每日不同的夫子在府中进进出出,叶父和叶姆想忽略都难。   陶青每天给小家伙们安排了这么多课程,叶姆觉得小家伙恐怕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怎么现在他们却来了酒楼。   叶姆心中很是好奇,很是委婉的问了出来:“乖乖,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夫子们可是走了?”   叶岁锦脸上半是忧愁半是欢喜的解释道:“不知为何,今日的课比之前少了一半。”叶岁锦说着便扬起小脸看着叶姆,小脸都快皱成了一个小包子,面上似乎很是不解。   “我和哥哥闲来无事,便来寻你们。”   叶岁桉听完弟弟的话,补充道:“我们今日还多睡了半个时辰。”   企图将阿姆今日不像往日那般给他们请了许多夫子的现象说给叶姆听。   叶姆听懂了小家伙的话外之意,低头看着小家伙如此生动的表情,不由得笑出了声,开口解释道:“许是你们阿姆觉得小孩子要多睡会,便让你们多睡了会儿。”   对上小家伙们疑惑的表情,叶姆揉了揉小家伙的脸蛋,开口道:“年纪轻轻的,怎么这般忧愁,小心以后变成了小老头。”   听到叶姆的话,小家伙们当即展开了脸蛋,眉眼间还是带着些不解。   叶姆见小家伙这般模样,便准备带小家伙们出去散散心。   叶姆准备当甩手掌柜,对叶父道:“这里便交给你了,小家伙们心情不好,我带他们出去逛逛。”   好不容易有时间,与待在酒楼干活相比,叶父当然愿意陪着小家伙。   当即解下围裙,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说着叶父便简单的交代了一句,让店中的小厮们先回去,工钱照常发。   反正酒楼的收拾时间也不差这一点。   不出意外,按照这个速度,再收拾个两三日,酒楼便能顺利开业。   因此,叶父并不急于这一时,再说就算是开酒楼,他也不能不管两个小家伙。   等叶父将酒楼关上后,叶父同叶姆带着两个小家伙在街上走走停停。   路上,叶岁锦开口道:“他们说阿父带着阿姆出门了,也不知去了何处。”为何不带着我们。   叶姆对叶胥只要有时间就带着陶青出门游玩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见小家伙似乎也想出去玩,开口安慰道:“等有时间,我便让你阿父带着你们也出去看看。”   小家伙们心里清楚,只要是叶姆发话,叶胥一定会听。   所以听到叶姆这样说,小家伙在心中无声的欢呼。   叶姆见小家伙们高兴的眉不见眼的,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开口调侃道:“就这般开心?”   仿佛没有听到叶姆的调侃,小家伙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中都带着愉悦:“我们来到营州后,还没有见过乡下的场景。”   因着叶胥也是在农村中长大的,所以叶胥生怕小家伙们不知晓老家的场景,在楚庭时,叶胥总会时不时的带着小家伙们去乡间地头看看。   叶胥不仅带着小家伙们见识乡野风情,还给他们解释:“我们家乡同这个场景差不多。”   叶胥这般做,为的就是让小家伙们不要忘记自己的根,小家伙们也乐得其所。   时间久了,小家伙们总是要缠着叶胥带他们去乡下看看。   因着叶之前总是下乡考察,村民们大部分都认识叶胥,等他们下乡后,总会能见到许多热情的村民邀请他们去家中用饭。   小家伙们很是喜欢村民,因为下乡有许多同他们年级差不多的小伙伴。   他们有时会悄摸摸的带着小家伙们上山。   可等到了营州之后,小家伙们一直忙于学习,根本没有时间出府,更别说是去乡下看了。   反倒是叶父和叶姆之前因为无聊,出去玩了一整天,而叶胥和陶青也时不时的出去游玩。   这样看来,一家人除了两个小家伙外,他们都已经在营州境内出去玩了个痛快。   许是对两个小家伙有些愧疚,次日,叶胥便带着一大家子出了府。   坐在车上的小家伙兴奋极了,因为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小家伙们简直放飞了自我,将平日里的礼仪抛之脑后。   叶岁桉和叶岁锦一人一旁黏在陶青的身旁。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都依靠在陶青身上,不由得开口调笑道:“怎的你们没长骨头吗?整天依靠在你阿姆身旁。”   被叶胥这样说,若是两三岁的小家伙们也许还会上当,因为二三岁时的小家伙们会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当然不能像小孩子一般,粘着阿姆。   只有刚出生的小孩子才会这般粘着阿姆,他们是大人,当然不用。   可现在整天泡在书房中被夫子教导的小家伙们根本没有时间同陶青待在一起。   现在终于有时间能黏在阿姆身旁,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时机,于是两个小家伙当没听到叶胥的话外之意。   叶胥看着小家伙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很是无奈,暂时放弃了说服小家伙们给自己腾空的想法。   原本他准备了三辆马车,一辆叶父叶姆、一辆他和陶青,还有一辆就让小家伙们坐。   尽管叶胥自以为这个计划可以说是相当完美。   可事实上,小家伙听说自己要单独一辆马车,说什么都不愿意。   等陶青在叶胥的扶持下上了马车后,两个小家伙手脚麻利的钻进了马车里,根本不给叶胥反悔的机会。   等叶胥反应过来之后,小家伙们已经乖乖的坐在了陶青的身旁,合着小家伙每天习武,全都用到这里了。   叶胥进了马车后,就见两个小家伙一人一边,把陶青身旁的空位全部都占了。   叶胥无奈,只好坐在陶青的对面,明明他们才是夫夫,而陶青的身旁位置,却被两个小电灯泡占的满满的。   叶胥无法,只好开口调笑小家伙,希望小家伙能看在老父亲的面子上,给自己腾出空。   最后,父子三人好一番商量,最后的提议是叶胥坐在陶青右侧,小家伙坐在另一侧。   三人一致同意这个提议,于是叶岁锦刚站起来,按照约定给叶胥腾空,叶胥也准备过去时,变故发生了。 第154章 万事具备,只等按照他……   万事具备, 只等按照他们方才的提议坐,便万事大吉。   可谁知,这时意外却出现了, 三人单方面的谈好了座位,丝毫没有问过陶青这个当事人的意见,陶青在三人说话时,一言不发, 几人便以为陶青是默认自己意见的, 谁知陶青压根没有同意。   出乎几人意料的是, 陶青身形极快的闪现到对面。   也不知整天泡在书房的陶青哪来的身手,没等三人反应过来,陶青已经做到了方才叶胥坐过的地方。   叶胥见当事人离开,惊愕过后,很快的反应过来了,一言不发, 就这般定定的看着陶青, 那架势似乎要陶青给自己一个答案。   若是有不知情的碰到这个场景,看到叶胥这个样子,还一会是陶青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   陶青迎着父子三人的目光, 很是无奈, 明明车里的位置足够他们四人坐, 他不知为何他们执着于围着自己。   就算叶胥和小家伙们没有感觉, 可是他确实觉得有些不舒服。   现下天气不像他们之前来到营州那般寒冷, 要一群人围在一起取暖才好,营州的夏季同别处无二,也是一样的热。   单单是心情有些许起伏,陶青觉得身上的汗珠都会滚落下来, 更何况是叶胥他们三人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陶青觉得若是自己放任他们三人这般,还没有到地方,自己可能会因为中暑而晕过去。   这几天陶青压根不想出府,一动他就觉得会出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自在。   昨日同叶胥一同出府,还是半个月之前,他们一起约好的,若非如此,陶青定不会迈出大门半步。   看着对面三人似乎自己不给个解释誓不罢休的模样,陶青无奈开口解释道:“热!”   叶胥听完,当即觉得机会来了,眼疾手快的占据了陶青身侧的位置。   三个人围在一起会热,但青儿身边只做一个人便不会这么热了。   陶青睨了一眼坐在他身边,恍若无事的人,忍了忍,没有说话。   他怕自己开口后,又出汗,身上不舒服。   于是慢了一步的叶岁桉和叶岁锦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叶胥得意洋洋的占据了阿姆的身侧。   因着陶青方才说人多会热,小家伙只好忍气吞声的坐在对面,看叶胥对陶青驱寒问暖。一脸的嘚瑟样。   而此时的叶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得意,只因当叶胥想听陶青离得更近一些时,陶青往外移了移,开口道:“你别离得这般近,真的很热。”   陶青明晃晃的嫌弃,弄得叶胥很是不自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方才还愤愤不平的小家伙,看到阿父此时大囧的模样,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像是在嘲笑叶胥就算是占据了有利位置,也会被阿姆嫌弃,还不如乖乖的坐在对面,还能时不时的得到阿姆的询问。   这般比较下来,两个小家伙觉得坐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他们现在坐在这,不会讨阿姆的嫌。   甚至阿姆还会关心他们会不会热。   由于一行人轻装简行,车程很快,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就到了目的地。   等马车停下之后,两个小家伙兴冲冲的往马车外跑,没等陶青出口阻拦,两个小家伙脚尖一点,就下了车。   下了车的小家伙,对这独属于林中的味道,很是喜欢。   闭上眼,轻嗅了一下空气中的芳香,觉得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   果然还是这里的空气好,不像城里面那般,人多了,空气显得都拥挤了起来。小家伙默默的在心中补充道。   慢了一步的陶青,被叶胥扶着,也走到了小家伙身旁,听着不远处的鸟鸣,陶青觉得整个人都被治愈了,这里也不像方才在马车里那般热的让人难受。   也许这就是独属于大自然的神奇之处,怪不得两个小家伙整天想着往这里跑,他也喜欢。   等叶父和叶姆也下了马车后,一大家子也算是齐了。   叶姆下了车后,就看到两个小家伙脸上无拘无束的笑容,想着小家伙们的脸上似乎许久没有出现过这般无忧无虑的笑容时,叶姆顿时觉得这一趟来的值。   叶父和叶姆闻着空气中独属于自然的清香,都有些怀念,原本是随处可见的东西,现在他们却要坐马车才能到。   有所得必有所失。   两个小家伙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地方,告知陶青和叶胥一声后,便一前一后到处乱跑。   看着小家伙们欢快的背影,叶胥不放心的对着小家伙跑的方向大声叮嘱道:“不许跑的太远!”   许是听到了叶胥带有关心的话语,叶岁锦转过身,对着叶胥大喊道:“知道了阿父,我们不跑远。”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叶胥和陶青便放了心,任由小家伙们跑着玩。   纪四和纪五很有眼色的跟在两个小家伙身后,若是小家伙遇到一些山上的活物,应付不过来,到时候还能有个帮手。   就算两个小家伙跟着纪修为练了这么久,可小家伙们到底是小孩子,终究是没有大人的力气大。   更何况,小孩子不知轻重。   在小家伙们的眼中,纪修为是仅次于叶父叶姆的存在。   纪修为说话,小家伙们也会听,有纪修为跟着小家伙,叶胥和陶青更放心了一些。   在叶胥和陶青的准许下,两个小家伙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枷锁,在附近乱跑,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不远处独属于小孩子清脆的笑声。   在山林中,小家伙丢掉了原本在城里要时刻谨记的礼仪,甩掉了整日喋喋不休的夫子,摘掉了扣在他们头上巡抚大人家公子的帽子。   在山林中,他们不是谁家的公子,不是谁的孩子,此时,他们只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不受束缚的个体。   看着小家伙们无拘无束的模样,陶青不由得有些出神。   仔细回忆了一番,他似乎许久没有见到小家伙们这般鲜活的模样。   自从到了营州,他就给小家伙们安排了许多夫子,小家伙们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他这般压榨小家伙们玩耍的时间,为的是让小家伙们以后在人前不丢了颜面。   看着不远处小家伙无拘无束的模样,陶青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一昧的只做认为为小家伙好的事情,却没有考虑小家伙们的心情。   小家伙们尚未更事,自己似乎不应该这般逼迫他们。   叶胥见方才还时不时笑出声的陶青,此时竟然没了声响,有些意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陶青正盯着两个小家伙的背影发呆。   叶胥顺着陶青的目光,对上两个小家伙的背影,从背影中,叶胥都能感受到小家伙此时的开心。   都要溢出来了,很有感染力,叶胥不自主的也笑了出来。   叶胥的轻笑惹得陶青抬头看了叶胥一眼,做了陶青这般久的枕边人,叶胥自然能看出陶青在想什么,开口安慰道:“小家伙们也没有对繁重的课业有所抱怨,再者说,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减轻了小家伙们的课业。”   “等之后,咱们多带带他们出来游玩就好。孩子还小,不知事,但是我们做大人的,也不能凡事以孩子的意愿为准。”   看着陶青呆呆的模样,似乎听进去了不少,叶胥继续道:“我们也要考虑孩子的意愿,不能做个独断的长辈。”   听了叶胥的宽慰,陶青低头沉思,似乎没有那么一味的自责,叶胥轻轻拂了拂陶青的后背,给他无声的安慰。   没有人在身边耳提面命的管教,也没人约束的小家伙们,瞬间放飞了自我。   可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玩了不一会儿,小家伙们便觉得体力不支。   累了的小家伙们纷纷跑到陶青身边,想让阿姆看到他们这个模样,心疼自己。   果不其然,陶青看着两个小家伙玩的小脸上全是汗,有些心疼,当即掏出手帕,给二人擦汗。   叶胥就站在一侧,给小家伙们递水。   疯跑了这么久,水分流失了不少,叶胥笃定小家伙们会渴,便带了许多水。   叶岁桉乖乖的站在那让阿姆给自己擦汗,叶岁锦就跑到叶胥身边,接过叶胥手中的水,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许是渴的狠了,叶岁锦喝水的动静有些大,正在给叶岁桉擦汗的陶青听到动静看去,就见叶岁锦抱着小水壶在牛饮。   陶青不由得开口道:“怎的这般着急,小心呛着。”   陶青开口后,叶岁锦乖乖的听陶青说完,等陶青说完后,叶岁锦一改方才豪放的喝水姿态,瞬间变得文雅了起来。   见小家伙没有被呛着的风险,陶青低头神情认真的给叶岁桉擦汗。   喝完水的叶岁锦,随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一直盯着叶岁锦的叶胥,见小家伙如此这般糙汉子的模样,面目嫌弃,怎的小家伙如今活的比他还糙。   看不下去的叶胥,便从怀中又掏出手帕递给小家伙,准备让他自己擦。   可叶岁锦就是不接叶胥的手帕,解释道:“我要让阿姆给我擦。”   叶胥看着小家伙这般坚持的模样,毫不犹豫的把手帕收了回来,爱用不用。   合着全都粘着你阿姆,他这个阿父是白捡的呗。   叶胥在心中对小家伙这般双标的行为很是不满。   陶青也搞不清楚这两个小家伙到底怎么想的,明明自己有手,非要让自己给他们擦。   陶青无法,只好加快了给叶岁桉擦汗的速度,等陶青弄好叶岁桉之后,叶岁锦很是自觉走到陶青身前。   似乎怕陶青够不到自己,还懂事的将小脸往陶青处伸了伸。   陶青看着快趴到自己怀中的小家伙,有些无奈,将手中的手帕换了一张后,还是给小家伙擦了擦汗。   等两个小家伙都收拾好后,一行人便准备用饭。   因着是在山里,他们一行人便吃的很简单,吃了一些饼子和山上猎来的野物。   在小家伙休息时,纪修为带人猎了几只野物,再加上他们从府中带来的吃食,正好够这么多人吃上一顿的。   等用饭时,小家伙们还要围着陶青。   不知为何,见小家伙们不仅擦汗要陶青动手,就连吃饭还要围着陶青,叶胥只觉得心里有些堵,上手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以解夺夫之恨。   陶青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旁的小家伙,反应倒是没有像叶胥那般强烈,显然是已经习惯了整日被两个小小家伙围绕的场景。   见小家伙吃饭这般认真,陶青还揉了揉小家伙的头。 第155章 对此,叶父也没有什么……   对此, 叶父也没有什么大的感悟,叶姆看着两个小家伙这般粘着陶青的场面,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果然软软的小哥儿和臭小子就是不一样。   叶胥小时候就从不粘着他身边, 惹得叶姆总是对陶家的小哥儿眼红。   反倒是叶胥,叶胥在吃饭间隙若有若无的看了好几眼小家伙们。   见小家伙没有收到自己的暗示,叶胥不由得开始在记忆中抽取,发现原主小时候似乎也没有这般黏在叶姆身边。   叶胥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为何他家的小家伙总是这般爱围着陶青转悠。   这般想着, 叶胥看着小家伙们的眼神越发幽怨起来了, 也不见小家伙这般粘着自己。   放肆的玩了一圈,消耗了大量体力的小家伙们正专心用饭,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老父亲带着些许幽怨的目光。   一行人伴随着空气中的清香用完饭,饭毕,陶青像往日里那般准备站起来稍微走动一下,可谁知便被小家伙拉着向前走, 非说前面有好玩的东西。   陶青无奈, 便顺着小家伙的意思,跟着他们走。   小家伙们怕陶青不愿意同他们一起,硬生生的半拖半拉带着陶青走, 虽说借了小家伙的力, 可陶青的体力自然不如雷打不动每日都要练武的小家伙们。   没过多久, 陶青便觉得有些累, 喘气都有些粗, 可见小家伙这般兴冲冲的模样,陶青也不忍心打乱小家伙的兴致,便没有出声。   幸好,小家伙们嘴里说的地方不远, 当真不远,没走几步,小家伙们便停下来脚步。   对上陶青疑惑的目光,叶岁桉贴心的解释道:“阿姆,我们到地方了。”   叶岁锦便没有叶岁桉这么稳重了,叶岁锦兴高采烈的扯着陶青的袖子,开口道:“阿姆,你看前面的那朵花。”   像是怕陶青看不到,叶岁桉贴心的指着一株盛开的白色小花,陶青顺着叶岁桉手指的方向,便看到了一束极小的花,那白花随着微风飘扬。   细看那花,花形状若蝴蝶般似要翩翩起舞。   一阵柔风吹过,那花束似乎真的要飞起来了一半,说实话,陶青真是第一次见长相这般奇妙的花朵。   跟在一旁的叶胥看着那花随风飞舞的模样,不由得喃喃出声:“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陶青看着一眼一直静悄悄的跟在身后不说话,而方才却突然说话的叶胥,心中恍然:原来这是兰花,怪不得开在这般不见来人的地方。   陶青虽然没有见过兰花,但这么多年,陶青也看了不少书,自然也在书中知晓兰花的高洁品质。   小家伙听到叶胥的话,当即了然。夫子之前也介绍过花中四君子,夫子似乎对兰花情有独钟,给他们介绍了许多关于兰花的典故和兰花的诗句。   当小家伙们看到兰花的第一眼,就在想:这般沁人心扉的花,怎的开在这般幽静的地方,若是兰花那便说得通了。   赏了兰花后,一家四口便掉头回去了,不为别的,只因这林中蚊虫确实不少。   不知是不是陶青独得蚊虫青睐,陶青他们一行人在这没多久,就属陶青被蚊虫叮咬的次数最多。   当时,一行人都沉浸在兰花的魅力之中,起初,陶青动作很是轻微的抓了抓被蚊虫叮咬的地方,尽量不让他们发现。   若是被叶胥发现自己被叮咬,定是要立即离开,这般便坏了两个小家伙的一片孝心。   可最后蚊虫老是逮着陶青一个人叮的事情,还是被叶胥发现了。   叶胥虽然做官的时间不长,但巴结叶胥的人不少,所以这般新奇的事物,叶胥自然见过不少。   没一会儿,叶胥便对这兰花失去了兴趣,转而盯着陶青看。   叶胥这一看,可是不了的了,叶胥见陶青很是不安稳的扭来扭去,身形很是别扭。   为了不打扰小家伙们的兴致,叶胥走到陶青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对上叶胥关怀的目光,陶青没再隐瞒,实话实说道:“蚊子老是叮我,我浑身痒。”   叶胥听完这话,当即表示要走。   小家伙们见叶胥和陶青要走,有些疑惑,问清缘由之后,才知晓原来是阿姆一直被蚊虫叮咬。   听到这,小家伙心中有些悔恨,早知这般,他们来之前就带一些驱虫的香包了,终究是大意了。   于是一行人便准备返程,知晓兰花喜静,一行人也没有什么把谷中的兰花带回家的想法。   有些东西,只可远观,若是占为私有,时日一长,许会感到厌烦。   还不如一开始便放任它在原本的环境中肆意生长,绽放出独属于它的美丽。   出来游玩一整天的时间,两个小家伙玩的很是尽兴,坐在车上时,还兴犹未尽的嚷嚷着要下次再来。   被小家伙吵得头疼的叶胥只好应了两个小家伙的要求。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水稻收割的季节。   这段时间,百姓们比叶胥还要紧张,不仅仅是因为到了一年一度的收获季节,还来源于百姓们对于刚开垦的荒地的收获。   因为不知晓荒地的收获,对于刚迁过来的流民来说,今年的收获关乎于他们接下来这一整年的生活质量。   叶胥这段时间每日都扎根在田里,安抚这些流民的情绪。   两个小家伙见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也闹着要跟着叶胥一起来田里。   叶胥拗不过小家伙,再加上之前承诺过小家伙们要时不时的带着他们去田中看看,叶胥这次便带上了两个小家伙。   等到了地方,小家伙们下了车后,看到眼前的景象,很是新奇。   到了收获的季节,放眼望去,全是黄澄澄的一片,还能看到不时的有人影晃动,从远处看,便是满是金黄的田地中,不时的有几个小黑点在移动。   水稻成熟后,不少村民都下地,卷起裤腿,弯着腰,一心一意的收割水稻,随着割下来的水稻的增多,村民们追随着水稻的方向移动,空气中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小家伙们看着眼前的场景,很是新奇,迫不及待的也准备下地尝试一番。   叶胥看着小家伙们按捺不住的小表情,让他们去马车上换了一件适合干农活的衣服。   等小家伙们从车上下来时,叶胥将专门给小家伙们准备的小一号的镰刀递给了小家伙。   叶胥此次前来并没有告知当地官员,知晓叶胥来此的人,除了当地的村长外,并无他人。   连当地的村民都是刚知晓叶胥今天要来。   叶胥为了此次探访,特地换上了粗布麻衣。   由于叶胥在先前的耕种时期,就已经给村长打了预防针,三天前,叶胥也命人告知村长,今日他们会来此看村民们的收割情况。   所以,对于叶胥的到来,村长并无意外。   村长以为叶胥只是象征性的看一眼后,便离开。   可事实上情况却并非如此,村长眼睁睁的看着方才穿着讲究的两位小公子上了马车之后,便换成了粗布麻衣,若不观察两位小公子头上的发饰,简直同他们村中的孩子别无二致。   而下了车的小公子接过了巡抚大人递来的镰刀,跟着巡抚大人下了地。   看完全程的村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巡抚大人家的小公子真的要下地收水稻?   村长心中的惊奇,叶胥和两个小家伙全然不知。   此时,两个小家伙已经同叶胥一样,卷起了裤腿,并且也把袖口往上面提了提。架势做的很足。   叶胥见村长这般惊恐的表情,对着村长笑了笑,开口道:“村长,这次叨扰了,本是想带着孩子们体验一下收获的喜悦。”   “希望不会给您添麻烦。”   村长从惊恐中缓了过来,见叶胥似乎是来真的,便也没有再加劝阻。   “不麻烦,不麻烦。”村长说完,便腾出来了一小块地给父子三人练手。   反正这也不是打谷子,并不会对收成有什么影响,最多不过是他们的速度慢一些罢了。   田地中的村民似乎对叶胥一行人的到来很是惊讶,但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发现叶胥他们似乎真的只是来收割稻子的,便也没有刻意关注他们。   若是在闲暇时期,他们可能还会有心关注一番,可是现在的时间不等人,他们要赶在下雨之前把稻子割完,之后他们还要打谷子、收谷子和收水稻。   他们现在时间安排的很是紧张,根本没有时间将注意力放在巡抚大人一家身上。   得益于之前有割麦子的经验,叶胥对割水稻上手很快,见小家伙们满身抱负的拿着小一号的镰刀呆呆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叶胥只好传授他们割收水稻的技巧,两个小家伙无比认真的听着叶胥传授技巧。   等叶胥说完后,小家伙们立马按照叶胥的指示开始做,虽然刚上手时,他们确实不太熟练,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家伙们的速度慢慢的便上来了。   毕竟小家伙们的年纪小,学习能力强,等掌握了其中的技巧之后,之前被叶胥甩在后面的小家伙们很快便追了上来。   叶胥看着方才被他甩在身后的小家伙们认真的低头割稻,很是欣慰,最起码小家伙们没有抱怨着要离开的样子。   等到了午饭时间,叶胥便带着小家伙们在田头的大树下乘凉,叶胥看着小家伙们累的通红的脸蛋,有些心疼,问到:“一个上午下来,感觉怎么样?”   叶岁桉喝了一大口水之后道:“原来这就是我们平时吃的大米,收割竟然这般麻烦。”   叶岁桉的语气中满是惊奇,像是没有想到平时在饭桌上常见的大米,收获起来竟然是这般麻烦。   叶岁锦仰着被太阳晒得通红的小脸,对叶胥嘟囔道:“收割水稻好难受,不仅太阳晒得脸疼,我腰也不舒服。”   像是在斟酌用词,叶岁锦最后给出了腰的感受:“有些酸酸的。”   最后总结道:“这比每天习武还要累。”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的的反应,只觉得一阵好笑,开口道:“这才哪到哪啊,若是真的想要吃上白生生的大米,还要忙活上小半个月呢。”   随后,叶胥又继续给小家伙们介绍了割水稻之后的步骤,小家伙们听的很是认真,最后得出结论:“原来书上说‘粒粒皆辛苦’是这般来的。”   “当真是应了那句,‘知行合一’。”   叶胥看着小家伙这般认真思索的模样,心想:这一次也算是有所收获。   等休息好之后,叶胥婉拒了村长递来的干粮,从口袋中拿出了今早从家中带来的吃食。 第156章 并非是叶胥嫌弃村长家……   并非是叶胥嫌弃村长家的吃食, 只是现在百姓们的生活多有不易。   叶胥身为百姓的父母官,食朝廷俸禄,为百姓办事。   是万万没有占百姓便宜的道理。   再者说, 叶胥今早是从家中带了干粮。   叶胥和两个小家伙就着水,吃了几张干饼子,坐在树下,迎着微风, 休息了片刻。   没等几人缓过劲来, 村民们又开始下地进行下一轮的收割。   叶胥见状, 也没了再休息的念头,就跟着他们一起下地,两个小家伙虽然很是劳累,但也跟着叶胥一起下了地。   等日落西山时,叶胥带着累了一整天的小家伙们回了家。   回到家中的小家伙们摊在床上不想动,叶胥也没有管他们, 任由他们躲在院子中偷闲。   到了晚饭时间, 陶青见下人唤了两三次都没有把小家伙们叫出来,知晓小家伙们今日定是累的狠了,可就算这般, 也不能不用饭。   如若不然, 等他们半夜醒来之后, 定会腹中空空, 陶青想到此处, 决定亲自去院中叫醒他们。   等陶青到了院子,只见院中黑乎乎的一片,与院外的灯火通明形成鲜明的对比。   陶青只好叫来了小家伙们的贴身小厮,质问道:“为何院中不点灯?难不成府中还缺这些银钱不成?”   陶青气势全开, 生怕下人们觉得孩子们小,便中饱私囊。   陶青怕小家伙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委屈,若是这般,自己这个阿姆当的真是太不称职了。   陶青简直不敢想,若是这下人当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欺下瞒上,那小家伙们在暗地里会受多少委屈。   院中的下人们见平日里好说话的主姆,今日竟这般严厉,当即下跪求饶道:“是小公子们在睡觉,小的们怕灯光扰了小公子们安稳,这才没点灯。”   “主姆明察,小的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陶青见此,也没再追究,想来这下人说的确实有道理,现下府中就只有小家伙两个小主子,下人们应当是不敢作出什么欺上瞒下的事情来。   见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像是衷心为两个孩子着想。   陶青奖罚分明,便让贴身小厮一人给了一些奖赏。   说完,陶青便直接迈进了小家伙的院子。   陶青摸黑进了小家伙们的房间,陶青的贴身小厮点了灯之后,陶青也能看到床上小家伙们的身影。   见小家伙们躺的乱七八糟的睡得正香,陶青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们。   许是今日真的是累着了,叶岁锦的脚丫子放在叶岁桉的肚子上,叶岁桉对此竟然没有丝毫反应,端端正正的睡得很香。   平日里,院子中有个风吹草动小家伙们都能惊醒,现在自己都走进来了,小家伙们竟然对此没有丝毫察觉,竟然睡得这样香甜。   看来,丰收的喜悦,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起的,最起码每日雷打不动要习武一个时辰的小家伙们承受不了。   陶青见叶岁锦恨不得趴在叶岁桉身上睡觉的模样,深觉是时候让二人分院子住,他们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都已经到了知晓道理的时候,凡事也不能完全由着小家伙们的意见来。   想到此处,陶青轻声吩咐下人将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让叶岁锦住,不能再放任小家伙跟着他哥住在一起了。   陶青上前,轻轻的唤了叶岁桉一声,果不其然,叶岁桉并没有反应。   见小家伙们睡得很是香甜,陶青无法,只好加了砝码,他轻轻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脸蛋。   似乎是陶青的触摸起到了作用,叶岁桉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见面前的是阿姆,叶岁桉毫无防备,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陶青的腰,还用脸蛋蹭了蹭陶青。   小家伙一连串的动作,惹得陶青很是心软,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开口道:“桉桉,吃饭了。”   叶岁桉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到了阿姆的声音,便挣扎的想起来。   陶青察觉到了叶岁桉的动作,顺着他的动作用了些力气,让昏昏欲睡的叶岁桉坐了起来。   叫醒了叶岁桉,陶青故技重施,也叫醒了熟睡的叶岁锦。   等小家伙们穿好衣服已然清醒了许多,陶青便领着他们去吃饭。   等小家伙们坐下之后,叶姆望着二人,关心的询问:“听说你们去割水稻了?”   叶岁桉听叶姆这样问,乖乖的回道:“是的,我们干了整整一天。”   叶姆听着小家伙讨巧的话,也不言语,只是笑眯眯的盯着小家伙,眼中的慈爱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顿了一会儿,叶姆继续道:“咱们老家也有五亩良田,一般这个季节,似乎也到了我们一家人收割小麦的时候。”   像是怀念,叶姆继续道:“每当到了农忙,你阿父的私塾都会放麦假,麦假的几天中,你阿父一般都跟着我和你阿爷在田中收小麦。”   “刚开始我还试着劝你阿父,让他专心读书,这些活计,我们干就好,他是读书人,时间金贵,不该浪费在这里。”   “可是你阿父脾气倔,我们拗不过他,便随了他去,等你阿父中了举人之后,便去了京城读书,路途遥远,回家一趟都很是艰难,更别说是收割庄稼了。”   “谁知,这在异域他乡,你们两个竟然还能体会一把收获的喜悦!”   小家伙们安静的听着叶姆的诉说,像是讲故事般缓缓道来,说到最后,两个小家伙脸上都是喜悦,仿佛今日的劳累都消散了不少。   他们今日也同幼时的阿父一样,收获庄稼。   叶岁桉听完叶姆的话,好奇的问道:“阿姆也要下地吗?”   看着小家伙眼中清澈的好奇,叶姆笑了笑,心想:他们哪里舍得让青儿下地,不过是哄着他给他们送饭罢了。   对上小家伙好奇的目光,叶姆道:“你阿姆虽然不用下地,但是你阿姆要在家中做饭,给在地里的我们送饭。”   听到叶姆的话,叶岁锦插话道:“我知晓,我今日就看到村长伯伯的夫郎给村长他们一家人送饭。”   叶姆听到这,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对叶岁锦点了点头,接受到信号的叶岁锦很是自得,无形的尾巴都翘了起来,他就说他很是聪慧吧。   等饭后,小家伙们习惯的手牵着手,向着院子走去。   等叶岁锦像往常那般跟着叶岁桉进院子时,却被贴身小厮拦着不让他进。   “小少爷,你的院子在隔壁。”   叶岁锦听完这话,当即表示不干,他的院子明明就在眼前,何时隔壁的院子变成了他的。   “你胡说,我昨日还睡在这里,今日怎的就变成了我的院子在隔壁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见叶岁锦不听,小厮只好实话实说道:“这是主姆的意思,现下院子已经收拾好了,只等您过去就成。”   当小厮说明这是陶青的意思后,叶岁锦方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消下去许多。   不由得小声嘟囔两句:“我同桉桉在院子里住的好好的,怎的阿姆要我去新的院子。”   小厮的话,叶岁锦可以不当一回事,可是阿姆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看着叶岁锦满脸的不情愿,还依依不舍的盯着眼前的院子,叶岁桉无法,只好自己去新院子,让叶岁锦留着这个院子。   叶岁桉拉住叶岁锦要离开的手,宽慰道:“锦儿今日睡这个院子,我去新院子睡。”   没等叶岁锦反应过来,叶岁桉已经带着贴身小厮离开了。   陶青亲口发话,下人们的速度很快,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新院子竟然已经收拾好了。   叶岁桉看着和之前院子别无二致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暖。   心想:阿姆这是在担心他不适应吗?   想到此处,叶岁桉心中一阵好笑,在阿姆心中他们是不是还是三岁稚童。六岁孩童叶岁桉如是想。   叶岁桉洗漱完后,便上床准备入睡。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叶岁桉便窗户那边传来有规律的声响。   不用想,叶岁桉便知晓这是叶岁锦在敲窗户。   他就说今晚自己不可能一人入睡。   而穿着里衣见叶岁桉没有动作的叶岁锦以为叶岁桉睡着了,还在锲而不舍的继续敲,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边敲边小声的叫“哥哥”,听到叶岁锦的声音,叶岁桉已经在脑中脑补了叶岁锦可怜兮兮的表情了。   虽然阿姆说不让他们睡在一个院子,可他也不忍心让叶岁锦大晚上的一个人在窗户下可怜兮兮的叫哥哥。   脑袋灵活的叶岁桉瞬间就想到了之前阿父教导过他们的一句话,阿父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叶岁桉当时同阿父这样说,只觉得这句话好像很是无用,他们又不打算上战场当将军,何时能用到。   现在想来,这句话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说服自己之后,叶岁桉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悄咪咪的打开了窗户,果然发现叶岁锦可怜巴巴的抱着自己蹲在窗户下,垂头丧气的低着脑袋。   见窗户开了之后,叶岁锦的眼睛直接亮了一个度,边拍马屁,边手脚利索的翻窗。   “哥哥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   叶岁桉静静的看着叶岁锦拍马屁,有事好哥哥,无事叶岁桉。   呵,他算是看透了来自亲弟弟的虚伪。   叶岁桉翻过来之后,发现气氛好像有些不对,见叶岁桉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心中警觉:这情况对他很是不利。   叶岁锦能伸能屈,当即使出撒娇大法,双手搂着叶岁桉的胳膊,糯生生的开口道:“哥哥~”   叶岁锦是家中最小的,除了家中的长辈外,就属叶岁桉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长,叶岁桉自以为自己是哥哥,在平时的相处中,总是有意无意的纵容他。   每次叶岁锦惹了祸,只要叶岁锦冲叶岁桉撒撒娇,叶岁桉总是顶不住,这次也不例外。   此时见叶岁锦这般冲他撒娇,叶岁桉方才故意板着的脸,也破了功,开口道:“只这一次,没有下次,若是被阿姆发现你翻窗过来,定会要罚你。”   叶岁锦丝毫不怕,继续撒娇道:“我知道的。”   叶岁桉见叶岁锦这般乖巧快速的应声,便知晓叶岁锦没有听进去,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没再多说什么,若是自己唠叨了两句,叶岁锦便会装傻充愣的看着他,对自己的说教乖乖应声,若是问他自己说了什么,他就会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知晓说教对叶岁锦不管用,叶岁桉只好让叶岁锦上了床。 第157章 不知是不是双胎的缘故……   不知是不是双胎的缘故, 叶岁锦自小便粘着叶岁桉。   五岁时,陶青想着:小家伙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应当有自己的独属空间, 便计划着让两个小家伙分开睡。   若是在老家,两个小家伙睡在一起也就算了,可他们现在有条件,怎么能还让两个小家伙住一个院子。   叶岁桉身为哥哥, 很是好说话, 陶青说要二人分院子睡, 叶岁桉当即表示可以,叶岁桉这般镇定的同意,惹得陶青看了小家伙好几眼,试图分辨出小家伙是否自愿。   可到了叶岁锦这边,就没有叶岁桉这般顺利了。   叶岁锦听到自己要与哥哥分房睡,是死活不同意, 一哭二闹三上吊恨不得用遍。   陶青见小家伙反应这般剧烈, 便心软了,想着:古人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何况小家伙们还是亲兄弟, 应当是没有这些说法的, 况且他们年岁也不到, 暂且不提这些。   陶青余光瞧见小家伙哭的一抽一抽的, 生怕他哭出个什么毛病, 于是分房的事情便这样搁置了下来。   今日见身材已经抽条的两个小家伙挤在一张床上,陶青瞬间觉得分院子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可陶青到底是低估了小家伙粘着叶岁桉的程度,小家伙对叶岁桉的黏着程度并未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增长,反倒是年纪越大, 小家伙恨不得整天和他哥黏在一起。   陶青怎么也想不到,等吹了灯,大家伙儿都入睡后,小家伙竟然跑到了他哥的院子中。   次日醒来时,便有守夜的护卫将昨日叶岁锦抱着他的专属枕头跑到他哥院子里睡觉的事情,如实的禀报给了陶青。   陶青听到侍卫的禀报后,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叶胥见陶青这般模样,还以为是陶青受了什么刺激。   在叶胥的认知中,陶青将两个小家伙看的极为重要,现在小家伙竟然干出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依照叶胥对陶青的了解,他应当会发脾气的。   可现在的陶青竟然面无表情,看起来与往日没有什么差别。   让守卫退下之后,叶胥看着陶青,脸上的担心就要溢出来了,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不如,不如把小家伙的院子弄得远一些?”   看到叶胥这般试探,陶青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道:“从昨日决定让小家伙分开睡时,我就想到了这个局面。”   陶青听到侍卫的汇报觉得事情的结局应当是这样,心中有了预料,当真的听到后,面上便没了波澜:“无妨,我们就当不知道便好,等到了时间,他们二人自然会分开。”   叶胥自小便是一个人长大的,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不如陶青底下有个弟弟。   况且,陶青的弟弟还是他一手带大的,叶胥想着:对于此事,陶青应该是有经验的。   所以叶胥便决定依照陶青的意思来,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按照小家伙这般粘人的程度,真的会有一天他自愿分院子睡吗?   陶青见叶胥眼中的疑惑几乎化为实质,好心的开口解释道:“小家伙现在还小,不知事,而桉桉自小同他一起长大,自然粘着他一些。若是他们到了年纪,议了亲后,到时候不用我们二人费心,二人也不可能睡在一起了。”   叶胥觉得陶青的话确实有道理,心想:在孩子成长方面,自己确实不如陶青。   用早膳时,两个小家伙面色如常,若不是叶胥知晓两个小家伙阳奉阴违,视陶青的话为耳旁风,他可能真的会像往常一般在心中夸奖一下小家伙们的乖巧。   叶胥见小家伙们这般快活,坏心思便上来了,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发问道:“听说昨日锦儿住在之前那个院子?”   被点名的叶岁锦有些心虚,他明明是同桉桉一起睡在新院子里,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道:“确实如此。”   叶胥看着小家伙声如蚊蝇的模样,一眼就看出了小家伙的心虚,不过叶胥并没有因此放过叶岁锦,继续追问道:“昨日纪修为巡夜,说是见到了一个黑影朝着桉桉的院子跑去,也不知这贼人有何心思。”   说着叶胥状似十分关心的问道:“昨日桉桉是第一次单独睡,不知桉桉昨日睡得可好?”   被点名的叶岁桉的心理素质显然比叶岁锦好多了,叶岁桉放下拿起的筷子,接道:“孩儿昨日睡得甚是香甜,并未见到什么黑影。”   随后像是为了安抚叶岁锦似的,多说了一句道:“若是有不轨之人来访,以师父的武功,应当不会给贼人逃跑的机会。”   不知叶岁锦是不是接受到了叶岁桉的暗示,方才心虚的小模样消了不少,腰杆也挺了起来。   陶青余光发现小家伙一系列的动作,心中不由得好笑,果然是小孩子心性,随便唬两句便暴露了。   这也不怪小家伙这般不禁逗,他们的年纪毕竟不能与成年人相比,入戏这般,也能理解。   听到叶岁桉提到纪修为,小家伙瞬间挺直腰杆的模样,陶青想:果然还是相信纪修为。   陶青还真的猜对,在小家伙的心中,他们已经将纪修为归为自己人了。   叶岁锦很是相信纪修为,觉得就算是师父发现自己,也不会出卖自己。   不知为何,叶岁锦下意识的觉得纪修为很是可靠。   如小家伙想的那般,纪修为确实没有出卖他们,出卖他们的是别的侍卫。   见小家伙的反应果然同自己预期的一样,叶胥便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们。   一顿饭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   *   收获的季节过去后,百姓们开垦荒地的收成也报了上来,大米的销路不用愁,自然会有米商下乡收,现下百姓们最是发愁的便是这收上来土豆。   因着他们是第一年种土豆,因此对于土豆的销路,村民们都毫无头绪。   若是土豆的数量少,他们也能留下来自己吃,可偏偏这土豆的产量不少,就算他们一家人一整年都吃土豆,也不一定能吃得完。   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叶胥自然不能让百姓们发愁,对于土豆的销路,叶胥早已想好了。   叶父的酒楼就这几天开业,酒楼的经营模式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对于菜品自然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同楚庭一样,营州的酒楼也需要大量的土豆,于是叶胥大手一挥,将百姓们手中多余的土豆收了上来。   因着这些土豆是那些新迁徙过来百姓们接下来一年的生活来源,叶胥并没有压低土豆的价钱。   叶胥自然懂得价低伤农的道理,所以土豆的卖价比新收成的大米要便宜一半,但这个价钱对于百姓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若是按照市场价,这般多的土豆,应当是像白菜一样便宜,能卖到这么高,他们很是知足。   因着土豆的收成喜人,百姓们靠着土豆的收入,支撑到来年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当然,为了避免明年所有百姓都种土豆,叶胥也挑明了明年土豆的收价并不会像今年这般高。   今年的收成高,不过是为了让他们顺利渡过冬天。   就算是这般,新来的百姓们对此很是感激,毕竟在他们的想象中,今年的土豆收成这么高,价格定是极低,没成想,竟然给的这般高。   叶胥之所以将话挑明了说,是怕明年百姓们一股脑的将本该是种植水稻的良田也种上土豆。   现如今,土豆尚未普及,就算是叶父的酒楼对于土豆的需求极大,但是也架不住营州的大多土地种出来的土豆。   为了防止最后悲剧发生,叶胥只好给百姓们打好预防针。   经此一举,不仅是新迁徙过来的百姓心中对叶胥感激不尽,连着营州当地的百姓对这个新上任的巡抚大人也很是感激。   不为别的,因着新上任的巡抚,让他们今年多挣了些银子。   本来土豆的生长环境不像水稻这般挑剔,他们对待土豆自然不如水稻这般精细,没想到,最后这土豆竟然给他们带来了意外之喜。   迎着收获的喜悦,叶父的酒楼顺利开业了。   此次酒楼的开业场面比当时在老家的小店铺大多了,当时的叶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小店铺开业送礼的人除了叶家熟悉的人外,别无他人。   当时开业时,店铺前的百姓也不过是图个热闹,看个新鲜。   这次的酒楼开业,送礼之人很多,叶胥也只是看人收礼,剩下别有心思之人送的贺礼,叶胥一律不收,只收熟悉之人送的。   在叶胥的挑挑拣拣之下,留下的贺礼也不少。叶胥看着叶父手中长长的单子,有些眼疼。   人情往来什么的,果然最是让人厌烦。   叶胥听着酒楼念唱着何人送的什么贺礼,只觉得有些无聊。   可站在门口,等待开业之后进去看个新鲜的百姓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耐,一番对比之下,倒显得叶胥这个做儿子的有些不合格了。   于是叶胥不得已逼着漏出假笑,原本这个场合是不用叶胥出面的,可现在叶胥手中确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忙,无所事事的叶胥觉得酒楼开业自然热闹,便来了,到了之后,叶胥便后悔了,只觉得这酒楼开业,似乎也没那么有趣。   旁边站着人在念唱贺礼,叶胥神游天外。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把送礼的单子念完,此时叶胥的脸上的假笑被发自内心的微笑代替。   叶胥趁人往酒楼中进时,悄悄摸了摸方才已经笑的僵硬的肌肉,不由得感慨: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能轻而易举的成功的。   等叶父看着客人络绎不绝的往大堂进时,脸上的笑容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在酒楼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姓们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进去观望一番,现在终于得了机会,可不是要好好的进去观赏一番。   若是酒楼的饭菜不合口,他们就算是看着巡抚大人免费在大冬天里给他们修炕的面子上,也要大吃一番。刚进来的客人们这样想。   虽说叶父的酒楼装修的很是大气,可这世上的有钱人终究是少数,况且叶父这酒楼的面向对象也是百姓。   所以,酒楼的饭菜同其他的相比,能称得上一句物美价廉。   进来的客人心中的顾虑显然是多余的。   叶父的酒楼的固定位子就这么多,而前来就坐的人不少,等酒楼内的客人坐满后。   看着门外还想往里进的人,叶父似乎有些无措,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处理。   叶父看着眼前大堂满满当当的客人,又看着想往里进的人,想开口告知他们。 第158章 让他们不必再进,大堂……   让他们不必再进, 大堂之中已然没了位子。   叶胥拉住了上前赶客叶父的动作,出主意道:“阿父,我们可以先让他们排队, 给每人给一张排队号,等屋中有客人走了之后,便让他们过来。”   见叶父有些意动,叶胥继续道:“先在门外摆几张椅子, 给他们送上一些茶水。”   若是条件允许, 叶父自然是想多赚一些银子, 毕竟又身边这个“败家子”在,叶父生怕自己一个不努力,让一家人跟着喝西北风。   正好现在叶胥想出主意,叶父觉得叶胥的话很有道理,道:“那便按你说的做。”   叶父看了叶胥一眼,想着:还算是有点用处, 也不是只会往外掏钱的主。   等叶父出去问了在门外等候客人的意见, 知晓真当有人愿意等些时间,叶胥便在纸上写了数字,按顺序将纸张递给了他们。   发放完毕后, 又让小厮给在等候区的几位客人送上了小吃和茶水。   等叶胥走后, 方才准备让小厮在此等候的几人脑袋均是晕乎乎的, 心想:方才那人是巡抚大人吧!   原来巡抚大人看起来这么有亲和力, 没有一点架子。   等有人缓过来后, 看着手中的纸条,忍不住在心中狂喜,这就是巡抚大人的字迹?他们定是要拿回家装裱起来。   能得到巡抚大人亲笔手写的字迹,也算是一种荣耀了。   因着叶胥自上任起, 便大力改变百姓们的生活质量,所以叶胥在百姓们心中的威望极高。   营州的富商也在叶胥的改革下,吃到了一些红利。   百姓们心中感激叶胥,但身为巡抚的叶胥自然不是寻常人想见就见的。   淳朴的百姓们,自然不知该如何感谢巡抚大人,叶胥吃喝不愁,再者说,就算是他们想送叶胥些东西,也找不到人。   此时几位幸运儿不仅亲眼见到了叶胥,还收到了叶胥亲手写的字,心中的激动自然是无以言表。   没等等候的几位客人将手中的纸条焐热,小二就来喊几位客官用饭,便准备将他们手中的纸条收起来,以便下次用,当然这是叶父交代的。   对于叶父的交代,小二自然要严格执行。   有脑袋灵活的客人,生怕小二将手中的牌号收了回去,先发制人问道:“小二哥,这纸条你们还要收回吗?”   小二上任之前已经被叶父培训了一段时间,小二看着眼前的窘境,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叶父说要收回纸条,而客人又不想将纸条交回。   小二一时间左右为难,只好道:“客官,您先入座,等小的问过掌柜的,再来给您答复。”   等小二去厢房询问时,恰好碰到叶胥在厢房中喝茶,听完小二的描述后,叶胥思索了一番,道:“那便送与他们了。”   叶胥想:这只是他随手写的东西,既然他们想要,送与他们也未尝不可,总归是第一天开业,还是大方一些。   再者说,那纸上只是写了一两个数字,就算是有想临摹他的字迹造假,应当也不容易。   小二下去禀报之后,叶胥觉得在这酒楼中实在是无聊,告知叶父一声后,便从酒楼的后门走了。   这酒楼的客人,大多是冲着叶胥的名声来的,都是抱着能再见叶胥一面的想法来用饭的。   若是见叶胥已经从大门出去了,那客人便会少许多。   这酒楼第一次开业,百姓们自然不知晓饭菜的味道如何,若是想多招揽一些客人,只能靠博取他人的眼球来增添客流量,之后再用饭菜的味道留住客人。   若是被人瞧见叶胥就这般正大光明的走了,许是会少了不少客人,叶胥自然知晓这些客人的心理。   他还没有傻到破坏自家生意。   等叶胥到了家后,看着府中各司其职的下人,觉得自己在家中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小家伙们虽然少了不少课,但此时,小家伙们依旧在书房中听夫子们授课。   现在陶青应当也是在忙自己的事情,不是钻研棋谱,就是在构思话本。   就连家中的下人也在忙忙碌碌的干自己的事情。   在家中无所事事的叶胥便去了府衙。闲了这么久的叶胥,终于想起了自己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去过府衙。   这些时日过去了,现下粮食的收成已经成了定局,粮食收成上来之后,便有许多事情等着叶胥亲自上手做。   例如,今年的赋税、收成过后的徭役等诸如此类。   叶胥到了府衙后,才想起来怪不得自己这么闲,原是有这么多事情要他做。   今日这各地的收成便能上来了,叶胥捧着各地知府呈上来的折子看,仔细研究了一下后发现,今年的粮食收成与去年相比确实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当然,土豆的收成叶胥没有算进去,因为朝廷并没有大面积的推广土豆的种植,所以土豆不算在赋税里面的。   叶胥自然没有将土豆的收成算进去。   但是叶胥估摸着百姓们手中存银应当不少。   俗话说:晒盐的,喝淡汤;纺织娘,没衣裳;编凉席的,睡光炕;种田的,没米粮。   所以说,营州的百姓应当是吃不上白生生的大米,他们吃的应当是一些糙米,或者是今年收下来的土豆,这样下来,百姓们手里的存的钱应当不少。   按照叶胥打听的来看,农户们应当会把今年新收上来的大米全部卖了,换成糙米,况且营州的大米价格相比楚庭的要高一些。   百姓们手里有了闲钱,应当会把孩子们送去学堂,想到这里,叶胥随手拿来了不久前书院送来的单子。   想到营州的书院,叶胥有点头疼,他记得前些时间,书院的院长好像来了一次,说是书院的银钱似乎有些不够。   叶胥从账房上支出了一些银子后,便没有再管了。   今日院长似乎又将账单呈了上来。   叶胥办这个书院的初衷,是想让更多的孩子走出来,由于不是盈利性质的书院,所以对于学生的束脩自然也没有什么大的要求。   对于那些身上有功名的学子,叶胥一般都是不怎么收取,叶胥不仅不收取束脩,反倒是每次大型测试时,能取得前三名的学子,都设有奖励。   这般不进反出的操作,让学院的金额紧缺了起来。   看着手中赤字危机,叶胥不由得开始反思了起来。   他办学院的初衷是想让学子们走出来,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愿意把家底全部都赔进去。   叶胥皱着眉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也并非是办慈善的,对于有天赋的学子,他自然是愿意出资培养,但是对于那些抱着束脩几乎等于无,混日子想法的学子,叶胥觉得他们叶胥可以另谋出路。   次日,院长便收到了叶胥的来信,对于那些相对愚钝的学子,可以适当的劝告他们:这世上也并非只有仕途这一条路,找个师傅,学个技术,也不为是条出路。   叶胥也是实在无法才想到这个主意的,书院中的什么都不能少。   叶胥对着手中的账单看了许久,心想:再给书院添些银子,用于给那些劝退的学生。   之后,叶胥便去了账房,从账房支出银子以便书院的正常之需。   时间过得很快,叶胥在营州做了三年巡抚,任期刚满,就收到了回京的旨意。   叶胥在营州做了三年,政绩显著,这三年里,赋税所得的银子明显上升了不少,营州的人口也有所提升。   百姓们的幸福感上来之后,便会想生孩子,多子多福的念头贯穿在古代人的心里。   所以,叶胥在营州的政绩很是优秀,吏部官员在皇帝的示意下,将叶胥调到了京城。   许是为了避免叶胥先斩后奏,再次自请外地做官,这次皇上直接颁发了圣旨,以防叶胥再次推迟回京。   若是叶胥是京城人士,皇帝也许没有这么着急,可对于叶胥来说,似乎他去哪里任职都一样。   毕竟叶胥赴任时,是带着一大家子的,亲人都在身边,心中了无牵挂。   接到回京的旨意,叶胥一家再次踏上了征途,开启了旅行模式。   历经了两个多月,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   在看到城门的那刻,叶胥只觉得眼眶有些热,看着熟悉的城门,叶胥便想起了之前他第一次来到京城的时候。   那时的他,顶着举人的身份来京城求学,那次来,只有陶青陪他,不像是这次,属于他的家人全都来了。   这是小家伙们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来京城。   走在京城的主干道上,小家伙们听着马车外的叫卖声很是新奇,京城里说话的口音好像和他们在楚庭和营州的口音都不一样,这般想着,小家伙们更加好奇了。   好奇既然口音不一样,那京里人的穿着是不是也和他们在营州时穿的不一样。   小家伙们还没有见过京城人都是长的什么样子,便想探出头看个究竟。   当然,在小家伙们的心中,纪修为和他们是一样的,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把纪修为看作是京城人。   叶胥看着小家伙们往外探头的动作,开口制止了他们,道:“不要将头看出去,掀开轿帘便可”。   小家伙们很是听话,见叶胥这样说,便乖乖的掀开轿帘,好奇的眨着大眼睛望着马车外的景色。   虽说在古代,没有像现代轿车这种能快速行驶的代步物,与小家伙的脑袋相撞产生意外,可叶胥总觉得把脑袋伸到外面很不安全。   看着小家伙兴奋的眼神,叶胥觉得好像回到了他们小时候一样,小家伙初次到营州乡下时,也是这般兴奋向窗外看去。   小家伙们自小便没有到过京城,对京城的景色有所好奇也很是正常。   由于叶胥几年前在京城做官时,买了一个小院子,现在想来这院子勉强能住得下这些人。   虽说这个院子不如他们在营州的舒适,但最起码也能算得上他们在京城的一个落脚地方,于是时隔九年,叶胥和陶青再次回到了这个小院子。   等叶胥一行人到了院子之后,却见院子中并未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到处落了厚厚的尘土,墙上蜘蛛网结满。   反倒是同他们之前离开时简直别无二致。   对于叶胥好奇,陶青开口解释道:“我们走之前,然然将院中的钥匙要了过去,当时然然要的急,时间太赶,我也忘记同你说了,想来这么多年,院子这般整洁,应当都是然然做的。”   他们要回京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便告知了荀文林和莘欣然一家,虽然荀文林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比叶胥他们要早。   但叶胥和陶青还是告知了他们,不为别的,这只是他们十几年的友谊使然。 第159章 叶胥听完,道:“原是……   叶胥听完, 道:“原是这般,等我们休整完后,是要好好感谢荀兄一家一番。”   陶青道:“嗯。”   确实是要好好感谢一下然然一番, 若不然今日,还不知他们多久才能开始入住。   况且他都已经快十年没有见过然然了,也不知然然现在如何了。   叶胥一大家子齐上手,终于将小院洒扫完毕了。   等叶胥一家收拾好安顿了下来时, 天都已经黑了, 于是, 到达京城的第一天,叶胥一家人便在打扫屋子中度过。   由于他们之前买的这个院子实在是太小,根本不能住得下太多人,也幸好纪修为等人不与他们住在一起,他们的小院子又恰好能住得下这么多人。   之前一直陪伴着他们的纪修为等人,刚进了京城后, 便向皇上复命了。   小家伙们对于纪修为不与他们一起进京这件事很是好奇, 看着纪修为他们几人骑着马进了城门。   叶岁锦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阿父,师父不与我们一同进京吗?”   与纪修为相处了这么多年,小家伙们早已经把纪修为看作亲人了。   陡然间进了京城后, 却不见纪修为同他们一起, 叶岁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楚。   明明之前无论是在营州还是在楚庭, 他们都生活在一起。   可怎么到了京城后, 纪修为却不与他们一起了。   面对小家伙的疑问, 叶胥解释道:“你们纪叔叔本来就是陛下派来保护我们的。”   “阿父之前去楚庭任职时,陛下担心阿父的安危,便派你纪叔叔他们来保护我们。”   “这些年,阿父一直在外地做官, 你们纪叔叔便一直跟着我们,保护我们的安危。”   “现在我们已经回到了京城,自然要比外面安全一些,你师父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完成任务后,他们自然要回去复命。”   小家伙理智上确实能理解叶胥的解释,可在情感上来说,小家伙们有些接受不了纪修为他们的离开。   见小家伙们的情绪不高,叶胥也没有办法,毕竟人的一生要不断经历离别,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他们。   等小家伙们消化好之后,自然也能接受下一次的离别。   叶胥也没有想到纪修为他们竟然能跟在自己身后这么久。   原本众人都以为三年后,他们便能回京,连叶胥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以为只要等自己解决了楚庭的灾情后,便能回京。   谁知,阴差阳错之下,竟然等了九年他们才能回京。   要怪只能怪世事无常吧!   之前叶胥买宅子时,便想着等时机成熟了,接叶父和叶姆也来京城住住。   当时叶胥也想着若是有个孩子,院子买小了,房间不够用,叶胥索性买了大一些的院子。   还好那时叶胥想的长远,若是当时图省钱,买的院子小了一些,现在他们一大家子人都不能住得下。   这院子在当时只有叶胥和陶青两人住,算得上是大的,毕竟这么多房子,小两口也住不完。   可现在人多了起来,这些院子也是勉强够住。   回京的第一天,一家人好好休息了一番,等休整好后,叶胥便准备给荀府递个拜帖。   对于莘欣然给小院清扫这件事,是该好好的感谢人家一下。   没等叶胥将拜帖送过去,荀文林带着莘欣然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过来了。   叶胥刚想让人递拜帖,荀文林一家便来了,若是有人见了,谁不说一声“巧了”。   叶胥看着荀文林身旁的两个小家伙,笑着开口道:“这便是你在信中说的那两个小家伙?”   荀文林见叶胥好奇,推着身旁的往叶胥面前凑,解释道:“这个大的是永康,小的是子安。”   叶胥看着荀文林身前的两个小家伙,小家伙们也不害怕,对上叶胥的目光,打招呼道:“叶叔好。”   叶胥身边只有叶岁锦和叶岁桉两个小家伙,小家伙们整日一口一个阿父,叫的很是亲密,倒是没有见过荀永康和荀子安这般年纪的男孩。   叶胥看着努力绷着脸的小家伙,应声道:“先进来,什么话,进来再说。”   说着叶胥自然的拉过荀子安的手。   叶胥看着荀子安神情紧绷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个念头:男孩好像确实没有小哥儿讨喜。   许是叶胥没有接触过像荀子安这般年纪的小家伙。   叶胥将心中的想法努力按压下去,说服自己道:许是第一次见面,小家伙紧张也说不准。   这般想着,叶胥便引着荀文林一家进了院子,荀文林看着这久违的小院,不禁有些感慨道:“我们上次这般相聚,还是在几年前,这一眨眼,孩子都长的这么大了。”   听荀文林这样说,叶胥也想起了之前他们几人一起在小院中吃烧烤的场景,一时间也有些怀念。   叶胥和荀文林开始闲聊,聊得无非是官场上面的一些事,在荀文林的介绍下,叶胥很快明白了现在朝廷的一些具体情况。   没等叶胥和荀文林聊的尽兴,便听到又有人敲门。   叶胥有些疑惑,怎的还有人来,今日不过是他回京的第二日,现在这京城中的人,消息竟然这般灵通吗?   对上叶胥答得疑惑,荀文林似乎知道些什么,开口道:“许是瑄王。”   叶胥觉得荀文林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叶胥总共也就做了几个月的京官,在这京城中,除了荀文林和茅荣轩之外,叶胥确实没有相熟之人。   叶胥打开门一看,就见茅荣轩站在门口,跟着叶胥一起来开门的荀文林看到茅荣轩之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见荀文林和叶胥脸上的表情竟然这般相似,茅荣轩不禁有些好奇,便往里进,便问道:“方才你们二位怎么是那种表情?”   见茅荣轩开口问,叶胥解释道:“方才我还好奇,这偌大个京城中,我并没有几个相熟之人,便好奇来人是谁,荀兄说是王爷,现在看来,果然是王爷来访。”   茅荣轩听完叶胥的解释,道:“叶兄此次回京,我定当是要好好来拜访一番。”   “许久不见,本王可是很是想念叶兄。”   见茅荣轩还是同之前一样,这般开朗。   等几人都坐下之后,叶胥便让人多烧了一些茶水,因着是昨日进京,今日什么东西都没有置办,现在他们喝的茶水,还是叶胥从营州带回来的。   若是自己喝还行,用来招待客人,便有些不够用了。   叶胥命人去买些茶叶过来,荀文林和茅荣轩今日到访,他总不能用陈年老茶来招待他们。   等下人出去后,三人坐在石桌上再次开始闲聊。   叶胥看着坐在桌前说今年朝廷又注入了新的血液,叶胥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毕竟他已经许久没有在京城,自然不了解,什么官职是何人就任。   看着荀文林和茅荣轩尽心尽力的说朝中的局势,势必让叶胥能立马了解此时的朝廷官员。   叶胥看着因说的口干舌燥而不得不停下喝水的二人,心想:他在京城也就茅荣轩和荀文林两位朋友了。   这下应当不会有人拜访他这个小院子了。   没等场子再次热闹起来,叶胥便听到下人来报,又有客人拜访。   有客人到访?他在京城中的朋友不就是这几个,难不成还有别的?   没等叶胥站起来迎客,就见卢栖走了过来。   看着与之前相比成熟不少的卢栖,叶胥有些愣神,上次见卢栖大约还是十几年前。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卢栖竟然这般成熟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久浸官场的气势。   叶胥看着迎面走来的卢栖,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果然是岁月不等人,他记得上次见卢栖时。   他的面容还尚且稚嫩,这次相见之后,卢栖已然变成了面容刚毅的成年人。   叶胥犹记得他刚京城读书时,当时卢栖的心思尚且不在学业上,也不知最后受了什么打击,一门心思的要走仕途。   在叶胥在楚庭为官时,卢栖就考了上来。   卢栖此次可不是自己一人前来,还带了他的妻子雅韵郡主和他的三个孩子。   来的人太多,一时间叶胥的小院中似乎有些盛不下。   这是叶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院子有些小,昨日他还庆幸自己当时买的院子不小,没成想,今日竟然觉得院子太小。   想来应当是自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小院中竟然能放得下这么多人吧。   叶胥默默的看着院中满满当当的人,看起来很是拥挤,着实有些不妥。   叶胥默默的在心中叹息:是时候把买宅子提上日程了。   叶胥和几位许久不见的友人开始闲聊,屋内,陶青、莘欣然还有雅韵郡主在一起唠家常。   院中,一群小孩子凑在一起说说闹闹。说是小孩子凑在一起,其实是叶岁锦哥俩和卢栖家的小姑娘在一起,荀文林家的两位小公子和卢栖家的小公子凑在一起。   许是孩子大了,自然就疏离起来,不像两三岁稚童那般亲近。   再说屋内这边,倒是陶青和雅韵郡主不太熟,今日是二人的初次见面,在莘欣然的介绍下,陶青也明白了他面前是谁。   陶青之前是知道卢栖的,毕竟他们在京城时,叶父叶姆都是通过卢父带书信和家乡的特产。   但陶青对卢栖这人不太熟,今日卢栖竟然能在他们回京的第二日便来拜访,说明卢栖和叶胥的关系是不错的。   有莘欣然这个中间人在其中,陶青和雅韵郡主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虽然陶青和雅韵郡主是第一次见面,但久居京城的莘欣然与雅韵郡主可是相熟的很。 第160章 至于为何莘欣然和雅韵……   至于为何莘欣然和雅韵郡主这般相熟, 这其中卢栖的功劳是少不了的。   之前叶胥远去楚庭为官,不在京城,在这最繁荣也是最陌生的地方, 卢栖相熟之人就只剩荀文林一人,陌生的地方,遇到相熟之人,有意无意的总会报团取暖, 所以卢栖有事没事的便邀请荀文林小聚一番。   等后来卢栖与雅韵郡主结婚后, 因着卢栖和荀文林来往不少, 莘欣然自然与雅韵郡主走的近了,时间久了便熟悉了起来。   因着莘欣然性格大方,不拘小节,雅韵郡主是大家贵族自小便培养起来的,气度与格局自然是旁人不能相比的,因这二人很快的便熟络了起来。   当然, 现在的场子也冷不起来, 毕竟有莘欣然这个会能将场子热起来的人在其中,一番交谈下来,陶青也同雅韵郡主熟悉了起来。   因为二人发现彼此性情相投, 一番交流下来, 三人很快便敲定之后要一起出去游玩。   令陶青没有想到的是, 雅韵郡主为人这般亲和是陶青没有想到的, 毕竟雅韵郡主从小接触的便是王公贵族, 陶青还以为雅韵郡主会看不上他们这些从小地方上来的人。   这边三人相谈的很是尽兴,那边,叶胥、卢栖他们刚见面,几人面上均是好一番感慨, 之前他们以为叶胥去地方做官,顶多是三年便能回京。   没成想,这一去,便去了这么久,久到再过几年,小一辈都要说亲了。   当然,当时茅荣郅送叶胥出京时,也是这般想的,毕竟依照茅荣轩对茅荣郅的了解,叶胥肯定不会在外地待上太久。   虽说对于人才,自然是要历练一番,可去楚庭做官,自然也算得上是一番历练。   如此这般,茅荣轩才对叶胥外放做官这般放心,毕竟,他大不了再忙碌个小三年,之后有人顶替了他的位置,他自然能放心的做自己的潇洒王爷。   当时,茅荣轩也是寻常人的心态,毕竟,与做地方官相比,大多数官员还是愿意做京官。   京城的繁华,是地方所不能相比的,在天子脚下,什么事情都方便一些。   若是有幸入了大人物的眼,那升官岂不是小事一桩,如此这般,寻常人都乐意在京城为官。   哪怕是一个小官,说不定哪日自己走了什么好运,就升了职呢。   那些拿着俸禄不做事的官员,都是这般想的,虽然在茅荣轩心中,叶胥不是这般肤浅之人。   从叶胥的文章中,他们也能感受到叶胥的雄心壮志,在京城办事相对比较容易一些,这般想着,谁人都不会想到叶胥竟然能在地方干了将近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现如今,在朝为官之人,若是真的有一天入了皇上的法眼,哪个不是紧紧的抱住大腿,恨不得一天十个时辰在皇帝的眼下晃悠,生怕皇上忘记了自己。   可叶胥偏偏是个怪胎,未及弱冠便高中状元,还入了皇上的眼,任何人看了都得说一句,叶胥的官途坦荡。   毕竟能依靠自己的才学在皇上心中留下印象,与溜须拍马让皇上记忆深刻大有不同。   溜须拍马在皇上面前留下个印象,随时都可能被更加巧言令色之人所替代。   可有才学之人,就那几个,并非是能简简单单的就能被替代的。   可谁能想到未来官途坦荡的叶胥,竟然喜欢到地方做官,不仅喜欢做地方官,还特地去一些偏僻的地方为官。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两雪花银。   就算是在百姓眼中,清廉的官员,都能收到十万两的白银。   可依照昨日茅荣轩收到的消息,叶胥在外地做官这几年,不仅不收富商的钱财,还因为置办书院,往里面搭了不少银子。   茅荣轩实在是搞不懂叶胥想做什么,看着叶胥同之前毫无变化的气度和面容。   茅荣轩不禁调侃道:“叶兄,若是皇兄此次不亲自下旨让你回京,叶兄是否不准备回京。”   茅荣轩胡乱猜测,想着,依照叶胥对外地做官的热爱,若是这次皇兄下旨让他回京,叶胥此时可能又不知找到了什么地方做官。   同之前一样,回京述职之前,便已经向吏部自荐去鸟不拉屎的地方为官,恰巧这些地方的官职大多数人不愿做,每次官员的升迁都是吏部最为头疼的事情。   见竟然有人揽下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以往办事极慢的官员,对于叶胥的升迁处理的非常迅速。   叶胥每次都先斩后奏,吏部官员身为官场的老油条,自然知晓皇帝对叶胥的看重,可皇帝不问叶胥的升迁,他们也只好装聋作哑。   叶胥凭借这样,先后在楚庭和营州做了几年。   茅荣轩见叶胥此次都能化腐朽为神奇,将楚庭蘑菇的名头打出去,营州大米的名声打出去,时间久了,百姓的生活自然好了起来。   茅荣郅自然也看到了叶胥的政绩,认为叶胥既然有这般好的想法,若是回到京城做官,岂不是有利于天下的百姓。   如此这般,茅荣郅事先给吏部官员打了招呼,下旨:无论叶胥此次去如何偏僻的地方,他们都不能批准。   对于叶胥的升迁,茅荣郅心中自然有所打算。   吏部官员收到皇上的旨意时,还是一脸懵,他们今年已经等了许久,就等着那般荒凉之地让叶大人去拯救呢,可叶大人不提,依照他的政绩,他们自然是不能再次将一些荒凉之地让叶胥去做。   茅荣轩不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以为叶胥之前乐衷于在外地做官,此次定当也是如此,这才有了这样的猜测。   可这次,茅荣轩与叶胥的打算差了十万八千里。   叶胥之前觉得自己年轻,孩子还小,自己还能闯一闯,若是做出了成就,也能造福一方。   可现在就算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和父姆着想一番。   再等几年,小家伙们可能就要说亲,若是在偏远地区成了亲,都时候他想见小家伙一面都难,叶胥自然舍不得。   现在叶父和叶姆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叶胥自然不能任性的让叶父和叶姆三年一次陪着自己到处跑。   就算是自己能受得了,叶父和叶姆的身体能不能吃的消,还是个问题。   严格意义上来说,叶父和叶姆的年纪不算很大,知天命的年纪在京城世家中,似乎很是常见,但叶父和叶姆的前半生一直在为生计奔波。   不是在老家侍弄庄稼,就是在跑商。   现在他们的年纪上来了,身体上的小毛病一堆。   现在回到京城,叶父和叶姆也能养养身体,京城中的大夫总归是要比偏远地区的医士要好上一些。   等小家伙们真的到了议亲的时候,无论多久,也算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自己的羽翼下,小家伙们能少受不少委屈。   林林总总这些原因下来,叶胥根本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地方官,就算是他能继续,家里人的年纪和身体也不能让他继续放任下去了。   这般想着,叶胥便带着一家老小又回到了京城。   叶胥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回道:“王爷这次可算是猜错了,这次若是皇上没有亲自下旨让下官回京,吏部调我回京城,也是要回来的。”   毕竟他的政绩这般明显,地方根本没有这般大的官职让他继续,除了回京为官,吏部别无选择。   知晓内情的茅荣轩对叶胥的话很是狐疑,他同荀文林和卢栖不同,对于叶胥为何会在地方做了这么久的官,他可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若不是他自作主张的将地广人稀,交通不便的地区先选了去,依照叶胥的政绩,怎的也该到富裕的地方为官。   想到这,茅荣轩心中很是不平,若是皇兄一个旨意下去,叶胥又怎会在地方做了这么多年,他又怎会任劳任怨的干了三年。   叶胥走的第一年,茅荣轩就格外的想念叶胥。   不为别的,因为叶胥走之后,茅荣郅又顺手重用了茅荣轩。   再次过上了昼伏夜出的生活,每当茅荣轩觉得自己累成狗时,就会想起远在天涯的叶胥。   在茅荣轩闲暇时期,他从未想起任何一人。只有在忙得不可开交之时,茅荣轩才会想起自己那短暂快乐的几个月。   那时坐在房顶的茅荣轩就在想,若是叶胥此时还在京城,他的日子是不是不会过得这么惨。   这样想着,茅荣轩看着头顶的明月,开始怀念起了叶胥之前在京城的日子,那是他为数不多有独属于自己时间的日子,也是他活了这么久,最自在的几个月。   也是他自出宫建府以来,最为快乐的一段时间。   许是叶胥走了之后,茅荣郅将之前在叶胥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茅荣轩的时间再次被压榨,有压迫就会有反抗,茅荣轩对他哥的压榨很是不满,他觉得皇兄压根没把他当人看,简直是把他当牛使。   忍无可忍的茅荣轩觉得自己应当要反抗,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走在母后的前面。   茅荣轩想到的最为可怕的就是远离他哥,让他哥体会到失去他这个亲爱的弟弟的滋味。   于是刚及冠的茅荣轩很是叛逆的跑到了边疆,美其名曰守卫疆土。   茅荣轩信誓旦旦的表示,边疆有他这个皇室子弟在,能更加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茅荣郅对此嗤之以鼻,对于边疆的将士们来说,能鼓舞士气的难道不是有邹将军这个战神在。   有邹将军在,军魂便不会散,士兵们能尽心尽力的守卫疆土。   茅荣郅不知晓在世人眼中一个潇洒王爷去了有什么用。   是的,在世人眼中,茅荣郅就是一个闲散王爷,毕竟哪有王爷整天不上朝,一直待在王府不出门的。   因着茅荣轩办事都是在暗地里做的,所以茅荣郅为了更方便的让茅荣轩完成任务,便下旨让茅荣轩想来上朝就来,不想上就算了。   可谁人知晓,应当在王府中享乐的茅荣轩不是去江南查贪污案,就是去金陵治水灾。   茅荣郅见大殿之上,茅荣轩这般决绝,似乎这一趟边疆是非去不可了,茅荣郅破天荒的让他这个唯一的弟弟去了边疆。   于是在京城百姓的眼中,茅荣轩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当今天子是亲兄长,还免了他整日上早朝。   好好的在王府享福不就好了,还闹着要去边疆。   边疆是什么地方,鸟来了不都想拉屎的地方,整日漫天黄沙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第161章 对于八卦,人们总是热……   对于八卦, 人们总是热衷于讨论,尤其是像皇室的八卦,作为这个朝代最尊贵之人, 他们的八卦最是值得百姓们津津乐道。   知晓茅荣轩即将要去边疆消息的百姓们甚至怀疑是不是茅荣轩脑袋进了水,才放着京城的繁华不享受,非要想不开去边疆吃苦。   当然,罔议皇室的罪名是他们小老百姓承担不起的, 他们也只敢在四下说说, 过过嘴瘾。   为何茅荣轩非要去边疆, 死活不愿留在京城,不为别的,只因茅荣轩在京城一日,太后能催着茅荣轩结婚一日。   茅荣轩与现在多子多福的观念不太一样,似乎是因为被皇兄重用的原因,茅荣轩现在急切的想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所以对太后想让他娶王妃的念头很是不愿, 茅荣轩不愿, 但太后急着见茅荣轩的孩子,便又开始催促。茅荣轩不愿。   恶性循环之下,茅荣轩越来越不愿进宫。   眼见着茅荣轩即将弱冠, 太后见茅荣轩丝毫没有娶妻的念头, 便越来越急, 只好着人传唤他进宫。   在这个以孝治天下的时代, 茅荣轩又不得不从。   对于太后催茅荣轩娶妻的念头, 起初,茅荣郅还兴致勃勃的看亲弟弟的笑话,可时间久了,太后也会连着自己一起数落, 说自己后宫子嗣不丰。   久而久之,茅荣郅便有些头疼。   眼见着茅荣轩再有大半年就要行弱冠礼了,太后是越发急躁,说什么也要在茅荣轩弱冠之前让他娶上王妃。   一个不愿意娶妻,一个着急成亲,二人观念不同,自然就有了争执,时间久了,不利于母子感情。   茅荣郅私底下也试图劝茅荣轩,让他娶一个世家出身的妻子,不为别的,就算是能堵的住母后的嘴也好。   若是没遇到叶胥之前,茅荣轩应当也会依照太后的意见,娶一个妻子,在家供着。   可是自从见过叶胥和陶青夫夫之间的相处方式后,茅荣轩觉得此生遇到一个知心人,相配相伴,也不枉这一生。   因为茅荣轩之前见的不是先皇那个色欲熏心之人,就是茅荣郅这种为了平衡朝堂而不得不娶了不少大臣的子女在后宫。   茅荣轩所见的夫妻一人,要么是为了利益,要么是为了个人的一己私欲。   像是陶青和叶胥这般恩爱的,他是第一次见。   茅荣轩第一次见二人的相处方式后,便推翻了自己之前所有的构思,他不禁开始反思,若是自己真的依照母后的意愿,娶了一个世家子女在家中,似乎对那人来说也不公平。   想明白之后,茅荣轩便觉得这世家子女都是按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有什么新意,便不愿随便找人凑合。   又因太后实在是逼得太紧,弄得茅荣轩有了远离京城的想法。   茅荣郅也能大概知晓茅荣轩心中的想法,既然他有想出去躲一躲的念头,他这个当哥哥的,便如了他的愿。   茅荣轩自然不能私自去边疆,但为了让茅荣轩能如愿,茅荣郅不得不想了个由头,说是让茅荣轩犒劳士兵坚守边疆的功劳。   这个说法也是茅荣郅想了许久才想到的,茅荣郅自然知晓茅荣轩几斤几两,若是说让他查贪官什么的,茅荣轩熟练,可是若是真的让他带兵打仗,茅荣轩自然是没有久居沙场的将军来的熟练。   于是,驻守在边疆十几年的邹将军突然就收到快马加鞭的圣旨说瑄王要来边疆慰问士兵。   收到圣旨后,宣读人还递给了邹将军一封信,说是皇上亲自写给他的。   等人走后,邹将军打开信后,便知晓茅荣轩此次前来的用意。   说明白了,就是来送粮草和补给的,顺便来此待几天。   对此,邹将军表示:只要不是来战场上瞎指挥的,就算是来十个瑄王,他也能伺候的好好的。   若是最后邹将军知晓,茅荣轩回京城把自己的小儿子也拐走了,会不会像现在这般豁达。   在茅荣郅的安排下,茅荣轩实现了远离京城的愿望。   茅荣轩这一待就是五年,在这五年里,茅荣轩可以说是乐不思蜀,不仅娶了邹将军家的小公子,还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茅荣轩在边疆待的很是惬意,在这里,他不用整日不着家,为皇兄处理秘事,也不用整日听母后的唠叨。   到此,茅荣轩很是满意,终于体会到了一个亲王应该有的待遇。   虽说这边疆确实是不如京城来的方便,但茅荣轩也就在物质上觉得边疆不如京城。   在精神上,茅荣轩觉得这边疆可是比京城好太多了。   最起码在京城,当他走在大街上时,不会有人跟他打招呼;但在边疆,每次他出门待着孩子闲逛时,就会有人跟他问好。   当然,茅荣轩承认,这些人都是看在他夫郎的面子上来的。   自叶胥去楚庭做官不久后,茅荣轩便计划着逃离京城,所以说,满打满算,自叶胥走后,茅荣轩也不过是在京城待了四年的时间。   若不是太后急着见孙子,茅荣轩可能现在也不会回来,茅荣轩自认为已经同邹将军是一家人了。   若不是茅荣轩已经上了皇室的宗谱,他恨不得直接入赘,上了邹将军家的族谱。   值得茅荣轩庆幸的是:就算他进了皇室宗谱,邹星渊也一样上了玉碟的。   当已经娶妻生子回来的茅荣轩再次被他哥召唤回京,茅荣轩有些心虚,原本只是说好了在边疆小待一阵的他,竟然待了五年。   所以当皇上下旨要茅荣轩回京时,茅荣轩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抱怨,麻溜的将东西收拾好,便回了京。   时隔五年,茅荣轩再次过上了昼伏夜归的生活,强度与之前相比过犹不及,茅荣轩对此竟然有些怀念。   许是许久没有这般忙碌了,茅荣轩只觉得筋骨都有些松散了。   当茅荣轩忙得不着家时,便听到叶胥要回京的消息,当时的茅荣轩开心的非要拉着邹星渊小酌一杯。   被正在练武的邹星渊拒绝了,被拒绝茅荣轩的积极性丝毫没有被打消。   既然夫郎不陪着自己,茅荣轩就带着小厮去外面吃。   对于叶胥的归京,为何茅荣轩这般兴奋,因为在茅荣轩的心中,叶胥能称得上是自己的救星,叶胥在京城那段时间,他的工作量有明显的下滑。   也因此,茅荣轩在那段时间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一个王爷该有的待遇。   对此,每当茅荣轩被迫做事时,总是怀念那独属于他一个闲散王爷应该有待遇的时光。   把叶胥视为救世主的茅荣轩可能怎么都没有想到,现在的叶胥同之前那个初入官场的小白不一样,如今的叶胥是在地方做了九年的官。   虽说在地方不像是在京城这里有人管束,可在地方,叶胥能看到许多国家律法的不足之处。   也更能接触到底层的劳动人民,自然对百姓们的生活,有一个最起码的了解。   在地方,叶胥能想出这么多的方法,提高百姓们的生活质量,到了京城后,叶胥自然也会全心全意的为百姓做事。   叶胥此次归来,若是真的得到了皇上的重用,也许身为茅荣郅亲弟弟的茅荣轩会更忙。   可现在的茅荣轩并不知晓叶胥这次回来心里的打算,还依旧把叶胥看做自己能休息的唯一希望。   若是说未去边疆之前茅荣轩还有心做事,可现在有夫郎和孩子的茅荣轩一心只想待在家中,陪着夫郎和孩子。   即使,邹星渊和小家伙并不需要他的陪伴。   邹星渊只觉得茅荣轩的陪伴有些碍事,因为茅荣轩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自己黏在一起。   即使他在练武时,茅荣轩也会坐在一旁静静地等他练完。   当他陪着小家伙时,茅荣轩也跟着自己。   对此,邹星渊很是含蓄的表示:你是不是要上朝。   听完这话的茅荣轩安分了两天,两天后,依旧粘着他。   总之,茅荣轩就算是被邹星渊嫌弃的待在家里,也不愿出去走两步。   仿佛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对于外面的世界,茅荣轩没有丝毫兴趣。   现在的茅荣轩一心只想陪在夫郎身边。   外面的花花世界,茅荣轩在办事时,已经见的差不多,反倒是对瑄王府似乎并没有那么熟悉。   之前不待在府中,是因为没有时间,府中也没有什么好值得他留念的。现在待在府中,是因为府中有他心爱的人。   这次来拜访叶胥,也是为了确保自己以后是否有大把的时间待在家中。   茅荣轩见自己问不出什么东西,也不气馁,继续打听道:“那叶兄下一步要在何处任职?”   叶胥见茅荣轩似乎对自己的官职很是上心,好些奇怪。   望着眼中闪着奇异希望的茅荣轩,叶胥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隐瞒,道:“皇上下旨,我过两日应当是去户部报道。”   “户部,前些日子好似确实有一个户部侍郎自请乞骸骨。看来依皇兄的意思,是想让你接替他的位子。”   茅荣轩说完,觉得似乎兄长让叶胥做户部侍郎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毕竟这朝堂上谁人不知,叶胥在地方干了这几年,楚庭和营州的经济都上来了不少。   现在的叶胥,能称得上是个能人,哪个地方的官员都想让他去任职。   虽说近几年国库不像是之前那般空虚,但同鼎盛时期相比,还差得远。   皇上让叶胥去户部任职,应当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许是皇上也希望现在的国库能丰裕起来吧,毕竟旁边有虎视眈眈的异族在蠢蠢欲动。   若是国库充盈,打消异族躁动起来的心,也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但这些都不在他的担心范围内,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若是叶胥去户部工作,那皇兄还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吗?   别到时候,他依旧像现在这般整日不着家的。   茅荣轩根本不敢想,自己以后还是这般,该如何。   这般想着,茅荣轩不禁悲从中来:看来他是注定一个劳碌命。   茅荣轩默默在心底吐槽:不是,谁好家人的皇室王爷是个劳碌命啊,难道王爷不都是混吃等死的。   难道不是每个亲王都应该像他皇叔那般每日醉生梦死吗?细看历史,哪有亲王像他这般忙碌。   茅荣轩在心中咆哮,他就不该奉旨回京,若是他拖延一些,说不定他还能在边疆再享受几年安逸的时光。   也好过现在这般整日忙。   虽说边疆的各个条件都不如京城的好,可是他在待的边疆自在。 第162章 他到边疆一没有母后整……   他到边疆一没有母后整日催婚, 二没有皇兄整日奴役他。   茅荣轩初到边疆时,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茅荣轩觉得, 他现在过的生活才是他身为一个王爷该有的生活。   这才是一个王爷该有的待遇。   等到茅荣轩与邹星渊成婚后,茅荣轩只觉得这往后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这要是放在之前,他简直不敢想,有朝一日, 他还能闲下来娶妻。   现在不仅不用整日做事, 晚上还有夫郎陪伴在身侧, 日子过得真的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自茅荣轩给他哥写信,说是自己在边疆看上一个哥儿,自己非他不娶,现如今婚期已经定下来了。   让他母后不必整日愁他的婚事。   茅荣郅见茅荣轩此次竟然这般离经叛道,竟然先斩后奏。   可是想起茅荣轩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为他做事,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般想着, 茅荣郅也就没有计较茅荣轩这般肆意妄为,还转而告诉太后这一好消息。   见皇兄对自己娶妻没有什么意见,茅荣轩更加无法无天了。   成亲后, 连每日一次的军营也不去了, 整天就待在家中, 等着夫郎回家。   因着邹星渊是皇上亲封的四品武官, 每日都要到兵营上值。   所以懒散的茅荣轩就整日待在家中, 若实在是无聊了,便会去街上逛逛。   因着邹将军在边疆的威望极高,身为邹将军唯一的哥儿,百姓们对邹星渊的关注度自己也高。   知晓邹星渊嫁给了茅荣轩后, 城中的百姓们看茅荣轩自然很是和蔼。   有了邹将军的抵抗外敌,他们才能安然的在城中生活。   身为邹将军的夫婿,茅荣轩应当也是不错,百姓们这样认为。   所以每当茅荣轩出门,自然会有许多百姓给茅荣轩问好。   一般情况下,都是向茅荣轩问邹将军的好。   对此,茅荣轩很是乐意同百姓们聊天。   时间久了,茅荣轩也不远整日待在府中,有事无事的便出来逛。   与茅荣轩整日闲的发毛不同,邹星渊每日都很忙。   毕竟邹星渊不像茅荣轩一般励志做一条咸鱼,邹星渊整日不着家,不是在兵营练兵,就是在巡护城防。   日复一日,茅荣轩与邹星渊在边疆整整生活了五年。   这五年里,邹星渊的好动硬生生的没有影响到茅荣轩。   似乎是终于解脱了,茅荣轩整日不是吃,就是睡。   若是兴致来了,还会去兵营巡视一番,说的是巡视,其实不过是换了一个由头寻夫郎罢了。   当然,每次邹星渊还是嫌弃茅荣轩,嫌弃茅荣轩来此耽误自己的事。   对于事业心爆棚的邹星渊来说,每次茅荣轩来此,爹爹都要让自己去陪他。   这时,他就不得不放下手头的事情,专心陪茅荣轩在兵营中“巡视”。   邹星渊眼中的嫌弃过于明显,对此,茅荣轩心中一清二楚。   但是他也无法,若是他不来兵营主动寻夫郎,就只能等晚上才能见到,于是,茅荣轩顶着邹星渊的嫌弃。一如既往的去兵营寻夫郎。   茅荣轩的狗皮膏药行为在次年终于有所缓解。   不为别的,因为邹星渊生了个小家伙,自此,茅荣轩的注意力便从夫郎身上,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若是条件允许,茅荣轩的注意力会一直在夫郎身上,可等生下孩子后,邹星渊就又回了兵营。   留下一大一小父子两人在家中,家中虽说是有仆人能照顾好孩子,但茅荣轩不太放心。   这毕竟是他们二人的第一个孩子,茅荣轩对此很是上心,凡事都力求亲力亲为,于是新手奶爸就上场了。   等到小家伙大了一些后,茅荣轩就不再是一人上街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许是继承了茅荣轩的社牛,小家伙对于街上人的问好丝毫不怵,对于别人的回答,当真是游刃有余。   茅荣轩婚后整日在街上晃悠,也算是取得了成效。   时间久了,边疆的百姓们都知晓邹将军家的小公子有一个王爷夫君,这消息不仅是耳聋的耄耋老人知晓,连五岁的孩童也知道。   有次,邹星渊好不容易得了空,面容严肃的跟着他爹走在街上,五岁的稚童看着邹星渊一个人,看似声音很小,实则非常大的与同伴说道:“今日怎么不见小将军的王爷夫君。”   往日这个时间,已经到了茅荣轩每日一逛的点了,今日不见茅荣轩的身影,着实是有些奇怪。   小孩子不懂得如何隐藏,自以为隐蔽的很好的回道:“可能小将军把王爷夫君遗落在家了。”   邹星渊此时面容紧绷,看起来像是没有听到孩童的童言童语,若是忽略了邹星渊通红的脸蛋的话,邹将军还以为邹星渊真的这般镇定。   而此时的茅荣轩正躺摇椅上悠闲自在的摇,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喝着茶水,还时不时的能感受到远方的风吹拂在脸上,好不惬意。   但邹星渊急匆匆的脚步却打破了独属于茅荣轩一人的悠闲。   吃饱喝足,无所事事的正在院中闭目养神的茅荣轩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赶忙将盖在脸上的书本拿下,睁开眼,便看到邹星渊快速的往房中跑。   