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个Omega》作者:廿乱   文案:   江融出生在一个每个家庭都希望有一个Alpha或者Omega孩子的世界里,可是十八岁了还没分化成A或者O,只成了个不起眼的Beta,父母对他十分冷漠,甚至是无视。   老天似乎眷顾了他一把,大二刚开学不久,他就穿越到了一个只有男女两种性别的世界,代替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学生生活在这里,呼吸到了来自性别自由的新鲜空气。   直到某一天,舍友告诉他身上有香气。   在没有Alpha的世界里,他分化成了Omega……   -   一日,江融前往酒吧接失恋喝醉的室友回校,Omega发情期的如期而至,陷入进退两难境地时,正巧遇到和朋友在酒吧里喝酒的室友,他和对方不熟悉,可对方身上却有信息素味道,于是拽着对方去了隔壁酒店!   这一待就是三天。   和他睡觉的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高冷校草贺斯铭。   分开时,江融看到垃圾桶,惊慌起来:“我们是不是有几次没做安全措施?”   肉眼可见虚了一点的贺斯铭:“嗯。”   江融焦虑地抓了抓头发呢喃:“完了,完了,我可能会怀孕。”   贺斯铭:???   你是男的,怀不了一点。   一个月后。   贺斯铭收到江融的怀孕检验报告单:“……”   身穿到现实世界的beta变omega受VS快要被老婆发情期榨干的高冷校草攻   #先do后爱#小甜饼   同类型完结文:《有位佳人[古穿今]》、《这个Beta过分咸鱼》   其他完结文:《看见我的猫了吗?[无限流]》等可戳作者专栏,啾咪~   内容标签:生子 穿越时空 甜文 校园 ABO 治愈   主角江融 贺斯铭   其它:生子,Omega,穿越,身穿,廿乱   一句话简介:我老婆,男,会怀孕!   立意:好好生活,天天向上! 第1章 原来是舍友   秦大图书馆。   江融面前摊开着一本《中国近代史》,全程木着脸一页页往下翻,偶尔还在两块钱一本的蓝条纹笔记本上记录重要事件的时间点。   他今天的课比较满,吃完饭再来图书馆已经有点晚了,没抢到靠窗的位置,只有一个中间座位,他旁边坐着两个女生,这两人从坐下来之后就不停地悄声说话,时不时握拳激动地说着什么,一会儿又拿起手机对着隔壁某个位置偷拍。   这本近代史看得江融快要心肌梗塞,两个女生说话声变大,他开始走神,耳朵里飘进两位女生聊的八卦。   “贺斯铭怎么也来图书馆了?”   “真难得在图书馆看到他,你看论坛了吗?”   “怎么,有什么新瓜是我的不知道的?”   “昨天有个学弟抱着九十九朵玫瑰花在校门口向他表白,那个学弟也蛮帅的,两人站在一起也很般配,现在论坛上都有他俩的CP粉。”   “那校草怎么说?”   “人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还给帅哥学弟发了一张好人卡。”   “又拒绝,他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从大一到现在都没看他谈恋爱,真是清冷又高贵,虽然高冷吧但说话又很温柔,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不知道有谁能将这朵高岭之花拿下。”   “单身校草是大家的,要是有对象那得不到的不得得红眼病!”   “有道理他真的好帅啊,唉,要是能看上我就好了。”   “要不你表白试试?”   “不好吧?”   “要不先要个微信!”   “好像可以诶。”   江融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靠窗坐着的一个确实是校草级别的男生,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侧脸。   男生穿着白色衬衣,低着头认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手腕上戴着一款黑色运动手表,他不了解这里的品牌,但这手表看起来很有设计感,和他身上的白色衬衣相得益彰。   旁边的女生羞涩地走过去问对方要微信,不过,她吃了个闭门羹,对方委婉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女孩丧气地回来后安静了许多,两人没再嘀嘀咕咕。   秋日已至,江融拢了拢薄薄的浅灰色运动外套。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作业,不由暗暗叹气,压根儿不会做。   因为他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一个月前,一个意外让他穿越到了这个十分陌生的世界,一个与他原来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新世界。   让他惊奇的是,这里只有男女两种性别,而他的那个世界却有六种性别,公共洗手间都得安排六个。   他不仅穿越了,并且还顶替了一个同名同姓长相跟他有八成相似的男生身份,他也悄悄打听过这个世界的江融的去向,可对方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怀疑对方穿去了他们那个世界。   就这样,他战战兢兢的在这个大学里生活了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去了解同名同姓的男生基本信息。   “江融”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和他联系比较多的只有福利院的院长,和同学的关系一般,没有特别熟的好友或者是同学,连一同吃饭的同学都找不出一个,倒是减少了江融身份被曝光的可能性。   这个世界的发展进度和他所在的世界基本相当,只是性别的区分上存在较大的差异。   “江融”目前就读于秦大的大二计算机专业,江融同样刚升大二,但他念的专业跟计算机专业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唯一有点关系的是他也需要学高数。   幸好刚开学不久,教授还没有布置小组作业,否则他的身份随时会曝光。   他也考虑过到外面培训机构报个速成班,奈何“江融”的存款少得可怜,只能每天背着同学看视频自学基础,好在他慢慢学也能看懂,只是暂时还跟不上同学的节奏,老师讲课的时候他仿佛在听天书,时常感到绝望无比。   江融结合线上的基础课视频和计算机入门书学了两个小时,头昏脑胀时也到了图书馆闭馆的时间。   他看了一眼手机,晚上十点了。   手机的信息通知栏弹出班级群的消息,有同学问有没有人在图书馆,有带伞的捎一下。   江融这才抬头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磅礴大雨,靠窗的同学书都被打湿了。   糟糕,他要怎么回去,没带伞。   原来的江融跟舍友关系一般,他穿过来之后怕对方看出自己的不同,在宿舍里小心翼翼地当一个隐形人,四人宿舍,平时只见俩人,还有一个是真隐形,也不知道是谁。   他要是叫人送伞应该会很奇怪吧?跟室友是真的不熟。   要不顶着书回去?回去后洗澡就是了。   这时有人在班组群里回复。   贺斯铭:我有伞,回九栋,有需要的可以捎一下。   江融就住在九栋。   不是舍友应该不会看出来他的不同吧,他不想淋雨生病,小时候经常发烧,长大后身体素质上来了才渐渐好转。   江融怕错过对方的伞,立即回复:能捎我吗?   贺斯铭:可以,一楼等。   江融:好,我下楼了。   他松了一口气,立即收拾东西下了楼。不过,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江融不知道的是,在他的手机收起来之后群里信息立即变成99+。   林娜娜:错亿!   周格之:错亿!   仇峰:捎我稍我,贺神!   梁东东:骚我,贺神!   梁东东:不是,是捎。[对不起,打错字.jpg]   姚茵:@贺斯铭,可以等等我吗?我也在图书馆。   ……   江融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台风,雨下得很大,哒哒哒地滴落在地面,人往图书馆门口一站鞋面立即湿了一大片。   对了,贺斯铭长什么样?   他这一个月都默默地缩在后排,压根儿不和同学沟通,真不知道贺斯铭是哪位。   他再次打开班级群,而此时班级群消息99+,他找到对方的微信号,直接通过群添加好友。不过,他点进去后,对方已经是他的好友了。   江融:?   正疑惑着,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融转头向被拍的方向看去。   这不是刚才那两个女生讨论的男生吗?   确实,很帅,能帅到人心尖发麻。   江融被对方的颜值冲击了一下,贺斯铭是一个帅气的浓颜系男生,五官深邃,下颚线分明,眼角有一颗很小的泪痣,很好辨认,只不过他脸上没什么笑容,表情淡淡的。   贺斯铭对他说:“走吧。”   江融愣了一下:“好。”   显然,贺斯铭认识他。   对方和他同在一个班级群,说明他们是同班同学。   刚没认出来,他应该不知道吧。   贺斯铭手指修长,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黑色的装饰戒,他撑开一把三折伞,伞不大,堪堪够两人的上半身不至于被大雨浇透。   江融钻进对方的伞下。   从图书馆到九栋楼下也就几分钟,伞下也全是雨水落下的啪啪声。   因为不熟,两人全程都没怎么说话,肩膀和肩膀之间也隔着一条缝隙。   江融靠近才发现,贺斯铭身高要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对方起码有一米九,而江融其实还不到一米八,他骨架也比贺斯铭小很多。   这是他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跟男生走这么近。   贺斯铭应该会是很多Omega喜欢的类型。   在他们世界,第一性别是男女,第二性别是ABO,喜欢什么性别的人都有,喜欢的第一性别是男性在社会上是很常见的事,毕竟他们有男Omega,更不觉得喜欢男的有什么不同。   很关键的一个点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信息素,也就没有发情期这个东西。   十六岁至十八岁是他们那个世界第二性别的区分时间段,江融一直没有分化,家里人带他去检查过,最终给出的定论是他就是Beta。   幸好他是Beta,在原来的世界或许有些格格不入,性别不起眼,婚事也不被看好,但在这里,他再正常不过了。   性别少了,很多东西也就简化了下来。这个世界异性恋是主流,喜欢同性是一件比较隐晦的事情,比如在娱乐圈里,明星几乎很少公开自己的真实性向,因为公开后他们可能不会再接到通告,演员接不到戏,甚至会被社会上反对同性恋的人歧视。   而江融喜欢的第一性别是男性。   在他左思右想间,两人回到了九栋宿舍,鞋子袜子裤脚全湿了。   江融道了声:“谢谢。”   贺斯铭点了点头,也没出声,他收起了伞,甩掉上面的水后,和江融一前一后上了楼。   江融先走是为了少跟对方接触,谁知,当他回到寝室时,贺斯铭也跟着进来。   江融愣了一下。   贺斯铭不会是跟他同一个寝室吧?   另外两位室友都在,姚书乐躺在床上翘着腿抱着手机在屏幕上嗒嗒地狂按,李一洲抱着手机坐在书桌前五排开黑,手机里传来“Defeat”音效。   两人发现贺斯铭回来后都愣了一下。   李一洲骂了一句傻逼队友,抬头看到贺斯铭,脸上一喜:“贺神,你今天住寝室?”   贺斯铭回答得很简洁:“外面下大雨,今晚住这儿。”   姚书乐戴着耳塞听歌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大雨声,往窗外看:“外面下很大雨?”   李一洲:“你现在才知道?下了半个小时了,不过这次下完后估计后面都不会有这么大的雨了。”   姚书乐:“你们北方就是干啊。”   李一洲:“知道了,你们南方很湿。”   姚书乐:“我们南方就是湿,在北方像是上了岸的鱼,要把我渴死。”   李一洲:“你搞南北对立。”   两人就着南北方雨多雨少的问题杠了起来,什么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等问题。   江融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和他们住了一个月,倒也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方式,姚书乐和李一洲关系其实还不错,就是爱相互抬杠,倒也增加对新世界的见识。   贺斯铭换下了鞋子,对站在柜子旁发着愣的江融说:“你先去洗吧。”   江融抬头,这才意识到对方在跟自己说话。   江融刚换下被淋湿的鞋子,身上湿嗒嗒地,也不客气:“哦,好。”   他撩了下额前过长的头发,迅速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贺斯铭看了看他的背影,然后低头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   他平时不住这儿,但床都是拿防尘布盖着,平时也会回寝室拿书之类的,只是这三周参加一个竞赛没怎么回寝室,以至于他最近没有碰上江融。   江融洗了个澡,又学习了一天,收拾了一下就犯困了。   一夜无话。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回来脚湿了,江融早上起来的时候打了喷嚏,颈后酸酸胀胀,像是落了枕。   江融起得早,他眯着眼轻手轻脚爬下床,脸上尽是倦意。   他刚要去洗手间,直接撞到额前发上沾了水的贺斯铭,对方扶了下他的肩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贺斯铭:“小心点。”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和温柔沾不上边。   江融脑子还不是很清醒,还没反应过来昨晚寝室多了一个人。   他脑子木木地,本应说不好意思,却说成了:“早。”   贺斯铭顿了两秒才应道:“早。”   等江融进了洗手间,贺斯铭收回了目光,他吸了吸鼻子,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第2章 香味   下了一场雨之后,空气的湿度都明显的提升,早晨的空气沁人心脾,不再如往日那般干燥。   江融喜欢雨后的湿度,按照姚书乐的说法,他大概也算是一个南方人。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特别喜欢秦大第二食堂的早餐,这里有他最喜欢的烧麦还有各种不同口味的粉和面食。   他在原来世界跟室友相处得还不错,偶尔也会给他们带早餐,他的同学都很卷,一向起得比他还早,让他带早餐都是因为特殊事情,大家平时都是相互帮助。他们大学的寝室一般是由两个Alpha和两个Beta组成或者是两个Omega和两个Beta组成,Alpha和Omega到了发情期或者易感期需要人帮助,这时候Beta的作用就出来了。其实,大多数时候Alpha和Omega都不太会跟Beta闹矛盾。   经他观察,“江融”跟室友关系非常一般,姚书乐和李一洲维持着表面的关系,无论是做什么他俩都不太会叫上他,甚至是其他寝室的同学过来,也都是选择性忽略他的存在。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形成这种陌生的关系。   他刚来的第一周还什么都不清楚,这种关系自然给他打了掩护,但久了,也会感到有几分孤寂,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去图书馆,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不过,江融已经学会了自娱自乐,自我开导。   自从爸妈得知他没有分化成Omega的可能性后,他们对他的关注就很少了,在家里,他也是一个透明人,父母对Alpha堂兄的笑脸都比对他多。   江融自我安慰:江融,没关系,你可以的。   自我开解一番后,江融开始解决自己点的早餐,都穿越了,就不能亏待自己。他今天点的是笋丁烧麦,据说这是江浙沪一带的吃法,这是姚书乐和李一洲进行南北饮食差异辩论时提到的,这个世界的美食可真是多种多样。   吃到喜欢的食物,江融心情好了许多。   他还点了一碗鸡汤米粉,天冷就该喝一口热热的汤,暖心暖肺,人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刚吃下第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骚动声。   这个时间点来食堂觅食的同学有不少,秦大是全国前五的高等院校,大多数学生和他以前的同学一样卷,都起得相当的早。   江融好奇地看了一眼,看到他那位长相气质人气顶尖的室友一路跟人点头回应打招呼。   贺斯铭的嘴角微扬,回应得十分得体,风度翩翩,他看似温柔,实则高冷,因为他对谁都一样,不是笑了下就能变温柔的,这人骨子里就跟别人有一道很深的分隔线。也因此,难以拿下的贺学长将学弟学妹迷得五迷三道,有大胆的在他排队买早餐时直接上前问微信号,也许要不到,但能看到学神学长完美的温柔微笑,一天也就幸福起来了。   有时候,人的幸福来得非常简单,一句表扬的话,一个简单的微笑。   江融看了一眼就专注自己的早餐,这样的校园风云人物他一向与他没有多大关系。在他之前的大学里,同样也有风云人物,不过大多都是Alpha或者是Omega,而Beta则一向被社会忽视,长得再好看也没有信息素,他们是天然被社会隔绝的一个群体。   尽管天天喊着人权,喊着人人平等,可是他们的社会地位早已分成了三六九等。   正想得有点出神,便看见两个人影在他对面坐下,其中一人自顾自地说着话。   “我说贺斯铭,对你自己的受欢迎程度有点逼数行不,下次来食堂你把口罩焊死在脸上,我刚买的鞋子被不知谁踩了一个大脚印,一大清早的,真是让人不爽。”   他是贺斯铭受欢迎的受害者!   “那你别和我走一起。”   “嘿,那不行,跟你一起,校花都跟我多说了两句话。”   “那就闭嘴。”   和贺斯铭一起的是他的好友丁彦。   江融坐在他们对面,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打个招呼,毕竟是室友,可按照“江融”的人设,应该不会跟他们打招呼,吃完后冷着脸默默离开才对。   此刻的江融有点坐立难安。   跟对方打招呼还是假装没看见?要不还是维持好“江融”的人设吧,冷着脸就好了。   忽然,贺斯铭看向江融:“江融,我们待会在哪儿上课?”   江融知道他不是随机坐这儿的,是看到他了。   “在思明楼。”他听说了,贺斯铭开学不久后就去参加竞赛,都没上几节课,不记得上课地点好像也正常。   丁彦比江融还要惊讶:“你同学?”   贺斯铭说:“我室友。”   丁彦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多多少少有些不礼貌了,恍然道:“啊,你不是那个隐形……”   江融想知道他怎么评价“江融”:“隐形什么?”   他猜丁彦想说的是隐形人。   “江融”居然这么透明吗?   不过,一个孤儿,从小要经受比普通人更多的视线,跟其他同学格格不入似乎也很正常,每个人的人生和起点完全不同,生活在一起难免会比较。   “江融”的衣服大多都是旧的,T恤都洗得变薄了,耐磨的牛仔裤都洗得泛白,笔记本和手机都是二手买的,而另外两个舍友使用的电脑和手机要么是顶配要么是知名品牌,不怪“江融”会变成一个隐形人,不起眼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贺斯铭扫了丁彦一眼,岔开话题:“思明楼哪个教室?”   江融:“三零五。”他低头继续吃粉,全程都是低声的吸吸声,没再说话。   贺斯铭和他也没什么话聊,两人也开始解决面前的早餐。   江融快速吃掉自己粉,在他们吃完之前收拾起身离开食堂,走到外面后松了一口气。   贺斯铭在江融的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时也用完自己的早饭,他把豆浆推到丁彦面前。   贺斯铭:“不喝了,你喝吧。”   丁彦:“不喝你点什么?”   贺斯铭没解释。   贺斯铭:“你喝还是不喝?”   丁彦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不像贺斯铭早上就喜欢喝咖啡。   “你早八不是要来一杯冰美式吗?今天怎么突然想来食堂。”   他们学校什么样的餐厅都有,还有两家咖啡厅,贺斯铭是那边的常客。   “想来,不行?”   丁彦理解不了他的想法,开始跟他聊江融:“你的室友也太独了吧,那么多人巴不得跟你一块儿走,他跟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我之前每次去你们寝室,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贺斯铭没吱声,他不喜欢在背后议论他人,对方还是他的室友。   丁彦知道他不是道德感高,就是懒得理而已,俗称看不上,这些同学和他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他便换了别的话题。   他是个话唠,嘴是一刻都闲不住:“老贺,你今天的香水怎么是桃子味的,你这香水也太抽象了,也给我喷喷。”   贺斯铭说:“我没有喷水果香水的爱好。”   他很少住寝室,从来不在寝室里放香水。   丁彦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用的沐浴乳味道?”   贺斯贺:“沐浴乳是超市买的大众品牌,和你一块儿买的。”   丁彦恍然:“靠,你昨晚跟人约会,沾到别人的香水?”   贺斯铭给他一个眼神:“无聊。”   丁彦:“怎么会无聊呢?学校里的同学你看不上,外面的你也看不上?总不会大学这几年你都要单身吧。”   贺斯铭反问他:“你觉得我应该看得上谁?”   这个问题可难住丁彦了。   丁彦啧啧两声:“校花追你你都无动于衷,不喜欢女的,不会是喜欢男生吧?”   贺斯铭扯了下嘴角,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   “没有谁值得我浪费时间。”   他没再搭理丁彦,而是朝着思明楼的方向走去。   丁彦:“靠,等等我!”   就应该让他的那些迷弟迷妹们发现他的真面目。不过,也许知道后,可能还会有更多人扑上来,人都是有征服欲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融见识到校草贺斯铭的魅力,只要是他上课的教室,每天都会有不少人在外面等着,只要上大课,教室里必定是满人,而贺斯铭身边的座位几乎是坐满的。   他这才知道,贺斯铭因为太受欢迎,之前还发生过有女生到寝室跟他表白的情况,大一下学期就不怎么住寝室了,只是留着床位,偶尔回来一趟。   贺斯铭的魅力是有目共睹的,他自身非常优秀,据说刚上大一就已经被教授安排进项目组,专业课他都可以不来上,刚开学就去参加全国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替学校拿了一等奖。   尽管他跟江融同一个班,但是双方也没有什么交流,贺斯铭一来教室就被同学围着,一下课就和朋友离开,要么就是被教授叫走,忙得脚不沾地。   江融依旧每天悄摸地自学基础,每天都很痛苦。   “江融”的孤儿身份特殊,学校每个月会给他饭补,外加国家贫困生补助,只要省一点,也够过日子,在没有把专业学明白之前,他完全打不了工。   每天就这么苦苦地熬着,不过,也算是有一些成效。   周五上午有专业课,教授布置了小组作业。   教授:“作业时长是一个星期,待会班长把作业选题发下去,五个题中选一个。”   然后他们就下课了。   随后,班长在群里发了选题。   以他的初级水平,根本还没办法自行编程,更不要提什么算法,运行之类的,真的很想喊救命。   好糟糕的周末。   谁会愿意跟他组队?“江融”以前是怎么跟人组队做作业的?   班组群里已经有不少同学组队成功。   江融挠了挠头,有点茫然。   要不回去问问姚书乐和李一洲,在群里看到他俩说话应该还没组队。   他一脸郁闷的回了寝室,却看到贺斯铭。   想到小组作业,他鼓起勇气:“贺斯铭,你……”   贺斯铭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他接了个电话:“教授,您找我?”   ……   等他说完时,江融已经在喝水了。   “你刚说什么?”   江融摇了摇头:“没什么。”   贺斯铭看起来很忙,应该不会跟他一块儿做小组作业,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   贺斯铭收拾了几本书就走了,江融丧气地趴在桌上。   另外两位室友也不在。   姚书乐不在,李一洲是本地生,听他说过这个周末妈妈生日得回家。   江融密切关注群里有没有同学落单,思考着跟同学组队后要不花钱委托网友写,先蒙混过关再说。   他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又摸了摸自己一直发酸的脖子,最近越来越酸胀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的睡姿有什么问题吗?   临近傍晚,江融决定吃完晚饭去图书馆,刚要出门,差点撞上匆匆跑回来的姚书乐。   姚书乐拿了桌上的手机,突然问江融:“江融,你最近身上怎么都是蜜桃味,衣服是不是沾了桃汁没洗干净?”   江融:“我衣服是干净的。”   姚书乐:“这几天路过你的时候身上就有这个味道。”   江融嗅了嗅自己的袖子,有味道吗?   姚书乐:“算了,可能是我闻错了,先走了,你锁门吧。”   他带上手机就走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江融猜,姚书乐周末可能也不回来了,他有对象,周末都要跟对象一块儿过。   在寝室里,出于礼貌和生活在同一空间下,姚书乐偶尔会和他说几句话,但不多。   他一个人又可以独享寝室的空间了。   嗯,挺好的。   寝室没人,江融就不用去图书馆了。   一个人看视频教程学到近十一点,洗澡准备上床休息,本来想玩一会儿手机,学一些与这个世界相差的常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有点酸痛。   发烧了?   刚要踩在斜梯上床,手机就响了。   居然是姚书乐发来的语音通话。   他按下通话键,一阵响杂闹轰轰的咚咚声刺入耳边。   他听到姚书乐的哭声:“呜呜呜,李一洲,你来接我吧!”   江融以为自己听错了:“姚书乐?我不是李一洲。”   姚书乐并没有回应这句,而是对着手机喊道:“李一洲,你大老爷,我在学校附近那个江南酒吧,你快来,老子失恋了!”   江融快速搜索了一下,应道:“那你等我一下。”   姚书乐应该是喝醉了,不过还知道给他发定位,但是失恋有必要喝这么醉吗?   江融快速收拾了一下出了门,他发烧应该不严重,先把人接回来再去买退烧药。   隐约觉得他身体发热来得很奇怪,不太正常。 第3章 分化   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男男女女跳得正嗨,戴着兔耳朵的酒吧服务生在各个卡座间穿梭,非常热闹。   江南酒吧开在秦大附近,一个星期前新开的,做的是周边高校大学生的生意。   丁彦最近看上了在这里做兼职的学弟,拉着好不容易有点空的贺斯铭过来给学弟增加收入,据说销售酒水,服务员可以拿到不错的提成。   贺斯铭不喜欢被人当猎物盯着,丁彦选择比较角落的卡座,但视野又还不错,可以看到大半个酒吧的情况。   贺斯铭摇晃着手中酒,也不喝,只盯着杯中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里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大学生,有人在这里看到他还挺意外的,但看到他旁边的丁彦又觉得不意外了,肯定是丁彦这个花花公子把人拉来的。   丁彦在群里催促还没到的朋友,他一说贺斯铭也在,立即就有一群人蜂拥而来,没有一会儿就将他们的卡座位置占得满满当当。   女生都是冲着贺斯铭来的,其中还有学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丁彦搭上话。   正是热情胆大奔放且无所畏惧的年纪。   贺斯铭旁边坐着个一头粉色卷发女生,化着精致妆容,穿着露脐小吊带热裤,细长白皙的腿配一双细高跟,性感又诱惑,谁都知道她是冲谁来的。   女生举着酒和贺斯铭搭话,想跟他喝酒,把人灌醉,然后共度春宵,得不到校草,一夜情也行啊。   贺斯铭没想到丁彦叫来这么多人,他没有拂了女生的面子,小小的喝了一口。   随后,其他人见贺斯铭喝了,也跟他搭话,气氛倒也还成。   丁彦见贺斯铭没有生气,开开心心地拉着服务生学弟慢悠悠地点单,还偷摸人家的小手。   贺斯铭坐了一会儿,旁边的女生胸部都快要蹭到他身上,为了避开对方,他起身去洗手间,女生未得逞,还小小地抱怨了一句。   “学长也太高冷了吧,连酒杯都不跟我碰一下。”   “他也没跟我碰啊。”   “算了,都知道贺斯铭高冷就不要奢望了,我们去跳舞吧!”   “行吧,也许学长回来看到我跳舞会心动呢?”   “想什么屁吃!”   旁边的同样穿着短款T恤的男生冷哼,要看得上早看上了。   这边为了获得贺斯铭青睐而掀起的争风吃醋场面对贺斯铭完全没有影响。   他只觉得没什么意思,洗了个手便准备离开,用手机给丁彦发了条信息。   不过,他刚要走就看到丁彦将一杯酒塞到眼熟的人手里。   贺斯铭疑惑,江融怎么会这里?   -   初次进入这个世界酒吧的江融现下满眼迷茫,他以前也去过酒吧,但来这个世界的酒吧还是初次。   在他们那个世界也有酒吧,不过酒吧管理得非常严格,首先要成年,其次是信息素不能超过安全值,无论是Alpha和Omega,在公共场合进入发情期都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再加上酒精对信息素也有刺激性作用。   大概是酒吧是个相对封闭的空间,空气不流通,一进门就被扑鼻的酒精刺激着神经,江融身体热了起来,他的高烧可能加重了。   姚书乐也没说他在哪个座位,上哪儿找?   酒吧吵杂光线还很迷乱,人脸都看不清晰,找个人并不容易。   他一直在拨打姚书乐的微信,但对方怎么都不接。   江融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   他站在进入这个环境的入口处,左右看,全都是昏暗的光线模糊掉的人脸,他怎么才能找到有可能完全喝醉的姚书乐。   一个浑身是酒气的男人摇摇晃晃站着,离他很近,酒精的味道非常冲,几乎要直达江融的天灵盖,也让他的身体更加不舒服,太热了,喉咙在发干,似乎在渴望着做点什么,眼睛都变得迷糊了,不知是顶上晃动的灯光还是身体的原因,他热得一阵阵眩晕。   不会是人还没找到,他自己就倒在酒吧里吧。   江融摸了摸自己额头,他现在这个症状并不像发烧,身体是热的,包括脖颈后面,正在发烫。   扶着柱子的男人突然吐了一地,腥臭味熏到了江融,他用衣袖捂着鼻子往前走,这回他真的闻到了姚书乐和他说的香味。   为什么他身上会有味道?   他用的是学校超市里最便宜的香皂,没有喷过香水,更没有沾到过香料,而且他也不是Omega,会自带信息素的味道。   作为Beta,他也闻不到Alpha或者是Omega的味道。   一个莫名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形成,以前可能会期待一下,现在他只觉得恐怖!   不会的,不可能,哈哈。   太吓人了,老天爷不会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忍着身体的不适,江融避着跟他人身体接触,在模糊一众人群中寻找姚书乐,他还不停地用手机给对方拨打视频。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在他坚持不懈拨到第六次的时候,姚书乐的微信终于接通了。   姚书乐喝得通红的脸出现在视频中。   “喂!谁啊!”   谢天谢地,终于接了。   江融:“姚书乐,你在哪里,我到酒吧了。”   姚书乐喝得大舌头了:“我出来了啊,你谁?”   江融:“我是江融,谁接你的?”   姚书乐:“李一洲啊。”   江融:“……”   在江融沉默的一瞬间,那一头露出另一张脸:“江融?我是李一洲,你不用来接他了,我现在带他回寝室。”   确实是李一洲,看来是姚书乐还打给了李一洲,打通他的微信只是偶然。   江融身体很不舒服,他也不打肿脸充胖子再想着帮忙了。   “那好。”   姚书乐在那头说着醉话:“李一洲,我跟你说那个王八蛋!他肯定出轨了!老子才不跟他分手,老子要磨死他!王八犊子!老子要切了他的金针菇!”   突然,手机贴到了他的脸上,把通话给按掉了。   江融:“……”金针菇?   喝醉的人真可怕,什么傻事都会做得出来。   既然姚书乐有人照顾,那他就回学校吧。   不对,要先去找家药店……   就在他转身离开酒吧时,头被熏得有点晕,身体微晃,人差点倒了,一个个头和他差不多端着一盘酒杯的服务生撞到他身上,衣服上全是酒精。   “你怎么这么不长眼啊。”   有人突然替对方打抱不平,而后对方又开始紧张起服务生:“学弟,你没事吧!”   江融现在更头疼了,脸紧绷着,浑身上下都极为难受,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也不是他撞人,而是对方撞他。   服务生回头跟他说抱歉:“对不起,客人,你没事吧?”   江融摇头:“没事。”他说着就要离开。   但他那位“学长”却是不依不挠:“等等,你把酒水撞倒了就要离开?”   服务生:“学长,和他没关系。”   “学长”:“不行,这酒洒了,你经理待会要扣你工资吧,他得赔钱才是。”   服务员还没开始拒绝,“学长”就拽住江融的胳膊。   江融被他猛地一拽,被碰到的手臂都疼了起来,他不舒服地甩开对方:“松开!”   他们正好面对面,双方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丁彦看清了人:“怎么是你啊,隐形人。”   他像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啧啧两声。   “喂,今天你撞到我的人,看在老贺的份上,你把这杯酒喝了就不用你赔偿学弟的损失。”   虽然江融身体不舒服,眼睛都跟着迷糊,但他脑子还很清晰。   江融硬撑着身体说道:“是他撞到我,而且他也和我说了对不起,我俩已经达成了和解,你这么做就不讲理了。”   丁彦也是喝了酒上头,想在学弟面前长脸,突然被拂了面子,心里也有些不爽,但又想到对方是贺斯铭的室友,这杯酒怎么也要让他喝下去。   “既然是个误会,那这样,我请你喝一杯酒,反正你来都来了,你是老贺的舍友,也算是我的朋友了,我请你喝杯酒都不行?”   江融见他不是搞事,杯子里的酒也不多,不想跟喝了酒的人扯东扯西:“行,喝了就别拦着我离开。”   丁彦将杯子递给他:“不会,喝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江融拿过酒杯,一口将那小半杯洋酒喝了下去,喉咙顿时辣辣的,似乎更加刺激着他身体的激素,全身开始发烫,变得无比燥热,呼出的气都带着一股子酒味儿。   他身体晃了晃,感觉马上就要往旁边倒下去了。   恰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腰。   一道清冷的声音钻进他的耳边:“丁彦,你在干什么。”   丁彦自顾自高兴地说:“老贺?你室友也来酒吧,我俩刚闹了点误会,我请他喝一杯,以后就是朋友了!”   贺斯铭淡淡地看他一眼,丁彦只觉得背脊发凉,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我喝上头了,就一小杯,应该没事吧,二十毫升的量。”   江融身上大半的重量都倚在贺斯铭身上,他发现在贺斯铭身边舒服很多,体内那股无处喷发的燥热火焰被浇熄了一点,眼睛清明了许多。   贺斯铭扶着江融,他将人扶正,但又往他身上靠,看得旁边几个过来凑热闹的同学和学弟学妹都嫉妒了,他们也想被贺斯铭搂着,早知道刚才就直接装一杯倒。   他给了丁彦一个冷眼:“我先送他回去,你们玩吧。”   丁彦:“……”老贺好像在生气?   有些人的酒量就是一杯倒。   贺斯铭不知道江融为什么来江南酒吧,但丁彦把人灌成这样,他还是得把人先送回去。   他扶着走路都轻微踉跄的江融往酒吧外面走。   屋里和屋外是两个气温。   风将酒吧内的浓烈酒精味带走一半。   江融闻到了贺斯铭身上的青柠味,他想到的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喝到的冰青柠水,甘甜回味,带着浅淡的清香,喝完人都通透了。   贺斯铭问他:“能自己站着吗?”   江融摸了摸额头,不烫,反倒是捂着发烫的后脖颈。   贺斯铭将他扶正之后,他感到很难受,双腿根本站不直。   他发出像小兽般的呜咽声:“呜,我难受。”   贺斯铭手指微绻将左右晃动的江融揽住:“……”   江融也被自己无法控制的声音吓一跳,脑子清醒了一点,他突然想起初中时上的生理课。   十三四岁的少年们基本上第二性别都还没有发育,也就是没有到分化成Alpha或者是Omega的阶段。   所有人坐在一个教室里听课。   自从母亲带他辗转数家医院分泌科得到的都是他不会分化成Omega时,他就选择性忘记曾经上过的这些课程。   现在,他想起来了老师说过Omega分化期的初期症状。 第4章 发情期   “Omega分化期有什么症状?”   老师当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下面好些同学都还在聊天,没把这个课当成一回事。   其实现在的孩子接触网络很早,也早熟,对性知识了解的也不少。   “Omega分化初期症状可能会被很多同学忽略过去,它和Alpha的分化期还不同,前者会有低烧的症状感,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发烧,以至于很多同学在Omega分初期跑去吃退烧药,影响了对分化的判断。”   “那我们要怎么从这两者相似的情况判断是不是自己要分化成Omega呢?其实方法很简单。”   “发烧可能会伴随着身体发热,肌肉酸痛,身体发冷这种状况。分化期也会有体温上升的状况,一般会比平时的正常体温高出零点三到四度,不到高烧的程度,身体可能也会伴随着无力难受等状况,这和发高烧非常相似,但是Omega分化的最重要一点是我们的腺体在发育在变成熟,它会在一周内完成一次自我进化。”   “就好比一颗种子,发芽成长了,腺体的发育会伴着后颈的腺体位置酸胀,就是这个位置。”   老师向同学们展示了腺体生长的流程图和结构图。   “分化就相当于腺体到达了成熟的地步,可以承受Alpha信息素的注入,也就是临时标记,它可以抑制住Omega信息素的扩散。”   讲到这里,同学们有的羞涩地笑,还有的是起哄式的笑。   “大家也不要忙着笑,接下来我要给大家讲讲Alpha如何给Omega进行临时标记,相信你们对这个很感兴趣。”   ……   以上的回忆对江融来说半喜半忧,一半有用,一半没有用。   江融知道自己的体温在升高,他脖子后面的感知更加明显。   在原来的世界里,在信息检查上面的科技到位,公共场合都放置数个信息素检测器,只要检测到非正常值的作息素值就能判断是不是有市民进入发情期,检测器将会自动联系附近的市民发情期临时控制点注入抑制剂,尽可能保证发情期市民的安全。   如果他真的突然分化成Omega,那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噩耗!   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这里没有信息素检测器,这里没有抑制剂!   他的天要塌了!   如果真的分化成Omega他要怎么办?   “江融?”   贺斯铭的声音拉回江融的思绪。   他平时就不太喜欢跟人亲近,想让江融站直。   “你还好吗?”   江融这段时间过得紧张又焦虑,人都瘦了一大圈,一小口杯酒喝下去,又刺激着变得十分敏感的身体,他的脚都是软的,只能倚在贺斯铭身上借力。   还是Beta体质时,江融是闻不到Alpha身上的信息素,贺斯铭身上的青柠味有点好闻,这就是信息素吗?   如果只是普通的体香或者是香水味,他的信息素不会对此有感知。   Alpha的信息素让他的头脑变得清明一点,不过,身体的热度却在上升,信息素像极了久旱的土地逢甘露,它在兴奋。   “贺斯铭,你能不能把我送去酒店,我身体不太舒服,不能回寝室。”   他需要确认自己是不是遇到了迟来的Omega分化期,如果真的是发情期,他也只能在酒店一个人熬过去,周末只有两天,而发情期因人而异,有的Omega半天就结束,而有的人可能持续三天以上,他不能回去。   他不确定自己的发情期有多少天,大多数人在发情期打抑制剂就能过去,可他没有抑制剂,他现在仿佛回归到了原始社会。   贺斯铭问他:“是喝了酒之后不舒服?”   江融轻轻地嗯了一声:“嗯,喝酒后更难受。”   贺斯铭脸沉了下来,丁彦给他的酒里下了料?   他记得丁彦不是这种人,可是江融又不像在说谎,他白皙的脸上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润。   等他把人安顿好后再找丁彦算账,他的那些朋友平时玩得花就算了,用上药就超出了他的底线,丁彦不该对他的室友这么做。   “那我带你去酒店。”先把人安顿好再讨论其他的,反正丁彦也跑不了。   贺斯铭带着人去打车去了一家附近的五星级酒店。   在车上时,江融强迫自己不要靠近贺斯铭,他靠在车门边上。   发情期是一个让人非常为难的过程,他捂着嘴巴尽量控制住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可是真的好难受。   这一刻,他难受地想,为什么老天爷会对他这么不公平。   明明他快要融入这个社会了,却又把他弄得如此难堪,他到底犯了什么天条啊,要遭这样的罪。   到酒店了。   贺斯铭扶江融下车,一低头见人眼睛都是水雾,眼眶也是红的。   怎么还哭上了?真麻烦。   丁彦真是作孽。   “很不舒服?”   “嗯。”   江融感觉现在的自己不是自己,声音都变了,但他这个嗯也听得贺斯铭心尖痒,他看着江融水光潋艳的双眼,平静的心泛起了波澜,烦躁了起来。   贺斯铭开了一间大床房,收起心里那点烦躁感,拿了房卡扶着江融上楼。   江融吸着贺斯铭身上的青柠味,头埋在他的胸前,可以让他身体的热燥稍微降低一点。   被埋了胸的贺斯铭:“……”   他外面是穿了件外套,但是没有扣上纽扣,江融脸贴在他的胸口,呼出来的气像是在蒸烫着他的胸口,鼻子间全是江融身上水蜜桃的味道。   不是,他身上的蜜桃味为什么会越来越浓?就算喷香水也会散味吧。   下雨回寝室住那天起来的时候,江融撞到他时,闻到的也是这个味道,他印象中的江融应该不会用香水,难道是沐浴乳?有香气这么持久的沐浴乳吗?   江融并不算重,也不是全然喝醉,还算配合。贺斯铭将人送到了房间,房费当然也不可能让江融自己出,回头得让丁彦出,让他破点财。   贺斯铭要的是一间豪华大床房。   江融是有感知的,只是他的身体像是被热浪轻吞噬。   贺斯铭将人送到这儿,也算完成了任务,他能帮到这个份上已经非常够意思了。   他印象中的江融对他还抱有很浓的敌意,他之前还住寝室的时候,好几次看到对方站在角落里阴森森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仇人。后来,他听丁彦说,有人还在论坛里发对他非常糟糕的议论,后来查了IP,就是他们寝室,姚书乐天天沉迷谈恋爱,李一洲一向大大咧咧,会写那些内容的应该就只剩下江融了。打那之后,贺斯铭便不再理会江融。   但上次下雨,他居然会主动跟他搭话,他又好像不能把之前的江融跟眼前的江融融合到一起。   原来的江融阴郁敏感不合群,而眼前这个傻乎乎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你今晚就在这儿住一晚,房费不用你结。”   江融勉强撑着身体,什么房费不房费的,他根本听不进去的,眼看贺斯铭跟他拉开了距离,身体里的那股邪火又要冒出来了,他口干得直舔唇。   他抬手拉住贺斯铭的衣角,委屈无比地看着贺斯铭:“你能不能不要走?”   贺斯铭看着他白皙纤长的手指抓着自己的衣角,他的指尖是淡淡的粉色,如水蜜桃般。   江融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但是他对这个世界太陌生了,在没有Alpha的世界里有可能分化成Omega,他心里都是恐惧,不想一个人待着。   贺斯铭隐晦地说:“我帮不了你什么。”江融让他留下来只能是帮他,而他现在这个样子基本上就是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江融说:“可不可以帮我找个体温测量仪?”   贺斯铭对上他那双满是渴望的双眼,眼角隐隐有了泪光,心一软:“可以。”   江融手指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谢谢。”   贺斯铭打电话给前台时他才松了手。   不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了红外体温测量仪。   贺斯铭对着他的额头按下测量仪:“三十七度三,有点低烧。”他猜江融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喝的酒里面有问题。   江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不是低烧,按照他身体目前的体感程度,发烧的话应该会在38度以上。   他真的分化成了Omega!   贺斯铭见他在舔唇,不动声色地问:“你要喝水吗?”   江融心里非常慌,嘴里发苦,艰难地说:“谢谢。”   他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贺斯铭给他拿了瓶水,还贴心地给他拧开递到他手里。   江融的手微微在抖,瓶子在他手里根本握不住,他抓上了贺斯铭的手。   贺斯铭觉得不对劲:“你的手怎么这么烫?体温计不准?”   江融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摇头:“准的吧,我不是发烧。”   他现在需要的是抑制剂和Alpha的临时标记,可这是一个没有抑制剂和Alpha的世界。   贺斯铭只当他是喝醉了说胡话,又打电话给前台让人再送一个体温枪过来。   这是江融第一次发情期,他的腺体应该是成熟的,只是没有显现。   发情期来势汹汹,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江融蜷缩在床上,紧紧地抱着自己,苍白的手指抓着白色被套。   一阵低低的呻吟声从唇边溢出:“嗯~”   贺斯铭:“……”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耳朵要麻了。   他保持着镇定拿到服务员送来的体温计,他抿了抿唇,上前给他测量体温,依旧是三十七度三,还有下降的趋势。   体温都这么高了,怎么温度不升反降。   他用了三个体温枪,测出来都是这个结果,那就说明不是江融真没有发烧,而是药物在作用。   贺斯铭不知道江融的理智几乎要被发情期侵蚀,看他这么难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要是走了,江融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到处都是监控,出了什么事他有嘴都说不清。   明天必须把丁彦狠狠地打一顿,敲他一笔都是轻的!   贺斯铭耐心地上前:“江融,你再喝口水?”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青柠味对江融有点作用,他一靠近,江融双手就缠上他的脖子,在他没有注意下,借着身体往后倒的力量将人压在了床上。   江融头埋在他的脖颈间:“贺斯铭,你,能不能帮帮我?”   贺斯铭想立即推开人,但他又被越来越浓的蜜桃味给包裹住,全身像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甜得他心尖发麻,再一次在心里咒骂丁彦几句。   他这个角度正好看到江融的耳垂都染上了粉色,真像夏日最熟最甜的那一颗水蜜桃,任人采撷。   他脱口而出:“我怎么帮你?”   江融抬起头,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微颤的指尖落在他领口衬衣的扣子上。   贺斯铭:“……” 第5章 挣扎   贺斯铭按住江融在他扣子上作乱的手:“你要我做什么?”   江融脸颊泛着红润,眼眶因欲而泛着泪光:“嗯,做什么?”   他的发情期原本没有这么汹涌,但是喝了一杯酒后,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人有点迷糊,依旧凭着本能行事。   贺斯铭的力气是比江融大,腰腹稍微一用力就翻个身将人按在柔软的被子上。   江融一阵天旋地转,他下意识搂紧贺斯铭的脖子。   他难受得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你帮帮我,我也不想的,呜,我太难受了。”   贺斯铭也无奈,他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你中了药,要么洗个冷水澡,要么等着药效过就好了。”   江融却不住地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眨眼便从眼角划落,有几分破碎感。   “不是的,我没中药,我这是发情期,只有抑制剂才可以解决我的问题,但这里没有抑制剂,只有你身上的信息素可以帮到我,求你了,你帮帮我……”   贺斯铭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是名列前茅的学霸,就算他家世好,见多识广,但他这一刻还是被江融弄懵了。   他这是中了药之后更迷糊了吧?说话都变得奇奇怪怪的,人类哪有发情期,只有动物才有。   “什么发情期,什么抑制剂?你生病了,你现在是酒后胡言乱语,醉话。”   是了,他在说醉话,自己搭话才是有点傻。   贺斯铭按住江融往自己衣襟里乱摸的手:“江融,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我听得见,可是我难受,你信我好不好?”江融挣扎着要起来,可是贺斯铭按得太牢了,他动不了。   他吸贺斯铭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能让他稍微好受一点点,不管是不是信息素,只要对他有用就行。   此刻,在贺斯铭眼里,江融难受得哭了,他心里也有点慌张,按着江融的手都缩了回来,心也软上几分,以前的江融是这样的软吗?   “好好好,我信你。”   贺斯铭平时也没有多看几眼这个隐形室友,他额前的头发总是盖住眼睛,看不清他的眉眼,甚至都回忆不起来他之前到底长什么样。不过,现在的江融换了个简单的发型,额前的头发没那么长,一张清俊的脸露了出来,他的模样其实很精致。   江融拥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翘,眉形也生得秀气,不像别的男生那么粗犷,眼下泪眼朦胧,让人对他产生多几分怜惜之情,幸好今天在这里是他而不是随便哪个男人。   贺斯铭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叹气:“你先别乱动,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多喝水能快速将药物排出体内。”   江融根本不需要做无用功,在他要下床前再一次抓紧他的手,一副可怜兮兮地求人姿态:“我可不可以抱着你,那样可能会好一点。”   贺斯铭看他难受得哭得眼眶发红,心又软了几分:“行。”   他在床边坐下。   江融也不管那么多,起身从背后抱住他,疯狂吸他身上的信息素,可是无论怎么吸都是不够的,Omega的抑制剂需要打进血液里才能抑制住发情期,不让信息素外泄。同样,Alpha的信息素需要标记才能让Omega的信息素平衡下来,只是吸到信息素只能让江融望梅止渴,他想要更多,想要贺斯铭的身上的气味沾满全身。   贺斯铭看着自己被江融偏瘦的手搂着,还被越抱越紧,莫名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吸毛绒绒宠物,他能听到江融的呼吸声在加重,在变急促,这不是正常的呼吸声。   他鼻尖里全都被浓郁的水蜜桃香气包裹,甜香味十足却不腻人。   贺斯铭不知道江融身上怎么会有这种香味。   他被紧紧抱着,几乎动不了:“真的不需要我给你去买药吗?你发烧了。”   江融抽了点气力回他:“不用,我不是发烧,只是这个特殊时期体温比常人高一点,是正常的。”   “你到底哪里来的桃子味儿?”贺斯铭终究还是问出了疑惑。   “这是我的信息素,”江融只想闻他身上的青柠味儿,忽略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贺斯铭顺着他的话安抚,而这也是事实:“嗯,有点甜。”他觉得不清醒下的江融是把香水当成所谓的“信息素”了,先哄着吧。   江融:“你的信息素是青柠味的。”   贺斯铭想笑:“是吗?好闻吗?”他居然有点恶趣味。   不过,在他的恶趣味冒了一点头时,江融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摆弄他的衣摆,手都摸在他了腹肌上。   明天一定得狠狠打丁彦一顿,酒害人,劝人喝酒的人更害人!   “贺斯铭,你能不能……”   “当然不能。”贺斯铭必须拒绝,现在这个氛围不用说完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还没说什么呢。”江融扯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接着又开始脱自己里面的薄款上衣。   贺斯铭:“……”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他喝了酒,还亲自把人从酒吧里带出来的,他都以为江融故意这么做的。   贺斯铭转身扯回他的衣服,不让他脱:“你别脱了,会感冒的。”   “我真的不舒服,难受……”江融知道身上的信息素应该是爆发期,他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贺斯铭看他边脱衣服边流泪,额头上还是汗珠,似乎是真的很难受。   他抹掉江融脸上的眼泪:“你别哭了。”   光裸着上半身的江融倒也不是排骨身材,一低头就看到他染了粉色的锁骨,性感得想让人……   江融又往他身上贴了过来,这一次他不是从背后抱人,而是半跪在床上往他怀里钻,双手又攀上了他的衣襟,头抵在他的肩头上。   “贺斯铭,你救救我,呜呜呜~”   贺斯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好像也被江融传染了,他身体也燥热起来,明明他的酒量很好,可现在好像有点醉熏熏的,满屋子的水蜜桃味再次将他包裹,钻进他的五脏六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难道屋里真的很热,他也觉得热,背上开始冒汗,可能没开窗,屋里太热。   在他思考着的时候,刚才头还抵着他肩头的江融,突然跟他贴得更近了。   江融控制不住直接贴上他的唇,他想吸取他身上的一切跟信息素有关的东西。   贺斯铭往后一退,用力将人推倒在床上:“江融,不可以。”他落荒而逃似地站起来,“我给你放水泡个澡,也许可以降一降体温。”   江融被他推倒在床上,只觉得有些难堪,用被子裹紧了自己,把自己裹成一个茧。   他都这样了,贺斯铭也不给他信息素:“呜~”   难受又难过。   在他们的世界,有位名人omega说过:人的发情期像是未进化的低等动物,让人难堪,愤懑,却不得不妥协,而抑制剂的出现便成了最伟大的发明,人们摆脱了难堪、卑微,摇尾乞怜,人类文明进了一大步。   是的,他们在进化,而江融只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卑微又难堪的低等生物。   尽管他心里面非常不情愿,可是他不得不哭着向一个不熟悉的人求欢,卑微地求取对方给他一点信息素。   贺斯铭将浴缸清洗了一遍之后给江融放洗澡水,长这么大,都没给谁放过洗澡水,他今天可真的是仁至义尽。   可他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床上的白色茧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哭声中还伴随着努力压抑的忄青欲。   贺斯铭站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等江融哭了五分钟,他也被罚站似的站了五分钟,他才开口:“水放好了,你要不还是先洗个澡吧。”   江融难受,但也不愿拒绝贺斯铭的好意,也许洗澡会有点效果吧。   他顶着一脸哭泣过的脸,身体歪歪扭扭地低着头钻进了浴室,都没让贺斯铭扶一下。   被拒绝的难过,再加上难受。   浴室的门没有关,贺斯铭一边庆幸,一边又担心他会不会淹死在浴缸里。   里面很安静,只是时不时听到江融压抑着的低吟声。   大约有十五分钟,贺斯铭发现他的症状似乎并没有减轻,似乎又哭了。   贺斯铭怕他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走进浴室,瞧见了裸着江融双手搭在浴缸边沿,头埋在双臂间。   贺斯铭走近时,江融是咬着自己胳膊的。   江融实在是太难受,他只能咬着自己胳膊,不让痛苦的呻吟声溢出来。   “你怎么进来了啊。”   他看到被牛仔裤包裹着的笔直长腿,贺斯铭身上的青柠香不重,很浅很淡,但又刺激着他。   太痛苦了。看得见,闻得见,却得不到。他强迫不了一个正常人跟他交欢。   贺斯铭眼中的江融像一只被人抛弃淋湿的湿漉漉的小猫,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想让人疼惜。   这时候,他也摆不出冷脸。   他蹲在江融面前问道:“你还难受吗?别咬了。”   江融在白皙的胳膊上咬了一个极深的牙印:“难受……”   “泡水里没有用吗?”   江融扯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不会有用的,早就有人试过了。”   贺斯铭关心道:“没用你也不要再泡着了,着凉了就不好了。”   江融自己扶着浴缸要下来,可是他的双腿酸软使不上劲:“嗯……可是我没有力气起来,你能扶我吗?”   贺斯铭无法,他也不可能叫丁彦过来照顾江融,他私心不想让别人看到江融这个湿身还诱惑人的样子。   江融在无意识地诱惑着他。   他抓着江融的胳膊将他扶起来,他的手臂光滑,贺斯铭极少跟男性有接触,这一碰他自己都有点控制不住。   江融身体往下滑,他迅速搂紧人的腰!   江融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他被贺斯铭架住胳膊后,直接靠在他身上借力,但他几乎被贺斯铭抱起来的,而贺斯铭也怕他摔回浴缸里,索性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快速送他上床,再拿毛巾将他身上的水擦干。   江融看着贺斯铭对自己做完这一切,他的身体一直在忍不住地颤粟。   贺斯铭的衬衫上也沾了水,衣服正贴着他的胸口,有点难受,他扯了扯衣襟,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衬衫已经半敞,露出大半个胸膛。   贺斯铭:……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动的手。   江融刚才用水洗脸时,也想过叫贺斯铭给他做个简单的标记,可是贺斯铭肯定不会咬,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标记Omega。   江融趴在床上,抓着被单的指尖都泛白了。   “嗯……”发情期正在燃烧他的意志。   在贺斯铭再一次靠近的时候,他拉开了包裹着他的被单直面贺斯铭。   他双眼泛着水光,他全身不知是被忄青欲染红还是水气蒸出来的红,添上了几许粉色,像颗鲜嫩欲滴的水蜜桃。   江融泫然欲泣地看着贺斯铭,哀求道:“贺斯铭,和我做吧,求求你了。” 第6章 还没完   江融水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贺斯铭,脸上染上不正常的绯色,却让人动容。   贺斯铭手托在江融后脑勺,两人四目相对:“你能认清我是谁吗?”他只是想硬气一点地说让他看清楚人,但话一出口却变得很强势,像是吃醋一样。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别人,他是不是也会这样哀求对方?   江融光滑的手臂又缠上了他的脖颈,这一次贺斯铭托着他没推开,往日温和的校草眼神发沉。   江融呼吸声更为沉重,他无比肯定,几乎贴着他的唇说:“你是我的室友,我的同学,你是贺斯铭。”   他此刻的眼神是清明的,眼前是谁他很清楚,发情期也不会认错人。   贺斯铭压在他腰后的手掐了掐:“如果今天是其他人在这里,你是不是会选择别人?”他暗暗使了点劲儿。   江融摇头:“不会,他们身上没有好闻的信息素,你有。”   贺斯铭又当他开始说胡话了,可这也许是情趣,他来了兴致追问:“什么信息素?”   江融身体十分难受,不明白贺斯铭为什么这么啰嗦。   “你好啰嗦,发情期都不知道,你还是学霸呢。”他直接将人按在床上,再一次咬上贺斯铭的唇,他想吸贺斯铭身上的味道,他要那股让他舒服的青柠香,想不了那么多,他要很多很多信息素。   这个世界人真讨厌,跟Omega上床还要聊这么多,还得哄着,一点也不干脆。   贺斯铭也不介意自己的初吻被他夺走:“我啰嗦?”   这话刺激到了贺斯铭,他不敢相信现在需要帮助的人居然还嫌弃他。   江融发现一直用平和语气说话的贺斯铭语气有了变化,他顿时明白了,原来无论是Alpha还是男人都是激不得。   他继续刺激人,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你是不是不行?”   贺斯铭笑了下,掐在他腰上的手使上劲,将人往怀里带,没穿上衣的人和湿着衣服的人贴在了一起。   他眯起了眼:“江融,希望你不要后悔。”   “不会后悔的。”江融主动地亲他的唇,贺斯铭的唇色比较深,不像他身体健康一点才是有颜色,不然就很淡,而贺斯铭却是天生的浓颜,叫天生丽质,让人看了就想亲。   贺斯铭接受他的激将法,回应他,舌尖抵了进去,就江融的小狗式舔法根本不够。   江融浑身微颤,他放纵自己迎接对方的侵入。   贺斯铭啃着水润的水蜜桃一般,一个深深的吻结束,如水蜜桃的银丝连接着两人。   “还有,我帮你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贺斯铭一向在外界给自己营造了好名声,他有功利心,也有偶像包袱。   “好,我会保密,一定不会说出来。”他这么要求反倒让江融松一口气,他也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发情期,贺斯铭有这个觉悟那就再好不过。   这个时候真的不能再聊下去。   江融第三次主动咬上贺斯铭,而被怀疑男人功能是否健全的贺斯铭这回反客为主将人按倒在床上,低头深深地回应,他身体同样燥热。   他的反应让江融舒服很多,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像平日的自己,在发情期的作用下变得疯狂起来,贴着人想要更多,更多。   贺斯铭鼻息间满是甜香气息,一点点勾着他体内压抑多年的欲望,接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不是没有过男生主动在他面前脱光站在他面前勾引他,比明星还漂亮的都有,可是他一向不为所动,而江融在今天却打破了他强悍的定力,这一晚上,他一直束缚在心中的猛虎跳出他给自己限制的棋格盘。   贺斯铭经常听丁彦提起一句话,用在现下倒挺合适: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   不过,他还是不如江融主动。   完全看不出来中药后的江融解放了天性是这个样子,那他平日怎么一副看谁都欠他似的。   江融不满意贺斯铭动作太慢,被吻得七荤八素间还记得上手贴近对方的肌肤,他撩起了贺斯铭的衬衫,摸到了结实光滑细腻的八块腹肌,形状很漂亮,一定很性感,还有非常漂亮的人鱼线。   贺斯铭:“……”他按住江融还要继续往下探的手,“不准动,我来。”   江融低低地呢喃:“可是你好慢,求你快一点。”   江融这急中色鬼的样子怎么表现得不像第一次,碍于那点可有可无的面子,吃了瘪他也得忍住。   贺斯铭脑子倒是转得快,亲了亲他的唇说:“嗯,你怎么扒得这么熟练?”   江融反问:“大家都是衣服都一样的,很难吗?”   贺斯铭从小到大获得“学得好学得快聪明天才”等无数赞美,然而,在此刻却被同为新手的江融比下去了。   他想扳回一城,但江融已经因为发情期而自行扔掉了衣服,眼前就只剩下白净一片,他闻到更浓郁的水蜜桃清香味,甜美诱人。   江融被没法扳回一城的贺斯铭咬了,发情期的身体敏感而再次颤抖。   江融身体激灵了一下,没有被人咬过,他敏感地发现腺体处的酸胀感减轻了一点,信息素快速释放。   这时候的贺斯铭就是他的良药。   夜很深但人不静。   贺斯铭一次次地问江融自己行不行,江融声音喊到沙哑也得回应他。代表男性强悍的功能不能被怀疑,一旦被怀疑他就会一直问一直强调,直到江融将他的张力印刻在脑海里、身体里。   贺斯铭的信息素对江融有作用,这第一波发情期到天亮时才算是告一段落,两人在太阳升起前才匆匆清理身体睡下。   江融睡到中午才起来,昨天闹了一宿,身体有些疲乏,但全身舒畅很多,只是他的发情期并没有结束,腺体处还十分滚烫。   他坐起来时还是一脸懵然,回忆起昨晚的种种,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墙缝里去,太丢人了,他怎么会这样?   床的一侧没有人,但是床上另一侧还有温度,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等了一会儿后,浴室的玻璃门被打开,贺斯铭下半身裹着浴巾,顶着一身水气和一身被咬过的痕迹出来。   他一脸平静,一如他平日对其他同学的冷淡。   “我叫了餐,吃了下午再回学校。”   江融抓了抓头发,并没有非常清醒,他全身酸软,双腿倒是恢复了点力气,早晨有清理还是贺斯铭抱他进浴室,又抱他出来的。   他扫了一眼贺斯铭的腰下,没想到这个世界没有信息素的男人也挺厉害的。   不过,贺斯铭没有信息素,为什么自己却可以安抚到?   江融缓了缓神,神情恍惚地抓起手机看时间,:“上午的课……”   贺斯铭:“今天周六,不上课。”   江融尴尬地眨了眨眼:“哦,我睡懵了。”   两人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江融视线乱瞟就是不再瞟向贺斯铭。   他身上现在一半是青柠味,是贺斯铭的味道,他的信息素在包裹着自己,发情期换来了片刻的安宁。   江融钻进浴室洗漱完后换好衣服,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午饭。   贺斯铭已经换上昨晚的衣服,拿着手机回复信息。   江融手机很安静,毕竟刚来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联系他也很正常,手机也很破旧,总是非常卡,他也不想玩,平时就拿来看看班级群里的消息。   他垂着头,很安静,一想到昨晚跟贺斯铭这样那样,他刚在浴室的镜子前看到了,他身上有好多吻痕,都是贺斯铭给他留下的,不疼但都是青青紫紫,白皙的脸开始一点点泛红。   房间电话响起的时候,江融吓了一跳,他想得太入神了。   贺斯铭点的是外卖,机器人把外卖送进来了。   贺斯铭见江融又跟往常一样当起了蘑菇,和晚上在床上十分奔放的他判若两人,怎么会有人在床上和床下相差这么大?   贺斯铭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了些清淡的。”   江融觉得自己很好养:“我不挑食。”   江融是真的饿了,贺斯铭点的是粥和点心,包装和点心的外观都非常精致,一看就是不便宜,江融悄悄记下这家店的名字,这世界的食物真好吃,是他来到这里唯一值得慰藉的事了。   贺斯铭发现看江融吃饭是一种享受,他吃得不快,但很专注,仿佛面前是什么千年一遇的珍馐,他自己食量也不小,今天意外的多吃了很多,两人一起完成了一次光盘行动。   江融吃完就犯困,发情期会消耗太多的体能。   吃饱喝足后,江融才意识到现在将近下午一点:“我们不用退房吗?”   “我订了两天,你要是不想回寝室,可以在这里待到明天中午。”   “好。”江融应了一声,然后低头收拾餐具。   贺斯铭看着他的头顶,经过昨晚一役,他脑子里完全没有了江融往日的形象,同样是低着头,现在的江融却给他一种恬静柔和的感觉,以前的江融无论是对谁都是一脸攻击性,或许说以前的江融对他有敌意。   他现在不好分辨。   贺斯铭说:“待会让打扫房间的服务生收走就行了。”   江融将袋子往旁边一放:“行。”   贺斯铭:“我先走了,你记得……”   江融以为他要说两人的事,快速接道:“我记得不会跟别人提我们的事。”   贺斯铭沉沉地看他一眼:“嗯。”他其实想说明天把房卡放到前台就行。   他走后,江融打开窗户,将室内的水蜜桃味和青柠味吹散,叫了客房服务员换了床单,他确实不想回寝室睡一米多一点的床,在酒店先享受两天吧。   疲惫感很快吞噬了江融。   下午五点时,天半黑。   江融被热醒,他的腺体在发烫,自己都闻到了屋里浓浓的信息素味道。   完了,他的发情期一天时间还结束不了!   那股难受劲儿又再一次袭卷而来,这一次比昨晚来得更汹涌。   他颤抖着指尖点开贺斯铭的微信号,字都打不了了,视线被忄青谷模糊。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没人接吗?   江融喘着气,他现在真的像是夏日不小心跳上岸的鱼,怎么跳都是两面被煎烤着,快要烫熟了。   贺斯铭:“江融?”   江融压着嗓子问他:“你今晚忙吗?”   孰不知,这嗓子怎么压听在贺斯铭耳边都能想像到他在哭,一如昨晚,哭着向他要,不准他停,不准他不动,不准不亲他,在床上的江融霸道得很。   贺斯铭看了一眼刚围在他旁边的研一研二学长学姐,违心地说:“不忙。”   江融整个人蜷在被子上,指尖无力地抓着被单说:“贺斯铭,你能回来嘛,我好难受,呜……” 第7章 还说不会!   贺斯铭指尖微颤,他回道:“等着。”   那药效居然还是持续性的,他们昨晚出了那么多汗,没有完全排出去吗?   江融继续抱着被子蹭了蹭脸,他现在还算清醒,向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提这种要求真的会让人脸红。   他努力压着声音:“那你快点过来。”   贺斯铭握着手机的手都不由得施一点力。   他今天本来不用来这边,但昨晚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需要做点事情转移注意力。   研一的夏如依见贺斯铭接电话回来,笑问道:“斯铭,你来看看这个逻辑是不是有点问题?”   夏如依说话非常温柔,脸上的笑容也很柔和,她在专业上受到教授的偏爱,是很多男生心中喜欢的女生。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她喜欢贺斯铭,而后者视而不见,不少人为学霸女神感到惋惜。   贺斯铭说:“你找刘星看一下,我有事先走了。”   他推荐的刘星是研二的学长,同样也是夏如依的学长。   夏如依眼尖,平日没什么表情的贺斯铭在接电话的时候,说话声音都温柔很多,她心生了一丝嫉妒。不过,她转念一想,也许是贺斯铭的亲人。   夏如依脸上依旧是笑脸:“那晚上的聚餐你还来吗?”   他们都是同在一个教授的指导下做一个项目,聚餐是常有的事,贺斯铭不常参加。   贺斯铭礼貌直白地拒绝:“抱歉,晚上有事,我就不参加了。”   夏如依:“那挺遗憾的。”   贺斯铭不语,拎起自己背包直接走了,比起眼下的项目,江融更需要他。   在贺斯铭走后,夏如依脸上的笑便收了一半,被拒绝也不是第一次了,也许她再坚持一段时间或者能把贺斯铭的心捂热,毕竟贺斯铭在实验室的时间更长,他们还能经常能见面,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自信地想:贺斯铭跑不掉的。   秦大离昨晚订的五星级酒店不太远,贺斯铭中午和江融在酒店吃了午饭后就回了趟他校外的房子,然后又开车回校,这会儿直接开车去酒店。   三公里的路程,加上红绿灯最长可能也需要十分钟,可这一次他从上车起到下车仅仅花了五分钟,不自觉就重踩了油门。   江融换了姿势蜷在床上,他躺在贺斯铭昨晚睡过的位置,将自己包裹成茧,吸着被子和枕头里仅有的一点点信息素,他再一次被发情期折磨着,而今天比昨天来得更加凶猛,似有一只猛虎藏在他的体内。   等待他的良药的到来也成了一种煎熬,可也总是有了期待。   门铃响了。   江融这才想起贺斯铭没有房门卡,他不得不撑着发软的身体起来给他开门。   他手软脚软走到门边,打开门,借着扶手半靠在门上,撑着快要倒下去的身体。   江融身体在微微颤抖,看到贺斯铭后,体内的信息素全都向他涌去,江融人也往他身上倒。   贺斯铭顺势将人扶住,只觉得他昨晚闻了一个晚上的水蜜桃味又更浓郁了。   江融自身还是跟昨天晚上一样,酒里的药效还在作用吗?这个症状不像生病,脸颊又染成粉色了,可口的小桃子。   作为年轻人,他的代谢应该也不错的,而且他们昨天还出了那么多汗,数次下来,他额头的发被汗水打湿,全身上下没有哪里没有出汗。   贺斯铭一手揽着他掐过的柔软细腰扶着他往里走:“我中午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那药又开始发作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这事毕竟是丁彦的错,如果没有喝那杯酒就不会这样,他的话里免不了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心。   江融攀着他的肩头,摇头说:“我没有吃药,我是发情期。”   他往贺斯铭唇上凑,拽着他衣领,今天的贺斯铭没穿衬衫,换上了T恤:“贺斯铭,你能不能抱抱我,亲亲我。”   贺斯铭也没想着他一进来就提了需求:“江融,你这样不对劲。”   江融贴着贺斯铭,T恤的领子不好拽,只好钻进T恤里抱他的腰,贺斯铭被他指尖的体温烫了一下。   他皱着眉解释道:“我现在是发情期,你知道猫吗?成年且没有做绝育的猫就会有发情期,我和它们一样,也有发情,要是发情期没有你的信息素,我会非常非常非常难受。”   江融重复着他的难受程度。   贺斯铭:“我当然知道小猫会有发情期,但你又不是小动物。”   江融心里酸胀,委屈地得直掉眼泪:“可是我也不想,这里都没Alpha,那我又分化成了Omega,你还不想帮我,呜呜呜……”   贺斯铭看着黏在他怀里说流泪就流泪的江融,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他抹掉他脸上的泪,亲了亲他,这人怎么连眼泪都是水蜜桃香味。   贺斯铭妥协了:“行,不看医生,我帮你,只是像昨晚那样帮吗?”   中午的江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什么发情期他当然不信,那药是真的很有问题,连人的神智都改变了。   真的不需要看医生吗?贺斯铭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江融体内的信息素在躁动,它们很喜欢贺斯铭,想跟他融合。   贺斯铭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色字形容一个人,而他现在想用这个词形容江融。   不多时候,他腰腹上又多了一只手。   江融白天就没离开过酒店,贺斯铭离开后他午睡,只穿了上衣。   他凭着本能将贺斯铭推到沙发上,人顺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在贺斯铭怀里无意识地蹭着。   贺斯铭深深地吸一口气,这回倒是换他难受,被撩的。   “你确定现在就要开始?不吃晚饭了?”   昨天是第一次,用的是漂亮提供的用品,他没经验,一开始还让江融疼了,当然,他后面来熟练后,两人渐入佳境,他其实还是担心江融承不承受得住他的进攻。   “可是我只想吃你的信息素。”江融顺着自己的心说,而且他就是这么想的。   贺斯铭发现他昨天到今天一直在重复着两个词,一个是信息素,一个是发情期。   他觉得此刻的江融被药物控制住,不太清醒,轻笑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儿的?”   江融低头舔了舔他的喉结:“青柠味,香香的。”   贺斯铭被舔得发麻,江融居然还说叠字,他按着江融回咬他的脖子。   江融一愣,向他展示自己的后颈:“你用力点咬好不好?”   他的脖子修长,贺斯铭指尖轻抚在他脖颈间,他闻了闻江融的脖颈间,吸了吸,水蜜桃的味道依旧在鼻间萦绕,就像是一颗刚成熟的桃子正展露它鲜嫩多汁的表皮,让人发馋,馋一次又馋两次。   他在江融的脖子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贺斯铭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你也很香,水蜜桃味的,我很喜欢。”他心想着是不是江融没有误吃药,他不会发现这么活泼有意思的他,“江融,有没有人说你很会?”   江融被亲得很舒服,他对上贺斯铭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眼中纯粹没有半分杂质:“嗯?我很会什么?”像是不满意他亲得太轻,又说,“你再用力点嘛。”   贺斯铭低头用力啃桃子:“……”还说不会! 第8章 终于结束了   贺斯铭用了点力在他的后颈咬出一排牙印,确定江融真的没有明知故问后,又在他的颈侧咬了一口。   “唔。”   江融眼睛被他咬得冒出泪花,只是疼,并没有信息素进入腺体。   贺斯铭不是真正的Alpha,他咬了也没有用,这个世界的人没有犬牙,无法刺破Omega腺体处的表皮将信息素注入,不能通过临时标记压制他体内活跃的信息素,只能跟他进行身体上的最大亲密的结合。   贺斯铭见他疼得直皱眉,眼角都泛红了:“咬疼你了?”   江融刚才为了方便他咬他的腺体额头抵在贺斯铭的肩上,后来贺斯铭在他颈侧咬了一口,侧头靠在贺斯铭肩上,他的肩宽和他们那个的世界的顶级Alpha没什么区别。   他眨了眨水润的眼睛:“嗯,有点疼。”江融也在他的颈侧亲了一下。   贺斯铭被他亲的地方都非常敏感,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被人亲后,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弄坏他”、“弄哭他”、让他哭着喊着说不要。   “那你还咬我喉结。”   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但身体的反应非常直白,他自认控制力非常足,可江融稍微亲他两下就控制不住身体了。   江融黑白分明却又忄青欲满满眼里看着他:“那你不喜欢我这样亲你吗?”   贺斯铭叹了口气:“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江融往他的唇上亲了亲:“嗯?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你高兴了会多分泌一点信息素给我,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江融曾经看过一本非常直白描述发情期的书,上边写到Omega天然就会发情期期间想办法取悦他的Alpha。他对贺斯铭做的其实都是出于本能,包括抱他,亲他,蹭他,和他肌肤亲贴。   他往贺斯铭身上靠近,蹭了蹭他,这样会不会更喜欢,如果他不喜欢那他该怎么做?   “你不喜欢吗?”江融问他。   贺斯铭见江融又要苦恼起来:“没有不喜欢。”他可真是直白。   他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回答没有违心,主动吻上他软香的唇,一手按着他的后颈,一手按掐着他的腰往自己同样滚烫的身体贴近,其实,他很喜欢江融黏他。   经过昨晚的无数次贴近,江融的身体记忆里记住了贺斯铭的喜好,他喜欢自己的亲吻,昨晚亲他的唇,咬他的喉结,贺斯铭就会更厉害一点,身上的青柠香味也会释放得更多,包括现在,他的信息素在一点点裹上江融,好喜欢啊。   他能感觉到贺斯铭已经做足了准备,他紧紧地缠上人。   江融眼里全是对他的哀求:“贺斯铭……”   贺斯铭看到他眼里全是自己的倒影,这一刻,他不仅身体变得滚烫,连心跳都在加快,也包括他越发沉重的呼吸。   他完全逃不过江融不停地向他示好,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喜悦点上蹦,完全无法控制,他就像一个猎人,拿着最香的肉将他心底的猛兽从幽深的洞穴里诱惑出来。   贺斯铭知道论坛里有不少关于他的贴子,也从丁彦口中知道别人给贴的标签。   高冷男神,禁欲系校草,淡人等等。   贺斯铭当然有欲望,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世俗之外“人淡如菊”之人,他是一个有欲望的普通人,他从不把自己架在高位,也没有刻意去营造人设,他不喜欢贴在他身上的标签。一个正常人自然有需求,他压抑这么多年,一是他不会随便,二是怕开了这口子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有一个连最熟悉的朋友都不知道的秘密,他的需求旺盛,换而言之,他可能会有点重欲,在没遇到江融之前他在禁欲,怕这个口子开了就再也合不上,怕控制不了自己。   以前没有遇到让他愿意碰的人,他不讨厌,便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一直以来,他一眼就能看穿周围人对他赤裸裸的欲望,对他的家世,对他的长相,看多了反而更能控制自己,因为不想成为别人的猎物。   而江融,现在成了那个例外,他还是成了猎物。   一个被发情期吞噬,一个一点就着的假淡人,干柴碰上烈火,几乎要将他们烧成灰烬。   贺斯铭的动作不再如开始那么温柔,江融向他索要,他就给,而且他还会给得很多。   江融今天的发情期比昨日更凶猛,同样,开了荤之后,又有了经验,贺斯铭也不再收敛。   不算太柔软的皮沙发一点点往下陷,此起彼伏,龙吟虎啸。   发情期就是腺体的信息素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好比一个瓶子只能装五百毫升的水,结果到了临界点,水满了会溢出去,解决办法就是让Alpha的信息素中和掉多余的信息素。   这是一项体能活动,中和掉的信息素和汗水一起滴落在沙发上,便被汗水打湿了一小半。   江融被信息素炙烤,而当属于贺斯铭的“信息素”进入后,他的信息素得了纾解,身体因喜悦而颤抖。   今天晚上的第一次后,江融侧身背对着贺斯铭喘息,他眉眼舒展,同时脆弱的后颈也暴露在贺斯铭面前。   贺斯铭发现江融特别喜欢他咬后颈,无师自通地咬住那块颜色更粉更嫩的颈后侧皮肤,轻轻地用牙磨,这一次他咬得更加用力。   “唔,”江融闷哼,“贺斯铭,疼。”   这种疼却也让江融体内的信息素不再乱窜,贺斯铭的信息素好像真的注入了一点点进去,非常地微弱,但也有点效果,可除了疼之外,其实很舒服。   原来这就是临时标记吗?   贺斯铭感受到他抓着自己的手都紧了,全身都好紧。   他亲了亲他漂亮的肩头,安抚着:“你喜欢这样?”   江融往他胸前贴了贴:“唔,才不是我,是信息素需要……”都是发情期在控制着他,这才不是他,他平时才不这样。   贺斯铭又听不懂了,或许中药后的江融记忆被混淆了吧,如果明天还没有好,他就带人上医院打针,不能再这样下去。   江融见他不再咬了,翻过身又贴了上去:“贺斯铭,我们继续好不好?”   贺斯铭:“……”他现在怀疑自己重欲这一事是错觉。   他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也不再需要把控,真的做到随心所欲。   既然江融邀请了,他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贺斯铭就这么一次一次地被江融邀请,一次次没有底线地答应他,这样的随心所欲一直持续到周一晚上。   贺斯铭除了周六下午离开了一趟冷静几个小时后,两人再没从酒店离开过,后来他想,幸好他出去休息了一下,不然体能都快要不够了。   小说里的男主一夜七次都是厉害的,他比小说男主厉害百倍,他连续奋战了三天三夜!   江融的发情期持续了整整三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周二上午了。   他身上没有什么黏腻感,每休息一次,贺斯铭都会抱他进浴室清理身体,换掉湿了一次又一次的床单被套。   他的发情期结束好了。   阳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缝隙钻了进来,他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一时间有几分恍惚。   这三天所有的记忆回笼,他抓着被子捂着脸,不敢回忆这三天自己对贺斯铭说过的话,做的事。   缓了缓又羞又无奈的情绪后,江融这才发现贺斯铭不在,这两天,他只要醒来就是在贺斯铭的怀里,有时候他的信息素一满,他半梦半醒中都会按倒贺斯铭。   他好坏呀,都怪这该死的信息素。   不过,他真的彻彻底底变成了Omega,他爸妈最期待的第二性别。   他跳下床跑进浴室对着镜子照了照,后颈处的痕迹最深,还有贺斯铭留下的牙印。   身上全都是贺斯铭和他在大战时留下的痕迹,没有一寸皮肤是没有印记的。   江融越看越羞涩。   他居然和一个不熟悉的同学度过了三天发情期,全程表现得不像自己,都想象不出来他可以干出这种事,说出那种话。   救命,真的没脸见人了。   江融努力让自己过掉心里那一关,贺斯铭会怎么看他啊。   他睡的可是秦大校草哎。   不过,贺斯铭呢?   江融裹着浴袍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赤裸相对三天的人推门而入,手里还提一个纸袋子。   他眼睛一亮,是贺斯铭。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贺斯铭精气神好像比之前差了一点,眼下都有了黑青色。   江融心虚地想,应该不是他的缘故吧? 第9章 怀不了一点   江融刚才没看到贺斯铭,还在想对方是不是离开了,可见着人他又控制不住脸红。   贺斯铭倒是镇定,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把拎着的纸袋子递给他。   “这是我的旧衣服,你先将就着穿。”   江融待在酒店这几天基本上都不需要衣服,今天不需要他再贡献“信息素”后,回家给他拿了一身衣服。   “谢谢。”江融接过,转身再次进入浴室换上。   贺斯铭考虑得很周到,有点贴心。   衣服可能是放得比较久没有怎么穿,没有沾上他身上的青柠味。   他现在也没有弄明白,这是一个没有信息素的世界,为什么贺斯铭跟他睡觉后,他就可以顺利度过发情期。   贺斯铭身上有他需要的信息素,但这个世界的人却没有发情期和易感期。   贺斯铭给江融拿的是一件卫衣和一条牛仔裤,内裤是一次性的,安排得很周到。   江融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香香的。   他从浴室出来时,贺斯铭还没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收起手机看了江融一眼:“衣服适合你,不用还我了。”   江融一穿上衣服,身上那些被他印出来的痕迹都包裹在卫衣下,无边的遐想也就此打住。   江融点头:“好。”   “江融”的衣服都很旧,有些都磨破了,他倒没有穿他人旧衣服的羞耻症,只要不是破的就行。   江融今日精神状态很好,脸上有被贺斯铭的信息素滋润过的红润。   “你要不再去医院体检一下。”贺斯铭还是提议了。   “不用的,我已经好了。”江融顺利度过发情期后心情都好了很多,少了在贺斯铭身上作乱的“肆无忌惮”,非常矜持。   贺斯铭朝江融看了一眼,连续大战三天,他的状态比自己还要好,看来是他最近锻炼得不太够。   他也没有坚持:“那就行,有事就去医院。”   至于两人之间的事,心照不宣都不再提。   江融确实自己腺体不再发烫,身体有种通畅淋漓的舒适感。   生物老师说过,第一次发情期也是腺体宣告成熟。   江融也是忧心日后的发情期该怎么应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看过这个世界的生理结构图,他们的身体里没有腺体,和他们的结构有所不同,他暂时还不能去做体检。   和贺斯铭黏糊了三日,马上要分开,他居然有点不舍。   江融声音都弱了下去,心情一下又低落了:“知道了。”   他将自己的脏衣服收拾好放在纸袋子里,又收拾床看看有没有遗漏,不小心看到床边的垃圾桶。   这里面都是贺斯铭用过的安全套,整整两大盒,都空了。   江融想到什么,猛地一转身,紧张地望向拿了矿泉水喝的贺斯铭。   “贺斯铭,我们是不是有几次没做安全措施?”   贺斯铭被他飘忽来飘忽去的问题弄乱了一下心跳,刚刚还不敢跟他对视,现在又直白的问这个,怪会折磨人的。   “嗯,是有几次。”兴头上来就没用,而且当时也来不及用套了。   江融脸色微变,当时没想这么多。   在他们的世界里Omega会怀孕的事众所周知,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能够受孕,如果是在发情期做那事的话,受孕率还会大大提升,很多夫妻或者夫夫想要孩子时都会在发情期进行房事。   贺斯铭看着他表情变化,不带套有什么问题吗?   他皱眉:“嗯,我是第一次跟人上床,身体很健康。”   现实一点来说,同性恋确实是一个艾滋病的高发群体,但那仅限于乱搞的人。   江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焦虑地抓了抓刚洗过还没有全干的头发。   他一边拽着卫衣上的绳子呢喃:“完了完了,我有可能会怀孕。”   