那架势似乎是后面有什么人在撵似的。   这些时日,茅荣轩几乎每天都出门,出门的次数太过频繁,茅荣轩便想待在家中,自然不知晓今日邹星渊在街上遇到的事情。   见邹星渊这般行迹匆匆的模样,茅荣轩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当即从摇椅上下来,后脚跟着邹星渊进了屋,独留没反应过来的摇椅吱吱呀呀的晃悠个不停。   急匆匆进了屋的茅荣轩一眼就看到邹星渊小脸通红,愣愣的坐在那发呆。   茅荣轩见此有些好奇,平日里那么机灵的一个人,现在竟呆愣愣的坐在那出神。   他第一次见邹星渊这般,有些担心又有些惊奇,生怕真的有人欺负了邹星渊。   被邹星渊这般呆愣愣的反应吓到的茅荣轩根本没有想过:邹星渊是当今圣上亲赐的四品校尉越骑,他亲爹又是一品大将军,在边疆有有谁能欺负的了他。   就算邹星渊身上无官职,凭借邹将军在边疆的威望,这城中也找不出敢欺负邹星渊的人,更何况,邹星渊身上有官职。   若真的有人找事,那便是挑衅朝廷命官,这处罚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被爱情蒙蔽双眼的茅荣轩自以为夫郎身娇体弱,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到,根本没有想那个深。   他只知晓邹星渊方才急匆匆的跑回家,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茅荣轩走到正出神的邹星渊身前,满脸关怀的问道:“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其实茅荣轩更想说的是: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但如今理智回归的茅荣轩想就算是有人欺负他夫郎,就算是邹星渊不计较,那他的大舅哥也不会放过此人。   更何况在岳父的眼皮子底下,更不会有人如此放肆。   茅荣轩越是关心,邹星渊的小脸红的越狠。   茅荣轩这般关心,好似真的应了方才街上稚童的话,自己将茅荣轩遗落在家。   茅荣轩看着邹星渊越来越红的小脸很是奇怪,明明他不似京城家的公子和姑娘一般白皙,许是久居沙场的缘故,邹星渊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对此,茅荣轩表示:他爱的就是邹星渊这种健康美,与那些世家子弟,动不动就咳嗽的模样大不相同。   因着邹星渊小麦色的皮肤,就算是脸红,也不太明显,若是不认真看,压根看不出来邹星渊在害羞。   但与他生活在一起这么久的茅荣轩对邹星渊害羞的表现很是了解,见邹星渊这般反应,茅荣轩便知晓应当是没什么大事。   原本茅荣轩提着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悠闲的坐在邹星渊身侧,顺势倚在邹星渊身旁,坐在那静静地等着邹星渊的答案。   现在的茅荣轩心中很是好奇,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能让自己这个甚少害羞的夫郎竟然躲到家里来。   邹星渊看着茅荣轩俊俏的面孔,不由得想起了方才那孩童说的话,本来不太明显的脸,现在似乎更红了一些。   按照方才那小童的意思,仿佛茅荣轩才是那个貌美如花的夫郎,自己是主外的一方。   茅荣轩见邹星渊不开口,半是好奇,半是试探道:“夫郎既然不愿说,那定是收到了极大的羞辱,为夫这就去找岳父问个究竟,然后去为夫郎报仇。”   话音刚落,茅荣轩就真的站了起来,作势要走,那架势似乎是邹星渊不说,自己非要去问个究竟。   听到茅荣轩这话,原本缩头当鹌鹑的邹星渊终于有了反应,见茅荣轩真的要走,瞬时伸手拉住了茅荣轩的衣袖,拦住了他。   计谋得逞的茅荣轩背着邹星渊,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转而一脸认真的看着邹星渊。   很是体贴的说道:“夫郎不必拦我,既然夫郎不愿说,那定是那登徒子地位尊贵,便由我亲自出马,我还不信,这世上能有比我这个亲王地位更加高贵之人。”   茅荣轩这架势,似乎认定了邹星渊被人占了便宜,若真的让茅荣轩去找爹爹,最后岂不是会闹出笑话。   这般想着,邹星渊更是不能让茅荣轩走了,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不放手。   邹星渊方才之所以不愿说,是因为脸皮薄。   虽说他自小在兵营中长大,跟着一些糙汉子长在一起的,可兵营中的士兵,因着自己的身份,并不会说些粗话。   平日里大家也会善意的调笑他几句,可那时他并未成亲,也听不懂他们话里的深意,自然不会将那些善意的调笑放进心里。   可现如今他已经成亲了,自然不像之前那般懵懂,现在竟然被稚童在街上调笑,这让本就脸皮薄的邹星渊羞愤的要死。   他又怎愿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虽说他在城中的知名度不如父亲和哥哥,可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少妇人家和哥儿都认识他。   这下好了,等到了明日,可能整个城镇的夫郎和夫人都知晓他府中藏着一个俊俏的王爷夫君。   被拉住衣袖的茅荣轩见邹星渊这般久还不出声,只好加重了砝码,像模像样的抽了抽衣袖。   原本还在犹豫的邹星渊见茅荣轩真的要去找父亲询问一番,若真的让茅荣轩去了,那他才是真正的羞愤至死。   在茅荣轩不断加码下,邹星渊终于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163章 幸亏茅荣轩自小习武,……   幸亏茅荣轩自小习武, 练就了一双好耳力,若是寻常人定然是听不到邹星渊此时声若蝇蚊的在说什么。   听清楚邹星渊说了什么的茅荣轩,不由得有些好笑, 觉得自己若是真的想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要再加一把火。   邹星渊此时心里很是矛盾,既不好意思将事情的原委说出,但看茅荣轩的架势, 若是他不说出事情的真相, 茅荣轩似乎真的是打算向父亲寻个真相。   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 他可是要比现在丢脸的多了。   茅荣轩为了做戏让邹星渊告诉自己,今日的定力与往日相比似乎好了不少,就站在那,作势要走,因为衣袖被拽着,所以无法直接离开的样子。   茅荣轩演技满满, 见这么久了邹星渊还是不愿说, 便抬手拢了拢袖子。   拉住衣袖的邹星渊察觉到手中的布料在减少,察觉到茅荣轩要走,下意识的用了巧劲想拦住他。   而茅荣轩此时没有防备, 就这般被邹星渊拉到了他的腿上。   茅荣轩坐在邹星渊腿上时, 还一脸懵。   不是, 难道现在不是讨论他夫郎为何脸红吗?   怎的就变成了他坐在夫郎怀中了?   依照他在挤出来的时间看的话本来看, 难道这个时候不该是他夫郎坐在他怀中吗?然后他们二人含情脉脉, 场面很是唯美,之后,他们便会情不自禁的亲上去,之后便是不能写的画面。   茅荣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现在的场面, 现在是不是与话本里面说的有些出入。   邹星渊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他有些不明白,方才他明明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怎的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邹星渊实在是没有想到茅荣轩现在竟然这般“娇”。   毕竟邹星渊对茅荣轩的武艺也算是心里有数,若非茅荣轩的身手不够,茅荣郅也不会逮着茅荣轩“重用”。   之前茅荣轩到边疆个把月后,实在是无聊,便总是缠着他,美其名曰切磋。   茅荣轩身为王爷,主动提的请求,再加上之前,邹将军嘱咐过他们,茅荣轩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王爷,他们不能怠慢。   故而,对于茅荣轩的请求,邹星渊也不好拒绝,一来二去之下,二人便熟悉了起来,时间久了,就渐渐的产生了情愫。   邹星渊在切磋时,很是认真,所以二人切磋时,一般来说是邹星渊占的上风。   起初,邹星渊还兴致勃勃认真的同茅荣轩比试,因为茅荣轩的招式是他没有见到过的,对于茅荣轩的切磋,邹星渊每次都积极应对。   可时间久了,每次切磋大多是邹星渊赢。渐渐地邹星渊便对茅荣轩拉着他比试失去了兴趣。   当然,每次都是邹星渊赢,也是有茅荣轩放水的原因,为的就是挑起邹星渊的积极性。   可谁知,邹星渊不按常理出牌,觉得赢的次数多了,便觉得有些无聊,对于之后茅荣轩提出的切磋,他总会找各种各样的接口推脱。   可就算表面上茅荣轩武艺不如邹星渊,但也不至于邹星渊轻轻一拉,茅荣轩就这般脆弱的坐到了自己的身上。   此时夫夫二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名为尴尬的氛围在其中。   茅荣轩惊愕的目光与邹星渊错愕的表情对上后,原本沉浸在话本里面说的都是假的的茅荣轩,瞬间柔弱的搂上了邹星渊的脖颈。   装模作样的捏着嗓子道:“哎呀,夫郎这是作甚!”   原本一身正气的邹星渊被茅荣轩这般调戏,瞬间脸红了起来。   若不是茅荣轩插科打诨,他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邹星渊脸皮不如茅荣轩那般厚,被茅荣轩调戏了一番的邹星渊只想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不知所措的想把身上人弄走,但见茅荣轩此时已经紧紧的抱住了他。   那架势似乎一时半会根本不会让他离开。   邹星渊无奈的心中叹气,只好解释方才的事来转移话题,企图用此方法,让茅荣轩离开。   倒不是他非说不可,只是他怕若是自己不说些什么,可能整个下午他非要在床上度过不可。   “方才我同阿父上街巡逻时,碰到孩童在,在...”   本是趴在夫郎身上的茅荣轩玩着邹星渊散落下来的秀发,见邹星渊竟这般支支吾吾的,便觉得这其中定是有他所感兴趣的东西。   于是被挑起兴趣的茅荣轩不复方才的不正经,瞬间直起身子与邹星渊对视。   本就害羞的邹星渊与茅荣轩玩味的眼神对上,更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知晓夫郎脸皮薄,见邹星渊这般,茅荣轩觉得自己好像做的有些过分,便拂了拂邹星渊的后背,安慰道:“渊儿不愿说便不说吧。”   本就觉得难以启齿的邹星渊听到茅荣轩这样说,只觉得身上无形的压力消失了不少,应道:“好。”   嗯?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不对劲了,他方才就是客气一番,想以退为进来着,怎的这就真的就不打算说了。   茅荣轩见事情的发展出乎自己的意料。但对上邹星渊如释重负的表情,茅荣轩也就见好就收。   虽说他爱看夫郎手足无措的样子,但他也不是什么坏胚,非要让人为难。   若他真的想知晓事情的原委,到时直接找岳父询问一番就好,方才这般只不过是见夫郎的反应太过招人了,他才忍不住的捉弄了一番。   见茅荣轩不再追究,邹星渊悄悄的松了口气,终于过去了。   想起往事,茅荣轩有些出神。   直到察觉有人碰了自己一下,他才回过神。   茅荣轩看着几人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有些奇怪。   荀文林解释道:“方才叶兄唤你,却见王爷在发呆,没有应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完荀文林的解释,茅荣轩有些遮掩似的咳了一声,道:“无事。”   不过是一个早上没有见夫郎,有些想念罢了。   说完,茅荣轩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转移话题的问道:“叶兄今日怎么没去面圣?”   对上叶胥疑惑的表情,茅荣轩只想打自己一巴掌。瞧瞧他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现下正是休沐的时间,近日来,官员的调动也要经过皇兄的手,几日的劳累后,皇兄现在定是在休息。   叶胥见茅荣轩似乎有些不在状态,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用饭如何?”   听到这话,茅荣轩和荀文林表情有些波动,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也不怪他们有反应,实在是因为叶胥离京这么久,这些年若是他们嘴馋想吃烧烤,都吃不到。   现在叶胥终于回来,如今有时间了,他们可得好好的吃上一顿。   正巧,叶胥在见到荀文林来时,就已经嘱咐小厮去买食材。   不为别的,之前他们在京城读书时,荀文林老是张罗着吃烧烤的事宜,对此,叶胥想文林兄定是喜爱烧烤。   这么多年没有尝到,应当是想念的。   至于为何叶胥如此笃定荀文林想念这一口,只不过是因为每次烧烤是他张罗的,   但对菜品的调味却是叶胥一手包办的。   每次叶胥调味时,荀文林都离得远远的,荀文林认为这烧烤的调味是叶家的机密,也是他们赚钱的机密。   身为君子,不可不经过别人的允许,就擅作主张的窃取他人的机密,如此这般,虽说他们之前总是聚在一起,可除了叶胥之外,他们就只负责吃,别的一概不管。   因此在叶胥离开的这几年,他们对这一口确实想念的紧。   叶胥想:以自己对荀文林的了解,与其他们见面的第一次吃一些家常菜,还不如来一顿烧烤对荀文林的口。   这般想着,叶胥将荀文林一家应进院子后,便让人着手开始买食材。   到后来眼看着客人来的越来越多,叶胥也就没有时间交代小厮。那小厮是个机灵的,见人多,自作主张的买了不少食材。   于是时隔多年,还是在这个小院中,叶胥再次开始烤上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几年前,他们还是未经科举的举子,现如今,他们各个都是在官场上身居要职。   叶胥他们几人也不是不愿意动用小厮,只是觉得自己动手氛围感比较足,好似他们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光。   若是他们当个甩手掌柜,只负责吃,可能就变了味道。   之前他们几人相约在这个小院时,每个人都要动手,不为别的,只因人手不够,再者说,几人齐上阵,他们也能赶快填饱肚子。   在场的大人,除了雅韵郡主之外,其余几人均是吃过叶家的烧烤。   荀文林、茅荣轩和莘欣然三人都是吃过叶胥亲手烤的,而卢栖尚未考中进士时,经常光顾叶家的烧烤店。   因着卢栖和叶家相熟,叶父总会单独给卢栖留着。   这般看来,这叶家的烧烤确实吊人胃口。   这也是为何几人听说要吃烧烤,一时间,口水不听话的开始在嘴巴里面分泌。   倒是雅韵郡主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吃法,在陶青和莘欣然二人合力的解释下,雅韵郡主倒是对这种怪吃法有所了解。   莘欣然一边给雅韵郡主解释,一边有些向往,仔细想来,他都快记不起这烧烤是什么味道了。   见莘欣然脸上的向往不似作伪,雅韵郡主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已经对这烧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等到下人将久不见天日的烧烤架抬出来时,在座的几人的眼中瞬间亮起了光芒。   叶胥不知晓几人的反应,无他,只因这小厮不知晓这调料如何调,现在只得由叶胥亲自来,旁边还有叶父在一旁帮忙。   因着食材已经串好了,他们几人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叶父和叶胥在忙。   等东西弄好之后,叶胥和叶父又着手开始烤肉。   倒是叶岁锦和叶岁桉两个小家伙看着父亲架起的烧烤架有些好奇。   他们长这么大,竟还不知父亲竟然还会烧烤。   这也不能怪小家伙们,毕竟之前他们能吃到烧烤都是在叶父开的酒楼中吃到的。   在他们的印象中,叶胥总是忙得脚不沾地,一心扑在政务上。   就算是有朝一日,有了些许的空闲时间,叶胥也会陪在阿姆身边。   他们未曾见过叶胥下厨,便觉得叶胥不会。   所以,当两个小家伙看着叶胥一副娴熟的模样,均是睁大了眼睛,心中很是好奇,他们怎么不知何时阿父竟然是大厨了。   看他这架势,难不成这次要阿父亲手烤?   见叶胥满脸的认真,小家伙们心中的疑问只多不少。 第164章 可是,阿父真的会烤吗……   可是, 阿父真的会烤吗?他烤出来的东西当真能入口吗?   小家伙自小被陶青教育,食物要熟了才能吃,质疑叶胥的手艺的小家伙们, 觉得阿父不一定能把东西弄熟,便不准备吃叶胥烤出来的。   对于小家伙心中对自己技术的质疑,叶胥全然不知,只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手中的串串上面。   于是, 小院中, 叶氏父子二人一人一个烧烤架, 不时的翻动,刷油,动作十分娴熟,看起来很是专业。   由于好奇而全程盯着叶胥动作的小家伙,见阿父竟然这般熟练,心中好奇, 阿父是何时练就的这般手法。   但对于叶胥递过来的东西, 小家伙们礼貌的拒绝了,他们还是吃阿爷做的比较好,最起码质量有保障。   两个小家伙没有吃过叶胥亲自动手做出来的东西, 自然不敢吃叶胥烤出来的, 即使也许看起来很是专业。   小家伙乖乖的站在叶父的身后, 等叶父做好了后, 他们吃叶父亲手做的。   院中的几个小孩子见两个小家伙站在叶父身后, 也都乖乖的站在叶父身后。   短短的一个上午的时间,小家伙们已经是非常熟悉了,见两个小家伙站队叶父,他们也跟着小家伙站队。   对于第一次见到这种将食材串起来, 放在架子上烤的做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他们都没有试过这种吃法,但依叶岁桉和叶岁锦所言,他阿爷做的非常美味。   听小家伙这样说,他们都乖乖的排在叶父的身后。   至于为何不排在叶胥身旁,他们表示:叶岁锦和叶岁桉只是说他阿爷手艺高超,并未提及父亲的手艺如何,想来定是不太理想。   小家伙们年纪还小,并不知晓叶父的手艺,也是叶胥教的。   叶父身边围满了小孩子,而叶胥这边,几个大人依旧在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而陶青和莘欣然他们则是转移到了院中说说笑笑。   他们对这烤串一窍不通,与其过去添乱,还不如在这安分的等着。   只等他们将东西烤好之后,端上来。   终于能吃上心心念念的烤串,几个大人便闭上了嘴,专心用饭。   也不知下次他们再吃上烤串要等多久,许是下次休沐,也许是下下次休沐,这些他们都说不准。   一顿饭吃的是主宾尽欢,等饭后,几人便相聚告辞,他们在叶家待了一整天,也是时候回去了。   由于这次休沐,正好赶上节日,时间相对来说长一些,叶胥也有空在家待上几日。   因为这次是小家伙们第一次到京城,若是不出意外,他们会在京城待上好一段时间,为了让小家伙们尽快熟悉,陶青现在有空便会带着小家伙们熟悉一下京城的街道。   一般是哪里是卖小吃的,哪里开的是酒楼,胭脂水粉又是开在哪一条街。   所幸现在的京城与几年前的相比,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异,如此,陶青才能简单的为小家伙们介绍。   当然,对于熟悉街道这件事,对于时隔九年才回到京城的陶青来说,并没有太容易。   虽说,京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对于之前不怎么出门的陶青来说,若是想完全的给小家伙们介绍,还是有些不太够。   于是,在陶青第一次带着小家伙们在京城逛,偶遇到莘欣然后,莘欣然听了陶青的意思后,便自告奋勇的表示自己做这个向导。   一连几天,叶胥在家根本见不到陶青和小家伙们的身影。   家中少了小家伙的身影,顿时少了不少生机。   家中也没有陶青的身影,叶胥在思考,他是不是也要熟悉一下京城,毕竟他也有段时间不来京城了。   听到陶青说,是由莘欣然带着他们熟悉的,叶胥只能作罢。   知道陶青这般也是为了小家伙们提前适应京城才这般做的,叶胥也没有说什么非要缠着他们,只是觉得一个人在家待着有些无聊罢了。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有些准备,叶胥便会时不时的到荀文林家中,向他打听这户部官员们的性情和处事风格,以防在官场中被人戴了高帽,穿小鞋之类的。   虽说荀文林现在不在户部任职,但对于他在京城做官这么久,对于各个大人的行事风格总归是有所耳闻。   比他这个刚回京城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陶青带着小家伙们熟悉京城,叶胥想方设法的打听以后的同事如何,剩下的叶父和叶姆也没闲着。   等荀文林几人拜访过后的第二天,叶父深觉现在这个院子压根不够他们住的。   若是只有他们一家人住,空间倒也是够用,可若是家中来了客人,他们那个小院便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叶胥在地方做官的那几年,他们一家人住的都是楚庭或者营州的知府府或者是巡抚府,就算是他们之前住的县令府,也比现在住的院子大。   他们一家人物欲不高,对于院子的大小,也没有什么要求,可现在这院子明显过小。   忽然间一家人拘在一个一院子中,倒是体会到了处处不便。   在地方做官的几年,叶胥为官之地也没什么相熟之人,加上叶胥对一些官场的往来并不怎么在意,并不需要什么人情往来,故而叶胥他们一家起初住的宅子不那么大,也是足够的。   再者,叶胥他们一家人口简单,并不像那些世家大族,人数众多。   每当叶胥入住当地的府邸时,总会有空出来的院子。   现在叶胥他们一家归了京,京中的一草一木不是地方所能比的。   虽说叶胥现在任职户部侍郎,但朝廷并未赐府邸,也不像在地方那般,有专门的府邸。   再者,叶胥的好友大多在京城,这一来二去,人情往来少不了,他们之前住的小院子便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买个大一些的宅子迫在眉睫。   因着叶胥和陶青他们二人都有正事要做,所以看房子买房子这事,叶父和叶姆便自觉的揽了下来。   在叶胥休沐的这几天,叶父和叶姆跟着房牙接连看了好几座宅子。   一番对比之下,他们敲定了一个地理位置优越,且离上朝也近的房子。   原本这般好的宅子是轮不到他们的,可宅子的主人似乎是急出,他们才捡了个便宜。   细问一下才知:当真是巧了,这座宅子正巧是自请乞骸骨的前户部侍郎。   因着户部侍郎准备告老还乡,自己的孩子不争气,并未能有个好前程,若是将京城的宅子留着,可能也保不住,户部侍郎一番合计,还不如变卖了的好。   又恰巧被想要买宅子的叶父和叶姆看上,叶胥对于叶父和叶姆的眼光很是放心,买房这事已经全权交给他们办了。   等叶父和叶姆敲定之后,叶胥和陶青忙里偷闲看了一眼,觉得这房子不错。   之后,叶父便将这宅子买了下来。   叶胥一家搬进来之后,见这院子与他们之前住的巡抚府别无二致,甚至比那里还要奢华。   叶胥在心中默默的想:若是只凭借户部侍郎的俸禄,自是无法买下这么大的一座宅子,也不知这侍郎私底下私吞了多少钱财。   叶胥在家呆了几天,大概对现如今这朝中的流派和户部官员的处事风格和性情了解的差不多之后,也正好到了叶胥要去户部赴职的时间了。   说来也巧,叶胥赴职的时间,正好赶上上朝的时间,以现在叶胥的品级,自然是有上朝的机会。   时隔多年,叶胥再一次开始早起上朝,这也是叶胥高中之后,第一次上朝。   之前因为品级不够,叶胥虽说每日要去当值,也不过是在宫中当值,并没有上朝的机会。   仔细说来,这也算是叶胥第一次身为官员上朝。   叶胥起床时,陶青睡得正香,许是昨夜闹得久了,有些劳累,陶青并未醒来。   加上叶胥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自是没有扰到陶青的清梦。   叶胥站在大殿上,低着头,手持笏板,静静的听着大臣和皇上的发言。   此时他的品级还未达到能亲口参与皇上所要讨论之事,能参与讨论的一般都是从一品的各部院尚书和督察员左右督察史,像他这种侍郎品级的官员,总归是不能越过尚书去参与讨论。   况且,叶胥还尚未去户部报道,他只知晓户部主要是负责土地、赋税、户籍、财政收支等,但他并不晓得自己在户部具体的事务,如此,叶胥就更加没有立场去参与讨论。   于是,叶胥只能做一个只会呼吸,充当人数的稻草人,静等下朝。   叶胥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终于仙乐般的声音,只听那大太监高声喊道:“退朝!”   叶胥从未有那一刻像今日这般喜欢这个大太监的,自上朝以来,叶胥从方才思索着笏板的材质,到不知陶青现在起了没,以及户部中午吃什么饭。   虽说叶胥跑神,但他的思想跨度极大,若是再不下朝,他可能要天马行空的思索微分方程的推断和扩展。   下朝之后,叶胥便自觉的到跟着户部官员到户部报道。   他的顶头上司户部尚书被皇上叫了过去,应当是有别的事宜不便在朝堂之上商量。叶胥想。   这般想着,叶胥很快便到了户部办公的地方。   等叶胥报道之后,便有人引着他去了他以后要办公的地方,叶胥看着空落落的桌面,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正当叶胥准备光明正大的摸鱼时,便有人抱来了一摞公文,道:“叶侍郎,这是上一任侍郎石侍郎的公文,现如今,石侍郎已经告老还乡,如今您来接替他的位置。”   像是怕叶胥多想,临了,补充了一句道:“这是尚书大人的吩咐。”   “劳烦您了。”   等那人走后,叶胥看着快要比他还要高的公文,叹了口气,怎的会这般多。   叶胥无法,只好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公文,发现这公文中大多是地方的赋税之类的。   叶胥想:这之后是不是他要负责赋税这一块的内容了。   果然没有摸鱼成功,成功的看了一天公文的叶胥,终于熬到了下值的时间。   时间一到,叶胥毫不留念的离开了岗位,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主打的就是不在这多浪费一秒钟。   维持着一个姿势的叶胥,整整坐了一天的时间,坐着还不清楚,此时站了起来,叶胥只觉腰酸腿疼,劳累至极。   强撑着坐上马车之后,叶胥恨不得躺在马车上睡一觉才好。   等到了家,就见陶青早已经在那等着他。 第165章 叶胥见陶青笑意盈盈的……   叶胥见陶青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只觉着一天的劳累似乎也值了。   叶胥快步上前拉过陶青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陶青。   陶青被叶胥热切的目光盯得有些害羞,象征性的扯了扯自己的手, 见确实没有拉过来后,陶青就放弃挣扎了,任由叶胥牵着。   陶青抬头想问一些叶胥第一天当值如何,却见叶胥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   原本有些羞怯的脸上瞬间被担忧取代, 陶青语气中都带上了些急切:“这是怎么了?”   陶青抚上叶胥的脸, 关切的问道:“怎的脸色这般红。”   听陶青这样讲, 叶胥不自觉的摸了摸脸,他就说今日怎的下值回来觉得脸有些烫,原是发红了。   为了不让陶青担心,叶胥安慰道:“许是坐的久了,有些累,就显在脸上了。”   陶青见叶胥现在这般模样, 确实是与之前在地方不同, 不由得担心道:“怎会一直坐着,为何不站起来走走?”   叶胥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是啊,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站起来走走呢。   许是当时他初次接触到不同的公文, 只觉得新奇, 看的便有些入神。   当时确实是没有什么感觉, 也不知为何等到了下值时,就觉得这般累。   见叶胥的脸色确实不如往日那般好,陶青便让人嘱咐后厨赶紧上菜,早早的用饭, 便能早些休息。   叶胥见陶青有些慌乱的嘱咐下人做这做那,不由得心中一暖。   等下人走完了之后,叶胥再也没有拘着自己了,伸手将陶青拉入怀中,抱住因害羞而想要挣扎的陶青道:“让我抱一会儿。”   陶青听叶胥语气中有藏不住的疲惫,于是乖乖的任由叶胥抱着。   不知为何,陶青身上独属于他的清香,闻了之后,能让他浑身放松下来。   原本还有些僵硬的陶青在叶胥平缓的呼吸下,也渐渐地放松了不少。   许是这段时间没有亲密过,突然被叶胥这般没有预告的抱个满怀,陶青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趴在陶青身上深嗅气息的叶胥,平静了不少。   见叶胥缓了过来,陶青有些心疼的捧着叶胥的脸,道:“是不是你们上司为难你了?”   要不然今日归家怎的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似的这般累。   在叶胥埋在他身上猛吸的时间里,陶青想了许多,在他印象中,叶胥自做官起,就没有像今日这般劳累的时候。   思来想去,除了上司刁难之外,他也想不出是何缘故。   叶胥有些好笑的看着陶青担忧的表情,抬起手揉了揉因担心而皱成一团的小脸,安抚道:“怎么会,只是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正统的当值,忽然间这般,身体有些不适罢了。”   之前在地方做官时,虽说叶胥也时尽心尽力,但那时,他的上司并非像今日这般见得频繁,官僚之间也不像今日这般错综复杂。   所以,在地方为官时,叶胥才这般自在。   若是想在家处理政务,便在府中;若是想在府衙处理,那便待在府衙。   在京城为官,不像地方那般自在。   多般无形的管束下来,叶胥自是觉得身心俱疲。   见陶青依旧担心,叶胥安抚道:“夫郎不必担心,这几年,我为官多年的政绩斐然,一般人是不会轻易找我的麻烦的。”   陶青不太懂官场上的你来我往,见叶胥这样说,便觉得应当没有什么大事,但面上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陶青面色有所缓解,叶胥赶忙转移话题,道:“也不知这晚饭好了没有?”   听到这话,陶青打算从叶胥身上下来,方才已经有人来了,看样子应当是饭菜好了,既然叶胥已经缓了过来,可不能再让叶父和叶姆等着自己了。   陶青准备下去,却被叶胥搂紧了腰,陶青一脸疑惑的看着叶胥,不是说要去用饭,怎的还拦着他。   陶青眼中的疑惑很是明显,叶胥对上陶青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习惯了。”   随后松了手,双脚终于碰地的陶青,只觉得浑身轻快,开口道:“方才已经有人来,看来是饭菜已经好了。”   叶胥很是自然的上前牵着陶青的手道:“那我们先去用膳。”   饭桌上,正用饭的叶胥见两个小家伙似乎不像之前那般有活力,有些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第一次来京城身体不适?怎的有些怏怏的?”   陶青见两个小家伙确实有些不对劲,也担忧的看着他们,等着小家伙们的答案。   小家伙们对视了一眼,想了想他们这般的原因,觉得不算事的叶岁桉没有开口。   现在阿父刚归京,身上有许多事务,这般小事不必麻烦阿父。   可对上阿父和阿姆这般关心的眼神,叶岁锦有些把持不住,开口道:“并非大事,只是我们许久没有见到纪叔叔了。”   回京的这些时间没人在一旁指导着习武,他们还有些不适,倒不是因为他们自己不会,只是感觉有纪修为在一旁指导着,会好一些。   想到前几天,他们一如既往的洗漱好后,准备到花园练武,可左瞧右看,却没发现纪叔叔的身影,反应过来的小家伙们才想起原来纪叔叔现在已经不与他们住在一起了。   第一天还好,小家伙们还能适应,可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纪修为的身影,小家伙们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念。   明明都是在京城,为何却不能见面。   叶胥和陶青对视了一眼,他们想到了小家伙们水土不服,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个原因,他们之前还以为是小家伙们初到京城,身体不适。   叶胥解释道:“你们纪叔叔原本就是圣上派去地方保护我们的安危。”   叶胥话题已经引出来了,确实有些久远:“当年,圣上觉得楚庭路途遥远,担心阿父路上遭遇不测,便派纪叔叔保护我们的安危。”   “因着阿父在地方为官时间较长,他们便一直跟着我们,一直到你们长大。”   “后来,你们对习武感兴趣,想着习武能强身健体,便让你们纪叔叔教你们习武。”   “可现在我们一家人回了京,他们自然没有缘由还保护我们一家了,再说,你们现在也算是有所成果,也没了理由留下他们。”   叶胥话说完,小家伙们的有些失望,难道真的不能像之前在营州那般吗?   小家伙们眼中的失望太过明显,叶胥有些不忍,道:“不如我明日去问问他们的住所,等有时间了我们一起去拜访他们一下如何?”   听完叶胥的话,小家伙的原本黯然失色的眼眸瞬间明亮了起来,满心欢喜道:“多谢阿父。”   叶胥见小家伙们不再似方才那般提不起精神,心情也明亮了许多,道:“先好好吃饭,等明日阿父去问问。”   陶青和叶父叶姆见小家伙们终于活泼了不少,心情也好转了不少。   果然,还是小孩子能牵动大人的情绪。   叶胥看着饭桌上变动的情绪,有些好笑。   叶胥想:若纪修为他们真的是暗卫,或是执行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事还不一定能成功。想到这,叶胥有些忧愁。   为了不让小家伙们太过期待,叶胥还是提前打了预防针道:“事情还不一定能成功,你们也要做好见不到他们的准备。”   毕竟他也是同纪修为他们一样,受皇上的指派,凡事听从皇上的指令。   指使皇上办事?那可真是倒反天罡。   “好的,阿父。”虽然叶胥这样说,可小家伙们脸上的欢喜确实没有少。   认认真真的吃饭,等着接下来阿父带来的好消息。   因为他们知晓,只要是阿父承诺过后的事情,一般都能做到。   叶胥想着,皇上没有传唤,他应当是没有什么机会面圣,不如明日下值后,问一下瑄王。   打定了主意后,叶胥便给小家伙们夹菜,让他们安心用饭。   若不出意外,明日应当是有机会见到纪修为他们的。   *   今日的叶胥也一直沉浸在公文之中,合上书之后,叶胥终于松了口气。   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他终于把原属于前任侍郎所负责的公文看完了,叶胥看着右手边自己看完了的公文,只觉得成就感满满。   叶胥想:他终于能喘口气了。   没等叶胥大口喘气时,就见之前的抱着一大摞公文的小厮又抱来了一摞公文,叶胥看着这么高的公文,心想:这也不知是哪个幸运儿,竟这般幸运,他看完这么多的公文就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叶胥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小厮身后的两人,心想:这么多,那岂不是要花上两三个月。   被公文折磨了大半个月的叶胥将目光从那三个小厮身上移开。   这不是他所担心的事情。   叶胥也并未多想,毕竟属于他的事情,他已经做完了。   令叶胥意想不到的是,那小厮竟然径直向自己走来,不知怎的,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叶胥有些不确定的往后面看了看,发现他后面并没人。   当叶胥准备开口询问,是不是他们走错时,那小厮率先开口道:“叶大人,这是您的公文。”   叶胥:?   胡说,他的公文,他刚刚看完,现在就在他的右手边。   这是什么东西,不是他的。   叶胥全身都在排斥着面前的小厮。   对上小厮不容置喙的眼神,叶胥有些绝望。   他不是已经将他负责的东西看完了?怎的还有这么多。   叶胥对此并没有怀疑这是尚书大人的别有用意。   只是心中对上任的石侍郎佩服不已,这石侍郎真是有两把刷子。   他看完之前那一摞,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又来这么多,也不知晓之前石侍郎是如何忙得过来的。   叶胥看着面前的三摞公文,眼前一黑。   那他岂不是来到户部之后,除了看公文之外,什么事也没做?   叶胥见那小厮还没走,心中有些奇怪,以为他还有别的事要交代,道:“不知是否还有别的事?”   不等小厮开口,叶胥继续道:“劳烦能帮我把这一摞搬到别处吗?”   叶胥想:搬来这么多,桌子上都没位置了。   见那人应下,叶胥脸上瞬间换上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多谢。”   等人走后,叶胥只好认命的再次拿起最上面的一册公文看。   他上次看的是关于全国的户口、土地田亩数量以及其他各项收费开支,虽说他并未将全国各地的数量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最起码也算是有个具体的了解。   细细钻研之后,才知晓,现在楚庭和营州的耕地比之前多了一倍还要多。 第166章 特别是楚庭最为明显,……   特别是楚庭最为明显, 耕地田亩数和人数都增长了不少。   叶胥看着手中的数据想,农耕时代,百姓能吃饱, 这人口自然有幅度。   饱暖思因欲(1),也不是乱说的。   叶胥心想:这都是那些出使海外的使臣带来农作物的成果,若非如此,他就算是有万般能耐, 也架不住条件的苛刻。   看了大半个月的公文, 叶胥也算是有所收获, 例如:南方的土地肥沃,粮食收成确实是比北方好,且南方的农作物与北方不同。   而北方的降水不如南方充足,但北方自有一套种植体系,若是风调雨顺,北方的百姓们倒也不至于饿肚子。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 叶胥满脑子都是南方、北方、土地、户口, 就连在饭桌上,看着桌上的素菜,叶胥都要想一下, 这桌上的饭菜是产自哪里。   陶青见叶胥望着桌上的饭菜出神, 不好好用饭, 还以为叶胥是怎么了, 有些关心的问道:“夫君这是怎的了, 怎么好好的嘴巴都不动了。”   叶胥回过神,将心中所想道出:“我在想,这饭桌上的这些菜都是哪里产的?”   陶青听完之后,心想:原来就这啊, 他还以为是叶胥官场上遇到了什么不易解决的事情,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的陶青噗嗤笑了一声,道:“这些蔬菜,还能是哪里产的,定是这京城附近的农户种的。”   “夫君这是怎么了,怎么想起问这个了?”问题这么天马行空。   听陶青的解释后,叶胥才反应过来,确实如此,他们能吃到的饭菜除了这京城附近的农户种植的,远地方的事物他们也吃不到,就算是如今楚庭的特产,也是晒干了京城人才能吃到。   而现在出行,基本上是以马车为主,叶胥看着桌上水灵灵的菜,自然不是晒干之后做出来的,那他们现在吃到的食物都是这附近农户种出来的。   叶胥有些自嘲的揉了揉太阳穴想:他这是看公文看的“走火入魔”了?   *   叶胥看了小半本公文后,便下了值。   还没进家门,就在家门口见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在他家门站着,低着头,走来走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叶胥走进,仔细观察,就见这孩童身着一件红色绸缎长衫,衫领上镶嵌着金色的丝线,腰间系的是金色腰带。衣摆处绣着精美的火焰图案,就连头上的发带都是用金丝线绣的,与陶青的绣工不同,那发带的绣样栩栩如生,一眼就能看出是源于绣艺高超的绣娘之手。   叶胥上下打量这面前的孩童,心想:这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童,这孩童不好好的待在家中,为何会出现在他家门口。   这背上还背着一个像模像样的小包袱,难不成是哪家的小孩子来投奔他们的。   倒是没有听叶父和叶姆说过什么他家除了陶青之外,有别的亲戚。   之前叶父不是同家里人断了来往,叶胥不确定的再次看了面前的孩子,心想:就算是来投奔他们的,也不应该让一个孩子只身前来。   叶胥见那孩童在他家门口踌躇不定的模样,显然是有些焦虑。   没弄清缘由的叶胥准备上前询问一番,他走上前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那孩童似乎在想什么,叶胥的突然一拍,吓得小家伙一跳。   叶胥见小家伙跳了起来,不由得弯了弯唇角,怕小家伙看出来,叶胥遮掩性的挡了挡嘴角。   见那孩童转过身来,叶胥调整了一下情绪,而后蹲了下来,正准备发问,却见那孩童先发制人问道:“你是何人?”   叶胥微怔,像是没想到这孩童竟是个不怕人的,反应过来后,叶胥很有耐心的答道:“这是我家。”   叶胥说完,小家伙仔细打量了叶胥一番,似乎在确定叶胥的身份,见叶胥身穿绯红色的官袍,年纪也不算大。   像是确定了叶胥的身份,那孩童的眼眸霎时间亮了不少,然后将背上的小包裹拿下来,像模像样的行了礼。   叶胥见小家伙竟然给自己行这般大礼,急忙想将小家伙扶起来,他们无亲无故的,他可受不起这般大礼,结果小家伙的下一句话,惊掉了叶胥的下巴。   在叶胥眼中奶都没断的孩童道:“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叶胥:?   叶胥想:许是今日看的公文太多,他脑袋竟然有些不清醒,怎的做了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梦。   叶胥揉了揉眉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睁开眼,却见那孩童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   叶胥:嗯?还是不清醒吗?   叶胥闭上眼,又睁开,正好对上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睛,见事情不像是假的,不由得开始有些头疼。   叶胥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正跪在地上的小家伙扶了起来,小家伙就这般跪着也不像回事,还是站着说话较好,再者说,谁是牙都没长齐小屁孩的岳父。   那小家伙却执拗的很,像是叶胥不应这声岳父,自己不起一样,叶胥起初竟然没有将小家伙拉起来。   见此,叶胥在心中冷笑一声:小样,你还能斗得过我,起不起来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然后,叶胥一个巧劲将跪在地上的小家伙拉了起来。   废话,就算这小家伙习过武,自然是斗不过已经成年的叶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小家伙被叶胥拽起来的时候,还一脸懵,茫然的脸上写满了“我怎么站起来了?岳父还没有答应自己入赘,他怎么能站起来呢?”   叶胥觉得面前的小屁孩很是麻烦,比两个小家伙还要难搞。   此时叶胥很是平静的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孩见叶胥并未明确的表示愿意接纳自己这个赘婿,积极表现自己,很是听话,有问必答:“瑄王是我的父亲。”   瑄王家的孩子,瑄王,那是老熟人了,叶胥想。   叶胥看着面前的小家伙,他家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都能拱自家的白菜了,叶胥在心中冷笑。   “那你不好好的待在瑄王府,怎的跑到我家门口,还狗狗祟祟的。”   小家伙以自己贫穷的学识想:他未来的岳父大人是不是说错话了,但作为未被承认的准赘婿是不敢提出来的。   小家伙继续唯唯诺诺的有问必答道:“桉桉说,你们家不外嫁,是要招婿的。”   叶胥见小家伙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不等小家伙将话说出口,就被叶胥叫停了。   叶胥看着面前的小人,心想:怎的这小家伙的话就这般的不动听,什么叫桉桉,桉桉比这小屁孩大了两三岁,按理说,也应当叫一声哥哥。   怎么开口就是桉桉,年下不叫哥,是心思野吗?   叶胥顿时不太想继续问下去了,索性对背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瑄王府叫人,把他家的孩子领回去。   小家伙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讨好未来的老丈人。   见叶胥不说话,小家伙以为自己是通过了考核,眨着与茅荣轩如出一辙的眼睛,很是期待的望着叶胥道:“岳父大人,现在我能入赘了吗?”   叶胥听着小家伙的话,都快气笑了,他家孩子现在还没长大,就遭你这个字都认不齐的小家伙惦记了?   叶胥看着小家伙一边满是期待的看着他,还时不时的往他家门口看,那肚中的小九九昭然若揭。   叶胥看着小家伙白嫩脸蛋上沾染了些许污渍,心中叹了口气,瑄王府离他家府邸也不能算远,可这段距离对短手短脚的小孩子来说,也不近。   也不知这小家伙一个人跑出来,花了多久才到他家门口。   想到这,叶胥有些心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小孩子,自己与一幼童计较什么。真是昏了头了。   看着面前的小家伙,叶胥一时间竟不知该感叹是茅荣轩太过心大,任凭小家伙独自一人走这么远;还是该震惊于小家伙的胆子这般大,竟敢一个人跑到他家门口。   叶胥不知的是:小家伙作为瑄王的亲子,而瑄王作为皇上最宠爱的亲王,怎会让小家伙没有什么依仗。自回到京城后,茅荣郅就给茅荣轩的两个孩子一人派了一个暗卫。   就算是他们独自一人将京城逛个遍,也不会有什么人身安危。   叶胥看着小家伙的脏兮兮的模样,想起了之前在楚庭时,叶岁桉和叶岁锦非要闹着要去乡下玩的时候。   当时,自己拗不过他们,抽空带着他们去了乡下,得了自由的小家伙们,痛痛快快的玩了一整天。   释放天性的小家伙们,当时比面前的小家伙还要脏,面前的小家伙只是脸上灰扑扑的,衣服虽然有些褶皱,可总体上还算是能看的过去。   当时的小家伙们可不是这样,不仅脸上全是泥巴,衣服上也是水渍和泥巴交织,若不是叶胥知晓小家伙们今日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物,他还以为小家伙是哪里来的小乞丐,这般脏兮兮的。   许是知晓自己的模样,小家伙们当时也是这般有些胆怯的看着自己。   同小家伙一起疯玩的孩童,也是同小家伙一样,弄的一身脏回了家,结果被家中长辈好一顿凶,甚至有些脾气暴躁的长辈还动起了手。   亲眼看到伙伴们的所面临的结局,小家伙们害怕极了,平日里及其活泼的小家伙此时却怯生生的看着他,看的叶胥刚要起来的怒火平息下去不少。   叶胥面上不动声色,一脸严肃的望着小家伙。   小家伙对上叶胥的表情,心中自是害怕极了,心想:这下完了,阿父定是生气了,他们不会的结局不会也像小伙伴那样惨烈吧。   不久前凄惨的叫声仿佛回荡在耳边,实在是害怕阿父也是这般对待他们小家伙们不知所措的望着叶胥。   叶胥见小家伙们睁着两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像是知晓自己做错了事,又害怕自己惩罚他们,叶胥心中有些好笑。   但是叶胥的严肃也就维持了几秒,然后就破功了,温声对小家伙们道:“你们先去洗洗,将脸上的污渍洗掉,若不然依你们现在这个模样,怎么回家。”   见自己没有受到处罚,小家伙们当即欢天喜地的去里正家仔细的洗漱了一番。   叶胥想起当时小家伙们的表情,同面前这个小屁孩脸上的神情一模一样。   叶胥当即有些心软,不由得开始在心中唾弃自己:自己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他就当自己是看在茅荣轩的面子上,也不应该让小家伙站在他家府外。 第167章 叶胥有些不确定的仔细……   叶胥有些不确定的仔细看了一下小家伙的脸, 叶胥怕自己站着看的不清,又特地蹲了下去,叶胥从额头瞧到下巴, 看着小家伙有些肉嘟嘟的小脸,叶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想:这小家伙这般稚嫩,他家桉桉应当看不上吧!   叶胥心中有些不确定,但又怕小家伙喜欢比他小的。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叶胥只觉自己是昏了头了, 定是今日看的折子太杂, 他才这般头脑不清晰。   他现在在这里做什么。这般认真作何?   再者说, 现在的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现在说着要做他家赘婿,说不定等到了明日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叶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怎会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想通了之后的叶胥站起来,伸出手对小家伙道:“别在门口站着了,走, 同阿叔一起去家里坐坐。”   叶胥想:自从他回京之后, 还没有见过茅荣轩的孩子,此时恰巧这孩子在自家门口,若是让小家伙一直待在门口也不是个事。   还不如领小家伙进门看看, 就当是为了短暂的照看一下找不到家的孩子了, 叶胥在心中安慰自己。   小家伙见叶胥肯让自己进叶府, 还以为是叶胥同意了自己入赘叶府的事情, 当即笑的眉不见眼。   伸出手, 牵住叶胥的手,叶胥见小家伙这般听话,方才扭成一团的心思也缓解了不少,别的不说, 这小家伙倒是听话。   叶胥牵着小家伙的手,进了府。为了照顾小孩子的节奏,叶胥只得将步子迈的小一些。   进了府的小家伙一脸新奇的到处乱看,似乎在提前熟悉自己未来生活的地方。   叶胥对小家伙的心中所想并不知晓,若是知晓了,也不知叶胥会不会后悔自己今日的行为。   叶胥见小家伙进了府之后就一阵乱看,不由得开始给小家伙介绍一番。   叶胥想:这都是看在茅荣轩的面子上,自己才这般做的。   叶胥抄小路,很快就牵着小家伙到了客堂,将小家伙安顿下来后,便吩咐下人去弄些点心过来。   叶胥见小家伙坐下来后,丝毫不见外的将背上的包袱卸了下来,那模样似乎是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若是这小家伙是自己的孩子,叶胥可能会骄傲一些,毕竟小家伙是个不怕人的,可这家伙是一心觊觎他家的小白菜,叶胥便有些头疼。   茅祺瑞将沉重的包袱卸下之后,先是喝了口茶水解渴,然后便有模有样的开始吃点心。   自下学之后,他便赶了过来,可累坏他了,他走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   此时,正巧能解渴,茅祺瑞也没有见外,反正以后都是自家人,不存在见外这一说。   叶胥见小家伙坐下之后,就吃喝不停,当即有些心疼,估计这孩子是渴的狠了。   没等叶胥将椅子坐热,就见陶青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家伙。   叶胥余光撇见方才还吃的有模有样的小家伙,瞬间乖巧的站了起来,眉头一跳,只觉不好。   果不其然,没等叶胥反应过来,就见那小家伙直冲叶岁桉的方向跑去。   小家伙的突然行动,不仅是叶胥没想到,陶青和叶岁锦也没想到,就连当事人叶岁桉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他只是听府中的下人说阿父今日回来,带了一个小孩子。   当时阿姆不放心,便想着过来看看,他也好奇:究竟是谁家的小孩子,竟然孤身一人来他家做客。   果然这京城确实是比营州有意思。   叶岁桉刚到客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一道红影冲着自己跑来。   习武多年的叶岁桉条件反射的想将扑面而来的人影一脚踢出去。   最后还是他仅剩的理智保全了那道红影。   在刚抬腿的前一刻,叶岁桉想:这是客人,不是贼人,不能应对待贼人的那套。   既然是来者是客,他自然是要礼仪周全,不能让客人在他家受到伤害。   短短一息之间,那红影快扑到他身上了,于是叶岁桉伸手接住了扑过来的红影。   没想到自己会被叶岁桉接住,意外之喜来的这般快,茅祺瑞很是欢喜。   被叶岁桉接住的茅祺瑞一脸兴奋,脆生生的开口道:“我就知道桉桉哥哥能接住我。”   叶胥看着抱着自家白菜腰的小东西,只觉眼前一黑,且不论别的,就这差了一个头的身高差来说,他不同意这门婚事。   这边,叶岁桉听到声音之后,才看出怀中人是谁,有些不解道:“你现在此时不应该在王府吗?怎会来我家做客?”   茅祺瑞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今日前来是入赘,不是来做客的。”   茅祺瑞像是怕叶岁桉不相信,还指了指自己带来的包袱。表明自己这次是认真的。   倒是叶岁桉,一言难尽的看着茅祺瑞。   他怎么是被阿父带进来的,难不成还专门去宫门口蹲阿父了不成。   见阿父、阿姆还有他弟弟都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似乎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陶青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很是不解的看着叶胥,那模样似乎在问,现在这个场景是什么情况。   桉桉似乎还没到该议亲的年纪,怎么就开始有人自荐入赘了。   叶胥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也是头疼,他也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示意陶青继续看。   他原本以为是瑄王家的小子单方面的愿意入赘,可谁知桉桉竟然同这小子很是熟稔。   叶胥想:事情有些棘手,若是他棒打鸳鸯,结果有些难看啊。   叶胥的眉毛能夹死一只蚊子。   而叶岁桉听到茅祺瑞这般说,下意识的像叶胥和陶青的方向看了看,见叶胥眉头皱的死紧,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他阿姆则是一脸的茫然,好像没有从如今的场面缓过来。   叶岁桉没有从叶胥和陶青的表情中读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正在看好戏的弟弟。   叶岁锦对上叶岁桉的目光,毫无形象的摊了摊双手,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小子缠的是你,他也是第一次见这小子。   叶岁桉欲哭无泪,他也只是第二次见这小家伙,怎的就被缠上了。   叶岁桉察觉到小家伙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腰,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他只想立刻结束眼前的闹剧。   叶岁桉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道:“祺瑞,你现在年纪还小,还不懂情爱,况且现在你我二人都未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入赘这事现在还不急。”   茅祺瑞听叶岁桉这样说,当即反驳道:“可是阿父说,要自己抓取机会,若等我长大了,你招别的人入赘了,那之后,这叶府岂不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叶岁桉以为这家伙小,好糊弄,谁知这小人竟然条理清晰,自有自己的一套歪理,叶岁桉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正当叶岁桉苦苦思索该如何让小家伙放弃入赘的想法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茅祺瑞,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没等叶岁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方才还像八爪鱼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小身子抖了一下。   叶岁桉循着声源望去,就见一个年轻的哥儿穿着劲装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叶岁桉虽然不认识邹星渊,但邹星渊身上那就算满身愤怒也挡不住的气势和中气十足的声音,叶岁桉对来人的身份也有了些许的猜测。   这得益于莘欣然这段时间将这京中的关系往来和世家主母给陶青掰碎了说。   恨不得时刻黏在陶青身边的小家伙也听了几句。   自然对这个身上也会武的瑄王夫有些了解。   如果说叶岁桉仅凭自己的了解,有五分确定来人的身份。   若是加上方才一直赖在他怀中不走的人,这时竟然跑到他身后,寻求庇护的行为。叶岁桉心中对邹星渊的身份有了七分的把握。   邹星渊听到管家说小儿子在叶家说是要入赘,当时只觉得荒谬,可现在一看,那管家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错。   虽说对茅祺瑞这种随处认妻的行为很是愤怒,但应当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邹星渊到了叶家客堂后,先是对着叶胥和陶青道歉,道:“给二位添麻烦了,小儿自幼顽皮,总是做出些令人汗颜的糗事,是我管教不严,望二位海涵,不要将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叶胥见邹星渊这般着急的模样,就猜到了这茅荣轩的小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仔细想来,他家的两个孩子自幼乖巧,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是奇奇怪怪的攀比欲就这样上来了。   此时的叶胥倒是忘了之前小家伙逮着人家孩子胖揍的行为了。   选择性遗忘,甚至觉得自己更胜一筹的叶胥此时的心情很是不错,说话也显得格外宽宏大量了一些,叶胥无比真诚对邹星渊说道:“能理解,小孩子都比较调皮。”   与叶胥客套了一番的邹星渊决定带茅祺瑞回家,等回到家之后再教育他。   邹星渊见茅祺瑞此时还躲在叶岁桉的身后,火气按耐不住的冲了上来,但见叶胥和陶青他们都在,自己也不好发火。   只好夹着嗓子用尽了毕生的温柔对藏在身后的小家伙道:“瑞瑞,到阿姆这里来,现在时日也不早了,你父王还等着我们一同回家用晚膳。”   茅祺瑞方才听到阿姆的声音,心中暗叫不好,此时又见阿姆竟然这般同他说话,只觉自己若是真的回去了,定当会得好一顿教训。   茅祺瑞自小便被阿姆教训,平时的邹星渊都是正常的教训他,何时像这般恐怖。   茅祺瑞此时听邹星渊的语气,就知晓这事不能善了,原本握住叶岁桉衣裳的手,更加用力了,任凭邹星渊如何说,他就是不出来。   感受到身上衣服更加贴身了一些的叶岁桉,心如死灰,他实在是不想挡在姆子二人之间,做这个碍眼的人。   邹星渊见茅祺瑞躲在叶岁桉身后不出来,只好忍着脾气,带着威胁的说道:“若是你今日不回家,那以后便别想着来叶府了。”   知子莫若母,茅祺瑞自小在邹星渊的眼皮子底下长大,邹星渊自然知晓这臭小子的三寸在何处。   见茅祺瑞这般重视叶岁桉,竟不惜入赘也要同叶岁桉在一起,邹星渊便知晓叶岁桉在茅祺瑞心中的份量。   果不其然,听到邹星渊这样说,原本还藏在叶岁桉身后不出来的茅祺瑞似乎有些犹豫,试探性的探出半个身子。 第168章 对邹星渊讨价还价道:……   对邹星渊讨价还价道:“那若是我今日听话, 我明日能否入赘叶家?”   邹星渊听到小家伙的话,眼前一黑,他来时听管家说小家伙非要入赘叶家, 当时他还以为是管家年纪大了,听错了话,现在看来,并非是管家的问题, 完全是小家伙的问题。   怪不得, 怪不得昨日这臭小子问入赘是何意思?当时他还好奇, 这小子是在何处听到的入赘,当时他有些奇怪的看了这臭小子一眼,心中古怪,但当时的他没有细想,还以为是小孩子的脑子中想的奇奇怪怪的。   虽说问题有些古怪,看着茅祺瑞眼中的求知欲, 邹星渊想:这还是孩子第一次对学习上的问题有疑问, 不能打消孩子的求知欲,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入赘如同女子嫁人是一样的道理,如女子嫁人不同的是, 这入赘是要求成婚后, 男子到女方家中生活。”   若是邹星渊知晓他昨日的解释, 小家伙不仅全部听进去了, 还急切的实施了, 邹星渊宁愿小家伙整日不学无术,他也不愿这小子去祸害别人家的好儿郎。   接着,邹星渊便听茅祺瑞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这般是不是要求我以后要住在叶家了?”   此时正认真擦剑的邹星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追问道:“你说什么?”   什么住在叶家?哪个叶家?是茅荣轩整日挂在嘴边的那个叶吗?   以往恨不得皮的上天入地的臭小子此时有些小女儿家的拘束, 扭扭捏捏道:“我想娶桉桉,可是桉桉说:他阿父说了他家只能入赘,不外嫁。”   茅祺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很是苦恼,觉得自己若是真的想同桉桉在一起,那必定是他以后要住在叶家的。   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阿姆身上的杀意,茅祺瑞继续道:“这般看来,也就只有我入赘,才能成就这桩美事。”   没等茅祺瑞畅享起自己美好的婚后未来,就感受到来自阿姆沉甸甸的爱。   邹星渊听完茅祺瑞的话就一阵火大,自己整天不学无术,还想着祸害叶大人家的好哥儿。   叶大人前些日子回京,不久前,叶家夫郎带着他家的两个哥儿在京中买东西,这些日子这京城中,谁人不知这叶家的两个哥儿举手投足之间很是得体,看起来就是识大体的好孩子。   现在他家这个满脑子就只知道玩答得臭小子,竟然觊觎人家的孩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邹星渊对茅祺瑞的尿性很是了解,深觉茅祺瑞配不上人家,想把茅祺瑞的这种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再者说,茅祺瑞这小子整日不敢正事,想一出是一出的,但为了以防万一,邹星渊觉得还是要早日打消他这个想法为好。   看着茅祺瑞满脸幸福的表情,邹星渊只觉得一阵火大。觉得自己今天非要把茅祺瑞脑子中的水清干净才好,让他整日不想着读书习武,满脑子想一些美事。   然后邹星渊毫不留情的用剑柄敲茅祺瑞的脑袋,忍无可忍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整日书不读,武不习,整天带着一群小子不是上树掏鸟,就是去宫中耍横。”   “这般的不务正业,你怎么配的上人叶家的小公子。”   可对叶岁桉一见钟情的茅祺瑞才不管这些,此时的他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门心思的想着该如何入赘叶家。   对于邹星渊的教导,茅祺瑞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去。   邹星渊见茅祺瑞没有像之前那般吵吵闹闹的说自己非要去叶家,邹星渊心中松了口气,还以为茅祺瑞是忘记了这个念头。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茅祺瑞还弄了个大的。   回到房间的茅祺瑞见阿姆不支持自己的这桩婚事,便自作主张,自己收拾了包裹,准备毛遂自荐,只身入赘叶家。   他收拾包袱的时候,专门将太后给他的小玩意装上,太后给自己孙子的东西,自然是极其稀有且价值不菲的,茅祺瑞心中自然对这些东西的价值有所估量,才想着装这些小东西。   茅祺瑞一边收拾,一边想:这些都是他的彩礼,彩礼越多,以后他才能在叶家站稳脚跟。   不得不说,茅祺瑞整日不干正事,倒是这些成亲的事宜打听的很是清楚。   晚膳时,茅祺瑞没有闹,邹星渊还以为这次他真的是彻底忘记了,心中庆幸的想着:若是这臭小子真的连着闹几天,他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索性这臭小子忘记了。   可谁知,这小子竟然憋了个大的。越想邹星渊的怒气越大。   畏畏缩缩探出头的茅祺瑞从阿姆的眼中看出了杀意,吓得赶忙缩在叶岁桉的身后。   不由得开始发愁,阿姆不支持他的姻缘该如何是好?若不然等他明日进宫,求太后赐婚?   这边的邹星渊并不知晓茅祺瑞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此时的他只想将这丢人现眼的玩意捉回家。   邹星渊看着缩在叶岁桉身后的茅荣轩,心想:就你这模样还想娶人家哥儿。   邹星渊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眼前一黑:他此生的面子今日在叶家算是丢完了。   倒是叶胥,若有所思的看着躲在叶岁桉身后的茅祺瑞。   茅祺瑞现在这个模样倒是给了叶胥启发,他心想:以后若是招入赘,可不能招这种世家子弟,他怕桉桉的心眼玩不过这些心眼子比马蜂窝还多的男子。   再者说,世家子弟定当会顾忌着面子,不会自降身份入赘。   况且,现在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以后可不能招世家子弟,身份越是尊贵,越是不行。   而此时的茅祺瑞还在思索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入赘叶家?   殊不知,自己已经第一个被叶胥剔除了。   叶胥见这局面有些僵持不下,开始和稀泥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瑄王夫先在这用了晚饭如何?”   邹星渊心中有些不愿在叶家用膳,不为别的,只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家小的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儿子,自己还这般脸皮厚的在叶府用膳。   邹星渊刚想推辞,就听到不远处一道欢快的声音道:“好啊,我还从未吃过你们家的饭菜呢。”若是不合口味的话,他就当提前适应了。   原本推辞的话被迫咽入肚中,邹星渊只好顺着茅祺瑞的话道:“那就麻烦叶大人,叶夫郎了!”   叶胥见邹星渊这般客气,道:“瑄王夫客气了,这是应当的。”   就算是看在茅荣轩王爷身份的面子上,留他的夫郎和孩子吃一顿饭也没什么不可,更何况,茅荣轩整日不顾及身份的同他称兄道弟。   不论是在哪个方面,他都应当留茅祺瑞和邹星渊一顿饭吃,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多添两双筷子罢了。   邹星渊也从叶胥这般疏离的态度中察觉到叶胥似乎并不看好这桩婚事。   邹星渊虽然在心中觉得自家小子配不上叶家的哥儿,身为茅祺瑞的阿姆,若叶家当真有意,现在能促成一桩婚事,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叶胥这般态度,也只是为了面子上能过得去。   邹星渊在心中叹息:就算他有意与叶家结亲,可看叶家的态度似乎并不太情愿,也不怪叶家不愿意,设身处地的想:若是他家有这般温馨可人的哥儿,他也不愿将孩子嫁给茅祺瑞。   邹星渊想起茅荣轩在家时常夸赞叶胥的话,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他也觉得他这不省心的二儿子配不上人家。   邹星渊看着行为举止挑不出毛病的叶岁桉,又看着恨不得黏在叶岁桉身上没头没脑的自家小子,心中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小家伙何时才能长大。   要怪也只能怪长辈娇惯,让这小子养成这样的性子。   邹星渊在叶胥和陶青的指引下很快便到了他们用膳的地方,他们到时,叶父和叶姆已经入座了。   在叶家,似乎并没有什么严格的等级概念。他家用饭时,一般都是谁收拾好了,便坐下,等一家人都坐下了,才会开饭。   邹星渊到时,就见叶父和叶姆已经落座,邹星渊当即对他们行了一个晚辈行礼道:“晚辈今日叨扰了。”   现在都这般晚了,他们还厚着脸皮在人家家中用饭。   叶姆见邹星渊这般有礼,赶忙接道:“王夫客气了。”   若真的按照礼节来说,应当是他一介白身给从一品诰命的邹星渊行礼。   邹星渊见叶姆面上有些不自在,便解释道:“此时不论这些,这是在叶府,理应是我这个晚辈给长辈行礼。”   叶姆见邹星渊这般说,当即道:“好孩子。”   叶姆对今日叶胥从府外领来一个小家伙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因为不久前门房来禀告过,说是府外有个孩童一直在徘徊,他们有些拿不定主意,是该将那孩子请进来,还是该驱赶。   但又见那孩童穿着不俗,又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便来请示一下主人家。   因陶青当时在后院,而叶姆当时在自己的院中待得无聊,恰好在府中闲逛,原本准备禀告陶青的下人,正好将此事禀告给了叶姆。   反正无论是叶姆还是陶青,在他们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样的,禀告谁效果都一样。   叶姆听完,沉思了片刻道:“那便不用管他,若他孩童真当有事,自会敲门。”   得了叶姆的命令,于是叶府门口的下人才由着茅祺瑞在他家门口徘徊不定。   原本叶姆以为这小孩子是个胆小的,时间久了,自会离去,可谁想,这孩子竟然被下值了的叶胥碰上,还给带了回来。   叶姆知晓那孩子是与叶胥交好的瑄王的孩子后,心中便有了计较,猜想:许是那孩子听家中的长辈说他们家的事情多了,孩子好奇心上来了,便独身一人来了府中。   叶姆是万万想不到现在这京中的孩子这般早熟,茅祺瑞并非是因着崇拜才在他家门口不走,而是惦记上了他家的小白菜。   邹星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觉得这样一直站着也不是回事,便也跟着坐下了。   邹星渊见熟稔的像在自家的茅祺瑞,不由得眉头一阵抽搐,怎的这孩子就这般自来熟,根本不知矜持为何物?   当众人都入座后,准备开饭时,又有下人来禀告,说是瑄王来了。   茅荣轩今日办完了事,想回到府中与夫郎亲热一番,却不见邹星渊的身影,问了下人之后才知晓,原来是小家伙惹了祸,邹星渊去擦尾巴。   茅荣轩心大想着:正好,他也许久没有去过叶府了,也忘了问茅祺瑞是如何惹了叶家。   此时茅荣轩想着:他还能趁着这次机会去见见叶家的两个小家伙。   茅荣轩在心中嘀咕:也不知叶胥是怎么养的,将两个小家伙养的这般知礼,不像他家的两个小子,一个一板一眼的,见他有一个不如意,就教训他。   还有一个是过分活泼,整日不着家,不仅不着家,也不着学堂,不知整日在忙些什么。   还是哥儿称心啊,茅荣轩在心中想:若不成,他将叶家的两个哥儿认作干儿子算了。   这样以后他去叶家,不仅能打着看干儿子的名头,以后就算是蹭饭,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此时,还不知晓自家的臭小子做了什么事的茅荣轩在心中美滋滋的想着,若是不出意外,不久以后,他能白得两个儿子。   这样想着,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将椅子坐热的茅荣轩,又急匆匆的赶往叶家。   茅荣轩见天色不早了,想着:说不定他还能趁此在叶家吃个晚饭。   也不知这叶府的晚饭是不是如同他家的烧烤一般美味,这般想着,茅荣轩便有些馋了。   下人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茅荣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叶兄,叨扰了。”   茅荣轩嘴上说着叨扰,可叶胥硬是从茅荣轩的声音中听出了隐隐的兴奋。   叶胥见茅荣轩也来了,心想:你来的倒是巧了,若是再晚一分钟,他们就要用饭了。   叶胥看着茅荣轩笑眯眯的模样,不由得锤了茅荣轩一下,道:“你是不是算着时间来的。”   茅荣轩知晓叶胥这是在同他说玩笑,戏精的捂住被叶胥捶着的地方,道:“叶兄竟然这般不欢迎我吗?”   叶胥刚想呛回去,就见原本还有些热闹的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叶胥转头望去,就见桌上的几人都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叶胥瞬间失声。   茅荣轩见叶胥不说话,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偌大的地方,有些静谧的可怕。   茅荣轩有些不确定的机械转头,就见桌上的五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们。   饶是平日里自觉脸皮厚的茅荣轩此时也有些尴尬。   他方才见到叶胥之后,条件反射的不正经了一下,一时间竟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   茅荣轩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道:“都在啊,哈哈,着实是有些巧了。”   邹星渊看着茅荣轩脸上拘谨的微笑,不由得替茅荣轩觉得尴尬,邹星渊恨不得自己不认识站着的那个男人。邹星渊尴尬的捂脸。   如今这般场景着实有些难为情。   茅荣轩开口后,桌上竟无一人搭话的,场面瞬间更加微妙了。   桌上的众人像是第一次认识叶胥和茅荣轩一样,尤其是叶父和叶姆。   在他们与茅荣轩接触的这些时日里,茅荣轩都维持着皇家该有的体面,当时叶姆还感慨道:这王爷就是同他们老家出来的不一样,与王爷交谈,他们定是没有感受到半分拘谨。 第169章 想来应当是王爷在照顾……   想来应当是王爷在照顾着他们罢了。   所以在叶父和叶姆的印象中, 像茅荣轩这般骨子中带着些许高傲,却从不会看轻人的行为,才像是皇家子弟该有的形象。   而此时的叶岁桉和叶岁锦更是意外, 他们何时见过这般活泼的阿父,一时间都有些呆住了。   在他们印象中,阿父都是沉稳,高大, 无所不能的形象。   而今日的叶胥这般如同少年一般与茅荣轩打打闹闹的形象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不得不说, 茅荣轩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短短的一刻钟,他硬是凭着一己之力,转变了之前众人对叶胥和他的看法。   在座的众人中,只有邹星渊和陶青对二人的行为没有什么意外,想来是与他们相处的久了,对于自己的枕边人是什么模样, 他们都心知肚明。   眼见着场面越来越不可控, 还是陶青最后开口打破了这个局面,陶青对着站着的二人道:“不如我们先坐下吃饭,有什么事, 等饭后再细聊。”   见有人递了台阶, 茅荣轩和叶胥很有眼色的赶紧接住, 茅荣轩道:“叶夫郎说的对, 是这个理, 有什么事,等我们饭后说。”   叶胥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赶紧转移话题,他有些受不住现在这个场面。   见茅荣轩这般说,叶胥面色如常, 动作很是麻利的拉开椅子坐下。   只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茅荣轩同叶胥一样,应下陶青的话之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恰巧就做到了茅祺瑞身边,见茅祺瑞一直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茅荣轩有些奇怪。   但终究是在别人家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回到家中再说也不迟。   茅荣轩不知,此时的茅祺瑞心中很是纠结:现在父王也来了,为何还是不提他入赘的事情。   等下人新上了一副新的碗筷之后,一桌人才开始用膳。   叶家晚上的饭菜与王府着实是没有什么大的差异,若是非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叶家的饭桌上多了一些小菜。   茅荣轩是第一次见这种小菜,觉得有些新鲜,用小碟子盛着,看起来红彤彤的,也不知这味道尝起来如何。   这般想着,茅荣轩便想尝试一番,他想着:叶府的东西应当是没有什么太过难吃的。   就算再难吃,应当也难吃不过馊了的馒头和饭菜,那种东西他都能吃的下,就算这小菜再难吃,他自然也是能咽的下去。   抱着这样的想法,茅荣轩面上从容不迫,实则心中异常激动的夹了一跟小咸菜,他这是又在叶家尝到了一种新的菜品了吗?   这般想着,茅荣轩尝了一口夹到骨碟上的小菜,等小菜进入口中之后,茅荣轩只觉得这小菜嚼起来很是劲道,吃起来也是酸辣爽口。   细细品味之后,茅荣轩眼前一亮,趁着众人认真吃饭时,悄咪咪的又夹了一筷子。   话说,食不过三,但现在在叶府,这般安全,自然是不用考虑这些琐碎的事情。   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于是茅荣轩很是心安理得的又夹了一筷子。   这顿饭茅荣轩吃的很是满足。   他就知道叶家的饭菜定会给他一个惊喜,果不其然。   等饭后,茅荣轩准备带着自家小子和夫郎回家时,谁知这不省心的小子不干了,非要闹着留在叶家,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肯走,说是要提前培养感情。   茅荣轩看着萝卜头大小的小毛孩,见这小子软硬不吃,不由得换了一种方法,嗤笑道:“你知晓什么是感情?就非要闹着跟人家培养感情。”   “还想跟人家桉桉培养感情,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自己整天想着逃课,在国子监也不认真读书。整天也不认真习武,照你这样发展下去,将来定是个纨绔子弟。”   末了,还不忘夸奖自己一番,继续道:“若不是你有个背景强大的爹,你连见人家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茅荣轩将茅祺瑞贬的一文不值,道:“现在竟然异想天开,想着入赘,就算是入赘,也轮不到你,你也不看看现在自己什么样子。”   茅荣轩看着正在哭闹的茅祺瑞,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也不知嬷嬷是怎么教的礼仪,怎的在别人家哭的这般不成样子。   茅荣轩实在是看不下去茅祺瑞这般丢人现眼的样子,将正准备在地上打滚的茅祺瑞领起来就上了马车。   速度之快,压根没有给众人一个反应的时间。   留在后面的邹星渊对着叶胥和陶青一家人,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是小孩子不懂事,还望叶大人一家莫要介怀。”   叶胥见邹星渊这般客气,着实有些意外,道:“您多礼了,小孩子顽皮我们也能理解。”   等邹星渊准备告辞时,陶青递来一个油纸包,邹星渊见那油纸包鼓囊囊的,有些不解,也有些意外。   见邹星渊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陶青解释道:“这是今日桌上的小菜,我见孩子爱吃,便想着也让府中的另一个孩子也尝尝。”   说着,陶青递来一张纸,道:“这是小菜的做法,若是以后小家伙嘴馋,想吃,王夫便可让家中的厨子,按照上面的做法来。”   邹星渊对陶琴的做法很是意外,他今日饭桌上也觉得这道小菜甚是可口,因着礼节,也没敢多吃几口。   饭毕他还在想,也不知这以后还能不能吃到这般可口的小菜了。   现在他这一瞌睡,那边就有人送了枕头过来,邹星渊没想到陶青竟然这般细心,注意到了他们在饭桌上的行为。   邹星渊见陶青竟然把小菜的单子都给了自己,不由得看了叶胥一眼,见叶胥面色如常,像是知晓陶青的行为。   邹星渊心想:怪不得茅荣轩对叶胥这般赞不绝口,看来还是有原因的。   邹星渊接过递过来的单子后,很是感激道:“多谢叶夫郎,叶大人。”   拜谢过叶胥一家后,邹星渊便坐上了马车,看着远去的马车,陶青便带着两个小家伙回了府,叶胥跟在他们身后。   陶青走在前面,想着茅祺瑞今日的举动,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心想:果然是小孩子,才这般淘气。   跟过来的叶胥见陶青心情大好,好奇的上前问道:“青儿今日心情很好?”   陶青扭头看叶胥,想着茅祺瑞今日在他府中的行为,忍不住的捂嘴笑道:“是啊,倒是许久没有见到这样鲜明活泼的孩子了。”   叶胥面无表情,对陶青的话,心中还是有些赞同的。   他想:茅祺瑞那孩子确实不错,若是那小子不觊觎他家桉桉就更好了。   陶青见叶胥表情有些冷淡,便知晓叶胥在想什么,安慰道:“只不过是小孩子们之间的闹家家罢了,怎的你还当真了?”   叶胥有些奇怪的看了陶青一眼,不明白陶青为何这样说,道:“看样子这小子现在当真了,就怕他长大也忘不了。”   陶青见叶胥在那叹息,思索道:“若是那小家伙长大后,还对桉桉念念不忘,倒也不失为是一桩好事。”   叶胥见陶青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有些奇怪,疑惑的问道:“为何这样说?”   陶青道:“容易得到的东西,大多不会珍惜;若是惦记有些年头的事情,有朝一日梦想成真了,定会万分珍惜,好好对待。”   叶胥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说人性本贱。   见陶青似乎不太排斥,叶胥心中有些不大对,像是非要把陶青拉到自己的战队中一般,继续道:“可是那小子年纪比桉桉小这么多,恐怕以后不会是个沉稳的性子。”   陶青瞥了一眼叶胥,似乎在嫌弃叶胥的话有些多了,继续道:“那你怎知几年后的小家伙不会沉稳。”   叶胥振振有词道:“七岁看老。现如今这小子这般浮躁,以后也定是这个性子。”   陶青算是看出来了,叶胥这是单纯的看人家不舒服,况且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见叶胥这般斤斤计较,陶青索性便不与他说话了。   叶胥见陶青不愿搭理他,他也丝毫不气馁,转头去问当事人的意见,他觉得现在这个事,他们的意见并不重要,主要是桉桉对茅祺瑞的印象如何。   叶胥似乎将这件事情当真了,陶青见叶胥竟然去问桉桉,不知叶胥是怎么想的,便不去管他,等他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这样现在想着,陶青任由叶胥折腾。   陶青现在丝毫不懂一个老父亲见自家的白菜即将被拱的焦急。   这边,叶胥转头对跟在他们身后的叶岁桉道:“桉桉,你觉得今天来的那小子怎么样?”   叶岁桉对叶胥突如其来的发问有些懵,似乎没想到方才阿父和阿姆还在交谈,怎的突然间阿父就同他说话了。   但好孩子的叶岁桉还是乖乖的回答老父亲的疑问道:“阿父不是说以后要招婿吗?”   叶胥听到叶岁桉这样说,瞬间豁然开朗,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仔细思索一下,叶胥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叶岁桉的回答大大的安抚了叶胥的焦虑,原本按照叶胥的计划来说,自然是不成婚最好,如此这般,两个小家伙自然不受太过的约束,自由自在的就好。   可叶胥仔细一想:按现在的世道来看的话,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可能实现。   左右都不行,没有找到完美解决方案的叶胥有些发愁。   陶青和叶胥并排走,两个小家伙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到最后,不知是不是两个小家伙有意为之,渐渐的,两个大人与小家伙们之间的距离便拉开了。   不知何时,叶岁锦拉着叶岁桉的手,不让他再这般紧贴着前面的二人。   叶岁桉知晓叶岁锦可能有话要问,便随着叶岁锦的脚步,越走越慢,直到与他们拉开距离。   叶岁锦见陶青和叶胥走远了,像是怕被旁人听到,叶岁锦小声的问叶岁桉道:“你是何时与那茅祺瑞认识的?”   见叶岁锦这样问,叶岁桉也没有瞒着,道:“前些日子,你同阿姆一起去荀永康家时,我在家无聊,去街上逛了逛,在街上遇到的茅祺瑞。”   听叶岁桉这样说,叶岁锦倒是有些印象,当时阿姆与莘阿伯约好了,阿姆临去前,问他们二人想不想去荀家。   闲不住的叶岁锦当即表示自己愿意去,倒是当时叶岁桉不太想去,陶青见叶岁桉兴致缺缺,便没有强迫他。   等陶青和叶岁锦一起走了之后,恰巧叶姆准备上街瞧瞧,来到京城后,叶姆还没有出去看过,便想着出去看看。   知晓前些日子陶青带两个小家伙熟悉京城,想着他们对京城较为熟悉。   又见叶岁桉在家,便想着让叶岁桉同他一起。 第170章 叶姆来问他意见时,叶……   叶姆来问他意见时, 叶岁桉想着,反正在家待着也无事,便同意了叶姆的提议:一起去街上逛逛。   叶岁桉便是在街上遇到的茅祺瑞。   当时叶岁桉同叶姆逛的时间有些久了, 有些口渴,便准备找个茶楼稍作歇息。   等进了茶楼后,叶姆随便找了个地方,带着叶岁桉坐下了。   因着是只想歇一下脚, 叶姆便没有去雅间, 向小二要了壶茶水, 上了一些点心。   叶岁桉和叶姆边喝着茶水,边听说书人说书。   叶岁桉之前和陶青和莘欣然来过这里一次,那时说书人说的故事还不是这一个。   因着说书人声音抑扬顿挫,说到激动之处,恨不得站起来高亢激昂,让叶岁桉和叶姆这两个没怎么听过说书的人, 听的入神。   伴随着说书人的“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晓”的话音落下,叶姆和叶岁桉才缓过神来。   缓过神的二人这才想起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歇脚解渴,二人这才端起茶杯。   叶岁桉正喝水解渴, 突然间瞥见有道身影从他身边窜了过去, 察觉到有阵风过去后, 叶岁桉一脸懵, 像是有些不确定的左右看了一下, 却见左右桌都面色如常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叶岁桉便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低头认真的喝茶解渴。   等叶岁桉同叶姆一起出来时,没走多远,叶岁桉便被一个小家伙拦住了脚步。   叶岁桉低头看着眼前人, 见这小孩子面生,很是不解为何这小家伙拦着自己,有些奇怪的问道:“小弟弟,你怎么了?”   叶岁桉以为茅祺瑞拦着自己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倒也没有第一时间驱赶。   可谁知,叶岁桉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孩子说话,叶岁桉有些奇怪,便蹲下,又问了一遍。   见那小孩还是不说话,叶岁桉与那小家伙的目光对上,却见小家伙的脸蛋慢慢的从脖子红到了耳尖。   叶岁桉看到这些奇怪,他倒是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现象,竟有人能从脖子一直慢慢的红到耳尖,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于是茅祺瑞的脸红的更狠了一些。   叶岁桉越看越觉得有趣,但显然现在他没有时间好奇为何这般。   他今日的任务是陪着叶姆一起熟悉京中的街道,买些东西。   叶岁桉虽然心中很是不解,为何这小家伙拦着自己,可是见这么长时间,眼前的小孩也不说话,还以为是茅祺瑞的恶作剧,便准备跟着叶姆继续逛。   叶姆这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叶岁桉自然想陪着叶姆逛逛,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一个不说话的小孩子身上。   见叶岁桉要走,茅祺瑞有些着急,一改方才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模样,竟主动伸手拉住叶岁桉的衣服,红着小脸,像是鼓足了勇气,对叶岁桉道:“你长得好看,以后我能娶你吗?”   叶岁桉:?   什么情况?   叶岁桉见刚到他胸口的小家伙,懵了一瞬后,瞬间反应过来,以为是茅祺瑞在开玩笑,心中不是很认同,便有些认真的同茅祺瑞说道:“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   “况且,我阿父说了,我家的孩子不嫁人,只招婿。”   不知晓何为招婿的茅祺瑞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显然叶岁桉的话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此时的茅祺瑞无比后悔为何夫子授课时,自己没有认真听,若不然现在他定是能听懂面前这个如同仙人般的小哥。   茅祺瑞显然不知,课上夫子教授的都是圣人先贤留下的丰功伟绩、人生哲理、为官之道这些内容。   课上的夫子当然不会教授他们何为入赘,三书六聘是什么。   见茅祺瑞不说话,叶岁桉伸手摸了摸茅祺瑞的头,只当茅祺瑞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跟着叶姆走了,回到家之后,叶岁桉便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可谁知,这小家伙今日竟然跑到了他家,口口声声说要入赘。   叶岁桉不知道小家伙是如何得知他家在哪,也不知晓为何这小家伙单单看上他了。   叶岁锦听完叶岁桉的话,看着叶岁桉忧愁的小脸沉默了一下,心想:难道是那小子看上了他哥的脸?   他哥这张脸自小便吸引了不少心怀不轨的小子,若不是他将那些臭小子打跑,说不定现在他哥已经定了娃娃亲了。   是的,在叶岁锦的眼中,他哥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最会被油嘴滑舌的小子带跑了。   于是叶岁锦硬生生的凭着一身武力将那些企图靠近他哥的小子打的屁滚尿流。   当然,由于二人长着一样的脸,打跑觊觎叶岁桉美色臭小子的同时,同时也打跑了看上他的小孩子。   此时的叶岁锦很是焦虑,现在怎么办,难不成也把瑄王家的臭小子也打一顿。   叶岁桉看着现在急的团团转的叶岁锦很是不解,于是他静静的看着叶岁锦在原地转圈。   对于茅祺瑞是看上了叶岁桉的哪个方面,他们都不得而知。   而此时的瑄王府中,茅荣轩和邹星渊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茅祺瑞一言不发。   茅祺瑞感受到二人身上的威压,迟钝的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胆怯的抬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二人脸上的表情严肃,眼刀恨不得杀了自己。茅祺瑞瑟瑟发抖。   而坐在一旁的茅祺泽对现在的场面很是奇怪。   先是晚膳时,他们三人不在家用膳,反倒是跑到叶府用饭这一现象就很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们三人自下了马车回来后,就一言不发,严格来说是父王和姆后表情严肃,一言不发。   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弟迈着腿狂跑才能跟上二人的步伐,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时间。   茅祺泽在他们三人回来后,就向茅祺瑞和邹星渊问好:“父王、姆后,你们回来了。”   茅荣轩和邹星渊看着自家稳重的长子,有些心塞,若是他们兄弟二人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让过度古板的长子和过分活泼的次子中和一下,若是说有个标板的话,他看叶家的那两个孩子的性格就不错。   看起来就很是喜人。   想到这里,茅荣轩不由得一阵心塞,显然是想到了茅祺瑞在叶家干的丢人现眼的糗事。   看着板着一张脸,却透着关心的大儿子,茅荣轩还是缓和了一下面容,准备伸手捏一下老大带着些许肉的脸蛋宽慰一下自己被小儿子伤透的心。   像是察觉到不靠谱的父王想做什么,茅祺泽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茅荣轩看到他的小动作,不由得一怔,但也没有失望,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茅荣轩的心态很好,很快便反客为主,怕下一刻茅祺泽倒反天罡的开始对自己说教,他赶忙转移话题道:“不知今日泽儿的功课如何?”   茅祺泽原本刚想说自己现在年纪大了,父亲不能再像往常那般捏自己,这样不合常理,也不合皇家的气度,却见父王关心自己,他一板一眼的回道:“回父王,今日上的骑行课,夫子只是讲了一下技巧,并没有讲授什么。”   “这样啊。”茅荣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反正他方才这样也只是为了转移茅祺泽的话题,所以茅荣轩对于这个话题便没有深入。   