贺斯铭刚觉得他怀疑自己心里有点不快,听他这么嘀咕,差点把手中的水瓶掐扁,他就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去猜测江融话里的意思。   贺斯铭多少有点无奈,这两天他也领教到了江融的奇思妙想。   “你是男性,我也是男性,不会怀孕。”你是男的,怀不了一点。   江融想辩解一下,但这又涉及他是穿越而来这件事,欲言又止地看着贺斯铭。   他苦恼地说:“可我真的能怀孕啊。”   贺斯铭笑了下,说了一句:“等你怀了再说。”   江融垂下头,贺斯铭显然当成一个玩笑话。不过,贺斯铭这两天都没有这样笑过,单纯不带任何欲念,他耳根都烫了。   “好吧,希望我不会怀上,不然会很麻烦,我还是学生。”还特穷。   贺斯铭的认知确实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这个话题真不能再往下聊。   贺斯铭忍着笑回应:“放一百八十个心,你怀不了。”   倒觉得认真胡说八道的江融,有点可爱,便也不戳破这个幽默笑话。   江融正焦虑着,班组群里弹出了消息。   班长是个贴心人,定时定点提醒大家本周五要交的小组作业。   班长:[大家不要忘记小组作业,还没有组队的同学可以找我,组了队的把名单交到我手上。]   江融为难地看着消息,跟别人组队就立马暴露他压根儿不会专业课这件事。   贺斯铭看出他视线停驻在群消息上,他也上线看了一眼。   他们这三天在床上大战,别说做作业,连吃饭都是抽空下床的,有时候太累了江融不想动,喝水都得他渡过去。   很显然江融在为小组作业苦恼,但这和他关系不大了,他的作业随时可以完成。   江融脸上的热度因担忧着小组作业问题而消退,人也显得落寞。   他忧心忡忡地说:“那我先回寝室了。”   贺斯铭看了看时间:“嗯,你先走吧,我去退房。”   江融拎起纸袋,以为他不一起下去是为了避开人,小声强调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看见的。”   贺斯铭:“……”他不是这个意思。   三天时间里,江融第一次踏出这个酒店房间,回头看一眼,然后走向电梯口。   他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跟贺斯铭有交集,但离开这个房间,要有交集应该比较难吧,这次是个意外了。   周末不在寝室,又请了一天假,回到寝室后,姚书乐和李一洲都在。   姚书乐脸上不见任何失恋人士的情绪,他和李一洲正在激情开黑,游戏有禁言机制,他们骂得都很阴阳,一会儿针对队友,一会儿针对对面玩家。   主要是姚书乐在骂人,李一洲默默地不开腔,平时都是李一洲骂上几句国粹。   “打野,你是幼儿园还没毕业吗?AI都玩的比你好!”   “法师,一个脆皮往前冲什么,赶着去喝孟婆汤?”   “辅助你跟好射手!”   李一洲照顾着他的情绪:“我是辅助,你跟我后面……”   “艹,投了投了,这群傻逼根本不会玩。”   在江融看来,姚书乐还是受了失恋的影响,他是真的会骂人啊,有点羡慕,他从小就不会骂人,每次都是瞪对方两眼骂不出口,等回去后又后悔自己没发挥好。   李一洲脾气挺好,但连着三天都哄着人也想换换新鲜空气,主动跟江融说话。   “江融,你今天请假了?周末也没见你。”   “嗯,有点事。”江融温和回复。   姚书乐这才想起自己喝醉干的蠢事:“周五那天不好意思哈,喝醉了。”   江融:“没事。”   姚书乐发现江融这段时间很好说话:“我们刚点了鸡架,你要不要一起吃?”   江融没想到他们会主动,便说好。   他还是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自然也要跟室友打好关系,毕竟远亲不如近邻。   李一洲:“已经送到门口了,我去一下拿外卖。”   李一洲刚起身,他们寝室的门就被推开。   贺斯铭拎着一个外卖袋走了进来,江融正好抬头,视线与他对上。   随后,江融又低下头,贺斯铭果然不想被人知道。 第10章 组队   贺斯铭:“李一洲,你点的外卖吧,隔壁寝室给你拿的,我顺便拿进来了。”   李一洲省了出去一趟,开心地说:“谢了,一起吃,一起吃,这家烤鸡架超级好吃,骨头酥得都能吃下去,我点了香辣味和孜然味的,你们要吃哪个!”   江融:“香辣。”   贺斯铭:“孜然。”   江融和贺斯铭同时回答。   江融没想到在分开不到半个小时,贺斯铭就回寝室了。   他低下头不敢多看,但闻着香喷喷的鸡架,他口水直流。这几天其实吃得很健康,都是贺斯铭让大饭店送的,好吃是好吃,就是味道相对寡淡。   贺斯铭看着江融戴上手套拿了块香辣的鸡架,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他们刚做完那个,能吃香辣?不会拉肚子吗?   江融咬了一口,不住地夸奖:“好吃。”他感到十分幸福。   贺斯铭看他表情满足,也不说什么了。   李一洲:“是吧,我推荐的不会错,还有炸鸡柳,你们也试试。”   姚书乐:“我们寝室的人可从来没有这么齐过。”   更不要提大校草还跟他们一起吃外卖,江融么,从入学以来都阴郁又奇怪,少见表现出亲和的一面,最近好像改了很多,跟他们说话都不再那么难听。   江融不好接话,他不是原来的江融,只是腼腆地笑了下,又多吃了两块,没吃太多。   班级群又弹出了消息,还是爱岗敬业热心肠的班长发的,艾特了他和贺斯铭。   班长:@贺斯铭@江融,小组作业就剩下你俩没组队,你俩自成一组吧。   贺斯铭不紧不慢地脱下一次性手套回复班长。   贺斯铭:我没意见。   江融也没有意见,有人跟他组队再好不过了。   江融:我也行。   其他同学看到这条消息,又弹出来了。   林娜娜:错亿,现在换组员还来得及吗?   周格之:错亿,贺神带带我!   仇峰:贺神你居然也做作业。   梁东东:呜呜呜,我现在就踢了我的组员。   姚茵:@贺斯铭,你选哪个选题?   群里的消息很快因贺斯铭的出现又99+。   李一洲和姚书乐也都刚看到。   李一洲:“你俩都没组队?”   贺斯铭若无其事地说:“现在组队了。”   江融快速找个借口:“前两天有事,没来得及。”他希望这个话题快点过去,一讲这个就想起面红耳赤的过程。   没想到,还会跟贺斯铭一块儿做小组作业,没来由地坐立不安。   贺斯铭马上就要知道他不会专业课的秘密了。   江融晚上没去图书馆,而是在使劲看那几道选题,为什么它们不能自己完成作业呢?   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贺斯铭晚上并没有找他讨论跟小组作业选题。   这一晚,大家都异常地早睡。   第二天早上,江融按照原来的生物钟早起。   不意外,又碰到比他起得更早的贺斯铭。   他没弄明白,贺斯铭昨晚怎么会回寝室休息,他都在论坛里了解过了,入学时贺斯铭家人就给他在寸土寸金的学校旁边置办了一套房子,这事儿还是有同学听到他和丁彦聊天时提起。   贺斯铭身上的光环非常多。   秦大校草,家世绝好,学习更不需要用成绩来证明,是教授眼里的天才,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将学分攒够毕业。此外,还洁身自好不乱来。   江融对有家世的贺斯铭不敢多想。   在他们的世界里,有家世就代表着规矩多,如果一个家庭里有顶级Alpha,再加上家世好,基本上Omega也是被挑选的,那是一个三六九等特别分明的世界,而这也是为什么他爸妈在他还没分化之前对他抱有非常大的期待。   只要他分化成Omega,再和家世特别好的Alpha结婚,他们家就会从平民升级到贵族。   江融揉着眼睛去洗脸刷牙,路过贺斯铭时,他下意识道了句:“早。”   “早。”贺斯铭将自己的毛巾挂了起来。   他昨晚睡得还挺早的,江融见他今天精神状态还不错,比昨天好了许多。   他的三天发情期好像让贺斯铭有点操劳了,应该是他的错觉。   江融洗漱完开始收拾书包,他们每天的课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只有周五下午没有课。   今天又是早八。   同学们陆陆续续进了教室,像班长这种做人积极,学习也积极,还积极加入学生会,参与各种社团活动的人都是做前排的,江融选择坐后排,他翻着手里的专业书,浑身都不得劲儿,叹了口气。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叹什么气?”   贺斯铭也是坐前排的聪明学生,他在江融旁边坐了下来。   江融摇头,问他:“你不坐前面吗?”   贺斯铭从书包里拿出平板,指着上面的五道题目:“我们的小组作业题目还没选。”   五个课题,第一个是学生课程管理;第二个是银行综合储蓄业务;第三个民航订票系统;第四个是会员管理系统;第五个是外贸产品管理系统。   江融还能理解一点一四五,二三他是真的不了解。   他问贺斯铭的意见:“你想选哪个。”   贺斯铭:“外贸产品管理系统,我们只有三天时间,我对这个熟悉一点。”   他家有外贸公司,也用过自家的外贸软件,不过,并非自己的公司研发,而是一直找的软件公司定制制作。   江融点头同意了:“好,不过……”   贺斯铭:“不过什么?”   江融刚要跟他说自己还不太会写代码,就看到姚书乐和李一洲在贺斯铭旁边坐了下来。   姚书乐今天是真乐了:“我们寝室四个人好像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   江融不清楚他们有没有一起活动过,但听姚乐书的意思,他们四人一直不齐人。   李一洲:“好像是。”   贺斯铭回应得依旧简洁:“嗯。”   江融不接这个话题,他又不是原来的江融,完全不清楚他原来的过往和生活轨迹,只觉得不是什么美妙的话题。   姚书乐看到贺斯铭平板电脑上显示的课题:“要不你俩跟我们一起,我们选的是课程管理。”   江融被他的提议吓到,轻轻地戳了戳贺斯铭的大腿,划了个NO,贺斯铭被他挠得有点痒意。   贺斯铭拒绝了姚书乐的好意:“我们刚想好了框架,下次一起。”   李一洲:“那行。”   江融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教授这时候走进教室,开始上课,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贺斯铭悄悄看江融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拒绝。   在接下来上课的过程中,贺斯铭用余光看了几次江融,他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对着课本皱眉头,一节课下来有八百个小表情,综合下来,贺斯铭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专业课对江融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江融是不希望姚书乐和李一洲发现他学得不好?   贺斯铭像是发现什么新乐趣似的,时不时看一眼江融的小表情,在他脸上有苦恼的表情时,就给他指出书上写的对应内容。   实在是看不过去,小声说:“不知道的先记下来,下课后可以问我。”   “嗯,好。”江融快速点了两下。   贺斯铭可真是个大好人,处处都在帮自己。   而贺斯铭还不知道自己被江融悄悄发了张好人卡。   江融来到这个世界有一个多月了,每天都有焦虑,困扰,苦闷的情绪,今天心情终于放晴。   课间。   姚书乐和李一洲结伴去买早饭。   江融和贺斯铭正好起身去了洗手间。出来时,不可避免碰上,便一起回教室。   走了一小段走廊后,贺斯铭突然慢下来,问他:“你身上的桃子味怎么没有了?” 第11章 被针对   对Omega来说这无疑是在问他的忄生器官的事情,而信息素则相当于这个世界女生的月事,也就是暗示能不能做羞羞的事,贺斯铭跟他做过之后,自然是相当于“Alpha”。   江融脸都烫了。   一个Alpha关心一个Omega信息素,这就像是情人之间的亲昵。   江融咬了咬下唇,见贺斯铭看着自己等着答案,他难为情地说:“那个之后就不会闻到信息素了。”   贺斯铭似笑非笑:“信息素这么神奇?”其实他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江融还认认真真的把世界观补全了。   江融觉得他的笑有点不正经的样子:“本来就是这样啊。”   他又不能对不知道这件事贺斯铭生气。   江融加快步伐钻进了教室,坐下来后用微凉的手捂着发烫的脸颊。   贺斯铭:“……”江融是在害羞?   上午的课上完后,贺斯铭被丁彦叫走了,江融则和姚书乐李一洲两人去了食堂。   两人对他的态度也有了转变,聊天都愿意带上他,不过,他们觉得“江融”对自己的孤儿出身敏感,过程中不怎么提起。   午饭后,李一洲和隔壁寝室的同学约着去打篮球,他和姚书乐回了寝室。   两人选择各自睡午觉。   江融刚躺下,发现一直以来十分平静的微信有一个新的添加好友提醒,对方是通过班组群加的他。   备注:我是姚茵。   江融知道这个女生,很漂亮,每天都会带妆上学,皮肤很白,打扮精致漂亮,是一个小淑女,在他们世界,非常淑女的Omega会获得很多Alpha的青睐。   他通过了,不知道对方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   加上后,对方主动给他发了信息。   姚茵:江融,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个事情?   江融:你说。   姚茵:你和贺斯铭的课题还没有开始吧,我能不能跟你换?   江融:什么意思?   她想做什么?   姚茵:我的课题已经完成了,如果你跟我交换,我把你的名字写到我的小组就行。   江融:什么意思?   白送他一个小组作业?   姚茵:我想和贺斯铭一起做小组作业,我在追求他。   江融愣了一下。   他知道追求贺斯铭的人很多,上周还在图书馆听其他女生说他被学弟表白,现在又有女生追求他。   江融心里闷闷的,一上午的好心情都没了。   诚然,姚茵给他一份已经完成好的作业,他不用在贺斯铭面前掩饰自己对专业不熟悉,这是一个很好的选项。   可是,他却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   他对姚茵追求的贺斯铭一事不感兴趣,也不想多问,他照着贺斯铭上午给姚书乐和李一洲的回复回了过去。   江融:不好意思啊,换不了,我和贺斯铭的作业已经在做了。   姚茵:哦。   江融见对方对他的态度突然冷淡下来,也不再回应。   下午是英语大课。   江融和姚书乐李一洲坐一排,贺斯铭和丁彦等人一起坐在后排,跟他们隔着两排。   江融不经意间看到贺斯铭身旁坐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及腰长发,浅紫色短裙,淡妆,是一种侵略性,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的漂亮,和贺斯铭坐在一起像是一对璧人。   他垂下头随意翻着英文课本,这节课有点无聊,想逃课。   课上到一半,英语老师突然点名叫同学练习英语,她叫到了姚茵。   “请你选择一位同学跟你辩论一下‘人工智能是否会取代人类’,你可以选择正方或者反方,正方是不会影响,反方是会影响。”   姚茵从小上的是中英文学校,英语成绩自然不在话下,对于人工智能这个话题,她很自信,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计算机专业,人工智能也是这个专业未来的研究方向之一。   她站起来,故作看了一圈:“那我选择离我比较近的江融。”   他们班的同学目光齐齐看向江融,一个一直游离在他们班组群之外的同学。   江融知道自己被姚茵针对了。   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   江融的英语还不错,他爸妈觉得他长大后会分化成Omega,从小就照着嫁入豪门的方式培养,各种外语培训班没有少上,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此时,后排的贺斯铭看了姚茵一眼,眼神有几分冷淡。   他旁边的女生淡笑:“贺斯铭,你看了姚茵三秒以上了,你喜欢她?”   贺斯铭没回答,他看的是江融,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刚上大一的时候,学校还不允许大一新生住校外。   贺斯铭从一开学就是名人,他是高考状元,以全系第一的成绩考进来,他的学号都是他们班第一位,老师按照学号点名的时候他总是排在第一位。   他刚上大一学生会和各个社团都极力地招揽他,开学典礼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表演,军训结束又被学生会招揽,他进去后立即成了学生会副会长。   他的生活充实且忙碌,平时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外面忙碌,连辅导员想找人都得在各大群里问上一圈。   某一周周末回寝室。   姚书乐去他对象的学校,李一洲回了家,寝室里就只剩下江融一个人。   他当时因为着急拿自己遗忘在寝室里的平板电脑,正好丁彦也跟着他进寝室,一推门进去就听到有人在阳台上练习英语口语。   那是一口哑巴式的英语口语,单词念得不太标准,还带着口音,念得磕磕巴巴的。   江融听到了贺斯铭回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立即停止了练习口语。   贺斯铭装作没听见,但是丁彦当时就多嘴说了句:“哇,你这口语还得多多练习。”   江融当场就拉下了脸,垂着头沉沉地看丁彦一眼,回了句非常有攻击性的话:“关你什么事!”   丁彦其实也是好心,还想说可以让他找人一起练习,但江融话这么冲,脾气也就上来了。   “是不关我的事,但你这样以后找工作用英文自我介绍人家也听不懂吧。”   贺斯铭当即呵斥了丁彦:“丁彦,你给我闭嘴,先出去。”   他回头就替丁彦给江融道歉:“不好意思,他嘴比较欠,你别管他。”   江融当时冷笑:“你们有钱人就是这样的无礼,没教养,不过是投胎技术好,凭什么我们穷人要承受你们的少爷脾气!”   贺斯铭一时无言以对:“我让他回来给你道歉。”   江融阴郁地瞪着他:“不必,受不起!回头可能还要给我穿小鞋!”   打这一天起,贺斯铭就成了江融的阶级敌人,连带其他舍友他也不待见。   后来丁彦私下去找江融道歉,前者还在后者那儿吃了瘪,江融根本不搭理他。   贺斯铭知道江融自卑,有很强烈的自尊心。   他的出身可能真的不好,但大家没有看不起他,曾经有同学还想过要不要帮助他,但他拒绝了,后来大家照顾着他的自尊心也就不再提。   姚茵突然当着上百个同学的面叫江融起来跟她对话,贺斯铭想撕了她的心都有。   现在的江融和以前不一样,他不希望敏感的江融受伤害,好不容易变得开朗一点又因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出糗,被同学嘲笑,一个阴影将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在贺斯铭准备站起来替江融解困时,现在的江融没有任何怯意开口了。   “I don't think……”   作为反方,他的观点是“人工智能会影响人类的生活”,他的口语十分流利,说得就像是他自己的母语一样,将所有的同学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而且他在跟姚茵辩论的时候思路也清晰,句句在理。   他一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英文,整个人似乎在发光。   连丁彦都吃了一个大惊,小声和贺斯铭叭叭:“他是不是变异,一年就进步这么大,连口音都改了。”   他还记得江融当时的口语有多糟糕,这是吃了激素么,变化这么大!   贺斯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由衷夸道:“他讲得很好。” 第12章 占有欲   贺斯铭不知道江融是遇到什么事情改变了自身,人不再阴郁,私下努力学习,突然在某一天惊艳大家。   刚刚那流利的口语让他变得自信起来,让人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丁彦:“说起来,他抬起头挺起胸,长得还是挺不错的。”   贺斯铭朝江融看过去,视线正好落在他的胸前。   他给丁彦一个斜眼:“你没事盯着人家看什么,好好听课,别评论他。”   丁彦小声说:“你居然在维护你的室友,我可是你的好友。”   贺斯铭:“嗯,你可以不当我好友。”   丁彦他脑子一向浅想不到深层意思,自我反省道:“行行行,我不说了,我改。”   说人小话确实不对,不过,话又说回来,贺斯铭怎么突然对他的这个室友好起来了?   姚茵同样知道江融口语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她被江融打乱了阵脚。他的观点有理有据,每一个点她都无法反驳,差一点没答上来,最后辩论得有点磕巴,老师后来都有点于心不忍,还是微笑着让他们坐下。   江融出一点小风头,他淡然自若,坐他旁边的姚书乐和李一洲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李一洲说:“江融你的口语进步好大。”   江融心道忘记打听“江融”的口语怎么样,他刚才是不是崩人设了?   他又灵机一动给自己找了借口:“就多多练习,每天打卡英语学习APP。”   姚书乐也被惊艳到:“666。”   李一洲有了学习动力:“你那个APP推我一下,我也好好练练。”   三人说着小话时,英语老师开始走下一个流程。   英语老师:“两位同学开了一个好头,下一个辩论题目是移动支付是否会让现金消失,谁来?”   贺斯铭旁边的杨沁主动站了起来:“老师,我想选贺斯铭做我的辩论对手。”   李一洲:“卧槽,校花VS校草,好看,爱看。”   姚书乐:“人家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融悄悄捏自己的拇指,他看到坐贺斯铭旁边的漂亮女生,被点到名的贺斯铭缓缓地站了起来。   坐在这儿的也不全是计算机系的同学,还有合并一起上课的金融系和外语系的学生,校花就是来自外语系,她也是一个学霸,主修英语,辅修法语。   在贺斯铭站起来的时候,有磕CP的女生在有些杂音的氛围低头出声:“贺斯铭,辩论赢了是不是要回去跪搓衣板?”   杨沁和贺斯铭都是学生会的成员,两人经常一起进出,去年还一起主持新年晚会,俊男美女,照片一放到论坛后就有人开始磕他们的CP。   贺斯铭一向对这些话充耳不闻,以前他左耳进右耳出,但今天却扫向江融,只见江融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什么表情。   杨沁已经开始辩论了。   贺斯铭一一应对。   江融听到贺斯铭的纯正英文发音,不由好奇地抬头,和一众同学一样转向后头,他这样做也不起眼。   但不知怎么地,听那个女生调侃贺斯铭和校花,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或许这是信息素作祟,他身上沾染了贺斯铭的信息素,对他产生了影响,也产生了占有欲。   这是正常现象,等他消耗完贺斯铭余留的信息素之后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两个学霸的辩论有来有往,一来一回。杨沁到底不如贺斯铭,最后败下阵来,坐下来的时候,她还有几分羞涩,模样娇媚动人,只要喜欢异性的男生,谁看了不迷糊。   两节英语课因为有校花校草参与辩论赛,大家都挺精神的,毕竟有了新的话题可以讨论。   下课后,姚书乐和李一洲约着去超市先走了。   江融找贺斯铭讨论小组作业的事。他到门口想等人,谁知他身边都是人。   女生娇俏,笑声不断,又有丁彦打诨插科,大家相处得非常和谐。   江融拎着书包独自下楼,算了。   走到一楼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下,有微信信息进来。   贺斯铭:一楼等我,讨论小组作业。   江融心情突然变好,不再丧气,背都挺直了,甚至觉得花圃里的小黄花在风中摇曳也能当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他回复贺斯铭:我在铜人雕像这里。   江融没等多久,贺斯铭就出现了。   他身后没有人,只有他一个。   贺斯铭实在是太受欢迎,走到哪儿都有人找他,没话也要堵着他打个招呼。   江融却觉得贺斯铭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易近人。   贺斯铭见到江融后说道:“跟我来。”   江融:“去哪儿?”   贺斯铭:“找间空着的教室。”   这个时间点,要是没有安排课程,教室一般都会空着,因为晚上还会有很多学生自习,教职工一般会在晚上十一点后锁门,第二天早上上课前再开门。   贺斯铭登录学校app查看教室使用情况,找到了一间目前空闲中的小教室。   小教室平时都是用来上专业课,大课一般会在阶梯教室里上。   整一栋楼都很安静,江融还没来过这儿。   本来不应再交集的两人又因为小组作业被分配到了一块儿。   贺斯铭选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取出随身带着的电脑。   江融慢吞吞地蹭到他旁边的位置,有些无措。   贺斯铭按下开机键:“怎么不说话?这么安静。”   不在发情期内的江融话少了很多。   江融:“我话本来就少。”   贺斯铭深深地看他两秒:“不信。”至少在床上的时候话就很密。   江融欲言又止:“贺斯铭,有个事情先跟你说一下,打个预防针。”   贺斯铭:“你是要说不跟姚书乐他们组队的事?我还挺好奇你为什么拒绝。”   江融咬了咬下唇,他想了个万能的借口:“我前段时间磕到头,所有的专业知识都忘记了。”   贺斯铭定定地看着他,笑了下:“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不适合说谎。”   江融见他不信,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不会做作业。”   贺斯铭:“不会就不会,我又不会笑话你。你不会的可以问我,我可以教你。”   江融挺意外他不怀疑自己:“真的可以问?我以为你在跟我客气。”   贺斯铭:“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客气,再说了,你都没问,怎么知道我不会教你?”   江融用他刚才回复两个字回他:“不信,你是大忙人。”   贺斯铭:“那你说这几天怎么过来的,谁陪的你。”   江融被他堵得哑口无言,随之脸开始发热,怎么提这个啊。   贺斯铭低低笑了下:“快说啊,谁花时间陪你睡三天。”   江融臊得不行,小声给自己辩驳一下:“我又不想的。”   贺斯铭:“嗯,是我想。”   江融赶紧转移话题:“你快点教我做作业。”   贺斯铭:“哪方面不懂?”   江融摇头:“都不懂,你可以把我当成门外汉,大一新生。”   贺斯铭看他认真在笔记本上做笔记,真的发现他完全不会。   “真磕坏脑子了?”   江融毫宛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嗯,真的真的。”   贺斯铭恍然,难怪江融有那么多奇思妙想,想想他都忍不住要乐,原来是磕坏脑子了。   贺斯铭专业第一不是假的,他给江融先讲作业的需要做的架构,底层逻辑关系等等。   写一个小组作业对贺斯铭来说并不难,晚饭时间刚到基本上就完成了三分之一。   江融全程就相当于陪坐加陪聊,还要对方给自己讲课。   深秋将至,五点半刚过天色就已经半黑。   他们没开灯,教室里也暗了下来,只剩下屏幕前的光亮。   贺斯铭:“今天先到这里,你哪里不懂回头再问我。”   江融乖巧答应:“好。”   贺斯铭合上了电脑,教室突然暗了下来。   昏暗的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剪影。   谁都没有说话,但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贺斯铭突然转头靠近江融,在与他的距离只有十公分时停住,四目相对。   “江融,我教你学习专业知识,你要怎么报答我?”   江融抓着裤腿,心跳莫名加速,贺斯铭身上的青柠味一点点钻过来,紧紧地包裹着他。   啪。   江融刚想开口,教室的灯突然亮了。   不知谁说:“有人啊,吓我一跳。”   江融:我也吓了一跳。 第13章 补肾茶   被人突然打断,气氛荡然无存,两人回寝室的路上也没再说话。   江融拿不准贺斯铭的意思,而贺斯铭则不提刚才的事,江融猜他刚才应该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也就不再多想。   随后,贺斯铭下楼后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不过,江融思考着贺斯铭帮自己度过发情期的事,而且还拿了人家的一套衣服,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回馈,还挺不好意思的。   江融独自去食堂用过晚餐后,本来想回寝室休息会儿再去图书馆继续听线上基础课,但在走出食堂后看到不远处的超市指示牌,他抬腿走了过去。   他得买点小礼物感谢一下贺斯铭。   贺斯铭到底不是真正的Alpha,这几天消耗了不少能量,给他煲汤补身体的事在学校做不了,那就买点能补精气的花茶。   他来这里一个多月,去超市的次数屈指可数,主要是超市里的价格也不便宜,有购物需求还不如网购,饭食可以在食堂里解决,上超市的概率就小。   他在超市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并没有他要的补气补肾功能花茶,跟他们那个世界还真不一样。   他们ABO世界里的超市,随时会为Alpha准备此类功能性茶饮,Omega的发情如果超过四天对Alpha来说确实也需要一定的体能。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在一百年以前,Alpha和Omega的结合是有信息素匹配机制的,他们很少会自己选择伴侣,匹配越高的Alpha和Omega在结合的时候就会非常契合,不会存在其中一方会有多余信息素无法中和掉的情况。   一百年后,科技确实发达,讲人权,Alpha和Omega可以利用抑制剂控制发情期。   可抑制剂毕竟是药物合成,使用多了人体也会有一点抗药性,很多Omega和Alpha只要是情侣,都愿意用最原始的方式度过发情期。   因为有些Alpha低浓度信息素可以让高浓度信息素Omega降下来,只能用体能去补足,也就是说一个Alpha只能给发情期的Omega充两天电,但他喜欢的Omega却需要三天电量,他的电量不够了只能用身体其他物质代偿,所以补气补肾的功能茶就出现了,在他们的超市里随处可见。   这里个世界的性方面的保健品还是太保守。   他用手机搜了搜在哪里可以购买补肾气茶,网上推荐中医药馆,学校门口就有几家。   江融认真做功课,搜到其中一家是百年连锁品牌后,直接过去。   中药馆里有医生坐诊。   一进来就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问他看什么病,或者需要什么药。   江融:“你好,有没有男性补肾气的花茶?”   医生笑道:“有的,可你看起来面色红润,也不需要补,年轻人喝了会上火的。”   江融脸红红的:“不是我喝,是,是我朋友,他比较操劳。”   五十多岁的医生什么没见过,当即就懂了:“行,我们这里有一款比较温补的补肾气的花茶,是我们店里的药方,很多顾客喝了都说精气神和身体都变好了。不过,年轻人还是要懂得节制。”   江融红着脸点头:“好的,那我先给他买一周的。”   他的小金库能用的实在是不多。   医生:“行。你来中药店也是来对了,外面卖的保健品都贵,我们自己开的方子不贵。”   江融拿上七天量的茶包回了学校。   回到寝室后,贺斯铭并没有回来。   他们傍晚分开的时候他明显是往停车库的方向走,应该离开了学校,还不知道今晚回不回来。   原来的江融有意不跟同寝室的同学接触,给自己买了个多功能烧水壶,可以用来煮茶。   他在贺斯铭的书桌上看到了保温杯,应该是冬天用的,如果他今晚不回来,明天上课的时候把茶煮好给他送去也可以。   安排完毕后,江融去了图书馆。   看到不懂的就记下来,想着贺斯铭是不是真的会给他解答,尝试给他拍了自己不懂的地方。   江融:贺斯铭,这里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贺斯铭在不到一分钟内回复他。   贺斯铭给他发了一个链接:我和家人吃饭不方便打字,这个视频讲得很详细,你先看一下,还是不懂我明天回去给你讲。   江融:好。对了,你的保温杯能不能用?   贺斯铭以为他要用:可以。   江融:谢谢,那我不打扰你了。   贺斯铭:不会。   江融没再回复,他如饥似渴地点开贺斯铭给的视频链接,视频里的老师果然把他不懂的点讲得很清楚。   有了贺斯铭的帮助,江融发现要融入这个世界好像比想象中更简单了。   带着愉悦的心情结束了今晚的学习,明天继续。   临睡前,他把贺斯铭的保温杯洗干净。   明天依旧早八,而且全天都有课,大家都早睡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晨,江融是被一束晨光给唤醒的,李一洲的位置靠窗,他没将窗帘拉上,刚升起的晨光正好斜照在江融的脸上,还有十五分钟才到他起来的时间点。   这两天睡得早,睡眠质量也不错,江融精神奕奕地爬了起来。   从小就被爸妈期待着他能分化成Omega,一直用最严格的要求让他未来成为最优秀Omega来,所以,他从小到大从来不睡懒觉,不是不想睡,而是不能,久而久之倒是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洗漱后,他将昨天买的茶包取出来,用烧水壶煮成了茶,半小时后将滚烫的茶水倒入保温杯中,然后装进自己的背包里。   距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李一洲的第一个闹铃开始响,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李一洲是起床困难户,姚书乐倒是艰难的爬了起来,他眯着眼下床,看到了准备出门的江融。   姚书乐:“你今天起晚了?”   “嗯,要我帮你带早餐吗?”   姚书乐:“可以可以,我还能睡十分钟。”   “那你和李一洲说我给你们带早饭。”   姚书乐:“饭卡都在桌子上。”   江融带上他俩的饭卡去了食堂。   他今天心情还不错,还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油条,要是来得晚一点,油条就吃不上,今天居然买到了。   在独自生活的一个月里,他也会到论坛的美食区看有什么好吃的,很多同学都在说食堂的油条有小时候的味道,一定得尝尝,听说连隔壁学校的学生也会过来打卡,可见很火热。   油条配豆浆,再买两个菜包,就是他的早饭。   刚买完江融就收到室友们的信息。   寝室小群重新启用。   [乐乐永不输拍了拍你]   乐乐永不输:给我带一杯豆浆和一个鸡蛋饼。   [一洲之主拍了拍你]   一洲之主:同上。   江融:已买。   乐乐永不输:[比心.jpg]   一洲之主:[你是人类的救食主.jpg]   江融吃完早饭刚走出食堂,被一道身影给挡住了去路。   拦住他的是丁彦:“等等,江融。”   丁彦是贺斯铭的朋友,但那天他无理取闹让自己喝了酒,导致发情期加剧,对他实在是没有好感。   江融也不是对谁都好说话:“有事?”   丁彦梗着脖子十分局促,他将江融拉到没什么人经过的位置。   江融不明所以,难不成他还要为那个学弟揍他?   “放手,你干什么?”   丁彦轻咳一声:“别喊,别喊,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江融倒也没想到这一出:“啊?”   丁彦:“周五那天在酒吧真的很抱歉,我不应该逼你喝下那杯酒,是我太要面子。不过我不知道那酒里加了料,真的很对不起!”   江融没吱声。   丁彦以为他还在生气,等着他像之前那样摆出对他一脸不屑和嫌弃的表情。   但江融没有,他十分忐忑。   “我加你微信,给你转一笔精神损失费,害你身体不舒服三天都住在酒店,我把酒店的钱转给你。”   他提到酒店后,江融都不敢回忆,但酒店的钱是贺斯铭付的。   酒店的事不能说,但是他可以把钱转回给贺斯铭。   江融:“行,那你转我。”   丁彦比江融还要着急:“好好好。对了,你记得跟贺斯铭说一下我给你道了歉。”   他俩加了微信,丁彦立即给转江融转了一万。   江融:“……”现在的大学生这么有钱吗?   回到教室,江融把早饭给了姚书乐和李一洲,两人则给他占了座。   刚坐下来,他旁边的位置就被人占了。   贺斯铭看了一眼另外两人手里香喷喷的鸡蛋饼,神色淡淡的。   江融从背包取出他的保温杯:“贺斯铭,给你。”   贺斯铭嘴角微扬:“什么?”   江融身体歪向他,小声说:“我早上给你泡的花茶。”   贺斯铭握着保温杯:“谢谢。”   江融叮嘱:“有点烫,你打开盖子等它凉了再喝。”   “行。”   江融将把丁彦给他道歉的事情在微信上告诉贺斯铭,并将转给他的钱转给他,不过,贺斯铭低头看了下信息,没接收。   江融:你收一下。   贺斯铭心情颇好:不用,你拿着花,本来就是给你的,是他应该给你的补偿。   江融一时无措,他怎么不收呀。   这时,教授已经站在讲台上,开始上课了。   上课期间,贺斯铭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心情颇好地浅喝了几口。   临下课时分,台上的教授握着话筒突然拔高声音:“贺斯铭,你怎么流鼻血了!” 第14章 区别对待   姚书乐和李一洲选的位置靠后,教授那一嗓子把正在打瞌睡的同学都喊清醒了,所有人回头看贺斯铭。   贺斯铭连忙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一手的血。   坐在他旁边的江融十分诧异:“怎,怎么流鼻血了?”   他开始翻自己的包找纸巾,前排的女生感冒,纸巾就在桌上,转头递了过来。   贺斯铭手上都是血,江融立即接过那包纸,抽出纸捂上贺斯铭的鼻子。   江融看着手中的纸都红了:“好像还在流。”   “嗯,我去趟洗手间。”贺斯铭抽了两张纸捂着鼻子,起身往洗手间跑。   江融倒想跟上去,但想想还是算了,就不出这个风头了。   教授见状,提前让大家下课,一群人涌向贺斯铭去的方向,最积极的还要数班花姚茵。   李一洲说道:“我上厕所顺便去看一下,都是同一个寝室的。”   江融心里担心,看到手上还抓着刚才用过的血纸,扔到垃圾桶。然后,他也去洗手间看贺斯铭怎么样。   江融:“我和你一块儿去,我去洗个手。”   李一洲:“走吧。”   洗手间在楼层的尽头。   男生基本上都是去方便,而女生却都停在了卫生间门口,都在等着贺斯铭出来。   李一洲:“贺斯铭还是很受欢迎嘛。”   江融:“嗯。”   两人进了洗手间,贺斯铭洗了手,鼻子清洗过,塞着纸巾,但很快又红了。   江融走上前:“贺斯铭,去医务室吧。”   贺斯铭也不想多说:“嗯,你和我去。”   李一洲:“还需要我吗?”   贺斯铭:“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   天气干燥,流个鼻血而已。   姚茵走上前给贺斯铭递纸巾:“贺斯铭,纸巾还够吗?”   贺斯铭神情淡淡,侧头跟江融说:“走快点。”   姚茵手停在半空中,对方并没有看她一眼,一眨眼,贺斯铭已经拉着江融走远了。   贺斯铭竟然对她视而不见,以前还愿意客气说句谢谢,可把她气坏了。   两人越过姚茵直接下楼去医务室。   秦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校,校医室里备配了中医和西医医生,学生喜欢哪个就选哪个,非常自由。   今天的西医医生没有在位置上。   江融:“那儿还有个医生呢。”   贺斯铭走了过去。   坐诊的是位七十多岁的老中医,他推了推老花镜:“流鼻血了?”   贺斯铭:“嗯,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中医先给他把了脉。   他不太赞同道:“你身体健壮得跟头牛似的,怎么还喝补药?”   贺斯铭:“我没喝过补药,我平时吃得挺健康的。”   江融默默心虚。   老中医:“早上喝了什么?”   贺斯铭:“起床喝了一杯咖啡,早餐是包子,粥,还有鸡蛋,没有了。”   江融心虚地和老中医说:“刚才喝了几口补肾的茶?”   贺斯铭眼睛都睁大了:“我喝的是补、肾、茶?”   江融顿了顿,眼神闪躲:“我看你这几天有黑眼圈。”   贺斯铭深深地吸了口气,江融对他的身体到底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老中医问:“那茶里面放了人参吧?太补了。”   贺斯铭:“是有点人参味。”难怪他喝了有中药味。   老中医憋住笑:“你不用喝这玩意儿,脉象柔和有力,从容,流利,健康得很。先敷一会儿冰袋,一会儿就能好,别再喝补肾茶就行。”   贺斯铭被江融给气笑了。   老中医让贺斯铭靠在隔壁的病床上敷冰袋,江融也没想到是自己弄来那几副花茶的锅。   等老中医回到诊室,江融慢慢挪到贺斯铭面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贺斯铭扶着冰袋咬咬后槽牙:“你是对我哪里不满意?时长还是频率?又或者是速度?”   江融被他问得脸红红的:“不是那个,我是看你有黑眼圈了。”   贺斯铭内心震撼,这都不是时长和频率这种小事了,而是在怀疑他的性能力!   “你是觉得我不行?”   江融:“可是连续三天做那事,我看网上说夜御四妻的男人精尽人亡,就想着你可能需要补一下。”   贺斯铭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这事关他的男性尊严!   贺斯铭:“医生说了我很好,再多来三天都行。”   江融眼神清澈认真地解释:“我发情就三天没有那么多。”   贺斯铭都快要语无伦次了:“我说行就行,你下次发个七天,你看我行不行。”   江融还在认真地给他解答:“omega发情期很少有七天的。”   贺斯铭抬起一只手:“打住,不准再聊这个。”   一向遇事镇定的校草整个人都是凌乱状态。   他居然被人怀疑不行,需要补肾!   不行,他得辩解一下。   贺斯铭闭了闭眼睛,深呼吸让自己急得跳动的脉搏恢复平静。   江融一时无措,他大概知道贺斯铭是被自己气着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出发点是好了,真不知道贺斯铭身体没事,可他为什么还会有黑眼圈。   贺斯铭进行了自我调节,缓了过来睁开眼睛:“我有黑眼圈是因为我三天晚上都没有睡什么觉,你自己不清楚你有多粘人,半睡半醒时还要拉我运动。”   江融脸又烫又红,他也没有很粘人吧,但贺斯铭确实一直在帮他解决信息素,可他也没有办法呀,发情期就会想向Alpha索取。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让你补补身体。”他也没想到贺斯铭身体没事,只是没睡好觉。   贺斯铭见他脸色开始不依不饶起来:“你想想我三天晚上睡了多少个小时。”   江融不敢深想,贺斯铭替他回答:“总共加起来不到九个小时。”   江融:“……”要不他先离开这里吧,再说下去他人都要成熟透的虾米了,他自责道,“都怪我。”   贺斯铭见他这样,觉得自己好像说过了,那几天也是药物的问题。   “没有怪你的意思,总之,不允许怀疑我的能力。”   江融连忙说:“我没有怀疑的,你很厉害,你的信息素很多,够我用。”   他这么直白倒是把贺斯铭说得不好意思:“是吗?”那玩意还能用?   贺斯铭刚才被怀疑不行的不爽又被江融的直白安抚好了。   江融这小嘴怎么一会儿跟淬了毒一样,一会儿又抹了蜜糖,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他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人。   思来想去,贺斯铭发现自己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江融肯定地点头:“是,真的很多了。”   贺斯铭被夸得不自然地脸热:“嗯,你知道就好。”   冰敷一会儿后,贺斯铭不再流鼻血,两人又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中午下课,丁彦屁颠屁颠跑来找贺斯铭,他笑哈哈地跟贺斯铭说:“论坛说你流鼻血是得了绝症,哈哈哈哈,你怎么会流鼻血啊!”   贺斯铭眼色发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闭嘴。”   丁彦:“中午外面吃呗。”   贺斯铭回头问几个室友:“一起?丁彦请客。”   姚书乐第一个响应:“好啊!我们519好久没有聚餐了。”   丁彦:“……”不是,你们寝室聚餐为什么是我请客。   李一洲快速响应:“谢谢彦哥。”   贺斯铭选的是附近一家川菜餐厅。   丁彦诧异地看自己的多年好友:“你不是……”   贺斯铭打断他:“这家川菜馆不错。”   他记得江融吃香辣鸡架吃得很欢。   姚书乐:“666,还是贺神会选餐厅,我就爱辣!”   李一洲:“我也还行。”   丁彦:“这样吗?那我也喜欢吃辣吧。”不能被比下去,他转看向话少看起来就不爱吃辣的江融,“你肯定不爱吃吧。”   江融谦虚地说:“我还行。”   丁彦自动理解为不能吃辣,待会他不会因为吃不了辣而丢面子。   坐下来后,一人点了道菜。   江融点了一道特辣辣子鸡,上菜的时候,红通通一片,贺斯铭点了一道特别清淡的炒青菜。   丁彦震惊:“你能吃吗?”   江融认真地点点头:“不知道,应该能吧。”   姚书乐都开始流口水了:“开吃开吃,上了四节课,饿死我了!”   江融也饿了。   贺斯铭坐在江融旁边,他上午流了鼻血,不吃辣,看江融吃得很欢,他嘴唇辣得像是涂抹上了胭脂,应该挺好吃的。   江融被辣得给自己的唇舌扇风:“贺斯铭,水水水。”   贺斯铭笑着给他倒水解辣:“这么能吃。”   江融:“好吃。”   另一边的丁彦也被辣得嘶哈嘶哈。   他撅着辣得又红又肿的嘴:“之前都没觉得这么好吃,辣得好爽,老贺,也给我倒杯水,好辣!”   贺斯铭给自己夹了根青菜,对丁彦的要求充耳不闻。   丁彦:“?” 第15章 报酬   一顿饭,吃得人满头大汗,也吃出了人情世故。   大家都意外江融突然就改了性子融入到团体中了。   谁也没有多想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一个暑假过去后,江融因为什么事转性了,按照他以前的性格,到社会上,无论在哪里都会被人孤立,或者说别人还没有孤立他,他就提前将别人孤立了。   江融能融入集体生活,这是一件好事,以后大家就都可以更放开的生活。   回寝室的路上,江融和姚书乐李一洲三人走在前面,丁彦和贺斯铭跟在后面。   丁彦对贺斯铭回寝室住这件事感到奇怪:“你最近怎么跑寝室来睡,不回去睡你那两米一的大床?”   贺斯铭漫不经心道:“事情多,懒得跑,住寝室方便。”   丁彦觉得这也是对:“对了,我可给江融转了一万过去,也给他道了歉,你可别再拿喝酒的事说我了。”   贺斯铭:“没事就戒酒吧。”   丁彦:“那不成,我那小学弟还在酒吧里兼职呢!”   贺斯铭哼笑两声。   丁彦被他笑得发毛:“你这么笑是什么意思。”   贺斯铭:“我昨天看到论坛上有位学弟评论某位大二学长,对方人傻钱多,天天到江南酒吧给他送钱,托这位学长的福,那位学弟已经买上了最新款的手机和AJ。”   丁彦暴脾气就上来了:“谁说的!可以说我钱多,但不能说我人傻!”   贺斯铭往前走了几步,怕沾染了傻气,不想跟傻子说话。   丁彦:“……”   贺斯铭走上前,就听姚书乐问江融:“周末想不想出去玩?”   姚书乐平时就是人来疯,爱交朋友,也爱玩,报了好几个社团,不谈恋爱的时候就经常参加社团活动。   江融跟他们关系变得亲近,他便热情地拉他一起参加社团活动。   江融问:“去哪里玩,要花钱的我去不起。”   他直面自己没钱的事实,不会像“江融”那样对自己穷报有羞耻症,他坦然面对,没钱了会自己努力赚。   姚书乐:“花什么钱,就去爬个长城,最多出点公共交通的费用,咱们有学生证门票减半。”   江融最近疯狂补历史书,他知道长城是这个世界的古代遗迹,一个非常伟大的城墙建筑,还有“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说法,他要去看看,没想到提上了议程。   他想去的,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参加活动:“那好啊,我和你们一起去。”   李一洲:“那我也去,我没去过。”   姚书乐:“你丫不是本地人吗?”   李一洲:“谁告诉你本地人就一定会去。”   姚书乐:“不靠谱的本地人。”   李一洲:“你人身攻击了。”   姚书乐不跟他杠,问走上前的贺斯铭:“贺神,周末爬长城,去不?”   其实他就是随口一问,谁不知道贺斯铭是个大忙人,连辅导员都找不到的主,没指望他一起。   贺斯铭:“行。”   姚书乐都准备好他不去的说辞了,却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江融则不知道贺斯铭平时很少参加这些社团活动。   江融:“贺斯铭,你也没去过长城?”   贺斯铭:“去过,但很小的时候去的,那会儿不记事,没什么印象。”   丁彦刚被贺斯铭骂了傻子,他对学弟已没有了念想,苦丧着脸说:“我也去,我也去,是时候参加一些积极健康的活动了。”   姚书乐就喜欢人多:“我们寝室总算有点大学生寝室的样子,我得好好计划一下,买个拍立得!”   他开始开开心心地计划着周六要带点什么。   江融以前也会参加社团活动,爸妈给的生活费比较有限,能花的不多,也是基本上只参加不怎么花钱花时间的。   下午,江融同样和姚书乐一块儿上课,不过贺斯铭中途被教授叫走,直到用过晚饭才给他发信息。   贺斯铭:来思明楼709室讨论作业。   江融没有不去的道理。   不过贺斯铭说过会回答他不懂的问题,索性把要带去图书馆的书全带上,路过超市的时候,给贺斯铭买了一瓶水,他自己则带了保温杯。   秦大的学子都喜欢到图书馆自习,因为教室里时常会有小情侣看着书就开始卿卿我我,比较影响自习氛围。   贺斯铭选择的七楼的教室,人比较少。   江融看到了开着电脑写代码的贺斯铭坐在后排,他心里不知怎么划过一丝暖流。   在异世界有人在等自己。   在原来的世界,爸妈对他只有学好当一名优秀Omega的要求,若是达不到一定会被骂。小时候不喜欢上各种才艺课,故意不认真学,结果考不好被他们惩罚不许吃饭,让他妥协,后来只要他乖乖听话,他们就会很高兴。再后来,他没有分化成Oemga,父母对他的关心骤降,更别提放假回家后有人等他吃团圆饭。   上一次和爸妈一块儿吃饭的时间都不记得了。   他当然很难过,但爸妈改不了,像这样的家庭在他们的世界并不在少数,他改变不了别人,只能让自己尽量过得开心一些。   江融倒是庆幸在原来的世界没有分化成Omega,不然可能就感受不到人间百态了。   贺斯铭坐的位置视野好,谁进来用余光就能看见,江融一进来他就抬起了头。   江融朝他走了过来,心情不错的样子,眉眼舒展,身上的水蜜桃味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贺斯铭问:“这么开心?”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像个小孩子一样。   江融点了点头,然后递上一瓶水:“给你买了水。”   贺斯铭看他只拿了一瓶:“谢谢,没给自己买?”   江融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保温杯:“我有水。”   贺斯铭:“下次也给我的保温杯装水,不用特意给我买。”   江融:“知道了。”   今天周四,他们必须完成作业,今晚零点就是交作业的死线。   贺斯铭一点也不见紧张神色,他点了点旁边的椅子:“坐过来。”   江融顺势坐下,看到他电脑上已经成形的作业,他轻呼道:“这做完了吗?你好厉害啊。”   贺斯铭对上他真心夸赞的清澈眼睛,很难想象在床上会要求这要求那儿,莫名有点心痒。   总之,江融的夸奖他很受用,很多人都对他说过,但没有这种效果。   “嗯,你现在的水平还写不来,我慢慢教你,这次作业由我完成就行。”贺斯铭知道他不会拒绝,“需要我从头给你讲吗?”   江融心想有人免费讲课那再好不过了:“会占用你的时间吗?”   贺斯铭看着他说:“大学的课程对我来说很简单。”   江融:“你是个天才。”   贺斯铭:“很多人都爱这么说,喜欢在我身上加标签。”   江融:“当天才一定很累吧。”   贺斯铭怔住一秒,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累不累:“是挺累的,我不喜欢天才这个标签,它意味着会有更多的责任。”   江融:“抱歉,只是想夸你聪明,那你不要太累。”   贺斯铭听着他软绵绵的安慰心也软了几分,他似乎确实过得很累的时候,现在有被安抚到。   贺斯铭:“从哪儿开始给你讲?”   江融不客气地说:“从头开始?”   贺斯铭在心里叹了口气,可能真的磕坏了脑子了。   他忽然侧头靠近江融:“教你可以,但我会收点当老师的报酬。”   江融一愣:“可我没钱,贺神。”   “这是他们随便叫的,你别叫。”贺斯铭更想听他叫别的称呼,他盯着江融的唇说,“会让你给得起的报酬。”   江融以为是做点小事,便点了点头:“好吧。”   他能给得起的只有劳动力了。   这么想着,倒也安安心心听贺斯铭给他讲课。   在原来的世界,江融就是个为了考上心仪大学特别努力的人,现在想学好专业课,早点赚钱养活自己,疯狂地吸收贺斯铭教给他的知识,他本身领悟能力也不错,一个晚上就将他之前自学的知识理得七七八八,顺畅了很多,要不说贺斯铭是学霸呢,他讲课会融会贯通。   两人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江融困得打了个哈欠,贺斯铭便不再继续。   在教室里自习的同学都走了,他们也收拾东西离开。   江融拎着包准备离开,他主动把灯关上,贺斯铭朝他走过来。   但在灯关掉的那一刻,江融的背包却被贺斯铭从后面拽住,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抵在门上。   贺斯铭身上浅淡的青柠味裹紧了他,低声说:“谁让你走了,我还没收取今晚的报酬。”   江融愣了一下,他一张口想表达惊讶,双唇就被贺斯铭咬住了。   他睁大了双眼:“唔?”   你,你也没说报酬是这个呀。 第16章 闷闷不乐   陷入黑暗的教室只剩下一点点水渍声。   江融微张开口便被贺斯铭抵入,柔软的舌尖相抵,浅淡的青柠味和悄悄冒头的蜜桃味融合在一起,周围的气温在一节节攀升。   江融被贺斯铭抵在门上,不知不觉中,他感觉贺斯铭的信息素在变浓,入侵着他的全身,一点点沾染上他的味道,双腿开始变得无力,身体不自觉倚向贺斯铭。   他的发情期明明刚过,怎么还会被亲的毫无反击之力。   在换气的间隙,江融攀上贺斯铭脖颈,他被欺负得身体软绵无力:“贺斯铭?”   贺斯铭非常满足,退开了一点点让他呼吸,一手还扶在他的腰上,特别是在江融靠在他身上喘息,这令他心情非常愉悦。   他搂着江融,在他的脖子上吸了吸,唇轻轻地碰了一下:“这就腿软不行了?”   江融哼了声:“才没有。”贺斯铭的信息素比之前浓,还会勾他的信息素出来。   贺斯铭被他哼得心里直发痒:“你身上的桃子味又出来了,真好闻。”   江融努力让自己站直:“是你的信息素勾出来的。”   贺斯铭被他的直白给勾了一下,他倒是好奇了,江融经常提的信息素是什么。   “你是不是天生异香体质?一出汗就有香气那种。”   江融摸着脖子解释道:“不是,是从腺体分泌出来的信息素,你可以闻得到。”   贺斯铭手在他细瘦的腰上握了下:“腺体又是哪里?你脖子啊。”江融特别喜欢被他咬脖子。   “嗯,就你之前咬过。”江融越说越小声,被亲就会冒勾出信息素他也是没想到,脸又开始发烫。   在他们的世界,后颈可不能轻易对着Alpha,一般情况下,Omega都会戴项圈盖住信息素的味道,可是这里没有项圈抑制剂,他控制不了味道,只求贺斯铭的信息素不要再勾他了。   贺斯铭觉得江融在逗自己玩,只当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他看了看表:“回去吧,再晚一点就熄灯了。”   “好。”江融被他松开后,还不忘提醒他,“那你记得交作业。”   贺斯铭被他这话说得没来由气闷:“知道了,你这样亲过我就让我交作业,是不是把我当工具人。”   江融:“啊?”   他呆呆的样子又取悦了贺斯铭,他低头狠狠地将江融抵回门上深深地咬上一口,直到再次把人亲得腿发软。   江融眼睛水润润地看着他,嘴巴都被咬疼了。   他捂着贺斯铭的嘴:“贺斯铭,不要亲了,真的要熄灯了。”   贺斯铭将从他肩上滑落的背包拎上:“我是不是你的作业工具人。”   江融连忙摇头:“不是啦。”   贺斯铭:“那我是什么?”   他不知道贺斯铭想听什么答案。   江融:“室友啊。”   一路上,贺斯铭都有些沉默,他不满意这个答案。   江融也没怎么说话,他被亲得脸还在发烫,出教室后吹了风才好一点,就是嘴唇好像有点肿。   贺斯铭吻得有点用力,嘴唇到现在都还是麻麻的。   回寝室后,姚书乐和李一洲正在激情开黑,没注意到贺斯铭将江融的背包放书桌上。   江融白天的时候觉得腰有点酸还乏力,但贺斯铭刚跟他接吻后,好像又有了点力气。   他看了贺斯铭一眼:“我先去洗澡。”   贺斯铭听了江融的话,打开电脑交作业:“嗯。”   虽然他们寝室四人有了缓和的迹象,但也没有到勾肩搭背的程度。   江融现在是Omega,在不知道双方有没有生殖隔离之前,他会自觉跟其他男生保持身体上的距离。   贺斯铭还是那副对谁都温和,又对谁都冷淡的态度,大家平日里在私下极少敢开他的玩笑。   江融洗完澡,乖乖把头发吹干,给自己一天摸不到几次的手机充上电,然后爬上床休息。   当贺斯铭洗完澡出来,江融已经面朝墙体睡着了。   这么吵都能睡着。   姚书乐和李一洲刚结束一局,想继续玩,说话声音还挺吵。   贺斯铭问道:“你俩还不睡,明天早课。”   李一洲放下手机:“行,姚书乐,不玩了。”   姚书乐:“好吧。”   他俩今天中午吃了一顿大餐,吃人嘴短,立即说要睡了。   两人哐当起身去漱口,贺斯铭提醒了一下:“小声一点?江融睡着了。”   李一洲和姚书乐这才发现,平时大家都各做各的,他们都没有意识自己的行为,这才轻手轻脚。   这一夜,江融睡得很香。   但闹钟响的时候,他头一回没有立即爬起来,非常地困。   好在他平时起得本来就早,再多赖一会儿床都没有关系,这么想着,他按掉闹钟又睡了过去。   直到他被人晃醒。   “江融,醒醒,马上要上课了。”   江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上课了吗?”   他看到贺斯铭手还搭在他的床上:“还有四十分钟,你还来得及洗漱和吃早饭。”   姚书乐和李一洲也刚爬起来,两人正争着谁先上洗手间。   姚书乐说话一向不遮拦:“我大我先上!”   李一洲:“我尿得久我先上。”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男大。   贺斯铭忽然问他:“我的时间长不长?”   江融:“……”补肾茶的事是过不去了。   贺斯铭靠在他床边,歪头看他,笑道:“快说。”   一大早就要接受小黄文洗脑,江融侧身将帘子拉上:“我换衣服。”其实贺斯铭笑得很好看。   幸好原来的江融为了不跟同学交流,弄了个帘子遮挡,也隔开江融对上贺斯铭的不自然。   贺斯铭却低低地笑出声,一天的美好心情从这一刻开始。   江融换衣服下来,李一洲和姚书乐也差不多好了。   贺斯铭对江融说:“你不用赶,我给你带早饭,有什么忌口没。”   江融:“没有,都可以的。”   贺斯铭先离开了寝室。   姚书乐以身形小一点而先用了洗手间,出来才问江融:“你今天怎么这么迟?”   李一洲:“他们昨天写作业那么晚回来,时间那么赶,肯定累的没睡够啊。”   姚书乐:“也对,要不要给你带早饭。”   江融:“贺斯铭说帮我带。”   姚书乐:“哦,可以可以。”   他和李一洲急着去买早餐,先走了。   寝室只剩下江融一个人,来这里一个月了,第一次感到不寂寞,还有室友给他带早饭,他在异世界感受到了温暖。   寝室的洗漱台前有一面镜子,江融洗了脸照了照,发现头发长长了许多。今天周五,明天计划出去爬长城,今天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去外面剪个头发,让自己精神一点吧。   江融到教室的时候,贺斯铭已经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上放着豆浆、烧麦、豆沙包子。   贺斯铭问他:“够吗?我选了能在教室吃的,没什么味道。”   江融再一次觉得贺斯铭真的很贴心:“够的。”   还有十分钟才上课,他开始一点点把早饭啃掉,吃完收拾包装袋时,发现贺斯铭在看着他。   江融眨了眨眼:“怎么了?”   贺斯铭侧身起来拿过他的垃圾:“给我。”   “我可以自己去的。”江融不想麻烦他,垃圾桶在楼道外,他需要离开教室才能扔垃圾。   贺斯铭二话不说拿过他手里袋子就出去了。   江融只好坐回座位上。   今天的上课地点是计算机系的公共机房,计算机的基础课程和专业课程都会在这边上,是独属于计算机系的一栋楼,有数千台计算机供学生使用。   如果“江融”的旧电脑带不动软件程序,他大概率会借用公共机房的电脑完成课业。   贺斯铭刚起身走出去,前排两个女生突然回头问江融。   她们似乎也发现江融最近和之前不太一样,便主动和他说话。   “江融,贺斯铭不是和你一个寝室吗?他最近都住校了?”问他的是林娜娜,在班级群聊天特别积极的女生。   “嗯,是。”江融只是简单地回答,也不多说,毕竟这是贺斯铭的隐私。   每个人都有八卦欲。   林娜娜又问:“那他到底有没有和校花在谈啊。”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那看来是没在谈了。”   江融倒是有点好奇:“校花是哪个?”   林娜娜:“就上英语大课时和他battle秀恩爱的那位啊。”   江融:“原来是她呀。”是挺漂亮的,和贺斯铭站在一块儿也很般配。   两个女生没有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就不再问了。   江融聊天的兴致并不太高,他低头开机。   贺斯铭回来时,就见江融闷闷不乐地盯着屏幕,第一时间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劲。   贺斯铭问前排两个女生:“你们刚才聊什么?”   林娜娜哈哈尬笑,但她倒是大大方方地说:“就问你有没有真的和校花在一起啊。贺神,要不要满足一下我们的八卦欲。”   旁边的女生:“对啊对啊。”   贺斯铭不介意告诉她们:“同学关系,不会在一起。”他微微侧头看向江融的方向,“满意了?”   “满意满意!”   “太满意了,哈哈哈!”   江融抬眼时,正好对上贺斯铭带笑的眼睛,心里敞亮,不郁闷了。 第17章 这谁啊   在这一个月里,每逢周五,课程内容对江融来说并不轻松,都是找个旁边没有人的机位当个小蘑菇,除了签到证明他来上课,在课上他努力将自己当成透明人。   今天贺斯铭坐在他旁边,他自信了许多,学下去的动力更加充足,因为贺斯铭会在他不懂的时候稍微指导一下,他就能听得懂,很神奇。   上午就在认真学习中度过,可是集中注意力会消耗能量,还没有到下课的点他就饥肠辘辘,他现在可以吃得下一头牛。   贺斯铭一下课就接了一个电话,人被叫走了。   江融和姚书乐李一洲两人去了食堂。   李一洲提议:“今天去不去第三食堂?我想吃那边的红烧肉,特别香。”   江融问道:“第三食堂是不是靠近西门?”   李一洲:“对。”   姚书乐:“你要出去买东西?”   东门那边有一条便民街,物价会比其他地方便宜很多。   江融:“我想去剪头发,有点长,遮眼睛了。”   姚书乐:“你这么说,我也要剪了,明天爬长城,是得精神一点!”   李一洲摸摸自己长长不少的寸头:“那我一起吧,哈哈哈,明天有漂亮妹子!”   姚书乐:“你想什么呢,人家都是冲着贺斯铭去的。”   李一洲:“啧,我也是帅哥一枚好嘛。”   江融点头:“你们都是帅哥。”   姚书乐是那种精致型的,他南方人,一七五左右,偏瘦,平时也会打扮,而李一洲是属于粗犷型的帅,个子高,阳光帅气。   姚书乐打量着江融:“你是该剪头发,留海总是遮着太没精神了。”   江融:“那待会让发型师给我剪个清爽的发型。”   姚书乐非常乐观道:“完美!519寝室合体剪发,待会我们拍前先拍张照片,然后剪完后再拍一张,哈哈哈,我要发朋友圈!”   在姚书乐带领下,江融吃上了第三食堂的烤鸭饭。   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种鸭子,鸭皮烤得焦脆,肉质嫩滑,他咬一口,汁水和皮脂上的油混合在一起,唇齿都是香味,是吃到美味后的幸福味道。   江融被香得眯了一下眼享受:“好香啊。”   姚书乐吃饭的时候还抽空拿手机拍照,他本来就是爱拍照的人。   李一洲说:“我就爱这个,不过平时都抢不到,周五大部分学生都离校,少了竞争者才能买得到。”   江融:“下次想吃是不是可以早点来排队?”   李一洲:“我们的课每次都卡在中午,离得又远,只能周五来,我都算过时间了,每次跑过来还是吃不上。”   江融:“那下次我们周五来。”   李一洲:“哈哈哈,可惜贺斯铭不在,不然我们寝室就人齐了。”   姚书乐:“明天爬山他肯定在,也是我们寝室第一次集体活动,得多拍点照片纪念一下。”   李一洲:“可别叫我给你拍。”   江融发现姚书乐是真的活泼性子,想到什么就会去做,是个非常有能量的人,其实跟他一起玩会很开心。   姚书乐撇撇嘴角:“就你那技术我还不如不拍,把我拍得那么抽象!”   江融:“有多抽象?”   姚书乐开始细数李一洲给他拍的丑照,成功把江融逗乐,这顿午饭大家吃得很开心。   西门外面是一条老街。   姚书乐带江融进了一家秦大学生常去的理发店,价格公道,不乱收费,不办卡,发型师也不分什么经理总监店长级别。   给江融剪发的是一位特别爱笑的女发型师,人和蔼可亲,论坛里说是一位能听懂人话的发型师,大家都爱找她剪发。   姚书乐跟对方好像还挺熟:“姐,你先给他剪,待会再给我剪。”   发型师问江融:“成,小帅哥想剪什么发型。”   江融要求也不高:“就简单的剪短吧,盖住眼睛了,清爽些就好。”   他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也焦虑了一个月,头发过长没剪,也难怪大家没有怀疑他不是原来的江融,脸都被遮了一大半。   剪发的流程是洗头剪发,吹发,完成。   全程不到三十分钟,理得又快又好。   李一洲也剪完了,是发型师的老公剪的,他就是个寸头,修剪起来也快。   当江融从椅子上下来时,刚洗完头准备坐他的位置时,猛地惊呼道:“卧槽,江融,你丫剪了个头发跟换了个人似的,你有这张脸怎么还要把它盖住啊。”   现在的江融一头自然碎盖,留海细碎盖着,只留出一点点白晳的额头,非常有少年感。   发型师说:“他的脸型小,剪这个发型最合适。”   姚书乐满眼羡慕:“我也想剪,看起来小了两岁,和贺神站在一起也不输气质。”   李一洲也啧啧称奇:“和你住了一年多才发现你是大帅哥。”   江融被他们夸得都不好意思了:“谢谢?”   他们那的ABO帅哥美女遍地是,他自认自己的长相也还成,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夸张吧,不过很受用,原来被人夸奖会让人心情变得非常好。   江融从小就被父母严格要求,只有要求他做得更好,极少得到只言片语的夸赞,在他没有分化后更糟糕了,他亲妈甚至责备他没有分化成Omega是他不争气,是他没用。   在他们眼里,Beta是没有用的。   他现在分化成Omega,也跟他们没有关系了,是他们先放弃了自己。   耳边听着姚书乐叽叽喳喳地跟发型师说自己要剪个三七分,江融觉得来到这个世界也蛮好的,似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变化,除了还不知道未来的发情期该怎么过。   江融带着一头新发型上了下午的课,收获到不少同学惊讶的目光。不过,贺斯铭被教授叫走没来上课,没瞧见他的变化。   姚书乐在朋友圈发了他们三人吃烧鸭饭和理发后的合影,江融给他点了赞,并把三人的合影收藏了下来。   他之后点进贺斯铭的朋友圈,三天可见,什么发现都没有,他也没有给姚书乐的朋友圈点赞,大概不看朋友圈。   晚上九点,他被姚书乐拉进他们的户外爬山群,这次组织爬长城是他们最轻松的活动了。   秦大最帅领队:明天在学校的同学早上九点在校门口集合,想要自行前往的提前告知。   大家都齐心地回复:收到!   小群人数从刚进来的十人飞快变成了四十五人。   李一洲说:“人数好像有点多?你们户外队不是每次都凑不齐十个人吗?”   姚书乐嘻嘻一笑:“哈哈哈,我说贺神也去,估计一半都是冲着贺神去的。”   江融看了一下群成员,有一个眼熟的名字,姚茵。   自从在英语课上被针对后,他对姚茵就不太感冒,但别人怎么选择是对方的自由。   贺斯铭没有在群里冒泡。不过,他给江融发了信息。   贺斯铭:明天我自己过去,你是跟我车还是跟他们去?   江融:我和他们一起吧。   贺斯铭:嗯。要睡了?   江融:对,困了,你呢?   贺斯铭:还在实验室忙着。   江融:那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见。   贺斯铭:明天见。   江融来来回回看了两遍这段信息,带着甜蜜心情睡下。   第二天早上,江融依旧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而是闹钟响了三回才勉强醒来。   他这两天怎么这么能睡,怎么睡都不够,奇怪了。   难道是因为他放松了下来,前段时间产生的焦虑都开始释放,代偿出去的精气神以睡眠的方式补回来?   江融想不到原因便不想了。   姚书乐昨晚太兴奋睡得晚,一直在捣鼓他的拍立得,现在爬不起来,他和李一洲轮流叫他起床。   三人去超市买了点水和零食就出发去集合点。   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了自行前往。   姚书乐为了支持领队,和他们一起走。   结果他们只看领队身边只有几个男生。   姚书乐问他:“其他人呢?”   领队叫冯育,大家都叫他疯子哥,是体育系的。   他皮肤比别人深一个色号,个子高且壮,胸肌很发达,秋天的早晨还挺冷的,他只穿了件T恤。   冯育无奈地说:“知道贺神要会自行前往,一个个都不跟大队,我也没办法。”   一群男生惋惜道:“可惜了,今天体能展示肯定要表演给瞎子看。”   姚书乐:“哈哈哈,他们不看,你们脱给我看啊,我又不嫌弃。”   冯育笑道:“姚书乐别发骚。”   姚书乐:“滚你的。”   他俩是高中同学,还挺熟的。   学校到长城有地铁,他们选择坐地铁过去,一路上聊得都挺好,聊得最多的就是游戏。   其中一个来自经管系的同学见江融安静,他话也不多,两人在地铁上便站一起。   蒋捷问他:“我怎么没在户外社团见过你。”   江融:“我是姚书乐的室友,之前没和他一起参加过这个活动。”   蒋捷:“你体能怎么样?”   江融:“一般般,我运动不太行。”   蒋捷:“要不加入我们社团,以后可以约着一起爬山,我体能也不太行,超过十五公里的徒步我就不敢跟着,怕跟不上大部队。”   江融:“那你可以走一些短途的?”   蒋捷:“想尝试,要不要加个微信。”   江融:“好啊。”   两人加了微信,蒋捷看到他微信头像是只橘猫。   蒋捷:“你也喜欢猫?”   江融:“挺喜欢的。”但他不能养。   蒋捷:“我家里养了三只,我给你看,一只是俄罗斯蓝猫,一只是英国佬,还有一只是矿工。”   江融:“这只蓝猫怎么没有尾巴?”   蒋捷不得不跟他提起这只猫的来历:“我以前在英国当过交换生,在那边养了只蓝猫,后来带回国,带去洗澡时它被大卡车的喇叭吓到应激,后来天天咬尾巴,家里人就把它的尾巴剪了。当时放学回家,把我给气哭了。”   江融不是很能理解他家人的做法:“我也会哭的。”   两人就这么聊了一路猫。   当到达集合点时,贺斯铭和丁彦提前到了。   丁彦正把美女们逗得乐呵呵的,而贺斯铭则站在一旁,未加入他们的欢笑行列,对向他示好的女生都一视同仁,拉开一米五的距离。   终于看到蒋捷和姚书乐几人走了过来,却没发现江融。   贺斯铭问他们:“江融呢?”语气迫切了一些。   李一洲指了指走在后头的两人:“后面呢。”   贺斯铭定睛一看,视线停在江融的脸上,神情微顿。   丁彦:“卧槽,这是谁?江融吗?换了个发型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得不承认挺帅的!”   贺斯铭视线定格在江融的脸上:“嗯,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丁彦:“……” 第18章 给我尝尝   贺斯铭知道江融长得好,下雨回寝室住那天晚上,他洗完头站在镜子前吹头上,拨弄额前的头发时,他就看清过江融的长相,再加上他们在一起待了三天,里里外外,能看的,不能看的也都看了个十全。   只是他没想过换了个发型后的江融会更吸引人。他并不在意江融想隐藏自己的帅气,少一点来自外界的麻烦也好。现在换了新发型,他也非常支持,并且也有真正地惊艳到他,江融似乎长在他的喜好点上。   贺斯铭在专注注视着江融的时候,差一点忽略和他走在一起的蒋捷,但也只是几乎。   他心情没有初来时那么地美妙了,果然美好的人就容易被别人觊觎,淡淡地扫了蒋捷一眼。   江融正好看到贺斯铭,扬起微笑朝他走来:“贺斯铭,你们等很久了吗?”   贺斯铭看着他的发型,余光发现蒋捷没有走上前,侧身将江融挡住对方的视线,说:“刚来不久,新发型很好看。”他真心地夸赞。   江融心间一暖,他也自然地回夸贺斯铭:“你今天穿的外套也很帅气。”   贺斯铭今天戴了一顶棒球帽,穿了一件黑色的薄款运动外套,里面只是一件白色T恤,黑色边侧条纹灰色运动裤,非常休闲,其实和平时倒也没什么不同,但江融却觉得他今日依旧帅气,到底是校草,穿麻袋应该也帅的。   江融知道贺斯铭身材不是偏瘦型,他有八块腹肌,非常完美的倒三角,穿上衣服完全看不出来他结实的肌肉,健壮的体魄下的皮肤非常光滑,手感一绝。   咳,就想多了。   贺斯铭笑了下:“就只有外套吗?”   江融被他看得脸皮热:“人也很帅气。”   丁彦:“咦,你们俩这么夸对方不觉得恶熏熏吗?”他是一时改不了嘴贱风格,但他可以叠字字。   江融想一头扎进贺斯铭的胸前:“……”丁彦真讨厌。   “夸奖他人是美德,你离我远点。”贺斯铭毫不留情面的说,不想让江融看见蒋捷便推着人往前走,“走吧,前面就是检票口。”   这下真的完完全全将蒋捷挡在了后面。   他们这次选择是长城北面,爬到最上面可能要三个小时。   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主打一个热闹,至于为谁而来,在这一刻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过,还是有想跟贺斯铭一起走的女生,便跟着他们去检票口。   江融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贺斯铭的魅力,连姚茵都在,她今天甚至还化了全妆,每一根发丝都细致地打理过。   有年轻帅哥美女的团队总是让人赏心悦目。   江融在以前的学校很少参加这么多人的集体活动,他们Beta到社会上之后竞争压力很大,不像Alpha和Omega天然就有适合他们的岗位。Alpha体格强健,是军队的最好人选,而Omega则天性柔和很适合一些比较温柔的岗位,比如教师,医生等等,甚至于当家庭主夫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反观Beta,就是蜂群中的工蜂,也是人数最多的性别,适合他们的岗位很多,但是竞争者也很多。比如报考国家公务员,也许Omega适合的岗位录取率是十比一,那么适合Beta的录取率就是一千比一。   有那个时间参加活动,还不如到图书馆多做两套题,多背两个单词,这是他们Beta的生存法则,卷死一切可以卷的生物。   看着望不到尽头的长城,江融头一次体会到集体活动原来可以单纯地玩。   他挺喜欢这里的大学生,他们不仅单纯,还富有朝气。   姚书乐充满朝气的声音就在这时候传了过来。   他朝两人招手:“江融,贺神,你们先别进去啊,我们寝室的在检票口先拍照打卡!”   李一洲也走了过来。   拍照的人是领队冯育,他兼职摄影师,江融也是来的路上从蒋捷口中知道的。   江融挺开心地,他转头对贺斯铭说:“走我们去拍照。”   贺斯铭点头,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江融高兴的脸上,在学校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开心,他现在像个初次参加秋游的小朋友。   原来江融到外面活动会笑得这么开朗,他的小虎牙都笑得露出来了。   贺斯铭只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发干,想啃个汁水鲜嫩的水果压一压。   姚书乐非常活跃,他拉江融站在自己旁边,贺斯铭顺势站在江融另一侧,而李一洲站在姚书乐另一边。   冯育:“我要拍了,你们摆几个好玩好看的姿势!”   姚书乐抬头比了个耶,李一洲跟随,江融也慢慢抬起手比耶,贺斯铭突然将头上的黑色棒球帽扣到江融头上,然后在他头上比了个耶。   江融头上突然有帽子,侧头看他:“怎么把帽子给我?”   贺斯铭:“给你戴吧,太晒了。”   江融低低地哦了一声,太阳好像晒进了他的心里,帽子上还有贺斯铭残余的温度,暖得真烫人心。   他回过头继续摆拍照姿势,笑容比刚才灿烂许多。   冯育在此刻按下拍照按键,知道姚书乐挑剔,又给他们狂按了数十张。   “我拍了很多张,你们待会自己选哈。”   拍完后,他把手机还给姚书乐,还说:“你们寝室颜值还挺高的嘛。”   姚书乐:“那可不,贺神的号召力你还已经领教过了,江融是我们新晋帅哥,羡慕吧。”   冯育看了一眼一群在等他们一同进检票口的女生们,激动道:“以后有活动我都叫上你们,你们寝室真顶,刚已经有女生在打听江融了,估摸着在群里加他微信呢。”   大家一块儿排队安检。   等了十几分钟后进去,然后开始今天的爬长城行程。   这是一项非常考验大学生体能的运动。   一开始大家还会聊聊天,拍拍照,到后面有的女生已经开始从大部队掉队,开始分开走。   冯育让户外社团的人多多照顾掉队的女生,姚书乐和李一洲都尽量走后面去,李一洲更是义无反顾地帮女生拎包去了,一时间收获不少好评和微信好友,一路上,嘴角都没有掉下来过。   江融则和贺斯铭一直往上走,他们也是走走停停。   江融渴了就停下来喝水休息,不知怎么地出了好多汗,他身体素质应该没这么差吧,上回体育考试三千米还排全班第五来着。   转头看和他走一块儿的贺斯铭,对方却一副神色自若。   江融停下来喝水,问他:“你怎么都不流汗。”   贺斯铭强调:“我体能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融:“……”他翻自己的包,“我给你带了水。”   贺斯铭:“我带了功能饮料,把你的水给我。”   江融把给他带的水递了过去,贺斯铭又问他要手上的水:“这瓶也给我。”   江融:“我可以自己拿,不至于这点水都背不动。”   贺斯铭看他脸有点白,态度强硬了起来,直接拿过水放在自己背包一侧:“要喝自己再拿,背包还有没有非常重的东西,放我包里。”   江融摇头:“没有了。”他也不想逞能,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贺斯铭看他还喘着气:“嗯,再歇会儿。”   江融坐在台阶上休息,他身体素质其实还行,爬山不至于会这么累,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直出汗,比往常要累,难道是他这一个多月没有锻炼所导致?   而且他们吃了早饭,从学校出发到现在才过去两个小时,他就开始饿了。   他从包里翻出从超市里买的面包,想吃一点补充能量。   贺斯铭看他饿了,从包里拿出一盒装得十分精致的三明治:“吃这个,我带了三明治。”   江融看着三明治确实比较有食欲,手里的面包就变得索然无味。   江融:“我吃了你待会饿了吃什么?”   贺斯铭:“丁彦那边也还有其他吃的,实在饿了山下就有美食街,随便吃点也行。”   江融他们买的零食都在李一洲的包里,他包里只有面包。   贺斯铭把盒子拆了,让江融自己拿,江融也不客气了。   他是真饿了,很快就解决掉了一个,是火腿鸡蛋口味的,巴掌大小,一盒有八个。   贺斯铭又把盒子递了过来,江融又吃了两个,然后他就不吃了。   江融:“我够了。”   贺斯铭:“嗯。”   江融又喝了一口水,戴着贺斯铭的帽子也不怎么晒,问贺斯铭:“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贺斯铭看他:“你见我对谁这么好。”   江融刚来这个世界,哪里知道。   他回答得很真诚:“我不知道。”   贺斯铭:“我只对笨的人比较好。”   江融:“我怀疑你在说我笨。”但又有点开心,可又不想表现得开心,他又不笨。   贺斯铭起身:“不要怀疑。”   江融:“……”不想理贺斯铭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两人继续往上爬。   江融越往上走越觉得自己的脚跟灌了铅似的,走了半个小时后,贺斯铭果断把他的背包都包圆了,背在自己胸前。   贺斯铭开始紧张起来:“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低血糖?有没有头晕?”   江融点头:“好像有一点头晕,但不严重。”   贺斯铭给他拆了一块低血糖专用的水果糖:“含着,可能爬太快有点脑缺氧,刚又吃了东西。”   江融吃到糖的时候,贺斯铭的指腹碰到江融软绵绵的唇,不过现下没什么血色,让人心疼。   贺斯铭:“还能走吗?不能走咱们就下去。”   江融又坐下来休息几分钟,可能刚才吃下去的三明治还没有消化完,吃了糖之后那种眩晕感就没有了。   他说:“我没事了。”   贺斯铭又剥了一颗糖塞他嘴里:“再吃一颗。”   由于江融一会儿饿,一会儿头晕,休息了两次,后面有人赶上了他们,他挺不好意思的,没想到自己这么脆弱。   江融:“这糖挺好吃的,你怎么会准备这么多。”   “小时候跟家人爬山,半路低血糖差点晕过去,后来出门就会一直带着。”贺斯铭将一把五颜六色的糖递给江融,“路上吃。”   江融确实是累的,不太想说话:“嗯。”   赶上来的人中就有姚茵和她的小姐妹,看到贺斯铭,她还暗暗补了个口红。   姚茵:“贺斯铭,能不能帮我背个包,实在是爬不动了。”   贺斯铭:“我背两个了,背不了了,不好意思。”   姚茵:“……”她记得那个包是江融的。   不等她还想说什么,贺斯铭对江融说:“继续爬吧。”   江融点头:“好。”   两人又慢慢往上走。   被甩在后面的姚茵咬唇看着贺斯铭的背影。   小姐妹说:“别气了,贺神不好搞,林娜娜不是问出来贺神不会跟校花在一起吗?你还是有机会的。”   姚茵:“也太难搞了吧。”   江融靠着贺斯铭给的糖,身体没再出什么幺蛾子,慢慢恢复了体能,他们算是第一批次爬上来的。   有同学找贺斯铭拍照片,还有想跟他合影的,他也都答应了。   江融拿回自己的包,手搭在城墙上欣赏美景,蜿蜒的长城像是盘桓在山上的巨龙。   秋天红叶漂亮,看得人心旷神怡。   真漂亮啊。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在假期期间,人再多都要出去旅游吧。   看到美景过程的疲惫、不满、退缩都烟消云散。   贺斯铭拿着手机站在他后面:“江融,回头。”   江融回头,贺斯铭给他拍了一张。   照片中的江融迎着阳光,站在城墙边上,眼中带笑看向他,风吹乱了发丝。   江融问他:“你在拍我吗?”   贺斯铭:“嗯,回头发你。”   旁边的女生主动说道:“贺神,我给你们合影吧。”   贺斯铭把手机递给她:“麻烦了。”   他走到江融旁边,手自然搭在他的肩上。   江融身体自然而然地倾向贺斯铭,贺斯铭又和他亲近了,心情就挺好。   女生拿到校草的手机,有点激动,尽心尽力给他俩合影。   好可惜这是校草本人的手机,否则她一定要放到论坛找姐妹一起欣赏!   他们拍完照,后面陆陆续续有人爬上来,好在都是活力四射的大学生,再累也还是全数人员到齐。   江融寝室四人也拍了长城合影。   合影结束,休息一会儿,大家吃了点东西补充点能量,返程。   他们队伍女生多,返程时大多数人选择了坐缆车下山。   江融看了下票价,他钱包有限,刚要选择靠两条腿下山时,贺斯铭和他说:“走了,我们也坐缆车下去。”   “可是我想……”   贺斯铭先斩后奏:“你低血糖,不走了,票已经买了,不能退。”   “好吧。”江融没办法拒绝,他欠了贺斯铭好多人情,这要还到猴年马月。   姚书乐:“那我也坐缆车吧,不想走了。”   李一洲:“一起吧。”   姚书乐:“走走走,下山吃东西。”   丁彦:“帮那些女生扛可累死我了,我不要走路下山,坐缆车!”   体育生们还没玩够,他们选择走着下山,这点路程对他们来说是小意思,于是大家分开行动。   坐上缆车后,江融感到身体疲乏,全程没怎么说话。   李一洲想吃东西,下缆车后直接去了美食街。   烤肠的香味扑鼻而来。   江融发现自己好像又想吃了,他是什么大胃王吗?   贺斯铭问他们:“你们想吃烤肠吗?我请客。”   大家表示:“吃!”   一同下来所有人都吃上了贺斯铭请的烤肠,江融也吃上了,他们那个世界就没有这种美食。   一口咬下去,烤过的肉汁香气在嘴里炸开,味蕾得到了满足。   街上都是人,基本上是两人并排走,贺斯铭付钱,和江融走在后面,他靠街道外面,替江融挡了挡人流。   他看着江融吃得唇像抹了唇油,光滑水润:“江融,给我尝尝。”   江融吃东西的时候非常认真,没注意到贺斯铭手上没拿烤肠:“你没要么?”   贺斯铭:“没有,不怎么饿。”   江融小声说:“可这是我吃过的。”   贺斯铭:“我吃你的口水也不少了。”   江融:“……”怎么会有人把这话说得这么平静,他迅速把烤肠递到他嘴边,小声嘟囔,“别说了,给你吃。”   贺斯铭咬了一口,觉得没有江融吃的那一口那么香。   他看着江融害怕别人知道的样子,笑道:“我吃了你的烤肠,要不你也吃回来?”   江融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你……”他脸热乎乎地想,是他想的那个肠?   贺斯铭嘴角就没放平过,看着他变粉的脸颊说:“是啊。”什么都写脸上。   江融:“……” 第19章 吃上了   江融看着被贺斯铭咬掉一口的烤肠,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下去。   最后,美食当前,他选择无视贺斯铭那句话,红着脸快速将香肠吃掉,然后快步走向前面的姚书乐。   贺斯铭在后头拽住他的书包,江融脚步顿住了。   贺斯铭问他:“生气了?”   江融咽下最后一口烤肠,摇头说:“没有生气。”   贺斯铭看着他:“那你不和我一块儿走。”   江融反问他:“你说呢?”   贺斯铭不由轻笑:“那行吧,我不在人前说了。”   江融这才继续和他一块儿走,才松了一口气,贺斯铭又补了一句:“等没人的时候再说。”   江融:“……”   不是约定不让别人知道他们在酒店待了三天吗?   一直在打破这个约定的人是谁?   现在在外面,江融也不好问贺斯铭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里也是不上不下的,幸好烤肠已经吃完,不然胃口要不好了。   爬山很累,大家也没什么心思逛街,有女生选择一起拼车回学校,大家就在景区出口分开了。   江融也觉得全身都疲惫,不过他们不用打车,贺斯铭开了车过来,正好坐得下五个人。   贺斯铭今天开了一辆越野车,刚好五个位置。   丁彦非常自觉地要坐到副驾驶座上,却被贺斯铭叫住了:“你坐后面。”   丁彦:“哈?凭……”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贺斯铭头转向一直沉默的江融。   贺斯铭:“江融,你不舒服坐前面吧。”   江融乖乖听贺斯铭的安排:“好。”一上车就自己系好安全带。   丁彦发现自己的地位开始不如贺斯铭的室友,默默坐后面去了。   姚书乐和李一洲上车后不停地夸贺斯铭的座驾。   姚书乐:“我要有这车,天天开学校去炫耀。”   李一洲也是爱车人士,车型他是赞不绝口:“这车也太帅了,贺神,咱们同学一年多都没怎么见你开过。”   贺斯铭:“我平时不怎么开车,都是骑自行车回校。”   姚书乐:“这倒是,我看你之前都是骑自行车。”   总之,贺斯铭的自行车也不便宜,价格也抵得上一辆中低档小轿车。   江融却没有出声,他吃了烤肠后有点不舒服,可能过于油腻,有点犯恶心。   他怕自己说话会吐出来,索性安安分分坐着不动,手还拽着安全带。   万幸回校的路不算太堵,他一路上还能忍着。   大家都习惯江融的话少,他不说话,后排从一上车就叽叽呱呱的三人也没注意,只有贺斯铭观察他好一会儿,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   等红灯时,贺斯铭在车上找了个薄荷口香糖给江融。   贺斯铭:“真不舒服?晕车吗?”他自觉车技还可以。   “嗯,我有点想吐,刚才那根肠好像有点油。”这时候他得实话实说,免得待会吐车上。   贺斯铭给他拿来了个纸袋:“想吐就吐这儿。”   江融接过纸袋,欲吐不吐,决定说点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你的车上怎么什么都有。”   贺斯铭:“都是平时备用的,很少用上。”   江融:“真齐全。”   那种想吐的感觉又上来了,他立即不再出声。   五分钟后,有一条路地面不太平,车子辗过时稍微颠簸了一下,江融还是吐到了袋子里。   后排三人后知后觉发现江融是真不舒服。   姚书乐:“江融,你怎么了?晕车?”   李一洲:“包里有水吗?给他拿点。”   贺斯铭说:“前面有水,不用拿了。”   丁彦的角度直观看到江融脸色发白,也吓一跳:“要不要去医院,是不是烤肠不干净?”   江融接过贺斯铭给的纸巾,擦了擦嘴:“我没事,可能烤肠太油了。”   姚书乐:“肯定是你平时吃太清淡了,肠胃不适应。”   李一洲:“可是上次吃川菜他也没事啊,我们都吃了烤肠都没有事。”   姚书乐:“那次吃的大多都是干锅,今天的烤肠油滋滋的,肯定比辣子鸡什么的油。”   江融有点不好意思,大家都在关心自己,心里安慰许多。   贺斯铭加快了开车的速度,但也尽量开得平稳。   江融吐完后就舒服多了,一路上都没再吐过。   后座三人今日结下友谊,想吃完饭再回学校,贺斯铭直接将三人送到吃饭的地点。   贺斯铭问江融:“你去吃吗?”   江融脸色不太好:“我不去了,现在吃不下。”   姚书乐:“那我们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营养粥。”   江融还没回答,贺斯铭帮他拒绝了:“你们去吃吧,我带他上我那儿吃点清淡的,带回来都凉了,寝室也没有微波炉加热。”   