骑行课还能将什么,无外乎是一些训马的技巧,或者是怎样射箭。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茅祺瑞一直在找机会企图溜走,见茅荣轩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的脚尖刚换了个方向,准备趁着父王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悄悄溜走时。被人抓住了领子。   茅祺瑞扭头一看,就见邹星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茅祺瑞痛心疾首,自己怎么把阿姆忘了。   茅祺瑞对上邹星渊的眼神,讨好的对着他笑了笑,生怕邹星渊知晓自己的想法,解释道:“阿姆,我想去如厕。”   像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真的很急,他还像模像样的捂住下身。   邹星渊盯着茅祺瑞端详了片刻,冷声道:“等会再去,马上还有要事需要你做。”   茅祺瑞听到这,欲哭无泪,他就知道自己今天这一顿是逃不过去了。   焉头焉脑跟在他们身后。   等终于到了大堂,茅祺瑞刚到,便被夫夫二人合力按在了椅子上,而后一言不发围着他,吓得茅祺瑞也不敢做声。   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就迎来一顿混合双打。   见场面一直这样僵持着,一直静观局面的茅祺泽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开口打破了这个局面。   “阿姆,小弟这是又闯了什么祸。”这次竟然连父王都出动了。   茅祺瑞见茅祺泽这样说,有些幽怨的看着他,为何一张嘴就说我闯祸了。   对上茅祺瑞带着谴责的目光,茅祺泽有些心虚的避开了,不怪他这样问,实在是小弟总是闯祸,时间久了,他自然以为是这样。   况且,他看现在也确实是小弟闯了祸。   见茅祺泽这样问,邹星渊显然还在气头上,脸色并不好看,回道:“你问他自己。”   茅祺泽再次将目光转移到茅祺瑞脸上,茅祺瑞对上他哥疑问的眼神,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觉得自己去入赘,应当不能算得上是闯祸啊。   但对上茅荣轩和邹星渊气的透红的面孔,茅祺瑞又觉得事情好像不是这样。   他有些犹豫的开口解释道:“我今日要入赘叶家,可是阿父和阿姆不同意。”   听到茅祺瑞的话,茅祺泽连一贯维持着古板的面部管理都丢失了,长大了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似乎是没有想到茅祺瑞竟然干出这种事情。   茅祺泽偷偷瞧了一眼此时他父王和姆后的表情,果不其然,更黑了一些。   心想:怪不得父王和姆后这般,若是换成他来,他许是会比他们更过分一些。   若是不让小弟长个记性,那算是他心慈手软。   总之不会是像现在这般,单单的让小弟能完整的坐在这反思自己错在何处了。   也不怪茅祺泽这样想,实在是茅祺瑞做事太过离经叛道。   好好的亲王嫡次子不做,非要跑到一个从二品官员家中当上门女婿,换成谁,都会血压飙升。   若是换成别人,他们甚至觉得茅荣轩和邹星渊的处理方法太过和谐。   茅祺瑞此时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无辜的坐在椅子上,对上气的快要喷火的二人,独自煎熬着。   茅荣轩见时机差不多了,问道:“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压根不觉得自己错了的茅祺瑞大言不惭的说道:“没有入赘成功。” 第171章 然后他就收到了来自茅……   然后他就收到了来自茅祺泽一言难尽的表情, 还有茅荣轩那恨铁不成钢以及邹星渊不敢置信的神情。   茅祺瑞从几人的表情中,也知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此时的他有些绝望,他只想快速结束现在这个局面, 实在是太过煎熬了,要是打,就赶紧打吧,他有些受不住这般小火慢熬的痛苦了。   他现在压根不想说什么, 只想得到异常痛痛快快的打。   等茅祺瑞睁开眼时, 就见此时的局面已经发生了变化, 邹星渊举起了拳头,茅祺泽惊掉了下巴,茅荣轩的眉头皱的更狠了。   眼看着邹星渊的拳头快要落在茅祺瑞的身上,还是茅祺泽率先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成功的拦住了邹星渊那即将落在茅祺瑞身上的拳头。   茅祺泽此时抛弃了他那整天板着的小脸, 用尽全力的抱住邹星渊的手臂, 声音恳切的替茅祺瑞求情道:“阿姆,小弟年纪小,不晓事, 我们先问一下他事情的原委, 再做打算。”   茅祺泽加重了力气抱住邹星渊, 生怕他真的动手, 劝道:“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被茅祺瑞一句话成功激起怒火的邹星渊被茅祺泽抱着, 也恢复了些理智,见此时茅祺泽竟然罕见的抛去了他那整日端着的君子之仪有些意外。   但细细想来,觉得茅祺泽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便冷哼了一声, 放下手臂。   被三人围着的茅祺瑞害怕的坐在椅子上,他只觉得平日里很是舒服的椅子,今日却像是有钉子在上面,他根本坐不住。   现在的他已经被刚才邹星渊举起的手臂吓破了胆,脑海中想起了往日被邹星渊拳头支配的恐惧。   瞬间忘记了方才大义凛然的表示想要异常酣畅淋漓的打的事情了。   见邹星渊收起了手臂,茅祺瑞颇有些切后余生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是在安慰方才被吓跳的心脏。   方才见阿姆提起胳膊准备揍他时,他根本来不及跑,只得抱住脑袋,心中祈祷阿姆能看在自己是亲生儿子的份上,放轻些力气。   没成想,在哥哥的劝阻下,阿姆今日不像往常那般,给自己一个深刻的记忆。   见想象中的拳脚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茅祺瑞自以为悄悄的撇开了一只眼,发现此时他的亲哥正在死命的抱住阿姆的胳膊,还不死心的劝说阿姆。   此时些许狼狈的茅祺泽在茅祺瑞眼中是无比的高大,他从未有那一刻觉得他哥是如此的亲切,除了此时。   见阿姆给自己一个新的机会,茅祺瑞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实在是真的不知今日他做错了何事。   见茅祺瑞不说话,茅荣轩只觉得心累,也不知之前母后是怎么把他和皇兄二人抚养长大的。   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头,上前道:“你不知你今日错在何处?”   茅祺瑞听着阿父的话,有些犹豫,之后胆怯的看了一眼邹星渊,但他又怕说真话,会被阿姆打。   见此时阿姆的手臂正被哥哥抱着,他想:现在就算是他实话实说,阿姆应当也不能打他了。   想通了之后,茅祺瑞声音响亮,很是肯定的说道:“是的,父王,我觉得我今日没有做错,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   这不就是阿父之前常说的吗?   没等茅祺瑞将话说完,邹星渊的大耳巴子就上来了,打在了茅祺瑞的背上。   茅祺瑞一怔,似乎没想到阿姆被哥哥缠着还能打他,他强忍着眼泪绝堤的冲动,定眼一瞧,发现原来阿姆打他的是左手,右臂被哥哥抱着。   弄清事情原委的茅祺瑞都快哭了,似乎是没想到事情还能这样发展。   邹星渊是武将世家出身,自小心中便没有这些弯弯绕绕,若是做错了事,也是被邹将军毫不留情的处置。   今日他见茅祺瑞竟然死不知改,再也控制不住的想教训一下他。   邹星渊怕以现在这个架势下去,茅祺瑞以后酿成大祸。   他现在敢跑到人家官员家中自请入赘,等长大了,他就敢强抢好人家的儿郎,实在是不教训不行。   茅荣轩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也没想到事情是这个走向,见邹星渊真的揍了茅祺瑞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虽说之前邹星渊总是口头吓唬茅祺瑞,但他却从未见过邹星渊真的惩罚这小子。   茅荣轩心中有些怕邹星渊把小家伙打坏了,见茅祺瑞面上的委屈不死作假,茅荣轩有些心疼。   余光却瞥见邹星渊的面色如常,心想:他下手时,心中应当是有分寸。   邹星渊确实没有用力,只是那声音听着响,其实落在身上并不痛。   毕竟茅祺瑞是小孩子,调皮一些,他也能理解,但也不能任由他这般,他这次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又不是真的要把小家伙打坏。   茅祺瑞之所以这般委屈,实在是事情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发展,与其说是被痛哭的,不如说是委屈的哭的。   眼见蓄存在茅祺瑞眼中的眼泪要掉下来了,茅荣轩很有经验的上前捂住了茅祺瑞张开的嘴巴。   茅荣轩见自己还没有所动作,这家伙竟然要哭,几年前,魔音贯耳的威力尚在眼前。   为了让自己的耳朵清净一些,茅荣轩赶紧捂住了茅祺瑞的嘴巴,免得他哭出声来,让人痛不欲生。   被人打断施法的茅祺瑞有些疑惑,眨巴着含着眼泪的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茅荣轩,那模样似乎在问:怎么了?   茅荣轩有些头疼,他就怕小孩子哭,之前在边疆时,邹星渊去兵营上值,都是他亲自带两个小家伙。让别人带,他不放心。   也就是在那时,他切身体会到了小孩子的威力,被两个小家伙的哭声折磨了好几年的茅荣轩一看到小家伙张嘴,就想捂,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茅荣轩尝试着与小家伙商量:“若是你承诺等会我松手,你不哭,我便放手。”   看到小家伙点头,茅荣轩才放心的松手。   此时茅荣轩有些心累,他只想哄好坐在椅子上的小家伙。   看着被迫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小萝卜头,茅荣轩竟然有一瞬间的心软,毕竟这小家伙是他一手带大的,感情更加深厚一些。   还是回到京城之后,他重新忙起来,带孩子的事情便交给了邹星渊。   况且,现在小家伙们都大了,自然邹星渊不能体会到来自魔音贯耳的威力。   所以邹星渊才会疑惑为何茅荣轩要捂住小家伙的嘴,还和他商量着来。   茅荣轩声音放轻了不少,道:“方才为何要哭?”   茅祺瑞心中只觉得委屈,但心中扭扭捏捏的不愿承认自己是被阿姆方才那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打哭的,只好抱着胳膊不说话,自顾自的生闷气。   茅荣轩见他不说话,知晓小家伙不愿说,继续道:“阿父不是怪你,只是你今日的做法实在是太过鲁莽。”   茅祺瑞回到府中后,通过茅荣轩和邹星渊的行为也知晓自己今日的做事方式不对,却不知哪里不对,想等茅荣轩说那些错了。   神色认真的看着茅荣轩,等着他的后文。   茅荣轩见茅祺瑞脸蛋上挂着泪珠,呆呆的望着自己,茅荣轩便觉得自己是说到了小家伙的心坎上了。   亲自养了小家伙这么久,茅荣轩自然知晓该如何拿捏他,继续道:“若是你真的喜欢叶家的小哥儿,便不该这般轻率的背着包裹去人家,若是真的想去拜访,首先应该下拜帖,而你却鬼鬼祟祟的在人家门口。”   最后,茅荣轩终于说到了小家伙的心坎上:“最佳的做法,便是寻到你阿姆或是我,让我们大人去处理。”   “无论是不是要结为亲家,就算是普通的拜访,你也应当让大人先来,你现在年级太小,还不到擅作主张的时候。”   茅荣轩一边盯着小家伙的神情,一边继续道:“实在不行。若是你真心想成事,也应当先问一下人家小哥儿的意见。”   “最下等的做法,便是像你这般,不考虑一下后果,就鲁莽的跑到人家家中,口口声声说自己要入赘。”   “暂且不说人家是不是真的要招婿,你这种不考虑后果的行为,就算人家小哥儿要嫁人,也不会找一个像你这般的。”   “你这般鲁莽,只会生事,人家孩子嫁给你,弄不好可能会性命不保。”   然后茅荣轩给他解释他为何不对:“你可知为何你在叶府门口,人家没有赶你。”   见小家伙摇了摇头,茅荣轩解释道:“还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有个身为亲王的阿父,若是你是个小乞儿。叶府定不会留你在门口晃悠。”   茅荣轩去叶府之前,自然是询问保护小家伙的暗卫,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前因后果弄清之后,茅荣轩才去了叶府。   茅荣轩见茅祺瑞低头思索的模样,便知晓小家伙听进去了,适时加了一把火道:“你此时一事无成,人家叶家为何会要你入赘,况且,你做事没有大局观,仅凭这一点,叶家也不会要你。”   最后,茅荣轩总结道:“你除了一个亲王嫡子的身份,什么也不是。”   小家伙被茅荣轩贬的一无是处,茅祺瑞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茅荣轩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小家伙,还在继续“与其要一个什么也不会的纨绔,他们还不如招一个家室清白,但富有才华的人。”   “叶家是何等精明,与其招一个不稳定因素,还不如招一个以后有所作为的男子入赘。”   茅荣轩悄悄的瞅了茅祺瑞一眼,也不管茅祺瑞能不能听进去,继续分析道:“一个没有背景的入赘男子,到时候若是在叶家受了委屈,也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他家中无权势可依,有了叶家这棵大树,定会牢牢抓住。”   “一个世家的纨绔子弟,不给叶家小哥儿脸子就不错了,毕竟就算是叶家,也不敢与皇家子弟脸色看。”   “若是你,你会选哪一个?”   经过茅荣轩的一通分析,茅祺瑞的小脸煞白,若是他,他定不会选择自己。   茅祺瑞欲哭无泪,有些无措的搓着双手,心中无望,照阿父这样说,那他岂不是与叶岁桉没有机会了。   见自家傻孩子白着一张小脸,吓得狠了,茅荣轩不动声色的安慰道:“那叶家为何会上门招婿,你可曾思考过?”   茅祺瑞木讷的摇了摇头,他当时听叶岁桉说他家只招婿时,虽然心中疑惑,但他当时满脑子的都是何为招婿,夫子课上没说。   当时的他只顾着悔恨自己不认真读书,并未多想。 第172章 茅荣轩解答了他的疑问……   茅荣轩解答了他的疑问道:“那还不是因为, 叶家怕他捧在掌心长大的小哥儿嫁出去之后受苦。”   茅祺瑞听到这之后,赶忙表忠心道:“我定是不会让桉桉受苦的。”   茅荣轩见小家伙这样说,有些意外, 这小家伙到现在连字都认不齐,知道什么是情爱?   又一想:你现在和我说有什么用,你的决心要让叶胥知道,还得让他相信。   但茅荣轩接面上确实不屑道:“你说你不会欺负人家, 你上下嘴皮子一碰, 轻易许诺, 人家就相信你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便是海誓山盟。”   见阿父不相信自己,茅祺瑞急得抓耳挠腮。   茅荣轩见自家孩子这般耐不住性子,心中叹气。   毕竟是自己一手养成的孩子,茅荣轩也没有绕弯子, 给小家伙指了条明路道:“若是你真的想与叶家的小哥儿成事。阿父给你几个建议。”   茅祺瑞对茅荣轩很是信任, 见茅荣轩这样说,他当即坐直了身子,认真倾听。   茅荣轩当做没看见小家伙的动作, 道:“首先, 便是不能再像现在这般, 整天混吃等死, 其次就是要让叶家看到你的诚意。”   “口说无凭, 自然是行动最能打动人心。”   茅祺瑞懵懵懂懂的将茅荣轩的话听了进去。   虽然他不是太能听懂其中的意思,但还是严格按照茅荣轩的要求来。   于是自今日起,茅祺瑞一改往常京中小霸王的形象,在国子监认真刻苦的读书。   惹得国子监的夫子都意外的多看了几眼茅祺瑞, 也不知平日里惯常在课上捣乱的孩子,近日怎的这般刻苦,若是他们不知晓他的身份,还以为这家伙是要考科举呢。   茅祺瑞认真贯彻茅荣轩的话,具体体现在:若是太后遇到什么新奇的小玩意给他,他转手就送到叶府。   若是问为何太后如此疼爱茅祺瑞,那是因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身边只有年幼的茅荣轩陪着他。   太后自然对她的这个幼子感情不同,而茅荣轩成亲时,先斩后奏,在边疆成亲后,才写了封信回来。   太后心中有遗憾,而茅祺泽是个小古板,见到太后,只会一板一眼的请安问好,而年纪最小,会哄太后开心的茅祺瑞自然更得太后的欢心。   如此,太后若是得到了什么新鲜的事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茅祺瑞。   对于茅祺瑞隔段时间便送来的一些小东西的行为,刚开始的时候,叶胥很是疑惑。   他们不是已经暗中拒了这桩小家伙胡闹的事情了?怎的又来送东西。   叶胥心中不解找上了茅荣轩问缘由,知晓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叶胥也不管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心想:他一个大人,掺和小孩子之间的事情算什么,若是桉桉真的对那家伙有意,也不是他们能拦的了的。   于是茅祺瑞的自荐上门的风波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去了。   *   若是问现在这京城,过得最是滋润的谁?那当数是陶青了,家中的事务不用他操心,有叶姆给他担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情做,也不会像小时候那般,常常缠着他。   想换换心情的陶青,便有事无事就唤莘欣然出来逛。   而莘欣然同雅韵郡主较为相熟,平日里也会叫上雅韵郡主,于是大多数都是三人一起,时间久了,陶青也同雅韵郡主相熟了起来。   与陶青这般贵妇人的悠然自得的生活不同,叶胥从入职到现在,一直在看公文,自从叶胥马不停歇的将那小厮送来的三摞公文看完之后,那小厮不知从哪里又弄来了一堆公文。   看的现在叶胥想到书册就生理不适的想吐,叶胥见其他同僚整日在上值期间闲的看品茗、读书,叶胥就忍不住又一次在心中感慨同人不同命。   但叶胥自然也是有所收获,他从这些公文中看出了一些不合理之处。   例如,现在的赋税竟然有人头税。叶胥疑惑,有了人头税,这人口还怎么上去。   还有就是荒地,朝廷律法规定:若是百姓无良田,想要开荒,这税收竟是从开荒的第一年就要交。   叶胥不解,这种不合理的政策,为何会一直执行?直到叶胥看到了往年的账本,看了国库的支出和收入,明显的赤字危机让叶胥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看了这么久的公文,叶胥对一些看起来不是很合理的政策有了大概的了解。   忙里偷闲的叶胥有时也会在心中好奇:为何他会一直看账本或者公文。   难不成他在户部任职的这些年,除了看公文之外,没别的事情要做?   他也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来送公文的小厮,那小厮也不知其中的原委,只是说这是上头的意思。   叶胥心中疑惑。他想:自己似乎没有与户部尚书有什么来往,为何户部尚书一直让自己看公文,而不是交代事情做。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叶胥也问了一下同僚。   因原来现在正是他们清闲的时候,等到了麦收季节之后,或者年前这种关键时间点,才是他们忙的时候。   而此时的同僚正吃着前些日子京城刚开酒楼中买来的鸡蛋糕,好不惬意。   叶胥看着同僚桌上五花八门的书籍,叶胥眼中时藏不住的羡慕。   听同僚的意思,他们也不知晓为何这般,因为他们上值后,便有师傅教他们如何做。   未曾像叶胥这般,上来就看公文,除了看公文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做。   叶胥终于熬到了年后,户部也忙了起来,当然,已经将送过来的公文看完之后的叶胥也开始收到了上头的指派。   不出所料,是让叶胥统计一下今年交上来税收。   由于这是叶胥入职以来的第一件正事,叶胥自然用心。   叶胥统计之后发现:除了商人的赋税和百姓们上交的粮税之外,占大头的竟是人头税。   叶胥查了一下数据,发现今年的人口增长并不多,其中占大头的就是他曾任职的地方。   叶胥看着手中的数据有些发愁,但他也无计可施。   叶胥看着手中的账本,想着,怪不得朝廷不愿取消人头税,原来关键在这。   对于现在这个情况,叶胥也没有办法,毕竟若是想解决眼前的情况,必定是要做出一些改变,可政策的改革也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   这自然是要请示皇上,还要一层一层的推进,向下实施。   叶胥在户部待了两年的时间,这期间,叶胥就像是一个不稳定因子,不是负责户籍,就是被上头拉去处理财政支出,或者是熟悉关于土地的一些事务。   叶胥身为户部侍郎,自然是要听尚书的意思行事。   于是,在户部尚书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叶胥竟然将户部的全部事务了解的差不多。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叶胥也很意外。   意外将户部的各项事务熟悉完的叶胥,在心中美滋滋的想:怎的让我掌握这么多,难不成是想培养我为下一任户部尚书。   叶胥想起满头华发的户部尚书,又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晚上躺在床上的叶胥觉得惊喜确实来的有些突然,难不成他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要当上尚书了?   当叶胥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是下任接班人时,叶胥的调任下来了。   叶胥接到圣旨的那天,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在户部做了两年,这不是不符合三年一调任的条件。   怎的就让他调任了,叶胥在心中嘀咕:这吏部的官员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尸位素餐的关系户?   况且,他也没有听说户部尚书有告老还乡的打算,怎的他的调任竟来的这般突兀。   叶胥到现在还没明白,升任和调任的区别。   不是叶胥没明白,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叶胥心中的疑惑无人能解,他只好乖乖跪下接旨。   宣旨的太监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就一个意思,叶胥是调任,调到了工部,做工部侍郎。   等太监走后,叶胥看着手中的圣旨发愣,怎的把他从户部调到工部是什么意思,不都是侍郎吗?   他这刚在户部熟悉起来,就把他调走,是个什么意思,叶胥在心中无声的呐喊。   但也无法,圣命不可违,次日,叶胥只好捏着鼻子的去吏部赴任。   叶胥此时还没有从他熟悉的象罗塔中抽离起来,不仅是他没有出来,连他户部的同僚也没有。   在他们中午吃饭时,他熟悉的户部同僚前来询问:“叶大人,今日怎么没有在户部见到你?”   叶胥见到来人知晓是他在户部一起摸鱼的同僚,没由来的一阵伤感,也不知到了工部后他是不是也要看上三四个月的公文。   叶胥先是轻叹了一声,有力无气的回道:“换部门了。”   “嗯?”那人似乎很是不解。   “在下以后便是工部的人了。”叶胥解释道。   “嗯!”那人惊叹,似乎没想到叶胥竟然放出了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朝中谁人不知户部的油水足,最苦的便是工部,若是说户部是官家小姐,那工部便是那码头上面的小工。   户部里面的官员整日在宫中做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工部却是相反,工部的官员从上到下,就没有坐热过板凳,不是琢磨水利,就是在管理交通。   现在叶胥却说他放弃了户部,被调到了工部任职。   那人以为是叶胥暗中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很是意外。   听到叶胥这样说,那官员的眼中似乎很是不解,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调到工部?”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相处了这么久,叶胥自然明白他话中未言明的意思,道:“我也不知,昨日圣旨下来,调我去工部。”   那人也不解,皱着眉头思索,他为官了这么多年,却从未听说过两年之后调任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人望向叶胥时,眼中的惊愕更明显了,难道叶胥得罪了皇上?   那怎么不是诛九族,反倒变成了去工部任职。   不止他疑惑,叶胥也很疑惑,好端端的为何要调他去工部,明明他都熟悉了户部的章程,眼看着能闲起来了,却被调到忙的不着家的工部。   若是早知道是这个情况,他还不如一开始就在暗中熟悉工部的事宜,这样也不用他今天一上午都在熟悉官员。   按照工部官员的说法是:在他们工部,每个人都是要相互熟悉,毕竟谁也不知,何时能用上他人的手艺。   毕竟他们坚信,能到工部任职的都是身上有真才实学的。 第173章 所以,在工部,也是六……   所以, 在工部,也是六部中唯一不靠勾心斗角,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和顶头上司的赏识升官的部门。   不为别的, 只因工部尚书是清贫学子爬上来,六部尚书中唯一一个当今圣上提拔上来的官员。   叶胥第一次上朝时,多看了几眼工部尚书,只因在几位白发老人之中, 他是唯一一个头发乌黑的尚书, 实在是过于突出。   叶胥好奇, 多看了几眼,没成想,现在这唯一年轻的尚书,竟然成了他的上司。   叶胥想着工部尚书的满头乌发,顿时丧失了斗志,就算是他万般努力, 也没有机会成为工部尚书, 也不知这以后是他先辞官还是工部尚书先升天。   既然现在不能摸鱼,那就好好干。叶胥想。   倒也不愿他在户部整日想着摸鱼,叶胥在收到调令的第一天, 他也是满怀斗志, 想着在户部干出一番成就, 实在是户部的工作环境太过懒散。   作为六部中唯一一个掌管银子的部门, 他在户部工作时, 很是悠闲,时间长了,就丧失了斗志。   而工部却不一样,作为国家的技术部门,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属于自己的项目,若不是可以关注某人的去向,根本找不到人。   工部的官员们,不是在做图纸,就是下去在捣鼓一些利民利国的事情。   因此,身为工部的一份子,入职不到三天叶胥就忙的脚不沾地。   叶胥觉得自己在户部时,把属于工部的闲暇时光,一并休完了。   忙了这些天,躺在床上的叶胥甚至开始有些想念自己在户部任职时,品茗赏画的日子了。   现在想来,当时他在户部时,除了坐着看公文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体力活,不像现在这般不仅要自己画图纸,还要自己动手做。   当时的他是怎么想的,整天觉得自己看公文没劲,着实有些大材小用,若是自己有穿梭时光的能力,他高低要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打醒之前那个无比兴奋的自己。   让你想干事,好了,现在事情有了,累的饭都来不及吃。   *   因为叶胥怕别人弄坏了自己的成果,免得功亏一篑,只要是叶胥负责的东西,他全是亲自动手。   叶胥靠着自己强大的动手能力和在后世接受到的知识,生产了一些现如今没有的器具。   例如纺机车,犁具,虫梳,不仅如此,叶胥还改良了水车。   他生产出的这些农具,实验之后,发现确实大大的提高了粮食的产量,也减少了百姓们的劳动,很快便推广了下去。   在交通上,叶胥把现代生活中常见的水泥也生产出来了。   因着时间有限,工部也只是把京城附近的道路休整了一番,至于茅荣郅决定全国推广下去,那就不是他该负责的了。   因此,叶胥在工部官员中,也是很有威望的,不仅是叶胥满脑子的奇思妙想,还有是叶胥从不吝啬自己的想法。   不为别的,因为只要是别的官员在技术上卡壳了,一般都会去找叶胥,叶胥也会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建议。   根据叶胥的建议进行更改,项目的成功率大大提高了不少。所以叶胥也是工部官员中人际关系最好的一个。   叶胥在工部的一番举措,自然瞒不过工部尚书的眼睛,想起之前陛下与自己的对话,他心中叹了口气:若是这样的人才能一直留在工部该多好。   虽然知晓叶胥不可能一直留在工部,但工部尚书也没有苛责叶胥。   毕竟这样一个人才好好用的话,能给国家带来不少妙处。   他是寒门出身,身后没有世家大族撑腰,读书做官也是为了百姓。   现在遇上同是穷苦出身的叶胥,工部尚书自然起了惜才之心。   总之,叶胥在工部的表现不止是工部的官员满心欢喜,皇上也满意。   茅荣郅看着今年因着税收而充裕不少的国库,连着几天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消下去。   虽说身为天子,应当隐藏自己的情绪,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将国库填个半满,茅荣郅着实是忍不住。   这还是他践祚以来,第一次见国库有这么多银子。   茅荣郅此时腰杆也硬了不少,心想:这下就算是边疆有异动,他们也算是有还击的底气了。   叶胥在工部任职,大多数人都很是满意,唯有陶青这个枕边人,看着叶胥眼下的乌黑,一脸心疼。   彦夜时分,万籁无声,陶青手执灯笼,散着乌发,披着外衣,放轻了力道,推开书房的门后,就见叶胥依旧点着蜡烛,神情专注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连陶青推门而入都不知晓。   陶青见叶胥晚膳时,只是随意扒拉了几口,就一直待在书房,很是担心,生怕叶胥的身体出个什么好歹。   眼下已经是夜阑人静之夕,叶胥竟然还没有入睡,他有些不放心。   方才陶青去两个小家伙的房中,见小家伙们已然熟睡,才来书房。   见叶胥今日连自己到书房都没有发现,便将手中的大衣披在了叶胥的肩上。   叶胥察觉到肩上传来的触感,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就看到了抓住大衣的手,他抚上陶青的手,轻声道:“怎的还不睡?”   陶青听到叶胥关心的话语,垂眸不语,似乎在赌气。   见陶青不说话,叶胥心中了然,很是自觉将手中的炭笔放下,抱起身后的陶青,道:“那我们先就寝。”   陶青双手搂住叶胥的脖颈,像是满意,但有些羞涩道:“嗯。”   叶胥轻笑,惹得陶青红了耳尖。   叶胥躺在床上,不到一刻钟,便呼吸平缓,陶青借着不甚明亮的烛光,看到叶胥疲惫的面容,不由得有些发愁。   自叶胥去工部任职之后,便整天忙得沾床即睡,也不知这工部怎的就这般劳累。   陶青不懂朝中的事情,便向莘欣然打听,过了两天之后,莘欣然却说,荀文林也不知为何叶胥的职务跳动这般大。   也是陶青问错了人,若是陶青向邹星渊请教,些许有些眉头。   可邹星渊与朝中的官眷不熟,整日在瑄王府中,也不出门,自然与陶青不相熟。   自叶胥在工部任职后,小家伙们便许久没有见过阿父了,心中自然有些想念。   所以昨日他见两个小家伙想去寻叶胥,便允了小家伙们的提议。   他心中知晓小家伙们在叶胥心中的地位,知晓叶胥不会拒了小家伙们的请求。   陶青想着:叶胥应当能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谁知,等陶青去时,却发现叶胥已经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而两个小家伙乖乖的在书房中一人捧着一本书看,并没有出声打扰叶胥。   终是没有忍住,陶青上前用手指轻描叶胥脸上的轮廓,眼中既是心疼又是无奈,也不知这工部的事务怎的这般多,竟累的趴在桌子上便睡了。   许是叶胥的在工部的表现极好,他只是在工部待了一年半的时间后,一道圣旨下来,叶胥便被派到了兵部。   叶胥看着手中的圣旨,眼中的茫然很是明显,似乎不知为何自己在工部做的好好的,又被调到了兵部。   明明他将手中的事情完成的极好,现在京城的主道也变成了水泥地,无论何时,京城都是干净整洁的。   暴雨时节后,也不用担心京外百姓把主干大道弄得泥泞一片。   叶胥自觉在工部干的尚可,怎的又被派到了兵部,他满心疑惑。   叶胥回想起自己回到京城任职后,部门的调动,心中不由得猜想:该不会自己在兵部做了一段时间之后,还会被调到别的部门。   此时叶胥心中的猜想无人可知,也无实可证。   于是当在叶胥在兵部兢兢业业的做了三年后,再次被调到礼部时,叶胥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收到圣旨时的叶胥面上波澜不惊,心中静如止水,反正已经猜到了的结局,他丝毫不意外。   没事,反正都是做官,只要能做些实事,在哪都一样...个屁。   到了礼部,他还要重新适应,重新面对不同性格的人,适应不同性格的顶头上司。   叶胥心中无声的反抗无人知晓。   *   若是问为何这次叶胥在兵部做了这么久,实在是叶胥这人对兵械的管理自有一套章法,兵部尚书遇到一个对兵器制造有想法的人,自然是捧在手心里,不愿放开。   茅荣郅两年前就想把叶胥调到别的部门重新掌握一下礼部的流程,可兵部尚书死活不放人。   他还在茅荣郅面前口口声声的保证:叶胥在兵部待的越久,越能想出新的武器制造。   茅荣郅听过之后,想起叶胥之前为官的事迹,觉得有道理,于是便允了兵部尚书的提议。   叶胥为官十几载,也不过是文官,均是与公文打交道。   来到兵部之后,面对一些身强体壮的武官和眼花缭乱的冷兵器,叶胥花了好一段时间适应。   因为叶胥按照之前文官的那一套,同僚说一句话,自己还要思索一下,这话中的深意与武官相处。   结果可想而知,闹了不少笑话。可武官与文官不同,肚子中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们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使得叶胥之前的那一套不太好用,花了小半个月,叶胥摸清了兵部官员的处事风格后,叶胥在兵部的生活便游刃有余了起来。   除了兵部尚书是个滑不溜汣的老狐狸外,其他的官员都是一根肠子通大脑。   兵部的官员们都是实打实的功绩,心中除了领兵打仗外,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   叶胥与他们相处起来,自然轻松了不少。   刚进兵部时,叶胥就被兵部尚书派到了兵械管理那,原因很简单,兵部尚书明确的告诉叶胥道:既然你在工部能想出那么多新点子,那同样也一定也能制造出威力更大的武器。   叶胥想起自己不久前看到这次边疆冲突,我方人员的伤亡,他顿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一些。   进了兵部的武器库,了解了现如今兵器发展的水平,叶胥在此的基础上,稍稍的改进了一下,提高了这些武器的杀伤力。   力求能在最小的限度内,给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   虽说叶胥将心思全部放到了武器的制造上面,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至少像是热武器的东西,叶胥没有生产出来。   因着热武器的杀伤力不是现在这个时代该有的,为了尊重现有的制造技术,叶胥制造兵器时,自然是围绕着冷兵器。   既然是冷兵器时代,那就不要打破现在这个安定的局面,毕竟千年之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第174章 毕竟热武器的威力别人……   毕竟热武器的威力别人不知, 叶胥可是心底明清。   于是在叶胥负责兵械管理时期,边疆官兵们的伤亡下降了不少。   兵部尚书看着手中底下官员递上来的折子,看到将士伤亡下降明显时, 心中大喜,心想:他果然没有看错,叶胥这小子心中的鬼点子确实不少。   随即将这一消息写折子禀告给皇上。   将士们的伤亡这般低,保护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希望, 还是国家富强的底子。   等叶胥到礼部任职后, 有兵部的同僚关心的问道:“叶大人, 今日怎么没见你上值?”   叶胥抬眼看那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就想起了自己之前从户部调到工部,又从工部调到兵部上值的第一天。   那时也像这般,有之前的同僚前来询问自己,为何一上午不见自己。   叶胥只好与之前那般回道:“以后我便要在礼部任职了。”   兵部的官员似乎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与之前的官僚别出无二的问道:“为何调到了礼部?”   现在算算, 叶胥在兵部待够了三年, 是应该调任,可按着叶胥在兵部取得的成就,理应升职, 怎的被调到了礼部。   叶胥心想:现在只是被调到了礼部, 可能等他在礼部待上几年后, 下一个就是刑部了也说不定。   叶胥对于自己在别的部门干不长久的原因, 自己也不知晓, 只好搪塞道:“圣旨下来了,说要去礼部任职。”   “原来是这样。”那官员有些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   兵部的官员不会说一些场面话,只是坐在叶胥身侧用饭。   既使这人不说,叶胥也知晓他是什么意思。   叶胥心中叹息,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这般不长久,总是换来换去的。   礼部的事宜与之前几个部门要无聊的多,因着明年才是科举,现在属于仲夏时节,因此属于科举的事宜,现在开始准备太早。   而由于先帝的荒淫无道,百姓民不聊生,所以,现如今国家的实力并没有达到让附近国家进行朝拜的地步,对于外交的事宜,礼部自然不用准备。   现如今皇子和公主的年纪都没有达到成婚的地步,如此这样,礼部就又少了一项事宜。   况且,现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并没有大型祭祀要举办。这般算下去,整个礼部都无比悠闲。   因此,辗转了这么多部门,只有礼部是最悠闲的。   叶胥上任之后,与礼部官员一样,整天摸鱼,对于叶胥并不担心被上司发现,因为叶胥发现礼部尚书在小憩。   顶头上司都这般,他们下面的官员自然是学的有模有样。   其实叶胥也不想这般的,毕竟他之前在兵部忙得不可开交。现如今突然闲了下来,他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叶胥并没有在礼部闲多久,就又忙了起来,因为次年二月便是会试。   由于现在礼部的人员都比较闲散,不知是不是因为叶胥是新来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礼部尚书竟然让叶胥一个新手参与今年科举考试准备工作。   叶胥对此很是震惊,着实是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这般草率的交给他一个新人。   叶胥起初还以为这般有关国家社稷的事情,应当找一些资历老的官员来。   既然任务已经分配下来了,叶胥只好捏着鼻子闷头干。   于是叶胥又开启了忙忙碌碌的生活。   往日里,叶胥一到家,陶青定然是在家中等着他,若是两个小家伙有空,也会跟着陶青一起等他下值回来。   可今日叶胥到家时,发现家中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暂且不说陶青今日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等他,就连平日里在院中忙碌的小厮们也不见身影。   但空气中洋溢着的欢喜是藏不住的。   叶胥心中好奇:难不成是家中来亲戚了,怎的这般喜气洋洋的。   叶胥怀揣着好奇心,踱步走进才发现:他们一大家子都围着一个及冠的少年说话。   尤其是陶青,陶青还拉着那人的手,眼眶红红的,但脸上还是能看出欢喜。   但叶胥的注意力停在陶青竟然拉别的男子的手上,方才漫不经心的眼睛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   叶胥此时心中别无他想,他只想弄清这少年的身份,这究竟是何人。   竟然被他夫郎拉着手,这还不算是重点,重点是这男子竟然不躲开,难道他不知晓男子和哥儿授受不亲吗?   叶胥心中气急,但还是忍着性子,观察具体的情况。   等叶胥走进,沉浸在情绪中的陶青并没有发现,还拉着那男子的手说着什么。   还是叶岁桉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转头就看到了走进的阿父。   叶岁桉惊喜的唤了一声阿父,叶胥点了点头。目光继续盯着那少年。   陶青听到声音后,发现是叶胥下值回家了,拉过叶胥给他介绍来人道:“这是我阿弟,他明年春天要参加会试,便提前来了。”   叶胥一听,原来是小舅子,怎么不早说,差一点就闹出一场乌龙。   叶胥的眼神瞬间变得温和了不少,又恢复了那副温润的模样,开口道:“小廷竟然这般大了。”   然后像是很贴心的对陶青道:“既然弟弟来了,给他安排院子了吗?”   补充道:“要一个安静些的院子,有助于他复习功课。”   陶青点头,示意自己知晓道:“院子已经安排好了,小廷的东西已经放到院子中了。”   “我们兄弟俩许久未见,此时说说话。”   叶胥也没有打扰他们兄弟二人话家常的时间,毕竟陶青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陶父陶姆,心中万般想念。   现在在京城能见到陶廷,陶青定然心中万分欢喜,现在既然有时间了,叶胥也不准备打扰他们兄弟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时间。   之前叶胥在外地为官,因为回家的路途遥远,陶青一次也没有回家看过。   之前原本打算回京的路上到老家看一眼他们,可回京的时间太赶,根本来不及回家见一眼陶父陶姆他们。   等回京后,叶胥也没个安定的时候,隔个两三年,就会有职位的变动。   因此,陶青既使心中万般想念,也没有时间回过一次家。   虽然陶青时常与他们写信,没有断了联系,可写信自然不如相见来的真实。   现在陶廷来京考试,他们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叶胥见兄弟二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便转身离开,给他们独立的空间。   临走时,还把两个小家伙带走了,他怕小家伙留在这里问东问西的,打乱陶青想说的话。   叶胥走了一段路后,才反应过来,既然陶廷要参加此次的科举考试,那这次的礼部尚书交代的事情,他应当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叶胥回过神之后,想着:幸好礼部准备的比较早,这才刚刚开始,若是陶廷真的年后来,还不知他能不能参加今年的考试呢。   叶胥想起来就一阵后怕,还好发现的早。   想着:等明日上值后,他便同礼部尚书说明这一事实。   既然陶廷参加此次科举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身为陶廷的亲人自然是没有机会参与这次的准备事宜。   叶胥心中纳闷:也不知这礼部怎么搞的,他不知晓自己有亲人要参加这次的科举,难不成礼部的人还不知晓吗?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同时叶胥还有些暗爽,那这般看来,他岂不是又能悠闲一阵子。   叶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后厨,顺便交代他们晚膳准备丰盛些,今天有重要客人来。   后厨听到叶胥的话点了点头,他们早就收到了消息,说是主姆的弟弟来京城参加科举,叶姆已经同他们交代过了要好好准备晚膳。   叶胥见伙夫们忙得不可开交,也不打算在这里添乱,转身离开了此地。   转身后,叶胥发现两个小家伙竟然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他方才在想事情,便没有注意到两个小家伙的脚步声。   他还以为小家伙们跟着他出客堂后,便离开了呢,谁承想,竟然一直跟着自己。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低着头不说话,就知晓他们定是有话要说,问道:“怎么了?”   叶岁桉首先开口道:“阿父,我们为何从未见过舅舅?”   叶胥知晓小家伙们话中的意思,应当是为何他们之前没见过舅舅,可是到了京城后,为何等到现在才见到。   叶胥解释道:“你们舅舅按理说应当几年前就该来的,可是前几年他感染了风寒,一直未好,便错过了当年的考试,等休整好了后,又重整旗鼓,准备今年参加考试。”   看着小家伙们低着头不说话,叶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想这么多,愁眉苦脸的,别到时候比阿父还要显老。”   叶胥的话成功的得到了两个小家伙的白眼。   叶胥无奈的笑笑。   见小家伙们对陶廷很是关心,叶胥心想:果然血缘关系是最割舍不了的,即使他们从未见过。   临睡前,叶胥揽着陶青,心中对于陶廷今日到他们府上的行为很是不解,问道:“小廷何时写信说要来,我怎么不知晓这件事?”   陶青今日见到了弟弟,情绪波动有些大,此时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叶胥这样说,他强撑着回道:“我前些日子告诉你了,许是你没听清。”   说完,陶青也不管叶胥,换了个姿势,准备入睡。   叶胥见陶青这般困顿,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叶胥躺在床上,听着怀中人平缓的呼吸声,脑中不断思索,到底什么时候说的陶廷要来。弄不清楚情况,叶胥心中痒痒的。   许是在礼部太闲,意见微小的事情,叶胥都刨根问底的想知晓原委。   可惜当事人已经睡着了,叶胥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是什么时候陶廷说要参加此次的科举。   许是当时的自己也像陶青这般困顿吧,只是胡乱应了一声。   叶胥心中没有答案,只好安慰自己,定是自己在兵部忙着改造武器时,若不然凭着在礼部的悠闲时光,他定是有时间将事情问个清楚。   叶胥在心中叹息,若是知晓陶廷要参加这次的考试,当时礼部尚书让自己接手这件事时,他就推辞了。   事情总归已经定型了,叶胥索性不想了。   等次日叶胥上值时,第一件事便是与礼部尚书说自己不便负责这次的科举。   礼部尚书对于叶胥这种突然反悔的行为很是不解,按照常理来说,这般好的事情,别的官员都是抢着做,怎的到了叶胥这里,却是推辞。 第175章 于是他面上的疑惑很是……   于是他面上的疑惑很是明显, 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怎的之前还答应的好好的,今日就反悔了”   见礼部尚书并未说要追究责任, 叶胥心中松了口气。   对着礼部尚书行礼说明缘由:“家夫的弟弟今年要参加科举,此事下官先前不知,昨日下值归家时,见到夫弟, 才知晓此事。”   知晓缘由后的礼部尚书也没有说什么, 心想:是他心急了, 没有弄清今年的科举是否有他的亲属,便将此事交给他办理。   与此同时,他心想:日后皇上若是问起来,这也不能怪他没有上心,若是怪,只能说是不巧。   他心中周转了一番, 面上表情不变, 顺了顺白须道:“原是这般,那你确实不能负责这次的科举事宜。”   “既是这般,那本官再找人吧。”   叶胥应好, 然后便回到位置上, 正大光明的翻书看。   实在是不巧, 他原本也想为礼部做出一些贡献, 体现自己的价值, 可实在是这时间凑得巧,可惜了他一身的能力无处可使,叶胥心中暗喜。   虽说叶胥躲过了这次科举,可没有躲过今年除夕之前的祭祖。   按照祖制, 每年除夕前,皇上都要带着宗室领头祭拜祖先,禀告祖先今年的功绩,总结去岁的事迹,并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往年这个时候,礼部都是要早早的开始准备,原本礼部尚书准备让之前那班人马继续按照往年的流程来。   可是叶胥此次不能参加今年的科举,只好将负责祭祖的人员调到科举,让叶胥填补祭祖的空缺。   总之,临近年关这几个月也是礼部最是忙碌的时候。就连平日与叶胥一起聊闲话的官僚此时也忙了起来。   因着此次祭祖按照往年的流程来,虽说是忙碌了些,但因为有标准答案可以照抄,不怕生出什么事了,叶胥也能忙里偷闲。   倒是陶廷,从到了京城后,就一直闷在院中不出来,陶青有些担心,生怕陶廷熬坏了身子。   又恰逢叶胥休沐时间,二人一合计,一家人便准备去外面吃一顿。   倒不是说家中的伙夫手艺不行,只是叶胥想:陶廷毕竟是第一次来京城,一直待在院子里温书也不行,最起码要换个脑子,出去看看。   正好他们一家人也许久没有出去吃上一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去吃上一顿也不错。   于是叶胥便领着一大家子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   倒不是说不想去叶父开的酒楼,只是身为叶胥的小舅子,陶廷定是已经将他家的特色食品吃了个遍,就算是老家的小店没有的,这些日子在家,叶父应该也让陶廷吃了个遍。   与其让他去自家的酒楼,吃老几样,还不如带他去吃京城中最具有特色的美食,还能让陶廷尝个鲜。   事情定下来之后,一群人便决定出发。   叶胥本来是想坐马车去,可陶青觉得还是走路去为好,走路去还能感受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顺便还能放松一下。   问了陶廷的意见,陶廷也愿意走路去,众人最终还是遵循了陶廷的建议。   毕竟这次出去,也算是给陶廷接风,自然是以陶廷的意愿为先。   叶胥和陶廷走在前面,陶青和两个小家伙走在中间,叶父和叶姆在后面收尾。   叶胥和陶廷走在最前面开路,陶廷时不时的会问一下叶胥当今时政上面的内容,以及叶胥之前在地方上面的见识等内容。   叶胥都事无巨细的告知他,叶胥也经历过科举,知晓科举并非单单考试文章,还有可能涉及政治、历史、外交、风土人情等方方面面。   于是叶胥也会把自己这段时间在各个部门任职的经历告诉陶廷,并告知他今年考题最有可能考试那个方面等问题。   叶胥将自己掌握到的内容事无巨细的全部都告诉了陶廷。   对于叶胥倾囊相授的行为,陶廷也听的认真,他们边说边走,很快便到了地方。   叶胥这才停了话题,叶胥带着一家人进了大堂后,还未开口,便有小二上前来,毕恭毕敬道:“叶大人可是要厢房?”   叶胥闻言道:“麻烦了。”   小二见叶胥这般客气,似乎并不意外,回道:“叶大人还是这般客气。”   小二嘴上应和叶胥的话,但脚下的动作却没停,走在前面为他们引路。   跟在叶胥身后的陶廷目睹了全过程,似乎很是意外,没想到这酒楼的小二竟然与叶胥这般相熟。   还是一旁的陶青解了陶廷心中的疑惑道:“这酒楼是瑄王殿下手下的铺子。”   “瑄王殿下与你哥关系匪浅,每次你哥来时,都会有小二引着进厢房。”   因着自叶胥娶了陶青之后,陶廷便一口一个哥的叫叶胥,陶青平日里说话也按照陶廷的称呼唤叶胥。   陶青见陶廷点头,继续道:“好像是你哥之前给了瑄王几个饭菜的方子,所以每次我们来这酒楼吃饭,掌柜的都会有空厢房留给我们。”   听了陶青的话,陶廷很是意外。他在老家时,也只是听说叶胥在政绩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是他没想到叶胥竟然与瑄王关系这么好。   陶廷面上的意外太过明显,似乎没有想到叶胥竟然在京城混得如鱼得水。   在小二的引领下,他们一家人很快就到了厢房,等小二拿出菜单时,叶胥将菜单递给了陶廷。   既然他们这次来是想让陶廷尝一下京城的美食,自然是以陶廷的意见为先。   陶廷接过叶胥递来的木板,有些不解,似乎不明白这是何意?   叶胥解释:“这上面是酒楼中的饭菜,你想吃什么便点什么。”   陶廷低头看,才发现原来这木板上竟然有字,上面写了一些菜品,而后跟着的便是价钱。   叶胥见陶廷看着菜单出神,以为是陶廷初来乍到,不知该吃什么好,便将目光移向陶青。   陶青自小看着陶廷长大,知晓陶廷的口味,估摸着点了几个菜,小二点头应是。   随后叶胥又补充了几个平日里他们喜欢吃的菜和酒楼的招牌菜后,小二表示自己记住后,便下去了。   小二下去之后,叶胥便思索了起来:陶廷自来到京城后,便一直待在家中,叶胥生怕他憋出个好歹来,便想着若不然趁现在天气适宜,出去秋游?   叶胥问过陶廷的意见后,便想着明日该怎么安排好。   当叶胥在脑中思索明日去哪里比较好时,便听到了敲门声,他还以为是小二上菜来了,心中好奇:今日这菜怎的这般快。   叶胥道:“进。”   然后陶廷便发现进来了一个男子,那男子浑身气度懒散。眯着一双桃花眼,但仔细一瞧,似乎又有些不同。   只见那男子身穿暗紫彩条斜纹经锦鹤氅,一条暗金黄色虎纹金带系在腰间,有双炯炯有神的朗目,嘴角还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陶廷有些好奇,但这人明显就是来找他哥的,所以陶廷并没有出声,准备静观其变。   叶胥见来人是茅荣轩,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依着茅荣轩的性子,宁愿待在府中,也不愿出来呢,没成想,今日他们一家人只是出来用饭,竟然这般巧,竟然碰上了。   茅荣轩这些日子终于得了空,想在酒楼用饭,他刚坐下,便听说叶胥带着一家人来酒楼用饭。   茅荣轩心想:叶胥来用饭有什么好稀奇的,就算是他皇兄,也是要食五谷杂粮,更何况是他叶胥。   引起茅荣轩注意的是下一句,叶胥竟带了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   叶胥自来到京城后,便没有什么亲人,今日这人定是叶胥的亲属,茅荣轩心中很是好奇这人的身份,便来一探究竟。   没等叶胥开口,茅荣轩很是熟稔的说道:“叶兄今日怎的有空到酒楼用饭了?”   叶胥也没有藏着掖着,毕竟陶廷也算是自己半个弟弟了,如实说道:“夫弟要参加这次的科举,我见他整日在院子里温书,怕他绷得太紧,便想让他体验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   “思来想去,还是你手下的酒楼最能代表京城的风味,便带着他来了。”   “这不就碰上你了!”   说着,叶胥便看向了陶廷,茅荣轩顺着叶胥的目光也看向了站起来的陶廷。   茅荣轩这才见到了让他好奇的人物,他仔细一瞧发现,陶廷确实长得与陶青有五分相似。   叶胥给二人相互介绍:“小廷,这是瑄王。”   陶廷知晓茅荣轩身份后,并未与旁人一般谄媚,一板一眼的行了一个书生礼,道:“瑄王殿下金安!”   并非是陶廷不知晓礼仪,实在是他看叶胥与瑄王相熟的样子,他不好行大礼。   茅荣轩见陶廷竟然这般知礼,心中也没有丝毫意外,毕竟叶胥是个人精,他的夫弟应当也不差。   然后叶胥给茅荣轩介绍道:“这是我的夫弟,陶廷。”   茅荣轩对着陶廷点了点头,随即道:“既然你们有正事要做,那我也不便打扰。”   随后大气的表示:“既然是弟弟来了,那这顿饭就先记在我的账上,就当这段接风宴我请了。”   叶胥见茅荣轩眼中的诚然,也没有推辞道:“那便多谢殿下。”   茅荣轩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他当时只是好奇与叶胥一家人一同前来的男子是谁,现在弄清楚之后,也不便多留。   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自己一个外人留在这也不像话。   时间过的很快,祭祖完成的很顺利,叶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他也是第一次负责这般重要的事情,现在能无恙的完成,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叶胥接下来便能心安理得的在礼部打发时间。   随着离会试的时间越来越近,家中的气氛好像陡然紧张了不少。   时间到了会试这天,陶廷坐在叶家的马车到了会试门口。   下了马车后,寒风便往领口里钻,吹的叶岁桉的鼻头红红的。   春寒料峭,不算暖的天气,除了叶胥要上值没来外,一家人都来送陶廷。   见其他举子在排队时,陶青有些不放心的交代道:“晚上天寒,你记得把这件袄子穿上。”   陶廷看着陶青递来的衣物,轻声应好。   叶岁桉和叶岁锦见到袄子之后,才知晓原来之前阿姆是为舅舅缝的。   当时他们还打赌:这袄子定是为阿父缝的,叶岁桉非说不是,他一口笃定这袄子是阿姆为了舅舅缝的。   此时叶岁桉向叶岁锦使眼色,方才还兴致勃勃的叶岁锦瞬间蔫了不少。   好吧,又把这个月的月例输没了。 第176章 陶青对陶廷很是不放心……   陶青对陶廷很是不放心, 生怕三年前的风寒留下了后遗症在这几日复发,站在陶廷面前喋喋不休的交代了不少。   直到所有的举子要接受例行的检查后,陶青还有些意犹未尽, 见前面确实已经开始动作,才不得不停下。   当陶廷准备去排队时,两个小家伙在身后开口道:“舅舅,你在考场上不要紧张, 若是这次不中, 可以等下次;实在不行, 可以托我阿父找个地方官职做做。”   陶廷对上小家伙认真的眼眸,轻笑了一声,似乎并没有把小家伙说自己考不中的话放在心上,而是道:“桉桉和锦儿的心意舅舅心领了,舅舅这次一定努力,争取不麻烦你阿父。”   然后, 陶廷转身跟在一群人身后排队。   一家人看着陶廷慢慢的往前, 直到不见身影。   陶青望着已经关闭的大门,心中顿时万分感慨,记忆中的陶廷, 似乎是那个永远在他身后喊哥哥的小孩, 现在竟然已经成了举人, 参加会试了。   这般想着, 陶青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竟然这般快, 似乎他对陶廷的记忆还留在小家伙挺直腰板,与叶胥对着干的场景。   想起叶胥,陶青的目光看向眼前快有他高的小家伙,虽然是在问他们, 但语气却很是笃定的问道:“方才那话,是不是你们阿父交代的。”   叶岁桉和叶岁锦今日每个人都穿了大氅,小脸被毛绒绒的狐狸毛围着,看起来就很是乖巧。   对于陶青的发问,二人也没有瞒着,乖巧道:“是昨日阿父特意交代的。”   见阿姆面上的疑惑很是明显,叶岁桉解释道:“阿父说,这些日子舅舅心中的压力过大,怕他伤了身子,阿父才这般说的。”   怕陶青不理解自己的话,叶岁桉补充道:“这几天一直到很晚,舅舅院子的烛火才灭。”   陶青点头,这件事情他也知晓,叶岁桉继续道:“阿父说,是舅舅的压力太大,阿父怕舅舅在考场上出什么意外,才让我这般说的。”   陶青看着面前小家伙认真的神情,不由得轻笑,开口道:“我又不会怪罪你阿父,怎的这般焦急。”。   叶岁桉也知晓是自己心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件事,当事人没有在意,他自然不会多事,于是便牵着两个小家伙上了马车。   *   历经三天两夜,久闭的会试大门终于打开了,被关了三天的举子们得以重见天日。   知晓今日是陶廷考完的日子,叶胥一家早早的就在会试门口等着。   见门内的举子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了,却一直不见陶廷的身影,叶岁桉和叶岁锦不免有些焦急。   小家伙们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尤其是叶岁桉,他还以为是自己话传的不够到位,陶廷出了什么意外,不停地走来走去。   见小家伙这般心急,陶青还以为是叶岁桉想陶廷了,经历过一次叶胥科举的陶青安慰道:“不急,许是你们舅舅的座位离大门比较远,出来的时间便比其他学子晚了些。”   见两个小家伙看过来,陶青耐心的解释道:“之前你阿父就是这般,许多学子都出来了,我却不见你阿父的身影,当时我没比你们大多少,不知事,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见小家伙听的认真,陶青轻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肩膀,以示安慰,道:“等过后我询问缘由,你阿父说,他的考试位置离的远,所以才出来的晚。”   见两个小家伙看向自己,似乎在求证,叶胥点头,道:“确实如此,虽然我也不知这座位是如何安排的,这座位本就有远有近。”   “有坐的离大门近的,那必定有坐的远的,当时不巧,为父便是坐的远的那一类。”   “现在看来,你们舅舅应当也是坐的较远的那一批。”   几人说话期间注意力都在叶胥身上,还是叶岁锦眼尖,看到了刚才出门的陶廷,不由得有些激动,看着陶廷的身影,对着叶胥他们道:“你们看,舅舅出来了。”   叶岁锦的声音瞬间将几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不远处的陶廷身上。   众人确实是看到了陶廷的身影,只是陶廷走路不似平时那般平稳,有些摇晃。   叶胥见陶廷身形不稳,赶忙上前扶住他,陶廷身上有了依靠,苍白的脸上漏出一个微笑以示安慰。   陶廷刚想说什么,陶青赶忙开口道:“有什么事,等回家之后再说,你现在先保存体力。”   说着,叶胥便将颗糖塞进了陶廷的口中,感受到嘴中的甜意,陶廷很是听话的没出声。   对于这种事情,陶青有经验,之前叶胥从考场出来时,也是这个模样,回家洗了澡之后,然后睡了整整一天。   当时他还以为叶胥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担心的不行,六神无主的陶青便请了大夫,当大夫说叶胥只是有些劳累,睡着了后,陶青才放下心来。   大夫走后,陶青心想:这科举可真是折磨人。   但是也没办法,这是他们读书人唯一的出路了。   在叶胥的搀扶下,陶廷上了叶家的马车。   等到了府上,陶青让叶胥扶着陶廷去清洗一下。   因着有了经验,陶青在出门的时候,便吩咐下人烧些热水。   现在他们回来,正好能给陶廷用上。   叶胥没进去多久,就出来了,陶青看到叶胥还有些意外,他看陶廷似乎比当时的叶胥还要虚弱,以为洗漱还要叶胥帮忙呢,没成想叶胥竟然出来了。   叶胥似乎看出了陶青心中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小廷让我出来的。”   陶青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这样也好。”   小廷自小便脸皮薄,是他关心则乱,没有想到这一层。   随即便吩咐下去,让后厨煮些易消化的饭食,等着陶廷清洗完或者睡醒之后吃,见下人应承下来后,陶青便继续忙活手中的事情。   叶胥见陶青此时竟然在缝小袄,心中很是不解:过些日子,天气不就暖和起来了,怎的现在还在缝,难道此时不应该是准备初春时节的衣物吗?   怎的本末倒置了?   叶胥心中这般想,便说了出来,陶青解释道:“这不是两个孩子闹着要吗?”   见叶胥似乎真的不知晓,陶青便说了其中的缘由道:“前几日,小廷不是要考试,他身子弱,我便顺手给他缝了件小袄,送他去考场那日,两个小家伙看到了,闹着也要。”   陶青语气中虽然是对两个孩子闹着要的无奈,可语气中的宠爱很是明显,像是怕了小家伙们粘人的功夫道:“我怕我若是不给,到时候小家伙们还哭着闹着要,反正现在我闲着也是闲着,便顺手也给小家伙们缝了。”   叶胥想起已经快比陶青还要高的两个小家伙,竟然哭着闹着要小袄的场景,不由得一阵好笑,倒是像小家伙们能干出来的事情。   突然想到小家伙们也十四五了,好像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叶胥想起这个,心中一阵发酸,生怕有什么人家上来说亲。   叶胥这般想着,旁敲侧击的打听道:“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人家上门来?”   陶青见叶胥这般问,有些好奇,想了一下,答道:“除了然然和雅韵郡主之外,瑄王夫有时也会来家中坐坐。”   叶胥见没有什么媒人来家中提亲,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   可是他却大意的忘了那个小时候哭着闹着要入赘他家的小家伙。   与叶胥生活了这么些年,叶胥一个动作,陶青就知晓是什么意思,取笑道:“怎的,生怕小家伙们真的被嫁出去啊。”   对于陶青的调笑,叶胥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坦荡的承认道:“是啊,我确实怕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来家中提亲。”   陶青给叶胥安了个定海神针,道:“你放心,两个小家伙可是很听你的话,将自己的姻缘摁杀在了摇篮里。”   “凡是人家对他有意思,他们一律以:‘阿父说了,我家哥儿不外嫁,只招婿。’的话拒绝。小家伙们这般说,使得原本对小家伙有些旖旎心思的人,便也放弃了。”   叶胥一想,也是,毕竟谁愿意放弃自家的祖业,入赘到别人家。   见叶胥一脸笑意,陶青继续道:“你是不知晓,现在我们家的孩子,可是在京城出名了。”   “照现在这个场景发展下去,短时间内,你也不必担心,你的心肝宝贝给别人娶了去。”   叶胥对两个小家伙的行为很是认可,那骄傲的模样,陶青根本看不下去。   见叶胥似乎有将两个小家伙叫过来表扬一顿的想法,陶青有些愤怒的锤了叶胥一下。   道:“你若是真的把小家伙们唤过来表扬一顿,小家伙们再是这般下去,若是以后小家伙们身边没有个知心人,你可别在我面前愁眉苦脸。”   看着叶胥脸上的表情,陶青有些不忍,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你别以为小家伙只是在贵妇人这个圈里面的名声不好,但在百姓的口中,他们的名声可是好的不得了。”   “为何这样说?”叶胥这些时间虽说在礼部很是悠闲,但这些官员并不会说这些事情,听陶青这样说,显然是来了兴趣。   见叶胥不似方才那般受打击,陶青的嘴角微微上扬,解释道:“桉桉和锦儿仗着自己会些功夫,遇到什么官家男子欺压百姓的场面,便会出手,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在伸张正义。”   叶胥听完很是好奇:“为何这件事情,我从未听过。”   陶青听着叶胥的话,似乎很是无话可说,道:“这种事情,京兆尹来了也不好处理,毕竟都是官员家的孩子。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他岂不是两头得罪。”   说完似乎对叶胥这般简单的事情都不理解有些意外,开口道:“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藏着掖着还不够,怎么可能大肆张扬。”   叶胥很是惊奇:“为何不好处理,不都是官员的孩子。”   叶胥话音刚落,就有些后悔了,那官员家的孩子仗势欺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被大肆宣扬了出去,那孩子以后得名声岂不是臭了。   陶青似乎对叶胥这般对孩子不上心很是不满,怎的这些事情叶胥一点也不知道。   但还是忍着脾气继续解释道:“为何不好处理,还不是因为每次小家伙伸张正义时,瑄王家的那个小的在一旁加油打气,等京兆尹来了,那小子把罪责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第177章 陶青似乎对茅祺瑞这般……   陶青似乎对茅祺瑞这般纵容小家伙的行为很是不满, 继续道:“京兆尹见茅祺瑞把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又怎敢轻易定罪。”   “现在京城谁人不知瑄王是皇上的亲弟弟,还最得皇上的心, 再者说,瑄王家的小公子最受太后的喜爱,连我这个整日待在后院的人都知晓,更何况是京兆尹, 几番权衡之下, 这件事情也就轻拿轻放了。”   “再者说那官员家的孩子是仗势欺人, 本就站不住理,两方人都不愿按重处理,所以事情就这般算了。”   叶胥听完之后,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道:“你说,最后京兆尹来了, 瑄王家的那小子把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了?”   陶青觉得自己方才说的很是明白, 怎的叶胥又问了一遍,有些疑惑的想着:怎的叶胥这般年纪不算老,好端端的就耳朵不好了, 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锦儿是这样说的。”   叶胥似乎是又想起什么一样, 开口道:“你方才说, 瑄王夫有时也会到家中坐坐?”   若是说方才陶青心中还疑惑叶胥是否是耳朵不好, 现在见叶胥又问了一遍, 心中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叶胥耳朵不好,面上一片担心,现在还没老,就耳朵不好, 这以后在官场上还能走得远吗?   对于陶青心中的担忧,叶胥不知,还在等着陶青的回答。   陶青见叶胥一直盯着自己,似乎在求一个答案,怕叶胥再次听不清的陶青,便趴到叶胥的耳边道:“确实如此。”   叶胥认真思索模式被陶青突然趴到他耳边的动作弄得有些痒而突然中断。   脑中的思路被打断,顿时叶胥看向陶青的眼神都变了。   陶青被叶胥的眼神看的腰上一软,有些脸红:怎的好端端大白天用这种眼神看我,叶胥的眼神似乎让陶青是想到了什么夜间活动,有些脸热的躲避了叶胥的目光。   叶胥被陶青的目光看的一怔,本就有些旖旎的心思被陶青看的更加不可说了起来。   眼看着事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起来,所幸叶胥还是有些理智的,知晓现在青天白日,是该做正事。   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似乎在掩饰什么,试图把自己拉回正轨,继续道:“我记得瑄王夫之前好像不喜与京中的官眷来往。”   陶青想了一下,道:“确实如此。”   “既然如此,怎的突然间与我们走动了起来?”   陶青被叶胥这么一说,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确定的回道:“说不定是瑄王夫看在瑄王的面子上来坐坐也说不定。”   叶胥听完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回道:“我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我记得瑄王曾说过,瑄王夫的性子薄淡,不太喜欢与人来往。”   陶青显然被叶胥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似乎不太明白,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叶胥继续问,像是在确定什么,道:“这些日子,瑄王家的小公子是否还会往家中送东西。”   “确实会...”   被叶胥这般仔细的询问,陶青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瞪大了双眼,像是求证般的看向叶胥道:“你是说,瑄王夫是在...”   叶胥面色凝重,道:“也许事情就是你想的那般。”   叶胥这样一说,陶青的面上也有些凝重,若以后瑄王府来提亲,他们到时还真的不好拒绝。   若是到了最后,这桩婚事成了,到时候若是桉桉在王府受了什么委屈,他们也不知晓,更别提给小家伙鸣不平了。   陶青和叶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怎的好好的就和皇家子弟有了关联。   见陶青一脸的担心,叶胥还有些理智在,安慰道:“也说不定,我见桉桉似乎对那小子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陶青被提醒后,才想起叶岁桉平日里的做法,道:“好像确实如此。”   叶岁桉平日里只是把茅祺瑞当做小跟班,也只是单纯的把他当做小弟,与他并非有什么男女之情。   这般想着,陶青心里也有了些许安慰。   也不知是叶胥想到了什么严重的后果,下定心思道:“实在不行,大不了我提前辞官,等我们一家人回乡之后,他们应当不会惦记桉桉了。”   叶胥这话也是安慰安慰陶青,他又何尝不知,若真的被皇家看上,一道圣旨下来,除非是他们一家人搬到海外,若不然,他们定是要按照圣旨来。   圣命不可违。   更何况,茅祺瑞那小子还是太后的心尖,更不用说瑄王是现下皇上最宠爱的弟弟。   叶胥这般想着:只觉得这皇权确实有些太过无理,眼下一黑,只觉前途一片昏暗。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萎靡。   然后,陶青和叶胥便听到两道声音一前一后的传来:“阿父,阿姆。”   于是,方才恨不得抱头痛哭一番的二人瞬间分开了,等二人端着假装自己在做正事突然被打扰的神情循着声源望去时,就见两个小家伙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许是因为方才小家伙们回府之后进了院子,原本身上的大氅已经取了下来。   叶胥看向两个小家伙的眼神中满满的父爱,当目光扫向小家伙身后的小子时,叶胥原本慈善的面孔便有些维持不住了。   尤其是看到身后小崽子望向叶岁桉时,眼神中的爱恋,叶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觉得自己的眼神好是一种累赘。   感受身边人情绪变化的陶青在三个小辈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拧了一下叶胥。   叶胥痛的龇牙咧嘴的,望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叶胥勉强维持住了面部表情。   等叶岁桉和叶岁锦走了过来后,身后的小崽子也跟了过来,小崽子走近了之后,向二人问好:“叶叔叔,陶叔叔。”   虽说叶胥知晓眼前小崽子心怀不轨,但见小崽子竟然礼仪这般周全,他自然不能甘落下风,于是叶胥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倒是陶青,不像是叶胥这般冷漠,开口关怀道:“小瑞都长这么高了,你阿姆现在在家可好啊,有些时日不见他了。”   茅祺瑞在陶青面前装的很是乖巧,道:“阿姆这些日子正张罗着哥哥的婚事,有些忙。”   陶青知晓眼前的少年对叶岁桉有意,看向茅祺瑞的眼神都是岳姆看向自家小辈的眼神。   听到茅祺瑞这般说,心中还有些惊奇道:“你哥哥都长这么大了,现在都已经开始说亲了。”   茅祺瑞乖巧的回道:“哥哥如今快要及冠,阿姆便有些着急,忙着给哥哥相看人家。”   等二人寒暄完之后,叶岁桉才开口道:“阿姆,我们想出去看看。”   陶青知晓这些日子小家伙们一直困在家中。   因着陶廷在家温书,小家伙们也日日待在家中,叶岁桉和叶岁锦是第一次见到阿姆口中的舅舅。   心中很是好奇,自然是时常待在家中,虽说大多数时间见不到,但若是运气好的话,还是能在花园里见到陶廷。   陶廷见到两个小家伙心中也是欢喜,时不时的跟二人说说话,说的都是一些家乡的事物。   因着小家伙们自出生起,就没有回到过老家。   因此,小家伙对陶廷口中的老家很是感兴趣。   于是,将近有大半年的时间,小家伙都没怎么出过府,一心待着府中,等着陶廷什么时候有时间了,陪他们说一说老家的风土人情与京中有什么不同。   许是茅祺瑞见叶岁桉许久不出门,按捺了小半年的心思终于忍不住了,今日擅自登门拜访。   站在一侧的茅祺瑞竖起耳朵听陶青接下来的话。   *   不怪他这般不知礼节,擅自上门,只是他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到叶岁桉了,实在是想念的紧。   之前每次他约叶岁桉出来,叶岁桉每次都要带个小拖油瓶叶岁锦就算了,毕竟能见到叶岁桉,他也很是知足。   可是最近连着半年,他每次约叶岁桉出来时,叶岁桉总是说家中有事,不方便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茅祺瑞的万般打听之下,才知:原来是叶岁桉那从未蒙面的舅舅要参加这次的科举,叶岁桉才一直待在府中。   茅祺瑞第一次被拒,他还能安慰自己:许是要与舅舅联络感情,毕竟这么多年未见。   第二次被拒,茅祺瑞再次宽慰自己:许是两次相隔的时间太短,桉桉对舅舅的新鲜感还在。由己及人,他第一次见到太后时,也是万般欢喜,恨不得在宫中住下,一直陪着太后。   直到第三次、第四次被拒,茅祺瑞开始有些丧气。   泄了气的茅祺瑞做什么事情都像失了魂一般,原本他这般上进就是为了能让叶叔叔高看自己一眼,进而他能顺利入赘叶家。   可现在他连叶岁桉的面都见不到,他这般努力还有什么用。   茅祺瑞泄气的太过明显,惹得邹星渊想不注意都难,见儿子整日这般垂头丧气,做事像是失了魂一样,细细追问之下,知晓缘由的邹星渊一改往日不出门的形象,向叶府递了拜帖。   于是在这小半年里,叶岁桉的情况都是通过邹星渊的口中传递给茅祺瑞。   因着前段时间,快到科举的日子了,叶府上上下下都精神紧绷,生怕陶廷的身体再出个什么差错,所以邹星渊也不好上门添堵,只好歇了拜访的心思。   于是,茅祺瑞唯一能得到叶岁桉消息的途径也没了。   忍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整日算着日子的茅祺瑞,知晓会试是在今日结束的茅祺瑞,终于鼓起了勇气,登门邀请叶岁桉和叶岁锦出门游玩。   至于为何不单单邀请叶岁桉自己,是因为茅祺瑞觉得自己若是只邀请一个人的话,意图太过明显。   只是对上叶岁锦似笑非笑的眼神,茅祺瑞觉得自己的意图好似藏的并不太好。   然后便有些苦恼,若是他的心思这般明显,为何桉桉就是看不透?   茅祺瑞摒弃心中的杂念,专心致志的听陶青的回话,只听陶青道:“现下天气多变,你们出去玩时,仔细着点,小心感染了风寒。”   见陶青同意,茅祺瑞心中大喜,这个结果不错,也不枉他终于大胆了一次。   “孩儿会仔细着些的。”叶岁桉和叶岁锦听到阿姆的叮嘱,乖乖听劝。   见叶岁桉和叶岁锦乖乖点头,陶青挥了挥手道:“到了晚上,别忘记回家。”   “孩儿晓得。”   见二人将应下,陶青道:“那你们先去吧。”   等三人离开后,叶胥似乎对于陶青这般轻易将小家伙放走的行为有些不满。 第178章 胆大包天的质问陶青道……   胆大包天的质问陶青道:“你就这般放心让小家伙跟着那小崽子走了?”   陶青转头狠狠瞪了叶胥一眼, 道:“怎么说话呢?人家有名字,以后说话叫人家名字。”   未了,陶青解释道:“说不定以后还是一家人呢。”   陶青的一句话, 让本就心中不顺畅的叶胥更加堵塞了,叶胥郁闷的不想说话,眼看着儿子要被人拐走了,夫郎还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被陶青教训了一通的叶胥, 心中很是不服, 但碍于陶青一家之主的身份, 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   待在府中的叶胥越想心中越是浮躁,觉得自己此时还是出去散散心为好。   与陶青说了一句后,便带着小厮出门了。   小家伙们前脚刚走,叶胥后脚急匆匆的说要出门散心,陶青不用想也知道叶胥是去干什么了。   陶青想的没错,叶胥此时确实偷偷摸摸的跟在三人身后。   许是街上人来人往, 也可能是叶胥对于距离的控制把握的刚刚好, 三人中竟无一人发觉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于是叶岁桉、叶岁锦和茅祺瑞三人漫无目的的走了一路,叶胥不死心的就跟了一路。   就等茅祺瑞心怀不轨,做出一些出举的动作后, 自己从天而降, 将茅祺瑞的心思扼杀在摇篮中, 并说明自己不同意这桩婚事。   可叶胥跟了一路, 茅祺瑞都没有做什么出举的事情, 也不知茅祺瑞是怎么想的,他竟然乖乖的跟在两个小家伙身后,若是他们买了什么东西,那家伙竟然任劳任怨的提着二人买的东西。   茅祺瑞挑不出错的举动, 让刚开始斗志满满的叶胥有些郁闷。   终于,三人选了一个卖首饰的铺子,进去了,叶胥自己不好出马,怕被三人认出来,便让身后的小厮前去看他们在铺子中做了什么。   小厮领命,手脚麻利的进了铺子,同时也不忘伪装自己。   而进了铺子的叶岁桉专心致志的挑选首饰,丝毫没有给茅祺瑞一个眼神,还时不时的转头与叶岁锦探讨。   “你看这个镯子是否适合外婆?”   叶岁锦盯着镯子看了一会儿,因着不知陶姆长什么样子,只好将虽未蒙面的外婆带入了叶姆的身份,想了一会儿后,觉得其实还行。   见叶岁锦点头,叶岁桉将手中的镯子拿下,又开始挑选别的东西。   在此期间,茅祺瑞跟在叶岁桉的身后,也不出声,只是叶岁桉走一步,茅祺瑞也跟着叶岁桉的步伐,慢慢的挪一步。   那小厮在一旁观察了许久,见始终都是两位小公子在交谈,瑄王家的公子只充当一根会移动的柱子,不禁将心中的一颗大石落下。   若当真小公子与瑄王家的公子有肢体动作,他怕自己等会回去汇报时,老爷会忍不住发火,到时炮火会不会波及自己也说不定。   叶岁桉和叶岁锦买了一些首饰后,便离开了铺子。   因着陶廷刚会试结束不久,若是发挥超常,有幸进了殿试,金榜题名。   那到时陶廷定会衣锦还乡,未曾见过外婆一面的叶岁锦和叶岁桉想买些东西托回乡的舅舅交给外婆。   让外婆知晓,外孙心中还惦记着他这个从未见过的外婆。   若是条件允许,小家伙们还想回老家看一眼,看看那个阿父阿姆自小长大的地方是何模样,是不是与他们在楚庭和营州的乡下差不多。   叶胥见小家伙们离开了铺子,又跟了上去,打定主意今日要找出那对叶岁桉心怀不轨小子的破绽。   早在小家伙去付钱时,小厮就已经离开,向叶胥禀告了自己方才的所见所闻。   叶胥听完小厮的汇报,原本燥气满满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但面上还是有些,冷哼道:“还算那小子守礼节。”   出了铺子们后的叶岁桉一行人,又朝着向前走,留在后面的叶胥鬼鬼祟祟的跟着。   叶胥的跟踪大业并未完美落下帷幕,就中途被打断。   当叶胥眼看着叶岁桉三人又进了一家铺子时,刚准备让小厮再去探时,就遇上了出门的荀文林。   当时的叶胥一门心思的吩咐小厮进去,未曾发现即将走近的荀文林。   还是荀文林上前,拍了拍叶胥的肩膀,叶胥才发现荀文林的到来。   于是叶胥的跟踪大业只好就这样被迫中止,但不死心的叶胥转头吩咐小厮道:“你继续,等归家后,便将事情详细的汇报与我。”   见小厮点头后,叶胥才若无其事的跟荀文林打招呼道:“荀兄怎的这个时候还在街上?”   荀文林看着日头,现下已是午时,过不了多久,就该用午饭了,这个时候若是他出来用饭,应当也说的过去吧。   心中好奇,叶胥怎的这般问。   其实是叶胥被荀文林抓包了,有些不好意思,便随口扯出一个话题。   即使荀文林不知晓叶胥做了什么,叶胥也有些站不住脚,毕竟,谁家好人家会一路跟着儿子游玩。   荀文林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解释道:“家里的孩子想吃酸的,我便上街买些点心。”   叶胥听完这话有些狐疑的看着荀文林,有些不确定道:“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家两个孩子,小的也有十二岁了,怎的会闹着吃酸的?”   听完叶胥的话,荀文林面不改色的回道:“是肚子里的孩子想吃酸的。”   叶胥:?   肚子里的孩子,他记得莘欣然的年纪不小了吧,这是又怀上了?   像是知晓叶胥心中的疑问,荀文林赶忙转移话题,道:“叶兄今日怎的有空在街上逛?”   叶胥见话题又拐了回来,有些心虚,还是找了个借口道:“今日想出门逛逛,看看这街上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荀文林也没多想,点头道:“原是这般。”   既然二人好不容易碰上了面,自然是要小叙一番。   荀文林将点心递给小厮后,嘱咐道:“你先回府,将东西交给夫郎,告诉他我与叶兄小酌一番。”   见那小厮点头,荀文林拉着叶胥走进了一座茶楼。   荀文林端着茶盏给叶胥倒茶,开口道:“我听说今年你家有亲人参加了此次的科举?”   叶胥好奇:“你是如何得知的?”   他记得他没有将陶廷要参加今年科举的事情宣扬出去。   荀文林见叶胥似乎真的是好奇,不禁有些意外,道:“这朝堂上上下下,谁人不知礼部侍郎叶大人,因着今年有亲人参加科举,便主动把手中的事物交给了他人。”   “这般大公无私的事情,整个朝堂上上下下的官员,都已经知晓,你竟然不知?”   叶胥有些疑惑道:“这不是规定吗?我这也是按照规矩行事。怎的就弄得朝堂皆知了?”   荀文林认真的看了叶胥一眼,似乎是想看透什么,叶胥被荀文林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道:“你怎的这般看着我?”   荀文林解释道:“我在想你是真的不知,还是装的。”   “若是这届科举经由你手操办,就算你不是此届的主考官,若是以后这届举子真的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也不会针对于你,倘若你们之后站队不同,他们也会看在你是今年科举操办人的面子上对你留有余地。”   叶胥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实在有些震惊,原来这操办科举,竟然有这样的好处。   荀文林感慨道:“我还以为你知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呢。”   这本就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叶胥听闻后,端着茶,便品了起来,随后感慨:这茶楼中的茶,确实不如自己买的好。   道:“即便是如此,我也不好坏了规矩。”   荀文林见叶胥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不由得好奇道:“那你在礼部的这段时间内,就没人告知你这其中的规则吗?”   经荀文林这么一问,叶胥想起来当时自己与礼部尚书说自己不能胜任此事时,礼部尚书脸上的震惊,当时他还好奇,自己不就是推脱了一桩事情,怎的这般震惊。   现在想来,正是因为礼部尚书知晓其中的潜规则,才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叶胥解释道:“我当时刚接手,还没来得及深入了解,便知晓家里人要参加此次的科举。”   说完,叶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说起来,荀兄可能不信,若不是荀兄告知,叶某可能一直不知晓这其中的缘由。”   荀文林听完有些好笑,心想:这么多年了,叶胥还是那个他记忆中带着些耿直的叶胥。   荀文林安慰道:“也算不错,最起码这次祭祖也没出什么岔子。”   叶胥道:“确实如此,当时为了确保祭祖的安全性,我亲自找了负责此次安全的执金吾,恨不得一点一点的与他确认安保是否做的合理。”   荀文林见叶胥一脸的认真,道:“付出都是有回报的。”   叶胥点头,确实如此。   眼看着就要到了午膳时间,叶胥道:“不如今日荀兄同我一起去吃个饭?”   荀文林想起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片刻道:“好。”   于是叶胥便带着荀文林不出意外的去了叶父开的酒楼。   到了厢房,叶胥很是大方道:“荀兄,想吃什么尽管要,这顿我请客。”   荀文林见叶胥这般大方,也没有推辞,点了自己爱吃的后,对叶胥道:“我方才想问,你那亲戚是谁?”   在荀文林的印象中,叶胥家中好像没什么亲人。   叶胥道:“哦,你说这个啊,那是陶青的弟弟。”   “他原本是上次就准备进京赶考的,可当时除了些小意外,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第179章 “无法,便只好参加这……   “无法, 便只好参加这次的考试。”   荀文林这才想起陶青还有一个弟弟,道:“原是这般。”   他就说,他记得叶胥家好似是没有什么亲戚的, 若是说是陶青的弟弟,那一切便说得通了。   叶胥与荀文林用过饭后,没有多留,便回了府。   叶胥急匆匆的回到府中后的第一件事, 便是将今日同他一起出去的小厮喊来。   叶胥等了一会儿, 也不见人, 等人来后,却说那小厮尚未归府。   叶胥听到这话,明显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竟是这个结果。   他皱眉问眼前人道:“那两位小公子回来了吗?”   下人恭敬的回道:“回大人,方才奴才问了,两位小公子也尚未回府。”   书房里顿时一片静谧, 空气中似乎凝成了一片冰, 原本站在一旁的小厮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心中不免有些庆幸,还好方才他多问了一嘴, 问小公子是否归来。   若是自己没有多这一嘴, 若不然, 自己还要多跑一趟。   也不知叶胥最后想到了什么, 对那一直站着的下人摆了摆手, 道:“你先下去吧。”   那下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籁似的,忙不迭的转身就走。   等那下人离开后,叶思索了片刻后,离开书房, 去寻陶青。   叶胥找到陶青时,陶青正与陶廷在下棋。   叶胥见陶青这般认真,也不好中途打断他,只好忍着心急默默的坐在旁边等着陶青将这局下完。   叶胥瞅了一眼棋盘,发现这盘好像刚刚开始,也不知这局结束要到什么时候。   于是叶胥有些不甘的坐在陶青身侧,盯着陶青的侧脸,希望陶青能注意自己的到来。   可令叶胥失望的是:陶青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到来,手执棋子悬在半空,在思索下颗棋子落在何处?   陶青不知晓叶胥的到来,可是坐在陶青对面的陶廷心中清楚,叶胥刚进来时,他抬眼就看到了叶胥。   陶廷那时刚想说话,就被叶胥一个动作制止了,也不知这两口子在搞什么,陶廷见叶胥这般,也没有主动开口。   叶胥就这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陶青身旁待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最后发现陶青似乎真的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于是按捺不住的叶胥轻咳了一声。   这时,陶青好像才发现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坐了个人。   陶青有些奇怪的看着叶胥道:“怎的你来的也不出声。”   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抱怨一通,原本有些生气的叶胥,此时看向陶青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对上叶胥怨念的眼神,陶青后知后觉的有些理亏的,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道:“你何时来的?”   叶胥道:“一刻钟前。”   见叶胥来了这么久,自己都没有发觉,陶青脑中警铃大作,他偷瞄了一眼叶胥,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见叶胥这般,陶青心中满是凄凉:也不知自己明早还能不能起得来。   见叶胥一直盯着自己,企图让自己给个说法,陶青只好将矛头对向陶廷,道:“怎的你哥来了,你也不告知我一声?”   陶廷见陶青将矛头指向自己,很是无辜,不知这二人的战火怎的就转向了自己,有些好笑的看着色厉内荏的陶青,替自己辩解道:“方才是哥不让我开口的。”   陶廷看了会乐趣后,也不多待,生怕等会再波及到自己,道:“既然哥哥你们有正事要说,那我先告辞。”   叶胥点头,陶青挽留。   不等陶青开口说话,陶廷很是麻利离开了,不敢在这里多待一秒,生怕自己再次被牵扯到。   陶青见陶廷离开的这般利落,心中不由得对这个弟弟有些怨言:他怎么能见死不救。   可陶青却忘了,明明是他自己这么久没有看到叶胥在先。   陶青转头对上叶胥的眼神,有些心虚,可他心知逃避也不是个办法。   陶青只好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出去散心了?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到这,叶胥有些站不住脚,生怕陶青知晓自己出去是偷偷摸摸的跟着两个小家伙了,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只好捡能听的说,道:“中途我遇到了荀兄,一起去吃了个饭,然后便回来了。”   说到荀文林,叶胥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道:“你的那个好友又有喜了。”   “你是说然然?”   “是,是荀兄亲口告知我的。”   陶青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似乎没想到莘欣然这个年纪竟然又有喜了,不过转头一想:这是一桩好事。   莘欣然前两次添丁,他都不在身边,当时他心中满是遗憾,还好这次然然有喜,自己在京城。   陶青想着,明日他去荀府看望一下然然。   