丁彦有一肚子话要说,贺斯铭那套房子他都没有去过,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好友地位在直线下降,开始反省自己平时是不是真的太没有道德感了,心里慌慌的。   贺斯铭将三人送到火锅店门口后,带江融回家。   车子直接驶入了小区的地下车库,这个小区在学校附近,算是比较新的楼盘,一套房的起步价都是八位数,一梯两户。   江融还没有机会了解这个世界的房价,但也清楚肯定不便宜。   不过,这里的民生和他们那里区别不大,楼房的结构基本上变化不大,他们那里的科技可能稍微高一点,电梯基本上都是配置各种智能监控设备,相对普及,至少在人工智能这一块,这个世界还比不上,很多事情都得自己来,他也是折腾了好几天才适应过来。   当站在贺斯铭家的玄关处换鞋时,江融突然意识到,他怎么就跟着贺斯铭回家了。   贺斯铭给他拿了鞋子,将他的包放到柜子里:“沙发上坐着休息,我给你煮点热水。”   贺斯铭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倒显得江融有些拘谨。   贺斯铭家倒没有布置得非常高大上,就很极简的装修,黑白两色,沙发是黑色,墙体以白色为主,一张纯黑色书桌放在落地窗前,书桌上有电脑,配了三台显示器,这应该是属于贺斯铭的个人区域。   江融觉得很酷,这可是一个男孩子梦想的单独空间。   他曾经也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空间。不过,直到他上大学也没实现,大一那一年,他妈妈给他打了个电话,告知他他们准备再要一个孩子,已经做了试管婴儿,会将他的房间布置成婴儿房,放假回家后,他得搬到连张书桌都放不下的小房间。   大号没变成Omega,他们准备再练个小号。   他为此难过过,可是难过并不会改变现状,只能无能狂怒,让自己的情绪陷入死循环。   贺斯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江融面前,给他递来纯白色的马克杯:“发什么呆,热水。”   江融抬头对上贺斯铭的视线,接过马克杯:“好。”   贺斯铭在他旁边坐下:“饿不饿?”   江融吐完后确实有点饿,他也不想委屈自己装不饿:“有点。”   贺斯铭看他脸色还是没什么血色:“你去房间休息一会儿,我给你煮个粥,好了就叫你。”   江融疲惫地眨了眨眼睛,意外道:“你还会自己做饭?”   贺斯铭:“用电饭锅煮粥还是会的,又不难。”   江融放松下来后,确实感到全身疲惫,真的想睡觉:“我能不能漱个口。”   贺斯铭带他去盥洗室,还给他准备了新的牙刷和毛巾:“睡衣给你放在床上了,漱完口你直接睡吧。”   江融站在浴室门前和他说谢谢:“贺斯铭,谢谢你。”   贺斯铭抬手戳他的脑门:“以我们的关系不需要一直道谢,生分。”   江融:“哦,好吧。”其实他俩也没有多熟,不过他俩是睡过的关系。   贺斯铭笑着逗他:“你可以给我报酬,一回生两回熟。”   江融想到他要的报酬,一阵沉默,在粉色爬上脸颊时,默默将贺斯铭挡在浴室门外。   贺斯铭:“……”   对着镜子漱口时,江融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是羞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容易害羞。   漱完口出来,他换上贺斯铭给的睡衣,也不管别的了,看到深色的被单就有睡觉的欲望,身体的疲惫胜过他的思考,他实在是太累了。   被子盖上的那一刻,闻到了淡淡的青柠香,伴着这熟悉的青柠香,他的身体竟慢慢地放松下来。   江融想到有人给他煮粥,尽管只是短暂的关怀也让人心安,本以为只是眯一会儿,没想到他很快就睡着了。   江融是闻着淡淡的粥香味醒来的。   房间内本来就拉上了遮光窗帘,一时间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哦,他想起来了。   他在贺斯铭家里,这是贺斯铭的床,被子上有他的信息素味道。   看了看时间,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快到下午六点了。   江融爬起来换下睡衣叠好放在床上。   他走出房间,客厅已经开了灯,贺斯铭洗了澡换上了居家服,头发有点松散,人坐在工学椅上,双腿随意伸着,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敲击着键盘,有几分难得一见的慵懒。   贺斯铭看见江融走过来便将电脑屏幕关上,问道:“怎么不穿睡衣。”   江融说:“待会得回寝室,期中考试要到了,还要回去学习。”考试真是让人焦虑。   贺斯铭:“学习的事可以先放下,过来先把粥喝了,刚盛出来。”   其实他没打算叫,粥凉了,他热过了一遍。   江融:“嗯。”不好辜负对方的好意。   桌子上有青菜和腌制的咸菜,还有一种玉米制作的面食,看着就很开胃,和粥搭配着吃胃暖暖的。   贺斯铭和江融一起吃。   江融休息好了,清粥小菜也很适合他的肠胃,下午因烤肠想吐的感受渐渐散去。   两人静静地解决掉他们的晚饭。   饭后。   贺斯铭把碗筷收拾进洗碗机,江融则积极地将桌子擦干净,他眼里一向有活。   江融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前问贺斯铭:“还需要我做点什么?”   贺斯铭端出来一盘他刚切好的苹果,放到他面前。   贺斯铭:“喏,饭后水果。”   他在寝室时,江融每次回寝室都会吃一个苹果。   江融刚要说谢谢,但贺斯铭可能不想一直听,他就不说了。   他改了口:“切得真好,一点皮都没有,苹果皮一点没有削断吧。”   贺斯铭有被他夸到,一语双关:“没有断,我一向很厉害。”   用小叉子插了一块,忽略掉贺斯铭给他的强烈暗示。   吃到甜甜的苹果,他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苹果的汁水不仅足,甜份也很够。   “苹果真甜,好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甜的苹果。”   贺斯铭问他:“你知道我吃过最甜的水果是什么吗?”   江融认真地问他:“是什么?”   贺斯铭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视线落在他被苹果汁水滋润的唇,说:“水蜜桃。”   江融微微张唇,他无意识舔了舔唇上的苹果汁水,对上贺斯铭有点压迫感的视线,莫名地想后退:“可是现在没有水蜜桃卖了。”   贺斯铭一点点向他靠近:“市面上没有卖,但我现在想尝,你能让我吃上吗?”   江融咽了咽口水,他背后是料理台,退无可退,贺斯铭欺身上前,手扶在他的腰后,将他的腰往身前带了带,低头亲上他馋了一天的双唇,用力地品尝。   吃上了。 第20章 我很忙   江融并不抗拒贺斯铭的吻,甚至他心里为对方主动亲吻自己产生了一丝窃喜情绪。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信息素作祟,可现在是发情期过去的第五天,该消耗的信息素早就消耗完,信息素作祟的可能性不大,那是为什么?   他对贺斯铭的吻是抱着期待感的,他喜欢和贺斯铭接吻。   青柠气息一点点侵入江融的鼻间,也纵容着贺斯铭入侵着他的口唇。   贺斯铭觉得水果盘碍事,抽了点空将盘子搁料理台上,手扶着江融的腰后,将人压着亲,里里外外都亲了个遍,他就是在品尝甘甜美味大水蜜桃,一口就戳破薄薄的果皮,汁水在口中炸开,甜香四溢,汁水从两人嘴角滑落。   江融回应了贺斯铭,在对方品尝水蜜桃香时,他何尝不是在汲取青柠的清香,或许他的回应像青柠一般青涩,可是他会用舌尖一点点舔,一点点触碰、回应,将属于贺斯铭的气味卷进去,被撩拨的人也没有想象镇定。   青柠和水蜜桃的混合味道在两人之间炸开,直到江融感到喘不上气,贺斯铭才松开他,江融的回应对他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贺斯铭从料理台上抽出纸巾将两人流出来的汁水擦掉。   他满足地评价:“水蜜桃真的很甜。”   江融顶着桃色的脸颊不与贺斯铭对视,他刚才好像挺放肆的。   贺斯铭手还勾着江融的腰:“怎么不说话?”只有他知道,江融的腰有多细,同样,细腰在有力量感的同时又很柔软,什么动作都可以完成。   又往某处想了,真是致命。   江融盯着贺斯铭的胸口上戴着的黑色莫比乌斯环吊坠:“说什么?”   贺斯铭也不逼他,捏着他手指问:“晚上要不要在这里住?”   江融看着他捏着自己的指尖,摇头:“我要先回去,爬山出了一身汗,想回去洗澡换套衣服。”   贺斯铭莫名有些许失落,但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将江融留下来。   “我送你回去。”如果江融留在这里,他大概不会想放过他,他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江融没有拒绝:“嗯。”   贺斯铭开车送江融回学校,一路上两人都不言语,倒也没有不快,至少贺斯铭是满足的。   短短的路程开了十分钟,江融一直低头看刚刚被贺斯铭捏过的手指。   贺斯铭的车开到寝室楼下,但他的车不能停在这边,江融得自己下车。   临下车时,江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在他的发情期结束后的第二天,贺斯铭闻不到他身上的桃子味,但刚才怎么又闻到了。   刚才也是意乱情迷才忘记这件事,现在脸上的热度消退,脑子清晰一点了,没曾想他自己也是个恋爱脑。   他问贺斯铭:“贺斯铭,我身上还有桃子味么,闻到吗?”   这对他很重要,可千万别得什么信息紊乱症。   贺斯铭看他又一脸真诚地问自己,勾了勾手指:“过来,我闻闻。”   江融知道贺斯铭不是真正的Alpha,不介意地往他的方向靠过去。   贺斯铭看着他靠近,本来只是想闻一下,但修长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就在他眼前,令人垂涎欲滴。   他没控制住在上面咬了一口,他牢牢记住了江融喜欢被他咬脖子的情趣。   江融往后退回到座椅上,捂着被轻咬过的颈侧:“你怎么咬我?”   贺斯铭笑着看他:“你不是喜欢我咬你脖子。”   江融:“……”怎、怎么又拐到那上面去了,他也知道贺斯铭在逗他,“到底有没有桃子味,浓吗?”   贺斯铭往他身边凑了凑,这回是真的闻了一下:“不浓,比较淡,怎么了?”   江融摇头:“没事,那我回寝室了,你开车小心点。”   他看到贺斯铭的手机一直在响。   贺斯铭:“嗯,不舒服就早点休息。”   江融:“好。”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贺斯铭等他下了车才接电话,然后倒了个车没做任何停留就走了,动作行云如流水,路过的学生看得眼都直了。   “靠,这车也太酷了。”   “司机更酷吧。”   “牛逼。”   “这车有点眼熟啊。”   “你们有没有看到刚刚车内两个男的好像抱在一起。”   “没有吧,可能人家在捡东西,而且我们离得这么远,你可能看错了。”   江融对他和贺斯铭的亲密接触被路过的同学看到一无所知,他捂了捂染上桃色的脖颈,刚被咬的那一刻,脚趾都蜷了起来,他的脖子真的特别敏感。   好在贺斯铭没有和他一起回寝室,不然看到他红得跟个小虾米一样,会更红的。   姚书乐和李一洲还没有回寝室。   当他洗完澡后看了一会儿书,准备上床休息时寝室里才听到姚书乐和李一洲回来的动静。   这动静只要不是死人都能听见。   李一洲扶着嘴上骂骂咧咧手舞足蹈的姚书乐回来。   “我草他妈个大傻逼!跟我分手的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祝他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儿!”   “哦,不对,他娘的他肯定断子绝孙!祝他以后当一辈子牛马!”   “呃……傻逼……”   江融帮忙将姚书乐扶上床:“怎么喝成这样?”   李一洲:“吃饭的时候他和丁彦一直在拼酒,丁彦也喝醉了,还让贺斯铭去接他。”   江融:“贺斯铭去接人了?”   李一洲:“没有,叫了其他朋友。”   姚书乐还在嘟囊着什么。   江融担忧:“他不会吐吧?”他没有照顾醉鬼的经验,他们Beta一向卷学习,从来不卷喝酒,也没有那个时间和朋友一起喝那么多酒。   李一洲:“应该不会,每次喝醉后就会睡死过去,第二天醒来又生龙活虎。”   江融:“他失恋症状还没好吗?”   李一洲意外他会关心姚书乐感情上的事:“哪有那么快,听说那个是他的高中初恋,上大学后变心了。”   江融:“那是挺让人伤心的。”   李一洲身上也是一身酒气,两人就随口聊了两句,他就去洗澡了。   江融早已困倦,爬了一天山,大腿在发酸,爬梯子时扯着都疼。   他手机突然在震动,他躺下后才打开了手机。   临时爬山群疯狂弹消息,领队冯育发了一连串的照片。   江融将有自己的照片下载到手机里,每一张照片都有他和贺斯铭。   他单独设置了一个文件夹存放这些照片。   他记得刚爬上去那会儿,贺斯铭还给他拍了一张照片,不知道拍得怎么样。   不知道贺斯铭在做什么,现在发信息给他会不会太打扰?   江融眼皮一直在往下掉,要不明天再问,他太困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从来没有这么困过。   与此同时,贺斯铭坐在一间安静的清幽餐吧内。   与他同坐在一起的是另外一个朋友。   对方精英人士打扮,面孔稍显年轻,旁边放着的是刚脱下的高级定制西装外套,他大二开始就进家里的公司实习,他有着比他这个年纪更成熟的外表。   汤予诚转着酒杯里的冰块:“好不容易抽了个周末绕半个城过来找你玩,怎么一点激动的表情都没有。”   贺斯铭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你需要什么表情?”   汤予诚指出他现在的情绪:“至少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不耐烦,还有坐下来十五分钟,你看了五次手机,你在等什么重要信息?看得出来你很不欢迎我。”   他自顾自的数落贺斯铭一顿。   贺斯铭大方承认:“确实,你打扰到我了。”   汤予诚喔了一声:“你终于承认了,我好歹是你发小,你居然还嫌弃起我了哈。”   贺斯铭也不装:“赶紧说正事儿。”   汤予诚灵光一闪:“不,正事可以晚点儿再聊,我现在好奇,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谈恋爱了?”   贺斯铭:“没谈。”   汤予诚:“是啊,谁能入你的眼啊,你贺大校草眼光高于顶。”   贺斯铭:“少阴阳怪气,说了没谈。”   汤予诚:“那就是在追求对方?”   贺斯铭考虑到这是他和江融的私事,没多说。   他琢磨了一下:“不算追,过程有点复杂。”   汤予诚:“你一向很有主意,怎么也被情感困扰,难得一见啊,说来听听,也许我能给你些建议。”   贺斯铭:“我自己会处理,也许过两天就没有兴趣了。”   汤予诚:“哦?我不信。”   贺斯铭:“爱信不信。”不想跟汤予诚多聊感情的事,“找我到底什么事?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你可真是无情。”汤予诚这才说起自己跑这一趟的目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之前和你提过一个项目,不知道你想不想接,第二个是赵家国外留学回来的女儿看上你了,找我爸妈给你做媒,哈哈哈,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其实他还挺想看戏的。   贺斯铭直接忽略第二条。   贺斯铭:“项目的事我要看看,目前还没有组建团队,有详细的计划吗?”   汤予诚:“正好带了。”   贺斯铭:“行,你给我,明天我抽空看看。没事你就回去吧。”   汤予诚:“我靠,大哥,大晚上的你不收留我?”   贺斯铭:“那你去住酒店吧。”   汤予诚:“你房子那么大,我住一晚都不行?”   贺斯铭拒绝得毫不留情:“不行,我习惯独居。”   汤予诚放下狂言:“我迟早把你拉黑。”   贺斯铭心不在焉回应:“随你。”   汤予诚:“我现在才明白,你才是我们几个中最有渣男潜质的。”   贺斯铭喝掉最后一口茶站起身:“你说是就是吧,我晚上还有事,要早点回去。”   汤予诚:“你连酒都不喝了?”一个月不见而已,变化这么大了?   贺斯铭:“我开车了。”   汤予诚:“难道我没开车?”   贺斯铭:“我惜命,你也叫代驾吧。”   汤予诚:“靠,贺斯铭你是不是鬼上身了,把你刚成年就去盘山路跟人赛车的气势拿出来。”   贺斯铭连白眼都懒得翻,直接赶人:“你到底走不走?”   汤予诚:“走走走。”   两人一同离开了清吧。   出门后,贺斯铭直接上车,车子启动时,他放下车窗,汤予诚以为他回心转意了。   “怎么,良心发现了准备邀请我上你家了?”   贺斯铭探了半个头和他说:“不可能,我是想告诉你,我最近很忙,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驱车离开,剩下汤予诚在风中凌乱。   不过,汤予诚最后还是叫了代驾,主打一个听劝。   他很疑惑,贺斯铭转性了?还知道关心人了。   而贺斯铭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了电脑,点开一份下午江融睡觉时他在编辑的文档——《计算机基础核心知识》。   他一直整理到凌晨两点,最后扫看了一遍,还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错别字。   这份文档给江融应付期中考试应该足够了。   睡下前,他在想这份文档能换多少报酬。 第21章 生气了   周日,十二点三十分。   贺斯铭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不由疑惑。   他早上十点起床了,给江融发了昨天给他拍的照片,可两个小时过去了,江融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江融是没看到他的信息,还是没起床。   贺斯铭本来想自己煎份牛排的,现在连吃午饭欲望都没有了,江融总不会跟那个叫蒋捷的一起玩了吧。   他拿了车钥匙和寝室钥匙直接出门。   此时的男生519寝室,少有的安静。   别的寝室同学睡得再晚也有一两个早起一些,但今天的519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人开过门。   踢着拖鞋走路的同学看到了贺斯铭,他穿着贴合身形衬衫的出现在与他格格不入的男大寝室,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仇峰:“贺神,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贺斯铭:“有点事,他们还没起床?”   仇峰:“没有吧,没看到有人出来,姚书乐和李一洲比我们寝室的还能睡。”   贺斯铭有钥匙,他打开了门。   当他开门时,寝室内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姚书乐和李一洲昨晚喝了酒,呼出来的都是酒味,门窗紧闭,室内空气不流通,很闷。   三张有人睡的床的帘子都是拉上的。   姚书乐和李一洲都没有醒,贺斯铭能理解,他俩平时就睡得死沉,周末更是雷打都醒不了。   可江融的床帘怎么也是拉上的,还没起床吗?还是起了又睡过去了。   他低头看地上,拖鞋摆放在平时的位置,外出的鞋子也放在鞋架上,人没出去。   贺斯铭手中的钥匙还没有放下,心里不放心地掀开江融的床帘一个角,别是生病了。   寝室内的窗帘并没有拉开,光线还不算太明亮,贺斯铭掀开江融窗帘,微光落在江融的脸上,细细的毛绒绒都能看清。这不是贺斯铭头一次近距离看江融睡颜,但却是头一回看到他睡得如此不安。   贺斯铭抬头摸了摸他的额头,正常温度,没有发烧。   也不知道梦到什么,眉头都皱了起来,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   做什么梦了?   此时的江融正做着一个快要把他吓坏的梦。   他梦到了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回到了自己的大学继续当一名大二学生。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分化成了Omega。   作为一个Omega,他不能再继续跟原来的Alpha同学同一个寝室,学校给他重新分配了寝室,还换了一批室友。   此外学校将他分化成Omega这件事通知了他爸妈。   他妈得知他分化成Omega后,欣喜若狂,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激动得连话都说得颠三倒四。不过,她并没有问他身体好不好,而是不停地强调一定要好好抓住他们学校的那些家世好的Alpha。   除了这些之外,没两天,他妈就开始给他介绍一个又一个不同类型的Alpha,给他推送不同的Alpha的社交号,从大学生到精英人士,连他们学校的风云学长都有。   他逃无可逃,避不可避。   周围全是Alpha的信息素,萦绕不去,他不喜欢这些Alpha,他们的信息素太吓人了,都是些钢铁味、榴莲味、酸菜味,没有一个清新自然,闻着香喷喷的。   更可怕的是,他们学校的校草居然表示想和他交往,一上来就壁咚他,消毒水味的信息素在他身边炸开,把他熏得够呛,江融直喊救命,一脚将校草踢开跑了。   奈何无论怎么跑,他妈都会出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将他逮回去,继续跟不同的Alpha见面。   他妈还说,这个不行,下一个肯定会更好,必须嫁个家世好的Alpha!   江融被控制住了,他完全动弹不得,昨天就不应该爬长城,腿太酸了,根本跑不动。   他哀求妈妈放过他,他不想和那些Alpha结婚,他有认识的Alpha。   他妈:你说那个连发情期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贺斯铭?   他说:是的,是他。   他妈妈冷笑:呵,他不行!   江融心想贺斯铭其实挺行的。   忽然,一股熟悉的青柠味钻进江融的鼻间,是贺斯铭信息素的味道。   不对,贺斯铭怎么可能是他那个世界的Alpha?   江融也被吓醒了。   他睁开了双眼,看见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的贺斯铭。   他刚睡醒,有点恍惚,声音低哑:“贺斯铭?”   缓了两秒才意识到回到原来的世界是一个梦,而现在才是他所待的世界。   江融又想到在梦里觉得他挺行,有点不好意思对上贺斯铭的视线。   贺斯铭声音柔和了几分:“你怎么睡到中午还没醒?快一点了。”   “我不知道,可能昨天爬长城太累,一直在做梦,醒不来。”江融没有立即坐起来,他枕着枕头的时候能和贺斯铭对视,人还有点迷糊。   “起不起?”贺斯铭问他。   “起,我饿了。”刚都梦到跟Alpha相亲都是在餐厅,他饿到发慌,那些浑身臭味的Alpha死活不让他吃饭。   贺斯铭后退了一步:“那起来洗漱,我带你去吃饭。”   江融这才起来,他其实没有什么睡衣,都是旧T恤加短裤,着急上洗手间就没换长裤,下来时,白皙的长腿就入了贺斯铭的双眼。   好几天没有看到过了,脑子里都是这双腿夹在他腰间的样子。   贺斯铭扭开视线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打开手机。   寝室内有了动静,姚书乐和李一洲也陆续醒来,都是饿醒的。   李一洲下床时在寝室看到贺斯铭,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贺神,我在做梦呢?你怎么回来了。”   姚书乐也吓了一跳:“对啊,吓我一跳。”   平时一个星期都不见他回寝室一次,这几天却跟过年似的,天天见。   “有事,吃什么,我给你们点外卖。”   李一洲:“你请客啊?”   贺斯铭:“嗯,丁彦说昨晚跟你们聊得很开心。”   李一洲和姚书乐乐了。   “真的要给我们点?”   “真的。”贺斯铭打开手机,“这家怎么样?上次听你们说过他家的烤大虾不错。”   李一洲竖起大拇指:“贺神,大气,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这家,我不挑。”   姚书乐:“我也喜欢。”   贺斯铭在手机外卖软件上一顿操作,给他俩点了几个大菜:“吃不完叫班长和仇峰他们过来一起吃,刚在门口遇到了。”   李一洲:“可以可以!”   两人快要被美食的喜悦冲昏头脑,赶紧去洗漱,坐等吃饭!   贺斯铭把寝室的窗户都打开了,空气瞬间清新了很多,他站在窗口,也冷静一点。   江融洗漱出来时,也换好了衣服。   他问贺斯铭:“不等他们一块儿去吃饭吗?”   贺斯铭说:“不用,给他们点了外卖。”   “啊?那我也吃外卖?”他捶了捶发酸的大腿。   贺斯铭看出他不想走路:“我开车,不用走路。”   李一洲和姚书乐洗漱完出来,发现寝室里没了贺斯铭和江融的身影。   李一洲:“他俩人呢?”   姚书乐:“江融刚在洗手间,忘记告诉他贺神请客了,他是不是去食堂吃饭了?”   李一洲:“那我在群里叫他回来,能省一顿是一顿啊。”   江融看到了群里的信息,但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   他看了一眼开车看马路行人的贺斯铭,回道了一句:我出去吃了。   李一洲没有追问:可惜了,有大虾、水煮鱼!那我们就自己吃了!感谢美食提供者贺神!@贺斯铭。   江融看到大虾和鱼二字,也咽了咽口水,他也是真的饿了。   贺斯铭将车子开上了马路,看他盯着手机,一脸发馋:“这是看到什么好吃的了?”   江融说:“他们吃大虾和鱼,我也想吃。”   贺斯铭:“不用羡慕他们,我带你去吃现烤的羊排。”   江融抬了抬眼,这一刻,他眼里有了光:“真的?”   贺斯铭:“嗯。”   江融捂着空空如也的胃,小心翼翼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好饿。”   贺斯铭递给他一颗水果糖,正好是青柠味的:“先撑着,十五分钟后到,羊排已经在烤了。”   江融怕自己低血糖,剥开糖纸,吃到了带点微酸味的糖。   他想问贺斯铭为什么会单独带他出去吃饭?   贺斯铭没有骗江融,十五分钟后真的来到一家西部餐馆。   按照他对贺斯铭的浅薄理解,贺斯铭应该会去一间人少且看起来比较高档的餐厅,但实际上这家店开的位置更偏一点,不熟悉的人未必找得到,不过,曲径通幽。   这家店开在一个特别大的四合院内,下午一点居然还有很多人在排队,服务员端着菜跑来跑去,无比热闹。   江融问贺斯铭:“咱们要排队吗?”   贺斯铭:“不用。”   话音刚落就有经理直接迎贺斯铭和江融,安排他俩上了二楼的包间。   所谓的包间其实只是用简易的屏风挡了起来。   经理特有眼色地问道:“贺先生是吧,现在要上菜吗?”   贺斯铭:“上吧。”   经理立即就开始安排上菜。   江融看出来了,经理认识贺斯铭。   贺斯铭也不介意给他解释:“这是我爸的朋友开的连锁店,这里使用的都是直接从内蒙送过来的新鲜羊肉,吃起来不膻,你应该会喜欢。”   江融期待着:“嗯,我不挑。”   刚进来的时候,各种烤肉的香味已经通过他灵敏的嗅觉闻了一遍,越闻越饿。   菜很快就送了上来,贺斯铭也是经常锻炼的人,胃口也不差,比江融更好。   江融看到香喷喷的烤羊肉,上面还撒了点孜然,姚书乐和李一洲在群里发的烤大虾已经吸引不了他。   经理是个会来事的,老板的朋友,亲自给他们送了两罐特色奶茶。   江融食指大动:“看起来好香啊。”   贺斯铭先给他夹了一块羊排:“快吃,凉了就不香了。”   江融戴着手套,开始吃。   贺斯铭也早就饿了,本来中午要吃饭的,但见江融一直没回复信息,他也就没吃,现在也是饿了。   除了羊排之外还有别的菜,都被两人一扫而空,真正做到了光盘行动。   江融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能吃,然后他果断吃撑了。   最后一口奶茶喝下,他很满足。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吃得最饱的一顿,也是最香的一顿:“这奶茶也很好喝。”   用完餐自然就离开了,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   贺斯铭带着江融走出四合院:“后面有一条河,想不想逛逛?”   江融揉了揉吃撑的胃:“想,正好消食。”   说实话,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真正地放松过一天,更别提出来逛街。   贺斯铭领着他走,沿途给他介绍周边的环境,江融听得很认真,都不用查手机。   江融:“贺斯铭,你是本地人吗?怎么会这么熟悉这儿?”   贺斯铭说:“我出生在这儿,后来父母忙着做生意,换了地方,小学的时候搬走的,现在算是故地重游,其实我是本地户口,高考都是回生源地考的。”   江融还没有来得及了解户口是什么意思:“户口是指你的身份证所在地吗?”   贺斯铭笑道:“你脑子不会磕了后连户口都忘记了吧。”   江融:“嗯,你给我解释好不好?”   贺斯铭被江融渴望求知的眼神看着,心脏有点受不了,声音还软绵:“户口就是在这个国家的身份。”   江融:“懂了。”就是和他们那儿的ID卡一样。   贺斯铭:“反正户口很重要,结婚生孩子后,落在这个城市的户口会非常有用,很多人争破头也想入这儿的户口。”   江融:“为什么?”   贺斯铭:“因为这里是首都,教育资源好。”   江融:“那就是说如果未来我的孩子想去好的学校就必须有个好的户口?”   贺斯铭神情一顿:“你想和谁生孩子,你喜欢女孩子?”   “什么?”江融被他问得一愣,他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正好站在河岸边的一棵树下,贺斯铭脸微微发沉,明晃晃写着不高兴。   贺斯铭站在江融面前,皱起眉头又问了一遍:“你喜欢女孩子?”   江融诚实地摇头:“没有啊。”   贺斯铭纠缠着上一个问题:“那你想和谁生孩子。”   江融推了推跟他贴得很近的贺斯铭:“不知道……”   贺斯铭不满被推开:“不知道什么?”   江融抿起唇,直勾勾地看着他。   贺斯铭:“嗯?”   江融说:“如果我现在怀有孩子,那就是你的。”   贺斯铭笑了起来,每次说要给他生孩子就挺有意思的。   江融都急眼了:“我说真的,没有做好措施真的会怀孕!”   贺斯铭:“嗯嗯嗯,我知道了。”   江融笃定地说:“你不知道。”   贺斯铭轻笑:“那要不你先怀一个给我看看。”   江融觉得贺斯铭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绕过他大步往前走。   贺斯铭:“……”怎么就生气了。   他就不该惹江融犯癔症,改天得带他去照照脑部CT才行,不得不叹口气,然后追了上去。 第22章 种草莓   江融虽然有点生气贺斯铭不信他,但他也拿不出自己会怀孕的证据,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和贺斯铭出生在不同的世界,两人有着身体差异,信息差异,他不能拿对方不知道的事情去生气,气坏自己也不好。   江融站在河边看河上坐着游船的游客嬉闹,一幅国泰民安的景象。   贺斯铭不知道在小摊买什么,他等了好一会儿。   然后就看到他拿着一个非常漂亮的艺术品走到跟前。   贺斯铭将一个糖人递到江融面前:“喏,尝尝。”   江融没想到他是给自己买小礼物:“这是什么?它像个艺术品,不像吃的。”   贺斯铭见他如此被惊讶到的神情,毫不做作,解释道:“糖人,一项传统技艺,现在是非物质传统文化的一种。”   “这是糖啊,没想还能做出这种能吃的艺术品,做得也太漂亮了,技艺好高超。”他刚才光顾着生气,都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小摊。   贺斯铭给他买的是一根非常漂亮的妖精糖人,这是一只九尾狐,神情妖娆,姿态妩媚。   “舔着吃吗?”他看到路过边的小孩舔着一根粉色猪糖人。   “嗯。”贺斯铭只觉得这时候的江融全身上下都写着纯真,似乎从来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似的。   江融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两口妖精的头,虽然对甜食不是过分钟爱,但糖人吃起来却有一翻不同的味道。   “好甜啊。”他甜得都笑眯起了眼。   贺斯铭只是不想看他生闷气,笑了就好。   河道两岸的沿路风景很漂亮,古老的建筑令人流连忘返,往停车的方向走时又经过一条银杏树大道,原来这个干燥的城市秋天的景色如此令人着迷。   这时候才有了置身于这个世界的真实感,真的和他们的世界不一样。   贺斯铭对这个城市还算了解,耐心告诉江融路过的大院曾经是做什么的,又有过怎么样的历史,他博古通今,娓娓道来这其中的故事,江融发现他懂得很多,比他自己看书要来得有意思。   江融又对这个城市多了解了一点。   走了一个小时,江融竟然感到有些疲惫,河岸的小风吹得他脸色有些白。   贺斯铭看他脸色不太好,也不想再带他逛了:“回学校吗?”   “嗯。”江融手里的糖人也一点点吃完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甜甜的。   不过,河边的风很大,他吹得有点冷。   回到车上后,江融感受自己脸都被吹麻了。   贺斯铭见他呆呆地坐着,摸上他的脸,冰冰凉:“冷也不说,笨死你得了。”   江融没反驳,他只是听贺斯铭讲那些古往今来的典故听入迷了,一时间不想打断。   贺斯铭手上的温度温着江融的脸,江融不舍得将他的手挪开。   贺斯铭问他:“很不舒服?”   江融:“也没有,就是昨天爬了山,腿有点酸。”   “我先送你回学校。”贺斯铭觉得他的脸暖和起来才松开。   “嗯。”江融被捂得很舒服,还有点昏昏欲睡,也不知道自己这两天怎么回事。   贺斯铭送他到寝室楼下,在江融要下车前,递给他一个袋子。   江融大概是困得有点迷糊:“这是什么?”   贺斯铭说:“家人拿来的苹果我不爱吃,你带回寝室吧,和他们一起分着吃。”其实是早上让人送来的进口苹果,叫玫瑰皇后,闻起来会有淡淡的玫瑰香味。   江融忽然笑了起来:“你现在有点像那种希望和同学打好关系的家长。”   贺斯铭在他脸上捏了下:“胡说八道。”   江融抱着袋子,也不介意他动手,反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接触,贺斯铭身上的青柠香会让他的疲惫感消散一些。   “谢谢。”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脸都暖和起来了。   贺斯铭:“那你给我一个报酬。”   江融为难地看了看周围:“会被人看见的。”   贺斯铭被他脸上复杂的表情逗笑:“逗你的,先回寝室,微信联系。”   江融咬了咬下唇,谴责似地看着贺斯铭,又逗他。   “那我上楼了,你开车小心点。”   “嗯。”   贺斯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内才开车离开。   姚书乐和李一洲不在寝室,不知道去哪个寝室跟同学开黑了。   他在这个世界自然是没有朋友,原来的江融也没有朋友,回寝室后自然也就是看书或者休息。   但他现在不想看书也不想信息,从袋子里拿了个苹果,闻起来有淡淡的玫瑰清香,虽然不是青柠味但同样沁人心脾。   贺斯铭在关心他,他低低地笑出声,随后他又默默将脑门抵在苹果上。   他是什么意思?   在追求他吗?   还是在逗他玩?   贺斯铭有没有一点喜欢自己?会不会是信息素作祟?   在他们的世界,有些人Omega和Alpha也会因为发情期睡在一起,但是他们不会确认关系,只是为了享受信息素带来的身体上刺激。只要Alpha不对Omega进行完全标记,大家都是自由的。   Alpha和Omega之间,临时标记不会影响身体,只有完全标记才是慎重再慎重的选择,因为这代表着一心一意跟对方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现代的年轻人,大家不会轻易进入完全标记,因为若是双方分手后,Omega得去清洗标记,这是一个相对痛苦的过程。   江融叹了口气,笑脸又垮了下去。   周末这两天过得充实又迅速。   江融依旧早睡,但是却不像之前那样起得特别早,他很困,特意将起床时间往后延迟了一个小时,起床时间都快要跟姚书乐和李一洲两人看齐了。   新的一周,首都开始降温了。   一夜降了七八度。   江融离开被子里时浑身一哆嗦。   每天都有早八。   姚书乐边下床边喊道:“我恨早八!”   李一洲:“我恨冬天,怎么还不来暖气。”   姚书乐去年享受了暖气带来的快乐:“今年什么时候来暖气,你们东北的暖气是真舒服。”   李一洲:“还有半个月才来暖气。”   江融在柜子里找了件棉外套穿上。   他不知道这边的暖气是什么模式,但是在他们那边学校都有恒温系统,冬天也冷不着他们。   江融难得加入他们的聊天:“要是学校有恒温系统就好了。”   姚书乐:“恒温系统太贵了吧,学校根本用不起,私人家庭都很少使用,还不节能。”   江融:“这样。”   可能不同的世界在能源使用方面还有所不同,他不是学这方面知识的,倒也没深聊。   江融这才开始翻柜子里厚衣服,“江融”有一件棉外套和一件羽绒服,听说这里的冬天很冷,这羽绒服外层都磨出毛了,保暖度有待考究。   上午的专业课在机房上。   到教室后,大部分同学都换上了冬装。   江融低头用手机查看自己的银行存款,如果没有额外的花销,他的钱可以用到期末,但他需要买厚衣服,好一点的衣服价格应该不会太便宜,他没什么钱。   来钱的办法只能通过兼职,自食其力。   可是他该做什么兼职来钱比较快?   他思考的太专注都没注意到贺斯铭在他旁边坐下,贺斯铭戳了戳他胳膊。   江融对他扬起笑脸:“来了?”   贺斯铭:“嗯,发什么呆。”   江融:“没什么。”   他从包里取出贺斯铭的保温杯:“你的。”   贺斯铭则从包里取出一盒草莓,放到他桌子上:“尝尝甜不甜。”   江融很喜欢吃水果,草莓也是他喜欢的水果之一,他咬了一口草莓尖,甜滋滋。   “你们在偷吃什么?”姚书乐凑了个脑袋过来。   江融把草莓递给他:“贺斯铭带的草莓。”   姚书乐:“给我来一颗,贺神,你太有室友爱了。”   他一出声李一洲旁也过来凑了个热闹,一盒草莓也没几颗,这么一分就没了。   贺斯铭看着一点点变没的草莓:“……”倒也不是给他俩带的。   江融才吃了两颗就被他俩干掉了,看着空空的盒子,还想吃。   不过,他也没太多时间去想,这节课他一知半懂,得认真听。   江融依旧听得头昏脑胀,还没到中午,他就饿了。   一下课就起身要去食堂。   贺斯铭拽住他的细白的腕子:“去哪儿?”   江融:“去食堂吃饭,我好饿。”   贺斯铭从包里又取出一盒草莓:“收着。”   江融欣喜道:“你还有啊。”   贺斯铭:“嗯。”   江融将草莓塞进自己的包里,然后脚步十分轻快地跟上贺斯铭。   贺斯铭专门给他买的吧。   他们一整天都有课,一个寝室一起去的食堂。   到了食堂,姚书乐和李一洲各自选自己想吃的食物。   食堂里。   江融排在贺斯铭后面,扯了扯他的外套,低声问他:“晚上有空给我补课吗?”   贺斯铭:“有,晚上我找教室。”   江融:“好,你拿给我的草莓很甜,你不吃吗?”   贺斯铭低声回他:“我不喜欢吃草莓,我更喜欢种草莓。”   江融:“你还会种草莓啊?是那种大棚技术吗?”   贺斯铭轻笑:“我种的和别人不一样。”   江融真以为他只是字面意义上喜欢种草莓:“好吧。”   贺斯铭看着他说:“晚上给你看。”   江融以为他用专业知识设计种草莓的软件之类的,颇为期待。   四人打了饭坐了下来。   贺斯铭看江融喜欢吃香辣菜,但现在又吃白菜豆腐,特别清淡,眉头微蹙。   贺斯铭以为他拮据舍不得吃:“怎么吃这么清淡,你刚不是还看了一条黄花鱼吗?”   江融:“突然觉得有点腥,不想吃了。”   姚乐书:“那也不至于只点个白菜豆腐吧?我这有炸排骨。”说着就要给江融夹一块过来。   “不用,我今天没有什么胃口,你吃就好。”他昨天没有进食堂,今天一来食堂就感觉到味儿有点重,点菜的时候就没什么胃口了。   李一洲问:“要不你吃我的回锅肉?”   江融再次摇头:“吃不下,这点就可以了。”   贺斯铭:“什么都不想吃?”   江融:“可能昨天吃了肉,今天想吃点清淡的。”   贺斯铭想也是,昨天下午那顿确实挺实在的:“嗯。”   大家只当江融想吃清淡点,也就没再继续在意这顿饭。   刚吃完要回寝室休息,贺斯铭在半路被学院的学生会会长截住,便和江融他们分开走。   学生会会长:“斯铭,这周末有没有空?”   贺斯铭:“有事吗?”他周末一般不会管学生会的事。   学生会会长:“周末跟金融学院有一场篮球比赛,咱们的主力家里突然有事请假了,缺人就想到了你。”   贺斯铭:“咱们学院这么多男生没有会打篮球的?”这一点他是不信的。   学生会会长哈哈一笑:“这不是需要上座率么,有你在会热闹。”其实就是想要他的人气。   贺斯铭余光看到江融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篮球是证明他体能的最好运动,他答应了:“行,我会安排出时间。”   学生会会长:“还是你靠谱!”   上完一天的课,江融走在外面都能感觉到气温下降得很快,他先回寝室洗澡。   他带上贺斯铭指定的书去找人。   贺斯铭很会找教室,每次找的教室都没有什么人。   贺斯铭今天是有准备的,他给江融讲得很系统,有他自己的独到理解和讲解方式,再结合江融自己的理解,很快就可以融会贯通。   不知不觉间,时间又指向了晚上十点。   “今天就讲到这儿?”江融觉得贺斯铭的声音讲得都有点变哑了。   贺斯铭看了一眼已经空了教室,将电脑和书收了起来。   “行。”   江融看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却是坐着没动:“不走吗?”   嘴角噙着一抹笑:“中午不是说要看我种草莓吗?”   江融总觉他这个时候应该快点跑,但,贺斯铭提前抓住他的手腕。   江融后知后觉觉得不对劲,看种草莓不打开电脑,也不拿手机吗?   “怎,怎么看?要不我下次再看?”   “不行,我的原则是当天事当天毕。”   他比江融更快,低头在他的颈侧抿了过去。   江融全身一阵酥麻,被抓着的手反抓贺斯铭胸前的外套,低声轻唤:“贺斯铭……”   脖子确实是他敏感区,而贺斯铭每次都能精准地把握住他的敏感点。   贺斯铭听到江融叫自己,吸吮时又用了点力,草莓种成时他在上面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江融咬着双唇,怕自己呻吟出声,他酥麻得脚趾都蜷了起来。   贺斯铭抬起头:“好了,明天应该就能看到我种的草莓了。”   孰不知,他对上的是一双水光潋滟的双眼。   贺斯铭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这么看我,差点把我的发情期都看出来了。”   江融脸都被热气蒸得变成了粉白:“你怎么在我脖子上……”   他知道吻痕,但,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吻痕居然有种草莓这种说法!   贺斯铭无辜道:“你说想看我种草莓的。”   江融轻哼:“你就会欺负我。”   轻哼声像羽毛般轻挠着贺斯铭痒处,他低头亲上变得红润的双唇,舌尖抵入深探。   “江融,这才是欺负。”   江融被他的越来越娴熟的吻亲得浑身麻麻的,他还主动回应,似乎觉得不够,又莫名想要贺斯铭的信息素。   深吻结束后,他才意识到不对,他不在发情期啊。   江融声音柔软了几分:“原来你也有发情期啊。”   贺斯铭受不了他猫爪似地挠着他心尖的声音,低头再次贴上他的唇:“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江融张唇承受他的亲吻,又欺负他。 第23章 有一点难过   江融被贺斯铭送到寝室楼下,他在楼下停住了脚步。   贺斯铭:“外面冷,快上去吧。”   江融:“今晚不住寝室吗?”   贺斯铭不是不想住,而是不敢住:“嗯,明天给你带早餐,你可以睡晚一点。”   江融本来有点失落,但听到有早餐又好了:“嗯。”   贺斯铭:“别在外面吹风了,明天多穿点衣服。”他刚摸着都觉得他衣服薄。   江融转身上了楼,贺斯铭这才离开。   学校的教学楼都装了电梯,白天上课倒没什么感觉,周末爬山爬出来的酸痛倒是不明显,可他们的寝室却在五楼得爬五层,这时候腿就酸疼得很明显了。   他站在二楼时看到贺斯铭独自往停车的方向走去,对方突然停了下来。   贺斯铭他回头看到站在二楼楼道里的江融。   两人远远对视。   贺斯铭的手机随手拿着,他低头输入了什么,下一秒,江融手机微震。   贺斯铭:怎么不上楼。   江融:大腿疼。   贺斯铭从这三个字间看出了江融眼里有委屈,还有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撒娇。   贺斯铭:我柜子里有个筋膜枪,待会回去洗完澡用一下。   江融:好。   贺斯铭:我回去了。   江融:嗯。   贺斯铭想到自己答应了学长周末篮球的事情,又发了条信息。   贺斯铭:这几天晚上有事不能教你了,我待会把整理好的文档发你,照着学应该能通过期中考,不会的上课时问我。   江融跟老牛似的往上爬,回到寝室后捶了捶腿,隔了几分钟后贺斯铭才收到他的回复。   江融:知道了,你的筋膜枪放在哪里?   贺斯铭:书柜的最下一层柜子,没锁,你直接拉开就能看到。   