叶胥见陶青有些出神,知晓现在话题扯的有些远,赶忙拉回来道:“你可知桉桉和锦儿从出门后,到现在都未归家。”   陶青听完有些奇怪,似乎在好奇:怎么孩子出去多久,还要管。对上叶胥认真的表情,陶青解释道:“桉桉和锦儿已经许久未出府了,在外面待的有些久,也能理解。”   叶胥见陶青丝毫不慌,有些着急,继续道:“可是桉桉是和茅祺瑞那小子一起出的门,这么久了,还未回来,你当真不急?”   叶胥企图将事情说的重一些,试图引起陶青的关注。   可是陶青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手中执着棋子,看向棋盘,不紧不慢道:“那又如何?”   陶青见叶胥脸上的紧张不似作假,放下手中的棋子,双手放在叶胥的肩上,很是认真的安慰道:“虽说那孩子对桉桉是有些心思,可锦儿也在场,他就算是心中有些什么,看在锦儿还在的份上,他也不敢做。”   “再者说,就算是那孩子想做些什么,可你别忘了,桉桉和锦儿也算是习了这么多年的武,他们二人还打不过一个人吗,那孩子也不能得逞?”   叶胥还是不放心道:“可是...”   陶青打住:“别‘可是’了,你就算是不了解那孩子,你也应该对瑄王和瑄王夫有信心,相处了这么多年,你还对他们二人的性子没个数吗?依照他们二人的性子教出来的孩子,本性应当不坏。”   “你现在难道不应当担心锦儿吗?我们暂且不论桉桉以后是嫁人还是招婿,依照那孩子的架势,就算是桉桉嫁人了,应当也不会过的差。”   叶胥有些犹豫的说道:“我知晓若是桉桉嫁给了那小子,定是不会过得差,可是若以后那小子劣根上来了,想要纳妾呢。”   “我是怕那小子以后纳妾,有了小妾之后,桉桉日子过得艰难。”   陶青挺叶胥这么说,还真的顿住了,按照叶胥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好像确实如此。   这世间的男子哪个有权有势的不想纳妾,更别说是亲王的嫡子了。   怪只怪他身边之人都是后院清净,他就把男子能纳妾这个事忘记了。   陶青想通之后,深觉叶胥说的有理,道:“既然如此,那以后桉桉还是招婿吧。”   说完,陶青继续道:“你对两个孩子的事情上点心,留意着有哪些适合,或者愿意上门做赘婿的。”   叶胥点头应是。   又道:“你方才想说什么?为何让我担心锦儿?”   陶青叹了口气道:“我方才本想说,既然桉桉已经找到了归宿,便想让你留意着些适合锦儿的人选。”   叶胥点头道:“他们二人都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时刻留意着些。”   陶青对叶胥的回答很是满意。   *   正在陪叶岁桉的茅祺瑞不知晓,自己未来岳父的两三句话,便将自己从叶岁桉未来配偶的行列踢了出去。   茅祺瑞若是知晓,岂不是要哭瞎了眼。   若是茅祺瑞知晓最后竟是这个结果,他还不如当时双管齐下,不仅时常约叶岁桉出来游玩,培养感情,还会时不时的关心未来岳父,打好关系,以求能顺利入赘叶家。   可是此时的茅祺瑞不知晓,正仰着脖子,好似蛮不讲理的对京兆尹道:“是我打的。”   还放狠话道:“我不仅这次打,我以后见他欺负百姓一次,我就打一次,打到他再也不犯为止。”   对面的公子哥被茅祺瑞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死了。   虽说茅祺瑞是亲王的嫡子,可是他的身份也不差,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这种苦。被人摁在街上打的鼻青脸肿的。   他听茅祺瑞这样说,指着茅祺瑞就要开口,可是刚张开嘴,青肿的嘴角痛的他不得不再次合上。   而原本以为安分了小半年的茅祺瑞可能就此安分下去的京兆尹对着此情此景面上波澜不惊,心中甚至想:这才对味。   似乎已经是习惯了眼前的场景,他有条不紊先是安慰面前看不出模样的公子哥,然后安抚气势嚣张的茅祺瑞,最后命人扶起方才被欺负的百姓。   等事情处理完了,叶岁桉突然觉得无趣,有些想回府了。   他们这次出来逛的时间本来就比较长,叶岁桉有些不想走了,而现在又碰到了这么个丧气的玩意,使得叶岁桉不想在此多待一秒。   叶岁桉很是熟络的对着叶岁锦道:“锦儿,你走了这般久是否觉得腿有些酸软?”   叶岁锦听到叶岁桉这个万年不变的理由,心中默默吐槽:怎的就不能换个说法呢,你这样说,显得我很弱。   面上还是附和的点头,道:“确实如此,这许久不出来,出来稍稍活动一下,便觉得腿脚有些酸软。”   叶岁桉面上一喜,对于叶岁锦能瞬间理解他的意思很是满意。 第180章 但还是强忍着欢喜,面……   但还是强忍着欢喜, 面上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回道:“即是如此,那我们先回府休息了。”   茅祺瑞见他们兄弟二人一唱一和, 配合的很是默契,心中毫无意外,甚至还有些惊讶,叶岁桉今日竟然在外面玩了这么久。   然后像是习惯了一般道:“眼下天色也不早了, 既然如此, 那我们便就此告别。”   听到这话, 叶岁桉连忙附和道:“告辞。”   与叶岁桉脸上高兴的神情不同,叶岁锦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茅祺瑞,心中很是疑惑:平日里这家伙死皮赖脸的要送他们回府,今日怎的这般好说话了。   茅祺瑞对上叶岁锦疑惑的眼神,有些躲闪,并没有开口解答叶岁锦心中的疑惑, 说了声告辞后, 便转身离开了。   那着急的模样,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跟着一样。   其实也不是茅祺瑞今日不送他们回府,只是他突然间想了起来今日好像是他哥哥的生辰。   前些日子, 他阿姆便嘴中念叨着说要趁着他哥生辰宴, 给他哥挑选世子妃, 怎的今日他便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呢。   茅祺瑞想起他哥每次都会在他生辰时, 送的是他心心念念的生辰礼, 尤其是去年,他哥寻了许久,终于寻了一匹汗血宝马时,他心中就一阵愧疚, 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他怎么能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茅祺瑞看了看天色,想:现在回去应当还不晚。   听阿姆说,这些天阿父又被皇伯伯派去处理什么新的事情,茅祺瑞想,那他阿父今日上午应当也不在家,既然他父亲没有参加他哥哥的生辰宴,自己不参加应当也无事,反正是阿姆给哥哥安排的相亲宴,他现在又不着急。   茅祺瑞现在着急回去吃一家人的团圆饭,他父亲这几日忙,那一家人的团圆饭应当是晚上才吃的。   等茅祺瑞紧赶慢赶终于到家时,正巧与忙了几天终于将皇兄交代的事情完成的茅荣轩碰上。   与茅祺瑞这般着急忙慌的赶回家不同,茅荣轩是坐马车回来的,他一个亲王,怎么可能像茅祺瑞一样,全靠双腿赶回来。   刚下马车的茅荣轩见茅祺瑞气息不稳,衣角因方才跑的有些急还漂浮在空中,再看茅祺瑞额头上的汗珠,茅荣轩了然,语气笃定的问道:“你这是去约叶家的小公子去了?”   被茅荣轩揭穿,茅祺瑞没有丝毫的扭捏,大方的承认道:“确实如此。”   茅荣轩也没有深究,只是脸上有些不赞同,道:“我也不是说不让你去跟人家联络感情,可凡事也要分清主次是不是。”   迎上茅祺瑞有些不解的目光,茅荣轩端起了父亲的架子道:“你哥哥生辰这般大的事情,你怎么能到这个时间才回来。”   茅祺瑞被茅荣轩说的有些心虚,低头认错道:“孩儿晓得了。”   茅荣轩见茅祺瑞这般知礼,话音一转,开始调侃道:“莫不是与叶家的小公子玩的太过开心,以至于忘记了你哥哥的生辰。”   被茅荣轩说中的茅祺瑞原本就因为自己忘记哥哥的生辰有些自责,被茅荣轩点破之后就更加心虚,头越发低了。   见茅祺瑞这般,茅荣轩也知晓凡事应当有个度,终于大发慈悲的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   而这边终于到家了的叶岁桉和叶岁锦,刚进了府门,还没等二人迈进院子,就被一直站在院子充当柱子的叶胥抓了个正着。   叶胥从陶青那出来之后就一直待在院子中,等两个小家伙回来,刚开始时,叶胥还有心情想:等小家伙们进了门,自己定是要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   可随着时间越长,眼看不见小家伙们的身影的叶胥开始心急了起来。   当叶胥没有耐心时,小家伙们终于到了家,于是便看到了一直站在院子里的叶胥,并成功的被吓了一跳。   叶岁桉和叶岁锦进了门就见有个人影站在那,当即吓得一个激灵。   看清了眼前人后,两个小家伙后怕的拂了拂胸口,叶岁锦疑惑道:“阿父,你站在这里作甚?”   叶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快赶上自己的小家伙道:“你们今日做了什么?”   从未见过叶胥板着脸的小家伙们有些心慌,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竟惹得一向好脾气的阿父生气了,心中有些害怕,诚实道:“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在街上玩了会儿。”   叶胥早在小家伙们准备回府时,便听了小厮回来汇报的内容。   小厮与两个小家伙们不同,知晓两位小公子要回家,他当即便回了府,而叶岁桉和叶岁锦在路上走走停停,自然没有小厮回来的快。   叶胥心中自然知晓小家伙们做了什么,但只要想到小家伙们竟然与茅祺瑞那个对桉桉有所图的人,待在一起玩了那么久,心中就不舒服。   就好像是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小白菜,被猪看上了,而小白菜还丝毫不知,每次都出去与猪游玩。   叶胥越想,脸上越是没有表情,他继续冷着脸给二人下命令道:“以后不可以这么晚归家。”   叶胥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两个小家伙摸不着头脑的站在那。   心想:阿父今日是怎么了,怎的像吃了炮仗一样,火气这般大。   他们不知道叶胥站在这里吓他们一跳之后,就为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叶岁桉和叶岁锦想了片刻,也没弄清楚叶胥想做什么,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   等到了晚膳时间,叶岁桉和叶岁锦已经将不久前叶胥木着脸交代他们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坐在桌子前,吃的很是认真,叶姆见小家伙今日吃的这般香,还给小家伙们每人都夹了菜,关心道:“吃慢点,仔细噎着。”   叶胥见埋头吃饭的二人,心中觉得应当是小家伙们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也没有追问,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   时间眨眼而逝,很快便到了出会试成绩的时候。   这天,叶胥起床之后,陶青便派了小厮前去守着,叶胥见陶青竟然这么早就派人去了,有些奇怪的问道:“怎的这么早?”   陶青解释道:“让小厮早些去,能占个好位置。”   叶胥想:是这个道理。   然后问道:“那你给小厮赏钱了吗?”   陶青道:“昨日便给了。”若不然,他怎么可能让他这么早去。   昨日陶廷便想着去看榜。可陶青觉得看榜的人定是许多,到时候人群拥挤,若是陶廷被挤出个好歹来,那可是得不偿失,便提前派人去了。   陶青今日随着叶胥一同起来了,叶胥见状,道:“现下还早,你再睡会。”   陶青摇了摇头道:“我有些睡不着。”   叶胥知晓陶青是担心陶廷的成绩,道:“也行,你去花园走走,散散心。”   等叶胥上值之后,陶青没在花园走多久,就看到了起床后的陶廷。   细问之下,才知晓陶廷准备去看榜,陶青拉住陶廷道:“我已经让小厮提前在那守着了,等他回来了,你便知晓名次,也不急于这一时。”   陶廷有些不太情愿,觉得还是自己亲自看了之后,心中才安稳。   陶青之前在与陶姆的信中知晓,陶廷之前感染了风寒,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   因此在陶青心中,陶廷的身子弱,于是他更不敢让陶廷一个人去看榜。   在陶青的万般劝说下,陶廷终于放弃了亲自去看榜的想法,待在家中与陶青一起等小厮的消息。   陶廷和陶青紧张的连早膳都吃不下去,就坐在大堂上,等着小厮的消息。   坐在大堂中的二人心中很是紧张,尤其是当事人陶廷,生怕自己这次没有考好,还要再等三年,心中紧张的陶廷又喝了一杯茶水。   看着上前来添水的丫鬟,陶廷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想去如厕。   等解决完生理后的陶廷回来后,一眼便看到了陶青。   陶青心中的紧张不比陶廷少,他觉得以陶廷现在的身子,不知能不能参加三年后的会试,陶廷的身体赢弱在陶青这里印象深刻,即便是陶廷参加完会试后,能面不改色的走出来,他还是觉得陶廷的身子弱。   当陶廷发现陶青好像比他还要紧张,因为此时陶青手中的帕子已经被他揉的不成样子了,还时不时的望着府门的方向。   陶廷见他哥根本坐不住,像是那椅子上有钉子一般,陶青时不时的都要站起来看一下,生怕自己错过了小厮的身影。   陶廷见陶青竟然紧张成这个样子,心中的紧张竟然诡异的舒缓了一些。   他甚至还有心思调笑道:“哥哥,你怎的这般紧张,甚至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   被陶廷说笑了一番,陶青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缓和下来,瞪了一眼满脸笑意的陶廷,紧绷着脸回道:“这怎么能不紧张,这可是事关你前途的大事。”   见陶廷此时还有心情说笑,陶青严肃的开始数落陶廷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怎的还有心思调笑。”   被陶青数落的陶廷不仅没有将陶青的话听进去,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道:“原来这般紧张,怎的这比哥哥当时去书肆推荐自己的话本还要紧张吗?”   陶青瞪了一眼不正经的陶廷,然后继续盯着府门的方向,然后又派了小厮去看榜。   说到话本的事情,这是被陶廷无意间发现的。   *   自陶青跟随叶胥一起去地方为官时,掌柜的就没有收到过陶青写的话本了。   因此也书肆的收入也少了一笔,掌柜的收入也跟着减少。   所以当叶胥回京之后,知晓这个消息的掌柜的第一时间便找上了陶青,很是委婉的询问他:是否可以继续写话本。   说来也巧,陶青在地方时,闲来无事,便会写话本打发时间,积累了几年的时间,陶青也写了几本。   陶青回京时,便带上了这些年写的话本,原本他是想等自己休整好之后去寻掌柜的,看看自己写的这些能不能出版。   若是能出版,那自然很好,若是不能,陶青就准备当做纪念留下来。   之前的话本,是他和莘欣然一起写的,能大卖,陶青觉得是他们二人共同的结果。   而他手里的这些是他自己构思,自己写的,没有其他人的参与,所以陶青并没有把握自己写的这些能被卖出去。   见掌柜的亲自上门,陶青便将自己这些年来积攒的话本递给了掌柜的,因为不确定里面的内容符不符合现如今京城人的口味。   陶青还给掌柜的打了一剂预防针。 第181章 道:“掌柜的,不如等……   道:“掌柜的, 不如等回去,您仔细看了这里面的内容后,再决定要不要出版。”   陶青这是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的写法, 他不敢确定能不能卖出去,怕掌柜的会亏,才劝掌柜的仔细考虑一下。   掌柜的丝毫没有体会到陶青的苦心,面上道:“叶夫郎这不是见外了, 您写的东西, 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但陶青坚持, 掌柜的只好先将书接了过去之后,准备回去看看再做打算。   掌柜的看完之后,才知晓陶青为何这般,与他之前写的不同:之前陶青和莘欣然他们二人写的不过是一些小情小爱,因着二人的生活局限于一亩三分地内,他们的见识有限, 只能与市面上所卖的话本一样, 主要是写一些情情爱爱。   而这些年来,叶胥每次外出下乡时,陶青大多数都会跟在叶胥身后。   因此, 也见识了不少的地方风情, 见识的多了, 陶青自然不会拘泥于小情小爱, 于是, 陶青便将自己这些年的所见所闻一一写了出来。   所以,与其说陶青写的是话本,不如说是陶青写的是地方的风土人情,是他眼中的世界。   陶青在文章中, 没有华丽的辞藻,有的是朴实无华的笔触,将自己亲眼所见,所闻,所想一一写了出来。   掌柜的将陶青写的内容细细阅读之后,一时间有些惊讶于陶青竟然能写出这般波澜壮阔的东西,可细细思索之下,心中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若是让他放弃印刷,他有些不甘心,陶青写的这般吸引人,若真的放弃,着实有些可惜,一番斟酌之下,掌柜的便试探着出版了十几本,署名依旧是陶青之前的笔名。   掌柜的想着,若是真的卖相不好,也许会有人看在署名的面子上,买一本。   虽然陶青离京有些时日,但架不住陶青之前写的话本大卖,陶青用词言简意赅,文笔细腻,因此收获了一批多愁善感的深闺女子和夫郎。   印刷出来后的书本,也确实如掌柜的所想一般,书粉们见陶青的笔名竟然时隔多年,再次写了书,纷纷来了兴趣。   但仔细一瞧这书名,有些疑惑,什么是游记,原本他们还以为是与往常相差无二的话本。   虽然心中好奇,但他们也不差一本书的钱,便买了过来,准备看一下这次写的是什么东西。   许是书名不同,内容可能大差不差,他们这样想。   陶青虽然写的不是情情爱爱这类东西,但他写的游记也很吸引人。   陶青游记中写的地方风土人情,文笔细腻,内容丰富,其中时不时的会透出一些大气磅礴的气势,仿佛他们王朝本就该如此。   这般新奇的东西,倒是让一直待在京中的闺中女郎见到了未曾见过的风景。   一时间陶青写的书,再次被卖爆。   收到这一消息的陶青也很是震惊,这些内容也不过是他闲着无聊,写来打发时间的,没想到竟然卖的这般好。   回京的时间久了,闲下来的陶青便再次开启了自己的旧业,不同于之前需要自己送上门,这次是掌柜的派人催收。   不用自己去,陶青乐的清闲。   说来也巧,当时掌柜的来人时,多久不出门的陶廷正巧准备出门,见来人的穿着与府中的下人穿的不同,他好奇,便多问了一嘴,然后知晓是来催收书稿的。   陶廷当时听那小厮说是来收稿子的,陶廷一脸的惊奇,他们家中竟然会有人写书,细细追问下来后,陶廷便知晓了是他亲哥在写书。   原本他以为是叶胥或者桉桉和锦儿写书,毕竟叶胥当年能考中状元,肯定是有些本事的,所以叶胥出书,陶廷能理解。   若是叶岁桉和叶岁锦他们二人写书,陶廷也能理解,毕竟虽然叶胥看着和气,但对于两个小家伙的教育,叶胥丝毫不马虎。   陶廷想了这么多人,都没有想到是他哥在写书。   知晓来人是收他哥的书稿时,陶廷一脸的震惊,像是没有想到他哥竟然有朝一日竟然会写书。   在陶廷印象中,他哥好像还是那个温温柔柔的哥哥,会时不时的给他塞小点心的哥哥。   这么久不见,他没有想到陶青竟然这般深藏不漏,竟然已经出书了。   陶廷问了陶青的笔名后,便一口气将陶青写的书全部买了过来,也不管是不是会试在即,他花费了些时间细细品味,就当作是换个心情。   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陶廷才发现他哥真的是深藏不漏,原来之前这在他们镇上卖的供不应求的书籍,竟然是他哥写的。   一时间,陶廷手持着书本,表情呆呆的,那模样似乎是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陶廷眼睛无神的看向前方,竟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魔幻,可令他大开眼界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竟然发现,他哥盯着棋盘发呆,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还是陶廷走近了之后,轻咳了一声,陶青才缓过神来。   随后看着陶廷的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什么知己一般,拉着陶廷就要让他坐到对面,与他对弈。   一局后,看着陶青笑眯眯的脸庞,陶廷眼神中带着些迷茫,他简直不敢想象,方才他竟然被他哥虐的怀疑人生。   陶廷看着再次坐在棋盘前沉思的人,有些飘飘然的问道:“哥,你除了会写书,下棋之外,你还有什么技能是我不知道的?”   陶青听到这话,有些疑惑,陶廷是怎么知晓他写书的,这个事实他也没想着要隐瞒,毕竟叶父、叶姆、叶胥、桉桉和锦儿他们都知晓,但陶青最后还是诚实的回道:“没了,除了这两样之外,我对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了解。”   陶廷倒是信了陶青的话,因为他哥不至于骗他。   等陶廷会试完之后,便有了空闲的时间,这时,陶廷不是拉着陶青磨炼棋技,就是询问陶青写书时的所思所想。   陶廷实在是好奇,他哥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写这么厉害的东西。   这般想着,陶廷觉得自己不应该停在之前的回忆中,人总归是要往前看的,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不知什么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拉开了距离。   当陶廷知晓陶青第一次毛遂自荐时,心中并不像现在这般轻松自然时,陶廷了然,当时陶青的年纪,还没有他大,也就比桉桉和锦儿大不了多少,怎么可能这般稳重。   也就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他哥才能万事坦然处之。   *   见陶青此时竟这般紧张,陶廷便开始打趣陶青。   陶青瞥了一眼有些不正经的陶廷,没有搭理他,目光依旧是望着大门的方向。   陶廷看了外面,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开口道:“既然哥哥这般紧张,不如我们亲自去看如何?”   陶青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他估摸着时间,觉得小厮应该快回来了,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没有同意陶廷的说法,还开口道:“我估计他们快回来了,不用急,我们再等会儿。”   陶青嘴上说着不用急,可脸上的焦急很是明显,他说这话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陶廷。   陶廷见陶青依旧不自主的用力揪着他手中的帕子,对于他哥强撑的镇定有些好笑,原本紧张的心情被陶青这般模样弄得放松了不少。   陶廷嘴角的笑意明显,这时他也不怎么着急,反倒是有些镇定,然后一脸好笑的看着陶青,那模样似乎在说: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果然,不出陶廷所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陶青最后还是忍不住的看着陶廷道:“是不是小厮在路上遇到了什么?”   陶廷有些悠闲,手中端着茶水,好似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无所谓的回道:“许是如此。”   陶青见陶廷此时竟悠然自得的在品茶,想开口说上两句,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话可说。   陶廷见陶青一直看着自己,善意的提醒道:“哥哥若实在是忧心,不如我们一同前去,亲眼看看那榜上是否有我的名字可好?”   陶青挣扎了一番,终于同意道:“也好。”   临了,嘀嘀咕咕道:“也不知他们今日是怎么了,往日很是利落的小伙,今日怎的拖拖拉拉的,竟是到了这时还没有回来。”   于是,站起来的陶廷弹了弹衣裳,跟在陶青的身后,准备出发。   没等陶青和陶廷出门,之前派出去的两个小厮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欢喜中带这些焦急的说道:“喜事,喜事,考上了,考上了。”   陶青听完,急忙道:“第几名!”   那小厮弯下腰喘了口气,回道:“第五名,是第五名。”   陶廷听到这个消息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陶青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喜上眉梢,欢喜道:“这确实是喜事,今日也让府中人都沾沾这喜气,每人多领一个月的月钱。”   陶青说完,示意身旁的贴身哥儿,那哥儿上前,给了那小厮一些碎银,那小厮似乎是没有想到还有这般好事,接过之后,连声道谢:“多谢主姆,多谢主姆。”   陶青显然很是高兴,开口嘱咐道:“别忘了去账房多领一个月的月钱。”   那小厮显然是没想到竟然有这般喜事。   等小厮走后,陶青看着一脸淡定的陶廷道:“你怎的不欢喜,这可是好事。”   陶廷见开心的眉不见眼的陶青,无奈道:“我如何不开心,我心中自是欢喜。”   陶青有些意外道:“那你怎的这般冷漠。”他怎么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喜悦之情。   陶廷道:“这难不成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心中自有把握。”   仿佛之前听到消息后,意外挑眉的人不是他一般。   等陶青和陶廷冷静过后,官衙中报喜的人也来了。   听到有人前来报喜,陶青和陶廷又上前去迎接,可等到见来人是叶胥,陶青很是意外。   也不知叶胥这是在整什么幺蛾子,竟然自己来报喜,他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报喜的活,竟然要礼部侍郎亲自出马了。   像是看不到陶青脸上的意外,叶胥一脸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身边的衙役见叶胥这般冷漠,也不敢出声说话。   可心中很是好奇,这差事不是叶侍郎自己要求的,怎的到了家后还板着脸,难不成是不乐意?   当官差开小差时,叶胥开口了,道:“喜事,陶廷陶举人榜上有名,位居第五。”   陶青还有些适应不了叶胥这般冷漠,有些回不过神,倒是陶廷反应极快,道:“辛苦您了,有劳。”   两人的对话,瞬间将陶青从怔愣中拉了回来,上前给了叶胥身后的官差喜钱。   倒也不是陶青没想过给叶胥喜钱,是因为陶青想着:都是自家人,况且叶胥手中自然是不差这几两银子,于是陶青就这般自然的将叶胥抛之脑后了。   原本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会收这钱,这时主人家给他们的喜钱,他们也沾沾喜气。   可仙子阿他们的上司在这,还板着脸,自从方才叶家主姆递碎银给他们时,周围的空气好像更冷了一些,一时间官差们竟然有些犹豫,要不要收下这钱。   见气氛有些僵硬,陶青不知怎的,脑子一抽,竟然递给了叶胥一块银锭。   那官差似乎没有见过这般奇葩的事情,一时间张大了嘴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叶胥面色如常,接过了陶青递来的银锭。   然后他身后的官员似乎觉得这周围的气氛好像有些甜腻,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 第182章 事情的发展,着实让人……   事情的发展, 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有眼尖的官差瞧见叶侍郎嘴角那若隐若现的笑意。   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般。   原来叶大人这么费功夫非要亲自跑这一趟, 原来是正大光明的与夫郎要银子吗?   那官差心中迷茫,难不成这叶大人的夫郎还会克扣叶大人的月钱不成,若不然,叶大人怎会这般亲自回家一趟。   官差心中的迷茫无人能解, 只能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动静。   见叶胥接过了银锭, 他身后的几个官差一个接着一个的收下了喜钱。   然后不动声色的拎了拎荷包中的银子, 心中感慨:不亏是叶大人费这般功夫也要回家,原来是这喜钱多啊。   收到喜钱的叶胥没有丝毫表示,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在叶胥身后的官差,见叶胥走了,几人忙不迭的跟在叶胥身后。   他们还以为叶大人会同夫郎小叙一番呢,结果是他们浅薄了, 叶大人竟然心无旁骛, 径直赶去下一家。   看着叶胥走的不拖泥带水,很是利落,让陶青摸不着头脑, 只觉得有些奇怪。   他在心中想着今日他是否招惹叶胥了, 可细细想来, 却发现今日叶胥同往常一样, 并无什么不同。   早起后, 便缠着他,说是要什么早安吻,之后用了早膳后,他便去上值了。   离开时还满面风光的, 怎的现在回来就变成铁面无私的包青天了。   陶青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转头问陶廷:“你哥这是怎么了,怎的觉得他今日有些怪怪的。”   陶廷目睹了方才的经过,他不像陶青这般想的片面,也确实琢磨些味来了,道:“也许是他想要你亲自递过来的银子也说不准。”   “啊。”陶青似乎没有听懂,账房上的银子不是谁说一声就能去取的吗?何时变成了需要他亲自给了。   见陶青一脸的不解,陶廷也没有细说,这毕竟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情,陶廷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没有过多的解释。   等满头问号的陶青和淡然的陶廷进了院子后,两个小家伙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陶青见两个小家伙这般动静,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摔着了,赶忙上前给小家伙擦了擦汗道:“怎的这般着急,发生了何事?”   叶岁桉仰着头乖乖的让陶青给他擦汗,叶岁锦在后面接道:“我们方才去看榜,舅舅考中了。”   陶青看着两个小家伙,心中嘟囔,也不知这小家伙们的消息怎的这般落后,方才官差都来报喜了,他们二人像是刚知晓一般。   但见小家伙们这般兴奋的模样,陶青也没有开口煞风景,继续给叶岁桉擦汗。   陶青见叶岁锦仰着小脸,眼中满是欢喜,将叶岁桉脸上的汗珠擦干后,陶青就去给叶岁锦擦汗。   见陶青上来,叶岁锦方才的闹腾一收,乖乖不动,站着让陶青擦汗。   若不是看到叶岁锦亮晶晶的眸子,陶青还真的想不到方才那般叽叽喳喳的人是他。   陶廷在一旁看的惊奇,像是没想到陶青竟然有法子能管住这般活泼的两个小家伙。   被陶青擦完汗的叶岁桉,终于恢复了方才的活泼,走上前恭贺道:“恭喜舅舅高中。”   陶廷见叶岁桉的眼神中满是喜悦,是发自内心的恭祝他,陶廷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突然间就抬起了手,想像陶青一样揉一下小家伙的头。   但最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陶廷放下了手臂,道:“多谢桉桉。”   陶廷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尚未成婚,怎的实现体验了一把当阿父的感觉。   见舅舅这样说,叶岁桉觉得陶廷有些见外,但现在大喜的日子里,叶岁桉也没有说什么。   像是说好了一般,叶岁桉祝贺完后,叶岁锦紧跟其后道:“锦儿恭喜舅舅高中。”   陶廷一样转头看向叶岁锦道:“多谢锦儿。”   叶岁锦高兴的抿了抿唇。   因着陶廷高中,叶府上上下下洋溢着欢快的气息,陶青交代后厨,今日好好的准备一下饭菜。   没等几人坐下,叶父和叶姆也跟着回来了,叶父刚进门就爽朗的开口道:“小廷高中了!”   府中的下人也是眉开眼笑的跟着道:“确实如此老太爷。”   然后叶父听小厮这般荣辱同焉的模样,高兴的合不拢嘴,那模样简直比叶胥当时高中了还要开心,随后便迈着步子往大厅走去,叶姆紧随其后。   陶廷高中的消息,还是酒楼中的客人告诉他的,叶父平日里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   陶廷会试完之后,叶父倒是仔细问了出榜的时间,得知时间后,叶父一直将日子记在心底,可最近确实有些忙,一时大意,便忘记了出放榜的时间。   还是有个相熟的客人吃完饭后告诉他的。   说来也巧,因着趣味相投,叶父和这个老食客一来二去的也熟悉了起来,因此那老食客对叶家的事情了解一二。   今日他闲着无聊见许多人挤在一起,经过贴身小厮提醒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日是放榜的日子。   等人群散去,他好奇的凑上前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陶廷的名字,因着地址同叶父老家实在是太近,他仔细想了一下,才想起了这一茬。   然后便马不停蹄的告知了叶父这个好消息。   这也多亏了他这个老食客。   他今日还在好奇,怎的今日这大堂的学子怎么少了起来,原来大多数都去看榜了。   会试结束后,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子们,便想趁着这个机会,体验一下京城的风景,看看这个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里子究竟是个什么样。   体验之后,大多数学子便会找个地方大吃一顿,他们也体会一下这京城的饭食。   有钱人家的学子自然不差钱,便会打听这京城中哪家的酒楼比较可口。   叶家的酒楼自然也能算上一家,于是这段时间,叶家的酒楼便多了不少的学子前来。   来的人多了,叶父自然也就忙了起来,忙的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整日回到家后,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叶姆看着叶父这般辛苦,眼眸中尽是心疼,因此,叶姆在这段时间里,也会在酒楼中帮忙。   虽说有个人帮忙,叶父也就比之前稍微轻松了一点,于是原本回到家就躺着的人变成了两个。   二人回家之后,便累的睡着,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记起今日是放榜的日子,还是靠别人提醒,他们才想起来。   说起来,他们也很是惭愧。   今日叶父听到消息后,便拉着叶姆一同赶了回来,他们回来的有些晚了,若是早一些,还能看到叶胥面无表情向陶青要银子的稀奇事。   陶青看着叶父和叶姆激动的脸庞,竟然觉得有些遗憾。   陶青心中所想,叶父和叶姆自然不知晓,此时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陶廷身上。   叶父看到陶廷之后,心中一阵欢喜,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般厉害,竟然榜上有名。   这也是他们家中第二个榜上有名的。   叶父喜不自禁,大手拍了拍陶廷,当即表示:“走,今日我们一家去店中庆祝一番。”   “这般好的日子,在家中吃着实有些浪费。”   说着,叶父便拉着陶廷要走,陶青见叶父这般高兴,便没有说府中已经在准备午饭这样的话。   而在场的几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叶岁桉和叶岁锦被叶姆牵着,叶姆还叫上陶青一起,陶青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等会会跟上。   便让他们先走。   等一行人要出发时,陶青对贴身小厮道:“你去后厨,让他们别准备今日的午饭了,若是已经开始了,饭做好了,便让府上的人分分,就当是也沾染一下这喜气。”   见小厮往后方走去,陶青才放心,抬脚便跟上了叶姆的步伐。   叶姆见陶青跟了上来,有些好奇道:“方才可是有事?”   陶青解释了两句道:“只是让后厨不用准备今日的午膳。”   一旁的叶岁锦小声的开口,像是怕让旁人听去了一般道:“这个我知晓,方才我们回来时,阿姆便让后厨准备酒菜,说是要好好庆祝一下。”   叶岁锦的话没说完,叶姆便明白了,开口道:“你阿父高兴,我们家今日也算是又中了位进士。”   陶廷今日榜上第五,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在一甲内,是进士,叶姆这样说也没错。   陶青也知晓叶姆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陶廷这次考中进士,确实是他们家的第二个。   陶廷与叶父叶姆的关系虽说不如陶青这般亲密,但也算不错,毕竟当年叶家的小铺子在老家的生意极好。   当时,还在读书的陶廷就很是喜欢他家的烧烤,知晓陶廷喜欢,每次见到见到陶廷,叶姆总会给他多准备一些,生怕陶廷不够吃。   有时叶姆去书院送鸡蛋糕还会携带私货,给陶廷送一些荤食,让他时不时的改善一下伙食。   至于为何叶姆不给陶廷带他爱吃的烧烤,是因为凉了的烧烤,口感不好,吃起来味道不对。   若是刚烤好的,那时味道及其霸道,书院的门童闻见了之后也不让带进来。   说是容易让学子分心,无论叶姆怎么说,那门童就是不愿。   于是,在重重困难之下,叶姆总是会想办法的给陶廷改善伙食。   有时,恰逢休沐,若是碰上天气不好,陶廷有时也会住在他们在镇上买的房子那,便不回家了。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一眨眼的时间,当时的小童生,马上就是进士了,叶姆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   “方才在回来时,你阿父便让后厨留些串好的食材,说是他要亲自动手给小廷吃。”   陶青听完此话很是意外,叶父现在这个年纪,虽说不能说是年纪大,可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叶胥不允许叶父亲自上手烧烤。   说是劳动量大,怕叶父的身体吃不消,叶父刚开始并不同意,在两个小家伙的辅助下,叶父便同意不再亲自上手。   于是叶父在酒楼一般都是充当掌柜的职务。今日听说陶廷高中,叶父决定要亲自上手。   叶姆觉得这是件好事,便也没有搅了叶父的兴致,只好提前给陶青打声招呼,变得叶胥之后说叶父。   叶姆说了一通,陶青倒是明白了一些,轻声道:“阿姆,我知晓的。”   叶姆见陶青这样说,肚子便放在了心上,解释道:“你阿父是太过高兴,当时小胥高中时,我们没在身旁,也没有见过小胥打马游街的场景。”   “现在小廷高中,你阿父心中欢喜,一时间便将所有事情都抛之脑后,忘记了小胥之前的嘱咐。”   陶青道:“阿姆,您放心,我是不会将阿父今日要亲自上手的事情告知夫君的。”   等众人到了酒楼,大堂中的人依旧不少,许是看了榜的学子们又过来了,叶姆带着他们上了厢房。   叶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后厨,说是亲手烤,他便不会食言。   在众人等待期间,店里的招牌菜也一一上了过来。   陶廷看着桌子快要摆不下了,有些无奈道:“这么多东西,我们几人能吃得完吗?莫要浪费了。”   叶姆见陶廷脸上心疼的表情不似作假,心中欢喜,他们之前都是农户,自然知晓粮食的不易,见陶廷现在这般爱惜粮食,叶姆觉得农户之子该是如此,心中不免欣慰。   他还以为:陶廷自记事起,便去读了私塾,会不知晓粮食的不易,现在陶廷这个反应,实在是出乎叶姆的意外。   叶姆面带笑意的解释道:“不会浪费,若是吃不完,店中有需要的小二或者伙夫便回带回家,给家中人吃,这样便不会浪费。”   古代没有什么传染病,现代的传染病大多是外面传来的,所以这时的人也不会讲究什么。   现在有人连肚子都填不饱,也不会去管什么传染病。   见叶姆这样说,陶廷才稍稍放心,见饭菜都上来了,叶姆便招呼着他们吃。   可陶廷却有些不愿,道:“叔叔不是还未上来,不若我们等叔叔上来了,大家一起用,岂不更好。”   叶姆解释道:“你阿叔之前说过,让我们先用,不必等他。”   陶廷还是有些不愿,见陶廷坚持,一群人也只好随他,反正现在还不到饭时,一行人也都不怎么饿。   于是一家人便开始话家常,边说边等。   叶姆先开口问:“之后,小廷是不是要把你阿父和阿姆接到京中来。”   陶廷自然的开口道:“若是这次能被分配到京中,自然是要将他们二人接来。”   不出意外的话,陶廷应当是做翰林院检讨,从七品。   听到陶廷的话,叶姆不禁有些泪目,这么多年了,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陶姆,也不知他这些年过得如何。   叶姆想:应当过不了多久,他们二人就能相见了。   叶姆想到这里就觉得眼睛热热的。   他们闲聊没多久,店小二便端上来了一把烧烤,叶姆见此对那小二道:“小崔,你去告诉掌柜的,让他别弄了,这些够我们吃了,让他先过来吃饭。”   见叶姆这般认真,小崔应是,店小二没下去多久,叶父便上来了。   见叶父满头大汗,叶姆将手帕递给了他,叶父接过后,随意的擦了一下,便将手帕塞进了怀里。   然后看着桌上没有动的菜,有些奇怪道:“你们怎么不吃,不是说了不用等我,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看着叶父怎么都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叶姆回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叶父嘿嘿一下,没敢回话。   等人都到齐了,叶父便让人送来了果酒,对上陶廷不解的眼神,叶父解释道:“是小胥,他说你现在还在读书,喝酒对头不好。”   “今日,先委屈你一番,等殿试后,我那还有几罐私藏的杜康,到时候我们爷俩一醉方休。”   陶廷笑着应道:“好,听叔的。”   读书人不能喝白酒一事,还是当时陶廷刚到叶父没多久,那几日,陶廷时不时的便会到后院看看。   许是看书累了,陶廷到后院的时间也很有规律,叶父观察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到了某日,他便提着自己私藏许久的杜康准备找这个这么多年没有见过的小辈小叙一番。   当时恰逢叶胥在家中休沐,见叶父提着一罐酒,目标明确的往后院走。   叶胥便知晓叶父想做什么,无非是家中没有陪他喝酒的人,现在终于有人能陪他,酒瘾便上来了。   叶胥上前阻止道:“阿父这是去哪?”   叶父看到叶胥,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是小廷来了吗?我便想着把私藏的美酒让他尝尝。”   叶胥见果然如此,开口道:“读书人现在不能喝酒,若是喝了酒,便记不住书上的内容。”   “阿父若是不想让小廷发挥失常,不如留着这美酒等到小廷殿试后,再邀他一同品尝也不迟。”   叶父一听这美酒有可能让陶廷发挥失常,当即打消了让陶廷喝酒的念头。   又想起之前陶廷因为身子原因,耽误了一次科举时后,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回道:“也行。”   现在陶廷会试结果出来了,叶父着实高兴,但又惦念着陶廷不能喝酒,绞尽脑汁思索了一番后,觉得这果酒应当可以。   果酒不像白酒那般入口粗辣,辣的人口舌不适,反倒是口感醇正,入口绵密,这次他们要喝的果酒是叶父不久前专门托人去酒肆买的,还花了人情的。   是闺中夫人闲暇时,用来小酌,打发时间的。入口后,还有一股淡淡的甘甜,这其中是加了糖的。   想来这般,不能称得上是酒的果酒,陶廷喝了应当无事。   陶廷也不煞风景,当即满上,与叶父碰杯了之后,便全部干了。   叶父见陶廷竟然这般干脆利落,不禁心中开怀,还有些热泪盈眶。   这么多年了,他像是终于找到了知音一般。   之前陶廷未来京城时,叶父一个人在家,他想喝酒消遣一下都不成,不是有儿子管着,就是没人陪。   现在终于找到能陪他一醉方休的人了,着实不易。   叶父见此,也喝了酒盅的全部酒,放下酒盅之后,叶父咂咂嘴,他总觉得这酒不是很对味,也就比他平时喝的茶稍微甜了一些。   叶姆见此,生怕叶父一个不称心,便让小二搬来他私藏的美酒,赶忙道:“别老是喝酒,还有这一桌的菜呢。”   叶父见此,成功的被叶姆转移了注意力,附和道:“是啊,我们先吃菜,若是再不吃,就要凉了。”   说着,叶父递给陶廷一些刚端上来的串,道:“小廷尝尝,这个味道是不是与之前的一般。”   陶廷在叶父的注目下,尝了一口,随后夸赞道:“依旧是那个味,还是阿叔的手艺好。”   被人夸赞手艺,叶父当即笑开了眼,道:“小廷喜欢,就多吃一些,后面还有,让人烤着呢。”   因为众人的注意力不在两个小家伙身上,这可算是给了他们机会。   叶岁桉和叶岁锦趁着他们几人说话的工夫,偷偷摸摸的将叶父带来的果酒喝了个精光。   等到叶父吃了一轮后,终于想起喝酒,掂起酒壶后,却发现手中的重量不对,他定眼一瞧,余光却发现了两个小家伙的脸蛋红扑扑的,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再结合已经空了的酒壶,叶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叶父对着小家伙道:“桉桉和锦儿可是醉了?”   叶岁桉和叶岁锦齐声道:“没醉。”   叶父见状,心中笃定小家伙们已经醉了,小声嘀咕道:“醉鬼都说自己没醉。”   其实这并非是两个小家伙嘴硬,只是他们喝酒上脸,实际上他们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只是叶父不知罢了。   因为叶父的酒量就很不错,叶岁桉和叶岁锦也算是一定程度上遗传了叶父的好酒量。   只是这喝酒上脸,应当是遗传了叶胥,因为叶胥稍稍喝一杯酒,就会上脸。   陶青显然知晓缘由,对叶父道:“阿父,您不用担心,他们没喝醉,只是上脸了而已。”   叶父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叶岁桉和叶岁锦除了脸有些红之外,和平时别无二致,也就放下心了。   然后又让人重新上了一罐果酒。   叶姆看着新上来的果酒,心想:果然,他就该知晓他不是安分的人。   再说这一桌上唯一不在场的人员:叶胥,叶胥今日刚到礼部时,就时不时的受到同僚的恭喜,就连平日里见不上面的礼部尚书也前来道贺。 第183章 看着同僚和上司一个接……   看着同僚和上司一个接一个的来, 像是鸭子下水一般丝滑,叶胥虽然不知他们为何今日这般热情,虽然心中疑惑, 但叶胥也只好笑脸相迎,以求让众人抓不到错处。   等放了榜之后,他才知晓,原来是陶廷榜上有名, 而且名次靠前, 很是不错。   然后叶胥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他这是什么脑子,竟然忘记了今日放榜。   因为叶胥这次自愿放弃科举一事,所以有关科举的事情,他便没放在心上。   再加上,他身边熟悉的官员都是之前同他一起负责祭祖事情的官员,自然也对这次科举不怎么关心。   他们实质上都是冷情的人, 觉得这次中举之人同自己无关, 所以都不关心。   若不是这次陶廷榜上有名,这次科举可能就这样轻飘飘的过去了。   放了榜之后,礼部上上下下的官员都知晓叶胥的小舅子名次靠前, 不出意外的话, 进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刚喘了一口气的叶胥又迎来了新一波的祝福, 来人实在是太多, 叶胥有些招架不住。   面对这么多人, 他觉得他的脸都笑僵了,每个人来恭贺,无论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叶胥也不好赶人家走, 只好笑脸相迎。   到了最后,叶胥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毫无形象摊在椅子上的叶胥灵光乍现,转头对同僚说:他想亲自去家中报喜,让家里人也知晓这个好消息。   叶胥这般说,耳边才有了片刻清净。   因着在回家的路上没有什么需要应酬的人,叶胥只好面无表情的去报喜,以此来缓解他已经僵硬的脸。   到了府中后,他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叶胥摸了摸陶青给他的银锭,想:这也算得上是夫郎给自己的零用钱了。   是独一无二的,是他夫郎亲手递给他的,其余官差的喜钱都是小厮给的。   叶胥想到这,顿时觉得自己在陶青心中还是与众不同的。   等叶胥到了家之后发现此时一家人聚在一起,就连平日里不怎么见到人影的叶父此时也在家中。   一群人坐在大厅中,喜气洋洋的,也不知在说什么,那氛围如同过年一般喜庆。   桌子上还摆着一些炒好的牙果、地蚕这些糊弄嘴巴的东西,还有一些应季的果子。   若不是叶胥知晓现在的时间,他可能真的会以为此时是他们一家人围在一起守岁,可现在显然不是。   叶胥走上前后,刚想开口问:他们这是在说什么,陶青便拉着他去用晚膳。   说一家人等他许久,就等他下值后用饭呢。   想到他们一家人围在一起原来是在等自己,叶胥就一片心软,暖暖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   等饭后,洗漱完毕的陶青和叶胥上床,准备入睡,不知想到了什么,陶青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一脸严肃的看着叶胥,那架势像秋后算账一样,看的叶胥心中一紧。   他开始默默在心中反思自己今日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正当叶胥在心中用排除法,排除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事惹陶青生气时,陶青开口了。道:“你今日到家中报喜时,怎么那个表情?”   叶胥的反思被打断,看着穿着亵衣,还强装正经的陶青,他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还是那个一举一动能牵动他情绪的夫郎。   总归是自己的夫郎,做些什么也是被准许的,叶胥当即把陶青拉入怀中,颇有些不正经的开口道:“我今日哪个表情了?难道我表情哪里惹得你不快了?”   陶青试图挣脱叶胥的怀抱,见挣扎不了,语气格外严肃,像是表明了自己此时是在认真的说事,道:“你今日哪个表情都不正经!”   像是知晓自己被叶胥带跑偏了,陶青沉默一瞬,有些懊恼,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当做无事的继续道:“你今日回到家中,为何表情那般冷?简直能冻死人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你银子一样。”   叶胥好奇,回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当时顶破天了也只是脸没有缓过来,所以不想做任何表情,他没有冷着脸啊。   叶胥觉得自己简直能与窦娥一较高下。   况且,在面对夫郎时,叶胥当时已经很是尽力的用上了笑脸,就怕陶青害怕,怎么到他嘴中,就变成了表情冷了?   叶胥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当时应当没有什么过分的表情,怎的到了夫郎口中,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叶胥反思了一下:也许是当时他从礼部出来,没走多久便到了叶府,时间太短,他还没来得及做面部管理。   叶胥只好解释,生怕陶青以后不搭理自己道:“我今日上值后,同僚们便一个一个来恭贺小廷高中。”   见陶青听的认真,叶胥觉得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继续道:“我们是一个部门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我自然不能将他们轰出去。”   “况且,他们前来祝贺,我也不好冷脸,只好笑脸相迎。”   然后,叶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语气都变得愤慨了起来道:“若是他们一起来,也就算了,我只笑一下便好,可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还是商量好的,他们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我只好一个一个的笑脸迎上去,礼部那么多人,我脸都笑僵了。”   陶青见叶胥愤愤不平的模样,似乎是想把所有的官员站在他面前,都打一下才能解气一样,他就觉得好笑。   叶胥见陶青在笑,当即义正言辞的表示觉得陶青态度不认真,二人好是闹了一通。   于是陶青就这般错过了事情的真相,但叶胥也解释的差不多,陶青也大概能想象的到,叶胥为何到家之后是那个模样。   无非是脸部笑的僵了,便懒的做表情,想缓一缓,于是第一次见叶胥冷脸的陶青有些不适,大脑宕机,做出了给叶胥喜钱的囧事。   陶廷会试已过,接下来便是殿试,昨日临睡前,叶胥心中有分寸,没有闹到太晚,于是对着半昏半醒的陶青道:“小廷接下来便要参加殿试,你明日若是无事,可以去书房找一下我之前殿试用到的书本,拿给小廷让他多看看。”   像是怕那些书不够用,叶胥继续道:“若是小廷需要,书房他可以进去,书房里面的书,应当对他殿试有所帮助。”   叶胥也不怕陶廷在书房中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书房中的东西也没什么重要的,有的也是他之前在几个部门中任职时,觉得不合理的地方而写出能改进的地方。   根本需要改进的地方,结合他记忆中的知识,写了怎么改进,是循序渐进,还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推进。   叶胥想:若是这些东西能帮助陶廷,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最后叶胥道:“我明日要上早朝,不能亲自给他找,只好劳烦夫郎了。”   陶青模模糊糊之间听叶胥这样说,当即清醒了不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的书房,小廷真的能进去吗?”   叶胥有些奇怪的看着陶青,很是不解道:“为何不能,书房不就是放书,处理公务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为何不能进?”   陶青见叶胥这样说,也没再说什么不应景的话,应道:“好,我明日便告知他。”   说完后,陶青便在叶胥的怀中昏昏欲睡,不消半刻钟,便睡了过去。   次日,“我哥真的是这样说的?”陶廷有些不解,书房应当是重地,怎么能随意让人进去呢?   陶青见陶廷这个反应,毫不意外,他觉得陶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也不怪他昨日会那么疑惑。   实在是叶胥昨日的反应太过平淡,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陶青再一次肯定道:“确实如此,他昨日亲口所说:你若是有什么想看的书,书房应当会有,你不必通知他,直接进去拿便可。他时常不在家,若是等到他回家时,可能时间会有些久。”   陶廷似乎是没想到叶胥竟然对他这般放心,着实有些震惊,半天缓不过神来。   而此时的叶胥正坐在那悠闲自得,叶胥觉得若是有个太阳镜,他甚至都能在这院中的大树下,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太阳移一寸,他便跟着移一寸。   叶胥喝了一杯茶,有感而发:不怨他在这偷懒,实在是他手中无事可做。   叶胥若是知晓不久的将来,他整日忙得脚不沾地,随地入睡,甚至比他当时在户部时还累的话,他会无比珍惜自己此时的每分每秒,不会在心中嘚瑟自己此时的悠闲。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便到了一众人殿试的时候。   陶青和叶父叶姆都坐在马车上,在宫门口等着,他们虽然不知晓陶廷在里面的如何,但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在宫门口等着他,等他出来后,领着他去放松一下。   而此时的大殿上,陶廷自接过题目后,便开始落笔写,一时间,大殿上寂静极了,每个考生除了自己的细微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   他们此时书写的不是纸张,而是他们的未来,与他们未来仕途的起点息息相关。   而此时的皇上坐在大殿上,看着殿下的书生们一个个低着头写的入神,觉得自己有些无所事事。   然后茅荣郅便下来准备看看,他可是听说了今年有叶胥的小舅子参加这次的科举。   茅荣郅想:叶胥的小舅子也是有些真才实学在身上的,若不是有过硬的本领,又怎么千军万马的闯到殿试。   茅荣郅回到龙椅上坐了会儿,便觉得有些无聊,放轻了脚步,便离开了。   他这次过来,本想是看看这次的考生,都是些什么样子的人,以后能为朝廷出多久的力。   他扫了一眼,发现还是中年人占多数,也不知这次的一甲前三名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   茅荣轩看了眼靠近自己的几人后,心中有了数,便离开了。   他现在也不是说很闲,闲的能看完整场考试,他刚下了早朝,新上奏的折子还有不少,与其看着这些书生在这答题,还不如他现在回去,批一些今日的奏折来的好。   殿中的官员见皇上走了之后,纷纷缓了口气,然后在心中感叹道:果然皇上今年还是同往常一样,坐不久。   陶廷并不知茅荣郅是何时离开的,他只知晓等自己上交自己的考卷时,已经不见皇上的身影。   陶廷离开皇宫后,只觉得身上很是轻松,许是自己以后不用再参加科举,身上无形的担子不见了,所以才轻松的。   陶廷出了大殿后的脚步都是轻松的,抬头看着天上的云,陶廷觉得自己如同那云朵一般,自由自在。   以后他终于不用数十年如一日的在案牍上读书,也不用在深夜里,点着蜡烛温书。   出了宫门,陶廷便看到了站在马车面前等着他的家人。   陶廷想:这些都是我的家人。   然后便向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等陶廷跟着众人上了马车后,却没有在马车上看到两个小家伙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奇怪道:“怎么不见桉桉和锦儿,他们二人没来吗?”   方才他没有在宫门口看到他们,还以为小家伙们在马车上等着自己,可他上了马车后,还未发现小家伙。   可是以他对小家伙们的了解,不应该这次不来接自己。   每次他出考场时,他都能看到两个小家伙欢快的身影,可是今日却没来,实在是有些反常。   因为好奇,陶廷便问出了口。   陶青开口解释道:“原本桉桉和锦儿是要来的,可是马车坐不了那么多人。”   陶廷一听,倒是明白了,叶府好像就两辆马车,平时也不怎么能用得到,便搁置了,除了叶胥每日上值,要用到一辆外,剩余的一辆,都是闲置在家。   今日,叶胥正好上值,他坐的还是那辆较小的马车,剩下的那辆比较大的,他们今日来接陶廷时正好用到。   可是他们府上比较大的马车,也坐不下六七个人,顶天了也就能做四五个。   当时在叶府,看着叶父、叶姆和阿姆这般愁苦的表情,叶岁桉和叶岁锦主动开口道:“阿姆,我们不去了,你们不要忘记替我给小舅舅问好,就说我们在家中等着他回来。”   陶青不愿拂了小家伙的好意,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只觉得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多买一辆马车,弄的现在这个局面,道:“好,等见了你们小舅舅,我便同他说你们是想来的,可是我们家的马车不够,你们很是懂事,便没闹着要来。”   叶岁桉和叶岁锦点头道:“好。”   在去宫门的路上,陶青就在心中暗暗下决定,还是再买一辆马车为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陶廷听完陶青的话,他着实是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他还以为是小家伙生病了,所以没来,害得他白担心了一场。   然后他有些奇怪的开口道:“既然他们二人这般想来,为何不赁一辆马车?”   听到陶廷的话,在座的几人才反应过来,是啊,他们家的马车是不够,但他们还能租一辆啊,他们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看着几人脸上懊恼的表情,陶廷宽慰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回到家中就能见到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等到了家后,就发现叶岁桉和叶岁锦已经在家中等着了。   看到陶廷的身影后,小家伙们就扑了上来,围着陶廷叽叽喳喳道:“舅舅,你感觉怎么样?”   “可是要休息一下,若是你实在劳累,不如坐下休息一下吧。”说完,还把不远处的凳子搬了过来,那模样生怕陶廷真的累着了。   见两个小家伙如此热情,陶廷若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他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受伤了,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小家伙道:“舅舅今日不累。”   小家伙们没有经历过科举,心中好像有许多疑问,对着陶廷疯狂输出:“舅舅,我听阿父说,他殿试的时候,见到了皇上,是真的吗?”   陶廷如实回答道:“在我们一众人刚入座时,倒是见了皇上一面,等我交了考卷后,皇上已经走了,我没有瞧见皇上的身影。”   叶岁锦道:“我们之前也见过皇上,就是距离有些远,看的不太清楚,没有看清皇上长的什么样子。”   见叶岁锦这样说,陶廷来了兴趣道:“锦儿是何时见到的皇上。”   叶岁锦乖乖回话道:“去年的中秋宴上,我们进宫,参加宫宴,我和阿姆、阿父还有哥哥我们都去了,不过当时离的有些远,看的不真切。”   中秋宴,五品以上的大臣都能携家眷参加,因此叶胥便带着一家人去了。   当时叶岁锦好奇,便抬头看了一眼,可是皇上坐的位置高,他离得也不近,所以有些模糊。   陶廷今日倒是悄悄的撇了一眼,想了想今日自己看到的,道:“皇上的面容与我们普通人无异,也是一个嘴巴,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没想到舅舅竟然这样说,陶廷朴实的话倒是逗笑了两个小家伙,道:“舅舅说的有理,但我还是觉得皇上是不同的。”   “那桉桉觉得皇上哪里不同呢?”   叶岁桉道:“我觉得皇上能管住阿父,但是一般人却不行。”   陶廷听完后,笑了一声,道:“桉桉说的有理。”   陶廷在与两个小家伙的插科打诨之下,也忘记了不久前自己在大殿上答题的模样。 第184章 像是怕陶廷胡思乱想,……   像是怕陶廷胡思乱想, 两个小家伙一整个下午都缠着陶廷。   等陶廷刚吃完午饭,小家伙们今日连平日里养成的习惯—午休也放弃了,非要拉着刚吃完饭的陶廷出门, 说是正好饭后散散步,也能让舅舅陪着他们在京城逛逛。   陶廷被两个小家伙缠的无奈,只好应了小家伙们的话,随他们出了门。   原本他是打算下午去书房看些书, 反正也是闲着无聊。   他之前进了书房后, 发现书房中有许多书, 许多都是之前夫子在学堂上说过,因着时间不够,他从未看过的。   正巧趁着现在有时间了,他能多看看。   可是,陶廷被两个小家伙缠着,也没办法去书房看书。   在小家伙们的坚持不懈的撒泼打滚的攻势下, 陶廷只好认怂, 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看看。   陶青知晓他们三人要出门逛逛时,立马一人给了一些银两,像是怕他们不够用似的, 陶青还专门让人去账房那支出了一笔银子。   揣着大笔银票的三人, 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看着十分高兴的陶青, 三人都觉得有些不现实。   他们身上从未拿过这么多的银票, 生怕一个不察,便被人摸了去。   叶岁锦摸了摸手中被阿姆强塞进来的银票,又看了看陶青,他有些犹豫。   还是最后陶廷开口阻止了陶青不理智的做法, 道:“哥哥,我同桉桉和锦儿只是出门逛逛,不是考察哪里的铺子位置好,把人家的铺子买下来的准备。”   陶青听到后,有些不好意思,他见这是陶廷第一次出门,便想着让他们多拿些银子,省的到时候想买东西,银子不够花的。   也是让他们买东西没有负担,不会斤斤计较,反倒是错过了看中的东西,激动之下,便给的有些多了。   陶青有些尴尬的说道:“你们先拿着,若是花不完了,便留着以后用,总归是拿在手里,比较放心。”   没等陶青将话说完,叶岁锦和叶岁桉便把手中的银票塞给了陶青,二人还振振有词道:“我们从未拿过这么多的银票,若是被人摸了去,得不偿失,还是阿姆帮我们保管着吧。”   “我们出去玩,舅舅一人的银票便足够了。”   小家伙的一番话,让原本正在掏银票给陶青的陶廷动作顿了顿。   然后陶青的目光便看向陶廷道:“这样也好,小廷你拿着银子也行,到时候若是你们看上了什么,不要犹豫,买下便可,若是银子不够,便记在账上,等到时候让他们来府上取。”   陶廷应好。   然后陶青便目送着三人出了府。   于是陶廷成功的被两个小家伙拉着在京城里逛了整整一个下午。   当然,中间还有一些小插曲,当叶岁桉和叶岁锦拉着陶廷出门时,他们便去了平日里他们总是去逛的那条街。   那条街他们熟悉,新鲜的东西多,吃的也不错,是他们每次出去玩的第一选择。   虽然陶廷被拉着出来了,可叶岁桉总觉得舅舅不是心甘情愿的,就一直拉着陶廷的袖子,生怕陶廷在他们慌神的时候回去。   见叶岁桉这般大力的拉着他的袖子,陶廷无奈的对叶岁桉道:“桉桉,你先松手,我不回去。”   叶岁桉听到陶廷的保证后,才放心不少,松开了陶廷的袖子。   *   有时候,生活如同狗血剧一样没有丝毫逻辑,叶岁桉扯着陶廷袖子这一幕,正好被茅祺瑞看到。   原本在他人眼中正常的舅甥聊天,变成了叶岁桉拉着一个男子,亲昵的说着什么。   这让原本漫不经心的茅祺瑞瞬间就变了气场,他紧盯着陶廷看,像是在弄清楚陶廷是个什么人,有什么魔力,能让叶岁桉这般在意。   可陶廷是背对着茅祺瑞的,所以就算是茅祺瑞将眼睛看穿,也看不到陶廷的长相。   他只能从背影看出是个男子,应当是个读书人,不会武功,因为根骨不佳,其余的茅祺瑞就看不出来了。   所以,当邹星渊买好了东西后,茅祺瑞的目光还死死的贴在陶廷身上。   邹星渊唤了茅祺瑞一声,茅祺瑞没有反应,邹星渊觉得有些奇怪,却见茅祺瑞望着远处在发呆,顺着茅祺瑞的目光,邹星渊看到了叶岁桉和叶岁锦二人。   他心中了然,以为是茅祺瑞这么久没有见到人家了,此时多看几眼他也能理解,也就没有多想。   唯一觉得奇怪的是:他不懂之前看到叶岁桉像是大狗见到骨头一般眼睛放光的扑上去的茅祺瑞,今日怎的这般矜持,只远远的看着。   茅祺瑞看的出神,还是最后邹星渊拉了拉茅祺瑞的袖子,他才反应过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落,不等邹星渊开口问,他就对邹星渊道:“阿姆,我是不是以后都没有办法入赘叶府了?”   原本他还以为以自己现在的条件,入赘叶府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他没想到,就连叶府这般苛刻的条件,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人上赶着去。   令他意外的是:这件事看起来好像还是桉桉主动的。他不是很能接受,难道他们青梅竹马竟然抵不过天降吗?   方才他见桉桉一直扯着那男子衣袖,怎么都不松手的模样,一看就是喜欢的紧,然后茅祺瑞有些失落,桉桉从未这般拽过他的衣袖。   方才那副场景像是死死的焊在他的脑海中一般,挥之不去。   茅祺瑞嫉妒的眼睛都快红了,也不知那男子怎么这么好的运气,竟然能入了桉桉的眼。   邹星渊见他脸上青了白,白了红的表情,有些好奇,但也不解他为何这般说。   看着茅祺瑞想只落水的小狗一样,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邹星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开口安慰道:“为何这样说?”   “以你现在的成就,桉桉怎么可能看不上你,且不说你现在文武双全,就你这长相,在京城中的儿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况且,你还准备入赘叶府,放眼望去,这整个京城的男子,比你优秀,还愿意入赘叶府的,基本没有,你不用妄自菲薄。”   “那若那男子不是京城人士呢?”   “啊,这...”那边不好说了,若是那男子看上了叶胥的实力,愿意自荐上门也说不定。   但被茅祺瑞这么一说,邹星渊着实是没有想到还能这样。   茅祺瑞失落的实在是太过明显,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儿子,邹星渊二话不说,拉着茅祺瑞就向正在小摊上挑拣东西的叶岁桉他们走去。   此时,叶岁桉和叶岁锦正挑的认真,陶廷老神在在的站在他们身后,呈保护姿势。   他也不懂叶岁桉和叶岁锦手中的两个东西有什么不同,若是喜欢,都买了也不是不可以,但见二人这般兴致勃勃的,陶廷没出声,生怕扰了二人的兴致。   随后陶廷就见一个穿着华贵的夫郎身后跟着一个少年,目标明确朝着他们走来,眼睛紧盯着正在挑东西的小家伙们身上。   陶廷看着正认真挑选东西的两个小家伙,提醒道:“有人来了,你们看一下可是熟人。”   然后叶岁桉和叶岁锦才转过身,就看到了邹星渊和跟在他身后,萎靡不振的茅祺瑞。   叶岁桉虽然不解茅祺瑞为何这个模样,但还是第一时间同邹星渊打招呼道:“叔叔,许久不见,可还好?”   邹星渊见叶岁桉这般乖巧,又侧脸看了一眼,正低着头,发泄似的在踢着路上小石子的小儿子,心中有些无奈,怎么都是孩子,就这般不一样呢。   邹星渊回到:“还好,桉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在看发带。”   “原是这般,可是有什么喜欢的发带?”   他们二人在一旁旁若无人的交谈,说了一会儿后,邹星渊像是刚看到陶廷一般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陶廷见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了,拱手道:“回夫郎,在下是桉桉和锦儿的舅舅,今日陪他们出来游玩。”   没等邹星渊回话,方才还是失落小狗的茅祺瑞瞬间来了精神,上前一把抓住陶廷还未收回的手道:“原来是舅舅啊,误会,误会。”   陶廷:?   你谁?谁是你舅舅?一看就没按好心,也不知看上了他家那颗小白菜了。   陶廷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可在下就桉桉和锦儿两个侄子。”   被陶廷话中深意点醒后,茅祺瑞也不害羞,嘀嘀咕咕道:“那还不是早晚的事。”   邹星渊见茅祺瑞这般不稳重,一个用力将茅祺瑞拉到了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陶廷说:“他今日犯迷糊,多担待。”   倒是叶岁桉开口关心道:“可是请了大夫来看了?”   被迫生病的茅祺瑞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对上叶岁桉的眼睛,他又不想欺骗,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邹星渊见茅祺瑞抓不住好机会,有些恨铁不成钢。   最后还是邹星渊给茅祺瑞解围道:“已经请了大夫,大夫说多休息就好。”   “不是什么重病就好。”叶岁桉将心放到肚子里。   邹星渊见话马上就掉在地上,开口道:“不知你们选的怎么样了?”   叶岁桉和叶岁锦二人拿着一模一样的发带,道:“已经选好了。”   邹星渊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发带,虽然不理解为何二人非要一样的发带,但还是付了碎银给摊主。   叶岁桉见此,想要阻止,他们身上有银子的,出门时,阿姆塞了不少,能把这摊子上的所有发带都买下。 第185章 他身上有银子,怎么好……   他身上有银子, 怎么好意思让邹星渊付钱,占长辈的便宜,这于理不合。   叶岁桉刚想开口阻止, 就被邹星渊摁下了,邹星渊牵着叶岁桉的手,安慰道:“用不了多少银子,就当是阿叔送你们的, 也不贵重。”   叶岁桉见邹星渊这样说, 深知长辈赐, 不可辞的道理,也就没有再推脱。   付了钱后,邹星渊便拽着恋恋不舍的茅祺瑞离开了。   不知情的小家伙们还以为邹星渊只是单纯的来打声招呼后,专门给他们送银子的。   看着茅祺瑞略带着欢快的背影,叶岁桉有些摸不着头脑。   被两个小家伙拉着逛了一整天,陶廷的精力终于消耗殆尽了, 回到叶府后, 他觉得自己的双脚已经没了知觉,强撑着用了晚膳,之后躺在床上便睡的不省人事。   陶廷临睡前还在想:也不知那两个小家伙怎么这么有精力, 逛了那么久, 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 也不知小家伙是吃什么长大的, 身体素质这般好。   逛了一整天的小家伙们顶天了也就是觉得有些脚酸, 不会像陶廷这般,累的倒头就睡。   他们今日本就是为了消耗陶廷的精力,生怕他有时间胡思乱想,因此, 他们二人牟足了劲的带着陶廷到处逛。   因为叶岁桉和叶岁锦每日都有习武的习惯,时间长了,身体素质不是陶廷一个整日坐在家中读书的人能比的,他们自然不像陶廷这般累的抬不起手。   陶廷这一觉睡得非常好,一觉睡到大天明,还觉得不够,又睡了个回笼觉,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后,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最后,还是陶青让人叫他,他才起来的。   若不然,陶廷定会错过进宫的时间。还是陶青多留了个心眼,一早便让人唤他起来。   陶廷这才没有晚到。   等陶廷迷迷糊糊的醒来后,就开始急匆匆的穿衣、洗漱,生怕自己去的晚了,他急得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便走了。   还是陶青最后塞给他两个包子,让他留在路上吃。   陶廷在路上吃了几口后,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原来今日是宣读昨日名次时,缓过神来的陶廷,心中叹息:也不知他这次怎么样。   陶廷依靠在马车上,他想:再差应该也是在一甲内。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皇宫,陶廷就跟着一众读书人进了宫,换好衣服后,便去了大殿宣听名次。   结果不出意外,一甲第四名,陶廷知晓这个消息后,心中很是高兴的想: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他很知足。   这个成绩代表他最起码不用外放做官,若自己名次不理想,外放了,他父姆的安置又成了一大难事。   陶廷觉得他们的年纪不小了,将他养育成才已经很是不易,若是独留他们二人在老家,他的良心着实过意不去,再者说,单独留他们两个老人在老家,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若是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外地,陶廷又怕路途遥远,途中劳苦,他们二人身子受不了。   眼下这个局面就很不错,将二老接过来之后,大不了他在京城先熬些时日,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总归不会苦太久。   宣读完名次后,下一步便是赐官职,陶廷跪在大殿上,如愿的听到了自己留在京城消息。   因为是低着头,他脸上的笑容自然无人察觉。   中了进士的陶廷,出了宫的第一件事,是准备回乡把父姆接回来。   陶廷离开京城的时候,陶青就已经开始着眼挑京城的宅子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等陶廷、陶父和陶姆回到京城时,宅子应当已经安置好了。   当然,陶廷手中的银子自然是不够的,依照陶廷的说法,他是先准备在京城中租赁一所小院子先凑合着住,等他手中有了闲钱,再买宅子也不迟。   可陶青不愿,依陶青的话来说是:阿父阿姆来到京城一次不易,若是不能再像在老家时那样舒适,是他们做子女的不是,别的不论,先买了宅子再说。   这个银子他出,叶胥外出做官的这些年来,他在外地,没尽一份孝心,这次就当是他孝敬父母一次。   陶廷知道陶青写话本有钱,可那总归是他自己挣得润笔费,一笔一笔着实是辛苦。   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本想推脱掉,可陶廷见陶青态度如此果决,那架势谁来了都不好使。   陶廷推脱不掉,也就同意了,若是他不同意的话,他哥心中一定会更加自责,本来就十几年没有见过父姆,未曾尽过一分孝心,若是这次还不同意,陶青心中定会更加愧疚。   但陶廷也知晓他哥这是在借着阿父阿姆的名义帮自己。   可这次确实是陶廷想的多了,陶青确实是想着给陶父陶姆在京城买座宅子,陶廷只是沾了陶父陶姆的光。   买的宅子自然是写陶父陶姆的名字,陶廷最后也只是住在里面。   见陶廷同意,陶青脸上的笑容再次出现了。   这次的回乡之行,并非是陶廷一个人,陶廷临走时,还带着两个小家伙。   本来陶青听说这次回乡,小家伙们也要跟着去,他实在是不放心,小家伙们长这么大,从未离开过他身边,现在要离开这么久,陶青心中不愿,不想让他们去。   见阿姆不同意,小家伙们便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口口声声说:自己自出生起,便从未见过姥爷他们,他们此次只是想去看看他们,顺便看一下阿姆自小生长的地方,看一眼他们素未蒙面的故乡。   陶青见小家伙们立场明确,还言之有理,便也随他们去了。   于是,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茅祺瑞知晓了这个消息后,恨不得快马加鞭赶上他们,可为时已晚。   那时又逢春猎,身为皇室子弟的茅祺瑞必须参加,就这样茅祺瑞再一次过上了时隔几个月没有见到过叶岁桉一面的生活。   在叶岁桉离开的这段时间,茅祺瑞只要闲下来,就开始算着日子叶岁桉什么时候能回来。   在回乡的途中,每当队伍要停下歇息时,叶岁桉和叶岁锦总是会跟在陶廷身后很是好奇的询问道:“舅舅,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等陶廷说了他们此时具体在什么地方时,两个小家伙又会跟在他身后追问:“那我们还有多久能见到姥姥和姥爷。”   陶廷不会敷衍他们说快了快了,总会认真的在心中思索路程,然后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案,得到答案之后的叶岁桉和叶岁锦就会暗自开心一阵。   等叶岁桉和叶岁锦跟着陶廷他们回乡不久后,京城的春猎就开始了。   叶胥身为礼部侍郎,自然是有资格带着家人一同前来的。   叶父叶姆觉得折腾,便没有来,因此,此次的春猎,叶家只来了叶胥和陶青两人。   每次春猎,都是茅祺瑞每年最为期待的日子,不为别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在春猎时,光明正大的同叶岁桉一起狩猎。   不用绞尽脑汁的想借口,约他出来。   在春猎时,他可以随时见到叶岁桉,就算是说不上话,也能远远的看上一眼。   若是条件允许的话,他们甚至还可以一同走走,就着刚长出来的枝丫,有时,还能看到路边刚长出来较弱不知名的小花。   当然他们也只能走走,即使这样,茅祺瑞也很是满足。   可今年,当茅祺瑞满怀欢喜的寻叶岁桉时,却被陶青告知:叶岁桉前些日子已经随着他舅舅回乡去了。   一个晴天霹雳,于是,茅祺瑞一颗少年的心就这般轻轻的碎了。   陶青见像失了魂一样的茅祺瑞临走前还不忘礼貌告别的模样,弄得他有些心里不安,弄得他像是棒打鸳鸯的坏人一般。   陶青看着茅祺瑞失魂落魄的背影,不由得有些伤感。   一阵风拂过,吹乱了陶青的发丝,也吹散了陶青发散的思维。   他轻轻的摇了摇脑袋,仿佛这样就能将脑海中的想法甩了出去。   而站在不远处正与官员交谈的叶胥分出了两分注意放在陶青身上,这次的春猎,两个会武的小家伙没来,陶青只带了两个贴身小厮,叶胥不放心,生怕陶青遭遇什么不测。   此时见陶青无缘无故的摇头,以为是陶青身子不适,叶胥自然焦急,匆匆的交代了同行的官员几句后,便离开了告别。   朝着站着的方向急匆匆的快步走了过去。   叶胥快步走上前,包裹着陶青的手,担忧的问道:“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陶青方才只是低了下头,没想到方才还与同僚交谈的正好的叶胥竟然过来了,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方才不是正与同僚在说话,怎的过来了。”   叶胥眼中带着关切的,浑然没注意陶青的问话,心思全放在陶青身上,语气有些急的问道:“方才看你身子好像有些不舒服,便过来了,你身子可还好?”   陶青知道是闹了个乌龙,道:“无事,只是方才见瑄王家的小儿子来寻桉桉,知晓桉桉不在,灰头土脑的离开了。”   叶胥有些敷衍的点头,他有些不想听那个整天想着入赘小屁孩的事情。   可叶胥的敷衍丝毫没有打扰到陶青,陶青继续兴致勃勃的输出道:“依我之见,我觉得那孩子对桉桉是真心的。”   叶胥不想听陶青说这些,牵着陶青的手往帐篷走,边走边转移话题道:“也不知小廷和桉桉他们此时现在他们是否到了家?”   陶青果然被叶胥转移了注意力,不再说茅祺瑞的话,接道:“算算时间,应当也快到了。”   二人的话题好像到此就结束了,最后陶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看向叶胥道:“你方才离开,应当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吧?”   叶胥道:“无事,方才只不过在叮嘱他们加强附近的保卫工作。”   陶青见叶胥这样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我身子无恙,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陶青虽然对政事上不太了解,可他也知晓,现在皇上手下的几位皇子已经长大了,长成了野心勃勃的样子。   他生怕这几个皇子在春猎时弄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连累了叶胥这个负责相关事情的人。   叶胥为了此次春猎,每日都在书房待到子时,若不是自己去叫,他恨不得能在书房熬个通宵。   陶青自然知晓叶胥对此次春猎的上心程度,若是因为自己,产生了什么差错,陶青想:他应当不会原谅自己。   被陶青赶走的叶胥,没有像往常一般死皮赖脸的留在陶青身边。 第186章 反倒是去忙了公务,叶……   反倒是去忙了公务, 叶胥被陶青赶走后便寻了方才一起谈事的官员,将他刚想出来细枝末节的不足之处补上,并着重交代应当注意哪些。   叶胥说的认真, 底下的官员用心记着,自己忘记了什么,若是到时一不小心出了什么错处,他们所有人的脑袋全部都得移位。   一整个白天, 负责春猎的官员, 每个人的心弦都紧绷着。   叶胥这一去, 直到晚上点了篝火后,才回来。   点了篝火,帐篷外慢慢的便热闹了起来,天色暗了下来,原本外出打猎的少年儿郎们也都回来了。   此时的台上,太监们正在报谁狩的猎物最多, 最珍贵。   皇上坐在一旁, 听着听着,眼中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他的手下有这么多出色的少年, 他们又何惧北方蛮夷。   情绪一时上头, 皇上已经开始论件行赏, 今日凡事猎到动物的, 均有奖赏, 就连今日无心在狩猎上而阴差阳错的射了一只兔子的茅祺瑞都有奖赏。   只不过是一盅酒罢了。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茅祺瑞收下后,便谢恩。   邹星渊见茅祺瑞的兴趣不高,开口道:“怎的, 今日没有见到桉桉?”   邹星渊今日也去狩猎了,他是武将出身,碰到这么一个好机会,自然不会错过,所以并不知晓叶岁桉随他舅舅回了家乡的事情。   见儿子这般失魂落魄的,除了没有见到叶岁桉,或者叶岁桉给他甩脸子之外,邹星渊想不到别的了。   可依照邹星渊对叶岁桉的了解,就算是心中不喜,叶岁桉也不会特别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喜恶。   所以邹星渊能想到的就是叶岁桉今日没来。   知儿莫过姆,然后邹星渊便看到茅祺瑞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邹星渊心思一转,道:“虽说桉桉不在,可是他阿姆和阿父还都在这待着。”   邹星渊的话茅祺瑞听进去了,失落小狗秒变得胜归来的大将军,瞬间挺直了腰杆,目光时不时的朝着陶青和叶胥的位置望去。   偷瞄了几次后,见他们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后,悄悄的松了口气,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今日的失态就好。   可茅祺瑞似乎忘了,方才大太监还站在台上,宣读了今日狩猎的成果,就连茅祺瑞猎了一只小兔子垫底的事情也读了出来。   原本大太监顾忌着茅祺瑞的脸面,看到茅祺瑞的战绩后,并没有读出来。   可茅荣郅没有听到自己大侄子的战绩,以为是大太监没有看到,往年里,茅祺瑞像是个不知疲倦的小马驹一般,就算不排在第一名,也从不会掉到前三。   可今日大太监已经读了第五名,还没有读到茅祺瑞时,茅荣郅开口道:“怎的没有听到小瑞的名次?可是漏了?”   大太监临读前已经翻看过名次了,知晓茅祺瑞这次的名次垫底,便没好意思说,茅荣郅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自然知晓这其中有猫腻,便没再开口问。   岔开话题让大太监继续,于是茅祺瑞的面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算是保住了。   可这次的春猎是叶胥全权负责的,整理猎物的事情自然是经过叶胥这个负责人的手。   于是叶胥是第一个知晓茅祺瑞的成绩之人。   叶胥看着眼前的数字,再三的向眼前人确定道:“你确定这上面的统计没有出差错?”   眼前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回大人,这些都是小的亲自弄的,自然不会有错误。”   叶胥直白道:“这最后一名,怎的这般少?”   那人为难道:“可是这瑄王家的小公子确实是只猎了一只小兔子。”   叶胥看着眼前的花名册,只觉得眼前一黑,若是茅祺瑞猎了一只狐狸,或者一头小鹿,还能说的过去,可他猎了一只白兔,算是怎么回事。   叶胥觉得自己虽然是全权负责这次春猎的事宜,这名次的事情是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他也不能更改,便也不管了。   可这般稀奇的事情,叶胥自然是要第一个同陶青分享。   没等陶青出帐篷,叶胥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陶青。   陶青显然也是不信,反应与叶胥如出一辙道:“可是弄错了?”   叶胥道:“并无出错。”   叶胥叹息道:“我竟不知桉桉在那孩子心中的份量竟然这般大,桉桉一走,他竟然连往年最能出风头的事情也不愿做了。”   叶胥面上一僵,附和道:“原是这样,这样便能说得通了。”   此时没有注意到茅祺瑞目光的叶胥坐下后,深呼了一口气,暗暗道:看来今日没出什么差错。   *   而陶廷这边仍在赶路,如同陶青所说的那般,陶廷一行人此时已经到了老家的镇上,到了镇上,便是离回家不远了。   陶廷到了镇上后,也没有着急赶回家,反正时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他便想着借此机会,带叶岁桉和叶岁锦先认认家。   毕竟他们自出生起便不在家乡,对家乡一无所知,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还能认认叶家的产业。   于是陶廷带着两个小家伙来到了之前叶胥他们在镇上的小院子。   陶廷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后,便带着叶岁桉和叶岁锦进去了。   进去后,叶岁桉和叶岁锦有些意外,他们还以为这房子久无人打扫,可看到后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他们进去后却发现房子干净整洁,像是在住人一般。   等步入院中,陶廷像个导游一样,带着他们一个一个的参观房间,还时不时的带着恰到好处的讲解。   陶廷领着小家伙们到了一个位置稍微不错的房子,贴心的介绍道:“这个是你们爷爷他们住的房子。”   陶廷说完,叶岁桉和叶岁锦便进去,仔细看了一圈后,出来了。   阿爷他们住的房间,与他们现在在京城的院子没什么差别,除了京城中的院子大了一些,院子中种了些树,夏天能乘凉。   见小家伙们出来后,陶廷了然,然后带着他们去了另一间房子,恰到好处道:“这时你们父亲他们当时住的房间。”   这次小家伙们进去的时间久了一些,最后还是出来了,这里的房子不仅是阿父阿姆的房间,还充当阿父的书房。   房间中除了一些书之外,并没有什么摆件,小家伙们兴致缺缺的出来了。   最后,陶廷带着他们去了最后一间房,面不改色道:“这原本是给你们准备的房子,可当时你们还未出生,等我到镇上读书时,若是时间来不及,我也会在这里住上一天。”   小家伙们点了点头,进去参观了一些,看到一张小摇床时,心中好奇道:“这个也是我们的吗?”   “原本是为你们准备的,按常理来说,一般都是一胎一个,谁知你阿姆竟然一下生了你们两个。这摇床的数量便不够了。”   “原是这般。”小家伙们心中了然,也没有过多的计较。   若是他们小,此时还能争辩一二,可这摇床他们显然用不上,小家伙们绕着摇床仔细观察了许久才转头看向别处。   陶廷他们并未在这里多待,这间小院,除了屋子看着时常有人打扫,可是水井里面的水已经许久没用过了。   带着小家伙们围着院子逛了一圈,他们连口水都没有喝上,陶廷想了想,便带着小家伙们走了,去了他们家的铺子。   叶岁桉和叶岁锦跟在陶廷的身后,陶廷像是他们的领头羊,陶廷走到哪里,他们就去哪里。   第一次到了老家的小镇上,小家伙们对这镇上的一切都很是好奇,东瞅瞅,西看看,眼睛一刻也没有得闲。   虽说陶青要求他们在外面要时刻注意礼节,可小家伙心中满是对家乡的好奇。   对家乡的好奇心战胜了阿姆的叮嘱。   因着已经是下午,街上的人并不多,因此也没几人见到小家伙们这般东瞅西看的行为。   现在还未到饭点,他们家铺子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人在用饭。   陶廷进去之后,就发现店中只有笛哥儿在守着。   见有人来了,笛哥儿刚想开口迎客,抬头就见是陶廷,当即激动上前道:“小廷回来了。”   陶廷考中进士的消息在第二日就快马加鞭的往老家赶,时间过了这么久,消息早就传到镇上了。   此时见来人是陶廷,笛哥儿很是激动。   陶廷见笛哥儿这般激动,并未安慰他这激动的情绪,反倒是放出另一个重磅炸弹,道:“哥,这时我的两个侄子,桉桉和锦儿。”   笛哥儿顺着陶廷的话,看向了乖巧站在陶廷身后的叶岁桉和叶岁锦,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孔,笛哥儿瞬间眼含热泪道:“这是青哥儿生的两个孩子。”   嘴中喃喃道:“这般像,长得这般好。”   叶岁桉和叶岁锦在陶廷的示意下,当即乖巧的喊人:“阿叔好。”   方才在路上,陶廷已经给他们说过笛哥儿是谁和他们与叶家的关系,叶岁桉二人心中便有了计较,知晓如何喊人。   笛哥儿激动的回道:“好,都好。”   笛哥儿一手抓住两个小家伙的手臂,激动的脸都红了道:“这次回来,可是要住上一阵子?”   叶岁桉和叶岁锦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求救般的看向陶廷。   陶廷回道:“在家住上几天,我们便去京城了。”   笛哥儿也懂,毕竟陶廷中了进士,自然要去京城做官。   笛哥儿转头对小家伙们道:“你们家我时常打理着,若是想回村看看,便去我家拿钥匙。”   两个小家伙点头应好。   与笛哥儿打过招呼后,陶廷便准备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家。   笛哥儿见他们要走,开口挽留道:“怎的这就要走,再多说会儿。”   笛哥儿这刚见到两个小家伙就要离开,心中有些不舍,继续道:“用了饭再走也不迟啊。”   时间若是来得及,陶廷自然也想让两个小家伙尝一下正宗的烧烤是何味道,他也想,这些天他在京城吃的,与这里的味道有些不同,他很是想念这一口。   