江融:我找到了,我待会用,先去洗澡了。   贺斯铭:嗯,我回去了。   江融: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贺斯铭看了两眼,无意识笑了一下才将手机放一旁。   519寝室内。   姚书乐正在翻自己的厚衣服,看到江融回来就翻贺斯铭的柜子,很是意外。   姚书乐问他:“你拿的什么?”   江融:“贺斯铭的筋膜枪,他告诉我的,你用吗?”   姚书乐:“用用用!他有这么个宝贝怎么没告诉我们!”   江融:“可能你没问?我洗完澡再用,充上电了,你先用。”   姚书乐:“行行行。”   等江融拿了衣服进了浴室,姚书乐八卦之心都出来。   他踢了一脚整个人歪在椅子上在峡谷大战的李一洲:“李一洲,李一洲!”   李一洲:“干嘛呢,我差一个就拿五杀了!”   姚书乐:“你有没有觉得贺斯铭和江融最近关系处得贼好。”   李一洲:“这不挺好的嘛,说明咱们寝室相亲相爱,友谊天长地久。”   姚书乐:“但这也好得太快了吧,开学的时候,他俩在寝室碰面一句话都不说。”   李一洲:“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吃没吃烤大虾,你吃没吃酸菜鱼、辣子鸡?资本主义的腐蚀!”   姚书乐:“你是说你自己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还是说人江融,人家吃的可没你多。”   李一洲:“不过实话实说,江融变化还蛮大的,像换了灵魂。”   姚书乐:“你怎么不说连人都换了,我看他军训的时候可没这么精神帅气,难道北方的水质喝了还会让人变漂亮?他刚凑近,我发现他皮肤居然水灵灵的,这可是北方哎。”说着他扔下怀里的毛衣,拿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狂照,“我有比大一的时候变得更帅了吗?”   李一洲假意端详,回道:“没有,皮肤都变糙了,老了几岁。”   特别在意容貌的姚书乐又踢了他椅子一脚:“滚边儿去。”今晚该敷面膜了!   江融洗完澡出来,整理自己的包,想起还没有吃掉的草莓,又和姚书乐李一洲两人分着吃了。   毕竟他自己吃还怪不好意思的。   睡前用了一会儿筋膜枪,还给贺斯铭发了条反馈信息。   江融:贺斯铭,筋膜枪很好用。   他以前没有用过,刚才姚书乐说要用,他还挺乐意让对方示范一次。   贺斯铭这时在和他那在医院当副院长的小舅通电话。   小舅:“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   贺斯铭:“我同学磕了头,好像记忆有点混乱,这是什么原因?需要查什么吗?”   小舅:“记忆混乱怎么个混乱法?”   贺斯铭:“有奇思妙想,天马行空,总会代入一些奇怪的想法,基本常识都不知道了。”   小舅:“这还挺严重的,做个脑部核磁共震,看看是不是脑部有血块。不过,一般来说,就算失忆常识还是有的,你的同学这有点严重啊。”   小舅又调侃他:“女同学啊?这么上心。”   贺斯铭:“男的。”   小舅也没多想,很有责任心道:“这么严重得尽早到医院做检查。”   贺斯铭:“你们医院脑部检查科很难排号。”   小舅:“合着是要我给你加号?”   贺斯铭:“对。”   小舅:“提前说个时间,我给你安排。”   贺斯铭:“我回头跟我同学商量一下。”   其实这是江融的事,他还要征求江融的意见。   小舅:“行,下周小宝生日来家里吃个饭。”   小宝是他小舅家的儿子,今年五岁,还在上大班,是个皮猴,从他表现出爱哭爱闹的皮猴性子后,贺斯铭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小孩。   贺斯铭想到他那个天天拿把刀在家里砍来砍去的表弟,在心里纠结了一下:“行吧。”   挂掉电话后,再看到江融的微信,心情好多了。   贺斯铭:以后放你那儿吧,随时都可以用。   江融:嗯,我好困,我先睡了,你呢?   贺斯铭:还有点事要处理,晚一点。   江融:别熬夜。   贺斯铭:一般不熬夜,除非……   江融:除非什么?   贺斯铭:除非某些人非要叫我做点什么运动。   江融:我睡了,晚安!   啊啊啊,贺斯铭好讨厌,说好不提的,结果他逮着机会就提!   他将被子捂到自己脸上,脸上滚烫滚烫的,睡意都快没了。   贺斯铭低低地笑了声,回道:晚安。   江融最后还是看完这条信息才睡,不知怎么的,他明明不在发情期内,却有点想要贺斯铭的信息素。   贺斯铭这周没时间给江融补课,江融又恢复到图书馆自学的习惯。   除了学习是第一要务之外,他的第二要务是寻找兼职。   爬山活动之后,他和几个爬山社团成员相互加了微信,刷微信的时候看到蒋捷发了一则招聘咖啡师的招聘广告。   江融主动联系了对方。   蒋捷:你要找兼职?   江融:是的,这个兼职是长期还是短期的?   蒋捷:应该是长期的。   江融:需要考核吗?   蒋捷:我帮你问问。   江融当然不可能告诉对方是他妈为了他在分化成Omega可以嫁入豪门,特意让他去学制作咖啡,从选择咖啡豆到拉花,他都学了,他妈妈说上流社会流行喝咖啡,若是他懂咖啡在相亲市场也是加分项,嫁入豪门指日可待。   蒋捷:我问一下,其实只是帮师姐转发的,是学校的咖啡厅招咖啡师,据说校草最近不去那边买咖啡,他们每日收入下降一半,急需帅哥师助阵。不过我觉得你完全符合他们的条件,不会可以学。   江融:好的,谢谢你。咖啡烘焙、研磨、萃取、咖啡调配及拉花,这些我都没有问题。   蒋捷:厉害,等你应聘上,回头我也得小资一回。   江融:我请你喝咖啡。   蒋捷:说好了哈,兄弟!   不一会儿,蒋捷推了江融招聘方的微信名片。   对方叫他明天中午抽空过去面试,江融答应了。   第二天午饭之后,江融上完课后直接去咖啡厅面试。   秦大有钱的学生不少,咖啡厅就开了三家,价格也很有竞争力,之前咖啡厅在公众号打着校草也爱喝的咖啡成功吸引不少跟贺斯铭偶遇的男生女生,最近校草突然不去了,他们开始想别的招吸引客流。   江融也没想到贺斯铭居然还是个招牌,挺厉害的。   到了咖啡厅,江融见到了给他面试的经理,是个年纪比他稍微大一点年轻人。   经理很满意江融的形象:“学校真是人才辈出啊,同学深藏不露,做一杯咖啡试试?会拉花吗?”   江融:“会的。”   接着他就露了一手娴熟的拉花技术,顺利通过了面试。经理跟他谈兼职薪资,又跟他核对兼职时间。   江融的时间很有限,但他的目的是赚取买冬衣的钱,兼职时间就周三和周五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这个时间段,周末时间,给江融安排了周六下午时间段,一周上三天班。   江融应聘的这家咖啡厅对长相和技术都有要求,给的时薪也比另外两家咖啡厅高,他还挺满意的,他每个月本来就有餐补,赚到的钱就是他额外的生活费,就是他的学习时间要压缩一点。但没关系,贺斯铭给他整理了学习大纲,慢慢会跟上来的,他少睡一点觉就是了。   经理给江融拿了一套新的咖啡师制服:“那今天晚上开始过来上班,这是你的工服。”   江融:“好。”他看了一眼咖啡厅的工具,“我可以制作四杯咖啡带走吗?我会付钱。”   经理看着江融的脸,笑道:“不用你付钱,你制作咖啡的时候我拍几张照片发群,就当抵掉这几杯咖啡的钱。”   江融:“好吧,那不要拍脸。”   经理看中的是他的手:“放心,不拍你的脸。”   江融认真地制作了四杯咖啡,学着其他咖啡师打包咖啡,直接带走。   经理则三百六十度给他拍了数张照片,经过仔细挑选发到了大学城各大校园群。   燕麦拿铁:卧槽,卧槽,卧槽,美凌咖啡厅来了个超绝的小哥哥,手真好看,有姐妹一起吗?   燕麦拿铁:侧脸也超绝的!爱了爱了!   燕麦拿铁:[图片]   阿喂:这手长在我的XP上。   让我看看你的newnew:他几点上班,我要去偶遇!   燕麦拿铁:今晚好像有班。   小丁丁:该死的美凌咖啡厅,上次是校草,这次是美手小哥哥,真会打广告,快交出上班时间表!   江融还不知道自己还未上班,名声就已经被经理打了出去。   面试加制作咖啡花了点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上课的点,匆匆去了教室。   姚书乐和李一洲都知道他去面试兼职,但贺斯铭不知道。   今天是英语大课,贺斯铭没看到江融,倒是看到了朝他挥手的丁彦,他旁边坐着的是杨沁。   大教室人多,贺斯铭没找到姚书乐和李一洲,贺斯铭上大课的时候都没有跟他们坐在一起,这会儿自然也就没有给他留位置。   江融拎着四杯咖啡出现时,教室后排几乎坐满了人,他低头在群里发信息。   江融:你们坐哪儿?还有位置吗?   姚书乐:这儿![图片]   贺斯铭:这。[图片]   贺斯铭刚要起身,杨沁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刚路过咖啡厅,给大家带了咖啡,这是给你的。”   贺斯铭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江融:给你们带了咖啡。   贺斯铭并没有接杨沁的咖啡,对杨沁说:“谢谢,我有咖啡了。”   他并没有在杨沁旁边留出来的位置坐下,而是绕了一大圈走向在门口张望的江融。   江融看到贺斯铭后,松了一口气。   贺斯铭:“怎么去买咖啡了?”   江融小声告诉他:“不是买的。”   姚书乐和李一洲旁边只留了一个位置,不够两人坐,贺斯铭带着江融另外找了个位置,就中间排靠外边正好有两个位置。   两人找好位置坐下来后,贺斯铭对咖啡的来历满是好奇,不过他面上不显。   贺斯铭问江融:“哪杯是我的?”   江融将另外两杯通过其他同学递给了姚书乐和李一洲,余下两杯自然就是他和贺斯铭的,他都贴好了标签,将其中一杯写着贺字递给了贺斯铭。   江融:“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贺斯铭捧着还有温度的咖啡:“我都行。”   此时,丁彦疯狂给贺斯铭的手机弹信息,刚才拒绝杨沁那一幕就挺突然的。   每次上大课,杨沁都会主动跟他们坐一起,贺斯铭本着礼貌不会离开,杨沁时常会给大伙儿买奶茶或者咖啡,贺斯铭从来不喝,但杨沁还是每次都会放一杯在他面前。   丁彦:怎么回事?   丁彦:你真的对杨沁没意思?   丁彦:论坛说的事是真的?你跟你同学说和杨沁只是同学关系,真是你的说的,不是别人造谣?   丁彦:卧槽,杨沁刚才脸都拉下来了,好尴尬。   丁彦:你走了怎么也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   丁彦:人呢?   贺斯铭将手机一盖,一句也不回,喝咖啡比较重要。   江融:“放的糖不多。”   贺斯铭:“还没告诉我咖啡哪里来的。”   江融这才告诉他找兼职的事:“我中午去咖啡厅应聘咖啡师,一周兼职三次,刚在咖啡店现做的咖啡。”   贺斯铭捧着的咖啡,手心都暖了几分,又多喝了两口,这杯咖啡很香。   “怎么突然想兼职了?”   大学生兼职很正常,特别是像江融这样家境不好的,兼职也是常事,贺斯铭自己就被教授拉到实验室打工,他自己也着手准备开个公司试水,也相当于兼职。   只是这会儿突然听说江融兼职,有点意外,他都快忘记江融的孤儿身世了,主要是气质谈吐越来越不像原来的江融。   贺斯铭:“排班时间表给我一份。”   江融给他讲了下:“周三周五晚上三个小时,周六下午四个小时。”   贺斯铭眉头紧了紧:“周六下午?”   江融:“嗯,怎么了?”   贺斯铭:“没什么。”他周六下午有篮球赛。   上英语课了。   不过大家的心思似乎都没在课上。   上一周在课堂上出尽风头的校花,这周低调了很多。   不少人都在八卦刚才发生的事。   听了一会儿英语课后,江融突然感到不太舒服。   他以前喝咖啡都没有出现心悸的情况,现在却感觉心跳加速,有点难受。   难道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水土不服的反应?   这一个多月饮食比较清淡,确实没什么问题,可怎么喝咖啡就不行了呢?   他对咖啡因不敏感啊。   看来他是不能喝咖啡了,这个世界的咖啡和他们那个世界的咖啡有差异性。   可太遗憾了。   课上至一半,贺斯铭见江融耷拉着个脑袋戳咖啡杯。   他给他发微信:不高兴?   江融:喝了咖啡有点难受,以后不能喝了。   贺斯铭:那就喝果汁。   江融:嗯。   跳出这个思路后,江融开朗了些许。不过,除了身体上的心悸之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他的生活一点点跟原来的世界剥离了。   贺斯铭:咖啡很好喝,比我喝过的都香。   江融:真的?   贺斯铭:嗯。   江融心里那点不愉快的情绪消散了。   他对自己制作的咖啡一向有自信。   姚书乐和李一洲也在群里感谢江融赠予的咖啡,姚书乐表示晚上请他吃煲仔饭。   江融还是不太舒服,就没有回复了,他这两天身体好像出了问题。   可能是来到这个世界情绪起起伏伏的,身体素质有所下降,加上冬天来了,寝室和教室又没有恒温系统。   大课连续上两节,姚书乐李一洲两人第二节 课挪到他们这边来了。   姚书乐跟江融旁边的同学换了位置,一坐下来就看到江融脖子上个深深的印子。   他惊呼:“江融,你脖子怎么青了!”   江融摸了摸脖子:“……”这是贺斯铭给吸出来的!   他只能自己找补:“可,可能撞到哪里了。”   “哦,这撞得也太狠了,跟个吻痕似的。”   江融选择闭嘴,他喝了咖啡不太舒服,也表现不出为难害羞情绪,趴在桌上休息。   贺斯铭在江融和姚书乐说话的时候,瞥过来一眼,人一多他也不爱说话,点开手机购物软件给张小宝买生日礼物。   李一洲瞥到他的手机界面:“变形金刚?贺神,你还有这种爱好啊。”   贺斯铭:“给小表弟买的。”   李一洲:“那你还挺喜欢你的小表弟。”   贺斯铭:“还好,挺烦人的。”   李一洲像找到了共鸣:“我弟也烦,我高二时我妈给我生了一个弟弟,现在四岁,天天上房揭瓦,一天想揍他八百回。”   姚书乐:“可别提了,我堂妹也是,一来我家就玩我的手办,差点还给我砸了,小孩真烦人。”   江融也没睡着,听他们聊起小孩,索性坐起来:“你们不喜欢小孩吗?”   姚书乐:“不喜欢,反正我这辈子不可能有小孩了。”   江融看向贺斯铭:“你也不喜欢?”   贺斯铭:“嗯,不喜欢。”   江融:“……”   其实他还挺喜欢小孩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如果要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只能自己生。   江融默默地趴回桌上,还将脸埋着双臂间。   突然有一点难过。   贺斯铭见他不太高兴,一头雾水,他说错什么了吗? 第24章 不在状态   周三下午,江融开启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份兼职工作。   鉴于经理披马甲在群里散布假消息,江融上班下午就来了不少人,他一开始还有点慌张,但同事都很热心,很快就熟悉了操作台,顺利完成自己第一天的兼职工作。   可能是冬天到了,每天早上起来都变得比较困难,就算他提前一个小时入睡也一样。   今天是周五,又到了他的上班时间。   天气越来越冷了,走在校道上,风吹得人脸生疼。   他换上了工服,准备开始工作。   总是一身西装的经理拿着手机笑道:“来了啊,江同学。”   江融:“嗯。”   经理很喜欢江融,人很乖巧,懂事又谦逊,对谁都和和气气的,而且他做的咖啡味道就是别人不一样,面对顾客时全都一视同仁,笑脸相迎,说话也很温和,用现在网络上最准确的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甜”,他只需要保持浅浅的微笑就会让人感觉到温暖舒服,亲和力十足。   有些人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经理一边感叹自己挖到了人才,一边又想着如何利用人才让本月的销售额提升十个百分点。   江融制作完两个订单后,他净了手,准备制作下一个订单。   叮铃铃。   咖啡厅的门上挂着的风铃响了,来人让经理眼前一亮,他立即毕恭毕敬亲自招待对方。   因为对方可是他们店的财神爷,正是已经两个多星期没有来过这里的校草贺斯铭。   经理笑得十分灿烂:“贺同学,今天的咖啡还是带走?”   据他的经验,校草都会打包咖啡带走。要是他在咖啡厅坐下总会有很多人过来要微信,基本上不会多做停留。   贺斯铭看了一眼操作台里的穿着制服,显得腰窄得不像话的咖啡师。   他对经理说:“我点一杯卡布其诺,带走。”   经理亲自到操作台前给他下单:“好,您先稍坐一下,马上就好。”   贺斯铭:“嗯。”他视线就没有落在经理身上。   他付了款后走向咖啡制作台前,这里是个小吧台,有几张高脚椅,是给自提咖啡的顾客歇脚用的。   贺斯铭往那一站,长腿一伸就坐了下去,姿态随意,大长腿往那儿一放,相当迷人。   内心欣喜若狂的经理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新员工和校草认识,他用“燕麦拿铁”这个微信号在各大群里散布假消息。   经理:校草又来美凌咖啡买咖啡了哦,这大长腿,爱了爱了。   让我看看你的newnew:我靠,刚拎着箱子从咖啡厅路过,人已经上去高铁站的车,我恨为什么偶遇校草这么难。   嘻嘻不嘻嘻:来了,校草是打包咖啡还是坐卡座。   燕麦拿铁故意回复得模棱两可,就这大长腿还不吸引你们!   经理正热情地在各大群里回复着消息,看着坐在吧台位置的贺斯铭,心里美滋滋的,就等着那些真来偶遇校草的同学过来了,又多拍了几张照片分享到群里,只要他抓拍得快,隔壁那两家的咖啡厅的业绩就追不上他!   虽然大家在群里聊得开,但真正来打卡的其实不会太多,都是一群口嗨的,大学生的钱可没那么好赚。   周五晚上的咖啡师只有江融,他前面还有一个单子,想跟新来的顾客说明要等一会儿,结果一抬头却看到贺斯铭,他愣了一下。   其实,他们有两天没有碰到一起了,他做兼职,而贺斯铭也忙,最主要的是,他有意躲着贺斯铭。   江融这会儿看到贺斯铭还是有一些惊讶:“你点咖啡了?”   贺斯铭说:“嗯,我的咖啡不急,你慢慢做。”   他这两天都没有怎么见到江融,他现在是要去练篮球,篮球馆和咖啡厅是两个方向,但他知道江融今天会在这儿上班。   江融把他当成顾客:“那你先坐一会儿,还有两杯就到你的。”   贺斯铭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有点淡:“你这两天很忙?”   江融戴着口罩,声音闷在里面:“也还好。”他低头继续制作咖啡。   贺斯铭此刻却绷着一张脸,这是江融兼职后他第一次来这里,也是头一回见他制作咖啡。   咖啡师的服装跟服务员不一样。   室内开了空调,他上身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衬衫的袖子卷到了小臂上,腰上系着一条深褐色的围裙。   贺斯铭还是头一回见江融这个打扮,清纯诱人,他的心跳莫名就加速。   他心目中的校草应该是江融这样的。   贺斯铭看着江融将煮好的咖啡倒在杯子里,动作娴熟。   两杯咖啡制作完成后,江融开始给贺斯铭制作咖啡。   两人一直没有说话,贺斯铭的视线在江融身上游走,手机里弹出来的信息一点也吸引不了他。   沉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萦绕。   江融问他:“还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加糖和牛奶。”   贺斯铭告诉他自己的喜好:“我夏天喜欢喝冰美式,你最擅长做哪种咖啡?”   江融:“卡布其诺?其实我都可以。”   贺斯铭:“嗯,我点的就是卡布其诺。”江融给他制作的第一杯咖啡就是卡布其诺,他觉得那个味道很好,就记住了。   江融问他:“你想要在上面画什么?”   贺斯铭:“你看着画就行。”   江融点头:“嗯。”   他在制作咖啡的时候很认真,贺斯铭极少这么不收敛地看一个人,可认真且专业的江融让他移不开眼睛。   贺斯铭不知道江融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江融就像个宝藏,等待着他去发现,去挖掘。   江融勾完最后一笔,贺斯铭的专属咖啡就制作完成了。   江融问贺斯铭:“要盖子吗?”   贺斯铭:“先不用,盖子给我就行。”   江融将咖啡递给他。   贺斯铭期待看到咖啡上的拉花是什么形状。   贺斯铭看到是一只白色的猫猫头,旁边还有一个小爱心。   江融问他,眼里有几分期待:“好看吗?”   贺斯铭握着纸杯,看到上面富有纯真之意的图案:“你喜欢猫?”   江融点了点头:“嗯。”   他是喜欢小动物,可是爸妈不可能让他养,在他家里,没有用的东西永远不会出现。   贺斯铭将盖子盖在白色的猫猫头上,他有好几个问题想问江融,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从周三开始,这两天除了上课,其他时间他跟江融都没有接触。他俩的微信还停留在周四晚上,他问江融要不要给他带早餐,他说不用,能早起去食堂吃。   他第二天早上到学校时,江融比平时来得还要晚,连早饭都是下课换教室才去买的。   贺斯铭不知道什么原因,江融似乎在疏远他。   他看江融马上要去制作下一杯咖啡,便问他:“明天下午院里篮球比赛,我会上场,来吗?”   江融低着头清洗容器,说:“我明天下午要上班,可能去不了。”   贺斯铭:“行。”   等江融再抬起头时,高脚椅上已经没有贺斯铭的身影了,只有经理抱着手机傻乐。   贺斯铭到篮球场时,丁彦已经坐在看台上等着贺斯铭。   丁彦不是他们院系篮球成员,特意过来跟好友面前刷存在感,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跟贺斯铭一起吃饭了!   丁彦问他:“怎么打球还带杯咖啡啊?”   贺斯铭将咖啡放在一旁。   丁彦:“你不喝那我帮你喝掉。”   贺斯铭将咖啡拿开:“别碰。”   丁彦见贺斯铭脸色不太好:“好吧。”   他想起校花让他传达的话:“杨沁说明天过来给你加油。”   贺斯铭没回应:“以后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   丁彦:“行,我之前以为你俩会在一起。”   贺斯铭:“一直就没有这个可能。”   丁彦想到贺斯铭对所有爱慕者的态度都很冷淡,其实也包括杨沁。   贺斯铭望向看台,他明天不太想上场了,突然觉得打篮球好无趣。   而江融在没有订单时在休息室吃了点东西,咖啡厅包一顿晚饭,他拿了一份面包和一杯牛奶。   虽然他最后口味清淡,但又特别容易饿,一饿就容易头晕心悸,贺斯铭给他的糖都吃完了,这两天他自己随身带点面包垫垫肚子。   其实他下课就去吃了晚饭,但刚到八点,又饿了。   江融在制作台前站三个小时也是挺累的,九点一到就下班,绝不多待一分钟。   他换下工作服后,揉了揉发酸的腰,兼职是真累人。   目前当咖啡师对他来说还算是比较理想的兼职,因为工资周结。   明天上完就可以拿这一周的工资了,这点疲惫倒也能接受。   回到寝室后,江融只觉得身体异常的疲惫,坐下来缓了十分钟才去洗澡。   手机充上了电,看到了班级微信群消息。   原来是热心班长在群里摇人。   班长:宝宝们!明天校篮球赛,咱们院明天下午五点对金融学院,有空的同学一定要去支持一下呀!!!   班长:重要事情说三遍!贺斯铭会上场!贺斯铭会上场!贺斯铭会上场!   林娜娜:那是得去支持,我有空!   姚茵:@贺斯铭,我会去现场给你加油的。   梁东东:去去去,我很空,哪里都空!   仇峰:@梁东东,你太骚了。   姚书乐:我室友,那我得去啊。   李一洲:我室友,我一定去,干死金融系,贺神!   江融刚刷完信息,姚书乐就问他:“你明天不去看贺斯铭比赛吗?”   江融已经开始犯困:“和兼职时间有点冲突,我就不去了。”   姚书乐也就是随口一问:“好吧,那我到时候和梁东东他们一块儿去。”   江融只觉得身体有点难受,又酸又累,似乎还渴望贺斯铭的信息素。   可是发情期才刚过去两周,不应该这么快来的,至少也要一个月才会到下一轮发情期。   他摸了摸自己的腺体,没有发烫,应该不是发情期。   可是他怎么会有需要的感觉呢?   明明很疲惫了,但是身体却在告诉他,他需要青柠味的信息素。   江融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快到中午时分,连姚书乐都已经到隔壁寝室找人一起开黑了。   寝室里很安静。   天气很冷,他看到贺斯铭上次给他的那件卫衣,他拿起来闻了闻,上边还残留一点青柠味,果断穿上。   他独自去食堂用餐后就去咖啡厅。   换上工作服后,他又看了一眼班组群,大家还在讨论着下午怎么给贺斯铭加油。   他要去看篮球赛吗?   “江融,你好了没?”经理在外面催他。   江融快速系上围裙,回道:“就来!”   下午的顾客还挺多的,学校周六日有时间段对外开放,不少顾客会选择在咖啡馆喝下午茶,江融一直在忙,连口水都没有喝过,临近五点时,客流量少了,他勉强坐了一会儿。   江融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难受,而且贺斯铭的比赛好像开始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想见贺斯铭,想让他抱抱自己。   他在渴望着他的信息素,想要到想哭。   他去了趟洗手间,不知道谁在洗手间里抽烟,闻一下胃直翻滚,他将刚喝下的水都吐掉了,难受得眼泪直流。   下午四点三十分,秦大第一室内体育馆。   五点开始的比赛,比赛的双方队员基本上都到了现场集合热身,贺斯铭也在其中,不过他有些心不在焉,热身时,队友给他传球都没接住。   姚书乐其实也挺细心的:“贺神今天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啊。”   李一洲:“丁彦,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丁彦:“我哪里知道,昨晚回去的也挺早的啊。”   贺斯铭朝他们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姚书乐:“他老看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李一洲:“有事会和我们说吧。”   丁彦突然顿悟:“不会是在看你们寝室人来没来齐吧。说起来了,江融呢?”   虽然贺斯铭身边的好友位多了一个江融,但他也还好。   姚书乐:“江融周六下午要兼职啊,你不知道吗?”   丁彦想到江融的身世:“哦哦哦。”   不一会儿,他们看到校花带着小姐妹一起出现在看台上,大家也不再关注江融来不来看比赛了。   五点整,比赛开始。   开场不久,贺斯铭就丢了两个球,要么就是有机会球,但没投中,扔偏了。   台上的女生加油声都大了好多。   “贺斯铭,加油!”   “贺神,你是最棒的!”   “贺学长,我爱你!”学弟破音版。   大家都知道贺斯铭打篮球很厉害,但他今天明显不在状态。   “怎么回事啊,校草今天老丢球,他是受伤了吗?还是太累了,完全没有进入状态。”   “要不先休息一节,下一节再上?”   “心疼校草,他这么忙还要打,昨晚还有人大半夜看到他从实验楼出来。”   “校花都来加油了,他没有一点动力吗?”   “人家不喜欢校花,已经说过不可能了,你消息滞后啊。”   篮球比赛,一共四节。   贺斯铭在第一节 表现确实有点失了水准,教练都考虑要不要把他换下来。   不过,贺斯铭自己主动要求先换他下去,他要先去洗手间洗把脸冷静一下。   江融兼职时间是下午两点到六点,他最终还是跟经理申请提前一个小时离开,经理还挺喜欢他的,干活仔细认真,咖啡泡得还不错,这两天人流量都多,小孩都没有时间休息喝水,累得脸色直发白。   “谢谢经理,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好好休息。”   江融看了看时间,比赛已经开始了。   他快速换回自己的衣服跑去第一体育馆,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场馆外,听到山呼海啸的加油声就知道在哪里了。   他在寻找入口的时候,看到了穿着八号球服的贺斯铭从洗手间走出来。   江融喊了他一声:“贺斯铭!”   贺斯铭听到声音回头,他看到江融朝他小跑过来,他外头穿着半新不旧的外套,里面是他之前拿的卫衣。   贺斯铭头脑清明了许多。   江融刚靠近贺斯铭就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柠香,难受的身体顿时舒服了些许,刚刚闻到的那股恶心的烟味也被排了出去。   他的身体告诉他,他非常非常地想要贺斯铭身上的信息素。   江融郁郁寡欢地猜自己真的有可能得了信息素紊乱症。   他匀了口气:“篮球赛结束了吗?”   贺斯铭上前一步,他压着嘴角问:“还没结束。”他看着江融脸色不太好,“你怎么出这么多汗?”看出来奔跑过,但脸上却没有奔跑后的红润。   江融声音软绵,脸色微白,脚有点软,身上出的都是虚汗:“你能不能抱我一下?”他见到贺斯铭那一刻突然特别累,要不是还能忍着,他大概要哭出来了,勉勉强强憋住要掉出来的眼泪。   “过来。”贺斯铭一秒也没浪费直接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扶着他的肩问,“怎么了?”   江融主动向他靠过去,在他怀里得狂吸信息素,还用脸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服,将掉出来的泪眼蹭在上面,不想被贺斯铭知道他哭了。   贺斯铭穿的是球衣,里面是一件薄T恤,血气方刚的身体被他这么蹭着,不免燥热了起来。   江融闷闷地说:“我难受,想要你的信息素。”   他这声音和那三天提要求的声音如出一澈,而且他身上的桃子味变浓了很多。   贺斯铭身体微微发紧,握在江融肩上的手紧了紧,将人往怀里揽了揽:“现在好一点了吗?”   江融环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闷声说:“好一点点了,你抱抱我。”   贺斯铭亲了下他的发丝:“抱着呢。”   怎么生他气还这么会撒娇? 第25章 行不行?   半晌后。   贺斯铭感觉江融的桃子味淡了点:“还好吗?”   听他委屈又难受的声音,贺斯铭说话声音都柔和很多。   江融发现在他怀里舒服多了,被贺斯铭的信息素环绕,他头不怎么晕了。   “好多了。”   贺斯铭疑惑地看着他:“你是头不舒服吗?”   江融点头:“嗯,刚才跑过来,有点头晕。”   贺斯铭摸上他的脑袋:“是不是磕到脑震荡了,下次不要跑了。”   江融说:“我没有磕到头,上次是跟你说磕坏脑袋不是真的,是有别的原因。”   贺斯铭能看出江融是不是在撒谎,他的眼睛像是被雨后洗涤玻璃,清澈透亮。   贺斯铭疑惑:“你确定?”   江融:“嗯,我可能得了信息素紊乱症。”   贺斯铭:“……”这怎么又多了一个症状,他脑子里的世界观还挺齐全,还能给自己创造病因。   醉酒的人会说自己没醉,江融是不是也是这样?磕到脑袋却时而混乱,觉得自己没有磕坏脑子,记忆错乱。   他刚才应该只是奔跑缺氧导致的头晕,竟然还有自己的解释,贺斯铭觉得他这个磕坏脑子还挺有趣的。   贺斯铭没有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信息素紊乱症这种病。   他抹掉江融额上的冷汗,笑着问他:“什么是信息素紊乱症?”   江融为难又认真地给贺斯铭解释:“就是信息素不正常,一般发情期结束后信息素就会处于平稳状态,但紊乱症就会信息素乱飙,一会儿高一会儿低,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   贺斯铭看着江融,要笑不笑道:“懂了,就是你需要我的信息素,把我当工具人,然后这个工具人叫Alpha?是这样?”   江融心说不愧是学霸,但他不能承认:“没有把你当工具人。”   贺斯铭好心情地理好他因为奔跑而飞乱的头发,轻笑:“怎么报答我这个Alpha?”   江融退出他的怀抱,听到贺斯铭的轻笑,脸上热乎乎的:“我,我就抱了你一下。”   江融听到“报答”二字都有条件反射了,怕他不管不顾亲下来,同性接吻会影响他的校草形象吧。   篮球馆里头传来给金融系加油的声音。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不是要上场比赛吗?现在什么比分了。”   他在原来的学校偶尔也会跟同学打打篮球,高中的时候还差点被拉去校队,不过这事被他爸妈知道后,他妈一个电话打给老师,勒令他好好学习,以后赚钱养活自己,他只能黯然退出校队。   “应该拉开有十分了。”贺斯铭淡定地说,他很遗憾没骗到一个亲吻,收回停在江融唇上的视线。   江融:“是我们计算机学院领先么?”   贺斯铭:“不是,我们落后一方。”   江融替他们担心起来:“那怎么办?”   贺斯铭看到前方有人来,也不纠结亲不亲的事:“走吧,待会上场应该会好起来的。”   江融:“你刚没上场么。”   贺斯铭含糊地将嗯字咽下:“你想坐哪儿?到队员区坐还是看台区。”   江融:“我去看台区找姚书乐他们。”   贺斯铭:“嗯,他们在最显眼的位置,待会进去就能看到。”   篮球馆里的欢呼声越来越大声,两人在入口处分开,一个去了看台区,一个走向比赛休息区。 第二节 比赛结束,两分钟休息结束,第三节开始。   贺斯铭上场了。   所有人都发现休息一节后的贺斯铭眼神和身体姿态都有了变化,他整个人不仅是眉眼舒展,连身体都舒展不少,不像之前那么生硬。   他一上来就是一个远投三分,手感超绝。   “啊啊啊啊啊!”   “好帅啊!”   “贺神,加油!计院加油!”   之前那位在学校门口大胆示爱的学弟高喊:“贺学长,好帅!”   不一会儿,贺斯铭又进了两个球,刚上场就连追金融学院七分,双方的差距拉到三分,把金融系的队员都打得一愣一愣的,校草跟开了挂一样,偷吃炫迈口香糖了?   丁彦靠在椅子上,替好友松了一口气:“这才是老贺嘛。”   李一洲刚刚也是握紧了拳头,恨不是自己上场把分追回来:“状态回来了。”   姚书乐不知从哪儿弄来两个拉拉队的加油花球:“牛牛牛!”   江融也觉得打球的贺斯铭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很帅,他随口问姚书乐:“他之前上场了?”   姚书乐:“上了啊,不知道怎么的,一直不在状态,上场就丢了分,出去上个厕所回来就好了。”   江融身体向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支着脸,没跟姚书乐一起猜测原因,而是专注地继续看在场上肆意飞扬贺斯铭。   不得不说,贺斯铭真的很有性张力,他跳起来的时候,衣服因惯性跟着飞起,露出一小截腹肌就引得看台上众人哇哇乱叫。   江融捧着热乎乎的脸,不由得想到自己也是摸过数次贺斯铭八块腹肌的人,手感很好,光滑细腻。   他好像还亲过,只是一点点印象。   可当时真的很想要信息素,他只是想让贺斯铭给信息素给得更多更情愿,所以才亲他的腹肌的,后面自然是贺斯铭给了超出他想象的信息素,他人也差点被弄晕过去。   有腹肌的男人就挺厉害。   不能再回想了,再想下去,他都不能再看贺斯铭了。   有着校草光环的贺斯铭在第三节 比赛中狂砍二十几分,成功跟金融系拉开了比分。 第四节 比赛时,他被对手针对,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仅抢到篮板球还拿了不少分。   计算机学院的同学加油声不断,欢呼声力压对面的金融学院。   丁彦:“卧槽,他是打了鸡血了吗?”   姚书乐现在只会喊六六六了。   李一洲:“帅啊,人比人要气死人。”   那位喜欢贺斯铭的学弟嗓子都喊破了:“学长,我爱你!”   江融看向那位热情阳光英俊的学弟,有点羡慕,他就喊不出来。   比赛结束,计算机学院成功拿下比赛,贺斯铭队友们差点把他举起来,好在他先一步跟他们拉开距离,让队友的想法落空,反而惹得大家笑得不行。   校草有偶像包袱哦。   好不容易逆风赢下比赛,篮球队准备待会就去聚餐。   丁彦大手一挥,跟身边的几人说道:“走走走,今晚哥哥请客,庆祝老贺拿下比赛胜利!”   李一洲:“彦哥大气!”   姚书乐:“我们五一九寝室又幸福了。”   丁彦:“你们想吃什么?”   李一洲:“贺神是今晚的主角,当然是看他想吃什么。”   这时,杨沁带着几位姐妹走了过来。   她挽了挽头发:“丁彦,刚听你们说一起吃饭,我们这儿有四个女生,一起如何,热闹些。”   丁彦这下不好做主了,正好,贺斯铭换好衣服和篮球队的成员一起出来。   篮球队这边也要聚餐,丁彦给了贺斯铭一个眼神,小声说:“杨沁也想和咱们一块儿吃,我没办法拒绝。”   贺斯铭转头问篮球队的成员:“晚上大家一起聚餐怎么样?”   篮球队成员一致认为这是一个绝妙的计划!   “好啊好啊!”   “我们没有意见!”   “人多热闹啊。”   “今天逆风局实在是打得太爽了,我能吃下一头牛。”   杨沁:“……”   篮球队里有队员是带女朋友一起来的,一行近二十人的队伍就这么涌向附近的自助餐厅。   女生们自然而然走到一块,气氛很和谐。   江融本来是和姚书乐等人走在一块儿,但从篮球馆出来后,贺斯铭就走到了他旁边,对方一靠近他就能闻到信息素了,他悄悄的挪到贺斯铭旁边。   也许是贺斯铭在运动过程中出了大量汗,信息素味道浓了许多。   不过他只能闻的到贺斯铭的信息素,其他人身上的他闻不到,是没有吗?   贺斯铭看他脸色好多了:“待会跟着我坐一起,他们要喝酒的。”   江融:“你不喝吗?”   贺斯铭:“不怎么喜欢,你想喝?”   他只有心情有些烦闷的时候才会喝一点,但会克制,特别是人多的场合,能不喝就不喝。   江融摇头:“我不喝。”   他的信息素紊乱症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喝了酒可能会要他的命。   学校周边的餐馆到了周末人流会少很多,近二十个年轻人一进店就热闹了起来,经理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区域,桌子刚好够他们用,成了他们的小天地。   餐厅里基本上都是四人桌或者六人桌,没办法完完全全坐一块儿,于是便分开落座。   而位置怎么分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过,这个忧虑很快就被打消。   贺斯铭选择的是六人座位,他旁边坐了个谁都不太熟悉的江融,而他本人则靠窗坐着。   对面是他的两名室友,丁彦是贺斯铭的好友,只剩下一个位置,知道贺斯铭有意跟杨沁拉开距离,他直接拉了个篮球队的单身狗坐了过来。   单身狗张扬:“卧槽,我他妈想坐校花那桌,你怎么把我拉过来了。”   丁彦:“校草在这儿呢。”   张扬:“可我不喜欢男的啊,校草难道还能看得上我?”   丁彦:“放心,杨沁喜欢的不是你这个类型的,我哥们也看不中你。”   张扬:“你嘴真毒,真不想和你坐一块儿。”   丁彦:“那可不行,今天你就坐这儿,咱俩不醉不归。”   张扬:“来啊,谁怕谁。”   姚书乐就喜欢热闹:“带我一个,带我一个,玩小蜜蜂不?”   张扬:“必须的!”   江融看着他们玩得这么开心,他的心情也变好了,这四人倒是把他和贺斯铭遗忘在角落里了,成了另一种画风。   贺斯铭乐意看到这个场景:“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江融是头一回进这个世界的自助餐,好奇心使然:“我和你一块儿去。”   贺斯铭:“嗯。”   这家自助餐厅是贺斯铭选的,属于中等水平,食材都还算新鲜,种类繁多。   江融站在食材区域,感慨:“好多吃的啊。”   贺斯铭其实也很少来自助餐厅,但不妨碍他知道哪些食材更贵。   贺斯铭:“点一些贵但吃不饱的才能吃回本。”   江融:“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个。”   贺斯铭笑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买东西也会看一下价格的。”   江融:“真的?”   贺斯铭:“真的。”   江融闻到香喷喷的烤鱿鱼,然后又看中小火锅,可以烫食材。   不过,排鱿鱼的位置人有点多,   贺斯铭一眼就看出他想要什么:“我给你排鱿鱼,你去拿小火锅和食材。”   江融:“嗯,要给你拿一个小火锅吗?”   贺斯铭:“桌子小,我吃你的,锅。”   江融听到他停顿了下,又见他笑了起来,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在说什么。   江融用力拽了下他的衣角,转身去拿小火锅了。   贺斯铭看着他耳根子泛起血色,耐心站在一群小孩和家长后面排队,这队伍可真长。   自助餐里的食物比学校食堂里的精致,江融看见什么都想拿一点,但也知道不能浪费食物,只能忍痛移开目光。   “你也喜欢吃丝绒蛋糕吗?”   他转头看向和他说话的人,是杨沁。   “一般般。”江融只是觉得丝绒蛋糕红得很漂亮,多看了两眼。   杨沁笑道:“我吃不完一块,分你一半好吗?”   江融摇头:“可我现在暂时还不吃蛋糕,你要不要找你朋友分一下。”   杨沁:“好吧。”   江融已经让服务员给他上了个小火锅,他继续挑选食材,贺斯铭告诉他要选新鲜的,冰冻的不要。   杨沁:“你是贺斯铭的室友吗?”   江融:“嗯。”   杨沁:“之前没有见过你。”   江融:“我们比较少一起活动。”   他和对方不熟,不知道该聊什么。   杨沁:“能加你微信吗?”   江融还没有回应,姚书乐就走了过来,打断他们的对话:“你选了什么?”   江融:“在找点新鲜的,煮小火锅。”   姚书乐:“在那边,我带你去。”   他拉着江融跟杨沁拉开了距离。   走远后,姚书乐小声告诉江融:“你别跟杨沁走那么近,她很多追随者,还有一些比较极端。”   江融:“那我离她远点。”   姚书乐又说:“篮球队里也有喜欢她的人,她受欢迎的程度只比贺斯铭差一点点。”   江融对别人的八卦也不感兴趣,便不再问。   他在海鲜区拿了点虾,现在正是吃螃蟹的季节,他想拿两个,自己吃一个,另一个给贺斯铭。   不过,他还没夹起螃蟹就因为腥味而劝退,他还是不吃了,给贺斯铭吧。   一转头就看到姚书乐挑上了四五只。   姚书乐觉得他不会吃:“你怎么只拿一只,这个季节就要吃螃蟹。”   江融说:“我不吃螃蟹了,给贺斯铭拿的。”   姚书乐:“那你去烤肉区,那边还有烤牛排。”   江融:“好啊。”   他又夹在盘子里夹了一些贝类才离开。   等他拿一堆食材回到座位上时,丁彦几人面前的桌子已经摆满了,他和贺斯铭面前则还算比较空。   他先下了玉米到锅里。   贺斯铭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串烤得滋滋响的鱿鱼。   丁彦闻到味就伸手:“老贺,给我一串!”   贺斯铭将其中一串烤鱿鱼放到江融面前,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自己排队去。”   丁彦:“……”江融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获得贺斯铭所有关爱的,他也想要!   这顿自助餐,江融吃得很满足,还看到姚书乐和李一洲跟丁彦他们玩得嗨了。   到后面,贺斯铭也陪着喝了两杯啤酒。   江融和贺斯铭换了座位,贺斯铭让他坐在靠里边,相当于他不起身,江融就出不来,能将人困在里面。   在姚书乐跟大家都玩得非常嗨时,贺斯铭注意到到江融一晚上都在揉自己的腰。   贺斯铭身体倾向他,小声问道:“腰不舒服?”   江融点头:“可能这两天兼职老站着,腰有点酸。”   “过来点,我给你揉揉。”他的手自然地放在江融腰后,将人自己身边带了带。   江融感受到他那宽大修长的手上带来的力量感,往他身侧靠了靠。   贺斯铭手掌贴在他腰后:“这儿?”   江融往后一靠,方便他使劲:“嗯嗯。”   贺斯铭:“力度够不够?”   “够的。”江融被按得酥酥麻麻的,可是他自己按又没有这个效果。   室内的温度高,大家的脸都被热气和酒精蒸得脸通红,江融的脸也被旁边热气熏红,像极打了腮红。   贺斯铭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蜜桃香,想咬。   旁边很吵闹,贺斯铭低下头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江融:“晚上可以亲你吗?”   江融突然僵住,贺斯铭手不知什么时候贴着他的皮肤,正掐着他腰的最酸处,他轻轻一按。   江融低低地沉吟了一声:“贺斯铭……”   贺斯铭深褐色的眼眸微沉:“行不行?”   江融往旁边挪,贺斯铭就欺身靠过去,将人困在沙发间,只要他不出声回应,贺斯铭就不打算挪开。   贺斯铭手还卡在他的腰上,继续轻按,手指在腰侧轻轻摩挲,声音性感沙哑:“快说,让不让亲。”   江融闻到他身上带点酒精的信息素,让人感到醉熏熏的,他低声回应:“嗯,让的。”腰都要麻掉了。   突然,丁彦凑了一张红通通的脸过来,他已是半醉状态。   “嘿嘿嘿,你俩在玩什么呢?”   “怎么偷偷摸摸的,搞得像谈恋爱似的!”   “老贺,来喝酒啊!”   江融侧身躲到贺斯铭身后,想挡住自己滚烫的脸:“……”   他们才,才没有谈恋爱。 第26章 别激我   丁彦这么一闹,贺斯铭和江融之间的暧昧气氛少了一大半。   江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都怕贺斯铭下一秒亲下来。   贺斯铭扫了一眼喝上头的丁彦,眼里难掩看到他的不耐烦:“看到你就吃饱了。”   丁彦懵了:“啊?不喝了吗?”   贺斯铭生气的时候就是一副非常冷淡的表情,他没说错话吧?最近已经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管住自己的嘴了。   好事被打断,贺斯铭必然非常不爽:“你带大家上你家喝吧,这里是餐厅,不是酒吧,吵到别人不好。”   谁也没把贺斯铭和江融贴在一起当回事,只当周围环境太吵,两人不得不贴近说话,至于说什么,大家也不会过多打听,他们是室友。   丁彦姚书乐李一洲都是社牛,在一起玩得很嗨,又有打篮球那群男生,一帮人决定买酒到丁彦家继续玩,反正明天是周日,又不用上课。   结完账后,大家在餐厅楼下分开走,继续夜生活的则去丁彦家,不去的就回学校。   江融自然是不去的,他吃饱后又犯困了,想回去洗澡睡觉,累了一天,什么也不想干,脑子都木木的。   贺斯铭虽然提议去丁彦那边续摊,但他却不参与,而是先和江融回学校。   他不怎么参加这种人多的活动也是常态,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进了学校,杨沁追了上来,找到了机会走向贺斯铭。   他今晚一直跟他的室友坐一块儿,别说和他坐一起,就是连话都没有机会说上。   杨沁提高声音:“贺斯铭,我有话跟你说。”   此时的江融被困意袭卷,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杨沁突然叫贺斯铭一声,他的困意瞬间减半。   贺斯铭没说话,气氛一时间颇为尴尬。   他对贺斯铭说:“那我先回寝室了。”   杨沁应该想跟贺斯铭说点别的,尽管他不是很开心,但他又不能插手这件事,更做不出偷听这种事。   贺斯铭却没让他顺利离开:“在前面亭子等我两分钟。”   杨沁:“……”她其实有挺多话想说的,两分钟怕是不够。   江融点头,朝保安亭走过去,这里没有风,但又能看到贺斯铭和杨沁站在树下说话。   他看到贺斯铭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态度不热情,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淡。   江融独自站在保安亭下,竟觉得冷,风直往脖子里灌,冷飕飕的。   刚才贺斯铭在他旁边的时候也没这么冷,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并在心里默数着数。   一……二……三……一百一十一……一百十二……   当数到第一百二十下,贺斯铭结束了跟杨沁的交谈,干脆利落转身朝他走了过来。而杨沁往女生寝室的方向走去,走路的步子频率极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   江融心想穿着高跟鞋还走这么快,真厉害。   他没问贺斯铭两人聊什么,其实不用问大概也能猜的到杨沁要说什么。   不问是因为他在意,问了有些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问了相当于干涉贺斯铭的隐私,他俩目前只是室友关系。   江融闷闷地想,他们只是会亲嘴的室友。   他只是想要贺斯铭的信息素而已。   此刻的江融情绪起起伏伏,心里闷得慌,垂头边看地上的影子边往前走。   贺斯铭察觉江融低落地垂下头,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怎么不说话?”   江融一愣,贺斯铭的手很暖和,钻脖子的风也没有了。   他抬头说:“可能吃饱了,有点犯困。”   贺斯铭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猜到江融想什么:“嗯。”   到寝室楼下时,江融以为贺斯铭要回去了,却见他还要一起回寝室,平时都是直接回去的。   江融问他:“你不回家吗?”   贺斯铭看着他说:“我回寝室,有点事。”   江融的脑子确实有点迟钝,想不到贺斯铭回寝室做什么。   回到寝室后,江融只觉得寝室内冷,想窝到床上去。   这几天实在是太冷,学校还没有来暖气。   贺斯铭找到空调遥控器,开了暖风。   江融:“……”他并不知道原来室内挂着的机器有这个用途。   贺斯铭看他站在保安亭的时候一直缩脖子:“回来不知道开空调吗?”   “我不知道……”江融迷茫地看着呼呼吹着暖气的方形机器,在他们的世界,这玩意儿就是信息素净化器,遥控器一般都掌握在Alpha或者是Omega手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要净化空气。   原来不是空气净化器啊,白白冻了好几天。   贺斯铭又说:“姚书乐是南方人,不怎么怕冷,李一洲身体强壮,他俩都不用开空调,你自己需要就开。”   江融:“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屋里就暖和起来,江融身体也暖和多了。   他一脸感激地对贺斯铭:“有你真好。”   贺斯铭抬手弹他的额头,然后转身将门带上,接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江融摸了摸额头开始准备拿衣服洗澡,不过洗澡前他还挺忙碌。   贺斯铭看江融收衣服,叠衣服,然后又开始找衣服。   他将自己的床和柜子收拾得整齐干净。   书桌上的书按照高低排列,桌面擦拭得很干净,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爱干净的男孩子。   可贺斯铭记得之前江融桌面并不像现在这般整洁,一个暑假而已,变化这么大了。   他真的有点相信了江融是真的磕了脑子后人变化大。   其实,他迟迟没跟江融确定关系,也是因为他的脑子,万一他跟江融说完他对他有好感,想跟他尝试情侣关系后,转头他又变回那个对他横眉竖眼的江融怎么办?   可是他又总控制不住靠近江融。   但他总感觉江融前后的性格是比较割裂,就像是他们其实是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以前的江融和现在的江融长得不太像,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既然江融暂时不提确认关系的事,他也就先不提,至少先把他的脑袋的问题解决再说。   江融等室内温度上来后,又将外套脱下挂起来吹散沾到的小火锅味道。   当他忙完时,才发现贺斯铭坐着没动,就看他走来走去。   他俩的床铺其实是同一侧,而江融床铺靠入门处,贺斯铭的靠内侧,也就是去阳台的那一端。   江融要进去就得经过贺斯铭的床位,他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贺斯铭手一伸,将人往自己跟前拉,江融手里还抱着洗澡要抱的衣服,他站着,贺斯铭坐着,只能低着头看他。   他们认识以来,江融极少以这个角度看贺斯铭,在床上那三天不算。   江融也习惯了他的信息素,也不抗拒他的靠近,毕竟是他喜欢的,亲近一点也没关系。   “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吗?”他刚还特意没打扰贺斯铭。   “是在忙啊。”贺斯铭看着他说。   他们在自助餐厅的时候气氛还挺好的。   江融:“那你忙什么了?”一直坐着不动。   贺斯铭笑道:“看你啊,眼睛要一直跟你转来转去,不是在忙是什么。”   江融:“……”   贺斯铭使了点劲将人拉到腿上坐。   江融挣扎了下:“贺斯铭,不行,会有人进来的……”   贺斯铭:“不会有人进来的,我锁门了。”   江融怀里还有衣服,他手一动衣服就要掉,乖乖被贺斯铭按在腿上坐着。   他坐着不敢动:“我,我要洗澡,身上都是小火锅的味道。”   “我又不介意,你身上没有火锅味,是蜜桃味。”贺斯铭跟他的距离又更近一点,手已经环在江融的腰上,继续做今晚在餐厅里想做的事情。   江融微酸的腰一软,人更是往贺斯铭身上靠地了。   除了今晚被他按过腰碰到肌肤之外,他和贺斯铭那次之后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贺斯铭又在他的腰上轻按了下,声音沙哑:“这么敏感?”   江融被他的信息素包裹,腰都发软了:“别,别摸了。”   贺斯铭低低笑道:“我回来给你按腰,不喜欢吗?”他的手还是没有挪开,“腰好细。”   江融也不管怀里的衣服了,手抵在他的肩上,想将人推离一点。   他低头:“贺斯铭……”   贺斯铭盯着他的唇说:“不是答应今晚给我亲吗?”   江融难得想耍赖:“有么。”   贺斯铭挑眉:“想出尔反耳?”   他下午打完篮球后就在忍了,好不容易熬到寝室只有他们两人,连杨沁说话他都不耐烦听,就想回来亲江融。   江融:“我没有。”   贺斯铭按着他的腰酸处。   江融他抵着贺斯铭手都没有力气,腰酸得眼里都泛了水光。   他主动低头吻上贺斯铭,想要多一点贺斯铭的信息素,他就会舒服很多。   贺斯铭更是将人往自己怀里按:“看来是我不够主动。”   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了,江融的主动权被他夺了过去,双手无力的搭在他的肩上,任人予取予求。   室内的温度在升高,两人的体温也逐渐上升。   江融被贺斯铭吻得桃汁水连连,眼尾都开始泛红,他总是吻得很深入。   而贺斯铭却已经不满足只是跟江融接吻,他的唇开始在江融的颈侧游移,咬上他的漂亮耳珠,轻轻地磨着。   江融无力的手推了推贺斯铭,快要瘫软了:“贺斯铭……”   贺斯铭贴着他的耳廓,沉声说:“这里也很敏感?”   只要是江融有轻微躲避,基本上就是他的敏感区。   贺斯铭喜欢这样的探究过程,一点点挖掘他身体的各个点,满足了他的探索欲,当然,他也想看到江融和他在一起时意乱情迷的表情,正是这个神情更加让贺斯铭对江融的探究欲罢不能。   江融只觉得今天的贺斯铭和往常不一样,吻得更深更用力不说,对他身体的掌握也更加地亲密了。   贺斯铭低头往下。   “贺,贺斯铭……”江融不仅气息乱了,连说话的声音都软绵得无力,更别提挣扎。   他用力的喘了口气,指间穿过贺斯铭漆黑的发丝。   贺斯铭身上的信息素越来越多了,他觉得自己被这些信息素裹挟着,一点点将他推向喜悦的巅峰,他的信息素得到了贺斯铭信息素的安抚,平稳不再乱窜,可他也被贺斯铭咬得差点没办法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本应带去洗澡的衣服落了一地。   贺斯铭停了下来,他在江融因喘息而微张的唇上亲了亲,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说:“让我再抱会儿。”   江融不敢再动,因为他感受到贺斯铭正告诉他一件事,他们随时都会发生发情期的事情。   其实他也不是不可以。   江融头靠在贺斯铭肩上,双手环着他的腰,贴着贺斯铭问:“你很想吗?”   贺斯铭反问他:“你觉得我想不想?”   一个吃过绝味荤腥的人,怎么还想回去吃糠咽菜。   江融刚就被吻得全身发热,耳根也是热的,他特别小声说:“也不是不可以。”   贺斯铭环着他腰上的手不由地收紧,眼神都变得危险起来:“别激我,江融。”   江融老老实实任他抱着:“哦。”   其实两人现在都不见得有多好,身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等缓得差不多了,贺斯铭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他问江融:“我今天的篮球打得怎么样?”   江融:“打得很好啊。”   贺斯铭:“就这样?”他显然不满意这个平淡的回复。   江融又说:“下次想和你一起打球,你教我好不好,我打得不好,我曾经想象自己在篮球场上就像你这样厉害,一抬手就能进个三分球,当队伍里的定海神针。”   认真又真诚的夸奖让贺斯铭听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这么好了。   贺斯铭难得谦虚起来:“也没有你说得这么好。”   江融从他怀里抬起头:“但你很厉害,你今天力挽狂澜的样子迷倒了很多人。”   贺斯铭开始不好意思了,他松开被信息素环绕得想睡觉的江融,夸人归夸人,但看他的样子也困得不行了。   “等你睡了我就回去。”贺斯铭声音沙哑。   江融从他怀里站起来:“嗯。”   贺斯铭拾起落在地上的衣服,还有一条内裤落在他腿上:“内裤。”   这是江融来了之后自己买的,就是最普通的白色。   他抢过贺斯铭手里的内裤:“我去洗澡。”   江融在浴室里冲洗完出来后,贺斯铭正在收拾他自己的床铺,他将被套拆了下来。   江融问他:“你被套怎么了?”   贺斯铭说:“很久没睡了可能有灰尘,我带回去洗,这段时间回寝室住。”   江融:“不住你的房子了?”   贺斯铭:“最近回去比较晚,来回折腾,想着住寝室方便点,不忙了再搬回去。”   江融信以为真。   他吹了头发,头发上的水干了之后就开始困,主要是寝室开了空调,至少没那么冷了。   可贺斯铭没离开,他又不想睡。   整个寝室内都是贺斯铭的信息素,莫名感到心安。   他特别想叫贺斯铭留下来。   江融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寝室住?”   贺斯铭找了个袋子将要洗的都装了进去,抬头问站得离他很近的江融,故意逗他:“看心情。”   江融看他要笑不笑的就知道又逗自己:“那我睡了。”   吃饭回来都九点半了,刚又跟贺斯铭闹了一会儿,再洗了个澡,现在将近十点半了。   江融爬上床,躺好盖上被子。   贺斯铭站在他床头前:“江融,头往外面挪一点。”   江融以为有什么事,头往外挪了挪,结果却是被贺斯铭不带任何情欲地亲了一下他的唇。   贺斯铭:“别不高兴。”   江融默默将被子拉高,全身都暖洋洋地,他小声回应:“我没有不高兴。”   贺斯铭:“那我回去了。”   江融:“嗯,晚安。”   贺斯铭:“晚安。”   贺斯铭贴心地替他关了灯,关好门窗才离开。   江融在满室的青柠味信息素下,这一晚睡得很安心。 第27章 竞争对手   贺斯铭第二天晚上就把洗干净的床单被罩带回了寝室并换上,这算是确定回寝室住了。   姚书乐和李一洲感到十分意外。   贺斯铭在大一的时候就经常不在寝室住,大二更是基本上没有回来过,上一次回来好像还是两周前?住了一个晚上之后又没再回来过寝室了,这是贺斯铭的常态。   可这回贺斯铭不仅是换床单被罩这么简单,更是把他的电脑和常用的书都搬到了寝室。   姚书乐看着他脚边的二十四寸的大箱子,说话都变调了:“你这是要回来长住?”   贺斯铭:“最近天气冷了,学校事多,暂时先住寝室。”   丁彦闻风而来:“老贺,老贺,你回来住寝室,那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住在学校外面了,这样显得我有些寂寞。”   贺斯铭反驳:“咱俩本来就各住各的,别把我和你扯一块儿。”   丁彦死皮赖脸道:“呵,我不,就要和你扯一块儿,要不我也搬回来吧,没人陪我吃饭,怪寂寞的。”   贺斯铭:“别了,我很忙,没事忙你的去。别一天天和我腻在一起,去谈你的恋爱,花你的钱。”   莫名感受到被贺斯铭狠狠嫌弃的丁彦:“……”没事我忙什么?他也不是恋爱脑啊,谈什么恋爱。   贺斯铭搬回寝室住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搬回来的理由也很合理。   江融对贺斯铭搬回寝室一事也是乐见其成,这时候倒庆幸贺斯铭在学校有事情要忙,因为他发现自己莫名渴望对方的信息素,贺斯铭在寝室里住,可以随时沾上他的信息素,上课的注意力都会集中一些。   贺斯铭之前不住寝室,也不会上完所有的课,大多数课程他其实都不用听,确实很多事情忙,有时候吃着午饭,教授那边还会中途叫他去开会,或者学生会有事找他,又或者他自己的私事,然后就会消失一个下午或者一整天,极少见到他的人影。如此一来,江融闻到他的信息素的机会就会很少,更何况贺斯铭这一周都没有给他补课。   这周开始各门课程就要期中考了,江融没来由地焦虑起来。   贺斯铭上周都没给他补课,他倒是对着贺斯铭给他整理的知识点学习,但还是担心自己考不好。   周末能睡个饱觉,江融在图书馆待了一个下午,现在才晚上九点多他又开始犯困了。   不仅犯困还焦虑,无解。   作为一个曾经一直在卷卷卷的Beta产生了摆烂的想法。   他不想卷了,好累啊。   他好笨,都学了两个月了才学会这么一点点,期中考试都可能过不了。   不知不觉中,江融又陷入了自我厌恶的情绪中。   江融对着书桌坐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做成,处于迷茫的状态,两个月内学这么多门功课,真的让人崩溃。   贺斯铭在和汤予诚聊组建团队开发一个新软件的事情,开公司倒是简单,但新软件需要设计方案,得通过了才会正式进入开发阶段,他现在已经毙掉了好几个方案,没有亮点,拿到市面上也没有竞争力,还得再继续想。   等他聊得差不多时,侧头发现江融支着脑袋在发呆,手指无意识转着发尾,一看就知道他在苦恼着什么。   姚书乐去隔壁找梁东东,李一洲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偶尔骂两句队友傻逼。   贺斯铭起身去接了杯水,路过江融时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江融被他碰了下,一个激灵坐直,抓头发的手也放了下来。   一脸懵地看向贺斯铭:“怎么了?”   贺斯铭看他都困得在点头了:“困了就去睡觉,坐着睡也不舒服。”   其实这个时间也不早了,确实是江融睡觉的时间。   江融打了个哈欠,泛着困意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决定还是摆烂一回:“好吧。”   考不好就考不好吧,他才学了两个月,不是老师不好,是学生太笨。只有两天时间,再怎么补也不可能达到同班同学的水平。   江融现在跟贺斯铭离得近,身体没有不舒服,就还是会容易犯困,这已经比贺斯铭不住寝室要好很多了。   姚书乐从隔壁回来了,跟李一洲叽里呱拉吐槽下周期中考的事。   李一洲完全忘记这回事:“卧槽,我都忘记还有期中考了,现在复习还来得及吗?”   “复习是不可能复习的。”姚书乐一脸无所谓道,“你就说吧,还有两天时间,复习哪一门?”   他指着面前一排专业课书,怎么看都不可能复习得完。   “才两天时间,四十八个小时里还得去掉二十个小时睡眠呢。”   李一洲:“你这么说,吃饭拉屎走路上课的时间也要去掉,复习的时间就更少了。”   他们这么一聊起来,刚要放下的江融又开始焦虑,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江融垂头丧气地往盥洗室走,准备洗漱睡觉。   贺斯铭也跟在他身后去洗漱。   江融刚刷完牙就看到洗漱完的贺斯铭站在他身后还没有离开。   贺斯铭没动,抬手帮江融把脸上的水抹掉:“担心期中考?”洗个脸也没把困意洗掉,有这么困吗?   江融点点头:“嗯,我照着你给我整理的知识点才学习到一半。”   新的专业要慢慢摸索,也没那么快吸收完所有知识点。   贺斯铭沉吟一声,他突然贴在江融耳旁蛊惑般低声说:“要不要我去给你把题偷出来?黑老师的电脑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江融以为他说真的,心里的道德感开始偏颇:“这,这可以吗?”   贺斯铭眨眨眼问他,唇角藏着笑意:“那你想不想要题?”   江融用复杂的神情看着贺斯铭,顿时忘记为期中考试焦虑一事,表情都灵动多了。   他为难地说:“这,这样不好吧。”   贺斯铭看他似乎在认真思考,心里直乐但面上不显,煞有其事道:“那你要是想的话我勉为其难帮你一把,怎么样?”   江融纠结地说:“还,还是算了。”   贺斯铭手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下:“傻子。”   江融反应过来贺斯铭就是逗他玩儿,手肘碰了下贺斯铭:“你又欺负我。”不过,他脸上又有了笑容。   贺斯铭笑着掐了掐他的腰,悄悄在他耳后亲了下:“去睡觉吧,别想了,考多少分都没有关系,又不计入绩点,期中考只是检验你有没有认真学习而已,期末考试和平时成绩才算入绩点。”   江融被他亲得耳朵麻麻的:“知道了。”他正要回屋里面,但贺斯铭却没让他离开,手还卡在他的腰上,“怎么了吗?”   贺斯铭:“给我闻闻你用什么味儿的牙膏。”   江融:“就最普通的薄荷味啊。”他之前将原来江融用过的贴身物品都扔了,包括床单被罩,他就留了一些衣服。怕被室友发现他的大动作,都是在他们不在寝室的时候悄悄换掉的。庆幸姚书乐和李一洲心比较大,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贺斯铭:“不信,我自己尝尝。”   江融微抬下巴:“怎么尝……”   贺斯铭捏着他的下巴亲在他微凉的唇上,舌尖深抵,勾缠着他,与之缠绵。   江融:“……”唔,他就多余问。   江融被贺斯铭吻得很舒服,青柠味的信息素也很柔和地裹紧他,可是,外面还有室友,他们随时都会进来洗漱的!   他是每天晚上第一个洗漱睡觉的,姚书乐一般会第二个进来。   他拍了拍贺斯铭,又急又含糊不清地说:“贺斯铭,有人……”   贺斯铭这才放开他,笑道:“我知道。”   江融瞪圆眼睛,他捂着嘴都不敢大声说话:“那,那你还亲。”还亲这么久。   贺斯铭但笑不语,见他脸上没有刚才的忧思,也不多解释,在他的唇上又亲了下。   “好了,不亲你了,有没有尝出我的牙膏是什么味儿。”   江融才不想回答他:“晚安!”   他顶着被他亲得满脸通红的脸离开盥洗室。   江融推门出去那一刻姚书乐正好要推门进来:“水有这么冷吗?你怎么脸都洗红了。”   江融吓了一跳,差点就被看见贺斯铭亲他了,连忙解释道:“可能我洗得用力了一点,把脸搓红了。”   贺斯铭在后边低低地笑出声。   姚书乐:“那你搓得可真够用力的,也不怕把皮搓破。”   贺斯铭:“就是,挺有劲儿的。”会咬人了。   江融:“……”   他带着一身属于贺斯铭的青柠味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好,在这个晚安吻下,他很快就入睡了。   姚书乐从盥洗室里出来,想问江融明天早上去不去食堂买早饭,他想吃豆沙包,但又起不来,结果刚要掀他的床帘,贺斯铭就叫住了他。   “江融睡了。”   姚书乐也没去深想贺斯铭怎么出现得这么及时。   他还想继续掀帘子:“这么快吗?”   贺斯铭知道江融最近好像身体不太舒服,兼职后更累了,脸上老是没什么血色,情绪还有起伏,他猜这跟他磕了脑子有关系。   贺斯铭:“他一向睡得早。”   姚书乐:“这倒是,看来明天早上我吃不了豆沙包了。”   李一洲说:“你自己早起呗,我看江融兼职后都不早起了,兼职可真累人啊。”   姚书乐:“好像是哦。”   贺斯铭:“我起得早,明天我给你们买早餐,别叫江融买。”   姚书乐说:“贺神,你回来住是对的!”   贺斯铭并没有放过他们:“大家早点睡吧,后天就是期中考。”   一句话绝杀,两人都不说话了,开始陷入焦虑情绪。   贺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姚书乐觉得519寝室迎来了蜜月期,期中考虽然折磨人,但是早上能吃上贺神买的早饭,中午还能加个餐,偶尔晚上还能一起在校外饭馆吃一顿,每一顿都是贺斯铭请客,吃得他们都快要不好意思了。   考试周过得其实很快,每天一睁眼就是考试。   江融考完了,还真多亏了贺斯铭给他整理的知识点,考完后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考得太差,至少能及格吧?   紧绷了一周的神经,总算是缓过来了。   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周五这天,学校开始供暖,只要进入屋里就很暖和,江融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暖气。   周五考完最后一门,他们提前出来了,四点半左右,还没到吃饭的点。   李一洲这周末要回家,姚书乐跟梁东东约好今晚去酒吧放松,一考完他就冲回寝室换衣服打扮去了,就只剩下贺斯铭和江融两人慢悠悠从教室里出来。   贺斯铭最近变化颇大,之前还愿意多跟大家说两句,现在连面都见不到,都是跟他的室友一块儿走。   久了,大家也都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江融六点要兼职,便想直接去食堂等开饭。   贺斯铭拽着他的手:“想不想吃点别的?”   江融:“吃什么?只有一个半小时了,够吗?”   贺斯铭:“不用出去,我让人送回寝室。”   他这周跟江融一起吃的次数多,看他天天吃特别清淡的菜,连肉都不想吃,一周下来,脸都削瘦了许多。   尽管他这几天带他们去外面吃了两顿,但无济于事,江融还是什么都不想吃。   江融:“嗯。”   两人慢悠悠走在校园里,夕阳早已落下,天色开始变暗。   风吹落一地银杏叶片。   江融接住一块飘落在眼前的银杏叶子,金黄金黄的,有完整清晰的纹理脉络,非常漂亮。   他举着叶片问贺斯铭:“贺斯铭,这片叶子好不好看?”   贺斯铭双手插在兜里,看着江融清澈明亮的眼睛,光落在他脸上,眉头舒展,心情愉悦。   他说:“很好看,你拿的这片最有特色。”   江融把叶片递给他:“送给你。”   贺斯铭接过银杏叶:“谢谢?”   江融:“可以抵晚餐钱吗?”   贺斯铭:“晚餐要用别的换。”   江融已经习惯了贺斯铭的套路:“哦。”   贺斯铭将银杏叶捏在手上把玩:“不问问要换什么?”   江融轻哼了声:“不问。”   贺斯铭笑了起来。   他有电话进来,接起后让江融自己先回寝室,他去拿晚餐。   有了暖气的寝室很暖和,江融乖乖坐在椅子上等贺斯铭回来。   贺斯铭在学校住的这一周,他过得比较舒服,江融闻到贺斯铭的信息素就会很安心。   倒是因为身边都有同学,除了睡前会被按在盥洗室里接上十分钟的吻之外,身体上的接触少了很多,没有暖气的教室和图书馆都冷,他们都选择在寝室复习。   贺斯铭回来的时候拎了两个袋子,一个是装着晚餐的保温袋,另一个是装衣服的袋子,江融的注意力都在保温袋上。   他把晚餐放桌子上,精致的食盒装里装的都是精致的食物。   除了清淡素雅精致的菜之外,还有两盅滚烫的汤。   江融有被惊艳到:“这太丰盛了吧。”   贺斯铭:“嗯,快吃,一会儿不是还要去兼职吗?”   江融确实是饿了,今天下午因为考试都没有吃小零食。   他接过贺斯铭递来的筷子和米饭,饭菜都很香,清淡素雅,食堂里的重油重盐的菜完全没有可比性。   江融现在都不喜欢去食堂,闻着清淡的饭香味,江融吃上了这两周来最合胃口的一顿饭。   之前是勉强吃一点,现在是吃饱了。   餐厅送来的饭菜分量都不少,完全足够两人吃。   贺斯铭见他不动筷了:“不吃了?”   江融摇头:“吃得好饱,这家餐厅的菜做得好香啊,一点也不油腻,但又不失味道。”   贺斯铭看他夸赞美食和夸赞自己一样真诚,不由笑了下:“嗯,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自己点,我有他家的终身会员卡,免费。”   江融犹豫:“这样好吗?”   贺斯铭:“我平时也少去,不点也会浪费,就当你帮我吃了。”   江融点头:“好像有道理。”   贺斯铭把剩下的饭菜都包圆了,他的食量比江融大。   江融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儿又要去餐厅打工,做完这一周他就可以买一件厚一点的羽绒服了。   江融刚要拿自己的羽绒服穿上出门,贺斯铭却拉住他:“穿我的,你这件太薄了。”   江融觉得自己现在是连吃带拿都快不好意思,可晚上确实冷,他拒绝了贺斯铭还会想办法让他穿上。   他乖乖穿上:“嗯。”   贺斯铭的宽大羽绒服将他裹在里面,好多信息素,喜欢。   贺斯铭弯腰给他拉上拉链:“对了,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出差。”   江融一愣,有点急地问:“那你要去多久?出什么差?”   贺斯铭:“老师临时派给我的任务,他的项目出了点小问题,需要我过去帮个忙,技术上的事情,可长可短,快的话三四天就能解决,慢的话可能要一个星期。”   江融因为吃到美食而泛起的笑容都淡了下去:“这么久的嘛。”   贺斯铭将人圈在书桌前问:“不舍得我啊?”   江融嘴角弯起,老实点头:“嗯,不想你走。”   他的信息素紊乱症需要他的信息素安抚,贺斯铭不在自己要怎么办?   见他这么诚实贺斯铭倒也不逗他了,在他的嘴角亲了下。   贺斯铭:“到时候微信联系。”   江融拎起他装工服的帆布袋:“那我先去上班了。”   贺斯铭:“嗯,晚上去接你。”   江融:“好。”   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人点咖啡,江融偶尔可以坐下来休息,他还在想着贺斯铭不在后要怎么办?这比他不在寝室住还让人难受。   叮铃铃,又有人进来了。   “一杯冰美式。”   经理是个工作狂,只要不是休息日,他基本上都会站在前台帮忙迎客。   “咦,宋同学来了啊。”   进来的是一位穿着长款风衣的年轻人。   宋越宁是化学院的院草,总能将实验室里的白大褂穿得跟走T台走秀一样,和贺斯铭比起来是另一种风格的帅。   江融这两天都有见到宋越宁,经理之前介绍过,他问宋越宁:“学长,还是加糖吗?”   宋越宁:“嗯,你还记得啊。”   江融:“记得。”   宋越宁坐在高脚椅上欣赏江融制作咖啡,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搭话。   不一会儿咖啡就制作好了。   正好到了江融的下班时间。   叮铃铃。   咖啡厅的风铃再一次响起。   这回进来的是经理最爱的贺大校草,门推开时卷起一阵寒风,他穿着浅灰毛呢大衣,宛如顶尖秀场走出来的超级模特。   江融正好给宋越宁递咖啡:“学长,你的咖啡。”   宋越宁微笑道:“学弟,能加个微信吗?”   刚进来的贺斯铭正好听到宋越宁跟江融搭话,他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过来,脸色发沉。   经理悄悄拍下贺大校草走向宋院草的小视频。   他知道,群里有很多女孩子爱看! 第28章 床太小了?   自从江融把头发修剪掉露出他的漂亮脸庞,大家对他的好感度也蹭蹭蹭地涨,来咖啡厅之后,遇到很多想加他微信的人,男生女生都有,但他一律都不加,以微笑拒绝。   他和宋越宁并没有说过几句,只是在他来上班的第二天,经理跟对方认识,便顺势介绍了一番。   经理跟他熟了之后,偶尔没有什么顾客时也会给他讲讲学校里的事情。   宋越宁就是其中一个校园八卦制造源头,论坛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他来到秦大的第一天就公开了自己的性向。在大学期间,交过一个男朋友,两人的恋爱弄得满城风云,风风火火,同样也分分合合,而这都是经理在工作的过程中发现的,毕竟咖啡厅嘛,总是八卦的来源地和聚集地,亲眼看到的有,听顾客聊天说起的也有,总之,只要不缺一双发现的耳朵,上至校长,下至学生,什么八卦都能听到。   据说宋越宁前段时间刚跟男朋友分手,现在是单身状态,不少学弟都在追求他。   江融刚要拒绝宋越宁的加微信请求,就看到贺斯铭走了过来。   贺斯铭冷淡对上宋越宁:“大晚上还喝咖啡,不怕睡不着?”   贺斯铭和宋越宁两人认识,他们都是学生会的成员,贺斯铭大一进的学生会,宋越宁则是大二就当上了学生会会长,学校有什么大型活动时两人都会碰面。   宋越宁是上一届的学生会主席,他退下来之后本来应该是让贺斯铭接任的,但是贺斯铭拒绝了,他当了个副会长负责信息部的工作。   在贺斯铭来到秦大之前,宋越宁是秦大的校草,后来因为贺斯铭高冷,且性向不明在去年的校草评选中略胜一筹。   宋越宁捧着咖啡,微微一笑:“是你啊,贺斯铭,好久不见,这么关心我睡不睡得着呢。”   江融看到贺斯铭出现心里高兴多了,他实在是不会应付宋越宁,主要是对方抱有目的性,如果像是蒋捷那样纯粹当个普通朋友,他倒是愿意加对方的微信。   贺斯铭的出现正好给他解围,江融和贺斯铭说:“贺斯铭,我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贺斯铭:“嗯。”   宋越宁看着江融小跑离开的操作区,转头看贺斯铭:“认识的同学?”   贺斯铭很清楚宋越宁的为人:“你少接近他。”   宋越宁饶有兴味地打量贺斯铭:“这么护着,男朋友还是没追到的同学?看你们这个样子,不像情侣啊。”   贺斯铭没有回答宋越宁的必要。   宋越宁轻笑,喝了一口咖啡,径自猜测:“既然还不是男朋友,这就说我还是有机会罗。”   贺斯铭脸色淡了下来:“别去招惹他。”   宋越宁笑了起来:“江融是个很乖的小朋友,我打算追求他,他是我喜欢的类型。”   贺斯铭沉声:“宋越宁,适可而止。”   宋越宁只是笑了笑:“我记得你好像不是同吧。”   贺斯铭:“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越宁摇头:“那我追求他跟你也没有关系。”   江融换上贺斯铭给他的羽绒服外套从员工区出来了,两人停止了相互攻击。   “贺斯铭,我好了,我们回去吧。”   因为要在员工更衣区换衣服,他每次都会带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的是要洗的员工服衬衫。现在冬天,咖啡厅给他们的衬衫更厚实,还多加了一件厚一点的小马甲。   江融的小马甲穿上,更显得江融身材纤细,只有贺斯铭知道,他一只手就能环过江融的腰,还能将人抱起。   贺斯铭接过他的帆布袋:“走吧。”   路过宋越宁时,江融还礼貌地点了下头:“宋学长,我们先走了。”   宋越宁跟江融挥了挥手:“你泡的咖啡很好喝,明天见。”   马上就要出差的贺斯铭:“……”   回寝室的路上,贺斯铭意外的沉默。   江融问他:“你出差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贺斯铭:“收拾了一小半。”   江融:“你去哪个城市?那边冷不冷?”   “不怎么冷,算是南方城市,我小学初中就在那边上学。”贺斯铭听他关心自己,心里对宋越宁出现的烦闷感少了些许。   江融用羡慕口吻说道:“那你去过好多地方。”   他从小到大就只待在一个城市,最远的地方就是小时候回爷爷奶奶的老家,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他爸爸跟老家那边的亲戚不怎么往来,也就没再回去过了。   他们家也算是住在首都,从小到大也都生活在首都城市,他报考大学的时候曾经想过要离开首都,去别的城市看看,可是他妈妈在他提交志愿后,问老师要了他的账号,把他的志愿改成就业率比较高的专业。   虽然他们放弃了自己,但也不让他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他在原来世界所学的专业其实他也不喜欢,因为不喜欢所以学得非常吃力。   来到这里后,重新学习新专业,一开始也很排斥,但是现在有贺斯铭的帮助,他倒是对计算机专业有了新的想法,他获得了一些成就感,也渐渐喜欢上这个专业了。   不管如何,他会努力学好的,这是他将来的生存技能。   贺斯铭不知道江融因为他一句话回忆了很多。   贺斯铭说:“也不算很多,只是我爸妈喜欢到处跑,以后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   江融眼神闪了闪:“真的?”   贺斯铭承诺:“当然。”   江融:“那你都去过什么地方?”   贺斯铭:“近的都是国内一些著名的景点城市,远的去过国外,每一处都有不同的风景,你应该会喜欢。”   江融:“比如?”   贺斯铭:“我描述的不好,以后你去了就知道了。”   “嗯,我就哪里都没有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来到这里。”江融想着突然笑了下,他想贺斯铭应该不会有从一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的旅行经验。   不过,旅行终归还是会回家,而他则不然,他大概相当于流放,回不去了。   “笑什么?”贺斯铭说,“来到秦大让你很开心?”   “考上大学是件开心的事,毕业就能自己赚钱了。”   “也是。”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便回到寝室,一路上,谁都没有提起宋越宁这位学长。   兼职是件累人的事,江融回来后将贺斯铭的外套挂了起来,便想先去浴室洗掉一身疲惫。   贺斯铭走在后面关上了寝室的门,李一洲和姚书乐今晚都不会回来,直接落了锁。   在江融进浴室之前将人堵在衣柜前。   江融睡衣还没从衣架上取下来,腰上就环上了一只手,人被往后带离了衣柜。   他回头:“贺斯铭?”   一张口就被贺斯铭急切地吻了上来,急切地开始攻略城池。   江融扭着脖子不舒服,便转个身,更好的跟他贴近。   他想问为什么这么突然,但信息素来得同样急切,兼职后的疲惫身体很需要这一刻涌入的信息素。   然而,贺斯铭这一次不像之前那样只是简简单单的亲一口就放过他。   他,他,他……   “唔?等等。”江融小腹上的毛衣被撩起时,清明了一点,“要,要在这儿吗?”   贺斯铭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地亲吻他,不让他有说话的空隙,江融就只剩下喘息了,贺斯铭现在比他还要更像是需要信息素,他像离了水的饥渴的鱼,不停地向他索求信息素。   他亲吻着江融的脖子,毛衣领子太高,直接就帮他脱了扔床上。   江融被亲得脸热乎乎的:“贺斯铭,我要洗澡呢。”   贺斯铭低头咬他的脖子:“洗澡之前不是要脱衣服?”   江融侧头方便他咬,他被咬得身体一紧,手抓着贺斯铭衬衣。   他,他这说也是有道理,但是……   “我身上都是臭味,你让我先洗澡好不好?”   贺斯铭眼神沉了沉,重重地在江融的唇上吻了下,疯狂冒出来的信息素这才停了下来。   “嗯,好。”   江融靠在他的胸口前缓一口气,手还勾着贺斯铭脖子,信息素滋润得他全身都很舒服,其实也不太想动。   贺斯铭见他不动,轻抚上他紧致的腰:“要我给你洗吗?”   江融想到发情期被他在浴室折腾的事,立即站直了:“不用,我自己洗。”   他洗完出来,贺斯铭跟着进去洗澡。   而洗完澡出来的江融身体感觉更加困倦,想等贺斯铭出来后跟他说晚安后再睡觉。   今晚的贺斯铭洗澡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乎是江融看完班组群的通知他跟着就从浴室出来,吹了一会儿头发,走到江融的床边。   但他这次不是让江融往外靠,而是从他床边的梯子上去,等江融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爬上了江融的床。   江融对上他十分有侵略性的眼神:“你,你怎么上来了?”   贺斯铭住了一个星期,从来没有上过他的床。当然,也有大家都在寝室,他可能没有机会上来。   “你不要我的信息素了?我明天要出差。”他算是看出来了,江融只要想和他亲近的时候就会说想要他的信息素。   他说的是实话,江融没办法拒绝:“你是要和我一块儿睡吗?”   贺斯铭双手从他的腰后揽住人,在他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嗯。”   他一上来,江融本来就不大的床倾刻间变得极窄,两人之间完全没有空隙。   他真的在认真想:“这,这床太小了……”声音开始变柔和,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贺斯铭胸前靠。   贺斯铭亲着他的耳垂,耳后,后颈,一点点品尝这颗越发成熟的桃子。   “床的大小刚刚好。”   江融想回头,但贺斯铭却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双手紧握着他的手腕。   他的呼吸声在加重,体温在升高,整个人仿佛泡在青柠味的果汁里,想逃却逃不掉。   江融无意识低喃:“贺斯铭,痒……”   贺斯铭用力亲了一口:“哪里痒?回过头来。”   江融侧头看他,还没看清贺斯铭的脸,他周围的空气就被截去了,换上了全是属于贺斯铭味道的信息素。   贺斯铭今天亲得特别用力,像是要将整个桃子吞咽到肚子里。   江融靠在他的胸口上,拍了拍他的肩:“要,呼吸……”   贺斯铭从他的唇上退开,笑道:“笨,不会换气吗?”   江融泛红的眼里有些许责备:“你亲得太用力了。”舌头都麻了。   贺斯铭握着他的手移向别处:“那还要不要?”   江融身体一僵,饶是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贺斯铭触碰过,还是被他的触碰弄得一个激灵,仿若电流穿过他的小腹。   不用他回应,贺斯铭又低了下头咬住他的舌尖:“我就想亲。”   江融无力地手抓着被子,人已经瘫软在贺斯铭承受他的亲吻。   屋里有暖气,温度适宜,而背靠着贺斯铭的江融额间却冒出了汗。   贺斯铭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亲得江融上气不接下气,他的手也没闲着,不多一会儿,江融身体微微颤抖。一时间,整个室内都是浓郁的蜜桃香气。   “喜欢吗?”贺斯铭轻咬他的耳垂。   江融刺激得眼泪连连,双腿蜷起,侧头埋在他的胸前:“你太坏了……”   贺斯铭轻笑:“我就是坏人。”他在江融的床头拿了一张抽纸,将手指擦拭干净。   他在一步步的勾着江融。   江融耳根子红红,小声说:“不要了,我好困,你亲得我好疼。”   “好,那我不亲了。”贺斯铭含着他一侧的耳垂,江融想躲都不行。   两人一来一往倒在了床上,江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贺斯铭将人揽在怀里,身体贴紧,感觉到身后的异样。   江融后知后觉:“贺斯铭,你……”   贺斯铭报复般的咬上他的后颈。   他大概是没太注意力道,不小心咬到了江融的腺体,刺激到了他。   江融嗓子发颤,他咬着被子,泪水流得更甚:“呜……”   贺斯铭听到他的呜咽哭声,转过他的脸:“咬疼了?”   江融在他面前几乎不会撒谎:“不是,好像是信息素进入腺体了,就,就很舒服。”   贺斯铭轻轻抹掉他的眼泪,亲了亲他眼睛:“别哭,没想咬疼你。”   江融摇头:“没关系,我喜欢你咬我,那是我的腺体,你可以咬的。”   贺斯铭笑道:“你怎么这么爱哭。”特别在床上的时候,让人欲罢不能,又百看不腻,简直折磨人。   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总是让人感到十分意外。   意外的喜欢。   贺斯铭也不再弄他,给他盖上被子,准备下床。   江融倒是坐起来了:“你要去哪里?”   贺斯铭低头看了下自己:“你说呢?”   江融垂下头,不太好意思说:“如果你想,我也可以。”   贺斯铭叹了口气,回头重重将他按倒在床上,快速吻上他的唇上,江融被吻到唇又麻掉时,他及时退开下床,动作行云如流水,生怕晚一秒他就将人给办了。   江融将脸埋进被子里,贺斯铭是不是嫌弃床太小了?   他东想西想,信息素的侵入让他浑身都舒坦,且又释放过一回,没等到贺斯铭从浴室出来,就带着浑身的热意睡着了。   贺斯铭出来时看到江融脸朝外,睡得香甜,上前珍视般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低喃道:“算了,等回来再跟你说。”   江融第二天醒来时,寝室空无一人。   贺斯铭的信息素味道淡了很多,他床上的被子已经叠放好,人应该去了机场。   他心里产生了莫名的失落感。   贺斯铭刚走,自己就开始想念他的信息素。   别的Omega也会这样想念Alpha信息素吗?   第一次当Omega,也不是很熟练。 第29章 看医生   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江融自然得不到其他Omega和他们的Alpha之间信息素影响力的答案。   不管贺斯铭在不在身边,江融的生活还要继续。   周六下午兼职,他在操作台前站了三个小时,腰比之前更酸了。   经常有员工在咖啡厅后门吸烟,他到后厨旁边的仓库拿食材时闻到那股浓烈的烟味胃又翻滚起来,这已经是下午吐的第三次了。   “呕。”   午饭又吐掉了,江融用水漱了个口,抹掉因为呕吐而难受流出来的眼泪,镜子里的自己现在吐得脸都涨红了。   等他出来时,翻滚的胃才堪堪平静下来,脸色一天比一天差,也不知道是不是迟来的水土不服之症。   经理都看出他的不对劲:“江融,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我看你一下午跑洗手间吐。”   江融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可能是吧。”   经理给他建议:“不舒服记得看医生,你们校医室白天都有人,你可以去找医生看看。要不你现在就去,待会校医室关门了。”   江融现在可是他的财神爷可得好好呵护着,他也没想到他跟贺校草和宋院草关系还不错,自从他在群发了小视频之后,他的咖啡厅每日销售额节节攀升。   江融好,咖啡厅业绩就好,业绩好了,他的收入才更好啊!   为了咖啡厅良好的发展,他不能让员工顶着个没血色的脸上班。   江融点头:“好的,谢谢经理。”   也许他真的应该去看看医生,是不是水土不服,还是最近吃错东西了,胡乱猜测病情对自己没有什么作用。   目前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了,一直吃不下饭,再这样下去,他的胃都会被自己吐坏,最直观的感受是他最近清减了好几斤,下巴尖都明显了很多。   他这是不是叫祸不单行?分化成Omega就算了,还有可能得了什么绝症。   江融今天提前结束周六的兼职,拿到了本周的工资,然后直奔校医室。   上一次来校医室还是他弄了个大乌龙,陪着贺斯铭过来止鼻血,想想都觉得这个过程很搞笑。   但这次他自己来,又有点心酸,这里的医生真的能检查出他身体不适的原因吗?   虽然他也是男性,但身体和这里的男性还是有点细微差别,内里构造不太一样。   他在门口徘徊了一分钟,身后突然有人问他:“小伙子,你是来看病的?”   