可此时天色已黑,若是再不离开,到时候就晚了。   陶廷解释道:“哥,我也想念这一口,可现下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从镇上到家中还有段距离,若是回去的晚了,天就要黑了,我们也赶不上这一口热乎饭。”   笛哥儿听他这样说,也没有开口挽留,当即道:“既然如此,便不耽误你们了,你们赶紧回去,等有时间来镇上,到时别忘了到这里用饭,都是自家的东西,不用客气。”   陶廷也不客气道:“您放心,等我们来镇上时,定会敞开了肚子吃。” 第187章 带着两个小家伙熟悉了……   带着两个小家伙熟悉了叶家的产业后, 陶廷便带着两个小家伙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临走前,陶廷将跟着他们一同前来的随行留在了镇上。   陶廷家中的房子也只是寻常百姓家的房子,并不够这么多护卫住, 就连两个小家伙到了家,都要住陶青未出嫁时的房子。   所以陶廷只好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在镇上的客栈休息几天。   陶廷给他们留够了银两,足够他们这几天在镇上的生活。   安顿好护卫后,陶廷便带着小家伙们出了镇子。   叶岁桉和叶岁锦满含期待看着陶廷, 跟在他身后。   三人一人骑着一匹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现下的天气正好, 刚回春,天气不冷不热,虽说现在临近傍晚,几人也并不感觉到冷。   一路上,小家伙们听着舅舅讲话,说着他记忆中的趣事, 说他们未曾蒙面的故乡, 说舅舅记忆中的阿姆。   阵阵风声夹杂着少年人娓娓道来舒缓的声音飘去了远方。   因着是骑马,原本在陶廷记忆中怎么都走不完的路程,今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奇迹般的走完了。   到了村口时, 陶廷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在记忆中, 他每次归家时, 都要走上许久, 像今日这么快就到家还是少有的。   陶廷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惋惜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快到村口,叶岁桉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盛况。   因着临近晚饭时间,村口大榕树下坐满了闲来无事唠嗑的人。   老远就有人看到三匹马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起初, 众人还在猜测来人是谁。猜了一通也没有个结果,还是快走近了,陶廷和两个小家伙下了马,几人牵着马走进了,众人才看清来人是谁。   “哎呦。”众人惊讶道:“原来是陶进士啊。”   村民们一股脑的挤上来关切道:“怎的今日才回来?”   “这次回来是不是接阿父阿姆去京城享福的?”   “你旁边这两个长得这般敞亮的小哥儿是谁?”   众人七嘴八舌的一顿输出,站在一侧的叶岁桉和叶岁锦听的迷迷糊糊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反倒是陶廷面色如常,显然是习惯了这个场面,不慌不忙一一回道:“各位叔叔婆婆好,我此次回来确实是来接阿父阿姆去京城的,我身旁的是我的两个侄子。”   众人听到这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一般,有些犹豫上前拉住叶岁桉和叶岁锦的胳膊,见两个小家伙没有抵抗,他们顿时来了劲,像是瞧见了什么稀奇物一般的来回瞅。   叶岁桉和叶岁锦从小到大哪里见到过这样的阵仗,脑袋空白了片刻,随即,二人便反应过来了,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对着众人的提问一一回答,行为举止很是得体,让人挑不出丝毫错误。   此时,两个小家伙在心中无比庆幸自己之前跟着教习嬷嬷学习了礼仪,若不然碰到这个架势,定是要出笑话的。   还有慢一拍冲上来的婆婆和夫郎,对着两个小家伙东扯扯,西看看,之后还要感慨一番道:“原来青哥儿的孩子都长这般大了。”   叶岁桉和叶岁锦见来人年纪较大,且有可能同他们有亲戚关系,对于他们的拉扯动作,便忍了下来。   “这官家长大的孩子,确实与我们这村中长大的不同。”   眼看着这些人还要拉着小家伙们问东问西,没个尽头,陶廷赶忙上前阻止道:“叔叔婆婆,我离家这么久,还未见过阿父阿姆,不如我们今日先给他们报个平安,等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小聚一番。”   陶廷中了进士的消息,附近这几个村子的人都知晓,见陶廷这样说,他们也不敢拦,以后陶廷就是官老爷了,他们自然是不敢无理取闹。   众人见状,随着陶廷的话道:“那你赶紧回去,先给你阿父阿姆报个喜。”   “我方才出来时,你们家好像正准备做晚饭。”   “即使如此,晚辈便不多留了。”   叶岁桉和叶岁锦跟着陶廷在身后道:“叔叔婆婆们,我们先走一步了。”   然后叶岁桉和叶岁锦便跟在陶廷身后,叶岁桉和叶岁锦身后的马儿甩了甩尾巴,慢悠悠的跟着两人的步伐。   没走多久,陶廷便远远的看到来自他家的黑烟直溜溜的升了上去。   陶廷见此有些好笑道:“你们看那不远处的炊烟。”   等叶岁锦和叶岁桉顺着陶廷的方向看去时,陶廷道:“那便是你们外公外婆家了,此时他们刚生了火,我们此时跑快点,他们还能多煮些饭,我们晚饭便能吃顿饱。”   叶岁桉和叶岁锦长这么大,并没有怎么进过后厨,更别说是烧火了,看烟识状态的能力他们更没有。   所以听到陶廷这样说,两个小家伙很是兴奋,牟足了劲往陶廷指着的方向赶,反倒是把在前面引路的陶廷落在后面。   小家伙到了门前,却发现舅舅没有跟上来,他们在敲门和等待陶廷之中犹豫了片刻,然后果断扭头敲门。   正在烧火的陶父听到声音后,对着院外喊道:“家中有人来了,你去开门。”   原本正坐在院中的陶姆听到陶父的话,对陶父这种人在伙房,心不知跑到何处的行为很是无奈。   随即放下了手中的鸡食,擦了擦围裙,便打开了门。   对上两双眼熟的眼眸,陶姆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反应过来道:“二位可是有事?”   没等小家伙开口,原本被落在大后方的陶廷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大口喘气道:“阿姆,我回来了。”   陶姆见到陶廷后,原本疑惑的眼神瞬间红了起来,声音都带这些责怪道:“出去那么久,也不给家里来个信,让我们好一顿担心。”   陶廷走后,陶姆就很是不放心,有了上次陶廷被人推下水的风波后,陶姆生怕陶廷一路上再出个什么差错,一直提心吊胆的。   过了一两个月后,陶姆估摸着陶廷应当到了京城后,还是不放心,生怕陶廷在京城出个什么差错。   虽然他觉得大儿子自然会照顾好小儿子,但他心中还是不安。   在会试前,陶廷不写信回家就算了,可报喜的人都到家了,他还是没有个信。   这么久的担心,在见到陶廷人的那一刻,瞬间就浓烈了起来。   陶廷听到陶姆的抱怨,一时间有些自责,当时他想他哥肯定会写信回家,于是他便省下了这个功夫,没想到他自以为的省事,竟然让阿姆提心吊胆的,陶廷很是自责,道:“都是儿子的不是,让阿姆担忧了。”   见陶姆有要哭的架势,陶廷赶忙给陶姆介绍一直不出声的小家伙们,道:“阿姆,你看,这是谁?”   陶廷侧着身子给两个小家伙让出了位置。   于是陶姆再一次看到了叶岁桉和叶岁锦两个小家伙,看着熟悉的杏眸,陶姆道:“莫不是桉桉和锦儿?”   陶廷装作惊奇道:“阿姆怎知?”   陶姆见陶廷这个样子就知陶廷在讨巧,没有搭理他,上前一把揽住两个小家伙,拍了拍小家伙的背。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快比自己还要高的二人,陶姆有些感慨道:“你们竟然长的这般高。”   青儿之前随叶胥一同去京城时,还小着呢,和面前的小家伙们年纪差不多大,现在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孩子都这般大了。   陶姆见二人乖乖巧巧的,关心问道:“你们阿姆可好?”   这么多年没有见到陶青,陶姆很是担心,陶青在楚庭时,陶姆担心他水土不服,当陶青在营州时,陶姆担心陶青的小身板扛不住营州的寒冬,当陶青回到京城时,陶姆又怕陶青在京城的人情往来上吃亏。   总之,陶姆对这个不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很是不放心。   陶姆一贯知晓陶青总是报喜不报忧,生怕陶青受了什么苦。   陶廷见陶姆牵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口有大说特说的架势,赶忙开口道:“阿姆,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   陶姆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道:“我第一次见两个孩子,有些激动。”   对着两个小家伙道:“好孩子,随姥姥进去。”   然后陶姆对着伙房喊道:“快出来,是廷儿回来了。”   陶父方才在烧火时,还不忘分出两分注意,关注着院外的情况,可时间越久,陶父越是发觉情况好像不对劲。   可是顾忌着灶炉,他不得已没有离开,此时心中像是猫抓一般的想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现在听到陶姆的话,他看了看灶上的锅,见火候差不多了,往炉子里添了最后一把火之后,便出了后厨门。   然后就看到两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陶父的反应同之前陶姆的一般无二,都有些怔愣,最后还是陶姆的话打断了陶父的出神。   开口解释道:“这是青哥儿的两个孩子。”   陶父听完这话,一个年过半百的人,顿时红了眼眶,看着两个小家伙眼睛也不眨,像是在透过小家伙们看出大儿子的面孔。   陶姆见此还调笑两句,道:“你一个大老爷们,眼睛说红就红。”   陶父罕见的没接话,对着两个小家伙道:“你们阿姆可还好?”   小家伙们见姥姥和姥爷见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关心阿姆,心中有些无奈,最后还是叶岁桉乖巧的接话回道:“阿姆现在很好。”   陶廷也在一旁贴心的补充道:“哥哥现在生活的可好了,时不时的就出去听戏,听人说书。”   陶父得到肯定的回答,又见陶廷这样说,知晓陶青生活的好,也放心了不少。   原本温情的局面被陶姆的一句话打破了,他道:“现在可不是话家常的时候,廷儿和两个孩子现如今也该饿了,你再去炒两个菜。”   陶父还没来记得与外孙联络一下久违的亲情,就收到了陶姆的颁发的任务,他只好进了伙房,然后陶廷很是自然的进去搭把手,将场地留给了陶姆和两个小家伙。   叶岁桉和叶岁锦见陶廷也跟着陶父进了伙房,二人对此面面相觑。   舅舅在家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小家伙们便以为陶廷不会做饭,透过窗户,见陶廷用刀用的很是利落,顿时瞪大了双眼,丝毫不敢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景象。   陶姆对此习以为常,拉着一直站在的两个小家伙道:“让他们爷俩去做饭,我们先休息会儿。”   两个小家伙乖乖应好,顺着陶姆的力道坐了下来,但是眼睛还是止不住的往伙房瞅。 第188章 陶姆拉着两个小家伙问……   陶姆拉着两个小家伙问东问西, 很是关心,小家伙们的反应也很是给力,只要是他知道的, 都一一给陶姆解答。   祖孙三人没说多久,陶家父子便端着菜出来了。   陶廷他们三人未回来时,陶父和陶姆吃的也不过是家常淡饭,自然是比不过他们在叶府吃的精贵。   就是这仅有的食材, 硬生生的让陶父和陶姆做出了不一样的风味。   叶岁桉和叶岁锦吃的很是开心。   于是叶岁桉和叶岁锦回到家乡的第一天很是幸运的吃到了外公和舅舅亲手做的菜。   饭桌上, 陶父和陶姆也没闲着, 一个劲的给两个小家伙夹菜,生怕外孙饿到一点,那场面很是热闹,衬得自己夹菜自己吃的陶廷格外可怜,活像一个没人爱的小白菜。   当然,可怜只是两个小家伙单方面觉得的, 陶廷一个人乐得自在。   陶父和陶姆的好意, 小家伙们也不好意思拒绝,结果就是小家伙们的碗中都满满当当的。   叶岁桉和叶岁锦看着满满当当的碗,有些不知所措, 虽说他们觉得自己的胃口不错, 但应当也吃不完这么多的。   二人顿时觉得来自长辈爱的沉重。   可陶父和陶姆丝毫不知二人心中作何感想, 直到他们二人碗中的菜都冒尖了, 陶父和陶姆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手, 接着道:“你们这一路上也吃不好吧,现在到家了,别拘束,放开了吃。”   叶岁桉和叶岁锦有些颤抖的拿起了筷子, 哆嗦的端起了碗,闷头狂吃。   在他们的认知中,饭桌上是不能端起碗的,可是看到舅舅端起碗闷头吃饭的场景,小家伙们觉得端起碗最起码陶父和陶姆不能随时给他们夹菜。   于是他们顿时将平日的礼仪抛之脑后,像陶廷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眼中只有面前饭。   所以这回到家的第一顿饭,叶岁桉和叶岁锦在陶父陶姆慈爱的目光下成功的吃撑了。   酒足饭饱之后,陶姆见时间不早了,便让两个小家伙挤一挤,住在陶青未出嫁时的房间。   家中没有多余的房间,也只好如此。   等次日,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床边时,暖洋洋的气息使得小家伙们被晒醒了。   等他们穿戴好出房门时,就见陶姆已经摆好了饭菜,看到叶岁桉他们后,温声细语道:“你们先去洗把脸,饭菜已经好了,马上就能吃了。”   于是叶岁桉和叶岁锦乖乖的去洗漱,等小家伙们洗漱完之后,就见陶廷眼睛微微挣开一条缝,身形不稳,身上穿的是叶岁桉和叶岁锦从未见过的书生衫,揉着眼睛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陶姆见陶廷这个样子,有些嫌弃,见怪不怪道:“你也去洗漱。”   吃完饭后,陶廷就主动带着两个小家伙们去了叶家。   其实时间并不赶,只是陶廷觉得若是今日他们三人留在家中,耳边定是没个清净,与其如此,还不如出去躲躲,顺便让小家伙们认认自己的家,一箭双雕,多好。   陶廷猜的不错,他们三人前脚刚出门,后脚他们家就来了许多人,此时陶父还未将碗筷收拾好,客人来了自然是要烧水接待,看着面前的碗筷,陶父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而陶姆只好一边招待客人,一边嘱咐陶父烧水,一时间便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可来人实在是太多,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只要是他们村子里的人,前前后后来的不少。   这么多人,让本就不大的小院显得更加拥挤了。   来的这么多人,显然都是冲着陶廷和两个小家伙。   陶廷是今年的进士,是这些人眼中板上钉钉的大官,而叶岁桉和叶岁锦的父亲在京城做了这么久的官,自然令人垂涎。   若是能被他们另眼相看,他们的日子过得比现在要好。   谁家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他们手中漏出点缝,都够他们这些庄稼人吃上一顿好的。   人人都是抱着这个想法来的,看起来都是聪明人,可太多的聪明人凑在了一起,陶姆就有些招待不过来了。   起初,陶姆还让陶父烧些热水,里面放了些糖,用来招待客人,生怕自己招待不周,被人说闲话。   可随着时间越久,来的人越多,眼看着家里的红糖快见了底,陶姆索性就让他们喝热水,直到缸里的水也快没了的时候,陶姆也没有办法。   看着待在家中不走,天马行空乱聊的这么多人,陶姆很是无奈,再次开口委婉的劝道:“现下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不回家做饭?”   众人见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见陶廷和两个小家伙回来的影子,只好告辞。   陶姆见人都走了,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感慨道:“还是廷儿有远见,早早的带着桉桉和锦儿出了门,若是他们今日没有出门,不知现在被围着问了多少东西了。”   陶姆想起已经空了的水缸,对陶父道:“你还是去挑些水吧,我看水缸已经空了。”   于是烧了一上午的活的陶父又去挑水了,家中没水,他们中午做饭都做不成。   显然陶父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刚坐下歇息的陶父又站起来去挑了水。   陶姆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刚站起来的陶父道:“也别挑太多,够我们今日用的就行。”   陶父立即就会意,不想今晨那般,将水缸挑的满满的,这次他只是将水缸挑半满,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而这边的三人,按照计划去笛哥儿家要钥匙时,本来以为可能是笛哥儿的儿子在,没想到却见笛哥儿在家,陶廷对此很是惊奇,道:“今日你怎么不在镇上?”   陶廷知晓自从叶父和叶姆去楚庭后,他们将店铺交给了笛哥儿一家,这么多年了,无论是风吹还是雨打,叶家的铺子总会开门,没有停过一日。   笛哥儿听了这话解释道:“我怕你们想回家看看,又没钥匙,便没去镇上。”   “铺子里的事情,有人看着。”笛哥儿随口解释了一下。   陶廷当时见笛哥儿在家,只是单纯的好奇,这时却听到笛哥儿这样说,陶廷只好闭嘴。   等拿了钥匙后,陶廷便带着叶岁桉和叶岁锦二人回了家。   跟在身后的还有笛哥儿,笛哥儿怕陶廷不太清楚去叶家的路,便充当引路人。   等进了家门后,叶岁桉和叶岁锦看着还没有自己院子大的家,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诧异的表情。   昨天到了姥姥家后,他们心中便有了计较,觉得他们家的院子应当也大不了哪里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没有期望,便没有失望。   因为从未回来过,所以叶岁桉和叶岁锦对此并没有什么印象,没有回忆,熟悉了一下布局后,知晓家中的方位,在院中与笛哥儿聊了一整个上午后,他们便准备回去了。   此时的笛哥儿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们三人回去,今日才是他第二次见叶岁桉和叶岁锦。   对此,笛哥儿虚虚拦住了要走的三人,盛情邀请他们到自己家中去坐坐。   陶廷见此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若真是应了笛哥儿的邀请,便只能在笛哥儿家中吃午饭,随即便拒绝了笛哥儿的请求。   可笛哥儿哪能轻易放弃,见陶廷要走,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刚要转身的叶岁锦,叶岁锦多年来的习武经验告诉他要躲,便下意识躲开了。   笛哥儿刚开始抓了个空,但也没有气馁,伸手扯住了没有防备的叶岁桉,被笛哥儿抓住的叶岁桉一脸无辜的看向他。   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抓住我做什么。   笛哥儿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妥,但这也是他无奈之下才这般做的,若是他不这样,叶岁桉他们三人定不会留下来的。   到时,他后悔也来不及。   叶家这般大的恩情,他想为他们做些什么都找不到门路。   现在正巧他们回来,此时留下他们几人吃个饭,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陶廷见笛哥儿这般执着,在心中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我们便坐会儿吧。”   笛哥儿听到这话,眉开眼笑的,进屋给他们三人一人搬了个凳子。   几人没说几句话,便到了午饭时间,笛哥儿让他丈夫留在这里陪着陶廷他们说话,自己欢喜的去准备午饭。   今日所需的饭菜,昨日他们归家时便已经准备好了。   可因着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今日的饭菜还是笛哥儿去相熟的酒楼通融一番才有的菜。   可笛哥儿心中很是遗憾没有给他们弄最新鲜的。   吃了这一顿,笛哥儿不知这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他们一面了。   *   没过多久,饭菜便端了上来。   饭桌上有荤有素,为了应景,笛哥儿还买了一盅酒,礼节很是周全,让陶廷有了一种自己是贵客的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陶廷三人如愿的在笛哥儿家用过饭之后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陶廷告诉笛哥儿若是不出意外他们明日就要离开去京城的消息。   笛哥儿有些惊奇,道:“怎的这般快,不在这儿多待两天了?”   陶廷随口解释道:“哥哥多年未见阿父阿姆,想念的紧,能早些便早些。”   笛哥儿表示理解,他这么多年未见陶青,心中也是想念。   在笛哥儿家用完饭,在他家闲聊不久,陶廷带着两个小家伙便离开了。   陶廷深知那些人的性情,知晓若是此时回家,家中定是还会有不相熟的亲戚等着他,与其在家同那些上来攀亲戚的人东扯西谈的,还不如带着两个小家伙在村中逛逛。   对此,陶廷觉得自己还是要过问了两个小家伙的意见,毕竟这次出来是借着小家伙的名义。   陶廷对着他们二人道:“你们是愿意同我在这附近转转,熟悉一下,还是愿意现在回去。”   虽然陶廷自己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但他觉得他们在这里闲逛,可比在他们村附近安全多了,毕竟在叶家村,并没有几人认识他们,可回了村子后,他们的行踪就藏不住了。   当叶岁锦想说话时,陶廷补充道:“若是现在回家的话,家中也许会有惊喜。”   从陶廷的表情中,两个小家伙也知晓此惊喜非彼惊喜,二人当即道:“我们从未回来过,与其现在回去坐着,不如随舅舅一起看看这附近的风景,就当是饭后消食了。”   陶廷听道二人的选择后,很是满意,当即给了他们一个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于是,陶廷便带着两个小家伙随意在附近转了转。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陶廷估摸着时间,觉得快用晚饭时,才掐着点回了家。 第189章 果不其然,等他们三人……   果不其然, 等他们三人到家后,陶姆已经将饭菜摆好了。   陶姆听到他们三人进门的脚步后,扭头看了一眼他们, 然后继续转身摆碗筷,随即开口道:“你们洗过手后就能用饭了。”   于是陶廷、叶岁桉和叶岁锦很是听话,三人排着队去洗手。   看着三人并排去洗手的画面,陶姆的目光温柔, 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等坐下后, 陶姆看着两个小家伙关切的问道:“你们午时是怎么吃的?”   其实陶姆更想问的是:你们三人不会是在叶家弄的吃的吧。   毕竟叶家已经十几年没有人住了, 现在一些锅碗瓢盆的东西,不知还能不能用。   陶姆有些担心,但也了解陶廷,知道陶廷不会饿着二人,可陶姆生怕小家伙们吃的不好。   叶岁桉听到这话,端着碗, 乖乖回道:“我们午时在笛阿伯家用的饭。”   到现在还不怎么饿呢, 实在是笛哥儿太过热情,但凡是他们三人谁的筷子不动了,笛哥儿就开始催促道:“你们别客气, 就当是自己家, 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在笛哥儿的过分热情之下, 叶岁桉成功的吃撑了。   陶姆知晓叶岁桉口中的笛阿伯, 便放下了心。   随后, 陶廷对正在用饭的陶父和陶姆道:“阿父,阿姆,我们明日便去京城吧。”   陶廷随口说的,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闲散, 可听到此话的陶父和陶姆却有些措手不及。   陶父有些惊奇,道:“怎的这般赶,可是京城有什么事?”   陶廷道:“我们若是还不走,明日家中定会有许多亲戚上门。”   陶父想起了今日自己挑的三缸水和快要烧完的柴火,沉默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若是他们明天不走,他还要上山砍柴。   陶姆听完陶廷的解释,有些心动,可心中犹豫,道:“可若是明日就走,我们也来不及收拾。”   他们五人就只有三匹马,更何况他们还要收拾行李,破船还有三斤钉,更何况,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若是真的要走,自然是要带些东西的。   陶廷早就将此事考虑好了,道:“阿姆不必担心,我离京时,带了一些护卫,已经嘱咐他们明日一早带着马车来。”   陶姆见陶廷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便同意明日离开。   第二天,陶姆刚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今日陶廷也不像昨日那般吊儿郎当的,没睡醒出来,反倒今日很是正经,不仅眼睛明亮,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精神。   而且穿着也不像昨日那般,衣服松松垮垮的,将掉不掉的,披散着头发就出来了。   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个读书人,倒像是个混不吝的不正经。   原本按照陶姆的意思是:先吃早饭,之后再收拾也来得及,可陶廷不同意,非说是早收拾好,能早走。   其实若是没有那么多人一股脑的围上来,陶廷也不介意在家多待几天,因为他们家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亲戚。   可那些自以为是能算得上亲戚的亲戚见陶廷中了进士后,非要围上来。   弄得他一家都没个空闲的时候。   人情冷暖陶廷已经体会了个遍,并不需要这些假意的亲戚来嘘寒问暖。   陶姆见陶廷意已决,便也没有说什么。   于是等叶岁桉和叶岁锦睡醒之后,陶姆他们已经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两个小家伙一起来,就要走。   于是两个小家伙一脸懵的跟在马车后面,懵懵的到镇上吃了早饭。   *   趁着太阳还没怎么出来,一家人便准备出发了,等陶姆锁上门后,笛哥儿来了。   陶廷看着笛哥儿很是意外,像是没有想到他回来一样,毕竟他昨日只是随口一说,并未做他想。   笛哥儿看着这他们身后的马车,有些意外,道:“这么早就要走啊。”   陶廷回:“趁着天气好,早些回去,哥哥也能早日见到阿姆。”   笛哥儿理解,道:“路上注意安全。”   因着这次有陶父和陶姆在,所以在路途上并没有那么赶。   这次回京途中,他们都是在估摸着时间,若是正好下午到了驿站,就停下来,留在驿站住上一宿。   总归不会露宿山林野外。   此前,他们回来时,可是没有这个待遇的,若是恰好赶到驿站,就在驿站休息,可世上哪有那么多正正好的事情。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野外凑合一宿,次日醒来,稍微洗漱一下就继续赶路。   因着照顾着陶父和陶姆,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不赶时间,走了将近两个月的路,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的第一件事,一行人便朝着叶府赶去。   *   半个月前,陶青算着时间,他们也该回来了,就每日去城门口待上一段时间,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许久未见的亲人。   陶青就这样在城门口的茶楼等了将近小半个月的时间,还是不见几人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生怕几人在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   今日陶青照例在城门口坐上一段时间后,便回了家,正巧在回家的路上,几人碰上了面。   叶岁桉和叶岁锦进了城后,就牵着马朝着府中的方向赶,离开京城几个月的时间,倒是有些想念,看着久违的景象,二人倒是有些怀念。   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就是这多看的几眼,让二人一眼瞧出前面就是自家的轿子,原本还不确定,可等走进看清了轿夫,二人心中便更加肯定了。   确定了之后,二人心中异常欢喜,快步上前,叫住了前面的轿夫。   陶青听到耳熟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等他掀开了轿帘,就看到了朝思夜想的面孔,看着两个小家伙,陶青的表情先是担心了一番,道:“可是路上吃的不好,看着小脸瘦的。”   叶岁桉和叶岁锦在陶青面前讨巧道:“是啊,所以等回府后,阿姆可是要好好的做上一顿,我可是非常想念阿姆的手艺呢。”   陶青笑着看二人插科打诨,忽然,陶青觉得似乎身边少了些什么,有些急切道:“就只你们二人吗?你的外祖父他们没来吗?”   叶岁桉解释道:“京中不让骑马疾行,我们二人便牵着马走稳妥一些,舅舅和外祖父他们还在后面。”   “舅舅见我们走的快,便让我们先回府上通告一声。”   陶青听到小家伙这样说,有些激动,一时间理智出走,便想下轿子,去寻陶父陶姆,最后还是叶岁桉劝道:“阿姆,我们先回府准备一下,在府中等着他们也不迟。”   陶姆听进去了小家伙的建议,让轿夫走快一点。   小家伙们跟在陶青身后,也加快了步子。   等陶青他们回到府上时,一边吩咐厨房准备一下,给陶廷他们接风洗尘,一边又让人重新将陶廷和给陶父陶姆准备的院子重新打扫一遍。   虽然昨日刚打扫完院子,可主家吩咐下来后,那些下人不得不执行。   陶青这边忙得交代这,吩咐那,然后陶廷他们便到了府上。   陶青又急忙赶去,脸上的急切的欢喜怎么都藏不住。   可当看到陶姆有些花白的头发时,陶青原本紧绷的情绪再也忍不住,趴在陶姆的怀中当即痛哭了起来。   陶姆知晓陶青思念自己,安抚性的拍了拍陶青的背,轻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青儿宽心。”   陶青只是许多年没有见到陶姆,刚一见到,情绪有些受不住。   此时趴在陶姆怀中的陶青,是个有人疼爱的孩子。方才有条不紊的嘱咐后厨的陶青是一个稳重的当家人,二者是不一样的。   在亲人面前,总是比寻常时要脆弱一些。   陶姆抱着陶青哄了好久,陶青才缓过神,用帕子擦了擦脸,红着眼眶对陶姆道:“阿姆,先在这里住些时日再去新宅子可好?”   陶姆看着陶青哭红的眼睛,有些心疼,开口道:“好,依着青儿。”   陶青眼包中含着泪的笑了出来。   没等陶青和陶父说话,叶父和叶姆听到消息后,也回来了。   叶父提着一壶酒,大步走了进来,朝着陶父的方向大声喊道:“老哥,你可算来了,我可是盼了你两个月,这次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陶父快步朝着叶父走去,二人哥俩好似的抱了一下,陶父看着叶父,一时间也有些感慨,道:“可不是,这都十多年未见了,你也变样了。”   听到此话,叶父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变样了,这都十多年了,我这两个外孙都这般大了,我也该老了。”   叶姆见他二人大有站着一直说话的架势,开口劝道:“有什么事,我们去屋里说,一直站在院子里算什么。”   叶父对陶父道:“老哥,我们去屋里喝口茶再说。”   于是一大家子人又乌乌泱泱的去了大堂。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一时间气氛欢快极了。   因着陶青刚回府便交代后厨准备洗尘宴,后厨一群人忙活起来,饭好的也快。   等他们一大家子说话期间,饭菜已经端上桌了。   不知是赶巧,还是算好了时间,临到吃饭时,原本在刑部办公的叶胥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在陶廷他们离开京城没多久,叶胥再一次被调离了礼部侍郎的岗位,现在的叶胥已经是刑部侍郎了,虽然叶胥也不太明白都是侍郎,为何这朝中上下,唯有他快在六部中做个遍了。   他在户部时,看遍了户部司、度支司、金部司和仓部司的文书,等到了工部,他又在工部司、屯田司、虞部司以及水部司轮了个遍,到了礼部后,他除了膳部司没去外,其余的三个他都待了一段时间,兵部也一样,也是四个部门熟悉了个遍。   现在他又被调到了刑部,如今的叶胥心态调整的很好,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只要他在岗位一天,就认真做事一日。   调到了刑部的这些日子里,皇上暗地里派给刑部与大理寺个任务,让这两个部门联合暗地里办理一个重大的案子,由于案情事关重大,负责此事的相关官员已经有小半个月都没有回过家了。   叶胥也一样,每当他有个空闲时间,脑海中就会出现此时在家中的陶青,有时脑海中还会浮现他许久未见的两个小家伙,等回过神来,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   这小半个月里,叶胥的日子过得很是粗糙,衣食住行这些人生大事都是在刑部凑合的,每天早起,叶胥都是抹把脸就开干。   这次叶胥能赶回来,还是不久前陶青让人给他带话。 第190章 说陶廷和陶父陶姆来京……   说陶廷和陶父陶姆来京城了, 叶胥若是有时间便回家一趟,毕竟十多年没见了。   当时小厮来报时,一众官员正在商议,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话,岳父岳姆十多年未见,于情于理,叶胥都应该回家看一眼的。   叶胥这才告了假, 丢下手中的事物回去一趟。   身为这次主事的茅荣轩知晓叶胥的家事情, 可这些日子, 负责此事的官员都衣不解体的忙,都没有时间回家,叶胥一人也不好搞特殊。   可是这次家里人都来报了若是这次再不归家,便有些于情不合了,一番斟酌之下,茅荣轩便放走了叶胥。   茅荣轩特许叶胥半天的假, 让他安心的同一家人团聚, 此事不急,反正案子已经卡了好些时日了,等明日再来也不迟。   叶胥告谢之后, 便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叶胥回来的时间也凑巧, 那时家中还未开饭, 若是叶胥再晚回去一刻钟, 他们一家人就要动筷了。   叶胥到家时, 家里的众人已经坐下,一番热闹的问话后,就要开饭,饭桌上一片喜悦, 热热闹闹的。   叶胥刚进府中,就开始小跑,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两个小家伙了,很是想念,如今岳父他们来了,小家伙们肯定也回来了。   在他未归家的时间里,他也很想念陶青,想念他温柔的脸庞,就算是陶青只坐在那,什么事情也不做,叶胥也觉得他的夫郎怎的这般好,这般惹人疼。   那案子是私密进行的,自然要越快越好,虽说着手此事的人都是皇上的心腹,但为了以防万一,众人都默契的不回家,如此这般,叶胥也不好做那个打破规则的人。   进了府门的那一刻,叶胥心中浓烈的思念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步一步的走,叶胥根本不舍得,他只想快点见到他朝思暮想的家人们。   叶胥没有收着声音,脚步声就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准备开饭的众人听到动静后,索性放下筷子,直到看到叶胥的身影后,都惊喜的站了起来。   尤其的陶青,陶青上前看着叶胥有些消瘦的脸颊,有些心疼道:“怎的瘦了这么多?”   叶胥眼神温柔的看着陶青,恨不得将陶青此时的表情刻进脑子里,享受着陶青的擦汗服务,声音温和的安抚道:“过段时间就好了。”   原本在座的人,见叶胥回来了,也坐不住了,纷纷上前问候。   见叶胥回来了,众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说是一家人一起用饭,怎么能少一个呢。   叶胥回来的急,身上还穿着绣有锦鸡样式的绯色官袍。   叶姆刚开始并未打断夫夫二人的温存时间,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叶胥才开口道:“你先去换件衣服,等会一起用餐。”   叶胥低头看着自己除了官帽,一应俱全的官服,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方才得了假,心中激动,一心的想回家,便没有注意到自己穿的是官服。   叶胥回了房去换衣服,众人便重新坐下了,又开始说说笑笑,一时间气氛很是欢快。   倒是陶廷,一边听着身边人的说话声,一边脑中浮现了方才叶胥身上的官袍,心生向往,几息之后,陶廷在心中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也能穿上绯色的官袍。   这次他回京后,授官也只是从七品,穿绣有鸂鶒的青色官袍,想着自己漫漫的从官之路,陶廷叹息,一步一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叶胥的动作很快,因着不想让一大家子人等着自己,他找了一身简单的衣物换上,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换好了衣服,也没让一众人等他太久。   叶胥坐下后,众人便开始用饭,一家人头一次聚集在一起,气氛很是欢快。   因着一大家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礼节,只要吃饭时不发生什么意外,都是能在饭桌上吃饭的。   尤其是陶父和叶父,他们二人好像是终于找到了酒友一般,在饭桌上很是豪放,一大壶酒,硬生生的让他们二人喝完了。   陶廷明日要去报到,只是应景的小酌了几杯,而叶胥明日要继续处理案件,保持头脑清醒,便推脱了,没有喝酒,众人也能理解他。   而陶青和叶岁桉他们喝的是秋露白,浓度不高,一家人欢聚在一起,都小酌了一番。   饭毕,喝的酩酊大醉的叶父和陶父被人扶去了院子。   而陶姆和叶姆两个手帕交的好友,多年未见,也有说不尽的话。   叶岁桉和叶岁锦赶了那么久的路,也回院子仔细的洗漱一番后,也去休息了,陶廷也回了院子。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氛围,刹那间便安静了下来。   留下的叶胥看着眼眶有些红的陶青,有些心疼,更多的是自责,自责自己让夫郎担心了,他上手轻轻的蹭了一下陶青的眼眶。   陶青看出了叶胥眼中的关切,带着鼻音安慰道:“无事,方才见到阿姆,想念的紧,哭了一顿,好多了。”   叶胥知晓陶青没有将话说完,不等陶青开口,叶胥便将陶青揽入怀中,有些自责道:“都怪我,让你这些年没个稳定的居所。”   陶青听到此话,趴在叶胥怀中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道:“这事怎能怪你,只是造化弄人。”   叶胥低头看着眼中含泪的夫郎,不免有些心疼,都这个时候,他怎么还在为自己开脱。   叶胥心中很是不赞同陶青的说法,但也没有同陶青争论。   这事怎么不怪他,若不是他当年执意自请去楚庭赴任,任期满之后,又自愿接手营州那个烂摊子,他们早就已经在京城定居了,也不会等到考虑两个小家伙才不得不回京。   若是他们早些日子在京城安稳下来,自然会把陶父陶姆接过来,也不至于让陶父他们父子多年未见。   不知是因为陶父陶姆都来了,还是因为许多天不见叶胥,陶青今日的情绪波动极大,晚饭后,便趴在叶胥的怀中睡了过去。   *   次日,陶廷早起去报到,叶胥也出发去刑部任职。   刑部,早早已经到的茅荣轩看着手中的东西皱着眉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原来昨日叶胥告了假之后,茅荣轩抬头看了看,见负责此事的相关人员都灰头土脸的没有精气神,大手一挥也给其他人放了假。   今日,众人才上值,茅荣轩见个个都精神焕发的模样,便知晓昨日放的半天假没有错。   等人都到齐了之后,开始商量昨日未完成的事情。   茅荣轩面色严肃道:“现下线索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但唯有一个关键人员,我们盯了许久,这些日子,咱们的官员已经摸透了他的行动轨迹,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他定会再次去彩凤楼。”   “我们今晚便行动。”   茅荣轩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中心大意就一个:那就是深入敌营,看看这人身上有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若是能一网打尽更好,不行的话,只能抓了之后,严审,依着刑部和大理寺的审问手法,他不信有人能藏着掖着。   叶胥点头,现如今这个案子已经卡了许久,这是迄今为止他们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计划已经制定完毕,只是这深入敌营的人选没有确认。   见茅荣轩不明说,底下的官员也知晓谁该去,谁不能去。   茅荣轩身为此事的负责人是一定要去的,只是这剩下的几人谁去,他还没有考虑好。   于情于理,剩下几人也该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去。   叶胥看着众人低着头不说话,心中叹息,他也是负责此事的第二把手,若是他不去,可能不太好看。   叶胥虽然心中知晓这彩凤楼自己非去不可,但还是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叶胥闭着眼,心中祈祷陶青知晓此事能理解自己是为了公事,并非是去解决自己的欲望。   此事事关重大,他又不能回去告知事情的原委,眼看着事情成了一个死局。   此时叶胥别无他法,希望陶青知晓消息后,能冷静下来思考,依着自己的性格,定然不会去那种勾栏瓦舍。   叶胥再一次在心中默默祈祷陶青不会知晓这个事情。   这次的人选默不作声的就这般定了下来。   因着彩凤楼一般都是晚上开门迎客,白天休整,所以就算是他们心中如何焦急,也只能等到晚上才能行动。   等到了晚上,茅荣轩和叶胥,还有负责此事的几个官员按计划一起到了彩凤楼。   几人刚进去,里面的老鸨就热情的迎了上去。   她上下眼一扫,就知道这几人身份不菲,这次定能赚不少。   茅荣轩看着笑的谄媚的老鸨,有些反胃,脸上的粉涂的煞白,看着就不太舒服,但为了办案,他没办法只好忍耐,递给老鸨一锭金子,声音不冷不热道:“弄一桌好菜,再叫来几个歌舞伎。”   最后,茅荣轩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个来玩的人,补充道:“让他们好好伺候,伺候的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鸨看着手中的金子,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带着几人去了上房。   刚开始,茅荣轩他们还像模像样的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等听到隔壁有了动静后,桌上几人的脸色微变,随后恢复方才享受的模样。   茅荣轩看着桌上饭菜消失的差不多后,觉得好戏到了,便让身边伺候的姑娘下去了。   听着隔壁屋的交谈声,茅荣轩和来的官员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若不是怕自己暴露,有些人恨不得贴上去,好好的听他们在说什么。   彩凤楼是京城规模最大的青楼,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有些是京城官员,有外商,还有一些赌徒,三教九流的人不少,人流量极大,也是情报流通最好的地方,一般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大多数都在这里完成交易。   来人像是觉得这么多次都没有出现什么差错,便放松了警惕,虽说没有放轻声音,但声音也不小,即便是如此,足够他们一行人听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见隔壁声音小了不少后,他们也获取了自己想要的内容,茅荣轩一个手势,原本还站在茅荣轩身后的几名侍卫,动作不拖泥带水的跑到隔壁,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屋子里的人押了出来。   被护卫拿下后,屋内人还在高谈论阔,天马行空的想象着事情办成之后,自己能得到什么,如何用掉这笔钱财,丝毫不知自己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   所以,当做了伪装的侍卫闯进来之后,屋内的几人有一瞬间的懵,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几人。 第191章 心理素质极强,很快便……   心理素质极强, 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发生了什么。   被抓住了也丝毫不慌,甚至还在拿身份威胁擒拿着自己的侍卫,道:“你可知我是谁?我岳父是何人, 竟然敢动我。”   这话一出,显然刺激到了身后的几人,原本压住的手臂,暗自使上了劲, 那人何时被这样对待过, 当即痛的面目狰狞, 恶狠狠的盯着茅荣轩看。   茅荣轩对上那人的目光,轻蔑一笑,见不得人的东西,连自己都不认识。   茅荣轩不屑于同他一般见识,说出的话很是扎心道:“我不管你岳父是何人,今日绑的就是你。”对着那人冷哼一声, 很是瞧不上。   然后对身前的侍卫道:“把他压入大牢, 等本王明日审问。”   事情办成后,茅荣轩加快了脚步出了彩凤楼,像是有些忍耐不住一样, 还不忘对身后的几人交代道:“现下时间也不早了, 若是众位大人无别的事, 便可先回家休息一晚, 等明日照常来当值即可。”   说着, 茅荣轩来不及听身后人的告别声,便立马踏上了自家的马车,随后那马儿便疾行了起来,还好现下是晚上, 路上没有什么行人。   叶胥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惊奇:怎的这次茅荣轩这么急,像是什么东西在后面追一样。   也不知这瑄王府的马儿是怎么训的,竟然能跑的这般快。   见茅荣轩走了之后,叶胥也赶紧上了自己的马车,他已经许久没有抱着夫郎睡上一个好觉了,现在有这个机会,叶胥有些迫不及待,对着车夫道:“回府,速度快些。”   感受到马车的颠簸后,叶胥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方才他还在纳闷茅荣轩怎的这般赶时间,原来是彩凤楼使阴的。   叶胥因着是第一次来吃花酒,根本不敢多喝,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些酒,没想到这短短几刻钟,竟然起效了。   叶胥在心中暗骂彩凤楼不讲武德,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他原本以为这彩凤楼只是做些皮肉生意,没想到它竟然这般龌龊。   叶胥在心中悔恨自己中招了。   他第一次去青楼,不知晓青楼竟然还能如此,此时叶胥心中万般悔恨,只恨自己没有留个心眼,中了招。   叶胥闭着眼,企图能平息自己身上的燥热,他甚至开始默念金刚经,可效果微乎其微,身上的一股热气折磨着叶胥,他见无法压制,只好在心中第无数次谩骂彩凤楼不讲武德。   仔细想来,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是做皮肉生意的,若是所有的客人都到此吃吃喝喝,他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在饭菜中下一些青趣的药,他们楼里也能挣些钱。   可叶胥可不会想这些,只得对外面的车夫道:“快些。”   马夫听到叶胥的嘱咐,他看不到叶胥的面色,只知晓叶胥的声音不太对,有些嘶哑,与往常那般平和的嗓音有些不同,像是很急切的样子。   马夫心中应当是知晓出了什么事情,只好握紧手中的马鞭,朝着马屁股来了一下。   赶忙加快了速度,生怕迟了一会儿,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马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受了痛,快速跑了起来,原本要一炷香才能回到府中的时间,在马夫的行驶中,只花了半刻钟的时间。   叶胥回到府中后,就脚步不稳的去了后院,而此时陶青已经洗漱好,正坐在梳妆台上卸头上的饰品。   就听到身后传来动静,扭头看去,就见叶胥歪歪扭扭的迈了进来。   陶青穿着亵衣便上前去扶,离近了才发现叶胥身上带些酒气,陶青有些不自在的抽了抽鼻子,皱起眉头,语气不赞同道:“怎的这个时辰才回来?”   回来的这般晚。   叶胥忍着身上的不适,红着脸解释道:“方才我们一行人去彩凤楼处理事情。”   陶青扶着叶胥坐下后,才将蜡烛点上,然后发觉叶胥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急切道:“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手指就碰到了叶胥的脸上,眼睛里满是关怀。   叶胥继续,抚上陶青的手,用脸颊蹭了蹭,只觉得一片舒爽,不由得轻抒一声,陶青还是第一次听到叶胥发出这种不可言说的声音,不由得红了脸。   叶胥对陶青的反应丝毫不知,握住陶青的手,一直蹭,像是猫找到了猫薄荷一般,像是蹭够了,叶胥解释道:“我们方才去那里办理公务时,我不慎中招了。”   陶青没有听懂,叶胥头也不抬的将陶青拉进自己的怀中,手脚开始不老实了起来,还顺带着解释道:“他们在饭菜中下了药。”   叶胥说的这般直白,陶青还是不懂,有些羞恼的想把腰上那双不老实的手拍下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不正经的东西。   陶青忍着被叶胥挑起来的情动,语气中都带了些焦急道:“这该如何是好。”   陶青以为叶胥是中了毒,并不知晓叶胥口中的毒是不太正经的药物。   叶胥坐上马车后,身上便有些反应,不久前他又在路上花费了些时间,原本没有看到陶青之前,叶胥还能凭借毅力忍上一番。   可此时夫郎就在眼前,还在同他说些有的没的,叶胥心中有些恼怒,为何不同我亲热,叶胥盯着陶青喋喋不休的嘴有些看着入神。   一把抱住了陶青,心想:既然你不懂,那便直接来。   而此时陶青还什么不懂,满脸的担心,道:“若不然我们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叶胥看着怀中人担忧的模样,哑着声音道:“不必。”   陶青:“什么?”   陶青有些着急,怎么就不用了,不是中毒了吗。陶青对叶胥这般不在意的样子很是烦心。   叶胥耐着性子解释道:“不用大夫,夫郎一人便能解决。”   说着便把陶青压在了床上,随手一扯,陶青身上的亵衣便自动分开了。   叶胥看的入神。   古人云:深夜交颈鸳鸯,锦被翻红浪。雨歇云收那情况,难当。   直到叶胥抱着他直到四更,陶青不太清明的脑海中才明白叶胥之前“只夫郎一人便可”的真正意思。   陶青睡着后,叶胥静静的抱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陶青的面容,满眼柔情,借着微弱的月光,叶胥看清了陶青恬静的脸庞。   陶青应当是累的狠了,眉头舒展,像是有个好梦。   叶胥伸手向陶青的脸上探去,想要将贴在陶青面上的碎发挽到耳后,又碰了碰陶青的脸颊,却感到手上湿漉漉的。   叶胥有些奇怪的看着感受着手上的触感,指尖摩擦一下,暗道奇怪。   忽然,叶胥的脑海中传来不久前陶青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叶胥罕见的脸红了起来,同时在心中责怪着彩凤楼,为了赚钱,不将楼中的女子和哥儿的身子当回事。   抱着陶青没睡多久,叶胥就起身收拾一下,准备去刑部上值。   眼看着这桩案子就要收尾了,他负责此事,自然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叶胥起床,摸黑穿好官服后,又走到床边,弯腰轻轻的摸了摸陶青温热的小脸,叶胥想了想,起身去了书房,随手拿了一张纸,写下一行字后,轻手轻脚的返回卧房,将字条放在陶青的梳妆台上,才算安心。   随后对着陶青的睡颜轻声道:“我上值去了。”   不知陶青有没有听到,只听他轻嘤了一声,像是不满被人打搅了清梦,叶胥轻笑。   等叶胥到了后,茅荣轩刚走了进来。   看着茅荣轩脸上的黑眼圈,叶胥心想:茅荣轩昨日应当也没有休息好,或许还不如自己。   茅荣轩不知叶胥心中所想,叫上叶胥一起,去了关押昨日抓获之人的大牢。   茅荣轩和叶胥到达时,那人已经失去了精气神,瘫坐在地上。   对上茅荣轩无悲无喜的眼神,他低下了头,心中暗自愤恨:他活了那么久,都是锦衣玉食这般过来的,何时受过这么大的罪。   在不见光的牢笼中待了一个晚上,此时身上已经没了刚进来的傲气。   虽然受不了牢中的环境,但最起码他也是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若是自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抖搂出来,不光是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恐怕他的妻子儿女也不得好。   茅荣轩心知:若是此时审问,自然什么东西也问不出来。   只因茅荣轩之前也审问过一些类似的犯人,知晓他们的心思。   这个案子他们已经花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办,此案的成功自然也不急于这一时。   茅荣轩和叶胥进入天牢之后,看了那人一眼后,便出来了。   那人只觉得收到了侮辱,他们这是何意,只为看自己的落魄模样,心中极为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重见天日后,叶胥有些奇怪,问道:“为何今日不审问他?”   茅荣轩眼看着案子就要戒了,此时心情大好,不像前些日子,没有头绪,他的情绪每天在失控的边缘徘徊,面带笑意的解释道:“我们若是今日审问他,他极有可能什么也不说。”   像是知晓叶胥会问什么,茅荣轩仔细解释道:“像他这种自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自然没有受过这种苦,连卧室中都是常年不断熏香,穿衣更是讲究。”   “现在在牢中,不仅不见天日,吃食也凑合。”   茅荣轩想起之前自己见到的牢房的饭菜,补充道:“他应当不会吃牢房准备的饭菜。”   “不仅吃不饱,整日还有一些蟑螂,老鼠这些害虫作伴。不过几日,他定会受不了,自然而然会交代。”   茅荣轩已经下令,任何人都不能探望他,为的就是考验他的心理素质。   时间久了,撑不住时,他自然会将该交代的东西交代了。   叶胥受教,心想:果然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就这样,茅荣轩耐着性子等了几日。   不出意外,不到三日,牢中便传来消息,说是那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要事交代,请求见官。   茅荣轩和叶胥听完之后,顿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赶了过去。   等茅荣轩和叶胥赶到的时候,那人面上已经看不出一丝原本肌肤的颜色,不知是怎么弄得,脸上全是灰色的土。   叶胥看着面前人头发散乱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不久前还是一个穿着金贵,气质斐然的大家子弟。   那人此时正被铁链拴在架子上,低着头,披头散发的,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发现茅荣轩和叶胥来了。   看管犯人的人见二人站着,很有眼色的给他们二人搬来了凳子。 第192章 茅荣轩气定神闲的坐在……   茅荣轩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 那模样看起来好不自在,他悠闲的过分,那架势不像是在这牢狱之中, 像是参加什么宴会一样自在。   像是没有闻到独属于牢狱才有的湿暗的味道。   叶胥见茅荣轩坐上去后,他屏住了呼吸,自己也坐下,但他始终紧盯着对面的犯人。   一番问话结束后, 就当叶胥以为即将结案时, 茅荣轩却是按照那人的说法查了起来。   而且从最小的事件开始查起, 茅荣轩的行为让叶胥很是不解,不是已经交代了吗?怎么又查了起来。   随着茅荣轩查案的结果,叶胥才发现:那人提供的信息并不是完全对,消息半真半假,无伤大雅的小事他倒是说的很是详细,那些足以株连九族的大罪, 他是一件不提, 就算是说了也是语焉不详。   叶胥盯着茅荣轩伏案沉思的模样,再次在心中感慨:怪不得皇上如此重用瑄王,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他就说, 当今圣上这般英明, 应当不会任人唯亲。看来他的想法没有错。   茅荣轩不知叶胥心中的想法, 顺着那人交代的小事和含含糊糊的大事查了起来, 几天后, 案情便清晰明了了不少。   捋清了他们犯罪的时间线后,一众官员整理了一下后,他们便万事大吉了。   可叶胥和茅荣轩的事情还没完毕,于是, 茅荣轩、叶胥还有大理寺卿三人便进了宫,带着他们整理好的证物面见圣上。   茅荣轩将他们收集起来的证据一一给茅荣郅看了之后,茅荣郅面色不定,心中却涌起了巨大的怒火,他原本只是怀疑这个两朝首辅大人手脚不干净,他没想到,这人野心竟然这么大,先帝还在位时,他竟然勾结过蛮夷。   茅荣轩心中的怒火已经藏不住了,他恨不得此时就将那人抓起来。   想起之前被送去联姻的姐姐,茅荣郅气的眼睛都红了。   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践祚后,他的情绪似乎没有像今日这般起伏的那么大了。   看着殿下的三人,茅荣郅让他们先回去了,又给负责此事的官员都放了假。   叶胥出了大殿后,见皇上看到证据后,什么也没说,只觉得奇怪。   叶胥和茅荣轩在出了宫门后,见大理寺卿坐上马车后,茅荣轩缓缓开口道:“看来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茅荣轩想起他们之前搜查到的证据,若不是皇兄登基前,手中有兵权,可能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已经不属于他们的了。   叶胥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慢慢的也被同化了不少,想起那老头子通敌的证据,叶胥也气的不行。   这不就是现在的汉奸吗,简直比间谍还要可恨,他明明生在这片土地上,长也是在这片土地上,甚至也是这片土地养育了他,他竟然能毫不留情的出卖国家,出卖自己人千千万万的百姓。   若是蛮夷真的占据了这片土地,难道他以为自己真的会有好下场吗?不忠的狗,到哪里都不会得到重用。   叶胥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想知道,但是想想就觉得恐怖,那人甚至还官居高位,整日经手国家的政务。   若是他真的不经意间将国家的政策败露给蛮夷,或者将军事布防图泄露出去,叶胥简直不敢想这个后果是怎么样。   茅荣郅身为一国之主,当然知晓这其中的利弊。   茅荣轩显然也知晓他皇兄此时没有个明显的态度,定然还有大招放在后面。   打发他们出宫,只是不想让他们出头,若不出意外,明日定然会有御史大夫参首辅一本。   他们一群人不眠不休的收集了一个多月的东西,此时的首辅哪里还有能翻身的余地。   他不仅通敌,还圈地,甚至贩卖私盐他也掺了一手,更别提像什么贩卖人口这种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总之,律法上明面禁止的事情,他是做了个遍。   株连九族都是轻的,叶胥觉得应当给他来个十族消消乐。   茅荣轩和叶胥在宫门口分开,他们不眠不休的忙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了结果,现下他们终于有了时间能闲下来,陪陪家人,休息一下了。   皇上特地让他们在家休息些日子,等几日后的上朝再来。   巨大的压力从担子上卸下后,叶胥只觉得浑身疲惫。   叶胥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家后,就听到不远处欢笑声一片,看着不远处的一片静好,叶胥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有意义,再劳累也是值的。   叶胥走过去,看到原本此时应当在酒楼忙碌的叶父和叶姆都在这,不仅心中纳闷。   自从两个小家伙不需要人照顾后,叶父和叶姆二人像是失去了动力,干什么事情都是兴致缺缺,直到家里开了酒楼后,他们完全是将全身的心思都放在了酒楼上。   若不是家里人的生辰,叶胥基本上看不见二人在家的身影。   而平日里,这个时间应当约着朋友出去玩的叶岁桉和叶岁锦也在家。   叶胥转眼一看,陶青、陶父和陶姆一大家子都在,除了陶廷,陶廷今日报到,此时应当在熟悉自己的岗位。   叶胥见此,心中了然。   叶胥走上前,看着他们一群人围成一个圈,也不知晓在说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没等叶胥走几步,叶岁桉就发现了叶胥,脆生生的喊道:“阿父。”   叶胥听着久违的阿父,心中又一阵止不住的柔软,轻声回应了叶岁桉的喊声。   得了回应的叶岁桉显然开心极了,朝着叶胥便走了过来。   在座的几人听到叶岁桉的声音后,也朝着叶胥看去,陶青眼中的惊讶很是明显,怎的这个时辰回来了。   想到叶胥之前一直没有回家,陶青这么多天还是除了昨日见了叶胥一面外后的第二面。   叶胥走了过来,坐上下人递上来的椅子,对着陶青轻声问道:“可还好?”   在座的几人见叶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陶青,且那脸上的关心不作假,陶父和陶姆便放心了。   他的大儿子这么多年未见,而且离得又那么远,陶姆和陶父整日担心陶青日子过得不顺当。   若不是路途遥远,身边还有一个陶廷,陶父和陶姆早就寻过来了。   陶青不知他阿姆和阿父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这么多人都在,叶胥竟然上来就关心他,有些羞涩,他甚至都不敢直视叶胥,小声的回道:“嗯。”   叶胥见陶青竟然这般害羞,心中掀起了一些波澜,想起昨日自己的孟浪,刚想开口继续说什么,就听陶青问:“你今日不用上值吗?”   “皇上见我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现在事情办完了,特意给我们放了几天假。”   “这几天都能在家陪着你。”   皇上特意给他们放假,为的就是等下次上朝时,事情已经处理完毕,首辅手下也没有可用之人,他们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虽说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悄悄的调查,可也有人看到他们刑部与大理寺得人来往不断,平日里刑部都是负责七品一下官员的事情,与大理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突然间就熟络了起来,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叶胥自己都不信。   见着的人不少,自然会有人心中起疑,若是到时候有人追查下来,他们和家人的安全也就保障不了了。   皇上怕被调查的首辅孤注一掷,用现在自己所剩无几的人手,刺杀此时的相关负责人,才让他们待在家中。   应当不久之后,他们家就会有人保护起来,只是不知那些人什么时候能来罢了。   陶青并不知晓皇上的深层含义,单纯的以为是皇上体恤他们。   与夫郎说了几句,叶胥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叶胥抬头,就看到几人此时面上未消去的笑容,还有叶岁锦脸上若有若无的红。   他有些惊奇,这锦儿自小便是皮猴的样子,整天都是无所畏惧的模样,怎的今日好端端的竟然脸红了起来。   叶胥像是不经意间提起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   陶青见叶胥说起这个就来了精神,方才的脸红也消下去了,道:“我们方才在说锦儿的婚事。”   叶胥:?   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胥勉强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问道:“锦儿这些日子不是回了老家,怎么会有婚事?”   叶胥猜测道:“难不成锦儿在老家有看上眼的人了?”死缠烂打的非要同人家成就一段姻缘。   这样想着,叶胥摇了摇头,以他对锦儿的了解,锦儿应当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可除了这个,叶胥想不出其他的事情了。   除了老家的男子是个不可控因素外,这京城中的世家子弟,谁人不知锦儿的厉害,尤其是那些纨绔子弟。   叶胥能打包票,这京城上下的世家子弟,是没有一个敢将锦儿娶回家的。   毕竟锦儿的武力值在叶岁锦的同龄圈很是出名。   陶青见叶胥猜了一通,也没有猜到,不由得低声笑了笑,开口道:“不是老家的,那提亲之人来自楚庭。”   “楚庭?”   叶胥不解:楚庭距离京城这么远,竟然会有人千里迢迢的赶到京城提亲?   叶胥表示怀疑,他竟然有些不相信陶青口中的话了。   陶青像是知晓叶胥的心中所想,解释道:“这人户籍是楚庭,但他是今年的探花。”   叶胥有些不可置信,这人竟然是来自楚庭。   叶胥原本想上去敲打一番的心也顿了下来,他毕竟在楚庭待了这么久,对楚庭人还是有感情的。   但叶胥惊讶于这人竟然有胆量来提亲,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来自楚庭的进士,可他在楚庭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这楚庭的百姓,谁人不知晓他把两个孩子当眼珠子一般疼爱啊。   这出了楚庭,竟然有人敢觊觎他的孩子,叶胥心中气极。   面上不动声色继续打听道:“他真的上门提亲了?”   陶青道:“可不是,就在锦儿他们出发的次日,他是刚游街完后的第二天。”   陶廷他们前脚走,他后脚就来提亲了,就晚了一步。   被陶青这般事无巨细的说着,叶岁锦越发的不好意思了。   叶胥心中还是不解,道:“难道他不知我们叶家的孩子只招婿,不嫁人吗?”   叶胥觉得这事还得问问当事人的意愿,叶胥看着神游天际的叶岁锦道:“锦儿,你对你阿姆口中的这个新鲜出炉的探花,有没有什么想法。” 第193章 “人家孩子不知从哪知……   “人家孩子不知从哪知道的我们家这个玩笑话, 当时就表示说自己愿意入赘。”   叶胥见这孩子竟然这般死缠烂打,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   心想:那小子怎么脸皮这般厚,有些死缠烂打的味道。   叶岁锦被叶胥这般话弄得很是不好意思, 低着头,捏着袖子,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   陶青看到叶岁锦这个模样很是新奇,锦儿自小就是个凡事不过心的性子, 做事雷厉风行, 何时有过这般一副小儿郎的模样。   叶胥见叶岁锦这个反应,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话有些太过直白,他沉默了一瞬,斟酌了片刻,换了一种说法道:“你可认识这个探花?”   见叶岁锦很是害羞的模样,叶岁桉解围道:“阿父,我好像知晓这个探花是何许人也。”   叶岁桉想:他就说方才听着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今年的探花不就是他们当年的那个小胖子。   叶岁桉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就是那个锦儿压着,自己上去打来解气的小胖子。   他们在楚庭的那些年,小胖子可没少受他们的打, 可无论他们将小胖子打的如何严重, 次日, 他还是屁颠屁颠的跟在他们身后。准确的说是跟在锦儿身后。   叶岁桉当时还有些好奇, 怎的这小子皮这么厚实, 每次他们二人合伙揍他时,他都脸红的不说话,当时他还以为是被气的,现在看来, 当年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当年他们跟着阿父阿姆去营州时,小胖子跟在他们马车后面嗷嗷哭,最后实在是撵不上马车,那小子还摔了个大跟头。   过了那么多年,叶岁桉也不知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次听说小胖子的消息就是现在了。   现在想来,那小胖子应当是在这些年里勤恳的读书,若非如此,他们许是此生都不会相见。   这些都是叶岁桉的猜测,他猜的也确实八九不离十。   可叶岁桉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小胖子摔倒后,他抬起泪朦朦的眼睛,看着走的越来越远的马车,本就悲伤的心,霎时间按捺不住,瞬间崩溃,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任凭跟着来的小厮怎么哄都哄不好。   最后,还是他母亲把已经成了小泥人的小胖子抱了起来,温声安慰道:“佑儿不哭。”   可小邓嘉佑哭的很伤心,根本听不进去他母亲的话,邓母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给他顺气,生怕他抽了过去道:“你们只是暂时的见不到面,只要佑儿今后认真读书,考到了京城,以后你们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邓嘉佑一张脸哭成了小花猫,泪痕顺着方才的泥土留下白嫩嫩的皮肤,看起来好不滑稽。   此时的邓嘉佑听到这话,哭声都小了许多,身子还是一抽一抽的,像是对着邓母确认道:“阿母说的是真的吗?”   邓母拿出手帕将邓嘉佑灰扑扑的小脸擦干净,轻声细语的肯定道:“阿母何时骗过佑儿。”   于是邓嘉佑便相信了邓母的话,自叶岁锦他们一家离开后,平日里时时刻刻跟在小家伙们身后的邓嘉佑刻苦了起来。   看着邓嘉佑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温书,邓母看的既心疼又欣慰。   其实邓母也不确定叶知府一家以后能不能去京城,但她觉得依着叶知府现在在楚庭做的利民的事情,一定会回到京城做官的。   毕竟现在像叶知府这般的好官不多见了,她还记得上个知府在任时,家里人给他送了不少的真金白银,这次家里也不例外,但好像都收了,之后就出了一个什么捐款榜,楚庭有名的商人都在上面。   百姓们夸他们这些商户,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个钱原本是作何用的。   邓母想:这般为民着想的好官,前途应当不会差。   其实并非是叶胥看不上那些那些商户的银钱,只是叶胥家中并不缺钱,收受贿赂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更别提贪污腐败了,叶胥身后有一大家子,若是他倒下了,他的家人怎么办,叶胥本就不是什么物欲特别高的人。   若不然,之前他也不会选择做一个默默无名的科学家了。   邓嘉佑始终惦记着叶岁锦,于是在打马游街后的第二日,他一大早便起床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洗漱一番后,对着镜子看了许久,邓嘉佑总算是满意了一下,然后便去叶家提亲了。   邓嘉佑来时,家中只有陶青一人,叶父和叶姆他们在酒楼忙活,陶青一人在家疏离头绪,准备开启下一本书。   原本他也不打算写,可现在家中无人,他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自己找些事做。   陶青在书房里听到下人禀报说有人来访后,便出了门。   陶青看着一旁的媒婆,又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心中疑惑,为何他总觉得面前的年轻人很是眼熟,但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陶青按下心中的好奇,看着笑成花的媒婆,心中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总觉得两个小家伙还小,怎么现在就有人来提亲了呢。   陶青知晓二人的来意,可小家伙此时不在家,他也不好枉顾小家伙的意见,擅自定下来,只好对着二人打马虎眼,只是说叶岁锦此时不在家,跟着他舅舅回老家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事还是要问小家伙的意见。   邓嘉佑听到这,并不觉得意外,当年的叶知府可是把小家伙当眼珠子疼,整个楚庭的百姓谁人不知。   看着邓嘉佑原本满含期待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陶青不知为何补充了一句道:“应当两个月后就能回来。”   媒婆听到这,又想起这探花郎出手大方,当时她接手时,还以为是一桩板上钉钉的好事,怎的现在又归期不定了。   若是两个月之后,这探花郎不找自己,她更上一层的名声岂不是腹死胎中。   她有些不死心的开口道:“这自古,姻缘便是父姆之命,媒妁之言,小公子的亲事...”   没等那媒婆将话说完,邓嘉佑开口打断她,道:“小生知晓,那便等他们回来后再来拜访。”   媒婆见当事人推拒了,自己也不好说别的。   陶青看着面前年轻人的面孔,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他阿父是不打算让锦儿外嫁。”   邓嘉佑似乎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神色自然的开口道:“多谢夫人提醒,我知晓此事,小生此次前来是自荐入赘。”   没等陶青说话,就见一旁的媒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似乎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的。   陶青见事情已经解决,就将这个懂礼貌的年轻人送出了门。   毕竟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个敢上门提亲的,他自然要好好对待。   *   原本以为是一件小事,过了那么久,他也不怎么记得,可今早醒来后,他浑身酸软,久违的感觉上来后,便在床上躺了些时间,不知怎的就想起来这件事情了。   吃了早饭后,陶青问陶父陶姆在做什么,知晓他们都在后花园里,自己便也来凑个热闹了。   然后他便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这件,就算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最起码也让锦儿有个心理准备。   叶胥一听这人是之前他们在楚庭,儿时的玩伴,他心中好像有些印象。   这么说来,应当是那个脸上总是挂着鼻涕虫的小家伙,他当年老是喜欢去家里找小家伙们玩,自己也撞见了好多次。   那小胖子总是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弄得叶胥很是郁闷,他觉得自己看起来应当是没有这般吓人的。   叶胥之所以对邓嘉佑有印象,并非是因为他脸上的鼻涕虫,而是小家伙们总是压着他打的原因。   这事说来话长,在小家伙还是小不点时,叶胥知晓无论何时,在那个朝代,都会有人贩子的存在,他们生生不息,杀也杀不尽,恶心的紧,一般被拐卖的孩子,没有几个会有好下场的。   若是男孩还好,充其量会卖给人做儿子。尤其是哥儿和女子,好点的是卖给别人做童养媳,若是下场不好的,就会买到青楼那些下九流的地方。   叶胥看着自家孩子嫩生生的小脸,生怕小家伙被拐了去,因此每次小家伙出去玩时,叶胥总会派人跟着。   有时他们便会给自己汇报小家伙们一天中都做了什么,同谁在一起。   对于其他人看来是不起眼的小事,可在叶胥看来,这是他忙了一天后,为数不多能放松的时间,每次听侍卫来报,叶胥总能兴致勃勃的听完。   因为叶胥那时很忙,忙着处理土豆这些农作物的去处,忙着找更适合养殖香菇的方法,身心俱疲,整日能让他放松的,除了能静静的抱着夫郎充电,就是看两个小家伙平日里的趣事了。   叶胥每次听侍卫汇报都大同小异,可唯一不变的就是两个小家伙合作,压着一个小胖子打。   叶胥好奇,在他记忆中,小家伙们都是安静的,就算是有些调皮,也不会不由分说的压着别人打。   侍卫见叶胥竟然说两个小家伙是安静的性子,一时间,空气都沉默了,以他这么长时间对两位小公子的观察来看,他们二位没有一个是能与安静沾染上边的。   整日不是去张伯家逗弄他家的狗,就是去王婆家去招惹他家的大鹅,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若不是这城中人都宠着他们,来告状的人只多不少。   可叶胥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是别人家的狗长得好,小家伙们心生喜爱,才会同他们一起玩耍,这是童心;因着小家伙们从未见过大鹅,才会好奇去看,这是小孩子的好奇心。   侍卫不知叶胥心中是如何想的,叶胥若是知晓两个小家伙招惹大鹅后,麻溜的跑了,徒留那个小胖子被大鹅围攻,不知该作何感想。   可来自老父亲的深厚滤镜,并不觉得小家伙们做的有错,小孩子自然是有一个完美的童年,才算是小孩子,若非如此,那要大人何用。   叶胥也知晓小家伙们总是欺负小胖子有些不对劲,厚重的滤镜都没有将这件事情略过去,问了缘由后,叶胥才知晓原来是小胖子故意招惹锦儿,身为哥哥的桉桉自然看不下去,于是二人合力教训小胖子。   叶胥听了缘由后,觉得小家伙做的很对,虽然他们是小哥儿,在叶胥看来,这并不是任凭他人欺负的点,哪里有压迫就有反抗。   叶胥原本还打算去那小胖子家中赔礼道歉,既然是那小胖子自己招惹的,那他索性也不管了。 第194章 叶胥实在是好奇:这小……   叶胥实在是好奇:这小胖子怎么这么喜欢同两个小家伙一起玩。   依着侍卫的描述:那小胖子着实是记吃不记打, 整日屁颠屁颠的跟在小家伙们身后,叶胥皱眉思考,越想越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侍卫解释:若是有其他不相干的人欺负小胖子, 小家伙们会仗义的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小胖子打抱不平。   叶胥想:若是如此,那便能说得通了。   他就说:就算是再小的小孩子也应该有自尊心,不可能一直舔着脸,跟在欺负自己人的屁股后面。   叶胥想到此处, 有些惊奇:原来当年的小胖子此时竟然有勇气来自荐上门。   叶胥沉思片刻, 问叶岁锦道:“锦儿是怎么想的?”   看着叶岁锦有些躲闪的眼睛, 叶胥心想:难道这就算孩子大了留不住吗?   他有些心酸,罢了,婚姻大事,不能随意,还是等他见了那孩子再说。   昨日叶胥见了陶父和陶姆,因着时间太紧, 也就是打了个招呼后, 就坐在一起吃了个饭,叶胥深感自己身为哥婿做的不对,尽管陶父和陶姆不计较, 可叶胥心中总是过意不去。   现在终于有时间了, 叶胥想着他们坐在一起聊聊家常也好, 还能加深一些感情。   亲情也是需要维持的, 就算是长辈不说, 叶胥这个做小辈的不能不做。   叶胥看着坐在对面稳稳当当的陶父,与记忆中的相比,陶父着实是老了不少,脸上的皱纹比他上次见的时候多了不少, 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现在掺杂了不少白发。   叶胥在心中感慨:岁月不饶人。   他率先开口关心道:“岳父大人,这么多年过去,您的身子可还硬朗?”   陶父对叶胥这个夫婿很是满意,别的不说,最起码他没有像别的男子那般,做了官之后,第一件事便纳妾,弄得后院不得安稳。   俗话说:升官发财死老婆。看着坐在一旁面容几乎没有怎么变化的大儿子,陶父越看叶胥,越觉得满意。   昨日,他已经悄悄的打听了,这整个叶府,除了他家青儿,没别的不三不四的人。   他这个夫婿,每天不是去上值,就是回府,从未去吃过花酒。   陶父想着自己昨日打听来的事情,悬着这么多年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   看来陶父还不知昨晚叶胥去青楼的事情。   陶父见叶胥还关心他的身体,心中更加满意了,爽朗的回道:“还不错,都是些老毛病了。”   叶胥听完,当即坐直了身子道:“这些小病可不能放任,明日,我递牌子,让太医来给您瞧瞧。”   然后便看向陶姆道:“也给岳姆看看。”   叶胥的一番话,让陶父和陶姆对他更满意了。   他们虽然没有来过京城,可他们也知晓:这太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动的,太医都是给皇上看病的,他们这些老百姓哪能请得动太医来,他们也是沾了夫婿的光。   陶父听到此处,心中原本那一丝丝儿子跟着他去那些鸟不拉屎地方的不满也消失了。   此时叶胥既然愿意为他们请太医,说明他心中是有青儿的。   若不然也不能这般在意他们的身子。   一行人坐在后花园中说说笑笑,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除了陶廷,陶廷此时做着之前同荀文林差不多的活计,看着眼前这么厚的书籍,陶廷觉得这中了进士之后的日子,与他想象中的还是有些偏差。   *   到了午饭,一家人便去用了饭。   等饭后,叶胥看出陶青满脸的疲惫,就扶着陶青进了卧房,叶胥对倚在床侧的陶青道:“若是觉得身体不适,就歇会儿。”   方才在后花园中,他就见陶青时不时的揉腰,看起来很是不舒服。   叶胥看着陶青越发疲惫的面孔,心中很是自责道:“昨日,我们去彩凤楼执行公务,为了做够面子功夫,我们一行人便点了些酒菜。”   说着,叶胥就越发觉得这彩凤楼不讲武德,语调中不免带了些怒气道:“谁知,他们竟然在酒菜中下药。”   陶青能理解叶胥这是因为公务,体谅道:“你从未去过那个地方,自然不知他们会在里面下药。”   随后,陶青强撑着眼皮,有些不解道:“你不知晓,你同行的官员们也不知晓吗?”   虽然叶胥之前从未去喝过花酒,但他可听说:这朝中的大臣,不少人都喜欢时不时的去喝花酒。难不成昨日他们一众官僚,就没有一个去喝过花酒的?   陶青的一番话,让叶胥明朗了不少,怪不得茅荣轩当时那般自然的动筷,原来他也不知晓这彩凤楼私下做的手脚。   见叶胥面上不自觉浮现的笑意,已经躺在床上的陶青有些奇怪,叶胥对上半睁着却困惑的眼睛,解释道:“跟我一同前去的是瑄王。”   陶青想:依着瑄王对瑄王夫的黏糊劲,他未吃过花酒似乎也合理。   当时的茅荣轩就那样毫无防备的动了筷,叶胥想着:茅荣轩在此事上心中定有判决,见茅荣轩已经开始用了,叶胥也动了筷。   两个领头人不说话,剩下的官员自然不敢提醒,于是叶胥和茅荣轩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中了药。   也不怪茅荣轩心中毫无防备,实在是茅荣轩觉得这彩凤楼既然能在京城中站稳脚跟,自然不会是个蠢的,晾他也不敢下毒。   毒确实没下,只是下了别的东西是茅荣轩未曾想到的。   茅荣轩也因此吃了个哑巴亏。   *   叶胥给陶青解释了一通后,见陶青脸上的疲色很是明显,睁开眼睛都有些劳累。   叶胥隔着被子拍了拍陶青,轻声哄道:“先睡会,缓一缓。”   在叶胥蛊惑的声音中,陶青慢慢的睡了过去,叶胥盯着陶青熟睡的面孔,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   在床侧坐了会儿,见陶青睡得熟,叶胥便去了书房。   现在皇上体谅他们这些臣子,让他们在家休息,可叶胥并不想单纯的休息,他有一种直觉:以后这样的机会可能并不多,与其趁这个时间与同僚约着一起谈笑,倒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在家多陪陪家人。   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陶父脸上那充满岁月的沧桑,叶胥觉得与其他事相比,还是家人更重要一些。   若是在他不知不觉中,他夫郎也是这般,那他...   叶胥现在根本没有勇气想到陶青以后也是这般。   叶胥这样想着,便去了书房,将之前手头剩下的事情处理一下,这样他就能在接下来的几天,好好的陪在夫郎身边。   半个时辰后,叶胥放下手中的笔,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去了卧房。   叶胥到时,陶青还在睡,陶青的睡觉很是安稳,他临走时是什么样,陶青现在还是什么样。   叶胥轻轻的坐下,眼睛一丝一丝的描幕着夫郎的眉眼,看着睡梦中不知道梦到什么的陶青,动了动嘴巴。   叶胥被吸引了过去,见陶青的嘴巴有些不正常的红,叶胥显然想起了自己昨日的放肆。   看着嘴上没有一丝完整的皮肤,叶胥原本消去的自责瞬间涌了上来,也不知今日陶青是如何小心翼翼的用饭,才让他们一家人没有发现。   他今日还在好奇,怎的他吃了几口饭就不吃了,原来是这般。   若是他此时没有仔细查看,他也发现不了自己昨日做的好事。   自责了过后,叶胥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跑到了陶青身上,他越是观察,越觉得他的夫郎怎么这么完美,像是刻在他心尖尖上一般。   叶胥这般直白的目光注视下,陶青依旧睡得很是安稳,算算时间,应该用不了多久,陶青便会醒来。   一番较量之下,叶胥便也没有回去书房,便拿了本书守着陶青。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陶青果然醒了,叶胥听到动静后,便放下书卷,抬眼望去,就见陶青的眼睛半睁不睁,眼神不甚清明,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   叶胥被陶青勾人而不自知的模样戳动了心神,叶胥觉得自己的心脏方才好似明显的跳跃了一下,他伸手按住扑通扑通调个不停地心脏,深呼了一口气。   又不自觉的望向了陶青,顿时只觉得陶青这幅模样很是喜人。   叶胥看着陶青出了神,脸上出现了一丝怀念的意味,仔细想想: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夫郎刚睡醒时的神情了。   自从回到京城后,除了休沐时,他能抱着夫郎睡到自然醒,能看到夫郎乖乖的睡在他怀里的模样,其余时间,他都是按部就班的上值,下值,没有一丝属于自己的时间。   在叶胥思绪神游天外时,陶青也清醒了不少,看样子应当是恢复了不少精力,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看到叶胥直愣愣的坐在这,有些奇怪问道:“你怎的在这里?”   叶胥见陶青这样问,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依他对夫郎的了解,这时的陶青定然没有完全清醒,恍然间,叶胥罕见的起了逗弄的心思,装模作样的坐直了身子道:“你可是忘了,我们书院昨日放了假,阿姆他们已经做好了早饭,我现下是来唤你起床吃饭的。”   然后用手刮了一下陶青的鼻尖,调笑道:“小懒猫,还不起?”   陶青一觉起来,只觉得身体很是不舒服,还以为现在是农忙时节,自己在伙房站着做了饭,才会身子不舒服。   听叶胥这样说,当了真,应声道:“我这就起来。”   叶胥见陶青竟然这般好骗,不由得轻笑,陶青听到叶胥的声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像是在问他在笑什么。   叶胥上前,将迷迷糊糊的陶青拥入怀中,轻轻的拍了拍,温声道:“可是清醒了?”   陶青闻着怀中人的清淡的笔墨味,渐渐的清醒了不少。   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做了什么的陶青,脸蛋瞬间红了,幸好陶青一直讲头埋在叶胥的怀中,叶胥才没有发现他的囧态。   陶青双手搂着叶胥的腰,叶胥也很是乐意陶青这般紧紧的抱着自己,搂住陶青不说话,时间长了,陶青脸上的热度也下去了不少,陶青静静的听着叶胥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岁月静好。   叶胥算着时间,觉得陶青应当已经调整好了,温声道:“起来吧,老是躺着也不好,我们去后花园走走。”   陶青应声,一路上,叶胥牵着陶青慢慢的朝着花园走去。   看着花园飞舞的蝴蝶,和迎面吹来的晚风,叶胥觉得若是时间能定格在此刻也不错。 第195章 陶青的手被叶胥紧紧的……   陶青的手被叶胥紧紧的牵着, 掩在宽大的衣袖下,旁人也看不真切,只当二人走的有些近, 衣袖连在了一起。   与叶胥慢悠悠并排走在花园的小路上,看着花园中姹紫嫣红的花,竞相争放,好似有用不完的生命活力, 陶青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不少。   陶青抬眼望去, 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然后就看到了角落里的薰衣草,他的心情又好上了不少。   原本这京城中是没有这种不像花,又不像草的植物,是叶胥托人不远千里带来的种子,养了一年多的时间,才长成这般旺盛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薰衣草在陶青心中的地位格外不同, 当时一家人在考虑后花园种些什么样的植物时, 陶青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薰衣草不错。   话音刚落,陶青就想到薰衣草是他们当时在楚庭见到的东西,这京城中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便有些后悔, 他不应当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站在一侧的叶胥像是察觉到了陶青的情绪, 安抚了一下陶青, 也没有多言。   陶青也知晓方才自己说这话有些无理, 便将这个事情抛之脑后,询问了一家人的意见后,他便着手开始整理花园。   经过小半个月后,眼看着花园里的植物移栽的差不多了, 陶青松了口气,终于弄好了,也不枉他忙碌了这么久。   陶青看着角落里叶胥强烈要求留下的空地,陷入深思,也不知夫君非要留着这块地做什么?难不成他也想种些瓜果蔬菜?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陶青便将目光移向了不远处,那边是叶姆和叶父种的一些应季蔬菜。   陶青看着已经冒芽的点点绿想:这样也不错,省的他们买了。   这小半个月里,也不见叶胥说想种些什么,见叶胥没有动作,陶青便也没有多管,总归叶胥是个有主意的人,凡事根本不用他可以提醒,索性便去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   过了有半个月的时间,当时陶青在花园晒太阳,便见叶胥一个人蹲在那角落里忙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陶青被太阳晒的懒洋洋的,不太想动,也就没有去管他,他想:应当是在种些花花草草的吧,毕竟过了那么久,应当也该想好种什么了。   等叶胥走后,陶青心中好奇,便时不时的去看一眼,看叶胥种的东西发芽了没有,去了几次,见那里没有丝毫变化,陶青便没再去关注。   唯有叶胥,定期会去浇一次水,尽管那片地没有什么变化,叶胥还是雷打不动的浇水,松土。   陶青见一年了,那片土地没有丝毫动静,也失去了好奇心,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直到来年,陶青偶然一次经过那里,看着熟悉的一片紫色,原本被藏在角落里的记忆,瞬间呈现在眼前,之前撩动人心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自那以后,陶青对这片地的关注度瞬间上升了不少,反倒是叶胥,因着公务繁忙,只是每次有空时,会来浇次水,若是没空,他嘱咐花匠仔细照顾这些植物。   花匠看着不像花,也不像草的东西,心中好奇: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卉,怎的主家就这般在意。   索性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下人该管的事情,便按照叶胥的要求,兢兢业业的照顾着那一小片的紫草。   等陶青发现这一片薰衣草后,照顾这片薰衣草的事情,陶青便承担了起来。   于是,平日里若是无事,陶青就喜欢来到这个角落里观赏这些薰衣草的长势如何,连他之前亲手种下自己最喜欢的兰花也受了不少冷落。   每株草的长势如何,陶青都一一记在心里。   *   虽然陶青对这些薰衣草有非同一般的关注,可平日里事情这么多,陶青也不是住在花园里,往时,因着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陶青不怎么去花园。   可是前些日子,叶胥许久不归家,虽说是老夫老妻,可他们鲜有这么久未见面的时间。   陶青对叶胥想念的紧,因着是公务,陶青也不好去打扰,于是陶青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后花园中。那段时间,陶青待在花园角落里的时间比平日里长了不少。   叶姆每次有事寻陶青,一问就是在后花园,直到最后,叶姆都不需要询问下人,都是直接去后花园寻人,一准能寻到。   等叶胥终于归家时,叶姆便将这件事告知了叶胥,道:“你不在家这些日子,也不知青儿怎么了,整日里守着后花园里的那些紫草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也不觉得无聊。”   叶姆不知这其中的意味,可叶胥又如何不知。   *   叶胥深知自己昨日做的过火,他已经深刻的反省了自己,也收到了来自陶青的谅解。   可叶胥看着陶青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对不住陶青,若是当时他多个心眼,也不至于中药,可陶青又不怨自己,叶胥郁闷,便想着带陶青来后花园散散心。   叶胥与陶青来到花园后,陶青果不其然朝着那个角落走去,他扶着有些酸痛的腰,慢慢的蹲了下来,仔细端详着那一簇薰衣草。   慢慢的,陶青便出了神,漫不经心的用手拂过一株株紫色的花。   叶胥见陶青蹲下来,也跟着他蹲了下来,见陶青这幅模样,就知晓他有些心不在焉,叶胥见陶青在发呆,也不好打扰他,也跟着认真的端详着面前的薰衣草出神。   不知待了多久,叶胥觉得腿有些麻了,见陶青还是保持着方才那副模样,叶胥一时间不知是该惊叹于陶青没有知觉,还是吐槽自己身体不行了。   尽管叶胥有些不忍心打断陶青的出神,为了陶青的健康着想,叶胥开始开了口。   他微微揽住陶青,轻声道:“青儿,别一直蹲着了,对身子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昨日太过分了,才惹得陶青今日这个模样。   叶胥知道自己没理,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吓着陶青,陶青听到叶胥的话,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了出来。   听了这话,他站了起来,许是蹲的时间有些长了,陶青猛地一站起来,有些头昏,身子一时间也有些不稳,叶胥一直在旁边虚虚揽着陶青,见陶青这般,赶忙抱住了他。   随后轻声问道:“方才你是在想什么事情吗?怎的蹲在那里这么久。”   陶青听此,摇了摇头,回道:“不算是什么大事吧,只是想着若是两个小家伙真的嫁了人,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能见到他们了?”   陶青想到此处,有些伤感,那两个小家伙是他看着长大的,看着他们从小小的一团,长成现在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陶青真的不敢想象,若是以后他们姆子三人见面都不能自由的话,那他养着小家伙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陶青想: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自私了,可是他确实是不愿连见孩子的自由都没有,不像现在这般,若是想两个小家伙了,到他们院子里就能看到。   若是以后他们真的嫁了人,以后自己若是想见他们是不是还要递帖子,陶青想想就觉得有些窒息。   就算是他,自从嫁给了叶胥后,平日里也不是想见阿姆就能见到的,若是他想念阿姆了,还要带着礼品回去。   更别提叶胥去了外地做官了,自从叶胥去了外地做官,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到阿父和阿姆了,实在是想念的话,也只能拿着他们之前来往的书信再看上一眼。   原本他们本是一家人,怎的嫁了人后,就变成了亲戚。   陶青方才想了一下,若是他的两个孩子还是这般,他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叶胥显然明白陶青在焦虑什么,开口安慰道:“之前不是说了,咱们家的孩子不外嫁。”   叶胥见陶青这个样子,他觉得陶青似乎是真的没有把自己说不让两个小家伙嫁出去话当真,叶胥有些无奈,确实大环境下,哥儿和女子都是要嫁人的,陶青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自然是不太相信要招婿。   一般招婿来的男子,多半是另有所图,一般的男子,谁又愿意上门为婿。   叶胥这般想着,也能理解陶青的不安,看向陶青的面容柔和了不少,他的声音很有安抚的能力,道:“咱们只有桉桉和锦儿两个孩子,自然要在咱们的眼底下看着才好。”   “若是他们以后嫁了人,在后院吃了亏,我们可能都不知道。”   “若是没有男子愿意上门,我们就争取活的久一点,守着两个小家伙,让他们不受流言蜚语的打扰。”   陶青听了叶胥的话,并没有被安抚到,眉头还是紧皱着。   叶胥说的确实是这样,可是他怕现实并非如此,陶青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解决现在的局面。   他不想让两个小家伙离开自己,可小家伙们又到了适婚的年纪,之前他一直在欺骗自己,觉得小家伙们还小,这件事不急。   可自从邓嘉佑上门之后,陶青怎么也欺骗不了自己了,摆在眼前的事实告诉他,小家伙们确实到了说亲的年纪。   叶胥看到陶青这么模样,试图安慰道:“之前不是有个小子对咱们锦儿有意思,说是想入赘,若是锦儿愿意,这件事也不是不行。”   叶胥心想:可这事也不是这么草率的就能决定,他还是找个时间看看那小子的品行如何,若是心思不正的,自然不行,虽然他是想招婿,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   见陶青愁眉不展的,叶胥转移话题,换着法的讨陶青欢心,他开口道:“我前些日子,苦练了一下棋艺,现下正好有空,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好好的切磋一番?”   随后,叶胥像是要激发陶青的兴趣一般,自信的开口道:“我觉得今日,定然是能胜你的。”   陶青喜爱下棋,在叶家除了叶胥有空时,会陪着他一起,剩下的几人,不是没有空,就是陶青看不上。   叶父和叶姆一般都不在家,锦儿自然是对围棋不感兴趣,比起让他坐下下棋,他宁愿去练一个时辰的武;   倒是桉桉对围棋了解一二,可是每次陶青与叶岁桉下棋时,都会被叶岁桉那臭棋篓子扫了兴,时间一长,陶青自然不愿与叶岁桉一同下棋了。而被放走的叶岁桉像是得了什么释放一般,一刻也不肯停留,麻溜的走了。   于是整个府中,也就只要叶胥的棋艺陶青能看的上,也就只有叶胥肯陪着他一起下棋。 第196章 陶青见到叶胥这么说,……   陶青见到叶胥这么说, 方才的多愁善感顿时抛之脑后,与其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还不如享受当下。   毕竟未来的事情, 谁都说不准,陶青这样想着,顿时毫无负担的准备与叶胥厮杀一局。   见陶青不再眉目忧愁,叶胥松了口气, 还好陶青好哄, 若不然他真不知该如何做了。   于是叶胥很是自然的牵着陶青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原本叶胥是准备搂着陶青的, 他怕陶青的身子还是不舒服,靠着自己能省些力,可陶青面子薄,这么多下人都在,若是被人看到了,陶青总觉得有些羞耻。   见陶青死活不同意, 叶胥只好退而求其次, 改成牵着陶青。   等叶胥和陶青二人到书房时,下人已经将棋盘准备好了,就等着主人来切磋一番。   叶胥看着陶青跃跃欲试的小表情, 心中一软, 他好像已经许久未有见到过陶青这般鲜活的表情了。   叶胥想到这里, 心中再次自责, 他好像因为公务, 忽略了与家人相处的时间。   叶父和叶姆还好,两个小家伙都有人陪,这样想着,叶胥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陶青了。   叶胥掩下眸中的情绪, 拿起棋子,看着棋盘。   一炷香后,陶青心情果然好了不少,仿佛不久前那个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的人不是他一般。   叶胥看着陶青扩大的嘴角,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他很是应景的说道:“还是夫郎的棋艺高超,亏我还苦练了一段时间,竟然还是败在了你的手下。”   见叶胥这样说,陶青心中得意极了,但面上还是谦虚道:“我也一般般了,只要手熟了,棋艺自然也就好了。”   叶胥爱极了陶青这幅面不对心的模样,忍不住起身亲了一口陶青。   陶青被叶胥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的一跳,随后脸蛋红透了。   还好他们相处时,不喜旁人伺候,若不然,陶青能羞死。   陶青每次跟叶胥下完棋之后,心情都会好上不少,不为别的,只因他们二人总能打的有来有往,每次他焦头烂额时,总会适时灵光一现,知晓自己应当下在何处。   与叶胥下棋时,不仅能时不时提高棋艺,还能享受与叶胥厮杀的过程,陶青心情很是愉悦。   最后的结果也令人欣喜,每次都是他获胜。   陶青有些愉悦的想:还是与夫君一起下棋有意思,比桉桉那个臭棋篓子强多了。   *   也不知是不是时间不巧,当叶胥休沐在家时,邓嘉佑有公务忙不开身,当叶胥要上值时,邓嘉佑也在上值。   阴差阳错之下,邓嘉佑始终没有找到时间去叶府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邓嘉佑这些天一直在关注着叶家的情况,终于等到叶岁锦回京时,他心情激动,比他知晓自己榜上有名还要振奋,他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去拜访叶府一趟了。   可这些天过去了,他一直没有时间,邓嘉佑心中不免焦急。   现在叶岁锦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若是他再不下手,到时真的被别的男子抢了先该如何是好,他哭都没地方哭。   他之前好不容易说服了家里人,接受了自己入赘的念头,若是他板上钉钉的夫郎被人抢了去,该如何是好,邓嘉佑这些天急的嘴上都起泡了。   邓嘉佑心中的焦急,叶家人并不知晓,此时的叶家人正跪在地上接旨。   此次前来的公公,看着直挺挺跪着的叶胥,笑眯眯道:“叶大人,接旨吧。”   等送走了宣旨太监,叶胥还呆呆的愣在那里,保持着太监走时的模样。   还是叶岁锦激动的上前,道:“父亲,你让我看看这圣旨上写的可是真的,怎的就坐上了首辅呢?”   叶胥对于方才宣旨一事,还有些缓不过神来,似乎不太相信自己什么也没做,就这样轻易的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并没有听到叶岁锦的话。   也不怪叶岁锦心中疑惑,在他记忆中,能做首辅的人,都是清风高节的小老头,可是他父亲怎么看,怎么都不符合小老头这个形象。   因此,身为家中的老幺,被宠的有些天真的叶岁锦,等太监走后,他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叶胥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陶青,听到叶岁锦这样说,有些心惊胆跳的,叶胥这刚升任首辅,多少眼睛盯着,若是被有心人知晓叶岁锦的话,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陶青怕叶岁锦之后都是这般不过脑子的说话,当即声音严厉的开口道:“锦儿,阿姆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要谨言慎行,你是如何做的?”   叶岁锦被陶青这么一呵斥,有些害怕,当即也知晓自己言语中的错处,可还是理不直气不壮道:“这不是在家里吗,我在外面是不会这样说的。”   叶胥在二人当中充当和事佬,道:“好了好了,孩子也是无心之谈,不必这般上纲上线。”   陶青听叶胥这样说,怒火也转移到无辜的叶胥身上,顺手把叶胥也训斥了一番,道:“锦儿这个样子,还不是你惯得,你看看孩子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叶胥被陶青一通训,也不恼,反倒温声对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叶岁锦道:“锦儿,你可知晓了,下次可不许这样说了,你看,我替你说好话,都被你阿姆一通训斥。”   叶岁锦见无辜的阿父也被阿姆训斥了一通,知晓叶胥是受了无妄之灾,有些自责,知晓是自己大意了。   他当时也是欣喜过头了,毕竟父亲以后是首辅,换谁不激动。   最后,叶胥补充道:“若不是现在人多,你阿姆顾忌着我现在首辅的身份,他此时定会动手教训你我二人,到时候你我父子二人也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叶胥在姆子之间一阵插科打诨,让方才紧张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随后叶胥将手中的圣旨递过去,让叶岁锦瞧个仔细。   叶岁锦看那圣旨上确确实实写的是阿父的名字,心中安定了不少。   被陶青这一番训斥,叶岁锦也明白隔墙有耳的道理,只是方才他太激动了,便忘了阿姆耳提面命的叮嘱。   叶胥接过圣旨后,原本压在心底的不解也都有了解释,他就说回京后,皇上为何让他去六部轮流做了一番,除了吏部他没去,剩下的其他几个部门,所有大大小小的事物,他虽不能保证自己凡事都能做的最好,但这其中的利弊他倒是了解了不少,做起事情来也是得心应手。   现在想来,原来皇上是下了一大盘棋,许是从他营州任职期满后,皇上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叶胥想:不愧是能治理整个国家之人,心思竟然这般缜密。   也就叶胥这个第一次为官的人不知晓皇上是如何想的,朝中的那些老狐狸,多多少少都对皇上的心思猜到不少。   所以叶胥才能在六部中这般顺利的从事。   *   拿着圣旨的叶胥茫然,他也不知这首辅到底该做什么,他在六部当值时,都有上次分配给他具体的事情做,可这首辅究竟该做些什么,他不知晓,关键是皇上也没有交给他什么事情让他处理。   叶胥心中的茫然,等到晚上皇上宣他进宫后,得到了解决。   叶胥早上收到圣旨,之后一整个上午都是浑浑噩噩的,他好像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只觉得好像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不少。   原本他只需要把手头上的事情完美的解决掉,他便心安理得的摸鱼,可现在整个国家百姓的生活都压在他的肩上。   叶胥的不知所措在晚上就收到了进宫的口谕后,松了口气。   收到口谕后的叶胥立刻换上了新官服,随后坐上马车进了宫,动作很是利落,没有往日的拖泥带水,看得出来,叶胥是真的很想面见圣上。   叶胥到后,皇上免了他的跪拜,开口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这般。”   随后笑眯眯的看着叶胥,那眼神中又叶胥看不懂的许多情绪,对上茅荣郅这般表情,叶胥脸上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对上茅荣郅的眼神,他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表情好,索性木着脸,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茅荣郅似乎看出了叶胥的心理,开口道:“叶爱卿,你是不是心中很是疑惑。”   暗卫来报,说是叶胥一整个上午都坐立难安,眉头紧皱,好像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茅荣郅听后,就宣叶胥进宫,原本他想着休沐的时间,还是让叶胥好好的休整一日,等次日下朝后,再与他说他的使命。   见叶胥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体谅臣子的茅荣郅只好将计划提前。   叶胥听到茅荣郅的话,实话实说道:“回陛下,臣斗胆说出心里话,臣心中确实疑惑。”   之前皇上让他们刑部联合大理寺卿,主事人还是瑄王殿下,叶胥就知晓这不是件小事,能让皇上整这么大动静来查案,身份不是一品,也应当是公侯。   等他知晓要查办的人是两朝元老、现任首辅时,叶胥都懵了,谁能想到,那个表情上看起来仙风道骨,刚正不阿的老首辅,竟然也有猫腻。   每次看到首辅时,叶胥只知道他的丰功伟绩,不曾想,他暗地里什么都做,没有丝毫道德底线。   叶胥想到这里就反胃,等皇上将首辅一家处决的处决,流放的流放后。   叶胥就想,这空着的首辅之位,由谁接任,谁又能胜任,他想了一通,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朝中上下有能力,又资历的人不少,叶胥也择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想了,反正这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   这件事,要是发愁,也应当是皇上发愁,他一个刑部侍郎,这不该是他关心的事情,他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何必去关心这个。   叶胥心思拉了回来,想着: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接下来应当会在刑部历练两年左右,然后去吏部任职,之后他应当会在吏部定下吧。   叶胥心中想的很好,为自己做的规划也不错:他觉得自己在吏部做上几年,说不定以后还能混个吏部尚书当当,就算他乞骸骨之前一直待在侍郎这个职位上也不错。   正二品的官,总归能在京城中说得上话,侍郎这个职位也足够他护着两个小家伙,这他就很满足,也不求自己能爬的多高。   叶胥想:小家伙们能招婿更好,若是小家伙们不愿嫁人,他就养着他们。 第197章 若是以后真的嫁人了,……   若是以后真的嫁人了, 自己这个职位也足够让未来哥婿欺负他家孩子时,掂量一下。   叶胥想的很是美满,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空出来的位置竟然给了自己。   叶胥道出自己的疑惑:“臣心中不解, 不知陛下为何让臣做这个位子,臣自以为资历不够,做官时间不长,朝中的老臣, 多的是比臣资历多, 经验够的, 臣以为,臣不能胜任此事。”   叶胥说完,跪在地上,便仔细听着茅荣郅的回答。   只听茅荣郅轻笑一声,似乎并没有计较叶胥这样说,随后开口道:“爱卿可是低估了自己, 可朕以为这朝堂上上下下, 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胜任这个职位了。”   看着叶胥脸上的不解,茅荣郅心情大好, 很有耐心的解释道:“爱卿可知, 当年楚庭灾害, 除了你, 这朝堂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去关注楚庭百姓的疾苦。没有一个人去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 为这个国家着想。”   茅荣郅想到这,叹了口气,道:“他们想的不过是自己的利益,只要不损坏自己的利益, 他们无动于衷,也不会管这些事情,那些世家大族根本不会管百姓的死活。”   茅荣郅道:“当你自请去楚庭的那刻,朕觉得我们是一路人,最起码都是为百姓着想的人。”   似乎是觉得单单的一件事情并不能决定叶胥有这个能力,茅荣郅继续道:“当然,若只是你有颗为民着想的心是远远不够的,你脑海中的那些想法,是你能做到这个位子上的主要原因。”   茅荣郅当时看了叶胥的殿试考卷之后,又调取了叶胥之前考试的试卷,他觉得叶胥的许多想法都是可取的,若是真的能实施下去,百姓的生活应当更加美满。   为了不让民不聊生的景象再次出现,茅荣郅自践祚以来,就一直兢兢业业,宵衣旰食,可单单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能与世家大族对衡的。   所以这些年他大力提拔那些一步一步考上来,身家清白的官员,为了这一刻,他已经走了许多年。   犹记得看着他父皇给他留下的烂摊子时,他满心疮痍,甚至朝堂上他都说了不算,权利不在自己手上。   *   头一次见叶胥漏出这种表情,茅荣郅还有些新奇,道:“爱卿,你在六部历练了这么久,应当也知晓了六部的弊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不枉朕让你在六部做了个遍,此次就到了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你不仅要想法子改进官员的懈怠之实,还要想法子让全国的百姓过得像楚庭和营州的百姓一样富足美满。”   茅荣郅虽然知晓叶胥确实是有些真才实学在身上的,可若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他也不一定能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茅荣郅之所以这样说,他觉得就算叶胥不能完成,但也不至于什么也交不上来。   他能联合一些心腹,顺着叶胥的想法,慢慢摸索,制定出一套完整的法子。   茅荣郅也知晓,自古改革,定会动某些人的蛋糕,叶胥虽然身为主事人,但也不能将所有的枪口都朝叶胥去。   他安慰叶胥道:“你放心,你家人的安全我自会保证,你只管放开了拳脚去做,爱卿你记住,你的身后有朕给你撑腰。”   叶胥听茅荣郅这样说,他想起了自己在户部当值时,发现的弊端,自己写的相应的改变方法,点了点头,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茅荣郅见叶胥这般表态,心中满意至极,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见事情已经明了,茅荣郅也不多留叶胥,他摆摆手,让叶胥回去。   等叶胥走后,整个殿内,安静的可怕,茅荣郅顺着打开的殿门看向远方,他想:若是他们强大了,临近的小国定然不敢再打他们的主意了。   他的子民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活着,这样,他就满足了。   叶胥进宫一趟,得了皇上的点拨点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去书房,将自己这些年在其他几个部门任职时,记录了自己觉得有所改进地方的纸张都拿了出来。   叶胥看着手中厚厚的纸,他从未有哪一刻,像今日这般觉得自己随手写下自己的所思所想的行为是如此的正确。   叶胥将那些纸张都整理到了一起,随后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看是不是还有哪些不合理的地方。   因着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叶胥看的也格外认真,不知不觉中,叶胥已经在书房待了一个半时辰。   陶青自叶胥进书房后,就算着时间,他看看日头,知晓叶胥这定是埋头处理公务,以至于又忘记了时间。   于是他沏了一壶茶,随后推开了书房的门。   叶胥听到动静后,终于舍得在书山中抬起头来,他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挺直了背,才看清是陶青来了。   叶胥赶忙站了起来,上前接过茶壶,随后扶着陶青,关切道:“你怎的来了?”   叶胥扶着陶青坐在了椅子上,然后他站了起来,随后四处张望,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陶青不解,然后陶青就见叶胥目标明确的朝着一个地方走去,那模样很是坚定,回来时,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垫子,然后叶胥很是自然的将这垫子放在陶青的腰后,嘴上还嘀咕个不停道:“你腰不舒服,靠着会好一些。”   随后让陶青倚在垫子上,道:“可是好了一些?”   陶青盯着叶胥专注的面容,面上不由自主的出现了笑容,觉得叶胥这副体贴的模样很是招人喜欢。   叶胥抬头就看到陶青甜美的笑,有些新奇道:“怎的笑的这般开心。”   陶青捂嘴不回,叶胥见陶青不说,也没有深究,开口有些责怪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的又闲不住了?”   自从叶胥从彩凤楼回来,折腾了陶青一整夜后,陶青呼吸微弱的躺在床上,若不是他上期那探了鼻息,感受到手指有呼吸,叶胥都不敢想后果。   自此,陶青在他心中就是个瓷娃娃,好似大意一毫,就会破碎一样。   于是这些天,叶胥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陶青,这也正赶巧他有时间伺候着,若是正值他上值,叶胥觉得自己只能坐在位子上干着急。   想起次日,陶青因着嘴角没有一处好的,饭都没吃上几口,他就自责。   这几日晚上,叶胥都是老老实实的抱着陶青睡觉,不敢有丝毫逾越的地方。   陶青倒是觉得叶胥有些小题大做,他现在明明已经好了,拉着叶胥让他坐在自己身侧,显然陶青也知晓叶胥在害怕什么,他小声反驳道:“我没那么娇贵,你怎的这般小心翼翼的。”   仔细的都有些不正常了,不像那个见到他都忍不住动手动脚的夫君了,他还有些不太适应呢。   叶胥看着陶青不说话,他始终忘不了自己醒来后,陶青身上没一块好肉,到处青青紫紫的,尤其是脖子不远处的两点,简直是惨烈。   见叶胥不答,陶青只好揭过此事,道:“若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又准备在书房待到晚膳时间。”   看着陶青一脸认真的模样,叶胥有些心虚,不敢与陶青对视,若是陶青不来,应当是这样的。   但他可不会这般轻易的承认,默默的为自己正名道:“我看入了神,没怎么注意时间,一不留神就待的时间久,若是我注意些时间,定然不会这般。”   陶青见叶胥这个样子,轻哼了一声,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是不是还准备吃了晚膳,在书房待到三更。”   见叶胥眼神躲闪的模样,陶青心中叹息,他心里清楚自己改变不了叶胥的坏习惯,只好劝慰道:“我知晓你心中装的是家国百姓,可你也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你就没有想过,若是你倒下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陶青说着,像是接受不了叶胥倒下的后果,眼角都泛出些泪花来,看起来楚楚可怜。   叶胥见陶青这个模样,很是心疼,他想:自他们相处以来,除了在床上他能让陶青像模像样的弄出些泪花来,平日里陶青何时掉过一滴眼泪。   叶胥不禁反思:自己这些天是不是做的不好,若不然怎么这短短几天的时间,他怎的老是惹夫郎不自在。   这般想着,叶胥当即坐不住了,将陶青揽入怀中,保证道:“青儿放心,以后为夫再也不会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也不会倒下,徒留你们孤儿寡母的。”   随后还拍了拍陶青的后背安抚着,陶青见叶胥这般保证,依靠在叶胥的怀中轻嗯了一声,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叶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见叶胥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陶青心中放心不少,也不枉他来之前把袖子上涂抹了姜汁。   能得到叶胥这般保证,也算是意外之喜。   叶胥抱着陶青,鼻翼见好像嗅到了一丝辛辣,可他也没有多想,只当陶青来之前吃了什么东西。   毕竟在他的心中,他的夫郎那么美,那么好,怎么可能用姜汁催泪呢。   说话算话,叶胥的执行能力惊人,当即松开陶青,表示要出去走走。   被叶胥拉住的陶青被迫跟在他的身后。   陶青这些天一直被叶胥要求在家养着,所以在叶胥休沐的这段时间里,陶青根本没有出过门,平日里总会去后花园坐坐,现在提到后花园他就一阵不适,他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后花园了。   再好的美景,一天看三遍,也看够了,更何况陶青还接连看了好些日子。   叶胥自然知晓陶青心中的想法,他不敢让陶青出门,生怕他出个什么意外,都时候得不偿失,现在正好陶青身上的青紫也养的差不多了,也能正常吃饭了,所以叶胥开口道:“若不然,我们去街上看看?”   他也许久没有去街上看看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玩上一番,也不知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有空。   他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也不知城西那家的茯苓饼还卖不卖了,我可是馋了那口好久。”   说完,还用余光撇陶青的反应,他既不信,说到陶青爱吃的小吃,他还能不为所动。   不出叶胥所料,见叶胥说出自己最爱吃的东西,原本不太想动的陶青,瞬间来了精神,道:“你坐了那么久,还是得走走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出去走走。” 第198章 叶胥像是没有看到陶青……   叶胥像是没有看到陶青方才两眼放光的模样, 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就多谢夫郎屈尊陪为夫走一趟了。”   叶胥和陶青二人在街上走走停停,只因陶青看到什么新鲜的玩意都要买上看一看,尝一尝。   许是很久没怎么在街上闲逛, 陶青觉得这街上的变化真不小,看到什么都很新奇,看到什么都想买。   叶胥看着陶青这般鲜活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他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后的那段时间, 那时他们关系没有那么客套, 陶青说着和离。   那时他才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想着该如何才能拉进二人之间的关系,说来也巧,当时他手中还有些闲钱,又正值休沐,也有时间,他便想着带陶青去镇上看看, 独处最能拉进关系。   叶胥便想着, 若是此次二人的关系能亲近一些也好,若是不能,他再想想办法, 现在这个结果, 也是他自作自受。   至于为何想起要带陶青去镇上看看, 据他所知, 因着陶青被两家人喜爱的缘故, 所以家中的长辈是不会让陶青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一般都不敢让他一个人去镇上。   而他们每次去镇上时,都是天不亮就出发,那时的陶青睡得正香, 家中的大人自然不会去打扰他,说起来有些荒谬,陶青长这么大,还这般受宠,竟然没怎么去过镇上。   叶胥知晓这个消息时,心中惊喜万分,只觉得这是老天在给他制造二人独处的时间,他定会好好把握机会。   当即便要拉着陶青要去镇上看看,陶青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待着,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计前嫌,很是高兴,当即表示同意。   因着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天气炎热,叶胥自然不忍心让夫郎顶着太阳走路去镇上,所以叶胥花了几文钱,他们坐了牛车。   陶青刚到镇上,就被那高大的城墙迷了眼,站在城外,眼睛一眨不眨的抬头看着城墙,怎么都不肯动。   看着陶青如此模样,叶胥心中好笑:不是说来过镇上吗,怎的看着模样,像是没见过一般。   叶胥见陶青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高大的城墙,看着陶青这般鲜活的小表情,一阵好笑,牵着沉迷在高大城墙的陶青,叶胥进了城。   他们到了镇上后,日头正好,眼看着已经中午了,叶胥察觉到腹中空空,想了想他觉得自己今日是为了取的陶青的欢心,觉得还是陶青的意见比较重要,他转头问陶青道:“青儿可是饿了?”   陶青这才回过神,听到这话,他闭着眼,用心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觉得还行,不是很饿,开口道:“吃不吃都可以的。”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并不饿,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在镇上多转转,这样他还能在多看两眼这错落有致的房屋。   毕竟在村子里,他哪里见到过这般漂亮的房子,与村中的土房子相比,真的是好看极了,他现在还没有看够,想多看两眼。   叶胥看着陶青脸上的表情,也知晓他在想什么,他想:看来今日的安排是不能按照陶青的想法来。   他算是看透了,若真的依着陶青的想法,他们这一整天也不用吃喝了,只要在镇上多逛逛就好了。   叶胥想明白了之后,便拉着陶青去了一个馄饨摊子去,摊子上的老板娘与叶胥像是熟络,看到叶胥后,开口道:“叶秀才来了。”   打完招呼后,又看到叶胥身侧,眼睛止不住到处瞅的陶青,道:“这般招人疼的小哥儿是叶秀才的夫郎吧。”   老板娘的话,让注意力不在此处的陶青成功的红了脸,原本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大眼睛也不转了,低着头不说话,好似在害羞。   叶胥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今天休沐有时间,带着夫郎来镇上逛逛。”   老板娘招呼叶胥和陶青坐下,开口道:“叶秀才今日是要一大一小两碗馄饨吗?”   叶胥看着陶青,想询问他的意见,可陶青此时还沉浸在老板娘那句叶秀才夫郎话中,并没有听到老板娘的话。   叶胥见陶青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这么久也没有给个准话,又想了想平日里陶青的饭量,但他觉得这里的馄饨美味,怕陶青喜爱,多吃一些,纠结一瞬后,叶胥开口道:“两大碗吧,麻烦了。”   老板娘得到准话后,乐呵呵的走了。   等老板娘走后,叶胥才有心思认真的盯着陶青看,他见陶青低着头,耳尖红红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看不到夫郎的正脸,叶胥就盯着陶青通红的耳尖发呆。   陶青也不知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在村里,不少人平日里称呼他叶胥家的夫郎时,他心中毫无波澜,可今日老板娘这样说,陶青只觉得心脏跳的厉害。   很快,叶胥要的两碗馄饨就上来了,陶青看着自己面前这么大一碗的馄饨,眼睛懵懵的,似乎不明白这一碗的量为何这么多。   叶胥看着陶青呆呆的模样,觉得陶青这般模样很是可爱,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一下陶青的小脸,开口道:“你先吃,剩下的还有我呢。”   听到叶胥这样说,陶青有些害羞,陶青长这么大,自他记事以来,还没有人吃过他的剩饭。   陶青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羞人的想法甩开,最后陶青还是低着头用饭。   整顿饭,陶青觉得自己都快熟了,怕叶胥发现,他羞的一直没敢抬头,他的脑海中全是叶胥方才说的:剩下的还有他呢。   陶青一顿饭吃的浑浑噩噩的,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中全是浆糊,若不然,他怎么脑袋怎的晕乎乎的。   这顿饭陶青吃的肚子涨涨的,不为别的,只因他觉得若是真的让叶胥吃自己剩下的,这举动在大庭广众之下,陶青着实有些抹不开面。   尽管陶青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力气,也没有将碗中馄饨吃完。   他着实高估了自己的饭量,可他也开不了口让叶胥吃自己剩下的,只好装模作样的用勺子喝汤,一小勺一小勺的喝。   而坐在一旁的叶胥吃完了碗中的馄饨后,就看到陶青慢慢的一勺一勺的喝着汤,磨磨唧唧的,好像在掩饰些什么,剩下小半碗馄饨他是一个不碰。   叶胥看到这,心中也有了猜测,知晓陶青可能脸皮薄,抹不开面主动开口。   可叶胥觉得:脸皮薄有什么用?追不到夫郎,说什么都是假的。   叶胥深知这一人生真理,当即主动开口道:“青儿可是吃不完了。”   陶青见还是被发现了,于是头低的更狠了,看着要把碗埋进碗里的陶青,叶胥善解人意的开口道:“青儿怎知我方才没有吃饱,还专门给我留了这么多。”   说着,叶胥便将那碗没有吃完的馄饨拉到自己的面前,毫不嫌弃的吃了起来。   不知叶胥是不是有意的,他夺过陶青手中的筷子,便用了起来。   于是陶青呆呆的看着叶胥大口吃那碗已经没有汤水的馄饨。   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手中的空旷后,脸红又上了一个度。   陶青觉得今日诸事不宜,若非如此,他今日的脑子怎的这般不灵活,老是宕机。   在陶青出神时,叶胥像是没有发现陶青的一样,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下的馄饨吃完了。脸上没有半分不自然。   没等陶青回过神,叶胥将铜板放在桌子上,对着正在忙活的老板娘道:“店家,银钱我放桌子上了。”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这家小摊的生意不错,物美价廉,附近的人大多来这里用饭,所以老板娘忙得分不开身,听到叶胥的话后,应了一声,随后叶胥便拉着陶青走了。   陶青就这样被叶胥拉着走,怔怔的看着二人交织在一起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到最后,不知是不是叶胥计划好的,他们去的地方大多让陶青移不开眼。   眼前的新奇太过吸引人,陶青似乎将方才的羞涩抛之脑后了,他反客为主,不自觉的拉着叶胥走在前面,看着摊子上的新鲜玩意入神。   到最后,陶青甚至觉得叶胥走路慢吞吞的,有些影响他的发挥,不自知的将牵在一起的手甩开,兴冲冲的跑到了前面。   叶胥看着空荡荡的手,有些无奈,他怎么没有发现陶青竟然对逛街有这般狂热。   叶胥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去,悄无声息的再次牵住了陶青的手,而此时的陶青正沉迷于眼前新奇的东西,没有发现叶胥的小心机。   陶青只是对新奇的东西有着不一般的热爱,毕竟从未见过的东西,一般人总会多看几眼。   他也不是没有钱买,只是觉得这些东西还没有让他喜爱到买下的地步。   他只是对没有见到过的新奇玩意感到惊奇,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每个摊子上,陶青都是这般,一开始叶胥还以为是陶青喜欢,于是不顾陶青的反对,但凡是他多看两眼的东西,叶胥都会买回来。   叶胥不知该怎么讨心上人喜欢,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做,陶青应该会开心些。   他只当陶青口中所说的自己不是真的喜欢是哥儿的口是心非。   他觉得陶青口中那些东西不过是新奇他才多看几眼不是真心话,在叶胥心中,哥儿应当都是喜欢这般新奇的小物件,至少,他书院同窗的夫郎好似都是这般,叶胥便觉得陶青也应当是喜欢的。   所以他笃定陶青是不舍得自己花钱,才会将陶青看起来喜欢的东西都买了回来。   直到不久后,叶胥发现陶青都没怎么看叶胥在街上买来的新鲜玩意,那东西只是摆在那里,充当摆件后,叶胥才知晓原来陶青说的都是真的。   叶胥才终于发现,陶青好像真的同其他哥儿不同,也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错的多离谱。   他好像把自己的主观臆想,强加到陶青身上了,叶胥反思。   自此以后,叶胥但凡是同陶青一起出来,都会仔细观察陶青的神态,觉得陶青是真的喜欢的东西,他才会买,若不然买来也讨不到陶青的欢心,简直是多此一举。   陶青的爱与不爱很好区分:若是陶青看的第一眼就冒出新奇的光,那模样只是对新鲜事物的新奇;若他看到那物件的第一时间,就忍不住上手摸摸看看,那便是喜欢,是要买下来的程度。   当时陶青像是没有见过新鲜玩意的小土包子,看到什么都是新奇的,双眼亮晶晶的。 第199章 现在想来,十几年前的……   现在想来, 十几年前的陶青与此时的陶青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   若是非要找出一些不同的话,那就是现在的陶青比之前的高了一些,也更加依赖他。   叶胥回神, 看着越走越远的陶青,不放心的嘱咐道:“小心些,仔细撞到人。”   陶青转过头,奇怪的看了叶胥一眼, 不满道:“我怎会无缘无故的撞到别人, 我也是睁着眼睛的好不好。”   叶胥不予与他争辩, 只是快步上前,追上他,与他并步走。   叶胥想的不错,今天这次陪着陶青出来后,之后的日子陶青确实没有时间陪着陶青。   *   叶胥没想到皇上竟然这般急切,现在的皇上好像与他记忆中那个威严的皇帝有些出入。   明明昨日才同他说明今后他应当做什么, 怎的今日下朝后就留下自己了?   难道是问他进度的, 叶胥想了想,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出别的了。   随即他便有些心虚,昨日他同夫郎稍稍放松了一下, 一直逛到晚饭时间才回家, 用了晚饭后, 他便再也没有进过书房了。   主要是陶青担心他的身子, 觉得他不像是之前那般年轻了, 说什么也不让他进书房,叶胥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圣上对他的期望,心中有些动摇,最后叶胥被陶青缠着, 动不了,见自己拗不过他,叶胥草草的洗漱后,便上了床。   叶胥站在下面,见茅荣郅不说话,心中惴惴不安,怎的不说话?难不成真的有人告状,说是自己不务正业。   可昨日不是休沐的时间?他同夫郎去街上也无可厚非啊。   叶胥见茅荣郅不说话,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的越发远了,他恨恨的想:别让他知晓是谁在背后告状,若是被他抓到,有的是好果子让他尝尝。   正当叶胥在心中想七想八时,茅荣郅开口道:“爱卿,朕知晓你身上的担子重,可无论事情多么重要,也要注意身体。”   叶胥听到茅荣郅这样说,低着头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皇上为何这样说,难不成他昨日说的要保证他们一家人的身家性命不是从今日开始的,昨日就已经行动了。   叶胥想的对,但也不完全对,茅荣郅可不是从昨日就派人保护他们。   自叶胥进京后,他就命人在暗中监视叶胥,考察着叶胥的一举一动。   暗卫事无巨细的将叶胥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若是叶胥有一丝不合格,他今日也不会坐上首辅的位子。   茅荣郅又随意嘱咐了叶胥两句,便让他离开了。   叶胥离开后,便没有深究皇上到底是何时开始的,毕竟他纠结也没意思,反正已成事实,就算他万般纠结,也改变不了什么。   叶胥想明白了之后,便继续处理昨日没有整理完的东西了。   朝堂上安静了有一个月的时间,突然皇上突然说要推崇新法,首辅大人、瑄王还有一些朝廷中的新鲜血液都纷纷表示同意。   当然,因着触及到了盘踞在朝堂多年世家大族的利益,他们极力反对,但反对无效,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茅荣郅可不是那个刚登基,手无实权的小皇帝了。   自从茅荣郅将权利一一回收到自己的手中后,他就想着干一番大事,这次毛毛雨当然改变不了茅荣郅要变法的决心。   此次皇上是铁了心的要进行改革,无论谁来劝都没用。   新法推进的很是顺利,尤其是取消了人头税这一政策,百姓们恨不得歌颂皇上的功德,整日将皇上是位,明君挂在嘴边,他们也不再为了生个孩子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叶胥见新法推进的很是顺利,他手头的事情也少了不少,自己也终于有了时间陪在家人身边。   而见叶胥终于有了空闲的邓嘉佑这次看准时机,提着东西兴冲冲的去了叶府。   许是之前打了招呼,邓嘉佑想起当时陶阿叔的态度,他想:这事应当能成功。   于是自信的邓嘉佑这次来叶府并没有带上媒人。   此时坐在座椅上的邓嘉佑心中无比后悔,他后悔自己怎的就脑袋一热,只身一人前来了呢,若是他考虑周全一些,带个媒人,最起码气氛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整个大厅之上,死一般的寂静,见叶家人不说话,邓嘉佑也不敢开口。   邓嘉佑拘束的坐在叶府的大堂上,自他说出要入赘后,他就收到来着叶胥那冻死人一般的眼神,顶着叶胥冷飕飕的目光,邓嘉佑再一次在心中无比悔恨自己考虑不周。   但邓嘉佑觉得自己如若这般胆怯,是不会入赘成功的,胆怯的男子是撑不起一个家的,即便他是入赘,也要承担起一个男子应该承担的责任。   这般想着,邓嘉佑觉得自己生出了无限勇气,他脑袋一横,勇敢的正视叶胥道:“大人,我是发自内心的愿意入赘。”   叶岁锦此时也坐在大堂内,大堂内在座的不止叶岁锦,但凡是叶家人,都在这里,包括且不限于叶父、叶姆、陶父、陶姆、陶廷、陶青还有叶岁桉等人。   邓嘉佑迎上叶胥一个人恨不得杀人的目光也就算了,就连陶廷的眼神也算不上友善。   邓嘉佑看着陶廷恨不得杀人的目光有些心虚,根本不敢朝着陶廷的方向看去,毕竟陶廷把他当兄弟,他可是觊觎他的小外甥。   除了叶父和叶姆他们这一辈的人,看向邓嘉佑的目光有些慈爱,还时不时的点点头,看起来好像很是看好邓嘉佑。   邓嘉佑盯着叶胥的陶廷的目光,心中发苦,怎的现在入赘的门槛也这么高了。   邓嘉佑开口后,陶青就第一时间询问了叶岁锦的意见,见叶岁锦没有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   虽然叶岁锦没有给个明确的答案,可是看着小家伙长大的叶胥怎么看不出来,锦儿是看上这小子了。   就是这样他才气的,本来他家孩子就没多大,他还想着让小家伙再无拘无束几年,待在自己身边。   可偏偏有不长眼的家伙来凑热闹,使得叶胥不由得气场全开,不留一丝情面。   而陶廷也是,他刚与外甥熟络起来,就被别的猪拱走了,让他怎么不气。   眼看着空气再次冰冻了起来,陶青刚想开口打破僵局,陶廷就再也忍不住开始了输出。   陶廷也不留丝毫情面,他就说这些日子,怎的这家伙这般热情,整日要请自己吃饭,亏他还把这小子当做知心朋友,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越想越气,口中的话说的也是越来越难听,关键是陶廷说话也不直白,他引经据典,若非有些底蕴的根本听不出实在骂他。   可邓嘉佑是探花出身,又怎么听不懂陶廷的话。   陶廷输出一句,陶廷的面色就白了一分。   也不奇怪陶廷为何这个时间还待在叶府,就是因为陶廷现在还待在叶府,邓嘉佑才会想办法接近陶廷。   也不是陶廷愿意一直赖在叶府,主要是每当陶廷提出出去住,陶青就东拉西扯的说一通,总之就是不与陶廷说搬出去的事情。   没有回答就是答案,陶廷知晓陶青不同意,于是就过一段时间再来商讨搬出去的事情。   眼看着陶青给陶父陶姆买的宅子也都收拾好了,陶廷觉得自己总是待在叶府也不是个事,就算陶青和叶胥没有意见,可他怕叶父叶姆有意见,陶廷不愿让陶青为难,率先提出要搬出去,这样也好看一些。   每次陶廷想搬出去,陶青都不同意,直到有次,陶廷再次寻陶青说这件事时,陶姆和叶姆都在,叶姆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后,皱起眉头看向陶姆,语气中很是不满道:“怎的,你这是不愿陪着我了?嫌弃与我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陶姆也不知晓陶廷的举动,他这也是第一次听陶廷想要搬出府,可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等他有时间了再收拾这个小兔崽子,当务之急是先哄好叶姆,他道:“哪里的事,我巴不得在府上多待些时日呢。”   叶姆见陶姆这样说,表情才好了不少,语气松了不少,解释道:“我们都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这些年我想念你的紧,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多待一段时间,难不成是坏事?”   对上陶姆的目光,叶姆知晓这事,他可能并不知晓,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严肃,还是赌气道:“你们才刚来多久,你要是想着离开的话,索性以后也别再来见我了。”   陶姆见叶姆还有些生气,赶忙去哄,道:“怎么可能,你别多想。”   随后,陶姆便将怒火转向不知为何事情是这般走向,且一脸迷茫的陶廷道:“你若是不想在这里待了,大可自己一人出去住,怎的还要拉上我。”   陶廷被陶姆一阵训,安分了不少,也不再提要搬出去住的事情了。   于是陶廷一家人便这样在叶府住下了,那已经收拾好了的宅子,短时间内并没有迎来他的主人。   也不怪陶青和陶姆不放人,主要是陶姆一家在叶府住时,不仅是陶姆有了一个能说话的知心人,连着叶父好似也找到了酒友一般,若不是陶廷和叶胥严加看管,二人恨不得能聚在一起,整日喝个昏天黑地。   两位老人也轻松了不少,最起码不会将全部的精力放到酒楼上,不会那般劳累,他们现在完全是享受生活。   也不怪叶姆的怒火能这般大,他与叶姆自小便一起玩,是手帕之交,感情无比亲切,陶姆对叶姆很是放心,连捧在掌心的哥儿都愿意嫁到叶家来。   叶姆和陶姆这刚聚在一起没多久,还没有说几句体己话,这些年的思念都没有诉说完,叶姆以为陶姆就想走,他怎能不气。   若是陶姆以后真的搬走了,他们想要说说话,岂不是还要大费一番周折。   不如现在这般方便,若是想一起出去,多走几步就到了陶姆的院子,他们随时都可以联络感情,说上几句。   若是叶姆吃到什么美味的东西,走几步便也能让陶姆吃到,可若陶姆真的搬离了叶府,若是让陶姆也尝到,定是要等上些日子。   陶廷见陶姆不愿搬出去,只好作罢,他之前说要搬走,也是怕陶姆不自在,既然陶姆不在意,那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于是这些天,陶家三口都一直住在叶府。   现下正值休沐,他们一家人正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正好听到吓人禀报说是有人来拜访。   于是邓嘉佑就这般撞到了陶廷眼里,听到邓嘉佑的意图后,他怒不可遏。 第200章 知晓是邓嘉佑后,陶青……   知晓是邓嘉佑后, 陶青心中明了,一群人面上的表情也各不相同,除了陶廷外, 因着那日陶青说起这事时,陶廷第一日去上值,所以他并不知晓他那乖巧的侄子被人盯上了。   所以就他一脸的状况外,看着众人脸上微妙的表情有些不解。   他想:这邓嘉佑难道不是来寻他的, 怎的大家都是这般表情, 同僚之间的相互拜访难道不是很正常, 怎的弄得像是他们二人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一样。   陶廷一头雾水。   直到邓嘉佑表明了来意,说是来入赘的,没等在座的其他人有所反应,陶廷立马气的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邓嘉佑破口大骂,亏他还以为是同僚情深, 没想到竟然是惦记上了他的侄子。   陶廷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 让在座的其他人猝不及防,尤其是两个小的,一脸懵, 似乎看呆了这个操作。   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 之前看着冷冰冰的舅舅, 竟然有一天情绪这般激动。   这也不怪陶廷, 毕竟两个小家伙自小就不在他身边长大, 看着是哥哥的亲生孩子,陶廷是怎么看怎么心生喜爱,还没等他给两个小家伙应有的宠爱,就被他惦记上了, 他怎能不气。   而叶岁桉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还以为舅舅一直没有情绪波动,像是个凡事都不在意的人,今日怎的这般。   陶廷除了对家人外,对外人都是一副拒人之外的模样,对家人还好一些,两个小家伙是意外,许是因为他自小便是陶青看大的缘故,对陶青的感情不似旁的兄弟一般冷冰冰。   陶廷与陶青之前的兄弟情亲密了些,陶青有了归宿后,陶廷便将这种亲情转移到了两个小的身上,所以,陶廷每次同两个小的相处总是温暖的,不再冷冰冰的。   也因着这个缘故,虽然小家伙们知晓他平日里冷冰冰的,还是喜欢他的原因。   陶廷的这番举动,除了陶姆和陶父面上没有丝毫意外,那表情还有些意料之内,在座的其他人脸上都是一片空白,弄得原本想要发挥的叶胥表情都呆愣了几秒。   他那表情似乎也不太相信这个正在疯狂输出的人是他那整日冷个脸,好似什么都不关心的小舅子。   眼看着陶廷情绪越来越激动,越说越上头,甚至还站了起来,看那模样似乎有动手的倾向。   叶胥看着坐在那像只鹌鹑一般可怜的缩在座椅上的人,他罕见的觉得这小子有些可怜。   只不过是想入赘,也不是求娶,似乎并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怎的就被这么对待了呢?   看着青涩面孔的邓嘉佑,叶胥越看越觉得这样也好,最起码有人能制得住这家伙,但凡以后这人有什么小心思,别的不说,就凭陶廷这般激动的反应,应当不会轻易放过这家伙。   叶胥看着面前的一片混乱,听着耳边陶廷不断输出的声音,他甚至还有心思发散思维想:若是他在陶廷长大时求娶陶青,应当也是这样的待遇吧。   说不定那时他的待遇比邓嘉佑好不了多少,毕竟现在邓嘉佑是入赘,他是求娶,邓嘉佑要的只是侄子,他娶的可是陶廷的亲哥哥。   叶胥在心中感慨:幸好他下手早啊,若不然那时也要吃上一顿。   此时的陶廷不知是不是情绪上头,竟然朝着邓嘉佑的方向走去,叶胥深觉情况不妙,虽然他也不太能看得惯这小子,可今日是结亲,不是结仇的。   他赶忙拉着情绪激动的陶廷,将他按在座椅上,倒了杯茶,让他缓缓,开口道:“小廷,你不要这么激动。”   陶廷被迫坐下,手中虽然拿着茶杯,可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邓嘉佑,那模样恨不得吃了他。   陶廷只要一想,他这个乖乖的小外甥要被这个猪给拱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亏他还觉得这小子做事踏实,觉得他是个实在人,没想到看起来的老实人竟然干出这种事,真的真心喂了狗,呸,当时他就应该直接无视这小子,陶廷越想越气。   在叶胥的安抚下,终于反应过来的众人,也动起来了,安抚陶廷的安抚陶廷,劝慰邓嘉佑的劝慰邓嘉佑。   生怕给邓嘉佑弄出了什么心理阴影,到时候这桩婚事作罢也就算了,若是两家结仇,可就麻烦了。   叶胥余光瞥见邓嘉佑苍白的脸上,还勉强挤出一次笑容的心酸模样,他就有些心疼。   这些日子,叶胥当然不是只忙着新策的事,他托人打听过这小子的品行如何。   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无论是在楚庭,还是在京城,这小子的人品都无可挑剔。   不知是不是从小心中有人的缘故,邓嘉佑在楚庭时,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男女情爱之事丝毫不感兴趣。   可就算邓嘉佑不主动拈花惹草,并不代表花花草草不主动黏上来。   因着邓嘉佑的家世不算太差,这小子皮相尚可,读书也好,是当地夫子亲口夸的有大才之人,几重光环加持下,有不少女子哥儿纷纷向他示好,可这小子硬生生的没看见,眼中只有书。   无事便带着书看,休沐时,更是待在家中温书,很是刻苦。   等到了京城中了探花,邓嘉佑授了官后,生活也简单,不是上值,就是下了值回家待着。   时不时的还会到书肆转转,其余的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至于与同僚一起喝花酒什么的,更是不存在。   叶胥看到调查结果后,对这小子还算是满意,他想:勉勉强强能配的上他家锦儿。   虽然这般,可也不能让他太过容易得嫁到叶家来,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大多不会被人珍惜。   叶胥原本是想等他再次拜访,他就当个坏人,给他些下马威来着,可现在看到这孩子这般可怜的模样,叶胥苛刻的话也说不出口。   因为更难听的陶廷已经说了,他再说的话,叶胥瞥见那孩子的可怜模样,想:他要是晕在叶府也不好听。   说出去像是他们叶家人欺负新科探花一般。   到时候传出去,说他们仗势欺人,欺负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官。   叶胥几番思虑之下,只能放弃,总归方才陶廷给的训斥也够,他就不再多费口舌了。   看着邓嘉佑摇摇欲坠的模样,陶青也有些心疼。   若是他家孩子被人这般说教,他心中肯定不好受,当即开口道:“这两家能结为亲家,是好事。”   说着瞪了一眼陶廷,陶青也觉得陶廷做的有些过了,随后转身安抚邓嘉佑道:“嘉佑,你多担待,小廷他这些日子有些上火,说话冲,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邓嘉佑此时还是惨白着一张脸,在陶青的轻声安慰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邓嘉佑自从进了叶府的大门后,就一直被陶廷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一顿审判。   邓嘉佑心中很是委屈和害怕,生怕方才陶廷不顾情谊,直接上手。   自他记事起,还是第一次被这般对待,他也无理,只能坐着听训,连茶水都没敢喝一口。   陶青看着未动的茶水,开口道:“嘉佑,若不然你先喝些水,稳稳心神。”   邓嘉佑看着陶青递上来的茶水,有些湿润的眼睛看着陶青,略微哽咽的开口道:“多谢陶伯姆。”   陶青心想:多么懂事的一个孩子啊,竟然被陶廷说哭了。   陶青说话期间,叶岁锦有些关心的看了一眼邓嘉佑。   他也着实没有想到舅舅的功力竟然这般高,他听着都要吓死了。   若是真的有人这般说他,他可能会当场将那人收拾一顿,不把他打趴下,他叶字倒着写,管他什么人,敢这么说他就不行。   看着邓嘉佑小可怜的模样,叶岁锦有些心疼,恨不得上去安慰他一番。   可现在这个多人在,叶岁锦也不好轻举妄动,主要是他是第一次见到舅舅竟然这般生气,若是他什么都不考虑,就这般冲过去,他怕舅舅也把自己一同说教。   叶岁锦看着阿姆在宽慰有些委屈的邓嘉佑,心想:那就拜托阿姆了。   直到婚后,邓嘉佑摸清了叶岁锦的脾性,知晓自己楚楚可怜的模样,最得叶岁锦心软,这招他屡试不爽。   可能叶岁锦也没有想到,现在这般可怜的邓嘉佑,竟然是个黑芝麻馅的。   可现在的叶岁锦并不知晓,只知道舅舅好像做的确实有些过分,同时也惊叹于邓嘉佑的好脾气。   *   在座的几人,除了老一辈看着面前的一片混乱,都有些捋不太明白,有孩子主动来入赘,难不成不是一件好事,怎的弄成了这个模样。   看着眼眶红红的邓嘉佑,在一旁轻声安慰他的陶青,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叶胥,还有气的大呼气的陶廷,他们是怎么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虽然他们有些不太能懂陶廷说的话是何意,但叶父、叶姆、陶父、陶姆见陶廷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不太对,那般气愤的模样,指着那孩子的鼻子,他们也知晓陶廷大概率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再加上那孩子越来越白的脸色,陶姆都想开口阻止了,可见叶胥和陶青没有开口,陶姆也不好多说。   总归叶胥和陶青身为孩子的阿父阿姆,他们不开口阻止,应答不会有什么大事,他们总不会害了锦儿。   陶姆并不知晓,并不是陶青和叶胥不阻止,只是陶廷的这一操作太过突然,安稳了这么多年的陶青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被镇住了,脑袋一片空白,直到反应过来后,邓嘉佑都被陶廷说的快哭了。   现在见陶廷的情绪已经控制住了,陶青语气温柔的问邓嘉佑一些相关事宜,生怕声音大一点再把孩子吓着了。   陶青问:“孩子,你方才说要入赘这事,你家里人知晓吗?”   邓嘉佑喝了口水,又被陶青轻声安慰了片刻,终于缓了过来,开口道:“这事我在来京赶考时,就已经与家里人商量过了,他们也同意。”   陶青听完有些狐疑,别不是骗人的吧,怎么可能有人家愿意让孩子入赘。   陶青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邓嘉佑急切的解释道:“我家中还有一个大哥在,现在大哥是家中的主事人。”   若是他入赘了,家中的财产都归大哥,大哥自小便知晓他的心意,也同意此事。   显然邓嘉佑这样说,陶青也明白了不少,同时也对邓嘉佑大哥的印象不好,怎么有人能为了家产,便同意弟弟入赘的事情。 第201章 难道他不知晓入赘对男……   难道他不知晓入赘对男子来说并不算是脸上有光的事?   无论在那个朝代, 只有那些最没有本事的男人才会考虑入赘的事情。   怕伤邓嘉佑的心,陶青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陶青听完后,开口道:“若是你和锦儿之后举办婚礼, 你家里人能到场吗?”   邓嘉佑回道:“我到时写信给家里人,他们应当会来,别的我不能保证,但是我母亲一定会来。”   他母亲自小就知晓自己对锦儿的情意, 也是在邓母的开导下, 邓嘉佑才会那般刻苦的用功念书, 只为未来能见到锦儿。   但是他父亲就不一定了,他父亲对他要入赘的事情一直不看好。   因着上面有一个出色的大哥,他父亲自小对他便没有多么上心,还是他得了夫子的夸奖后,父亲可能觉得自己面上有光了,才会时不时的关心他一下。   当他进京赶考前, 对家人说了自己的打算后, 父亲怎么都不同意。   临走那天,一家人都来送他,父亲也没有出面, 邓嘉佑想:他父亲不一定会来参加自己同锦儿的婚礼。   见邓嘉佑说他家里人也没有意见时, 陶青觉得此事应当可以定下。   至于以后二人有了孩子, 孩子同谁姓, 陶青也与邓嘉佑说明白了, 省的以后他们小两口再为了这个闹矛盾。   孩子的姓氏无所谓,他们家招婿主要是怕孩子嫁去别人家吃苦。   于是陶青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道:“若是以后,锦儿有孕,孩子同谁姓都可以, 我们家不在意这个。”   陶青想:若是他们家在意这个,也不会只有锦儿和桉桉两个孩子了。   其实一开始,陶青的思想受大环境的影响,觉得家中还是有个男孩比较好。   锦儿和桉桉五岁时,陶青就想着再要个男孩,可能是他怀锦儿和桉桉正值叶胥上任期间,他吃了不少苦,叶胥当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替陶青受这个罪。   不知为何,陶青现在回想起来,并未觉得自己当时多痛苦,可是看着叶胥一副不赞同的模样,陶青还想劝。   叶胥开口道:“你知晓为何你现在回想不起来当时的苦楚吗?”   叶胥这话问的,陶青确实不知如何回答。   叶胥替他解惑道:“那是因为你的身子为了让你再次繁衍,大脑模糊了你当时的痛苦。”   叶胥有些讽刺的笑,道:“你看,现在的效果不是很明显,你现在又准备要孩子。”   见叶胥有些不情愿,陶青觉得不太好,毕竟家里还是要有个男孩子传宗接代。   叶胥见陶青这么说,都气笑了,他想:怎么方才自己说的那么多,合着他的夫郎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啊。   叶胥气的捏了一下陶青脸上的软肉,道:“你知晓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陶青觉得叶胥这个问题很是奇怪,不是说要孩子的事情,怎的扯到他父亲名字身上了。   见叶胥盯着他,陶青乖乖的答了。   叶胥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像是知晓陶青能回答上来。   叶胥再问:“那你知晓你爷爷的名字吗?”   陶青此次的回答并不像方才那般迅速,那想了片刻,还是答了上来。   叶胥继续问:“那你知晓你爷爷的爷爷的名字吗?”   叶胥这个问题问的陶青愣了片刻,他如何之下他爷爷的爷爷的名字,只觉得叶胥这个问题很是无理。   见陶青回答不上来,叶胥笑了,笑的很是迷人,颇有些颠倒众生的意味。   他面上作奇怪状:“夫郎不是说,能传宗接代,可是你连你爷爷的爷爷名字都不知晓,这传的什么宗。”   陶青被叶胥说的哑口无言,自此,只字不提要男孩的事情。   在叶胥的影响下,陶青似乎也觉得传宗接代这件事有些扯,因此也不是很在意孩子随谁的姓。   邓嘉佑表示明白,但他还是表明立场道:“既然我已入赘,那孩子就随锦儿的姓,姓叶。”   叶胥见这家伙这般上道,有些意外,他也不好一直冷着脸。   既然事情已经商量完毕,至于婚期,等邓家长辈来了再一同商讨也不迟。   总归这桩婚事算是定下来了。   眼看着时间快中午了,陶青想留邓嘉佑在家中用饭,毕竟这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京城,回去后,也是冷锅冷灶的。   邓嘉佑婉拒陶青的好意,他到现在也不敢看陶廷的眼神,若是真的在这里用饭,他怕陶廷能吃了自己,主要还是他做的不地道,心虚。   陶青想到的,叶胥显然也想到了,他主动开口道:“留下来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就当提前留下来适应适应。”   邓嘉佑着实没有想到叶胥竟然能开口让自己留下,想起不久前叶胥还一直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就有些受宠若惊。   见此,叶岁锦也开口道:“若不然你就留下吃顿饭吧。”   对上叶岁锦软乎乎的眼神,邓嘉佑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瞬间改了话术道:“好。”   见邓嘉佑答应后,叶岁锦顿时对他露出一个笑,把邓嘉佑迷的晕乎乎的,有些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漂浮。同手同脚的跟在叶岁锦身后。   陶青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撞了叶胥一下,示意他看向新出炉的未婚夫夫,叶胥顺着陶青的目光看去,就见二人之间的氛围很是粘腻,叶胥看的牙根发酸,心想:他最是看不得这些了。   叶胥有些不确定的想:怎么锦儿一个笑,就把这小子迷成这般模样,看那不值钱的笑。   眼看着家里年纪最小的锦儿都有了夫婿。   陶姆和陶父又开始发愁了,眼看着外甥都定亲了,可是他儿子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陶姆和陶父不约而同的看了绷着脸不说话的儿子一眼,心中更愁了。   一大家子并不知晓陶父和陶姆心中的忧虑,沉浸在成了一桩婚事的喜悦中,一群人欢欢喜喜的去用饭。   这也不怪陶廷已经及冠,身边还没有个贴心人,主要原因还是陶廷在他中举后,被人暗算,自此后便对女子有了阴影。   这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他没有看对眼的人。   觉得自己遇到那么多的人都无趣,这才一直是独身一人。   饭毕,邓嘉佑见事情定了下来,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也碍陶廷的眼,提出告辞,陶青在一旁,对着坐的稳稳当当的叶岁锦道:“锦儿,你去送送嘉佑。”   这孩子怎么没有眼力见,这未婚夫君都要走了,他怎么不动如山,最起码站起来送送他,旁人也挑不出错来。   陶青件孩子不给力,于是便给他们二人创造机会,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原本吃的饱饱的,正昏昏欲睡的叶岁锦听到这话,乖乖的应声。   叶胥和陶青见二人起身,都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二人慢慢走远,直到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陶青见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后,叹了口气,随后道:“看来锦儿是真的相中了这孩子。”   叶胥听陶青这样说,心中好奇,他怎么就没看出来锦儿看上那小子了,见叶胥皱着眉头看他,陶青解释道:“还不明显吗,锦儿何时这般乖过,还一直红着脸不说话。”   叶胥想起叶岁锦平时风风火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觉得陶青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虽然老父亲的滤镜很厚,觉得锦儿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哥儿,可是想起锦儿能将一百斤的大刀耍的威风凛凛,以及邹星渊每次看到锦儿时,那欣赏的眼神,叶胥既是再厚的滤镜,也该有裂痕了。   *   叶岁锦带着邓嘉佑走远,心上人就在身边,邓嘉佑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他绞尽脑汁,想着这些天自己看的小哥儿喜欢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个话题来。   邓嘉佑想的认真,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脚程快,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已经到叶府的门口了。   叶岁锦见邓嘉佑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对舅舅的话心怀芥蒂。   毕竟在叶岁锦心中,邓嘉佑重要,舅舅也同样重要,为了不让他们二人心中有隔阂,叶岁锦斟酌的开口道:“舅舅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邓嘉佑听叶岁锦突然开口,道:“这事不怪他,只是我之前从未告知于他,他心中责怪也是正常。”   邓嘉佑苦笑,道:“若是我同僚,突然间不吭不响的说要与我的侄子成亲,我定然也会如同他这般。”   邓嘉佑理解陶廷的感受,设身处地的想一下,若他是陶廷的话,可能会做得更过分,直接把自己赶出去都是有可能的。   叶岁锦见邓嘉佑不计较舅舅说的话,心中松了口气,还是替陶廷解释道:“你要与我成亲这件事,全家人都知晓,除了舅舅,当时我们一家人说事时,舅舅去上值了。”   说着,叶岁锦脸上懊悔的表情很是明显,他道:“后来,事情多了,堆积在一起,大家都忘记与舅舅说这件事。”   “他不知晓我们的事情,突然间告诉他,他可能有些接受不了,所以反应才这般大。”   邓嘉佑点点头,表示理解。   叶岁锦见邓嘉佑的反应,觉得他并不是介意陶廷的话,也不知邓嘉佑一路上不说话在想什么。   叶岁锦并未深究,许是他在想别的事情,于是停下脚步道:“都到这里了,那我便不多送。”   邓嘉佑这才反应过来,他抬头看,悲催的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叶府门口,邓嘉佑很是不甘,他都没与心上人多说几句话呢,怎么就都门口了。   他又不舍,这刚与锦儿独处没有多长时间,怎的就要分离了,时间怎的过得这么快。   邓嘉佑一会儿怪自己迈的步子太大,一会儿又觉得叶府太小,总归是一阵懊恼。   叶岁锦话中的意思很是明显,可邓嘉佑扭扭捏捏的就是不动,不说告辞,也不说留下,脸色憋得通红。   叶岁锦见邓嘉佑没有反应,抬头看他,却见他脸色通红,叶岁锦不解,怎的脸这般红,难不成是被舅舅说的气病了?   他关切道:“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怎的脸这么红。”   被叶岁锦这么一说,邓嘉佑的脸色更红了,他道:“没...没事。”   说完,想起自己的意图,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叶岁锦一眼,见叶岁锦没有多想,他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道:“你明日...明日有时间吗?”   他连说两次话都有些磕磕碰碰的,叶岁锦以为多年不见他开始结巴了呢,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第202章 不知叶岁锦脑补了什么……   不知叶岁锦脑补了什么, 一脸怜悯的看着邓嘉佑道:“有时间,是要一起出去游玩吗?”   邓嘉佑见叶岁锦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不仅脸颊爆红, 也不敢直视叶岁锦,说话更加不利索,结结巴巴的回道:“是...是的,那我...我明日...明日辰时来接你。”   说完, 也不等叶岁锦点头同意, 邓嘉佑大步迈出了府门。   叶岁锦看着邓嘉佑匆忙逃离的背影, 轻叹了口气,心想:这人现在怎么变了个样。   小时候不是还死皮赖脸的非要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怎么现在说句话都脸红的不行。   虽然这样想,不知是不是调戏了邓嘉佑一番,还是久违的看到男子脸红的好奇,叶岁锦心情很好, 哼着小调往院里走去。   在路上碰到专门等他的陶青, 看着阿姆,叶岁锦面上的奇怪很是明显,道:“阿姆, 你怎的在这里。”   往常父亲在家时, 总会缠着阿姆, 阿姆哪里有时间见他们两个。   想到这里, 叶岁锦心中对叶胥的那点不满又浮现出来了。   阿父哪里都好, 做父亲做的也很是称职,就是老是喜欢同他们抢阿姆,叶岁锦觉得阿父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跟他们抢阿姆, 很是不符合他的身份。   最令叶岁锦气恼的是:他和哥哥还每次都抢不过阿父。   小时候抢不过阿父,时间久了,也习惯了,所以猛地一见到陶青,叶岁锦才觉得有些反常。   陶青并未回答叶岁锦的疑惑,只是开口问道:“送回去了?”   知晓阿姆说的是邓嘉佑,叶岁锦脸不红心不跳,丝毫看不出是个已经定了亲的人,回陶青的话道:“送回去了。”   陶青观察叶岁锦脸上的表情,见他脸上没有丝毫异常,心中嘀咕:锦儿脸上怎么没有儿郎家该有的羞涩。   陶青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他就没说点别的?”   叶岁锦说的大义凛然:“他说明日邀我出去。”   叶岁锦口中的出去,好似不是与情郎独处,好像是与兄弟一般出去替天行道。   陶青忽略叶岁锦脸上哥俩好的表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这样才符合常理。   只不过陶青心中疑惑,怎的之前提到邓嘉佑还一脸羞涩的小家伙,今日怎么变了个人。   陶青不知,倒不是叶岁锦心大,只是见到邓嘉佑一脸待嫁儿郎的模样,叶岁锦原本的羞涩不知怎的就消失不见了。   反倒是他见邓嘉佑脸红的模样就一阵心痒痒。   *   自古小道消息都是流通最快的,百姓们平日里无事可做,对官员家中的八卦自然也很是感兴趣。   于是,首辅大人家的小哥儿招婿的消息,不过一天的功夫,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晓了。   而这上门女婿也不是别人,正是今年新出炉的探花。   最让人震撼的不是叶家招婿,而是探花入赘叶家,知晓这个消息的百姓们都炸了锅了。   某一面馆内,一大娘奇怪道:“这探花前途大好,怎的会愿意做上门女婿?”   天子脚下,一个砖头砸下去都能砸到五品官,因此,百姓们虽然对这官职没有什么深刻的了解,但他们也知晓这考中探花,前途自然是不可估量的。   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何前途光明的探花愿意顶着流言蜚语入赘。   另一大娘见他这么说,顿时不同意了,她不允许有人对她的消息有半分质疑道:“我大姨家的侄子家的二大娘的儿子给叶府送柴,他是听叶府上的下人说的,叶府的下人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   那大娘听到这,心中对这个消息真实性产生了怀疑,有些不屑道:“叶府上的下人?怎么可能给送柴的说这些。”   那大娘神神秘秘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那大姨家的侄子家的二大娘的儿子给叶府送柴时,府上的管事多给了些钱。”   “我那大姨家的侄子家的二大娘的儿子是个好打听的人,他见状好奇,多问了一嘴,那管事才解释的。”   “原来是这样。”那大娘接了一嘴,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   现在京中的百姓对首辅大人的印象很好,觉得他是个好官,暂且不说他开通海上贸易这件事,毕竟这种事与他们百姓没有多大的关系,就单单叶大人说取消人头税这一条,就够百姓们觉得他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了。   现在的人都讲究多子多福,自然愿意多生孩子,可多生孩子要缴纳的税,对于富商或者那些官员来说,他们也不少那点的钱,但这些钱对百姓来说,可不是一笔小钱,每年都要交的税,也够他们一家人吃上一阵子的了。   因此,知晓叶家不久后要办喜事,百姓们都替首辅高兴。   毕竟从新政推行成功后,百姓们都是受利方,自然欢喜,至于对富商们多收的税,与他们无关。   因此,百姓对叶胥膝下只有两个哥儿的事情,很是发愁。   更有极端者,甚至整天愁的吃不下饭。   还好叶胥整日忙着政事,对此时不知晓,叶胥若是有所耳闻,定会哭笑不得,他都不担心自己的身后事,这京城的百姓们倒是关心的很。   现在好了,百姓们听说有人愿意做叶家的上门哥婿,这人还是今年的探花时,都发自内心的替叶胥高兴。   不止百姓,就连那些小商贩们,他们也很是关心叶家的情况。   毕竟改革之后,对于不同的商贩,收的税也不一样了。   那些家缠万贯的税收都是一半以上,而他们这些小商贩,一搬都是一成。   叶胥还制定律法,禁止衙役乱收取商贩的费用,没有七七八八的税收,他们的日子自然好上不少。   叶胥虽然对家中没有男孩的事情觉得无所谓,可是架不住那些热心的百姓关心,自从知晓叶胥家中无男孩后,只要是闲暇时间,他们都长吁短叹的。   生怕这样的好官,后继无人。   知晓探花要入赘叶家,百姓们也就放心了,能考上探花的人,能力肯定是有的,被叶家接受,品性自然能过得去,他们相信首辅大人的看人能力。   歪瓜裂枣的自然入不了叶家的眼,更别提还是探花。   当日游街时,他们也看到了,那探花郎确实长得俊俏,叶府的小公子他们也认识,不是那个看到那么不务正业,欺负百姓的公子哥,二话不说,一鞭子上去,将他们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小哥儿。   这么一想:他们二人很是相配,百姓们觉得这桩婚事很好,最起码他们看好这一对新人。   *   人民的力量是无穷尽的,八卦的威力不能小觑,等邓嘉佑与叶岁锦定了亲的第二日,茅祺瑞就听到消息。   知晓与邓嘉佑成亲的是叶岁锦,他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   他站在那走来走去,心是一点也安定不下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去叶家提亲,可是他怕叶家人看不上他,毕竟他之前文不成武不就的,身上没有一个正经的官职,他也不好意思去自请入赘。   桉桉这般好,自己定然是要做出些功绩来,才配得上他。   在茅祺瑞的计划中是等到他升到四品后,再去叶家提亲也不晚。   毕竟这京城中对桉桉有别样心思的人,都被他警告了一遍,他们自然不敢乱来。   把那些不安分的人警告一遍后,茅祺瑞便很是放心,觉得叶家赘婿这个身份,肯定是自己的。   可是自听到叶岁锦定亲后,茅祺瑞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怕邓嘉佑开了这个头之后,这京城中,有谁家的庶子为了权势也会自请入赘。   毕竟叶伯如今的身份,可比之前从二品的地位重,说话的分量自然也上去了。   茅祺瑞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没个定数,突然,他定下了脚步,目光坚定,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   他想:邓嘉佑那个从六品的官职都敢上门自荐,他身为一个六品的武官应当也可以,再者说,他的身份可比邓嘉佑那个富商出身的尊贵多了,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比,自然是他的优势大。   这样想着,茅祺瑞的心理负担顿时轻了不少,想通了之后。   他便去找邹星渊说明自己的心意,希望阿姆能同意自己入赘。   茅祺瑞找到邹星渊时,他正在练武场习武,一杆红缨枪耍的虎虎生风,邹星渊脸上的凌厉做不得假,那模样不像是练武,倒是想在战场上杀敌。   茅祺瑞看到邹星渊这个样子一点也不意外,毕竟阿姆做梦都想再到战场上拼杀一番,杀的敌寇不敢觊觎我朝疆土,若不是他父王和阿姆彼此相爱,没有皇祖母的召唤,此时的阿姆,应当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小将军。   现在的阿父,应当是那个在家主持内务的人,怎么会是现在这般颠倒了过来。   邹星渊见茅祺瑞来了,脸上的倒是毫不意外,开口道:“怎的这个时间来寻我,可是有事?”   邹星渊将红缨枪放下后,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话家常的问道。   茅祺瑞先是拍马屁道:“阿姆果真是神机妙算,你怎的知晓我今日来,是有事情找你?”   邹星渊看着茅祺瑞脸上有些讨好的笑,觉得还是进屋说比较保险道:“我们进屋说。”   茅祺瑞跟在邹星渊的身后,想着阿姆同意自己入赘叶家的可能性是多少。   他觉得只要这件事阿姆同意了,父王应当没意见,毕竟家中的大事小事皆是阿姆做主,一般阿姆决定的事情,父亲一般不会反驳。   邹星渊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后,解了渴后,看向正襟危坐的茅祺瑞,他浑身放松的倚靠在座椅上,觉得舒坦后,看向小儿子,道:“说吧,什么事。”   茅祺瑞并未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拐弯抹角的暗示邹星渊道:“阿姆,你看王兄已经成亲许久,我那小侄儿也快出生了,我现在是不是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   茅祺瑞自己观察着邹星渊脸上的表情,见他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赞同的表情,松了口气,觉得有戏,这事说不定能成。   邹星渊放下茶杯,有些好笑的看着茅祺瑞道:“怎么?你看上哪家的公子女郎了,不用害羞,告诉阿姆,阿姆去提亲。”   像是不知晓茅祺瑞的心思,邹星渊目不斜视,正气凛然道:“像我家孩子这般优秀的儿郎,怎么可能会有人拒绝这门亲事。”   茅祺瑞见阿姆这般爽快,面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第203章 他今日可不是来说自己……   他今日可不是来说自己要娶亲的事情, 他皱着眉想,不能放任阿姆这般插科打诨下去。   最终也没有让邹星渊说完,打断道:“阿姆, 我认为咱们府上有王兄一个能撑当门楣的就已经不错了。”   怕邹星渊有意见,他原本理直气壮的气势顺便变得小心翼翼,还不忘询问邹星渊的意见道:“阿姆,您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邹星渊又怎么不知茅祺瑞心中的小九九, 昨日他听到叶家的小公子定了亲的消息后, 他觉得他家那小子肯定坐不住, 果然,今日就跑来了。   邹星渊也不和茅祺瑞拐弯抹角,道:“怎的,你想着要入赘叶家?”   茅祺瑞见阿姆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连忙点头,面上的欢喜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原本还以为要与阿姆好一番拉扯, 没想到阿姆竟然这般善解人意。   可茅祺瑞脸上的欢喜也就维持了一瞬,随后面上有些为难道:“阿姆,您也知晓, 叶家之前可是说了:他家的哥儿不外嫁, 只招婿。”   茅祺瑞边说, 边仔细观察邹星渊的面部表情, 生怕他有一个不同意, 自己以后便不能与心上人在一起,到时候少不了他好一阵烦恼。   所幸,邹星渊脸上从头到尾面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一副我早已知晓的世外高人模样。   “所以你便准备要入赘?”   茅祺瑞坚定的点头, 那模样没有丝毫的犹豫,道:“是,我想要入赘叶家,我心悦桉桉,要与他成亲。”   邹星渊不出意外的点了点头,轻抿了口茶水,给出自己的态度道:“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知晓你父王和皇伯伯同不同意。”   邹星渊提醒道:“尤其是你皇祖母,不知她是否同意你入赘叶家。”   邹星渊的话让茅祺瑞恍然大悟,他之前只是一心想着怎么说服阿姆,怎的就忘记了皇祖母和皇伯伯。   只不过邹星渊这般风轻云淡,就这般轻易的同意是茅祺瑞没有想到的。   见他阿姆这幅模样,好似一点也不觉得男子入赘是什么丢人脸面的事情,邹星渊给茅祺瑞一种感觉:好像入赘和他娶亲一般,没有什么好让人意外的。   茅祺瑞心想:他真的是低估阿姆,他原本以为最难搞的是阿姆,现在看来,最难搞的明明是皇伯伯和皇祖母。   邹星渊对嫁娶这种事本来就觉得没什么,他自小便是在边疆长大,年纪到了,邹将军见他有天赋,再加上本朝律法并未严令禁止哥儿不能上战场,邹星渊太过突出,以至于邹将军不舍得让明珠蒙尘,便让他上了战场。   邹星渊在战场上,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明明昨日还一同谈笑风生的士兵,今日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起初,邹星渊还哭的死去活来,后来,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便有些麻木。   所以,在邹星渊的意识中,他觉得只要无关性命之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至于小儿子是否要入赘叶家,以后的孩子生下来姓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和叶家的大公子能好好的,余生无忧,他也不敢多求。   茅祺瑞被邹星渊的一番话点醒后,便急匆匆的告辞,邹星渊看着茅祺瑞这般匆忙的身影,心中叹息,心中祷告:但愿小瑞能说服宗族观念浓重的皇家人。   毕竟人生短短几十年,能与心上人一同度过余生,也算是没有遗憾。   想着茅祺瑞对叶岁桉的心意,邹星渊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像是想到了什么,邹星渊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起身去了书房寻茅荣轩。   *   因着新政的推行,茅荣轩这些日子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现在终于得了恩准,在家休息些日子,也不知他整日待在书房做什么。   为了小儿子的幸福着想,邹星渊觉得自己这个当阿姆的不能一点也不做。   邹星渊推门进书房时,正好撞到茅荣轩的怀中。   说来也巧,茅荣轩在书房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坐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来,只觉得身子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腰背,很是酸痛。   他思忖片刻,觉得他不能久坐,还是活动一下最好。   他低头盘算,又抬头看了看窗外,心中思量:这个时间点,王夫应当在练武场。   他心中盘算:那里的空气不错,最是适合久坐的人呼吸新鲜空气。   说着还给自己找理由:王夫待的地方,空气都是清新的。   这般想着,茅荣轩便开了门,准备去寻夫郎,可谁知他开了门后,怀中突然一沉,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了过来,刚想发怒,一股熟悉的味道传到鼻尖。   他低头,发现怀中的人不是什么心思不正的下人,正是他那心心念念的夫郎。   他心中狂喜,还有些受宠若惊:怎的,小渊这是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魅力,忍不住投怀送抱了?   茅荣轩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有些心猿意马,不知怎的,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搂上了邹星渊的细腰。   口中的惊喜怎么都藏不住,道:“怎的今日竟有空来寻我了?”   邹星渊见茅荣轩这般没脸没皮的,瞬间忘了正事,察觉到小厮若有若无的眼神,竟罕见的红了脸。   半是强迫,半是不自在推着茅荣轩往书房走。   茅荣轩出门放松的计划成功的搁置了,在夫郎面前,凡事都要往后放。   他顺着邹星渊的力道成功的再次回到书房,坐下后,茅荣轩用巧劲把邹星渊抱到自己的腿上,书房里没有外人,邹星渊也不似方才那般脸热。   脸上的热度消不下去,他努力整理自己的面部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些,告诉自己现在不是与他乱来的时候。   他强装镇定,努力忽视那双在腰间乱来的手。   他闭上眼,努力调整呼吸,深吸一口,可那手很是灵巧,顺着衣领就没入不可言说的地方,邹星渊觉得自己着实忍不了。   他也不是什么能忍的性子,随后清脆的一声“啪”,那在他身上乱动的手,瞬间停住,邹星渊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不少。   邹星渊一巴掌的效果很是明显,茅荣轩的爪子成功的收了起来,面上的委屈很是明显。   明明这只手很乖巧,什么都没做,怎的就好端端的挨了一下。   这也不怪邹星渊,着实是因为他也不能解开衣服,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无法,他只好对着那只白净,禁锢这他腰的手下手。   茅荣轩放低了声音,将脑袋埋在邹星渊的肩头,还不安分的蹭了蹭,那模样看起来好不无辜。   最后茅荣轩闷声闷气道:“我是哪里做的不好,你今日怎么这么凶。”   说着,将已经被拍红的手背展示给邹星渊看,企图能激起他的愧疚,得到一丝怜惜。   果然,茅荣轩足够了解邹星渊,邹星渊看到茅荣轩手背上红了一大片,很是意外,他觉得自己已经收了力气,没想到茅荣轩的皮肤竟然这般嫩,他轻轻一碰,竟然红的惊人。   邹星渊内疚的将茅荣轩那红红的手背抬起,轻轻的吹了吹。   企图让茅荣轩好受一些。   也因此,邹星渊没有注意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茅荣轩那抑制不住上勾的嘴角。   邹星渊见茅荣轩手背上的红,没有一丝要消下去的迹象,心虚的更加明显了,他掩耳盗铃的盖住他通红的手背。   转移话题道:“听说叶胥家的小公子昨日已经定亲了。”   听邹星渊这样说,茅荣轩第一反应就是:“那小瑞呢,他听到这个消息没什么反应?”   随后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不见小瑞有动静。   茅荣轩脸上不正经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坐直了身体,事出反常必有妖。   邹星渊见茅荣轩的反应这般大,安慰道:“怎会没有,方才他还寻我,说是自己要入赘叶家,来征求我的同意呢。”   茅荣轩见茅祺瑞这般反应,脸上的笑意很是明显道:“果然,小家伙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按捺不住了。”   邹星渊娇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幸灾乐祸,小瑞现在心急的很,生怕一个不察,桉桉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被邹星渊似真似假的训了一通,茅荣轩假装正经道:“确实,现在叶兄的身份与往日不同,他家剩下的唯一一个待婚的哥儿,自然不少人觊觎。若是能攀附上叶兄,那仕途也是一片顺坦。”   茅荣轩补充道:“可叶兄哪里是这般容易攀上的,叶兄平日里看似与谁关系都好,与人相处也是温温柔柔的,可你仔细一看,叶兄在朝堂上哪里有交好的人,除了我们这些年少时便认识的人,其余人,叶兄都是疏离的。”   “平日里,叶兄最为看重的便是家人,这件事朝中上下,谁人不知。”   “现在已经有人成功的与叶兄有了联系,剩下的那个公子,自然也有心思不正的人惦记上。”   “能走顺路,谁又愿意一片坎坷的走这么久。”   邹星渊听此后,叹息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想来,小瑞也想到这里,才求到了我这里,急切的想着要入赘叶家。”   茅荣轩深思片刻道:“这事我倒是没意见,只怕母后不一定会同意。”   桉桉那孩子他也见过,若是能与小瑞成一桩好事,他也乐得其成。   茅荣轩能想到的,邹星渊自然想到了,他道:“我今日前来便是为此事,你想想法子,我们为人父姆的,总不能看着孩子痛苦,万万不能让小瑞与桉桉成不了。”   这般说着,茅荣轩脸上的笑容也少了不少,他认真道:“我想想法子,实在不行,就与叶兄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茅荣轩能理解叶胥的一腔爱子之心,若是他家有个哥儿,他也不愿让孩子嫁到别家受苦。   可是依着小瑞的身份,是万不可能入赘的。   此事无解,若是想成就此事,只能双方各退一步。   茅荣轩觉得叶胥不是那种不懂变通之人,他们私交甚笃,以他对叶胥的了解,他似乎不像是那种在乎能不能传宗接代的人。   见茅荣轩有法子,邹星渊肩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他道:“若不然,你还是进宫一趟?探探母后的口风,说不定母后愿意呢?”   茅荣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不了解母后,她应当不会轻易同意让小瑞入赘的事。”   见此事不通,邹星渊叹息,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叶胥。   他着实不忍心让这桩婚事就这般吹了。 第204章 见事情已经有了解决的……   见事情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邹星渊面上也轻松了不少。   茅荣轩禁锢住邹星渊的劲腰,忍不住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感受到夫郎身上传来的热气, 许久未亲近的茅荣轩有些心猿意马。   坐在茅荣轩腿上的邹星渊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的反应,脸上的震惊不似作假,道:“你怎的...”   茅荣轩罕见的有些羞涩一笑,道:“这些日子太忙, 已经许久没有活动一下了。”   而邹星渊也被茅荣轩蹭出来了感觉, 再加上茅荣轩确实有些粘人, 被抱起的邹星渊双臂圈住他的脖子。   ...   茅祺瑞经过邹星渊的点拨后,恍然大悟,生怕叶岁桉被居心不良的人先下手,告别了邹星渊后,他就急忙朝着叶府去。   茅祺瑞是今早起床后,小厮告知他叶岁锦定亲的消息, 等他赶到叶府时, 时间还早,正巧赶上邓嘉佑来接叶岁锦。   茅祺瑞自然不会擅自上前打扰他们二人如胶似漆的氛围,他只好找了个角落, 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看着新出炉的小情人接触。   虽然看不出叶岁锦的表情, 但他见邓嘉佑全程脸红, 心中暗暗吐槽:怎的这家伙这般没出息。   同时眼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 他嫉妒的咬牙切齿:怎的这小子命这么好, 竟然被叶家接纳了。   茅祺瑞与其是说在心目邓嘉佑,倒不如说是佩服他那腔无所畏惧的勇气,邓嘉佑不像他这般,顾东顾西, 他听说邓嘉佑在打马游街的第二日就去了叶家。   若是他没有想东想西,茅祺瑞看了看上头挂着的牌匾,上面大气磅礴的写着叶府两个字,他低下头,有些懊恼,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住进去了呢。   怎会像现在这般待在角落里,看叶岁锦和邓嘉佑二人恩恩爱爱的场景。   茅祺瑞越想越是心酸,心中无比后悔,早知事情这般容易,他何苦会等到现在。   等他们二人走远后,茅祺瑞便告知了门房自己来见叶岁桉,随后便满怀期待的等着。   等门房来禀报时,叶岁桉正罕见的与陶青待在一起,不知是不是觉得叶岁锦要成亲了,陶青不知怎的,总觉得桉桉可能不会在他身边待很久。   陶青奇怪,明明是锦儿定下了,怎的他心中会觉得桉桉留不长久。   因着他的直觉每次都很准,陶青心中莫名的害怕,好似他要失去桉桉一般。   由于今日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他第一次拒绝了叶胥出去游玩的邀约,拉着叶岁桉一同下棋。   此时的叶岁桉正乖乖的与陶青对弈。   陶青看着棋盘上叶岁桉的没有章法的棋路,已成死局的棋盘,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早该想到,依着桉桉的棋艺,是让自己心头一梗的程度,他今日怎的就想到让桉桉陪着自己下棋。   此时的陶青无比懊恼,若是与桉桉说老家的趣事,或者说些体己话也比现在强。   陶青想着自己该如何说,既能不动声色的毁掉这盘棋,又不打击孩子的自尊心时,好消息来了,门房来报,说是瑄王府家的小公子来寻大公子。   陶青看着门房的眼神无比亲切,他没有那一刻像今日这般觉得瑄王府家的那个小公子这般顺眼。   他往日怎么没有觉得这门房来的这般及时,不愧是皇家子弟,总能不动声色的解决难题,陶青眉开眼笑。   陶青心中暗喜,口中却是无比惋惜道:“看来今日阿姆是不能与桉桉一同下棋了。”   说完,陶青还摇头叹息,面上装作一副很是不舍的模样,那架势似乎已经认定了叶岁桉要去赴约。   叶岁桉假装自己没有看到阿姆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眼珠一转,他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转头对那门房道:“你去告知茅祺瑞,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不宜出门。”   然后转头对着陶青柔柔一笑,天真无邪道:“阿姆不用觉得可惜,你看,拒了他,我们不是有时间可以一同下棋了。”   门房得了令,准备去回了茅祺瑞,陶青原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见门房要离开,急忙开口制止道:“你先等会儿。”   然后有些尴尬的替自己找补道:“别人来寻你,也不好推脱吧。”   叶岁桉像是不知道陶青心中所想一般,状作奇怪道:“可阿姆方才不是觉得惋惜我们姆子二人好不容易有待在一起的时间,我也好久没与阿姆亲近了,借此机会,自然要好好待在一起,我回绝了他,不是就有时间了。”   陶青反思,觉得自己方才不应该那般虚伪,欢喜就是欢喜,何必装作一副不开心的模样,现在好了,自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桉桉不必觉得愧疚,倒不如你先去陪朋友。”   叶岁桉也觉得差不多了,他怕自己再不同意,阿姆能哭出来。   他站起身,对陶青道:“既然阿姆这般说,那儿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望着叶岁桉远去的背影,陶青叹了口气,孩子越大越不好骗了,心中有些好气道:怎么桉桉何时像叶胥一般心黑了。   陶青越想越觉得都是叶胥不干正事,教的桉桉这般。   陶青越想越是心塞,很是怀念小时候乖巧可爱的小家伙。   *   而这边,在门口焦急等待回音的茅祺瑞心中很是不安,他生怕晚一会儿,叶岁桉便被定下了终身大事。   就算已经到了叶府门口了,心中的不安还是没有消除丝毫,在等待的间隙,周围很是安静,静的茅祺瑞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茅祺瑞按住自己嘭嘭跳动的心脏,企图自己能安定下来,可是没有丝毫作用,反倒是跳的越来越厉害,好似要出来一般。   他心中既紧张,又觉得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手中不安的绞着玉佩穗子,随着门房去的时间越长,茅祺瑞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是强烈。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看到叶岁桉的身影,茅祺瑞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到叶岁桉的那一刹那,面目都柔和了不少,脸上的笑意是怎么都藏不住。   他快步上前,扯住叶岁桉的衣袖,道:“今日怎的出来的这般晚。”   听到这话,叶岁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晚一会怎么了,若不然怎能看到阿姆口是心非的模样。   想到这里,叶岁桉不由得在脑中开小差,怪不得阿父总是喜欢逗阿姆,原来其中竟然还有这般趣味。   别说是阿父了,阿姆这般模样,连他都忍不住逗弄一番呢,阿姆怎的这般可爱。   茅祺瑞见叶岁桉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看那模样就是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的茅祺瑞可谓是极度紧张,生怕叶岁桉出神在想别的男子,他轻轻的拉了拉叶岁桉的袖子,企图让叶岁桉回过神,不要被哪个男的勾了心神。   自从知晓叶岁锦要定亲的消息,茅祺瑞就有些草木皆兵,心神高度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叶岁桉也定了亲。   感受到衣服上的拉力,叶岁桉回过神,扫了紧张的茅祺瑞一眼,轻描淡写的回,道:“方才与阿姆在下棋,故而出来的有些晚。”   感受到茅祺瑞身上的紧张,他有些奇怪,往日茅祺瑞不是这般,出于关心,他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叶岁桉方才一直在出神,没有注意到茅祺瑞一直拉着他的袖子,现在仔细观察,才发觉今日的茅祺瑞着呢的可怜巴巴的,像个小媳妇。   茅祺瑞这么大的一个子,低着头,紧巴巴的扯着自己的袖子,叶岁桉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场面有些违和。   对上茅祺瑞紧张巴巴的眼神,叶岁桉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下巴,顿时笃定了此事的蹊跷。   方才刚被按捺下去的心思,又涌了上来,他不自禁的凑近坏笑了一下,道:“不会是我阿弟定了亲,你受刺激了,也想成亲,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今日才这般行为异常。”   叶岁桉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就说到了茅祺瑞的心坎上。   以为是桉桉知晓了自己的心思,茅祺瑞脸上沾染了些许红。他不敢直视叶岁桉的眼睛,有些羞涩道:“也没有那么严重。”   只说对了一半,不是没找到心仪的人,只是他胆怯,不敢表明心意,也不像邓嘉佑那般勇敢罢了。   见茅祺瑞说话时,用力捏紧了自己的衣袖,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叶岁桉的脸色都变了,这孩子不会真的有心仪的人了吧。   随后,叶岁桉又觉得奇怪,可是这家伙有点空闲的时间,就拉着他们兄弟二人去郊外,他也见茅祺瑞接触过哪个哥儿和女子。   叶岁桉发散思维,想着方才茅祺瑞的反应,一个最不应当出现的念头浮现出来。   想到这个答案的叶岁桉瞪大了眼睛,他之前只知晓茅祺瑞总是喜欢与他们兄弟二人一同游玩,他当时只以为这是因为父辈关系好,他们这些小辈的关系才会活络起来。   但他着实没想到茅祺瑞竟然对小弟有这般心思,叶岁桉越想越觉得合情合理。   可叶岁桉也不仔细想想,他父亲与荀文林的关系也不错,若是细论的话,叶胥与荀文林认识的时间还更早一些,关系更加亲厚,也不见荀家的两个小子,整日绞尽脑汁约他们出来。   以为自己看破了茅祺瑞心思的叶岁桉顿时警铃大作,也收起了方才玩闹的心思,与茅祺瑞说话时语气都严肃了起来,警告他:“你最好收收你的心思,小弟已经定亲了,你不要插足他们二人的事情。”   叶岁桉痛心疾首,与茅祺瑞相处了这么久,竟然没看出来他竟然有这么心思,若是这般,他怎么不早下手。   阿姆和阿父看在瑄王的面子上也不会果决的拒了这桩好事,若是锦儿也喜欢这小子,他也乐得看到这个结果,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   叶岁桉心中替茅祺瑞惋惜:现在好了,小弟已经定了亲,看小弟那一提到邓嘉佑就脸红的模样,很是满意这桩亲事呢。   叶岁桉越想越气,气茅祺瑞不会主动把握机会,他愤愤的将自己被茅祺瑞扯住的衣袖抽了回来,榆木脑袋。   听叶岁桉这样说,茅祺瑞脸上的羞涩也不见了,紧张之余,他竟然笑了出来,生怕叶岁桉误会,他解释道:“桉桉误会了,我只是把锦儿当弟弟。” 第205章 可茅祺瑞的解释,叶岁……   可茅祺瑞的解释, 叶岁桉似乎并不怎么相信,他有些狐疑的看着茅祺瑞道:“那为何方才你是这个反应。”   茅祺瑞不敢直视叶岁桉的眼睛,察觉到茅祺瑞心中有鬼, 叶岁桉看向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利落的转身就要回府,不准备与茅祺瑞产生纠葛了,他觉得今日的茅祺瑞行为举止很是诡异,动不动就脸红。   与其待在这里猜想他心中所想, 还不如与阿姆一同下棋, 最起码还能看到阿姆那幅想拒绝, 怕伤了他的自尊心还不忍心拒绝,最终同意与他下棋的精彩表情。   叶岁桉心中丝毫不觉得愧疚,他想:况且阿姆方才不是也舍不得他。   两全其美,正正好,叶岁桉心中得意的想。   这边茅祺瑞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心意,那边的叶岁桉已经准备打道回府了, 他利落的转身, 没有丝毫留念。   还好茅祺瑞眼疾手快,抓住了要离开的叶岁桉,他对叶岁桉这种对自己不上心的表现很是心酸, 有些委屈道:“你怎的不听我解释就要走?”   叶岁桉已经下定决心要与阿姆下棋, 并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面无表情道:“还要怎么解释, 亏我把你当兄弟, 你竟然惦记我弟弟。”   茅祺瑞听到叶岁桉的话,只觉得可笑,合着你方才想了这么久,就得出这么一个离谱的结论。   茅祺瑞心如止水, 也面无表情,心想:胡说,我惦记的明明是你。   见叶岁桉毫不留恋的就要走,茅祺瑞当即挽留,为自己正名道:“我何时惦记锦儿了,更何况锦儿已经到定了亲,我也是知晓礼义廉耻之人,怎会乱拆姻缘。”   叶岁桉狐疑的看着茅祺瑞,脸上虽然不信,可心中对他的话,已经信了大半。   但心中还是有些疑虑,道:“那方才我调笑与你,你为何那般扭扭捏捏的,既然你不惦记锦儿,为何不大大方方的,弄的我还以为你看上了锦儿,让人误会。”   茅祺瑞想着总归早晚都要说的,索性他闭上双眼,表情自己的心意,直接坦白道:“我心悦你,方才那般是怕锦儿定亲后,你与别人定亲。”   茅祺瑞下了决心,很是紧张,生怕声若蚊蝇叶岁桉听不到,所以声音极大。   茅祺瑞的这一嗓门,不仅惊呆了叶岁桉,就连原本经过的路人也震惊的走不动道了,更别提离他们不远的门房了,门房一脸怎会如此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惊讶。   路人倒不像门房那般惊讶,只是有些无话可说,怎的自探花入赘叶府人尽皆知外,你心悦叶家大公子这件事要让所有人知晓吗。   叶岁桉被茅祺瑞的狮吼功吓了一跳,除了最开始的震惊外,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赶忙后退了两步,与茅祺瑞保持距离,那无声的动作像是在表明自己不认识这个莽人。   习武多年,他自己感受到了路人那慢下来的脚步和那若有若无的目光,此时的叶岁桉只想蒙面,他觉得自己此生没有如此窘迫的时候。   明明不是他表明的心意,怎的众人都看他,丢人的却是他。   知晓这件事不适合在这里说。   他心中骂了句呆子,随后快速的把茅祺瑞扯进了叶府。   门房除去最初的震惊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见大公子将人拉进府中,他快速的关上门,将那些好奇的目光隔绝在外。   路人见当事人躲进叶府,有些不死心,当即伸长了脖子,往叶府望去,企图能得到些别的消息。   到底叶家的大公子有没有同意那人的告白,可真是急死个人了。   有眼尖的路人认出了那告白的青年人便是瑄王府家的小公子,当即惊呼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   原本还散开的路人,见有别的消息,顿时围到那人身旁,七嘴八舌确认道:“那年轻人当真是瑄王府家的小公子?”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路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就说出门一趟总不会没有收获。   虽然不知晓后续如何,但是这并不妨碍路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晓,瑄王府家的小公子心悦叶府的大公子。情之深,意之切不惜在叶府门口当众告白。   当问起那叶府的大公子同意了没,见证人神秘的摇了摇头,道:“不知是不是那大公子太过害羞,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把将瑄王家的小公子拉进了叶府中。”   然后摊手无奈的表示道:“我们也想知晓最后的结果。”   众人唏嘘,怎的就拉进了叶府,他们还不知道结果呢。   而被叶岁桉猛地拉进叶府的茅祺瑞一脸懵,似乎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   毕竟在他的想象中,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若不然是桉桉大大方方的表示,他也心悦自己,然后自己顺利入赘叶府,成为叶府的一员;若不然就是桉桉明确的拒绝了他,然后他死缠烂打的继续追求,直到桉桉同意,然后他顺利成为叶府的赘婿,成了叶府的一员。   他倒是没有想到桉桉不仅没有说清楚自己的意向,还把自己抵在墙上。   茅祺瑞美滋滋的想:阿姆之前就说过,没有明确的拒绝,就是同意。   他下意识的忽略之前邹星渊也说过,没有斩钉截铁的表情同意,那便是拒绝,也许茅祺瑞知晓,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被叶岁桉压在墙上时,茅祺瑞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就发现只到自己下巴的桉桉小小的一团,虚张声势的看着他,面作凶狠,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道:“你怎的什么都说?”   茅祺瑞非但没有被叶岁桉这个模样吓到,还有心思想别的,他怎么觉得桉桉这个模样很是好看。   察觉到叶岁桉凶狠的目光,茅祺瑞不敢走神,老老实实的看着叶岁桉,生怕自己再惹桉桉生气。   看透叶岁桉不似面上那般无所谓,茅祺瑞胆子也大了起来,好奇的反问道:“那桉桉觉得这事什么时候说合适?”   见叶岁桉不说话,茅祺瑞腹诽:若是我不说,这一辈子你都拿我当好兄弟。   毕竟哪会有心思不纯的人邀请心仪对象去勾栏地听不入流的小曲子。   当时茅祺瑞听到那曲子,脸红的像上元节的灯笼一般,他根本不敢去看叶岁桉的表情。   可叶岁桉却像是听领导汇报一般,格外正经。   当时的茅祺瑞迟钝的感受到了危机,他觉得事情不应当是这个样子,最起码不应当是桉桉能面无表情的听完全程。   想起往事,茅祺瑞觉得简直不堪回忆,茅祺瑞最后得出结论道:“还是现在说比较合适。”   随后反问道:“桉桉呢?”   被茅祺瑞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乱了阵脚的叶岁桉下意识的想逃避,假装听不懂他的话。   可茅祺瑞此次好像格外的有耐心,解释道:“我心悦桉桉,那桉桉呢,可曾对我有一丝心动?”   突然被挑明了关系,叶岁桉手足无措,见自己逃不走,只好面对,慌乱的解释道:“都...都一样。”   茅祺瑞并不放过叶岁桉的插科打诨,像是今日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一样,他紧逼道:“什么都一样。”   叶岁桉支支吾吾,原本是他将茅祺瑞压在墙上,警告他不许胡说,现在怎么变成了茅祺瑞半搂着他,他距离控制的刚刚好,既不能让叶岁桉逃跑,还能让他不觉得胁迫。   叶岁桉也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感情都一样。”   茅祺瑞紧盯着叶岁桉的眼睛,许久不说话,弄得叶岁桉很是紧张,察觉到这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想像往常一般开□□跃一下氛围。   可是念头刚出现就被扼杀掉了,之前他们待在一起,都是锦儿说个不停,充当气氛活跃剂,可到了叶岁桉这里,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   顶着茅祺瑞如狼似虎一般的眼神,叶岁桉脑袋一片浆糊,平日里时刻保持清醒的大脑,今日不知怎的,饶是他万般努力,愣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突然间,茅祺瑞的目光变得柔和,叶岁桉察觉到这一变化,面色都变了,生怕茅祺瑞说出些什么惊为天人的话。   果不其然,没等叶岁桉阻止,茅祺瑞语出惊人道:“桉桉心中果然还是有我的。”   叶岁桉不知茅祺瑞是如何得到这个结论的,他既想反驳茅祺瑞的话,可又不知从哪里开始。   茅祺瑞见叶岁桉脸涨的通红,心情大好,不顾叶岁桉的窘迫,体贴的给他解释道:“桉桉心中若是没有我,我此时应当是躺在这里,而非抱着你。”   说着,茅祺瑞指了指那光洁的地面。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虚搂着自己的手臂,变成了紧紧的圈住自己,叶岁桉似乎想挣扎,可不知怎的,今日不仅是脑袋不灵活,连着力气也不在线。   叶岁桉挣扎了一番,反倒是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趴在茅祺瑞的胸口喘气。   而叶岁桉此时的状态似乎也证明了茅祺瑞话中的真实性。   茅祺瑞心情是真的不错,此时脸上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他继续道:“若是桉桉心中没有我,我方才表情心意时,就会被你当成登徒子揍一顿。”   茅祺瑞这话可不是平白无故的妄造的,都是有真实案例支撑。   虽然叶岁桉和叶岁锦在京中小霸王的名气响当当,但仍旧有不死心的人觊觎他们,不惜没事找事,让兄弟俩胖揍一顿,企图能在他们面前留个印象。   毕竟兄弟二人的父姆长相不差,二人完美的继承了二人的优点,长相自然没的说。   大的安静沉稳,小的负责以拳服人,再加上一个瑄王府的小公子,就算是他们将人胖揍一顿,也无人敢说些什么,毕竟他们没理,先欺负百姓在先。   可不知是不是被他们揍上瘾了,还真有不长眼的想娶叶岁桉,似乎觉得他那沉稳大气的模样,很适合当家主姆的位置。   还有的是见色起意,被叶岁锦揍了一顿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目标明确的朝着叶岁桉走去,说自己愿意许他正夫的位子。   看着心上人被当众求娶,茅祺瑞见状,都快气炸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岂容他们觊觎,当即撸起袖子,准备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尝尝自己的武力值。   不要觉得他平日里不动手,便是没有武艺,看他长得不错,就想娶他,叶岁桉在心中冷笑,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今日就让你们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娶他,到底自己抗不抗揍。   这话一出,叶岁锦和茅祺瑞气势瞬间不一样了,准备给人一顿教训。   叶岁桉当即拦住了他们二人,平静道:“我自己来。” 第206章 那时的叶岁桉该如何来……   那时的叶岁桉该如何来形容呢, 冷漠。   不知为何,当时的叶岁桉给茅祺瑞的感觉就是这个,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 就好像他处理的不是自己的桃花一样,而是一个罪犯一样。   那也是茅祺瑞第一次见叶岁桉露出这种表情,茅祺瑞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无比惊讶。   在他的印象中, 叶岁桉好像遗传了他父亲的脾性, 接人待物都是温和的, 即使是遇到不好的事情也会再三劝说。   就算是那些欺负百姓的流氓地痞,叶岁桉也会好声好气的劝说一番,可他们不听,见叶岁桉细皮嫩肉,长得白白净净的,他们不仅不把叶岁桉的话放在心上, 反倒是对他说一些污言秽语。   这时, 叶岁锦便会出手,教育这些人重新做人,等叶岁锦揍了个痛快, 京管也来了,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便会逮到大牢, 吃上一顿苦头。   是以叶岁桉给茅祺瑞的印象一直是乖乖公子一般的好脾气的人。   今日, 见到叶岁桉另一面的茅祺瑞打破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印象。   于是, 茅祺瑞对叶岁桉的印象从温润如玉的小哥儿,变成特殊情况下,会启动冷漠拳手这一形象。   若不是叶岁桉全程面无表情,拳拳到肉, 凌厉的掌风吹过他的脸,茅祺瑞才真正的感觉到叶岁桉是真的动怒了。   若非如此,茅祺瑞当真会觉得叶岁桉没有当回事。   最后,不出意外那公子哥被打的站不起来。   *   思绪回归,看着眼前的叶岁桉既然能任由自己抱着他,这是不是证明他是不忍心对自己动手。   这意味着什么,茅祺瑞忍不住嘴角上扬,那定是桉桉对自己的心思也不清白,若是对他不感兴趣,他的下场不会比那个纨绔公子哥好上多少。   见事情已经说明了,就算叶岁桉不同意,事情也成定局了。   茅祺瑞觉得叶岁桉在害羞,也不拆穿他,轻声哄道:“我们今日去郊外?”   叶岁桉脸色有些红,没说去,也没说不去,等了片刻,见叶岁桉不给自己个准话,茅祺瑞便准备自作主张拉着叶岁桉出门时,就见茅荣轩和邹星渊进了叶府。   至于他们二人为何今日拜访,是因为茅荣轩和邹星渊方才说开了。   之后,二人商讨一番后,觉得此时宜早不宜迟,便定下了来叶府的主意。   就算今日办不成,最起码他们还能探探叶胥和陶青的口风,看看此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茅荣轩和邹星渊自然是规矩之人,知晓到了别人府上,不能到处乱看,这样失了礼数,可不知怎的,路过小道时,茅荣轩鬼使神差的扭头瞅了一眼,然后就看到惊奇的一幕,他儿子竟然将人家小公子抱进怀里。   看那模样,抱的很紧。   虽然这一幕老父亲看着很是舒心,毕竟自家的小猪长大了,也会拱别人家的小白菜了,孺子可教也。   可奇怪的是,桉桉似乎并没有排斥的迹象。   见此,茅荣轩眸光一闪,好像发觉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心中很是兴奋。   然后他轻轻的拉了一下邹星渊的袖子,示意他往那边看,目不斜视的邹星渊自然不会像茅荣轩这般到处乱看,察觉到身边人的行为,他顺着茅荣轩指的地方看去,然后就看到刚出炉的情人相拥在一起。   看起来很是甜蜜。   邹星渊低头轻笑了一声,心想:小子行动挺快。   原本他还觉得此事棘手,以为是儿子的一厢情愿,现在看来,应当是两情相悦,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多了,这般想着,茅祺瑞心中也增添了几分信心。   而此时的茅荣轩在犹豫,要不要叫上他们,毕竟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他们二人的事情。   正当茅荣轩犹豫不决时,茅祺瑞的目光便移到他们身上。   茅祺瑞受邹星渊的影响,自小便爱习武,对目光自然也很是敏感,察觉到身上久居不散的目光时,茅祺瑞刚想看看到底是何人,然后就发现竟然是茅荣轩夫夫,眼中的凌厉瞬间消失,剩下的只有不知所措。   好像是被抓包的坏学生一般,身体有些僵硬,不知该作何反应。   茅祺瑞的行为,在他怀中的叶岁桉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猛地抬头,然后就与笑意盈盈的邹星渊对上了目光。   原本就有些发烫的脸颊,瞬间更烫了,不知该如何应对面前场景的叶岁桉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于是叶岁桉凭借多年的功夫,成功的从茅祺瑞的怀中挣扎出来,这次,知晓事情原委的茅祺瑞也没有阻拦,快速的放开了他。   叶岁桉心中懊恼,明明他找了一个平日里常人看不到的地方,也不知今日怎的这般巧,竟然碰上了瑄王夫夫到家中拜访。   叶岁桉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跑是在场的三人都没有想到的。   干净利落的抛弃了站在他身边的茅祺瑞,他的这一操作,不仅茅祺瑞没有想到,也看呆了正看好戏的茅荣轩和邹星渊。   此时他们看向茅祺瑞的目光都变了,从方才的笑意满满,到现在很不屑的扫了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不争气的东西一般,眼不见心不烦的转头就走。   那意味很是明显:连上门的夫郎都留不住,要你何用?   茅祺瑞也没有想到叶岁桉竟然突然间这般做,想起他那干脆的背影。   他觉得这样也好,正好趁着这个时间,给够桉桉思考的时间。   茅祺瑞自信的想:等他冷静下来之后,也许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茅荣轩和邹星渊并不知晓茅祺瑞心中的想法,也不知晓他们二人之间的官司,可是叶岁桉像风一般的跑了的行为,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然后,夫夫俩人看向茅祺瑞的目光时,带着些恨铁不成钢。   怎的这般没出息,连到嘴的夫郎都留不住。   茅祺瑞并不知晓他们夫夫二人心中的想法,他也不怎么在意,他们二人不趁此嘲笑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茅祺瑞像是望夫石一般,目光痴痴的盯着叶岁桉离去的背影。   等不见身影后,茅荣轩在身后幽幽出声道:“还看呢,都不见人影了。”说完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他的没出息。   茅祺瑞方才看到他们身影时,知晓父王定不会少了一顿嘲讽,现在听到声音,并不意外,他整了整袖子,面上并没有被嘲笑的无措,很是平和的说道:“你们来叶府所谓何事?”   茅荣轩见茅祺瑞这个反应,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乐不可支,然后道:“怎么?这还没有入赘呢,就这般急着充当主人家的架子了。”   对于茅荣轩的调侃,茅祺瑞不动如山,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茅荣轩嘲笑的人不是他一般。   然后茅荣轩后知后觉的发现儿子不似小时候那般可爱,他撇了撇嘴,心想:还不如小时候好玩,小时候只要他提到叶岁桉这三个字,这小子脸红的就不像话,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邹星渊看着父子二人在说笑,觉得时间也不早了,忍不住开口打断道:“好了,我们赶紧进去,别让他们夫夫二人等久了。”   听邹星渊这般说,茅荣轩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茅祺瑞一码,见父王走,茅祺瑞心中松了口气,若不是阿姆开口,他还不只阿父能站在这里嘲笑他多久。   见他们二人走了,茅祺瑞很是自觉地跟在身后,随着他们一同进了院子。   路上,茅祺瑞心中还是很好奇,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通他们今日来叶府到底作何。   若是为了他的亲事,可也不太对劲,难道此事不应当先去皇宫征得皇祖母和皇伯伯的同意,之后再来叶府?   可这怎的先来了叶府,茅祺瑞想:奇怪,着实奇怪。   茅祺瑞实在想不通,便张嘴问了,见阿父和阿姆不说,茅祺瑞知晓问不出个什么,便赌气般的也不问了。   茅荣轩见茅祺瑞这个模样,心情再次大好,还是欺负孩子的乐趣来的轻松啊,他没有丝毫愧疚的想。   等见了叶叔叔二人,他自然知晓,茅祺瑞这般一想,也不指望能从茅荣轩嘴里窍出东西。   *   叶胥和陶青收到瑄王夫夫来拜访的消息时,陶青正拉着叶胥,要同他一起下棋,实在是方才同叶岁桉下棋时,对他的心理产生了毁灭性的打击。   若不是他心性已稳,他此次道心要破。   陶青摸了摸自己比平时跳的更加厉害的心,想着: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觉得现在急需一个人来稳固一下他这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仔细想来,这府中除了叶胥,没有更好的人选了,恰好府中只剩他们二人。   陶青能想到的东西,叶胥自然也想得到,原本他就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未同夫郎亲近,上次还是因为中药,因着心中留下阴影,叶胥已经憋了小半个月了,现在终于有时间了,叶胥算了算,正好夫郎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他自然要与夫郎好好亲近一番。   可事与愿违,平日里恨不得黏在一起的夫郎,今日竟然非要去寻桉桉,叶胥想来就气,觉得心脏有些不舒服,像是吃了酸枣一般难受。   现在见陶青有求于自己,原本有些吃味的叶胥觉得自己不能就这般轻易的同意了他。   若不然他下次肯定也会为了锦儿抛弃自己,所以叶胥的态度很是决绝,此事不通,拿着手中的孤本装模作样的看,实际上,书里的一个字他也没有读进去。   陶青见此,晓得叶胥此次好像真的生气了,夫君生气,也是要哄的,于是他学着叶胥之前的模样,一口一个夫君,叫的叶胥心都快化了。   意识到自己不坚定时,叶胥换了个方向,以示自己不是那般轻易能哄好的。   最终在陶青花了好一番力气,签订了一系列床上不平等条约后,才将这个吃孩子醋的大人哄好。   见笑容重新出现在叶胥的脸上,陶青悄悄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环着叶胥的脖颈,乖巧的坐在他怀中。   叶胥被陶青哄的心花怒放,嘴上的笑容根本压不下去,肆无忌惮的绽放着,陶青见叶胥笑的像花一样,心中无力吐槽:装模作样。   于是装模作样的叶胥,心情大好,轻咳一声道:“既然夫郎的心意这般真诚,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与你下一局。”   说着,对着那透着诱人的红唇再次贴了上去。   虽然过程很辛苦,如愿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陶青高高兴兴的拉着叶胥到了湖边的亭子。 第207章 他临走时,已经让下人……   他临走时, 已经让下人将棋子收好。   想着马上他们二人便能酣畅淋漓的厮杀一番,陶青忍不住跃跃欲试,他信誓旦旦的想:今日他定花费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就杀的叶胥片甲不留。   不知是不是陶青这些日子的运气不太好,他这几次下棋就没有畅快过,不久前他加入了京城不知是谁举办的一个围棋社团还是什么,原本他是不想动的, 莘欣然知晓他对围棋感兴趣, 非要拉着他一起去看看。   然后给他报了名, 陶青也没有拒绝,他想着府中的人,除了叶胥能让他解瘾外,也没有其他人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同别人下过棋了。   陶青觉得这次定然会有不少精通围棋的人来此,正好他趁着此次机会, 与别人切磋一下。   可与他对战的人看起来仙风道骨, 谁知棋艺还不如桉桉,陶青有些丧气。   方才与叶岁桉下棋时,陶青被气的说不出来, 现在终于磨得叶胥答应了自己, 却被下人禀告说是瑄王来了, 陶青心中有苦说不出。   有客拜访, 叶胥夫夫自然不能让客人坐冷板凳。   于是, 陶青只好悻悻的收手,临走前还念念不舍的看着未被收起来的棋盘,颇有些不舍。   叶胥看着陶青眼巴巴的表情,心中好笑, 嘴上安慰道:“等他们夫夫二人走后,我们再继续对弈,也不急于这一时。”   叶胥的话起到了作用,本来蔫头巴脑的陶青瞬间来了精神,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叶胥,满生欢喜的点头。   原本正要动作的下人听到叶胥这样说,很是识相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陶青看着那静静的摆放在湖中央的亭子中,只觉得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糟。   叶胥和陶青见到来人时,还没等开口问候,就看到了二人身后的茅祺瑞。   陶青是满脸的疑问,方才门房不是说这孩子找桉桉,怎的跟着一起来了,陶青抬头望去,却没有发现叶岁桉的身影,他心中疑问:桉桉呢?   陶青的眼神太过明显,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怕陶青误会,茅祺瑞不得不站出来解释道:“桉桉方才说他今日不想出府,便拒了我,回院子了,我准备离开时,正巧遇见阿父和阿姆来拜访,索性今日无事,就一同跟来了。”   茅祺瑞解释一番后,茅荣轩才开始说话,他对着叶胥寒暄道:“听说,锦儿已经定亲了。”   明眼人都知道茅荣轩这话说的很是奇怪,锦儿定亲,这整个京城上上下下,谁人不知,难道瑄王的消息网比他还落后,叶胥觉得这老狐狸肯定另有所图。   像是没有察觉到叶胥的眼神一样,茅荣轩继续道:“这弟弟都定亲了,那桉桉呢?你怎的想的。”   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叶胥怎么不清楚茅荣轩话中有话,他目光不善的看了眼坐在一侧的茅祺瑞,定是这厮定是看上了桉桉,想娶回家做儿媳。   叶胥撇过头,眼不见心不烦,他想:茅荣轩有这个意思,那也要看桉桉愿不愿意,他们可不是卖子求荣的人家。   哪怕解绶,他也不会让桉桉嫁给自己看不上眼的儿郎。   叶胥心中想了许多,面上毫无破绽的回道:“你知晓的,我从来不在意这些,他们兄弟二人谁先成亲,我都无所谓,这些虚礼都是做给人看的。”   “我若是真的在意,不可能锦儿定了亲,桉桉还没个影。”   反正叶胥装作听不懂茅荣轩的意思,他也拿自己没办法。   相处多年,茅荣轩当然知晓叶胥的性格,他也不拐弯抹角,道:“那你看我家这小子怎么样?”   说着,就把茅祺瑞往前推,想让叶胥清楚的看看他家小子,他家小子长得不差,能力也行,也不知能不能入了叶胥的眼。   叶胥像模像样的盯着茅祺瑞看,从头扫到脚,一丝一毫的不放过,看的很是仔细。   茅祺瑞被叶胥的目光看的很是紧张,生怕自己呼吸错了一个拍,被叶胥瞧不上了,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不仅茅祺瑞紧张的等着叶胥的结果,邹星渊也是,生怕叶胥看不上自家孩子。   出乎他们的意料,叶胥竟然说:“你家孩子确实不错,长得一表人才,武功也不弱,能当金吾卫的人,自然优秀。”   茅祺瑞和邹星渊见叶胥这样说,心上很是高兴,以为这桩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可一旁的茅荣轩却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像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一般。   接着,叶胥话锋一转道:“可是我满意也没用,是桉桉与夫婿度过余生,又不是我,我再是满意你家孩子也无用。”   叶胥摊摊手,假装无奈道:“所以这事还得看桉桉的意见。”   茅荣轩放下茶碟,心想: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叶胥这人不可能这么容易同意。   依着叶胥老狐狸的尿性,此事根本不可能像想象中的简单。   陶青在一旁没说话,他自然也是同意叶胥的说法。   若是桉桉碰上什么糟心的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所以这婚姻大事,还是要问当事人的意见。   陶青平日里都没有认真看过茅祺瑞,在他印象中,茅祺瑞一直是那个没比桉桉锦儿大多少的孩子。   今日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孩子竟然长得与叶胥差不多高,陶青心中惊奇,这孩子什么时候长得这般高了。   陶青按下心中的惊奇,暗暗观察,似乎对茅祺瑞很是喜欢,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想:这孩子看着一表人才,既然是瑄王夫夫的孩子,那品性自然也不错。   随即陶青有些失落的想:许是桉桉对他没做他想,若不然以他们日日在一起的关系,怎么可能拖到现在。   茅祺瑞察觉到来自属于未来丈母娘的目光,腰板都挺直了不少,生怕给陶青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陶青也确实暗地里考察了他一番。   现在事情已经说开了,既然这事有话语权的人是桉桉,那把桉桉叫出来,岂不是万事大吉。   茅荣轩对叶胥道:“既然此事全权由桉桉负责,那不如唤桉桉出来,我们问一下他的意见如何?”   没等叶胥说话,邹星渊倒是此举实在是不妥,提前打断道:“这事怎么能这般轻易的叫人家出来,小哥儿面皮薄,不能这般鲁莽。”   随即邹星渊将目光转向陶青道:“不如等空闲时间,问问桉桉的意见。”   像是觉得自己这般直白也不太妥当,他道:“旁敲侧击即可,若是桉桉不愿,此事作罢。”   听邹星渊这般说,陶青觉得可行,点了点头,回道:“回头我找个时间问问他。”   叶胥也很是同意邹星渊的说法,他家孩子脸皮薄,若桉桉真的对茅祺瑞有意见,也不能让他家孩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喜欢这个臭小子,以后桉桉还怎么面对他们这些人。   被邹星渊说了一通后,茅荣轩也安分了不少,见此事好像就此卡住,茅荣轩觉得不行,转眼间他就开始与叶胥谈论之后的事宜。   他道:“那若是之后桉桉当真是看上了我家小子呢,这之后在谁家住。”   没等叶胥回话,茅祺瑞实在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茅荣轩,他觉得父亲今日真是奇怪,怎么老是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他现在说的这话不是在明知故问。   他们今日早晨明明刚说好的,等他与桉桉成婚了,就在叶家住,毕竟他都入赘了,怎么还好继续住在王府。   既然入赘叶府,他就是叶府的人了,他心中着实想不通茅荣轩这么问。   叶胥没有注意到茅祺瑞的眼神,他想这次茅荣轩说的确实有理,叶胥心中很是欣慰,觉得茅荣轩进门之后,总算是说了句有用的话了。   随即,他沉思:这倒是个问题。   假若他们二人真的成了,若以后不住叶府,这对邓嘉佑实在是不公,毕竟他一个新科探花都屈身入赘,怎的到了茅祺瑞这里就不行了,他怕邓嘉佑心生不满,以后锦儿的日子不好过。   可若真的让茅祺瑞住在叶府,不说别的,皇上可能第一个不同意,叶胥既舍不得让桉桉住到瑄王府,可让茅祺瑞住在叶府也不现实。   叶胥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叶胥看着瑄王一家,眯了眯眼,他觉得瑄王今日莫不是来找茬的,显然是什么问题都准备好了。   叶胥有些心烦,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看着茅荣轩那张脸,叶胥带着个人主观色彩的觉得实在是虚伪,他恶狠狠的想:依着桉桉整日与这小子黏在一起的架势,到现在桉桉也没有同他们说,对茅祺瑞有意思,以后他们二人能成的几率肯定很小。   这般想着,叶胥好像看到了茅荣轩那张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叶胥心情不由得大好。   可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想到他一下子两个孩子好像都找到了伴侣,叶胥很烦,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就这般轻易的被别家的小子抢走了。   这般容易就娶到了他家孩子,对两个小子来说,是不是太过容易了,实在不行,给他们二人上难度吧。   既然让他不爽,他们二人也别想好过,叶胥心中一想到两个小家伙要嫁人,就一阵心痛,明明不久前还是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怎的今日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叶胥心思跑偏,还是陶青见叶胥眼神涣散,知晓他走神了,轻咳一声,唤回了他的意识。   回神的叶胥意识到此刻的场景,他努力稳定心神,他语气中带着些冷漠道:“我之前就说过,我家孩子不外嫁。”   既然自己想不到,那就将这个烂摊子甩给茅荣轩吧,谁让他家小子看上了自家的孩子,不外嫁是他的底线,谁都不能让他打破底线。   茅荣轩身为亲王,这么多年被皇帝委以重任,自然是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在身上的,察觉到叶胥的语气不对,他当即打哈哈道:“叶兄,此事我们早已听说,自然也同意。”   见叶胥脸色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茅荣轩继续道:“可是,你也知晓,若是让我家孩子对外声称是入赘,身为皇室子弟,面子上总归过不去,况且,我母后和皇兄也不一定能同意。”   茅荣轩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生怕叶胥出声反驳,他心底叹息:自己为了臭小子的婚事,这辈子从未这般俯首作姿。   叶胥觉得茅荣轩的话有道理,若是桉桉瞧不上茅祺瑞也就算了。 第208章 可若是桉桉真的看上了……   可若是桉桉真的看上了这小子, 难不成他以后还要嫁入瑄王府?   这般想想,叶胥就有些接受不了,他脸色黑沉, 浑身的气势吓人。   但茅荣轩可不怕,比这更加严重的场面他都见过,自然不差这一回,更何况与那些场面相比, 茅荣轩觉得叶胥面色黑沉算什么, 只要他当没看见, 就是没发生。   他道:“所以,我觉得倒不如那时,他们二人成亲,就按照京中正常嫁娶那般,到时候,先让桉桉嫁入瑄王府, 等桉桉在王府住上几天, 到三日后回门时,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小两口以后都住在叶府。”   叶胥觉得这个法子不错, 满意的点了点头, 仿佛方才那要杀人般的人不是他一样。   陶青也觉得茅荣轩这个法子不错, 既不会大逆不道的让皇室子弟入赘, 也让桉桉婚后能住在府上, 他很是赞同茅荣轩的说法。   一旁的茅祺瑞心思雀跃,他之前只想着要入赘,确实没想到他身为皇室子弟不能入赘的规矩。   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定下了,茅祺瑞很是激动, 那模样不像是两家长辈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事情想法子,倒像是两家的长辈在商定日子。   茅祺瑞满眼的欢喜,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看到了桉桉穿着大红嫁衣嫁给自己的场景。   事情已经商定完毕,现在是休沐时间,茅荣轩和邹星渊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毕竟茅荣轩未成亲前,就想方设法的向茅荣郅讨要休息时间,他自然也知晓休沐对于他们这些人的重要性。   还是叶胥脾气好,若是他忙了快两个月,终于有时间休息,还被人扰了清净,他恨不得当即把人弄死。   于是不顾叶胥和陶青的挽留,瑄王一家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   当然,挽留也主要是陶青在挽留,叶胥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直接赶他们走。   若非不是要维持表面的平和,别说挽留了,他巴不得瑄王一家赶紧走。   他刚有时间和夫郎腻在一起,就被他们一家给破坏了,想来就气。   可最终,陶青也没有如愿与叶胥来上一盘。   主要是见过茅荣轩一家后,陶青只觉得浑身疲惫,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想回房休息。   叶胥见陶青脸上的困意的确遮掩不住,再想起这些日子,陶青的异常,不由得担心道:“是不是身子不适,这些日子怎的总是睡不醒一样。”   在叶胥休沐的这几天陶青总是睡,不像之前那般,他们能粘着一整天,这些日子,陶青总是陪不了了他半个时辰,就以各种姿态睡着,不是倚着他的肩膀入睡,就是枕在腿上,更有一次离谱的,是陶青抱着叶胥睡着了。   若是一次两次,叶胥还会觉得是他闹的太晚,可这几日都是如此。   他上次休沐时,陶青也在睡,当时叶胥关切的问了陶青一下,陶青说自己身子无事,只是有些困,叶胥见陶青脸色红润,也没有说哪里有不适,便没怎么在意。   可这次的情况明显不一样,叶胥很担心,生怕陶青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对上叶胥关切的目光,陶青也没有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只是最近这些日子有些嗜睡罢了。   是以他觉得叶胥有些大惊小怪了,回道:“无事,许是这些日子有些劳累。”   可叶胥仔细想了想陶青最近的情况,发现与平日里做的事情也没差多少,叶胥有些担心,那怎的这般容易困,好似睡不够似的。   叶胥总觉得陶青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想要请太医看一下,陶青觉得叶胥有些大惊小怪,自己只不过是身子疲累,休息一会儿就好,怎能大动干戈进宫请太医。   陶青说了许久,叶胥不同意陶青这般对自己身体无所谓的态度。   他心中明了,陶青这般抗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讨厌喝药,可若是真的身体有疾,陶青的药是逃不了的。   叶胥丝毫不能接受陶青从自己身边离开的可能。   他的态度很是强硬,不管陶青的阻拦,拿了腰牌,便让人进宫请太医。   就在这空隙里,陶青愣生生的躺在叶胥的怀中睡着了。   叶胥看着陶青平静的睡颜,心中的忧虑更加沉重了。   不知是不是时间过得太慢,叶胥左等右等也不见太医的身影,他轻轻的将陶青放在床上,去外面看了一下情况,怎的时间这么长,还是不见太医的身影。   他刚出房门,正巧碰到刚赶来的叶岁桉,叶胥看着小家伙比他还凝重的表情不解,这是怎么了,怎的这个模样。   叶岁桉看到叶胥后,面上有惊喜,有犹豫,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叶胥看着表情丰富的小家伙,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小家伙这是碰上什么难题了吗?   叶胥看了看日头,觉得离太医来还有段时间,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看看儿子有什么事。   别到了最后,夫郎身子有疾,孩子心中有病,叶胥叹息,想想未来,他就觉得一片灰暗。   其实并非叶胥想的那般严重,只是不久前在茅祺瑞直球表白的叶岁桉红着脸跑回自己的院子,坐在那只觉得心脏怦怦跳。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他又不是第一次被当众告白,怎的今日心跳的这般快,他告诉自己,这很正常,最后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叶岁桉终于平复了心情。   等平静下来后,叶岁桉早已出逃的智商再次上线,方才他被茅祺瑞这般直白的话弄得慌了心神,没有注意到,现在仔细想来却很是蹊跷。   怎么这边茅祺瑞刚表明自己的心意,那边瑄王夫夫就到府上拜访,若说这其中没有点猫腻,叶岁桉是怎么都不信。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生怕今日瑄王是来提亲的。   往日,他把茅祺瑞当弟弟,在他心中茅祺瑞和锦儿是没什么差别的,今日被茅祺瑞一弄,他脑中很乱,若这时瑄王来提亲,岂不是乱了套了。   况且,他也没有做好自己要出嫁的准备,就算是找人入赘,他也不习惯。   虽然心中知晓阿父和阿姆不太可能这般轻易的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可是依着瑄王的身份,叶岁桉又怕叶胥和陶青吃了什么亏,他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但他若不亲自去问问,心里总是不踏实,可又怕自己去了,打扰了阿父和阿姆的空闲时间。   叶岁桉和叶岁锦心中知晓,平日里,除了休沐时间,叶胥每日都要去上值,总是等到了晚膳时间才回来,压根没有时间陪陶青,虽然陶青嘴上不说,但他们心中都明白,陶青心中总是惦记着叶胥。   原本,小的时候,不懂事,还总是与阿父争阿姆,可自从他们懂事之后,叶胥休沐时,两个小家伙从来不会打扰他们。   可今时不同往日,叶岁桉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亲自去问一下比较好,等听下人说瑄王一家走了后,叶岁桉便来寻陶青,想问问陶青,今日瑄王夫夫为何来府上。   怕是来商量婚事,叶岁桉本就不太好意思开口,此时没有看到陶青,看着一脸焦急的叶胥,叶岁桉原本心中的犹豫瞬间消失,觉得叶胥肯定是遇上了什么大事,才这般慌神。   他斟酌片刻,觉得能让父亲这般焦急的模样,定是阿姆出了事。   叶岁桉面上不显,可语气中全是慌乱,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父亲,发生了何事?”   叶胥虽然心中焦急,但对孩子还是有耐心的,他解释道:“你阿姆这些日子不知怎么了,看起来困倦的狠,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着,我怕他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便让人去宫里请了太医。”   “可不知怎的,去了那么久,也不见太医的身影。”   叶岁桉听到叶胥的话,心中也是担心,但他怕自己若也慌了神,父亲会更加慌乱,他强撑着安抚道:“这宫里到府上本就有段距离,就算是坐马车还要花费些时间。”   “更何况,太医出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出来的,也要给一级一级请示。”   见叶胥好像被安抚住了,叶岁桉问道:“那阿父可记得,府中人去了多久?”   叶胥被叶岁桉提醒了一下,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这原本不到一刻钟,他因着心急,便以为过了一个时辰那般久,他思虑片刻道:“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   叶岁桉估摸着太医也快来了,他开口安抚叶胥的情绪道:“阿父,许是阿姆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才这般劳累。”   “你上值的这些日子,阿姆也是能吃能睡,也没有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况且,阿姆每月也会跟着我们动动,身子应当无碍。”   “况且此时阿姆的情况不明,若当真阿姆有事,你也要撑起来,你若是倒下了,还有谁能请得动太医,给阿姆看病,更不用说阿姆身体是否有恙也不可知。”   “阿父不必这般慌张,我看太医也快来了,之前请太医给外祖父看病,不也花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这次应当也不例外。”   不知是不是叶岁桉的安抚起了作用,叶胥心中平静不少,不像方才那般脸上慌乱的不知作何,甚至觉得人生无望。   知晓自己休沐时小家伙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寻他们,叶胥当叶岁桉有事,便问道:“你今日可是有事?”   见叶岁桉低头,耳尖微红,叶胥见此,开口道:“桉桉不用害羞,阿父是你的至亲,若是你连阿父都不信任,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值得你信任的人吗?”   叶胥对叶岁桉打保票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若是受了欺负,尽管打回来出气,有阿父在后面给你撑腰。”   叶胥的话成功的安抚到了叶岁桉,虽说如此,可他还是有些害羞,声如蚊蝇道:“阿父,你和阿姆与瑄王他们说了什么?”   若不是叶胥忍不住凑近一点,压根听不到叶岁桉在说什么,弄清叶岁桉为何来此。   叶胥对此倒是没有隐瞒,他道:“瑄王今日来替他家小子商量你们的婚事,我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至于能不能成,还是要征得你的同意。”   “当时你不在场,瑄王便和我们商讨,若是你们二人真的成了,以后你们二人是住在叶府还是瑄王府?”   显然,对于这个事情,叶岁桉很是感兴趣,打心底里,叶岁桉是不太愿意去瑄王府的,毕竟瑄王又不止瑄王夫夫和茅祺瑞三人,还有瑄王世子和世子妃。 第209章 他没有与世子妃打过交……   他没有与世子妃打过交道, 不知这人如何,若是难相处的,该如何是好。   显然叶胥也看出了叶岁桉的担忧, 他道:“桉桉不用担心,若是你对那小子无意,这事就当我们从未提过。”   说着,叶胥仔细观察叶岁桉脸上的表情, 发现叶岁桉好像对茅祺瑞有那么一丝的情感, 他心中叹了口气, 安抚叶岁桉道:“若是你们二人真的成了亲,大婚当日就按照寻常人家娶亲那样,你入瑄王府,不必担心,等三日后回门,你们就在叶府住下。”   叶胥也不是个不懂变通的人, 他道:“当然, 若是以后茅祺瑞那小子想家了,你也可以随他去瑄王府住上一段时间。”   叶胥的一通话给叶岁桉闹了一个大红脸,他觉得他与茅祺瑞的事情还早着呢, 怎么长辈们都想好了婚后住在哪里。   叶胥见叶岁桉的模样也知晓他脸皮薄, 对他道:“你去看看, 太医何时到?”   叶岁桉听到后, 乖乖的出了院子, 把叶岁桉打发走,叶胥想了想,最后还是回到了卧房。   叶胥慢慢走近,见陶青换了个姿势, 巴掌大的小脸,全部埋在了枕头上,叶胥觉得陶青这个样子,等会太医来了,不太好诊脉,于是轻轻的给陶青翻了个身。   也不知陶青是怎么累着了,这般他都没醒,叶胥想着反正太医也没来,不急于这一时,若真如桉桉所说,夫郎只是有些劳累,那他岂不是大惊小怪了。   叶胥满目柔情的看着陶青,陶青睡着的模样和他本人一样无害,微翘的睫毛舒展着,瓷白的脸庞透露出一丝祥和与安宁。   静谧的卧房被外面的动静弄得也吵闹了起来,陶青的睫毛动了动,叶胥看着门外,听到动静后,觉得应当是太医来了。   他轻轻的叫醒了沉睡的陶青。   陶青醒来时,脸上一片茫然,以为到了晚膳时间,于是准备下床,叶胥见陶青这个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他道:“太医来了,不是要用膳了。”   陶青此时的大脑还不太清明,见叶胥把自己按在床上,作势便想躺在上面。   叶胥看着陶青此刻呆呆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安顿好陶青后,叶胥便出门去接待太医。   太医和叶岁桉正在门口等着,也不见叶胥出来接待,叶岁桉刚想进去看一下情况,叶胥便出来了。   叶胥看到太医后,恭敬道:“张太医,内子身子不适,劳烦您给看看。”   张太医听到这话,赶忙道:“叶大人客气了,为叶夫郎看诊,是下官的责任。”   说着,叶胥便引着太医进了房间。   太医进屋后,隐隐约约的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身影,叶胥引着张太医坐下。   陶青听到声音后,主动伸出手臂,张太医便开始把脉,在太医把脉的间隙,叶胥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不察,陶青的身子出现了什么差错。   见太医收手后,叶胥有些紧张的问道:“张太医,内子身子可是有碍?”   张太医便把脉枕放入药箱,一边回道:“回大人,叶夫郎这是有了身孕,没什么大碍。”   叶胥猛地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似乎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他心中很是怀疑,似乎不太相信这个结果,道:“太医,你确定我夫郎有了身孕?”   张太医虽然官职不如叶胥,但他也是一级一级考上来的,能当太医的人,自然是有些本领的,他对叶胥这样质疑他的医术,心中有微词,但还是开口解释道:“回叶大人,叶夫郎确实是怀孕了,现在只是孕早期,嗜睡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叶大人不必太过担心。”   “若是有情况,大人可以随时递腰牌给太医院。”   叶胥见张太医的表情,也知晓是自己心急了,当即好声好气道:“多谢张大人。”   然后对着一旁呆愣的叶岁桉道:“桉桉,去送送张太医。”   叶胥等人都走了,还有些回不过神,也不为别的,主要是觉得这个消息不太真实。   主要还是因为陶青生桉桉和锦儿时,他们一直在赶路,起初并不知晓陶青怀有身孕,直到陶青在路上吃什么吐什么,叶胥才意识到不对劲。   所以,叶胥对这次陶青怀孕嗜睡才第一时间觉得他的身体出了问题,而不是家里又要有小生命。   想起陶青头胎时,叶胥就觉得心疼,当时他只顾着赶路,并没有将心思多放在陶青身上多少。   再加上但是行路本就艰难,荒郊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陶青突然间吐了起来,正在思考着该如何能最快到达楚庭的叶胥□□呕声拉回了神。   等发现是陶青在吐时,叶胥心中无比慌乱,那时陶青的反应,叶胥记忆尤深,所以在叶胥的意识中,以为怀孕的征兆应当是孕吐,而不是嗜睡。   当陶青整日睡不够时,叶胥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陶青有了身孕,而是陶青身子出了问题。   知晓陶青再次有身孕时,叶胥高兴的不能自已,他跑到床边,有些激动的对陶青道:“青儿,你听到了吗,我们要有孩子了?”   陶青看着平日里无比端庄的叶胥,此时激动的竟然像个小孩子一般,也高兴,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并不显怀的小腹,稍稍抚摸了一下,开口道:“原本以为桉桉和锦儿找到归宿后,我们二人就成了孤家寡人,没成想,竟然还有孩子陪在我们身边。”   陶青越想,心中越是高兴,他觉得这个孩子来的很是及时。   陶青温柔的看向叶胥,想和他聊聊肚子中这个不知道性别的小孩子,虽说太医能诊断出性别,可叶胥和陶青都不是在意性别的人,索性也没在意。   却见叶胥愁眉苦脸的。   陶青不解,有了孩子这难道不是好事?陶青想不通叶胥为何是这个模样,陶青诚心发问:“这不是好事?你怎的这般模样?”   叶胥也没有藏着掖着,将心里话告知陶青,他一脸忧愁的看向陶青,道:“我怕你这个年纪生孩子风险大,当初生桉桉和锦儿时,我便担心,双生子本就艰难,你身子单薄,我怕你撑不过去,还好最后孩子很是顺当的生了下来,可我怕这胎出个什么意外。”   说着,叶胥蹙着眉看向陶青的腹部,那模样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孩子打了。   陶青着实没想到叶胥竟然是这个反应,他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开口道:“应当无事,再者说,不是还有太医在吗?”   叶胥虽然对中医有信心,但他心中还是不安,太医能力再大,他也没有能力让太医住在叶府,随时看诊。   这样想着,叶胥安排人将京城中有名的接生婆和妇科圣手都搜罗出来。   做完这些,叶胥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他又开始搜罗人参,最好是百年以上的山参,这只是顺带的,只要是对生产有益的药材,叶胥丧心病狂的全都搜罗了起来。   陶青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他觉得叶胥有些草木皆兵,但也没有阻止他,他知道叶胥此时像只无头的苍蝇,若不找些事给他做,他心中肯定万般焦虑。   做完这些的叶胥越想越不安,最终将罪责都怪到彩凤楼头上,他觉得陶青怀孕这事与彩凤楼逃不了干系。   于是,正值休沐的叶胥竟然跑到了户部。   虽说今日休沐,可户部还是有值班的人员,见叶胥来了,众人都毕恭毕敬的上前,其中一个户部侍郎战战兢兢道:“不知首辅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也不怪户部的这些官员这般胆怯,实在是叶胥黑着一张脸的模样实在是吓人。   平日里的叶胥对谁都是一片温和,何时像今日这般风雨欲来一样的压迫感,他们觉得自己若是一时不察惹了他,说不定小命不保。   叶胥心中愤懑,觉得若不是当时彩凤楼下作,在他们的吃食中下药,自己怎么会失控,让陶青有孕。   他小心翼翼的过了这么多年,陶青都安然无恙,现在因为彩凤楼下流的手段,让他夫郎未来要承担失去性命的风险,陶青现在可是高龄产夫,他并不觉得自己精子的质量能多好,在那之前,为了查案,他们一群人昼夜颠倒,作息紊乱,质量能多好。   现在叶胥只求这胎能自然流产,他也想通了,若是用药把孩子打了,伤陶青的身子不说,叶父叶姆和陶父陶姆定然也不会同意。   叶胥有气无处发,只好找彩凤楼的事,找事还不简单,一般商户可能不会偷税漏税,能将彩凤楼开到这个程度,身后之人定然不能是等闲之辈。   他竟然放纵手下的铺子做这般龌龊之事,既然敢做,就要承担后果,他今日就让彩凤楼喝上一壶。   *   叶胥坐在首位,对下面人道:“把这些年来彩凤楼的税收找出来,本官今日要好好查上一番,看看到底有没有遗漏。”   新政下来后,有关于商人税收的政策更加严厉了一些,只要有偷税漏税的,直接查抄,管事的也要坐牢,身后之人就算没有受罚,也要掉层皮。   管事的不仅要坐牢,还要把之前未交上的税一并交了,还会被罚款。   这般看着,商人的税收确实比较苛刻,但这个政策也是经过了皇上和众多官员的同意,若非如此,叶胥一个首辅,势单力薄,不可能不顾众人的意愿就颁发。   虽说这几年朝廷在茅荣郅励精图治的带领下好了不少,但国库依旧空虚,茅荣郅整日看着哭穷的户部就头痛,现在有了法子能让国库富裕一些,他肯定万般同意。   商人轻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商人本就有不确定性,天灾人祸来临,商人拍拍屁股走了,逃到了别的国家,没有受到丝毫伤害,还能生活的很好,不似农户那般,失了土地,在本国逃荒,农户再是逃荒,户籍还是在本国,可商人却不一定了,拿着在本国赚到的钱,在他国生活的有滋有味,管理者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是以,商人的地位很是低贱。   当然,新政颁发之后,他们也不能做的太绝,当时就承诺:只要现在将之前未交的税补上,此事便过去了,政策一经颁布,原本空荡的国库充实了不少。   补税这事是经叶胥的手,他自然知晓彩凤楼没有补税。   叶胥就是抓着这个漏洞,他就不信,先帝在位时期,彩凤楼能规规矩矩的交税。   彩凤楼身后之人,不就是借着身份尊贵不交税。叶胥今日就让他付出代价。 第210章 他虽然身居高位,但做……   他虽然身居高位, 但做事并不能随心所欲,无视律法。   暂且不说这身后之人,单单是这么大的一个青楼, 也不是他想查封就查封的,毕竟朝堂也不是他的一言之堂。   更不用说彩凤楼还是人们心中的情报中心,若叶胥真的凭借一己私欲查封了彩凤楼,那些来往的商人, 政客都不会轻扰了他。   等下属从角落里终于找到了属于彩凤楼的税收时, 叶胥已经心平气和的快喝完一盏茶了。   叶胥接过账本后, 没说别的,就开始翻看了起来,下属见叶胥并没有责怪他们办事效率低,心中还松了一口气,本来这彩凤楼的账本就多,已经许多年没有按时交过税, 也不是那么好找, 就这还是他们一群人翻找出来的。   他们还以为依着首辅大人来时那般气势汹汹的模样,会责怪他们办事不力,他们可能会被无辜的挨训。   叶胥见户部的值班官员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吩咐道:“你们站着作甚?那不是还有好些账本, 都仔细查查, 看看这彩凤楼有没有偷税漏税。”   像是怕他们不用心, 叶胥一字一句道:“我们是按照律法来的, 你们自然不用怕彩凤楼的背后之人。”   叶胥之前中招时,就对彩凤楼查了一二,自然知晓这彩凤楼的来历,和身后之人。   不管这身后之人身份多么珍贵, 既然他敢枉顾律法,就不要怪他依法行事。   见他们都坐下,叶胥对着还站着的人,挥了挥手道:“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这里。”   叶胥也知晓今日休沐,原本这些值班人员本来是不需要处理这些东西,还是因为他的缘故,让他们被迫加班,叶胥心中有一丝丝的愧疚之情。   听到这话,原本紧绷着的剩下几人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快步出了门,直到觉得屋里人听不到声音后,才小声嘀嘀咕咕道:“这彩凤楼到底做了何事?惹得叶大人在休沐时间也要来查他们。”   看叶胥那架势,不查出点什么,有点誓不罢休的意味。   虽然他们不知彩凤楼如何惹恼了叶大人,可这些商户们并不能经得住他们这般彻查,恨不得从建立初期就开始查,若是彩凤楼问心无愧也就罢了,可彩凤楼确实处处都是漏洞。   都是商人,谁还没个少交税的时候,更别提新政下来后,有关于商人税收的政策更加严厉了一些,只要有偷税漏税的,直接查抄,管事的也要坐牢。   不仅要坐牢,也要把之前未交上的税一并交了,还会被罚款。   这般看着,商人的税收确实比较苛刻,但这个政策也是经过了皇上和众多官员的同意。   若非如此,叶胥就算是胆子万般大,也不敢藐视皇权。   上任首辅的下场还是叶胥亲手处理的,叶胥自己懂得分寸。   *   虽说这几年朝廷在茅荣郅的带领下好了不少,但国库依旧空虚,茅荣郅整日看着哭穷的户部尚书就头痛,现在有了法子能让国库富裕一些,他心中自然是万般欢喜,很是爽快的同意了叶胥的提议。   也不怪朝廷对商人这般严苛,商人本就有不确定性,天灾人祸来临,商人拍拍屁股走了,逃到了别的国家,没有丝毫公德心。   若是捐款捐物的商人还好一些,这样的商人地位也相对高一些。   叶胥今日就是抓着这个漏洞,他不信,先帝在位时期,受到先帝照拂的彩凤楼能规规矩矩的交税。   他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来户部,也是无奈之举,他虽然身居高位,但做事并不能随心所欲,这么大的一个青楼,也不是他想查封就查封的。   更不用说彩凤楼还是人们心中的情报中心。   *   等下属从角落里终于找到了属于彩凤楼的税收时,叶胥已经快喝完一盏茶了。   他接过账本后,就开始仔细的翻看了起来,下属见叶胥并没有责怪他们办事效率低,心中还松了一口气,他们原本以为依着首辅大人方才这般气势汹汹的模样,他们定会被无辜的牵连呢。   叶胥见户部的值班官员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吩咐道:“你们站着作甚?那不是还有好些账本,都仔细查查,看看这彩凤楼有没有偷税漏税。”   像是怕他们不用心,叶胥道:“我们是按照律法来的,你们自然不用怕彩凤楼的背后之人。”   见他们都坐下,叶胥对着还站着充当柱子的人,挥了挥手道:“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忙去吧。”   听到这话,剩下的几人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快速出了门,直到觉得屋里人听不到声音后,他们小声的嘀嘀咕咕道:“这彩凤楼到底做了何事?惹得叶大人竟然不惜在休沐时间,也要来查他们。”   虽然他们不知彩凤楼如何惹恼了也大人,可这些商户们并经得住他们彻查,谁还没个少交税的时候,更别提背后是那些王公贵族。   看来这彩凤楼是将叶大人惹恼了。   这京城中,谁人不知那彩凤楼背后之人势大。   也不知这彩凤楼到底怎么惹到了风头正盛的首辅大人了,也算他倒霉。   这般想着,二人摇了摇头,上面人的官司,与他们这些小喽啰没关系。   叶胥做事格外的专注,在他锲而不舍的搜查下,终于,让他找到了漏洞,这彩凤楼竟然胆大到十年前没有交税。   想起之前自己在户部时,国库的空虚,叶胥一时间不知该感慨大胆,还是感慨有勇气。   现任的皇帝可不如先帝好说话,拿着这个账本给皇上看,也够彩凤楼喝上一壶的了。   是的,叶胥现在看的账本是十年前的,十年前,那时的叶胥还在楚庭当知府,管理着楚庭的一亩三分地,那时的他忙着改善楚庭百姓的生活,还没有爬到政治权利的中心,甚至不知六部的尚书叫什么名字,那时的商人交税并不像现在这般严厉。   现在想来,还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谁能想到,原本在荒芜之地任知府的穷小子,今日竟然担任了首辅,竟然敢与皇家之人对上。   若是茅荣郅知晓彩凤楼竟敢大胆的逃十年前的税,定会好好的差上一番,根本顾不得亲情,米虫与百姓相比,米虫自然会被抛弃。   许是茅荣郅事多,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原委,可这彩凤楼今日惹到叶胥,可算是提到铁板了。   叶胥像是发现了什么趣事一般,嘴角的笑容看起来很是诡异,坐下的官员只觉得叶大人好像要变异一般,在底下紧紧盯着账本,不敢弄出声音来。   随后,他接着查,查出来的漏洞越多,彩凤楼查封的可能性就越大。   正好当个典型,杀鸡儆猴,看这以后还有哪个商人敢偷税漏税,叶胥想,真是一举两得。   叶胥花了两个时辰,查到了三十年前,不是因为查不到三十年之前的,因为这彩凤楼刚开了三十年,账本限制了叶胥的发挥。   叶胥拿着自己的战利品,气势汹汹的进了皇宫,当时的茅荣郅正在后宫,听到叶胥的觐见,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急匆匆的来到了御书房。   等见叶胥拿出来一沓账本时,茅荣郅心中的疑惑更加明显了,心想:朕好不容易有兴致去后宫休息一番,还被你进宫给扰乱了,趁着休沐,你不在家好好陪孩子夫郎,跑到皇宫拿账本作何?   叶胥似乎明白茅荣郅心中所想,他道:“陛下,这些都是彩凤楼这些年未交的税,算起来应当是十万两黄金。”   茅荣郅:?   彩凤楼这么赚钱吗?这么赚钱,还敢偷税漏税?   茅荣郅第一次听到有人竟然敢胆大到独吞十万两白银!十万两白银,够边疆的士兵两年的兵饷了。   茅荣郅顿时气血上涌,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因为国库空虚而焦头烂额,嘴上急的长泡,他只觉得皇叔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过滋润了些。   茅荣郅此时也看出来叶胥的想法,知晓叶胥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在休沐时间去查一座青楼。   他在心中嘀咕:也不知这彩凤楼到底如何惹着叶胥这个犟种了,现在好了,被喝了一壶,老实了。   茅荣郅此时并没有多少同情他那风流的皇叔了,他还要感谢叶胥,这下国库又要充实不少了。   今年的兵饷也不用发愁了,若是碰上什么灾害,他也不必愁的睡不着,叶胥进宫一趟,茅荣郅心情大好。   此时的茅荣郅看到叶胥只觉得无比亲切,这哪是他的肱骨之臣啊,这明明是他的财神爷。   茅荣郅笑眯眯对叶胥道:“这彩凤楼在新政颁布后,竟然胆大妄为,不补税。”   说着,他用力派了一下桌子,状若生气道:“简直不把皇权和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茅荣郅当即下了命令,道:“爱卿,此时就由你全权负责,务必将彩凤楼漏的税一厘不差的收回国库。”   随后派了禁卫军给叶胥打下手。   叶胥得到想要的结果,当即利落领命道:“微臣定不负皇上嘱托。”   等叶胥走后,茅荣郅便让手下人去查,到底这彩凤楼怎么惹着他的财神爷了。   手下人领命后,很快便查到了。   茅荣郅听完之后,只觉得荒谬,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两个月前,因在彩凤楼调查案件中了招,导致叶夫郎怀孕,他才彻查的彩凤楼?”   跪在大殿之下的黑衣人冷声道:“回陛下,确实如此。”   茅荣郅挥挥手,让人下去,他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出神,着实搞不明白叶胥是如何想的,这叶夫郎有身孕难道不是好事,怎的叶胥不仅不感激,还倒打一耙,弄得这么大的阵仗,非要把彩凤楼查抄。   说起这彩凤楼也算是历史久远,因着先帝喜爱女色,皇宫内的妃子并不能满足他的猎奇心。   不知是不是男人心底的劣根,他只觉得宫内不如宫外的好。   便整日出宫晃悠,不问朝事,一心寻求貌美的女子哥儿,弄得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子哥儿根本不敢出门。   先皇的弟弟,也是这彩凤楼的身后之人,是个审时度势之人,见皇兄如此,便借机开了一家青楼,在全国搜寻貌美之人,供先皇享用。   先皇知晓后,圣心大悦,挥手赏赐了他许多。   先皇这般滥情,自然不会管被他睡过清白人家的孩子,于是这青楼自然而然的就运作了起来。   虽然这彩凤楼的运营令世人唾骂,可因着是王爷开的青楼,背后还有皇上的支持,自然无人敢惹。 第211章 先皇也从之前的在京城……   先皇也从之前的在京城内晃悠, 改成了整日宿在彩凤楼,因此彩凤楼的名气才如此之大。   先皇的荒唐整个京城的百姓谁人不知,就连偏远地区的百姓们也有所耳闻, 因此,听说皇上宠幸了彩凤楼的姑娘,那些不务正业的男人也想尝尝鲜,看看能被皇帝看上的人, 究竟长相如何, 是个什么滋味。   借着先帝的噱头, 彩凤楼的客人只多不少,甚至有人不远万里,也要到京城看一眼彩凤楼的姑娘。   在先帝有意无意的纵容下,这些年彩凤楼的生意极其红火。   时间过了那么久,当时的茅荣郅还在边疆历练,羽翼未满, 手伸不到京城去。   只能放任这般荒唐事愈演愈烈。   那些年百姓的生活可谓是水深火热, 可茅荣郅的皇叔可不管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钱包算是满了一些。   等茅荣郅登基后,知晓茅荣郅对先皇的做法看不上, 等他缓过来, 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彩凤楼, 于是皇叔也收敛了不少, 第一时间献上五百两黄金。   茅荣郅当时忙得焦头烂额, 周围小国的虎视眈眈,朝堂的一片混乱,急需有才能的人士充盈朝堂。   与这些朝堂事相比,彩凤楼的事情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再者,那五百两黄金被茅荣郅用作军饷和重肃朝堂上,见皇叔再也没有拐卖过清白人家的孩子,守着彩凤楼低调的迎客,茅荣郅也就没管他。   时间过了那么久,茅荣郅还以为他的好皇叔收敛了锋芒,没成想他竟然胆大到用下三滥的手段给顾客下药。   茅荣郅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用阴招的人,要是放在平日里,茅荣郅定然会派茅荣轩去整治一番。   可他的好皇叔用手段也不知避着点人,既然踢到了铁板,茅荣郅乐的清闲,至于叶胥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他也管不着,反正他只看最后国库能填满多少。   至于彩凤楼的后果如何,哼哼,这个后果自然由他皇叔本人承担。   毕竟不是他逼着皇叔下药的,也不是他逼着他开的彩凤楼。   当茅荣郅听到叶胥因着夫郎怀孕,在全程搜罗珍稀药材和接生婆时,茅荣郅仔细想了想,最近后宫也没有什么妃子怀有身孕。   他这些日子都花费在新政上面了,哪有时间去后宫,想着新政的推行还不太彻底,最近他还有的要忙,于是便把太医院有名的妇科圣手安排进了叶府,顺带着还有一些利于夫郎生产的药材。   茅荣郅交代下去后想:既然叶胥如此看重夫郎,此举就当是他充盈国库的报酬。   毕竟谁也不愿意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   在叶胥带人气势汹汹的冲到彩凤楼时,陶青和叶岁锦正跪着接旨,跪在地上的陶青一脸懵,不知为何,他怎么刚被诊出怀孕,就平白无故的得了个诰命。   大太监看出了陶青的出神,只是笑眯眯的将圣旨递给了陶青,客客气气道:“叶夫郎,接旨吧。”   等宣旨的人走后,陶青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檀木红箱和站在一旁的太医,见太医站在那里,陶青原本卡壳的脑袋终于转动了起来,他对着一旁的管家道:“方管家,给张太医安排个院子。”   管家低头应是,随后陶青对着张太医道:“这些日子就劳烦张太医了,希望张太医不要嫌弃。”   张太医嘴上连连说着不敢,最后跟着管家一起走了。   等府上的下人陆陆续续走完之后,叶岁锦也不再端着了,他上前一一打开了箱子,看着琳琅满目的珠宝和珍惜物件,饶是见过世面的叶岁锦也不由得惊叹。   他拿着一根发簪欢喜的走到陶青面前道:“阿姆你看,皇上赏赐的都是些好东西。”   陶青低头看着叶岁锦手中那镶嵌着夜明珠的发簪,心中尤为赞同,见孩子这个反应,他有些好笑道:“赏赐下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差的了。”   他揉了揉叶岁锦的脸蛋,轻声道:“锦儿若是看上了什么,尽管拿去便是,等你成了家后,可以给自己的孩子。”   原本一脸欢喜的叶岁锦听陶青这样说,脸蛋瞬间红了不少,他娇俏的嘟囔道:“阿姆怎的这么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   说完,欢欢喜喜的朝着那些箱子走去。   陶青看着叶岁锦通红的耳尖,站在他身后,但笑不语。   见陶青没有再次调侃他,叶岁锦乖巧的在箱子中挑选自己看的上的。   陶青静静的站在那看叶岁锦在箱子中挑挑拣拣。   原本管家还打算将这些箱子放到库房中,偶然瞥见叶岁锦看向箱子的眼神,陶青便让管家先去忙了。   也许是怀有身孕的缘故,只是刚出来一会儿,陶青便觉得有些累,便回屋躺了会儿,让叶岁锦挑选好了,把箱子让人搬到库房里去。   *   等叶胥将彩凤楼查封、贴条,如愿将国库充盈时,茅荣郅已经挥别了御书房,去了后宫。   原本今日就是为数不多的休沐时间,若不是叶胥那家伙自己给自己找事做,茅荣郅此时还在后宫检查皇子的功课,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欢愉时刻。   等叶胥亲眼看见彩凤楼关门后,心满意足的回了家,然后就看到两小只一人趴在一个箱子中翻找着什么。   叶胥看到这个场景很是惊奇,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惹得小家伙们盯着被陶青臭骂的风险也要不顾形象的将头埋进去翻找。   叶胥放轻了脚步,慢慢的靠近后,才看清,原来是一些珠宝首饰,随后,叶胥便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他自觉这么多年来,自己在方方面面都没有亏待过两个小家伙,就连他不感兴趣的首饰,也是隔三差五的给小家伙们带来。   因着小家伙们的月钱有限,根本支撑不起京中那些首饰店铺的开销,为了不让小家伙们在别人面前低一等,叶胥一个大男人,总会时不时的去京中最盛名的银楼逛上一圈,为的就是给小家伙们挑选。   但凡是新出现的首饰,即使那款式在叶胥看起来对眼睛十分的不友好,叶胥也会买回来,他只当是自己不太理解现在小年轻的审美,一般情况下,都是陶青和两小只一人一个。   尽管在叶胥不知晓的情况下,那些丑陋的款式都被姆子三人悄悄的熔了,做成他们喜欢的款式,而银楼的老板知晓叶大人喜欢那些新奇的款式,也会令工匠绞尽脑汁制作一些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款式,专门卖给叶胥,奇奇怪怪的误会形成了。   叶胥心中好奇:怎的现在看到这些首饰怎么连平日里的礼仪都不顾了。   叶胥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下人,他心中松了口气,上前轻轻拍了拍撅着屁股,认真翻找,整个脑袋都埋进箱子里叶岁锦的脑袋,道:“锦儿,你这是做什么?”   叶胥将手背在身后,想: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将脑袋真的埋在那些金银器物上,弄得他手都有些疼了。   叶岁锦离叶胥最近,叶胥不愿多走几步,只好打断了叶岁锦的翻找。   听到父亲叫自己,叶岁锦终于舍得从箱子里抬起头,他神情懵懂,手里还拿着一连串的首饰,看着叶胥道:“父亲,你方才唤我何事?”   叶胥有些无奈,对叶岁锦道:“这些箱子是哪里来的?总不能是邓嘉佑的嫁妆吧。”   叶胥的一番话给叶岁锦闹了个大红脸,他对着叶胥作凶狠状,虚张声势道:“阿父,你在说什么?我们家还没有下聘礼,嘉佑怎么可能会有嫁妆。”   再者说了,他们还没成亲,嫁妆要成亲当天送来,叶岁锦在心中默默反驳。   叶胥见叶岁锦着急的模样,轻笑了一下,他并不觉得自己话中有误,见小家伙这个反应,叶胥隐隐觉得若是条件允许,小家伙恨不得立刻去邓府下聘礼。   最后还是靠谱的叶岁桉解了叶胥心中的疑惑,他道:“这些东西是皇上赏赐下来的,今日阿父走后不久,皇上便派人来宣旨,封阿姆为一品诰命夫郎,还送来了一个太医,说是对孕夫生产格外精通。”   叶胥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太医的身影,叶岁桉解释道:“阿姆已经让管家安排院子了。”   这样一说,叶胥心中了然,定然是皇上见自己立了功,想赏他,却又不知该怎么赏赐最好。   知晓夫郎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才封陶青诰命。   叶胥想:他在休沐的日子里,大张旗鼓的到户部查账本,最后告到皇上面前,本就可疑,皇上若是不差个究竟,那才是奇怪。   知晓事件原委的皇上封陶青诰命,正正好好的赏到了叶胥的心里。   若是没有陶青突然有孕,彩凤楼可能永远不会被查封,毕竟没人会作死去得罪皇上的叔叔。   叶胥也明白茅荣郅的用意。   *   叶胥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陶青的身影,他道:“你们阿姆呢?”   叶岁桉问啥回啥,看起来很是乖巧,企图能磨灭方才自己不顾形象的在箱子里翻找的模样,他道:“阿姆方才说有些累,便回去歇着了。”   叶胥听完,抬脚准备去找陶青,他想了想,还是先去沐浴一番,方才去查抄彩凤楼时,在那里的脂粉味染了一身,怕陶青闻了之后反胃。   叶胥刚准备走,就看叶岁桉和叶岁锦手中拿了不少东西,他心中叹息,还好两个小家伙的亲事差不多都定下来了,若他们真的被穷小子一根簪子就轻易的拐走了,他哭都没地方哭。   叶胥看着叶岁桉和叶岁锦拿着皇上赏赐的东西,一副乐的不可开交的模样,心里有些不高兴道:“阿父平日里何时少了你们的东西,怎的今日像是没有见过世面一样。”   叶岁桉听出来叶胥心中的不痛快,他上前撒娇道:“怎么会,阿父平日里最是疼爱我们,我们只是好奇皇上的赏赐。”   阿父心里确实有他们,若是眼光能高一些,那就更好了。   叶岁桉只能承认阿父心中有他们,但是他不能昧着良心说阿父买的东西好看。   叶岁桉的话奇迹般的平复了心中叶胥的不快,他面上严肃道:“在院子中翻找,成何体统。”   随后,叶胥唤来几个下人,让他们将这些箱子搬到库房,对身后的两个小家伙道:“你们去库房选,若是看上了什么,拿去便是。”   “若是来人拜访,一眼就看到你们二人在院子里这般没有仪态的翻找,他们还以为我们叶家没有教养。” 第212章 叶胥的话成功让小家伙……   叶胥的话成功让小家伙们乖乖去了库房。   见小家伙们走远了, 叶胥才转身去了耳房。   一刻钟后,叶胥穿着中衣进了卧房,反正是休沐时间, 若不出意外的话,他下午应当不会出去了,在家中穿着随意一些,怎么舒服怎么来。   叶胥随意将衣带绑好后, 便进了屋, 进去后, 发现陶青果然躺在床上。   看着陶青恬静的睡颜,叶胥也没有打扰他,他随意拿了本书来打发时间,渐渐的叶胥看的入神,不知不觉中,日头已经靠近了西山, 房间里不似之前那般明亮。   叶胥抬眸望向窗外, 发现原来不远处的云彩是火红的一片,看起来很是热情,似乎在高兴, 似乎在不舍。   他揉了揉眉骨, 放下手中的书, 抬头看向床的方向, 发现床上的人, 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叶胥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床边,仔细端详着, 发现陶青还在睡。   叶胥见此情况有些担忧,虽然他不怎么懂医理上的东西,但也知晓依着陶青这个睡法肯定是不行的,见陶青在睡梦中很是祥和的模样,他觉得陶青好像只是单纯的在睡觉而已。   他想叫醒陶青,又怕扰了陶青的好梦,一时间,叶胥有些踌躇。   叶胥很快便稳定了心神,心中思索片刻,心想:依着常理来看,人若是白天睡得够久,晚上定然是睡不着的。   但陶青现在身子不比之前,太医之前虽说怀有身孕之人嗜睡,但应当不是陶青这个睡法。   随后,叶胥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向前院走去,边走边在心中吐槽自己怎么这么愚钝,这一孕傻三年,难不成说的是丈夫?   他与其自己在这瞎猜无果,还不如去问问太医来的靠谱。   叶胥到太医院子时,太医正在烛光下看医书,时间不早了,晚膳时间,送来的晚餐格外丰盛,本来他来叶府就是为了叶大人的夫郎生子一事,人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自己自然要多上点心,于是他拿起来祖父留下来的医书翻看。   在叶府小住的这半天时间,是他当值以来从未有过的舒适,不用担心同僚之间的勾心斗角,也不用每日担心哪个妃子怀有身孕,自己一个不察,项上人头不保。   若不是有一大家子要养,他都要考虑要不要来叶府当个住家大夫了。   张太医的生活过得滋润,然后叶胥便敲门进来了。   见叶胥来了,他赶忙放下医书,一脸关切的对叶胥道:“可是叶夫郎身子不舒服?”   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时间点了,叶大人还敲门做什么。   叶胥见他这样问,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释道:“倒也不是,只是夫郎他从午时便一直睡,到现在还没醒。”   说着,叶胥怕太医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但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我觉得这样好像有些不太正常,有些担心,便想来问问,太医您看,我夫郎这个情况正常吗?”   张太医原本还以为叶胥来是有他夫郎身子不舒服,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他心中松了口气,宽慰叶胥道:“叶大人,怀孕初期的孕夫嗜睡是正常现象,只不过按照您的描述,叶夫郎睡得时间确实有些长了,若是您担心,可以把唤醒他,其实这没什么的。”   叶胥有些不放心,怕叫醒陶青,对他身子有影响,不确定道:“这样能行吗?对他身子没什么坏处吧。”   张太医看着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叶胥,在夫郎的问题上竟然这般小心翼翼,心中不禁感叹,原来京城中传的叶大人一颗心全在夫郎身上是真的。   当时他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亲眼所见之后,真当是过犹不及。   张太医是男子,见惯了不少夫郎女子生产的艰险,自然也知晓夫郎和女子婆家的态度,像叶大人这般关心夫郎的,倒是少见。   他不禁对叶胥有些刮目相看,耐心的解释道:“孕夫若是白日睡得时间较长,晚上有时确实会睡不着,昼夜颠倒,总归会对身体有影响,叶大人若是担心,可以适当的叫醒他。”   见张太医这么说,叶胥心中放心了不少。   等叶胥回去时,发现陶青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呆呆的,眼睛空洞,不知在想什么,叶胥走过去时,陶青才将目光转移到叶胥身上。   看到叶胥的陶青,不知怎的,突然开始张口说话了,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些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他语气中带这些责怪,道:“你去哪里了,我醒来后也不见你的身影,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陶青趴在叶胥的怀中不说话,好似要出气般,他捶了叶胥的胸膛,叶胥不知陶青这是怎么了,赶忙认错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擅自离开的。”   不知怎的,陶青总觉得自己有些感性,都不像平时的自己了。   叶胥的及时认错,就这般轻易的哄好了他,陶青竟然觉得自己心中原本的空荡,竟然奇迹般的填满了。   陶青见叶胥这般好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趴在他的胸口,瓮声瓮气道:“以后你离开也要告诉我一声。”   叶胥保证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陶青埋在叶胥的怀中,轻轻的嗯了一声。   叶胥也感觉到了陶青的异常,觉得可能是怀孕初期,激素失衡才会如此。   他轻轻的拍抚着陶青的后背,安慰情绪不稳的夫郎,见陶青许久没有动静,知晓陶青的情绪可能稳定了的叶胥试探的解释道:“我之前一直待在屋子里陪你,最后见天色不早,你还在睡,也不知该不该叫醒你,我便去问了张太医。”   见叶胥说话,陶青也从叶胥的怀中抬起头,睁大眼睛,模样认真的看着他说。   对上陶青认真的眼眸,叶胥忍不住捋了捋陶青额前的碎发,继续道:“谁知,我就刚离开一会儿的功夫,你便醒了。”   知晓叶胥不是在怪他,陶青也不说话,再次埋在他怀中,悄悄地汲取叶胥怀中的气息。   叶胥静静地坐在床上抱着陶青,时间久了,见陶青好似与之前没两样,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现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去用膳?等回来后,我们就入睡好不好?”   叶胥的语气放的很轻,与陶青商量着来,生怕自己语气激动一些,陶青情绪再次不稳定。   叶胥等了片刻,见陶青没答应,也没说拒绝,他便自作主张的抱着陶青,放轻了力道给他穿了外衣,见陶青没有挣扎,叶胥顿时信心百倍。   麻利的给陶青穿好衣服后,便牵着他出了卧房。   叶胥觉得陶青此时的情况,好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需要人陪在身旁。   饭桌上,叶姆脸上的笑意很是明显,给陶青夹了他平日里爱吃的菜,然后他看向面容平淡的陶青,道:“青儿可是有了身子?”   虽然叶岁桉和叶岁锦已经将陶青怀孕的事告知于他,即使他已经有了两个乖巧可人的孙子,但听说陶青再次有了身孕后,叶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欢喜。   家中已经许久没有热闹过了,想必这不久后,家中会再次响起小孩子的玩闹声,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叶姆就觉得自己浑身有劲。   去酒楼看生意,哪有带孩子有趣。   见陶青的兴致不高,叶胥替陶青回道:“是的,太医说没怀多久,所以不显。”   叶姆再次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笑的眉不见眼的。   见状,也给叶胥夹了几筷子菜,随后安排叶胥道:“青儿怀桉桉和锦儿时,便吃了不少苦头,这次既然有了条件,你要好好照顾着些,我们不与青儿住在一个院子,不能时时照看,你自己细心些,别再像上次一样。”   叶胥认真的听着叶姆的交代,点头应是。   倒是叶岁锦最激动,原本他就是家中最小的那个,现在既然阿姆已经有孕,那他以后就是哥哥了。   叶岁锦对陶青道:“阿姆,等弟弟妹妹长大了,我就教他枪法。”   没等陶青说话,叶胥道:“这样也行。”   叶岁桉也道:“那我就把我珍藏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六韬》、《三略》给他看。”   叶胥点头道:“也行。”   叶父见他们都这么说,顿时有些犯难,原本他是打算把楚庭的生意交给桉桉,把营州的生意交给锦儿,现在又来了一个小的,这这么分。   叶姆像是看懂了叶府心中的想法,他道:“那以后京城的生意交给还未出生的小家伙。”   叶父顿时明了,老家的生意他们老两口自己负责。   一家人在饭桌上,对未出生的小家伙的未来安排的明明白白。   陶青坐在饭桌上,看着桌上的饭菜,觉得没有胃口,不知怎的,他现在倒是想吃些辣的。   叶胥坐下后,一边应和着家里人的话,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陶青的神态,见陶青看着满满当当的碗,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叶胥顿时犯难,这没胃口该怎么办,叶胥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陶青怀两个小家伙时,也没有这般,叶胥记得当时的陶青可谓是什么都能吃进去,哪里像现在这般,看什么都没有胃口。   叶胥记的是陶青到了楚庭后,陶青在路上吃什么吐什么的场景,被叶胥抛之脑后,像是忘了那个想方设法让陶青吃些东西的自己。   叶胥看着陶青拿起筷子,随后又兴致缺缺放下的模样有些心疼,他轻声哄道:“好歹吃上一些,你这一点不吃,身子怎么能撑的住。”   陶青听叶胥这样说,他也在安慰自己要吃些东西,可是看着桌上的饭菜,他就没胃口。   陶青实在是吃不下去,便低着头不说话,可叶胥一直看着他,目光火热,陶青忍不住抬头,于是便对上叶胥满含关切的眼眸。   见叶胥这个模样,陶青瞬间便想起那个在荒郊野岭哄着自己多吃两口的叶胥。   陶青犹犹豫豫的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没胃口,察觉到饭桌上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最终小声道:“我想吃些辣的。”   见陶青终于有了想吃的东西,叶胥不再愁眉苦脸,高兴的眉开眼笑,他想:有想吃的东西那就好办了。   在陶青沉默期间,叶胥想了很多,他想:怎的这第一天诊出有孕,不是睡不醒,就是不想吃。   在叶胥心中,陶青的身子最重要,他想: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陶青定然撑不到生产的时候。 第213章 若不然,趁着月份还小……   若不然, 趁着月份还小,把孩子打了算了。   也不怪叶胥狠心,与一个未成型的小豆子相比, 当然是陶青的身体最重要。   现在既然陶青有了想吃的东西,叶胥当即高高兴兴的亲自要去厨房给陶青做辣的。   叶胥刚站起来,陶青也跟着站了起来,叶胥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 劝说道:“你先坐着等会儿, 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陶青不依, 非要和叶胥一起,具体表现是:叶胥不答应,陶青就一句话也不说,直愣愣的站在那,默默的看着叶胥远去的背影,不说挽留, 也不说自己要去。   在饭桌上吃饭的几人见状, 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埋头吃饭。   叶胥原本是觉得陶青现在的状态不对,厨房油烟大, 陶青现在身子不比之前, 若是吐了, 身子会更难受。   感受到身后那道火热的目光, 叶胥心中叹了口气, 只好转身牵着陶青去了伙房。   因着叶府的规矩相对宽松,一般情况下,等饭菜上桌之后,伙房的厨师们也开始用饭了。   现在正值伙房的厨师们用饭的时辰, 只有一个帮工守着,所以伙房看起来空落落的。   小伙子年纪不大,看起来与叶岁桉他们差不多大,那小伙子见家主和夫郎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饭菜,站了起来,以为他们此次前来是饭菜不合胃口,当即表示自己去唤厨师过来。   叶胥看着那稚嫩的脸上满是慌张,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两个小家伙,不由得心生爱怜,他开口道:“不必慌张,我只想来做些菜。”   叶胥见整个伙房,除了这个小帮工外,没别人了,只好道:“你来给我打下手吧。”   那帮厨点了点头,撸起袖子,准备帮忙。   帮厨和叶胥在那里忙活,陶青就一言不发的站在叶胥的身侧,紧紧的跟着他,叶胥也不觉得陶青粘人什么的。   既然陶青嘴馋辣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只是现在正值仲春时节,这个时候的辣椒刚种上,还没到收获的季节,陶青想吃辣,也只能吃去年做的辣椒酱。   想着晚上不能吃些太油腻的东西,叶胥又怕陶青像上次那般吃什么吐什么,所以叶胥准备做些清淡的。   于是,在帮厨的帮助下,找来了土豆,叶胥看了看那土豆,觉得还算是新鲜,便打算做个酸辣土豆丝。   怕做多了,晚上他们两个人吃不完,做少了不够吃,叶胥一合计,最后决定再做了一个酸辣汤。   为的就是让陶青开胃。   陶青什么也不想吃可不行,既然陶青不愿吃药,那只好食补。   叶胥一个人在灶台上忙活,走来走去,陶青就跟个小尾巴一样,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叶胥也不觉得陶青这个样子烦,刚开始叶胥还与陶青好生商量,让他安心的坐下休息会,自己在这里又不会跑。   等饭做好了他们一起吃。   可陶青与方才他来伙房一个模样,对于叶胥的说辞没个反应,也不说话,无声的抗拒,叶胥见状,只好作罢,任由陶青跟着自己。   坐在那烧火的帮厨看到这个情景眼睛都睁大了,没成想家主的脾气这般好,竟然这么纵容夫郎。   他呆愣在那里,只觉得家主好像与那些官员不太一样,他不像其他大官那般妻妾成群,也不像他们那般孩子多的随处可见。   帮厨小小的脑袋中全是惊叹,一时之间不知该先是感叹家主会做饭,还是该惊叹家主的好脾气。   最起码他在叶家当值的这些年,从未听哪个下人说家主发过火。   *   见此情景,他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若是他的夫郎怀孕,这般执拗的闹着不吃饭。   他定然是做不到亲自下厨的,更别说还是一边做饭,一边哄人。   他明明看到了好多次,家主的夫郎跟在身后,家主都不敢放开了动作翻炒了,只得慢慢的移动的铲子,只不过翻动的频率大了些。   也没别的,就是与正常相比,是有些累胳膊。   怕厨房的油烟熏着陶青,叶胥将菜盛出来之后,便让帮厨看着点火,将食材都下近锅里后,便交代不知为何正在发呆的帮厨,让他等汤好了,把汤端到卧房去。   交代完后,叶胥便一手牵着不肯离去的陶青,一手端着刚出锅的菜,回了卧房。   叶胥在前面走,陶青跟在后面。   陶青的情况与平时相比确实有些异常,叶胥在心中无厘头的想:这到底是不是孕初期的反应,怎么奇奇怪怪的,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的反应。   叶胥一只手端着盘子,一手牵着陶青,初期还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直到不久,他觉得端着盘子的手有些酸,毕竟这盘子是瓷的,为了让陶青多吃一些,叶胥这次做的份量不少,时间长了,手也确实承受不住这个重量。   若是叶胥换个手,也许感觉不会这么酸痛,叶胥想了想,觉得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这样做不止自己端着菜的手不舒服,陶青牵着自己可能也不太舒服,于是他随手招来一个路过的下人,让他把饭菜送到卧房。   下人的腿脚比叶胥和陶青的快,不等他们到卧房,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毕竟他们可不敢像叶胥他们这样闲庭信步般的晃悠,若是因为他们走的慢,让饭菜凉了,主人家吃的口感不行,他们肯定轻者会被口头教训,重的可能会被罚月钱。   虽然叶胥和陶青都好说话,可管家权又不在他们二人手上,叶姆可不像这般好说话,更别说主家夫郎现在的身子不比之前,一家人都宝贝着呢。   也不怪叶姆治家严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非如此,怎么可能管好这么一大家子。   *   叶胥觉得陶青现在这个模样,看起来很依赖他一样,但是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叶胥想:陶青这个模样,是不是他之前那段时间,为了查案,饮食混乱,昼夜颠倒造成的精子质量不行,反应到陶青的身上,才会这般反常。   叶胥开始自我怀疑了起来,可是看着陶青紧绷的小脸,叶胥心想:可现在陶青这个模样,好像除了不爱说话之外,也没什么不同了。   叶胥牵着陶青到了卧房,此时的餐具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叶胥拉着陶青坐下后,便将筷子放在他的手上。   许是饭菜的香气激发了陶青的胃口,他忍不住咽了口水。   叶胥见陶青来了胃口,便给他夹菜,盛汤。   在叶胥细心的照料下,陶青胃口大开,吃的比平时多了不少。   叶胥见状,原本悬着的心,安定了不少。   心想:这也不亏自己专门跑到伙房做饭,值了。   晚上睡了一觉之后,陶青的情况好了许多,不再像是昨天那般不爱说话、没胃口、躺在床上睡不醒的模样了。   奇怪的是:醒来之后的陶青不仅有胃口,甚至还有精力陪着叶胥出门走走。   叶胥听完之后,不禁有些老泪纵横,心中忍不住道:愿意动就行,走走对身体好。   本就是为了出门走走,应当也走不远,这般想着叶胥也没打算坐马车,他简单的收拾一下,牵着陶青的手,便准备出门。   刚出了院子就看到鬼鬼祟祟守在门口的叶岁桉和叶岁锦二人。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有些讨好的笑容,有些奇怪道:“你们今日怎么守在这里?”   叶岁锦和叶岁桉听到叶胥这话,好一顿拉扯,叶岁锦在后面推叶岁桉,叶岁桉在前面拉叶岁锦,二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一顿争执,也没有探讨出来个所以然来,不由得好笑道:“你们若是再不说,那我们便走了。”   听到这话,两个小家伙当即有些急了,也顾不得拉扯,赶忙上前道:“阿父,你们是不是要出门?”   叶胥见自己只是略施小计,小家伙们便上当了,心想:还是小孩子,童心未泯。   随即挑眉,这不是很明显?   叶岁桉见状,也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了,他讪讪的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一步,道:“那既然如此,阿父阿姆能不能把我们两个也带上。”   叶胥有些意外,平日里小家伙不是不爱做电灯泡?今日是怎么了?   叶胥也不是不愿带两个小家伙,主要是昨日陶青的行为太反常,他没有把握陶青今日不像昨日那般。   若是如此,到时候他的注意力自然放在陶青身上的比较多,便顾不上两个小家伙了,若是一个不察,小家伙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叶胥的潜意识里,还以为快要议亲的小家伙们没有长大,是能被一个糖葫芦骗走的人。   在叶胥犹豫期间,一旁的陶青果断的回道:“当然可以。”   叶胥见状,也默许了陶青的做法。   两个小家伙见阿父和阿姆都同意了,当即欢呼起来。   走在前面的叶胥和陶青听到后面两个小家伙欣喜的声音,不由得失笑。   于是叶胥和陶青走在前面,两个小家伙跟在后面,叶胥和陶青走一步,小家伙们就在后面跟一步,很是乖巧。   还未出叶府时,两个小家伙还在他们身后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等出了叶府,两小只一声不吭的跟在他们身后。   叶胥见原本在后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地小家伙们噤声,不由得好奇的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见小家伙们很是规矩的跟在身后。   若不是叶胥知晓平日里小家伙们的作风,恐怕也会被他们这幅大家闺秀的模样哄了去。   叶胥原本带着陶青只是为了来散步散心,并不是说非要买些什么东西,总归两个小家伙今日出来也不是说要买东西的。   于是,一家四口就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走停停。   等几人走的有些累了,正好到了叶家的酒楼,叶岁锦见状说要进去歇歇脚。   叶胥见陶青似乎也有些累,便也同意了。   等到了酒楼,叶姆听到陶青他们来酒楼的消息后,就赶忙放下手头的活计,过来看看,生怕陶青身子不适。   叶姆坐下后,拉着陶青的手嘘寒问暖道:“青儿,身子没什么不适吧?”   陶青笑的有些腼腆,他总觉得自从有了身孕后,阿姆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有些热情,热情的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原本此时理应在陶府的陶姆陶父和陶廷也来了。   原来是因为昨日叶胥查封彩凤楼时,也没有隐着藏着,此时的京城人,谁人不知这彩凤楼不知怎的惹到了风头正盛的首辅大人。原本风光一时的彩凤楼就这般轻易的被查抄了。 第214章 等陶廷听闻此事时,已……   等陶廷听闻此事时, 已经是下午了,他赶忙让人去探查具体的情况,随后也知晓了陶青被封诰命的事情, 最终在叶府下人口中,知晓了陶青怀孕的事情。   这也不怪叶府的人,没有将消息传给陶府,实在是因为当时叶家一群人忙的忙, 不在家的不在家, 都没有想起这回事。   当时的叶父和叶姆在酒楼忙活, 根本不知晓家里的事情,还是等晚上回了府,经过叶岁桉的告知后,老两口才知晓这个消息;   叶岁桉和叶岁锦是小辈,传递消息的事情自然不归他们管,而当时的叶胥一心只有要给彩凤楼好果子吃, 一时间就忘记了给陶家传消息的事情。   陶青那时的脑子里一门心思的只有睡觉, 自然也想不起来。   若不是陶廷时刻关注着叶家的情况,可能陶青怀有身孕的事情,要等到他们一家人想起来时才知晓, 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   次日, 吃完早饭后, 陶姆他们收拾收拾, 便去了叶府, 到了叶父后,被下人告知用完早膳后,叶胥带着他们陶青他们三人出了门。   陶姆想了片刻,果断的带着陶府和陶廷他们便来了酒楼。   因着陶姆之前在叶府住时, 叶姆和陶青他们每次出门都会叫上他,无论他们逛多久,最后总会在自家的酒楼里歇歇脚。   若是吃腻了叶家酒楼里的食物,叶父便会让人去买他们想吃的东西。   出去逛的时间久了,陶姆自然也就明白了这个规律。   所以陶姆便觉得在酒楼守着,应当会碰上面。   果然,等陶姆到酒楼时,正巧看到在大堂忙活的叶父,便问叶父陶青他们在不在酒楼,这一问,果真在这里。   陶姆当即要上来看看陶青的情况。   对于年过三十还怀有身孕的陶姆来说,在怀孕这方面,自然是有经验的。   对在古人的观念中已经不太年轻的陶青来说,是有经验可以传授的。   陶姆上来时,陶青他们也刚到,叶胥给在座的几人都倒了茶水后,陶姆就上来了。   陶姆上来后的举动与叶姆没什么两差,他拉着陶青道:“青儿,身子可有不舒服?”   陶青看着陶姆严重的关怀,不想让他担心,于是便摇了摇头,回道:“阿姆,我身子好着呢。”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陶青说道:“我今日的胃口大开,与平日里相比,多吃了不少。”   陶姆见陶青的行为举止与平常相似,便也放下心来,道:“这样也好。”   不像他,他当时刚怀上陶廷时,只觉得没有安全感,时时刻刻想跟着陶父,知晓叶胥身上的担子是当时的陶父不能比的。   他怕陶青会给叶胥带来麻烦。   见陶青没有什么异常,他便放心了。   随后,陶姆便交代了陶青这些日子要注意的事项。   在陶姆的严重,陶青可能与刚出嫁时一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儿郎。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两个小家伙也是陶青生的,陶姆拉着陶青的手,絮絮叨叨的交代了好多。   叶胥和两个小家伙在一旁也认真听着。   叶胥认真听主要是他身为枕边人,与陶青相处的机会多,有什么需要自己注意的,他多上心一些,能多照料一些,就多照料些。   两个小家伙之所以这般认真,是因为在小家伙们的意识中,等父亲上值后,弟弟(哥哥)定是要与情郎去游玩,家里就只剩下自己,这以后家里最小的弟弟出生的重担,全都在自己身上。   陶姆与陶青说的入神,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人都认真听着自己的经验之谈。   *   虽然新政刚刚推行,但因着陶青的缘故,叶胥也会有点时间就回到家中陪他,怕陶青情绪敏感,想东想西的。   时间在这日升日落,交叠更替中慢慢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陶青的肚子就大了起来。   这日,邓嘉佑的母亲和父亲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终于来到了京城。   到了之后,就向叶府递了拜帖。   邓父和邓母这次来京城的目的很是明显,为的就是商量两个孩子的亲事。   其实关于嫁娶的事情,两家人都已经默认是邓嘉佑入赘,此时也只不过在讨论究竟是邓嘉佑像哥儿那般出嫁,还是像新郎官一样骑马到叶府。   因着邓嘉佑是入赘,所以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依着叶胥的心思:既然是邓嘉佑入赘,那自然要像哥儿女郎一样,坐轿子到叶府。   可是邓父想的却并非如此,想着他儿子并非像那些窝囊的男人一样,要靠着叶府过活,即使邓嘉佑不入赘,他也能体面的活着,何至于像现在这般,让人取笑。   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为了给儿子留下脸面,不再制造让人取笑的话题,邓父自然是希望儿子像平常人家的新郎官一样,就算是入赘,也要骑着马,这是邓父最后的坚持。   可邓嘉佑入赘心切,丝毫察觉不到老父亲的苦心,他见事情停滞,当即心急了起来,坚定的表示自己既然是入赘,自然应当是坐轿子,像平常人家嫁人那般。   若真的骑了马,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叶胥有些奇怪的看了邓嘉佑一眼,他还从未见过这般恨嫁的男子。   见邓嘉佑这么说,叶胥顿时觉得这些都是虚礼,自己何必执着于这些小节,其实怎么做都无所谓,只要婚后,小两口的日子甜蜜就好。   叶岁锦见邓嘉佑竟然这般说,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其实他还挺希望自己骑着大马去娶邓嘉佑来着。   可是,他觉得阿父之前应当是想要邓嘉佑坐轿子嫁入叶府的,可自从邓嘉佑表态后,阿父的态度好像有所松散。   叶岁锦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要是同邓嘉佑两人都骑着马,也不错。   毕竟他根本不能想象出邓嘉佑身高腿长的模样,盖着盖头,一脸羞涩的坐在轿子里的场景。   于是,在邓嘉佑的坚定表示下,叶胥奇迹般的松了口,事情就这般轻易的定了下来。   因着之前邓父和邓母未到京城,邓嘉佑和叶岁锦的婚事就一直拖着,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商讨完毕,不日后,叶府便会向邓家下聘礼。   次日,叶岁锦就急匆匆的拉着叶岁桉去了城外,叶胥觉得马上就要成亲了,可能以后兄弟俩就不怎么会有这么闲暇的相处时间,也就没有拦着他们。   出乎叶胥意料的是:叶岁锦这次出城,并非是出去散心,而是捉了两只活的大雁。   叶胥看着眼前那两只扑腾个不停地大雁,眼角抽搐,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还真弄到了两只大雁。   看着眼前叉着腰,求表扬的小家伙,叶胥觉得自己不知怎的,竟然什么都不想说。   不过叶岁锦此举,也解了叶胥眼下的焦急,原本叶胥还想着明日他们就要去邓家下聘礼,可这大雁还不见影,叶胥左思右想,觉得不如那托人去弄两只。   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叶胥和陶青在家中忙着把下聘的礼单定下来了,等明日的大雁到了,他们便去邓府下聘。   在邓嘉佑掰着手指艰难度日的情况下,终于到了成婚这天,当天真的是热闹极了。   许是京城的百姓都未曾见过探花入赘的情景。   当天,叶岁锦去迎亲时,街道上全是人,叶岁锦从未觉得这京城的人这般多,一眼望去,全是人头,都仰着脸看自己,像是看什么珍稀的动物一般,让叶岁锦很是不自在。   这天很是热闹,就连堵门的那些人,都热情的参与了进来,牟足了劲不让叶岁锦这般轻易的将邓嘉佑接走。   幸好有叶岁桉这个绝佳助攻,在叶岁桉和茅祺瑞的大力出奇迹以及百姓们的帮助下,邓嘉佑的那些好友,硬是没有将几人关在门外。   百姓们可不是那么好心帮助叶岁锦他们的,他们只是好奇这穿了嫁衣的探花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等叶岁锦历经百般磨难,终于跨进邓嘉佑的卧房时,就见邓嘉佑穿着大红嫁衣,坐在那里瞪着他。   不知是不是抹了脂粉的缘故,叶岁锦只觉得邓嘉佑的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是有些诱人的,若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上去咬一口,尝尝味道了。   叶岁锦这般想着,小脸一红,罕见的有些扭捏的走到邓嘉佑的身边,伸出手对邓嘉佑道:“邓郎,我来接你回家了。”   邓嘉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岁锦,也不说话,邓嘉佑的那些好友见状,当即调笑起来道:“怎么?新娘子被新郎迷住了。”   这话惹得屋里的众人哄堂大笑,邓嘉佑可不管旁人的眼光,他郑重的将手放进叶岁锦的手中,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接到邓嘉佑后,叶岁锦像是打了胜仗一般,仰着下巴,像个得胜的大公鸡一般,满脸骄傲的上了马。   反倒是邓嘉佑,他并非像之前两家商量好的那般,骑上那匹叶家准备的黑马,而是在叶岁锦上了马后,跟着一个利落的翻身,上了叶岁锦骑着的白马。   邓嘉佑的这一举动,硬生生的把原本欢闹的气氛炒到了极致,百姓们惊呼,像是没有想到白净的探花郎,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功夫竟然不错。   下面当即有人起哄道:“这探花的心真是急,还没入洞房呢,就开始与新郎搂搂抱抱了。”   邓嘉佑坐在马上,叶岁锦也看不到他的反应,他倒是被下面人说的一阵面红耳赤。   邓嘉佑像是没有听到调笑一样,将叶岁锦搂在怀中。   因着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与叶岁锦太过亲近,手只是规规矩矩的放在叶岁锦的腰前。   只是苦了叶岁锦,虽然说,他与邓嘉佑的亲事早早定了下来,可是他们二人相处期间,并没有什么逾越之举,此时那双要环绕在他的腰上,就算是他努力忽略,可还能感受到身后人身上的热量。   叶岁锦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他着实想不到,未成婚之前,还甚是守礼节的邓嘉佑,今日怎的这般孟浪。   现在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邓嘉佑不知晓叶岁锦的苦恼,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管,现在是他宣誓主权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下次是什么时候就不可知了,他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既然先下,他已入赘,那些惦记锦儿的人就应当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邓嘉佑在来到京城后,并没有闲着,休沐之余,他也是打听了不少这些年来叶岁锦的事情。 第215章 叶岁锦的举动叶胥并没……   叶岁锦的举动叶胥并没有刻意的磨消, 所以在这京城中,叶岁锦和叶岁桉的事迹早已深入人心,就算是随便拉来一个小孩子, 也能说个八九不离十,因此邓嘉佑很轻易的就知晓了叶岁锦这些年来在京城的所作所为。   当然也知晓那些纨绔子弟觊觎叶岁锦,最后被他打的不敢上前再次表明心意的事情。   百姓们都觉得是那些纨绔子弟配不上叶岁锦这般心怀正义之人,只是当个笑话随口一说, 可邓嘉佑却不会这般轻易放过。   于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 让的那些人不再敢对叶岁锦有非分之想。   解决完那些小喽啰之后, 邓嘉佑还真的以为自己没了情敌,可谁承想,那些纨绔子弟确实不值得他上心,正是因为不值得他上心,才这般好打发。   令他头疼的情敌都在朝堂。   他就说为何自己与锦儿定亲之后,总会收到同僚若有若无的类似嫉妒的目光。   等他彻底调查之后, 才知晓这朝堂中, 与他年纪相近的男子,有不少心悦锦儿的,只是家中不同意入赘, 这才作罢。   得不到的, 才是最好的, 故而这些冠冕堂皇之人, 便对叶岁锦念念不忘。   并非所有世家子弟都喜欢一成不变, 恪守规矩的大家闺秀,越是被拘束狠的人,越是欣赏那些与众不同之人。   因着叶岁锦兄弟二人别致的举动,和叶胥从不阻拦二人的行为, 因此叶岁锦和叶岁桉也入了不少世家子弟的眼。   这些世家子弟,并不是白身,邓嘉佑自然不能像处理之前那些人一样,所以他只好冷眼旁观,好好的敌方着。   邓嘉佑格外庆幸赶考之前就说服了家人,若非如此,怎么着都轮不到自己。   若是叶家是打算嫁儿子的,叶岁锦枕边人的位置,也不会由他占据,可能现在叶岁锦的孩子都会走路了。   邓嘉佑成功入了叶胥的眼一事,也成功的让心悦叶岁锦的世家儿郎红了眼。   他们只恨这邓嘉佑心机深沉,竟然能轻易说服家人,自愿入赘。   同时也暗自唾弃:不愧是商人之家,这般没有骨气,与他们一样看得到得不到不好吗?   说来还是嫉妒邓嘉佑。   也因此,邓嘉佑才会有今日这般举动,为的就是耀武扬威,同时也宣示自己的地位。   *   接到新人后,又开始热闹了起来,一阵吹罗打鼓后,接亲的人便开始往叶家赶。   路上的百姓们知晓今日是探花入赘的日子,也都来看这新鲜事。   喜夫在前面洒银钱开道,叶岁锦和邓嘉佑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走,尤其是邓嘉佑,那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笑的格外灿烂,有种如偿所愿的欢喜。   起初还好,百姓们都规规矩矩的站着,等喜钱下去后,他们大多都低头捡喜钱,沾沾喜气。   这可是探花郎和首辅大人掌上明珠的亲事,这喜气自然与平日是不能比的。   因此,那些看不上这些小钱的人,也都愿意弯下腰,捡喜钱,企图能沾染些喜气。   趁着没人注意他们,邓嘉佑那颗躁动的心,终于不安分了起来,他不是暗暗对着叶岁锦的脖子吹起,就是双手不老实的在叶岁锦的腰上动来动去。   起初还好,叶岁锦只以为他们二人离得有些近了,邓嘉佑的呼吸吹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   等到邓嘉佑的上,开始不老实起来后,叶岁锦总算是意识到,确实是邓嘉佑在作妖。   他扭头瞪了邓嘉佑一眼,让他不要乱来。   可邓嘉佑好不容易有了能宣示主权的机会,怎能轻易的放弃,他装作没有看到叶岁锦的警告,悄悄的作妖。   到最后,也不知是不是已经免疫了,叶岁锦都懒得给邓嘉佑反应了。   只要邓嘉佑的手开始动,叶岁锦就拍上去,毫不留情。   所幸百姓们弯腰也就在一瞬间,留给邓嘉佑作妖的时间并不多。   一阵吹吹打打后,一行人终于到了叶府。   等马在叶府门口停下后,叶岁锦最先按捺不住,像是马上有了钉子般,他率先先下了马,也不管坐在后面的邓嘉佑。   看着面无表情的叶岁锦,浑身气呼呼的往叶府里面走。   最后还是在叶岁桉的提醒下,叶岁锦才勉强撑住自己,他紧绷着小脸,直立的站在原地等邓嘉佑下马,看起来好像生气了一般。   等邓嘉佑下了马,叶岁锦还是崩着脸,牵着邓嘉佑进门。   邓嘉佑在马上并没有盖盖头,可是到了叶府后,由于邓嘉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岁锦看。   想起方才在马上邓嘉佑那不老实的模样,叶岁锦一阵气急,命人去将盖头取来,然后掂起脚尖,盖在了邓嘉佑的头上,盖头盖住了邓嘉佑的面容,也把那双勾人的眼眸盖上。   叶岁锦察觉到那道火热的眼神消失后,心底悄悄的松了口气,总算是清净了。   叶岁锦在心中无奈的想:怎的亲事定下来之后,他没有发现邓嘉佑这般能闹腾。   随后婚礼的流程还要继续,叶岁锦和邓嘉佑一人牵着红绸的一头站在大堂之上。   茅祺瑞看着新鲜出炉的新人,有些羡慕。   看着邓嘉佑与叶岁锦拜堂,他甚至能将自己带入邓嘉佑,将叶岁锦带入叶岁桉。   可堂上的二人,终究不是他们,茅祺瑞有些失落,这好事何时才能轮到他呢。   转头看了一眼笑吟吟看着新人拜堂的叶岁桉,他心底有些愁,也不知什么时候桉桉也能松口同意与他成亲。   天开始有些灰蒙蒙,伴随着喜公的一声:送入洞房,礼成,邓嘉佑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是安稳的放在了肚子里。   盖头下的邓嘉佑嘴角根本压不住,他总算是成功的入赘叶府,就算以后那些外面的莺莺燕燕不要脸面的缠着锦儿,他也算是有了正当的身份去处理。   邓嘉佑身份转换的很快,也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毕竟他这个名分,可是外面那些人,红着眼都轮不到的,邓嘉佑得意洋洋。   等将人送到洞房后,身后便跟着一群吆喝着要一起热闹热闹的人。   因着新郎是小哥儿,众人也不敢太过闹腾,于是闹洞房这一环节,还算过得去。   等那些年轻人去前院吃席时,叶岁锦也准备去前院敬酒,可这时,邓嘉佑非要跟着叶岁锦一起,叶岁锦见状,皱着眉头回道:“你今日是新娘子,理应在卧房等我。”   邓嘉佑可不放心叶岁锦一个人去前院,前院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他可不放心,邓嘉佑开口道:“我是怕他们灌你酒。”   叶岁锦知晓邓嘉佑是担心自己,他安抚道:“你放心,我千杯不倒。”   可邓嘉佑还是不放心,拉着叶岁锦的袖子不让他走。   最后,叶岁锦无法,只好退让一步,让邓嘉佑跟在他身后,不许到处乱走。   诡计得逞的邓嘉佑还不忘絮絮叨叨道:“你身为新郎官,他们肯定灌你酒,到时候我帮你喝。”   叶岁锦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轻声嗯了一声。   见邓嘉佑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叶岁锦见状,稍稍的放下心来,只要他不作妖,让他做什么都行。   现在既然已经入了他的愿,邓嘉佑应当不会再次作妖了。   于是,二人便一同去了前院敬酒,因着陶青的肚子有些大了,叶胥便让他回去歇着了,所以,新人只需敬叶胥酒便可。   众人在酒席上吃吃喝喝,还不时的朝着后院的方向看,都在等着新郎官来敬酒呢。   虽说叶岁锦是小哥儿,他们不好灌酒,但多多少少也要喝几杯。   在众人千呼万盼下,终于看到了叶岁锦的身影,众人见状,都在心里想着该怎样做,才能既能看得过去,还能把场子热起来。   然后就听到有人惊呼,手指着后院的方向,似乎是被震惊到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个话来。   顺着那人指着的方向望去,他们成功的看到了跟在叶岁锦身后的邓嘉佑。   本就对邓嘉佑入赘成功的那些人,心中暗骂邓嘉佑狐媚子,这个时候还跟着。   也不怪那人被震惊到,这个情况很是稀奇,无论是嫁娶,还是入赘,众人都没有见过新娘子跟在新郎身后出来敬酒的。   众人也是头一次见这种情况,心中唾骂之后,紧跟着便是一阵欢呼,他们方才还在发愁,身为叶大人的掌上明珠,他们该如何将做,既能让叶岁锦体会到新郎的身份,还不会冒犯小哥儿。   他们正发着愁呢,邓嘉佑就来了,可算是解了他们的忧愁。   于是,邓嘉佑的那些同僚,也不管邓嘉佑是今日的新娘子,上前将他拉了去,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在祝福让一般,爽快道:“来,我们敬新娘子一杯。”众人纷纷响应。   说着,便有人贴心的把邓嘉佑的酒杯满上,将邓嘉佑拉去的人,那一桌做的都是他的同僚,其中自然也有对叶岁锦有别样心思的人。   见心上人已经成家,他们心中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事已成定局,他们也不得不接受。   就算是接受了现实,他们也不会轻易的放过邓嘉佑,所以,邓嘉佑的这一顿酒是跑不掉的。   邓嘉佑也不扭捏,他此次出来,为的就是捍卫他的地位,面对众人毫不掩饰的灌酒,他来者不拒,爽快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知是不是遗传了邓父商人的好酒量,被人拉着敬了一圈的邓嘉佑被灌了那么多酒,也只是脸上有些红,行为举止什么的,丝毫看不出醉意。   按理说,邓嘉佑身为新娘子,应当不会被这么多人灌酒,可是架不住那些人换着花样的给他灌酒。   这一句早生贵子,那一句天长地久,弄得邓嘉佑就算是不想喝,也忍不住。   听到他们咬牙切齿的祝福,邓嘉佑的心情别提多美了。   见邓嘉佑喝的欢乐,原本准备替弟弟挡酒的叶岁桉也闲了下来。   叶岁锦敬了一圈后,除了刚开始敬叶父、叶姆、叶胥以及邓父邓母的酒外,其余的叶岁锦的酒,都被邓嘉佑包揽了下来。   将长辈敬了一圈后,众人似乎看得出来邓嘉佑今日不舍得叶岁锦沾酒,就可劲的再次朝着叶岁锦敬酒。   于是,一圈下来,邓嘉佑一粒花生米没吃,肚子中全是酒,他走一步,似乎都能听到那些酒水在他肚中晃荡的声音。   因着今日未吃饭,肚中空空,邓嘉佑觉得自己胃中火辣辣的。   渐渐地,看着邓嘉佑越喝越多,叶岁锦有些心疼,强制性的让人拉着邓嘉佑去新房休息。 第216章 邓嘉佑扫了一眼众宾客……   邓嘉佑扫了一眼众宾客, 看着他们脸上精彩各异的表情,觉得自己在他们心中的正宫地位算是稳了。   邓嘉佑今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宣示主权, 此时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因此也没有拒绝他的提议,跟着下人回了房。   主要是邓嘉佑见叶岁锦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邓嘉佑的第六感告诉他, 若是此时不同意, 今晚他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反正他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在这里也无事,还不如先回房等着锦儿。   等邓嘉佑走了之后,剩下的人也不敢灌酒给叶岁锦,笑话, 这京城中, 谁人不知叶大人家的两个哥儿在他心中的重量,除非他们是不想在朝堂混了。   灌邓嘉佑他们毫无心理负担,可是给叶家的小儿子灌酒, 借他们十个胆子, 他们也不敢啊, 又不是没有看到叶大人一直停留在这里的目光, 顿时, 在座的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仿若鹌鹑般的坐在那里吃酒,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   叶岁锦也终于有空坐下来吃些东西,方才带着邓嘉佑敬了一圈酒, 此时他肚中空荡荡的。   这边叶岁锦刚拿起筷子,就想起了回房的邓嘉佑,他是不是与他一样,也是肚中空空,他方才被众人起哄喝了那么多酒,应当也是没有吃晚膳吧。   于是,叶岁锦让贴身小侍去厨房拿些吃食给邓嘉佑送去。   吩咐了贴身小时后,叶岁锦才坐下安抚不舒服的肚子。   等叶岁锦跟着阿父一起将宾客送走后,他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身上除了一身的酒味,也没别的。   叶岁锦觉得时间不早了,怕邓嘉佑在新房中等的心急,他并未去洗漱,告别了父亲后,就去了新房,安邓嘉佑的心。   等叶岁锦进去后,就见邓嘉佑罕见的头顶盖着盖头,安分的坐在床上,不知怎的,叶岁锦竟觉得此时气氛有些诡异。   罕见的,他心中升起了几分退意,原本已经迈进的脚,也准备收回去,可邓嘉佑处心积虑,费尽心思的终于嫁到了叶家,怎么可能允许叶岁锦退缩。   他当即开口道:“夫郎,怎么不进来,怎的刚推门就要走?”   叶岁锦不知怎么说,总不能说是你给我的冲击太大,我不敢进门了吧。   叶岁锦闭上眼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憋着一口气,进了门。   可是他看着邓嘉佑头上那不容忽视的红盖头,心理冲击还是很大。   白日里,让他盖盖头,纯属是想遮掩他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可此时他们都要入洞房了,邓嘉佑又盖上盖头作何,叶岁锦想不明白,也不知怎么说。   总之邓嘉佑的这一操作,看的叶岁锦目瞪口呆,有些不知所措。   见叶岁锦呆呆的站在那里,喜夫赶忙解围道:“新郎官该给新娘子掀盖头了。”   叶岁锦也是头一次成婚,只是对流程有个模糊的印象,但是对于入洞房的流程,他并不知晓,见喜夫发话,他只好上前,拿起喜杆,低垂着眼眸,慢慢的挑起了盖头,然后就与邓嘉佑火热的目光对上。   邓嘉佑眼中毫不掩饰的侵略,惹得叶岁锦手一抖,随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顺利将流程进行下去。   许是知晓自己没有遮掩好,掀了盖头的邓嘉佑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羞答答的,好像他才是那个承受方。   原本叶岁锦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邓嘉佑面容羞涩,弄得叶岁锦心中也有些波动。   喜夫见他们二人这幅姿态,也知晓自己该走了,便带着屋子里的下人们告辞,叶岁锦呆呆的看着下人们走远。   脑袋有些宕机,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坐在一旁,等着叶岁锦扑上来的邓嘉佑见叶岁锦迟迟不动,有些好奇,抬头望去,就见叶岁锦像个愣头鹅一样,站在那里发呆。   邓嘉佑见状,脸上不自觉的带些笑意,为了不让叶岁锦发现,他只好咳了一声,主动说流程,道:“夫郎,我们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   叶岁锦经过邓嘉佑的提醒才想起来,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道:“啊,是,是啊。”   等二人喝过交杯酒后,邓嘉佑觉得他们终于进行到人生大事时,不禁有些泪流满面,他等了这么多年,不久是为了与锦儿长相厮守嘛。   叶岁锦不知晓邓嘉佑心中的想法,他不知是有些紧张,还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率先开口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沐浴一下。”   像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叶岁锦抽了抽鼻子,道:“我身上一股子酒味,很是难闻。”   最后,还不忘安慰邓嘉佑道:“你不要急,凡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转身出了门,邓嘉佑看着叶岁锦急匆匆的步伐,心中有些好笑。   看着叶岁锦远去的背影,心中想着:不急于这一时。   随后自己也慢悠悠的去沐浴了一番。   最后的最后,叶岁锦也没有逃得掉。   次日,按照规矩,新娘子入门,都是要向长辈敬茶的,因着陶青肚子大了,行动起来不像之前那般利索,也考虑到新婚之夜,他们二人许是起不来,叶胥前一天便交代叶岁锦,让他们睡到自然醒便好。   若是不想敬茶,也可以不去。   等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俏皮的闯进卧房后,叶岁锦被这明亮的日光照醒。   醒来之后,他还以为是未成婚之时,便下意识的喊小侍,他张了张口,却发觉嗓子很是不舒服,刚想做起来喝口水润润嗓子,便被腰间传来的酸痛被迫再次躺了下去。   他满眼迷茫,似乎不知为何自己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而一直抱着叶岁锦的邓嘉佑,在叶岁锦刚醒来时,便醒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叶岁锦便再次躺在了他的臂膀上。   见叶岁锦不顾形象的龇牙咧嘴的按着腰部,他上手轻轻的按压着,道:“怎么了?”   叶岁锦听此,也反应过来自己昨日成婚了,他眼角通红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道:“还不是你昨日做的好事。”   邓嘉佑被叶岁锦的话,罕见的堵住了,他赶忙认错道:“是是是,都怪我。”   随后讨好的给叶岁锦按摩这腰间,有些狗腿的询问道:“我这个力道怎么样?可还适应?”   觉得都是邓嘉佑的错的叶岁锦心安理得的享受来自邓嘉佑的服务,他声音有些沙哑道:“还行。”   看着叶岁锦慵懒的像只小猫一样躺在床上,邓嘉佑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两人挨的很近,邓嘉佑身体的变化根本瞒不住叶岁锦,他气的当即打了邓嘉佑一下,恼羞道:“禽兽!”   随后身手利索的下了床,当然,若不是叶岁锦在下床那一刹那间,腿软的差点摔倒的话,他还是那个叶家潇洒的小公子。   邓嘉佑时刻注意着叶岁锦的举动,见他差点摔了,也不顾自己身体的变化,赶忙直起身子扶着他,可叶岁锦此时还在气着,强撑着甩开了他的手,羞愤的瞪了他一眼,就转过了身。   邓嘉佑被瞪了一眼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认错道:“夫郎莫要生气,为夫念你多年,一朝成真,冲动了些,锦儿多多包涵。”   见背对着他穿衣的人动作一顿,邓嘉佑便知到了自己发挥的时刻了,他再接再厉,状似委屈道:“你知道的,我是第一次有夫郎。”   察觉到叶岁锦身上气势汹汹的怨气消了不少,邓嘉佑蹬鼻子上脸,慢慢下了床,朝着叶岁锦站立的方向走去,趁他不察,搂住了他的腰,还顺势讲脑袋抵在叶岁锦的肩膀上,黏黏糊糊的。   知晓叶岁锦喜欢自己这样,便粘着他不撒手。   叶岁锦原本心中的怨气,也被邓嘉佑一阵半真半假的话,说的心软了,但语气也没有立即放软,他转过身来,用力锤了邓嘉佑一下,道:“你若是再不起,可要被人笑话了。”   邓嘉佑被叶岁锦这一实打实的拳头锤的后退了几步。   他着实没有想到叶岁锦竟然对他下死手。   邓嘉佑的闷哼声惹得叶岁锦朝着他看了一眼,随后转身轻哼一声,似乎对邓嘉佑这种弱鸡的行为有些不满。   清晨,在打打闹闹中二人起了床,随后,邓嘉佑牵着叶岁锦的手,慢悠悠的去了主屋,给陶青他们敬茶。   昨晚,邓嘉佑第一次吃到肉,很是兴奋,闹到了很久,而叶岁锦习武多年,自然与那些弱如扶柳的大家闺秀不一样。   可他最后也承受不住邓嘉佑的凶猛,只好找个借口道:“不行了,再闹下去,明日该起不来了。”   叶岁锦的话,让邓嘉佑的理智拉回来了些,他也知晓新婚的第一天不能起晚,于是便收敛了不少。   叶岁锦没有想到这句话的效果竟然这般好,他眼角通红的看了一眼邓嘉佑,发现他真的是准备明日敬茶,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松了口气,他着实受不了了。   虽然昨日叶胥已经告知叶岁锦,让他与平日一般就好,不必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当叶岁锦说了叶胥的想法时,邓嘉佑没有采纳,他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入赘,那必须要做到一个赘婿应当做到的礼节。   还宽慰叶岁锦道:“父亲是心疼我们,但我们做晚辈的,不能枉顾祖训。”   叶岁锦愣愣的点头,在叶胥的影响下,他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什么祖训,若不然,他小霸王的名号,也不会在京城响当当了。   此时,主屋里,除了叶岁锦小两口外,叶家的所有人都在这里等着,等着叶岁锦他们来敬茶。   当然,最主要的不是敬茶,而是他们家中新添了一人的欢喜。   此时的叶胥端坐在那里,悄悄睨了眼紧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的陶青,有些心虚,昨日他想着陶青现在月份大了,应当多休息会儿,便自作主张的告诉小儿子,让他不必遵循祖制,大清早的便起来敬茶,若是可以,可以不用来。   叶胥觉得依着锦儿的性子,他今日可能真的不会早起敬茶。   叶胥心中七上八下的,察觉到房中紧张的气氛,心中暗暗祈祷锦儿能感应到老父亲的心情,今日破天荒的不听父亲的话。   *   今日天微微亮时,叶胥发现陶青行动不便的摸索着穿衣时,一把揽住他,沙哑的嗓音在陶青耳边响起:“夫郎,不必起这么早,我昨日已经告诉锦儿,让他们不必敬茶。”   然后,叶胥成功的收到了这辈子陶青的第一个巴掌,叶胥感受这方才巴掌接触脸颊的触感,以为陶青在摸他的脸。叶胥并未在意。 第217章 因着这种事情陶青做的……   因着这种事情陶青做的多了, 叶胥已经免疫了,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还以为陶青这是与平日里一样淘气, 总是喜欢在他未睁眼时,自认为无人知晓的抚摸他的脸颊。   今日也一样,只是令叶胥有些疑惑的是:怎的今日这力度比平日里大了不少,叶胥觉得脸颊有些发热, 但还能忍受。   他不解的睁开眼, 摸了摸被陶青抚摸过的脸颊, 疑惑的看着坐在眼前的人,就见陶青脸上一片怒气,双臂抱拳一副很是生气的模样。   叶胥虽不知怎的这大清早的就开始生气,结合他脸上的热度,就算是叶胥再怎么迟钝,也知晓自己惹了夫郎。   叶胥以为是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惹恼陶青的事情, 加上孕期情绪不太稳定, 因而他情绪上头,小小的发泄了一下。   虽不知陶青缘何生气,但叶胥也知晓这个节点, 陶青不能气的太狠, 轻则孩子不保, 重则对陶青的身子也是一种伤害。   他赶忙做起, 上前认错, 他轻轻吻了一下陶青带着些肉的脸颊,随后认错道:“青儿,我知晓错了,你知道的, 我有时大条,若是哪里惹得你舒心了,你自是要好好的发泄一番。”   说着,叶胥继续抬起陶青的手,就往自己脸上去,继续道:“青儿方才的力度小,可是消气了,若是还不消气,可以再来一下,直到你消气为止。”   叶胥边认错,还一边看陶青的脸色,见陶青的面容有了轻微的缓和,他趁机道:“青儿这次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   叶胥再三保证没有下次,陶青的脸色才恢复如常,他知晓叶胥确实对这些礼节不明了,见叶胥认错态度良好,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他还是同叶胥解释道:“你这般轻飘飘的免了他们二人的敬茶,你让锦儿的夫郎如何想,进门的新人第一天,都是要见公婆的,你免了他们二人的礼节,是好意,可若是小佑心思多一些,还以为是我们两个做长辈的瞧不上他呢。”   “若是因此让小两口心中有了芥蒂,该如何是好?”   叶胥向来不在意这些,是以当时只是想让新婚的小两口多睡会,也让陶青不用起这么早,才这么说的,可他哪里想到这后果竟然这般严重。   叶胥觉得这些无用的礼节,真当是弄得人心烦,若不然,等他有时间了适时的敲打一下邓嘉佑也行。   早起的小插曲过后,夫夫二人便利索的收拾好,在主屋等着时,陶青想:就算是锦儿同叶胥一般胡闹,可邓嘉佑也是大家出来的,应当不会由着锦儿胡闹。   陶青起来后,吃了些点心,垫垫肚子后,便满心欢喜的在等着,可左等右等也不见锦儿他们夫夫二人的身影。   刚开始陶青还在心中安慰自己,年轻人之间感情好,精力旺盛,昨日闹得晚了,今日晚起会儿也正常。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陶青的脸色慢慢的绷不住了,就连起初的笑容也是堪堪维持住,而坐在陶青身旁的叶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身旁人的变化,他有些瑟瑟发抖。   他在心中骂自己,邓嘉佑这小子不会把他昨日的话当真了吧,怎么连这点礼数都没有。   叶胥在陶青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陶青因此将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儿子不忍心责怪,只好在心里默默的说落好欺负的邓嘉佑。   不说叶胥,就连叶父和叶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二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底下的陶青,又看了一眼不敢同他对视,明显心虚的叶胥,叶姆眯了眯眼睛,面色不善的看了叶胥。   定是这小子不知哪里惹了青哥儿,孩子都成亲了,怎的还这么不懂事。   叶胥被叶姆锋利的眼神扫过,心虚的更明显了,他知晓自己逃不过叶姆的制裁,尴尬的咳了一声,只好承认自己昨日的过错。   叶姆听完,叹息一声道:“锦儿可能不知晓,但我看孙婿是个明事理的人,应当不会做出大婚次日不敬公婆的荒唐事来。”   作为过来人,叶姆显然明白,他道:“我们再等会儿,许是他们不久便会过来。”   叶姆想的不错,此时的小夫夫正往着主屋的方向走来。   陶青见叶姆这样说,又耐下心来多等了会儿,显然,陶青并没有完全静下心来,他有些伸头往门外看。   与叶姆说的一样,不久后,陶青就看到了手牵着手走进来的二人。   陶青见二人当真来了,原本在心中想着要怎样教训叶胥的念头都消散了。   见他们感情好,陶青心中欢喜,笑眯眯的盯着来人,原本提着的心放下不少。   叶岁锦他们进来后,当即跪下要给堂上的二人敬茶,陶青全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叶胥木着一张脸,也不说话,邓嘉佑见叶胥如此,也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难不成是他们今日起得晚了,惹得他这位岳父不高兴了。   可陶青的热情打断了邓嘉佑心中的小九九,陶青象征性的喝了他们二人敬的茶后,便招呼二人坐下,眉眼温柔的看着邓嘉佑,开口关切道:“佑儿可还适应?”   见陶青这般说,原本低头思索事情的叶胥抬眼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他想:这小子满打满算在他家待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哪里知道是否适应的好。   但是碍于小辈还在场,叶胥还是有眼见的没说话,冷着一张脸,试图震慑邓嘉佑。   可叶胥哪里知晓邓嘉佑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冷脸。   邓嘉佑敬完茶之后,见陶青对他很是满意,虽然看到叶胥一直冷冰冰的,虽然他心中不知晓叶胥哪里对他不太满意,但也知晓这个家中是谁说了算的。   况且此时这个场景,并不适合琢磨岳父哪里对他不满意。   昨晚,他已经同锦儿打听清楚了,家里明面上是他岳父的一言之堂,可若岳姆皱一下眉头,岳父大人会很自然改变意见。   邓嘉佑当时听到这话时,心中是万般不信的,虽说他之前在楚庭也听说了岳父是个宠夫郎的,可他心中总归是怀疑锦儿话中的真实性。   鉴于叶胥在朝堂上的雷霆手段,他是万万想象不出来叶胥时如何宠妻的。   今日见了他们二人的相处,邓嘉佑确实有些信了昨日锦儿的话,别的不说,就说自他跨进门后,他就没有见哪一刻岳父的目光是从岳姆大人身上移开过的。   除了他时不时的低头思索什么,其余时间就一直温柔的看着岳姆。   这般模样,确实与那个他在朝堂上见到的首辅不同。   最起码在官场上,他每次见到叶胥时,他总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很是严肃。   昨日见锦儿斩钉截铁的模样,邓嘉佑心中有八九分的不信,那个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人,竟然在家中是这个模样。   可今日亲眼所见之后,邓嘉佑才发觉锦儿确实没有同他玩闹,他昨日还以为锦儿又要诓骗他,才这般说的。   索性叶胥不知邓嘉佑的心中所想,也不怎么在意邓嘉佑怎么想他,只要他对锦儿好,那就万事大吉了。   敬完茶之后,邓嘉佑和叶岁锦与几个长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一行人便去用饭了。   饭后,众人也是各回各的院子,因着是新婚,朝廷也给邓嘉佑放了几天假。   叶胥扶着陶青慢慢的回了院子,叶父和叶姆自然是去了酒楼,邓嘉佑和叶岁锦夫夫二人,新婚燕尔,手牵着手也回了院子,至于叶岁桉,见府上的人都是成双入队的,原本无所谓的心,好像突然间有了一丝波澜。   他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奇怪,怎么平日里没有察觉到呢。   那是因为平日里,无论叶岁桉做什么,都有叶岁锦这个好弟弟陪着他,就算是叶岁锦与邓嘉佑相约游玩时,茅祺瑞也会见缝插针的也约他出去,他没怎么一个人独处过,而今日邓嘉佑进了门,在府上,叶岁锦也不像往日那般想着他们去做什么。   更何况就算是叶岁锦愿意同他一处,而邓嘉佑自然不可能放任叶岁锦抛下自己,去陪哥哥,况且依着现在叶岁锦被情爱迷了眼的人,自然没有想到孤单的叶岁桉。   叶岁桉罕见的有些懵,他站在原地片刻,随后便准备回院子看账本。   这账本还是叶岁锦的锅,若不是叶岁锦成亲,叶姆和叶父本不想这么早便把铺子交给他们,自然也不用看账本了。   因着叶岁锦成亲,叶父和叶姆觉得叶岁桉迟早也要成亲,看叶胥的意思,桉桉的婚事,肯定不想邓嘉佑那般好拿捏,如此,只好给桉桉多一些安身立业的底气。   于是,叶父叶姆一合计,就把手下的铺子给二人平分了,说是平分,可属于叶岁锦铺子的账本也交给了叶岁桉。   对于这个,叶岁锦理直气壮道:“我以后都在府上住,走的是账房上的银子,可是你不同,若你以后不能在家住,自然要熟悉铺子的,一间两间是熟悉,十间二十间也没什么区别。”   于是,叶岁锦做了个甩手掌柜,也不管了,就这般全部甩给了叶岁桉这个孤家寡人。   可怜的叶岁桉,不仅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有一堆账本要看。   这与他预想中锦儿成亲后,他自由自在的日子一点也不一样。   叶岁桉无奈,叶岁桉叹气,叶岁桉认命。   他叹了口气,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账本就头疼。   若在平日里,这个时候,他定是要招呼锦儿一起去府外逛逛,以慰藉自己的疲惫的心灵。   现下不用想也知晓不太可能,他叹了口气,有些麻木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想起那有半人高的账本就头疼。   原本他是不用看这么多的,只因阿爷说,若想知晓这铺子的收成,自然要清楚铺子历年来的开支和收入。   叶岁桉一想,觉得阿爷说的有道理,便也同意了,然后叶父就命小厮带来了将叶岁桉书桌堆满的账本。   看着少爷目瞪口呆的模样,那小厮还贴心道:“少爷,您不用担心,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还有呢,等您看完之后,小的再给您搬过来。”   叶岁桉有些心累的摆了摆手,让那人下去。   叶岁桉一看才知晓,阿爷竟然是从那些铺子开业起的账本都拿来了。   若是一两间铺子,对叶岁桉来说也还好,他努力一下,总归能看完,但叶父在京城这么多年,手底下的铺子自然不少,就算是分给了叶岁锦一半,数量也很是可观。 第218章 更别说叶岁锦做了甩手……   更别说叶岁锦做了甩手掌柜, 索性,叶父便一股脑的将他名下所有的铺子账本都送到了叶岁桉这里。   当然,若是仅凭叶父一人, 自然不可能经营这么多铺子,这些铺子或多或少都有叶胥的手笔。   叶家一大家子若仅靠叶胥的俸禄当然不够支出,虽说有叶父开的几家酒楼在,可这世家大族家的哥儿女子出嫁, 总会陪嫁一些铺子什么的, 身为叶家四个当家人捧在掌心的人儿, 自然不可能没有,无论他们二人今后会不会出嫁。   开始掌家的叶姆知晓后便开始张罗着买铺子给叶岁桉和叶岁锦筹备着。   因着手中有银子,铺子买的也顺当,但叶姆想不到自己应当做些什么,就连他们现在经营的酒楼也是在叶胥的建议下才开成的,知晓叶胥的点子多, 叶姆毫不犹豫的去问了叶胥的意见。   叶胥思考一番后, 便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叶姆按照叶胥的想法做,那铺子的生意倒是不错, 时间久了, 铺子生铺子, 自然多了起来。   铺子生意红火一方面是因为他家的铺子确实是独一份, 另一方面则是名人效应。因着叶胥在朝堂中的分量, 以及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自从知晓叶家的铺子开张后,每日的客流量是不用愁了,因着这账本一年一年的就多了起来。   叶岁锦看着桌前成堆的账本, 不由得开始怀念起来锦儿尚未成亲时的场景了,那时他们二人是多么的自在,虽说每日也会有课业,但也不像现在这般堆积成山。   那时的他们总会寻着机会外出游玩,若是不想,就陪在阿姆身边,哪里像现在这般需要对着冷冰冰的案牍。   叶岁桉托着下巴发呆,有些怅然。他想想就觉得自己可怜,早知这般,当时他就不应当同意锦儿和弟夫这门婚事,虽然他的意见似乎并不重要。   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绪,叶岁桉拿起账本开始看,玩笑归玩笑,在正经事情面前,叶岁桉也知晓分寸。   在叶胥这么多年的熏陶下,叶岁桉自然知晓在这个世道上,身为哥儿,自然不如男子那般自在,无论怎样,还是握在自己手中的银子才是真,这有可能是他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叶胥知晓在这个年代说封建自然是封建;若是开放,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开放的。   其他的不说,就在名声方面,对与未婚的女子和哥儿就很是苛刻,叶胥怕以后桉桉和锦儿当真中了套,真是成了婚,就算他身处高位,也护不住他们二人的安危。   虽然叶胥他们一家人口简单,但这么多年来,对于后院的那些肮脏手段,叶胥时不时的也听了几嘴,那狠决之程度,让叶胥活了两世的老人都叹为观止,到最后还感慨一句,真当是防不胜防。   叶胥老父亲的滤镜觉得他家的两个孩子心思单纯,若是被人下套,到时不出意外肯定会中套,与其到时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还不如从小就培养他们自立自强的意识。   为了以防万一,叶胥从小就给两个小家伙讲一些人性的阴暗,让他们知晓,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感情是经不起考验的。   情情爱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与其靠别人,不如自己立起来,这个世道既然哥儿不能从政,那便从商。   前些年,叶胥也会让他们接触到一些他在地方审判的案例,叶岁桉和叶岁锦聪慧,自然知晓,人性险恶。   叶岁锦为成婚之前,叶岁桉还在庆幸自己能轻松些,谁知等到锦儿成婚后,阿父还没有表示,阿爷他们竟然要将铺子交与自己手中。   叶岁桉在心中像模像样的感叹了一下自己命苦,然后就开始认真看账本。   当专注于某件事时,时间似乎过的格外快,所以当叶岁桉再次端起手边的茶碟时,却发现不知何时,茶杯里面的水早就空了,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又看向窗外,随口对站在门口的小侍道:“现在几时了?”   “回公子,现下快已午时。”   叶岁桉没想到时间过得竟然这般快,他只不过刚看完一本,叶岁桉看了放在一旁那厚厚的账本,心中忍不住的吐槽,这一本怎的这般厚,依照这个速度,他今年还能将这些账本过一遍吗。   索性这事也不急,叶岁桉也没想着逼自己两天看完,心态极好的叶岁桉放下手中的账本,去寻陶青。   算算时间,应当也快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他现在去,若是赶巧,还能陪阿姆说说话。   等叶岁桉到了陶青的院子时,陶青刚出房间,就见儿子过来,陶青面上很是惊讶,开口道:“桉桉没有约人出去散心吗?”   听到陶青这样说,叶岁桉心中满是好奇,怎的在阿姆心中就是那么不着家的人吗?   陶青看到叶岁桉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也知晓自己想多了,他还以为小儿子成亲后,瑄王家的小公子肯定坐不住,无论怎么说,今日定会约着他出去,谁知那孩子敬出乎意料的安静,竟然没有找个由头将人约出去。   陶青轻咳一声,面不改色的开口解释道:“我想着你在家待着也无聊,应当会约你的那些好友出去。”   叶岁桉像是不知晓陶青的心思,开口问道:“那阿姆以为这时谁会约我出去。”   陶青自然不能说是茅祺瑞,他开口道:“你荀叔家的那个小哥儿,你们不是挺亲近的,今日怎的没有一起?”   叶岁桉看了眼眼神飘忽的陶青,解释道:“阿姆,乐乐前不久刚定了亲,这些日子忙着在家绣婚服,哪里有时间陪着我这个闲人。”   经过叶岁桉的提醒,陶青才想起然然家的那个比桉桉还要小两岁的哥儿荀乐康已经定了亲。   见阿姆被问住,叶岁桉也不与他插科打诨,上前扶住陶青,道:“阿姆,旁的事以后再说,现下已是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我们先去用膳。”说完便上前扶着陶青。   叶岁桉每次看到他阿姆这么大的肚子走路,就胆战心惊的。   父亲之前交代过他和锦儿,让他们平日无事不要去院子打扰阿姆,锦儿心直口快,当即发问:“为何?难不成是因为阿父这是喜新厌旧了,觉得尚未蒙面的新儿子比我们这个旧儿子在你心中重要。”   叶胥见锦儿不正经,当即同他开玩笑道:“怎么会,我与他们素未蒙面,怎会有交情,况且,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认识了十几年了老熟人,几番权衡之下,明眼人都知晓,定然是你们二人在我心中比较重要。”   叶胥准信儿一番话着实逗笑了叶岁锦,他当即道:“好啊,阿父,你竟然这般想我那未出生的弟弟,等弟弟出生后,我定会一字不漏的将今日之事告知他们,你以后就等着他们闹你吧。”   原本叶岁桉心中还好奇父亲为何这般说,现在被父亲和锦儿这般插科打诨,竟然觉得阿父的话虽然怪异,但确实有道理。   叶胥与他们二人玩笑一番后,解释道:“这些时日你阿姆晚上睡不好,白日里自然会补觉,你们若是去了,他无论如何也会起来陪你们,倒也不是不让你们姆子亲近,实在是我怕休息不好,对你们阿姆身子有影响。”   叶胥觉得好的睡眠能解决百分之八十的疾病。   听到这话,叶岁桉和叶岁锦当即认真了起来,将这事记在了心里,自然,每当到了用膳时间,叶岁桉和叶岁锦准时的像个闹钟一样,定时定点的来院子里叫陶青用饭。   有了叶岁桉和叶岁锦二人陪在身边,陶青自然不会觉得生活无趣,每次看到叶岁桉和叶岁锦他们二人在自己身边插科打诨,日子倒是有趣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即使是叶岁锦成亲后也没怎么变样,除了小夫夫刚成亲那几日。   那段时间,他们二人日日黏在一起,叶岁锦是没有陪在陶青身边,但有叶岁桉陪着陶青下下棋,品品茶,陶青的生活也算的上是舒心。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着:新政正一层层的实施下去,叶岁桉每日看看账本,看的倦了便去陶青那坐坐,茅祺瑞依旧费尽心思的找借口约叶岁桉出来。   陶青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终于发动了,当时的叶岁锦正在陶青面前讨巧,叶岁桉在一旁打诨,陶青前一秒还面目柔和的看着二人,下一秒肚子传来一阵剧痛,陶青竟这般毫无预兆的发动了。   陶青生产过一次,自然知晓这熟悉的感觉是作何,知晓自己不能在这里生产,当即准备站了起来,可身上的疼痛花光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气,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力气。   叶岁桉这些日子时时注意着陶青的状况,因着大夫交代就在这几天发动。   见陶青面色不对,当即上前扶住,冷静的扶着陶青去床上,最后还不忘嘱咐一旁呆在那里的叶岁锦道:“快去,快把稳婆和大夫叫来,阿姆可能要生了。”   叶岁锦见陶青脸上出现他从未见过的痛楚,也不敢怠慢,大家礼仪什么的也被他抛之脑后,当即朝着稳婆暂住的小院跑了过去,几息之间,叶岁锦便到了院子,不顾正在收拾家伙式的稳婆,一把稳婆拎起就跑,完全不顾稳婆口中的‘我能自己走。’   叶岁锦气喘吁吁的将稳婆放下,陶青面色痛苦的躺在床上,稳婆上前查看情况,有些意外,怎么这孩子出来的这么快,当即挽起袖子上前,顺便把一脸焦急的叶岁桉和叶岁锦赶了出去。   知晓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叶岁桉和叶岁锦有些担忧的看了陶青一眼后,便离开了。   这次的生产格外顺利,没等叶岁锦将房门关上,叶岁桉就听到了婴孩哭泣的声音。   听到声音后,叶岁锦脸上的担忧瞬间变成了喜悦,他猛地的转头看向叶岁桉道:“哥哥,弟弟出来了!”   听到声音的叶岁桉也很是意外,怎的这般快,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的接道:“盼了这么久的弟弟终于出来了?”   没等叶岁锦开口接话,又一道婴儿的啼哭声从产房传了出来,这次不仅是叶岁锦了,叶岁桉脸上意外的表情也很是明显,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两个弟弟都出来了吗?”   叶岁锦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道:“好像···好像确实如此。”   可他这些日子也刻意搜寻了不少郎君生产的事例,好像没有一个像阿姆这般顺利的。 第219章 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   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 现下别说是阿父没有回来,就连离得最近的阿爷也不见身影,叶岁锦都有些怀疑报信人还没有走到酒楼门口, 明明酒楼离叶父也不远,就算是悠闲的散步,也只需半刻钟的时间,更何况去报信的还是个脚程快的。   陶青这次生产的格外顺利, 没等叶岁锦将脑海中的七七八八弄明白, 稳婆就抱着个小包裹走了出来, 还不住的感慨道:“我接生了这么多权贵家的孩子,却从未见过如此顺利生产的夫郎。”   叶岁桉接过稳婆怀中的弟弟,又让人给了赏钱,最后开口道:“多谢阿婆,阿姆才能如此顺利。”   稳婆感受到荷包里面的分量,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 回道:“老婆子也没帮上什么忙, 应当是小公子不忍心夫郎受罪,便出来的早些。”   叶岁锦接过小侍怀中的包裹,低下头看到怀中的弟弟, 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有些不确定的朝着稳婆问道:“你确定这是我阿姆生下的?”   稳婆也是见多识广, 当即开口道:“哎呦, 小少爷这是说的哪的话, 这自然是夫郎生下的。”   似乎是知晓叶岁锦心中想的是什么,她安慰道:“小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子,等长长就好了,小孩见风长, 一天一个样。过不了几日,便会长得白白胖胖的。”   不知叶岁锦有没有将稳婆的话听进去,终究还是哭丧着一张小脸的看着怀中睡得安稳的小人儿。   在稳婆的一次次保证下,叶岁锦最终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皱巴巴的小人儿是阿姆生下来的。   刚生下来的婴儿没有精力,似乎是感受到了哥哥的嫌弃,闭着眼睛干嚎了几嗓子后,又睡了过去,叶岁桉看着怀中双眼紧闭的弟弟,有些不敢动弹。   还好被刚进院子气喘吁吁的叶姆接过,叶姆和叶父二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脸上的喜悦格外明显,看着怀中睡着的孩子,叶姆一脸的慈爱。   见孩子睡得香甜,叶姆忍不住关心陶青的情况,他知晓双胎生产不易,生怕陶青出个什么好歹来。   关切的问道:“你阿姆怎么样?”   叶岁桉道:“我方才去房中看过了,阿姆无事,现下已经睡着了。”   就是脸色与平日相比有些苍白些,他方才进去的时候已经放轻了动作,还是把阿姆吵醒了,阿姆问了弟弟的情况后,便又睡了过去。   叶姆听到此话,便嘱咐伙房炖一些补汤,等陶青醒来后便可以喝。   上次亲手抱着这般小的孩子,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叶姆看着怀中的小小的人儿,心中格外欢喜,对着一旁的兄弟二人说道:“你们刚出生时,还没有你们的弟弟这般大,瘦瘦小小的一团,那时我生怕你们长不大,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稳,生怕你们怎么着。”   似乎是在回忆,叶姆看着兄弟二人的目光中带着些慈爱道:“没成想你们现在一个已经能掌管铺子,另一个已经成亲了。”   “都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叶岁桉听叶姆这般说,赶忙接话道:“祖姆不用急,我可是听说小孩子长到七八岁后,可都是猫嫌狗憎的,您先别着急。”   被叶岁桉这么一说,叶姆瞬间没了感伤,有些好笑的看着叶岁桉道:“怎的这般说?”   “这不是阿姆前些日子总是说我二人小时候如何如何调皮,我想着,以后弟弟们总归也会是这样的。”   叶姆有些好笑的看着叶岁桉道:“你们那时也是如此,若不是看在你阿父是知府大人的份上,告状的人都能排成队,到城门口了,就这,每日都能看到来告状的大人。”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叶姆道:“怎的这么久了,也不见你父亲的身影。”   随后,叶姆面露不满道:“你阿姆生产这般大的事情,你阿父竟然没有露面?”   叶岁桉见叶姆埋怨阿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身后有人道:“许是哥婿离得远,等会儿就回来了也说不准。”   叶岁桉扭头看去就见陶姆已经到了,陶姆走进就看到了叶姆和叶父怀中的孩子,有些关心的问道:“青儿怎么样?”   叶姆将怀中的孩子放到陶姆怀中,满眼喜悦道:“你放心,我方才已经看过了,青哥儿在房中睡得好好的,问了稳婆,稳婆说青儿没有受苦,这边刚发动,那边孩子就出来了。”   知晓陶青无事,陶姆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放下了,他对叶姆道:“青哥儿也算是有福气,生下他们兄弟四个都没怎么吃苦。”   叶姆赞同道:“是啊,想当初我生桉桉他阿父时,可是疼了两个时辰才发动。”   叶姆和陶姆抱着孩子逗弄,那边的叶胥穿着官袍终于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叶姆看到叶胥这般凌乱的模样,皱眉道:“你怎的回来的这般晚,青哥儿孩子都生下来了也不见你的身影。”   叶胥也无法,皇上早不见他,晚不见他,偏偏等到他夫郎生产时见他。   原本他这些日子是想着在家陪着陶青生产的,可陶青觉得还是政事重要,非要他每日去上值,叶胥拗不过他,便去了。   每日在宫中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想着家中的陶青如何,每日他都是不到点就走。   也没人敢说他什么,他总能回去多陪陶青一会儿,基本上叶胥都是等到了午膳时就回家,下午直接不去。   皇上知晓叶胥家中有个怀孕的大龄夫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今日是离得京城最近的县城,新政有了效果,皇上心中大喜,便召见了叶胥,让他也看看自己忙了一年的成果,这只是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的好消息只会越来越多。   谁知就是这一叫,成功的让叶胥错过了午膳回家用的习惯,好巧不巧的,陶青偏偏在午膳时分发动了。   *   叶胥这时也不在意叶姆说了什么,他满门心思的都是陶青,无视了叶姆和陶姆怀中一人抱着的孩子,有些紧张的问道:“青儿呢,他可还好?”   叶姆见叶胥这般紧张的模样,也没了心思多说他什么,摆了摆手道:“青儿眼下正在卧房睡着呢。”   叶胥对着在座的几位长辈行礼道:“我先去看青儿如何了?”   叶姆抽空回他道:“青哥儿睡着了,你小心些,别把他闹醒了。”   “儿子晓得。”   叶胥到的时候,房中灰蒙蒙的,许是为了让陶青有个好的睡眠,下人把房中的帘子全都拉了下来。   叶胥轻手轻脚的走进床边,慢慢的拉开床帐,就见陶青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与平时无异。   叶胥看的很是心疼,他原本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让陶青再受生育之苦,没想到最后他还是食言了。   他很想摸摸他的小脸,但又怕吵醒他,最后只是静静的在床边看着陶青恬静的睡颜。   叶胥下意识的把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叶胥在房中待了一刻钟的时间,最后还是出来了。   出来后,叶胥便去看了刚出生的两个小家伙,等叶胥到了正堂,叶姆和陶姆他们正在逗弄这孩子。   原来他们二人已经醒了,大的被奶娘喂了奶后,精神了许多,现在正在用乌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叶姆。   小的被奶娘抱去喂奶了,此时,几位长辈围着小小的人儿看,看他睁着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时不时的还砸吧砸吧嘴,很是可爱,惹得几位长辈的心都快化了。   叶胥这也是从这孩子出生起,第一次见他,叶胥认真的看了那孩子一眼,有些惊奇的开口道:“这小家伙竟然和锦儿刚生出来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没等别人有所反应,叶岁锦第一个开口反驳道:“阿父又在诳我,我小时候怎么可能同现在这个皱巴巴的小家伙一样。”   就看他现在这个模样,他小时候也万万不可能像这个小猴子一般黑红黑红的,还皱巴巴的,一点也不美观。   叶胥面上状作深沉的模样,道:“锦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你刚生出来的时候还是我第一个抱的你,你那时如何,我自然知晓。”   叶岁锦说不过他,索性便不与他争辩,扭头继续看着弟弟,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与自己相似的地方。   叶姆见叶胥父子二人还是这般不正经,开口对叶岁锦道:“锦儿,你可知为何是你阿父第一个抱的你?”   叶岁锦当即来了兴趣,问道:“为何?”   叶姆一脸慈祥的开口道:“那当然是他没有机会抱到你哥哥,只好抢你阿爷怀中的你,临了,还不忘到处张扬说是他第一个抱的你。”   “那时,楚庭的上上下下,哪一个不知是知府大人第一个抱的你。”   叶岁锦听完一阵大笑,开口道:“阿父,原来你竟然也有这一天。”   果然被压制了呢。   怀中的小人儿,见叶岁锦笑的这般开怀,也跟着咧嘴笑,叶姆见他也像模像样的笑,惊奇道:“哎,你看小家伙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在笑呢。”   众人惊奇,纷纷凑上前看,结果发现竟然真是这样,很是稀奇。   叶姆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对站在一旁的叶胥道:“想好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了吗?”   叶胥像是有所准备一般,当即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叶岁锦定眼一眼,只见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名字。   没等叶岁锦开口,就听叶胥道:“我与青儿给孩子想了许多名字,觉得每个都好,但又不知到底用哪一个,正好借此机会,几位长辈都在,你们给看看哪个好一些。”   叶父先接过叶胥手中的纸,对着纸张,认真的看了起来,陶父也凑上前。   只有叶岁锦见自己挤不进去,趁机凑近叶胥道:“阿父,你这些日子上值时,该不会就是在想弟弟的名字吧。”   叶胥面上沉稳,当即否定道:“怎会如此,我当值时,自然在处理政务,为父岂是那尸位素餐之人。”   叶岁锦显然不信,他道:“可是我听阿佑说,你每日当值时总会去找楚老,这些天总是听到楚老说你整日找他问他哪个字的寓意好,他被人烦的这些天都没个好脸色。”   叶胥被揭穿了也不承认,他厚脸皮否认道:“人云亦云,三人成虎,难不成在你心中,你阿父我是那种人吗?”   叶岁锦哼了一声,见叶胥死不承认的模样,也不搭理他,转身凑去几位长辈面前。   陶父指着纸上的昱承,昱珩道:“这名字不错。” 第220章 完结章 完结章   见陶父选择好了, 众人看了之后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名字的事情便就这般定了下来。   叶姆对着怀中有些困倦的小人儿道:“小昱承,以后你就叫小昱承。”   说着, 方才还围着看小人儿昏昏欲睡模样的余光瞥见叶岁桉便抱着吃完奶的小娃娃走了过来,他赶忙上前对着小娃娃,有些激动的道:“叶昱珩,以后你名唤叶昱珩。”   在叶胥不久后进门的陶廷道:“承天之祐, 君子如珩。君子如珩, 羽衣昱耀。”   "不错, 名字不错。"看样子,陶廷对于这两个名字很是满意。   听到声音的叶岁锦欣喜的看去,有些激动的道:“舅舅,你怎的来了?”   陶廷看着外甥,开口道:“是小厮通报,我这才来的。”   随后又看向在座的众人, 和被围着的那两个小人儿, 有些紧张道:“我阿哥呢,他怎么样?”   陶姆回道:“你阿哥刚生产完,已经睡了过去。”   陶廷听完点了点头, 见陶青没事, 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了下去, 随后将视线转向那被众人围的密不透风的两团, 问道:“这是生了两个?”   陶姆满脸的笑意道:“可不是, 还是一对双生子!”   陶廷有些意外的问道:“难不成和桉桉与锦儿一般?”   “那倒不是,是两个男孩。”   “这样啊。”语气中隐隐带着些失落。   倒不是嫌弃,只是有些遗憾,陶廷想:若是两个哥儿, 说不定,自己还能看着他们长大,弥补没有亲眼见证桉桉和锦儿成长的空白。   既然是哥哥辛苦生下来的孩子,陶廷很是喜欢,只是原本以为是哥儿的想法破灭,心中不免有些波澜。   但陶廷还是安慰自己的想着:男孩也不错,顶多长大皮一些,转瞬间又想起陶青那温柔而有耐心的性子,想着就算是个男孩长大了性子应当也不会差了。   暂且不管陶廷的安慰有没有安慰到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凑了上去,想看看哥哥生下的孩子是如何模样。   看着皱成一团的小人儿,陶廷心想:怎的这两个孩子不如锦儿和桉桉水灵。   *   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很快,便到了孩子满月的时候,叶胥只是简单的请了一些相熟的人来家中做客。   准备等到孩子百天的时候,再办个酒席热闹一下。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过了五年。   这五年里,茅祺瑞依旧雷打不动的整天想着由头来叶府寻人,起初还让原本因掌管铺子不太熟练的叶岁桉更加头大,十次是有八次拒绝的。   时间久了,叶岁桉已经将全部心思放到了店铺上面,就算是茅祺瑞来寻人,也找不到,只能去铺子里寻人。   茅祺瑞这般频繁,不知为何,叶岁桉好像是看不懂茅祺瑞的心意一般,尽管陶青如何委婉的表示茅祺瑞这孩子还不错,但叶岁桉依旧不为所动,将一颗心扑在铺子上。   因着新政的实施,五年过去,整个国家百姓的日子过的很是不错,虽然没有尽可能的做到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但比着五年前,百姓的日子已经好了不少,最起码百姓们已经是安居乐业,夜不闭户。   许是之前有朝廷的官船去过一些海外,近几年来,也有不少小国来朝,号称是来进行文化交流,有次某个小国被外地侵犯,便向朝廷寻求援助,朝廷便顺手帮了一把,那小国便心甘情愿的成了附属国。   慢慢的,国家便也强盛了起来。京都更加繁荣昌盛。   *   因为陶青对围棋很是感兴趣,在叶胥的支持下,他联同一些对围棋感兴趣的官家夫郎和女娘开了一个围棋社,就是让一些对围棋感兴趣的人前来交流一二。   因着百姓们日子过的不错,思想也渐渐的开放了起来,对男女大防也不像之前那般严格,只要举止得当,大庭广众之下自然可以交流。   所以,在陶青开的围棋社内,经常可以看到一些世家子弟与官家的哥儿或女子一起下棋,品茗。   陶廷也娶了一位世家小姐,去年刚得一女,叶岁锦与邓嘉佑的感情甚笃,前几日刚诊出有孕。   叶胥看着整个国家百姓蒸蒸日上,他家的日子也是大有盼头,当然,如果能忽略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在国子监读书而不是一人抱着一个自己的腿的两个孩子,叶胥的心情会更加不错。   叶胥无奈的看着扒着自己不放的孩子,无比的糟心,更糟心的是孩童的口无遮拦,只见两个孩子眼中满含期待的抬头看着叶胥问道:“父亲,我们真的要有新的爹爹了吗?”   如果没了这两玩意,叶胥觉得自己的生活会更加美好。   这事还要从陶青开的围棋社开始,近些日子,朝堂无大事,叶胥也闲下来了,无事便会去围棋社去接夫郎,每次他都能看到一年轻的男子与陶青斗棋,起初,叶胥并未将事情放在心上。   叶胥知晓他们那里的规矩,若是能赢得围棋社榜上的第二名,便可与陶青下帖,进行挑战。   因着叶胥并未将事情放在心上,毕竟陶青的棋艺高超,每日都有不少人来向陶青下战书,这次叶胥也只当是小伙子年轻气盛,不愿甘居人下,才来挑战。   可当叶胥第二次见到那人与陶青在一起说说笑笑,叶胥有些怔愣,心中疑惑,这小子是不是有些眼熟。   于是,归家后,叶胥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嘴:“那人谁啊?”   陶青随口道:“一个棋痴,上次我赢了他后,这次又来找我切磋棋艺。”   陶青随后有些苦恼道:“看他那架子,似乎不能胜我,便不会罢休一般。”   叶胥见陶青这个模样,知晓陶青对那人只是单纯的棋艺切磋没有二心,便没当一回事。   等第三次见到那人时,叶胥半是开玩笑道:“我看那人的年纪,都能当叶昱珩的父亲了,那人成亲了?”   陶青听完,思考了一番后回道:“应当吧,他这个年纪应当成亲了。”   叶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被两个不省心的听到了,今日便拉着他问自己是不是要有新的爹爹了。   叶胥看着腿边那两个不省心的东西,心中气结,就会给他添堵,严厉的开口道:“你们今日怎的在家,没去国子监?”   果然是小孩子,被叶胥这么一问,当即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叶胥的眼睛,迫于叶胥的淫威,不得已回答道:“夫子说让我们这些日子在家休息几日。”   叶胥见这小子乱飘的眼神就知晓没什么好事,转头看向端着个小大人姿势的叶昱承道:“你说,好端端的为何夫子不给别人假,独独给你们二人。”   叶昱承先是恭敬的朝着叶胥行了一礼,也不管叶胥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耿直的回道:“回父亲,是弟弟将一直蚯蚓切成了四分,放在讲案上,被夫子发现,让他回家反省。”   叶胥听到这,只觉得自己血压飙升,但还是忍着气道:“那你呢?你为何又在家?”   “夫子训斥弟弟时,弟弟说蚯蚓是我挖的。”   叶胥看着面前小人这般诚实的模样,都快被气笑了,回道:“你们夫子相信了?”   叶胥觉得以国子监那些夫子对这小子的赏识,应当不会相信,谁承想,叶昱承回道:“我觉得这个时候不能丢下弟弟一个人在家,便承认了。”   叶胥现在都有些心疼那些老夫子,指不定会被气的跳脚,明明他们只是想要叶昱承的一个明确否定,谁知这小子竟然直接承认了。   原本陶青说三小子对老小有些过度的宠溺,他还不信,现在他是不得不信了。   叶胥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二人道:“你们去书房给我反思,一个时辰后,让我看到你们的两千字的检讨。”   于是,叶昱珩带着满脸的不忿与叶昱承的乖巧形成鲜明的对比,最后二人一同去了书房。   陶青看着这几乎小半个月就要上演一场的闹剧,很是无奈,上前安慰道:“小珩只是太过调皮,多教育一番,应当能好,这孩子心眼不坏。”   顿了顿,他继续道:“只是这小承,似乎有些盲目的纵容小珩了。”   叶胥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看那臭小子临走时愤愤不平的模样,应当还觉得自己没错。”   像是怕陶青不信,叶胥补充道:“你没看见他临走前那副他没错的样子吗。”   再者说,谁好人家的孩子能将蚯蚓竖着分成四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