江融发现是上次见过的老中医:“你好,医生。我最近不太舒服,想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老中医端着旧茶缸,神态自若,精神矍铄,背脊直挺,看不出他真正的年纪,但能让学校请过来坐镇应该还行,至少上次一下就把贺斯铭的鼻血止住了。   老中医:“进来,我给你瞧瞧。”   江融跟着他进去,坐到指定的椅子上,他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十分局促,心里很紧张。   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信息素紊乱症,毕竟也是第一次当Omega,得医生替他排除一些病因。   老中医看出他的拘谨和紧张:“把右手伸出来放在这儿脉枕上,别紧张,又不是给你扎针。”   江融伸出了胳膊搭在脉枕上:“啊?还要扎针啊。”   老中医开始给他号脉,本来挺悠闲的神情,突然间身体坐得笔直。   “左手也搭上来。”   在江融的左手搭在脉枕之时,老中医从抽屉里拿出一副老花镜戴上,也不知道戴这个对号脉有没有帮助。   他突然眼睛都睁开了,更有精神了,江融猜他是不是给自己号出什么吓死人的绝症。   江融神色慌张了起来:“医生,我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老中医:“我行医多年,没有摸过这样的脉象,问题可大可小。我问一下,你性别是?”他看到过不少打扮比较中性的孩子,有的女孩子头发剪得比男孩子还短,有的男孩子头发留得比女孩子还长,长得更是雌雄莫辨。   眼前的男生漂亮是挺漂亮的,喉结也很明显,从声音上听也是男生,他不会认错,但以防万一,还是得问问。   江融肯定地说:“我的性别是男性。”第一性别。   老中医又继续给他把脉:“再等我多号一下,希望没有看错,你先别紧张,问题不大。”   江融觉得他在安慰自己,但依旧点头:“好。”   老中医又问:“你身体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   江融真怕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绝症,老老实实事无巨细道:“最近老是想吐,吃不了油腻的食物,闻到刺激性的烟味更想吐,还特别嗜睡。”至于信息素方面的,他选择暂时隐瞒,可能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毕竟贺斯铭就没有信过,还当作是两人之间的情趣,他也是很苦恼。   老中医点头:“张嘴我看看舌苔。”   江融又张开了嘴。   在老中医继续给他号脉,他推了推老花镜:“有男朋友吗?”   江融以为自己听错了:“啊?”怎么问这个。   老中医问得更直白些:“就是你最近一个月内有没有性生活?”   江融半垂下头,脸上热得都能煮鸡蛋:“有的。”   他不知道贺斯铭算不算他男朋友吗?但是性生活肯定是有的。   他们做都是始于他突如其来的分化,在他分化后又进入了发情期。   老中医:“这样,主要是因为你是男孩子,我怕我诊断不准确,我的建议是你明天到医院里做个B超,拿到检查结果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别紧张,你应该不是生病,从别一个角度来说,算是个喜事。”   江融:“做B超?喜事?”B超是什么?   他吐得死去活来还能吐出喜事来?   老中医给他开了个医院的检查单子:“我给你开个检查单,地址在上面。你明天拿着这个去找这位刘明医生,就说是我让你来的,她会帮你做完整的检查。”   江融点头,拿着开的检查单收好:“那报告出来后呢?”   老中医:“来找我,或者找她都行。”   江融被整得开始焦虑:“现在还看不出来是什么病吗?”   老中医:“明天检查完就有结果了,放心,以我多年从医经验,是好事。”   江融得不到答案便忐忑不安地往寝室方向走。   出了校务室的门后,看着一片片金黄色的银杏树后直叹气。   不会真的生了什么大病吧?可老中医又说是喜事,是好事,会什么好事?   不会是……   他猜的那个吧……   不可能的……   不对,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融回到寝室后就坐着发呆,连外套都没有换下。   姚书乐昨晚玩到早上才回来,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江融一动不动的坐着,不玩手机,也没学习,眼神都显得呆滞了。   姚书乐打着哈欠问他:“江融,你发什么呆,晚上咱俩一起吃点啥?”   他见江融没回应,又重复了一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姚书乐:“想什么呢?”   江融吓了一跳:“没什么。”   “怎么心不在焉的。”姚书乐笑哈哈道,“你这像失恋了一样。”   江融连忙说:“没有失恋。”   姚书乐:“开玩笑,别这么认真。别想事儿了,天塌下来还有个儿高的顶着呢,要砸也是先砸贺斯铭和李一洲啊,咱俩死不了。”   江融听他提到贺斯铭,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还带了点苦涩。   “那你想吃点什么?”他是什么胃口都没有的。   姚书乐直乐:“当然是点外卖啊!大冬天的,我才不要出去!”   江融:“你不是不怕冷吗?”   姚书乐:“谁说的,这边冷死了,谁能扛得住这边的风,我是扛不住。”   江融想说贺斯铭说的。   两人点了外卖,姚书乐点的烧烤,他给江融推荐了粤式点心和粥品,是他常吃的一家店,味道还行。   江融神情恍惚,他说点什么自己也没什么想法。   外卖要等四十分钟,这个过程还挺漫长。   姚书乐看他神思不属的样子,肯定有什么事情窝在心里,又不愿意说出来,主动帮他转移注意力。   “打不打游戏?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上游戏骂人,可爽了,反正打完一局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   江融问:“有用吗?”   曾经生活在内卷非常严重的Beta圈子里,玩游戏对他们来说都是浪费时间,每个人都恨不得一天拿二十五个小时来学习,就怕离开学校后找不到好工作,他也是如此,他想早点摆脱父母带给他的阴影。   姚书乐:“当然有用啊,快下载游戏,我带你开黑!”   江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旧手机:“我的手机可能带不起大型的游戏。”   姚书乐立即从抽屉里拿出另一部半新的手机:“先用这个玩,用你的微信或者手机号注册就行。”   江融拿到充满电的手机,注册了游戏账号:“好,那我先练习一下。”   在姚书乐的指导下江融很快就熟练了游戏的操作界面,然后又到练习场练习英雄人物的技能。   十分钟后,江融对姚书乐说:“游戏推荐我去开局。”   姚书乐:“等等,我带你,选一个你喜欢的英雄,我这把玩打野带你飞,没有的英雄我送你。”   江融收获了几个常用的新英雄:“好。”   玩游戏确实能转移江融的注意力,有人和他一起玩就暂时可以忘记烦恼,不再闷头陷入焦虑情绪。   姚书乐一玩游戏就特别激动:“冲冲冲,你玩个妲己,技术简单,后期按二三一一套技能秒人,不打架的时候就捏着二技能晕人。”   江融:“明白。”他一按技能就有描述,很好理解。   姚书乐叫他去中路打怪,江融刷刷两下就会了,还知道怎么躲避对方中路的技能,到后期英雄发育起来还学会了蹲人,真的一套下去能秒人。   这一局打得还挺焦灼,二十分钟时,江融手上的手机传来击杀音效。   “DoubleKill!”   “Triple kill!”   姚书乐一看自己的战绩4-6-5,再一看新手江融的7-2-6。   呜呜呜,我跟你们这种游戏天赋选手拼了!   姚书乐不信邪,外卖还没来,他继续呼唤江融:“江融,再来一局!”他就不信这个邪,江融会玩得比自己好。   江融在游戏里可以发泄一点情绪,只要足够专注,就暂时可以不想“可能怀孕”的事。   这一局,江融用的还是妲己,然后他拿了个四杀!   姚书乐哇哇乱叫:“你说你是不是骗我的,你以前玩过是不是,哪有新手第二局就拿四杀的。”   江融无辜地说:“我觉得操作挺简单的,只要控制好角度,距离,多观察视野,然后你教我发育啊,只要发育好,吃够经济,一个小兵都不放,就可以秒人。”   姚书乐有被他安慰道:“我确实是这么说,你执行得可真好。”   江融笑了下:“还挺好玩的,简单容易上手。”我们Beta最会做的事就是严格要求自己。   不对,他现在不是Beta了,又糟心了。   两人手机同时传来胜利的音效,姚书乐看着江融拿了金牌中路的标和MVP,默默的收起手机,看看外卖到了没。   与此同时,他们寝室的门被敲得砰砰响。   江融放下手机去开门。   丁彦喘着气撑在门边:“累死我了,你俩在寝室怎么不回信息。”   姚书乐:“干嘛?你不是不住学校吗?”   丁彦:“老贺找江融,见他一直没回微信,叫我过来跑一趟。江融,你赶紧回他!”   江融也不知道贺斯铭找自己,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按键没亮。   他说:“我手机没电了。”   丁彦:“他着急找你,你先用我手机跟他联系。”   江融打游戏还算尽兴,刚要忘记跟贺斯铭的事,人就找上他,倒是不想去想,可是江融一听贺斯铭急着找自己,又控制不住,他直接就不想控制了。   刚要拨通语音电话过去,对面就拨来视频。   江融接了。   对面的贺斯铭露了全脸:“你在寝室?”   江融看到他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平静了下来,比玩游戏的时候更平静,真奇怪。   江融乖乖地回他:“嗯,刚和姚书乐打游戏,手机没电了。”他没向任何人提起去校医室的事。   贺斯铭:“好,微信和你说吧。”   江融情绪并不是很高:“嗯。”   丁彦不敢置信地看着江融将手机递回到自己手上:“完事儿了?就四句话?他到底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找你。”   江融摇头:“还没说,我不知道。”   丁彦还要问点什么,就看贺斯铭给他发信息,心想着老贺还是在乎他的,嘻嘻,好感动。   他的感动只持续了一秒:不嘻嘻。   贺斯铭:明天帮我买个新手机给江融,就说是我先借给他做作业。   丁彦:他会收吗?   贺斯铭:我送的他当然会收。   丁彦:……   仿佛听出这里面有点什么奇奇怪怪的成就感。   丁彦来传了个话就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姚书乐拿了外卖回来,说:“都怪我,刚才没有看到信息,不然丁彦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江融:“他有急事又走了。”   姚书乐:“真是奇怪,丁彦总是咋咋呼呼的,怎么会跟贺斯铭成为好友。”   江融摇头,他不了解,便不评价。   他吃上了粤式点心和粥,味道还行,能吃下去。   手机充上电后,微信右上角弹出二十条信息。   他点了进去,全是贺斯铭发的。   贺斯铭:兼职完了?   贺斯铭:今天不累?   贺斯铭:加班?   贺斯铭:宋越宁是不是去找你了?   贺斯铭:江融,回寝室后回我信息。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   江融回他的第一条信息:宋学长没有找我,怎么了?   贺斯铭:没事,待会陪我玩游戏?   江融:我手机带不起来,可能玩不了,刚用的姚书乐的手机。   贺斯铭:我让丁彦待会给你送我的旧手机过来。   江融:嗯?   贺斯铭:反正旧手机放着也没用,我给你辅导课业需要用到,省得你再买了,浪费钱。   没有钱的江融:好吧。   贺斯铭:姚书乐刚才打什么位置?   江融:打野。   贺斯铭:要不要试试我的打野?我喂你吃,经济。   江融:为什么要加逗号。   贺斯铭:我想喂你吃。   江融:……   他想到在那三天,他困得爬不起来但又想喝水,贺斯铭便嘴对嘴喂他。   另一头的贺斯铭对着手机屏幕笑了下,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觉到江融的脸在一点点变成桃粉色。   半个小时后,丁彦又气喘如牛地跑来519男寝。   他为什么要干这种体力活!   “呼……江融……开门……送手机的……” 第30章 检查   江融拿到了贺斯铭崭新的“旧手机”,手机屏幕上还贴着出厂自带的保护膜。   姚书乐说:“你手机坏了用我的不就是行了,怎么丁彦还送一个过来。”   丁彦也刚反应过来:“对啊,用你的和用老贺的不是一样的吗?我为什么还要跑一趟!”   江融不好说这里面是不是贺斯铭有点别的私心。   他稍微帮着贺斯铭解释:“是贺斯铭的手机,他可能没想到?你的手机平时也要用,不好给我玩太长时间。”   姚书乐:“不过他这台手机性能确实比我的好,跑软件程序也快,给你用也刚刚好,玩游戏肯定很爽。”   丁彦盯着江融:“快把你的卡插进去,就用这台好了。”   他很清楚,贺斯铭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更何况大家也都知道江融的情况,生怕他又因为自尊心反悔不收,不然他就白跑一趟了。   江融看了看手机,还没开始搜索到丁彦说的卡插在哪儿时,丁彦就抢了过去。   丁彦:“我来,你太慢了。”   江融:“也行。”他也不好暴露自己没有常识一事。   他观察丁彦怎么拿出手机卡,又怎么把手机激活好,不一会儿,他就把手机递给了江融。   丁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卧槽,我是个傻逼,你是计算机学院,我还帮你装卡。”   姚书乐在一旁直乐:“笑死,我刚就想说了,江融又不是不会。”   江融却道:“谢谢。”他确实不会。   这下倒是把丁彦给说得不好意思了。   “客气,拿去玩吧。”   姚书乐也是个耿直男孩,他听丁彦这话非常不舒适,直说:“我说丁彦你说话语气能不能改改,怎么说得好像你在施舍给江融一样,明明是贺神的手机。”   丁彦并不觉得:“有吗?就不是正常说话吗?”   姚书乐是真的听不惯他这么跟江融说话:“要不我给你演示一遍?可别欺负我们融融!”   丁彦:“行行行,你来!”   姚书乐也是个有演戏天赋的,眨个眼就变了个神情,朝丁彦递手机,眉眼一抬,不屑道:“客气,拿去玩吧。”   丁彦:“我有这么丑吗?”   姚书乐:“你刚才比我这丑多了。”   丁彦信心动摇:“我觉得你在丑化我。”   姚书乐拍拍他的肩膀:“大款,你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别老挂着看不起别人的眼神啊。”   丁彦:“……”给学弟花钱的事人人都知道了,他现在听不得大款这两个字眼!   难怪老贺天天让他学习说话的艺术,是他笨了,没有Get到老贺的意思!   丁彦这才对江融说:“江融,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最终,丁彦落荒而逃。   “书乐,谢谢你啊。”江融笑了起来,姚书乐其实是个爱恨分明的人,在某些时候他也很细心,至于丁彦,他一开始就觉得他情商很低,真的很不会说话,对他一直没有什么太多好感。   姚书乐摆了摆手:“嗨,对付他这种嘴欠的就要比他更嘴欠,不过,你也别把人家的话记在心上,丁彦是那种说话不过脑子的人。总之,他就是被宠坏的孩子。哎,你不要这么客气,这都不像你了。”   江融:“……”他确实也不是这个“江融”,而是来自ABO世界的江融。   姚书乐:“不过你这样也挺好的,以后乐哥哥罩着你!”   江融有被他暖到。   男生和男生之间不适合玩煽情这一套,姚书乐问他要不要继续玩游戏。   江融已经在下载常用的软件了。   “可以啊,我快要下载好了。”   贺斯铭也在微信里问他有没有下载好游戏。   江融:还没有,不过快了,书乐也说一起玩游戏。   贺斯铭:那就一起吧,问一下李一洲要不要一起。   江融和姚书乐说:“贺斯铭说一起玩,怎么样?再叫上李一洲。”   姚书乐就喜欢热闹:“行啊,再拉一个,我们五排!519寝室大联合开启!”   最后拉来了丁彦。   姚书乐把他拉进了519的群聊,大家开了微信语音:“519寝室编外人员,你上线了没?”   丁彦:“来了来了!”   江融已经下载好了游戏,被姚书乐拉进了游戏房间,随后是贺斯铭,最后进来的是李一洲。   李一洲:“咦,贺神也在呢。”   贺斯铭:“嗯。”   李一洲看到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号,随口一问:“等等,异界人士是谁呀?”   江融出声表明身份:“是我。”   李一洲:“我才离开一天,发生了什么,江融都开始玩游戏了!”   姚书乐:“我教的,我教的,名师出高徒!”   李一洲:“你可拉倒吧,你的王者还是我带你上的,没两天自己被打下来了。”   姚书乐:“那是队友不行!”   他们排上了。   江融问道:“我选什么?”   贺斯铭:“会射手吗?”   江融:“刚在新手区练过一下后羿。”   贺斯铭:“我拿辅助,我和你走发育路,后羿和鲁班都可以,容易上手。”   丁彦:“老贺,你不是都玩打野,什么时候爱玩辅助了。”   贺斯铭:“姚书乐的打野玩得好,我让给他吧。”   姚书乐被夸得飘飘然:“李一洲听到没有,贺神都说我打野玩得好!”   丁彦:“那我玩什么?”   李一洲:“我边路。”   丁彦:“那我中路。”   游戏开始。   江融对分路的概念还是不太清晰。   贺斯铭主动叫他:“江融,跟着我。”   江融乖乖应道:“好。”   贺斯铭:“我教你玩射手?”他拿了条鱼,也就是庄周。   江融:“好啊,我还没有把技能吃透。”   贺斯铭:“一技能击中敌人后会加速,叠满三层后射出三支箭,待会你试试,我的大鱼可以帮你挡伤害,你躲我后面去。”   江融:“好,二技能呢?”其实他有在看技能信息,但听贺斯铭讲解会更加详细。   贺斯铭:“有眩晕效果。三技能也有,距离越远,命中敌人后对方眩晕的时间会超长,待会可以试试。”   李一洲:“不是,贺神,你教得这么仔细的吗?”   丁彦:“也教教我,我太菜了。”   贺斯铭:“菜就多练。”   一句话将所有人干沉默。   只有江融笑出声。   贺斯铭:“江融,上。”   江融操作着后羿射击对方的小鲁班:“嗯!”   有贺斯铭在前面挡着,他可以放心的向前攻击,贺斯铭很厉害,用庄周的一技能控制住对手辅助和鲁班,江融走位丝滑,鲁班的攻击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First Blood!”音效响起。   姚书乐:“乃思!”   李一洲:“太棒了!”   一向不会夸人的丁彦也跟风:“厉害?”   贺斯铭:“很棒,再杀一个。”   两人乘胜追击,又将对面的辅助拿下。   “Double Kill!”   李一洲:“天赋!”   丁彦:“不是,你一个新手,说杀就杀啊。”   姚书乐:“跟你们这些天赋选手拼了!”   李一洲:“打野不要激动,你也可以的。”   丁彦:“……”   贺斯铭护着江融,两人快速拆掉了对方的一塔,开始去支援其他分路,又在中路拿下两个人头。   贺斯铭带着江融去杀龙:“来,咱们把龙杀了。”   江融:“OK!”   姚书乐:“打龙不是打野的活吗?”   贺斯铭:“看看你的经济,你能开龙吗?”   姚书乐:“……”想哭,头一回体验到贺神言语上的杀伤力。   他们顺利拿下了龙,贺斯铭带着江融继续去拆对面的塔,一路顺风顺水,江融被保护得很好。   不到六分钟,就跟对面拉开了三千的经济。   之后开始团,对方打野想抓一直躲在贺斯铭身后的江融,这一次江融闪躲不及时,被抓了。   贺斯铭顶上扛伤:“快走,我死了没关系,就是被打得痛了点。”   江融开闪现跑得飞快:“很痛吗?”   贺斯铭:“他们四个打我一个,只剩下一丝血回到塔下,你说呢。”   江融:“确实很痛。那接下来我保护你。”   贺斯铭:“好啊,我贴着你走。”   江融:“好。”   李一洲&姚书乐&丁彦:“……”   你们这样聊天的话,我们会以为遇到了小情侣,不想和你们打游戏的。   他们队伍经济高,是一盘顺风局,很快就杀向了对方的高地。   接下来就是江融的表演时间。   一杀,二杀,三杀,四杀……   “Penta Kill!”   “Victory!”   丁彦看着自己的成绩,充满了对自身能力的疑惑:“江融,你不是新手吗?”   江融回答得非常诚实:“是啊,今晚刚学的。”   丁彦借用姚书乐刚才那句话:“我也要和你们这些天赋选手拼了!”   贺斯铭:“刚学就很厉害了。”   江融:“是贺神辅助得好。”   贺斯铭轻笑,听他喊自己贺神和别人喊还真不一样:“下把我玩打野,你玩中路?”   江融:“可以啊。”   五人继续排。   另外三人有种被两人排除在外的错觉。   第二局游戏开始。   江融又拿了用过一次的妲己,贺斯铭拿了个兰陵王,丁彦走边路,姚书乐和李一洲射手位和辅助位。   中路比较危险,对面的中路会玩,会蹲草,江融差点被抓,正在打野的贺斯铭上来两招将只剩下半血的安琪拉秒了。   江融:“谢谢贺神。”   贺斯铭:“不客气。”   接下来,只要走中路看到被江融杀掉半血的敌军,贺斯铭都能瞬间秒杀。   江融:“你的打野好厉害啊!”   贺斯铭:“还行。”   此时边路的丁彦不停地按求助信号,屏幕都快要按烂了,而贺斯铭就在旁边却没来支援他!   [请求支援!]   [请求支援!]   [请求支援!]   “An ally has been slain!”   丁彦:“老贺,救救我,救救我!”   贺斯铭:“打不过就躲塔里,别浪。”   丁彦:“……”我日哦!   接下来,就是贺斯铭的表演时间,江融耳朵里全是贺斯铭的战绩提示!   一杀,二杀,三杀……五杀!   江融夸道:“好帅气啊!”   贺斯铭:“嗯,你也不错的。”   贺斯铭战绩13-0-4!   江融战绩:5-0-6   另外三人都傻眼了。   姚书乐:“不是,贺神你这么厉害的吗?”   李一洲:“666!”   丁彦:“你之前跟我玩都没有认真吗?”   贺斯铭:“是吧。”   丁彦:“……”他还敢说是!   玩了两把,江融打了哈欠。   贺斯铭:“江融,到点睡觉了。”   江融:“嗯,那我不玩,困了,你们玩。”   丁彦:“这作息真好啊。”   江融下了游戏和微信语音,贺斯铭也下了。   姚书乐拉着李一洲继续玩,江融洗完澡时,姚书乐对着手机狂喷队友。   江融回到床上时,习惯性拿起原来的手机,发现屏幕是黑的,才换成贺斯铭的新手机。   好像又占了他的便宜,越来越难还清这个人情了。   和大家玩游戏固然快乐,可是他明天还要面对现实,他其实有点猜到老中医的意思,他的问题具有很明显的指向性,男朋友和性生活,大概率会指向怀孕……   他的症状和怀孕太像了。   救命啊……   嗡嗡嗡。   微信信息进来,手机震动。   是贺斯铭给他发的。   贺斯铭:睡了?   江融:还没有。你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贺斯铭:还不知道,事情有点严重。   江融:要加班吗?   贺斯铭:不用,我是技术指导,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江融:那你住哪儿?   贺斯铭:住的酒店,床很冷,没有我们之前睡的酒店暖和。   江融:我要睡了!   贺斯铭:快睡吧,晚安。   江融:晚安。   大约是今晚听了贺斯铭的声音,江融倒没有因为检查的事情而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在姚书乐睡得昏天暗地时,江融就起床去医院了。   他按照老中医给的地址来到了市一医院,在检查科找到了刘医生。   刘医生是个中年女士,说话很温柔:“你是秦大的学生是吧。”   江融:“是的。”   刘医生:“挂号了吗?”   江融:“挂了检查科的。”   刘医生:“那行,跟我来,刘医生已经跟我说了你的情况。”   江融:“啊?我的情况严重吗?”   刘医生:“照完就知道了。”   她带江融进了检查室,让他把衣服撩上去,在他的腹部上涂抹上了凉凉的透明胶质液体。   江融明显抖了一下。   刘医生:“别紧张,检查完擦掉就行。”   江融:“好。”   刘医生拿起仪器在他的小腹上划动。   饶是见过不少案例的刘医生看到显示器上的影像也是愣了一下,她怕自己看错,又多滑动了几次。   刘医生:“你是男孩子吧?”   江融:“如假包换。”   刘医生神情不太淡定,但还是第一时间恭贺江融:“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江融惊讶地坐了起来:“我,我真的怀孕了?”   刘医生又把他按回去,将屏幕转向他:“你看这里,三周了,是刚成形的受米青体。”   江融:“它像一颗种子。”   刘医生笑道:“是的,你肚子的小种子马上就要开花结果了。”   不过,她的笑容只维持了一下。   刘医生意识到怀孕的是一个长相温柔漂亮的男生:“男生怀孕这种情况其实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你不用担心,可能你生下来的时候肚子里有子宫,不过,你这个生殖腔跟正常人还不太一样。现在这种情况,你可以跟你的朋友或者家人商量一下,是要把它留下来还是做手术。如果要做手术,还要给你的身体做进一步检查。”   江融:“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刘医生主动给他留下微信:“这是我的微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刘医生是我的父亲,你身体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   江融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刘医生将检查单和影像单打印出来交给了他,见他整个人都呈呆滞状,就知道年轻人没有经过事,而且这孩子还是个大学生,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傻眼,更有甚者可能都无法接受,便不由地开导几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可能都不知道,现在还有人都当了婆婆才发现是个男人,有些人就是出生的时候发育跟普通人不太一样,还有的女生交了男朋友,后来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是男的,他还问医生怎么办呢。”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性别分不清的例子,那他在也只能算个特例,应该不会被实验室拉去解剖。   江融明白刘医生的好意,谢过医生后,问道:“那它,健康吗?”   刘医生笑道:“它很健康。”   江融:“谢谢您。”   刘医生:“不客气,随时可以联系我。”   江融带着检查单离开检查室。   他坐上电梯时,看到电梯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用检查单捂住逐渐发白的脸。   怎、怎么就怀孕了…… 第31章 我想追求你   江融从医院出来时对周围的环境都没有什么感知,“怀孕”这个巨大的风暴正侵袭着他的脑海。   谁能想到第一次当Omega,在第一次发情期就会怀上孩子!   而且他还身处在异世界,这里没有针对Omega的医疗系统,甚至没有其他Omega穿越过来,他连一个可以咨询的人都没有。   他倒是想过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可是真没想过现在就揣进肚子里啊。   还有,这颗小种子的另一个爸爸还根本不喜欢小孩。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仅没有多少储蓄,还没有大学文凭,生孩子得花费多少钱?他的身体跟这里的人不太一样,生孩子得做手术,肯定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他想留下孩子,可是他没有这个条件。   在他们那个世界Omega若是怀孕了,可以选择中止妊娠,但是会比较麻烦,基本上都会选择将孩子生下来,Alpha也会负责到底,只要是他们的孩子,即便不和Omega结婚每个月也要支付抚养费。   可是这个世界不一样,连医生都能让他思考要不要将孩子留下来,大约也清楚他交的是男朋友,他的男朋友大概不能接受这种奇葩的事情。   怀孕一事对江融精神和身体都有非常大的影响,他这段时间情绪就起起伏伏,现在更是直接跌到谷底。   他肚子里有个宝宝,他很高兴,甚至有过期待,可他来得不是时候,现在是他最困难的时候,连专业课都还没有学好,这非常现实,即便能生下来他也养不活。   尽管刘医生给他讲了几个特殊案例,但那与他并不相似,他是天生就会生,而这些案例的主角怀孕是可以通过这里的医疗技术解决问题的,如果他去检查身体,医生发现他与普通人不同,岂不是会被送到实验室当小白鼠?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迷茫又无助。   他为什么不能只是一个Beta呢?和这里的男性一样,不会有发情期,不会有生殖腔,更不会怀孩子,悠闲地当一个平凡人,他自己一个人吃饭睡觉也是可以。   老天爷是不是故意扔他到这里来受折磨的,他过得还不够惨是吗?   江融回到学校后就往床上一躺,什么都不想做,甚至姚书乐和李一洲找他一起玩游戏,他都提不起一点兴趣。   要不是真的饿得慌,走路时腿都会发软,他都不想去吃饭,完全没有胃口。   姚书乐和李一洲并没有注意躺在床上的江融情绪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实在是他平时就不是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都是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   江融也没有和贺斯铭联系,倒是贺斯铭给他发过几条微信。   他对贺斯铭的感觉是非常矛盾。   想怪他情动的时候不带套,可是情动的初始是他的发情期作祟,是他在求着对方,又怎么能怪贺斯铭。   在这种来回拉扯的思想下,江融索性把手机关了静音,反正平时也没有什么人会关注他,贺斯铭找他,或许也只是为了“性”和年轻人的对新鲜事情的好奇心,以及冲动,是真的喜欢他吗?这个世界那么多人,他怎么可能喜欢他这个来自异世界的人,他甚至连这个世界的基础常识都没有,他就是个笨蛋。   周一上午,他勉强上了个课,但中午他又吐了一回,眼泪都吐出来了,他人生头一回逃课。   他又不想回寝室,在学校的微信小程序上找了间空教室坐着,这一坐就坐到了晚上。   他不想吃饭,也不想看手机,更不要提学习,也不想见到任何人。   不吃饭就不会想吐,不看手机就不会看到贺斯铭的微信,想拒绝这个世界的一切信息和关联。   一直坐在教室里有学生来上自习,他才耷拉着肩膀离开,屁股都坐麻了,站起来时身体还晃了晃。   他孤伶伶地走在和贺斯铭走过的银杏树校道上,他现在真完完全全贴合“江融”的身份信息,他就是个没有人要的孤儿,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无法拥有,就像他从来不曾拥有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兴趣爱好。   江融精神有点恍惚,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那天出现的地方。   这里是秦大的情人湖。   湖面吹来的风呼呼打在脸上,他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不知时间,脸都要吹麻了。   他不想当Omega了,他是一个非常糟糕的Omega,能不能让他再变回Beta。   他以为穿越过来会让自己变快乐,却不曾想还有可能是来受罪的。   冬天的湖边,小情侣都不来,这个世界似乎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江融看着因微风而泛起一丝涟漪的湖面,他想到来这个世界的原因,要是那天没有当个烂好人就好了。   那天,他们学校有个小孩落了水,他听到呼救声,情急之下跳下湖里救人,然而在将孩子托起来后他却因为脚抽筋沉入了湖里,在他以为自己要死时,有人拽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了岸上,再睁开双眼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手机在疯狂震动,沉浸在痛苦情绪中的江融想当作没听见,但他冻得手都麻了,手伸进衣兜时,手机在持续震动。   他下午在室内,手没怎么伸进过口袋里,一直是安静着的,而现在却在疯狂震动。   江融倒是吹精神了一点,他还是拿出手机,看到了贺斯铭给他拨的微信视频。   但他并没有接。   贺斯铭再接着打,还是没接。   江融觉得自己需要冷静,电话自动挂掉后他看到贺斯铭给他发的最新语音。   贺斯铭:“江融,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要自己扛,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贺斯铭:“接我电话好不好?”   贺斯铭:“我很担心你,非常担心。”   贺斯铭:“出差之前想跟你说一件事,希望不会太迟,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贺斯铭:“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商量,一起解决。”   贺斯铭再一次打了过来。   这一次,江融手碰到了接听键,他接了。   贺斯铭看到视频里的江融背后是一盏路灯:“江融?”   江融冻得吸了吸鼻子:“嗯。”一天都没有开口说话了,喉咙干得沙哑。   贺斯铭脸色并不太好,他脸色是沉着的,但眼里的担心却是藏不住:“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就不理我了。”   江融声音都有点哑,甚至有点飘:“我不知道要不要理你。”   贺斯铭眉头微皱,他从车上下来:“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江融都冻麻木了:“我不知道,我现在很难过。”   贺斯铭:“为什么会难过。”   江融情绪上来,心里委屈得很:“就是很难过,都怪你。”   他现在并不理智,也理智不了一点。   贺斯铭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绪转变得太突然了,他现在一是担心,二是无奈,三是无措。   “乖,你站在那儿别动,等着我。”   贺斯铭看到他身后写着烂大街“我在情人湖很想你”的蓝色牌子,这时候,由衷庆幸他见过这块牌子。   江融低头看视频里的贺斯铭,他脸上疲惫之色,视频里可以听到他疾走的脚步声,手机的视频画面一直在晃动。   贺斯铭边走边看着视频里的江融,他没问江融为什么冻得鼻头发红还在外面站着,暂时不能跟他纠结情绪变化的原因。   他说:“江融,看后面。”   江融僵硬地回头:“什么?”   贺斯铭声音柔和,他对江融一直是没有脾气的,他最近消瘦许多,脸色在路灯衬托下更显苍白:“你身后那块牌子上写的什么,能念给我听吗?”他下意识就想哄江融开心。   江融这两天没睡好,精神状态不好,思维纷乱,刚知道怀孕的消息使得他陷入绝望的情绪中,贺斯铭说一句,他就顺着念道:“我在情人湖很想你。”   贺斯铭轻笑:“我知道了。”   江融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除了难过之外的表情,他现在很敏感:“你知道什么?”   贺斯铭说:“要不再念一遍?”   “我在情人湖很想你……”江融念完第二遍,他总算反应过来了。   贺斯铭说:“我也很想你。”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和现实的声音同步了。   这声“我也很想你”并不是从视频里传来的,而是从江融的身后,他刚才光顾着盯视频,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江融,回头。”   江融惊讶地站了起来,听着声音回头。   他出差的城市离这里不是要坐两个小时的飞机吗?   没见到人的时候就想责怪他,但看到他突然闪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江融的视线突然模糊了。   他抿着唇,看到贺斯铭眼泪就自己掉了下来:“贺斯铭……”   贺斯铭两步走到江融的面前,迎接他的并不是江融在视频里“怪你”之类的温柔责备,而是一颗颗滚烫的泪珠。   他从来不知道“不知所措”四个字这么难写。   贺斯铭只能将人往怀里搂,抹掉江融的眼泪,奈何越抹他的眼泪就掉得厉害。   “怎么了?”   江融抓着他的没有扣上的毛呢外套,哭着说:“贺斯铭,我不想当Omega,我好想变回Beta,Omega太难当了。”   贺斯铭又听到了新的词汇,单词他都听得懂,但结合江融的语境,他又听不懂了。   是不是他脑瓜子又有了什么特殊的想法?   贺斯铭将羽绒服上的帽子戴好,双手捂着他被风吹得冰凉的耳朵:“那你不想当就不当了,怪我也行。”   他拍了拍江融的背,让他哭得顺畅了一点,哭出来就好了。   这两天应该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但到底是谁给他受委屈了?   江融的脸闷在他胸前,低低啜泣:“可是性别又没办法改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因为怀孕的事情都没有哭,但见到贺斯铭后心里的委屈就全冒出来了,完全控制不住。   贺斯铭这回倒是勉强听明白性别的意思。   是不是因为他迟迟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导致他难受了?   他们现在所有的亲密关系都证明两人是同性恋,江融对此没有安全感。   也对,他本来就是敏感的性子,这段时间两人在身体上的关系亲密,可是却没有给到他安全感,可能会误会他只是想跟他玩玩,是自己粗心大意了。   贺斯铭双手将江融环紧,让他身体暖和一点,声音前所未有地柔和:“我知道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跟你说清楚,好吗?”   “嗯。”江融点头。   他哭得眼睛鼻子都泛红,但贺斯铭刚一直搂着他,又替他挡掉湖边的风,脸上恢复了一点知觉。   贺斯铭牵着江融走在学校的校道上,路过不少人都看到了他牵着人,不免发出低低惊呼。   高冷校草在学校里光明正大牵着一个人?校草谈恋爱了!   江融扣着外套帽子,又是晚上,对方不太看得清他是男生还是女生。   但贺斯铭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只想尽快回到车上,让江融暖和过来,不希望他陷入低落的情绪里。   因为车子不能开进湖边,他是下了车之后走过来的,离得倒是不远。   贺斯铭见江融脸色依旧不太好,安全带也给他系好了。   他启动车子后,江融顶着红眼眶问他,鼻音很重,问道:“我们去哪儿?”   贺斯铭:“我们今晚不回寝室了,先回家。”   江融也不想回去,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状态非常不好,别人问起来,他无从解释。   “嗯。”他的情绪一点也不高。   贺斯铭边开车边用余光观察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融。   其实江融什么也没想。   贺斯铭的出现将他的沉闷和难过情绪打消了一半,刚又哭了一场,将这三天堆积的郁气扫掉了一半,现在不说话主要是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稍微显得有些许矫情,有点不好意思。   下了车,贺斯铭生怕江融不跟他走直接拽紧他的手腕,一直到家里才松开他。   贺斯铭给江融递鞋子,看着他换好鞋,再把外套换下挂起,再牵着江融到沙发上坐好。   虽然贺斯铭最近出差,但是家里每周都会请人打扫一次,家里很干净。   家里一直开着暖气,江融一进屋坐下身体暖和了,思维也没有那么迟钝。   贺斯铭给他倒了杯热水。   江融捧着小口小口地喝,人彻底暖和过来后,视线落在蹲在他面前的贺斯铭脸上。   他不是第一次近看贺斯铭,每看一次就觉得他帅气一分。   江融喝完了水,贺斯铭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握在他的手,亲了下他的手背。   贺斯铭眼神诚恳:“对不起。”   江融眼里有疑惑:“?”没想到回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贺斯铭半蹲在他面前:“本来是想出差回来再跟你说这件事,我应该提前和你说的。”   江融没出声,他不知道贺斯铭想跟他说什么。   贺斯铭说:“我这段时间确实很享受我们之间的亲密,但我没有不负责任的意思,我很尊重你。”   江融还想继续听贺斯铭说下去。   贺斯铭当然是愿意一次性说完:“我想追求你,江融。”   江融微肿的眼睛睁大了:“啊?”   贺斯铭咬一口他的指头:“你啊什么?你不同意?”   “不是。”江融摇头,他,他没想到贺斯铭会对他说追求自己,太意外了。   贺斯铭:“是不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我们的关系,你生气了。”   江融手指被亲得痒痒的,摇头后又点头,被贺斯铭的信息素环绕着,他脑子清明很多,也渐渐捋清楚自己情绪起伏的原因,其实贺斯铭没和他确定关系只占一半。   江融没有拒绝他的亲近:“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贺斯铭上前亲了亲他的嘴角:“好,你说。”   江融紧张的时候就会想捏自己的手指头,但手指现在被贺斯铭抓着,只好看着贺斯铭的眼睛。   他眼里满含期待:“如果我给你生宝宝,你会喜欢吗?”   贺斯铭对江融执着于能生孩子这个设定已经可以接受良好了,江融的进度比他快多了,天天想给他生孩子,每次听到都高兴,但又无奈,可他又不可能真的给自己生一个崽。   他唇角微扬:“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江融再次向他确认:“真的吗?”   贺斯铭哄着:“真的。”只要他不哭就好。   “那你等我一下。”江融起身走向玄关找到自己的背包。   贺斯铭不明所以,只见他从背包里拿出几张被揉得发皱的纸张,接着递到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   他低头看纸张上的检查单,只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市一院彩色超声检查报告单。   江融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声地说:“贺斯铭,我怀孕了。”   贺斯铭以为自己听错了:“……”   怀,怀什么??? 第32章 再三确认   贺斯铭:“……”   贺斯铭:“……”   贺斯铭:“……”   贺斯铭手里拿着的检查单其实就是医院打印出来最普通不过的纸张。   纸上的所有字他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让他头晕目眩,半晌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在两分钟之前,他还对江融要给他怀宝宝一事抱着开玩笑的态度。但现在,他刚刚那抹轻松的笑容僵在了唇角,这是一记绵长的回旋镖,正中他的心脏。   不是,他一直以为江融是在跟他闹着玩,真以为他磕到头了。   江融名字正确,性别正确,医院也正确,但组合在一起得出来的结论怎么就这么让人匪夷所思。   贺斯铭还是不信,看了看检查单,有没有可能磕到头的是他自己?   他确定自己对江融的所有亲密行为不是抱着玩闹的心态,他是认真的想跟他发展恋爱关系,但是和男生上床,然后怀孕,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江融里里外外他哪里没见过,他不可能是女生。   他将手中的检查单反复看了五遍。   江融不可能拿这张纸跟他开玩笑,平时跟他说话就特别认真,总是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就不是会跟人恶作剧的性格。   他一直说自己能怀孕,是真的?   贺斯铭觉得自己拿手里的检查单都烫了好几分。   真的怀孕啊?   不是,男的也能怀孕?   贺斯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味地看着手中的检查单,上面还有影像,连里面的小种子都拍了出来,文字也描述得很清楚,上面写着孕囊的大小,还有形成时间。   这不就是他们睡了之后就怀上了吗?   居然真的是怀孕,也就是说江融脑袋没有磕坏?   贺斯铭没想到这么一大个消息会落到自己头上,他刚才还信誓旦旦地想着江融总是告诉他有可能会怀孕,那自己每次都不信,他生气好像也是有理可寻。   这下倒是轮到贺斯铭沉默不语了。   家里静得落针可闻。   江融也在等贺斯铭给他一个正向的反馈,可贺斯铭却一个字都没说,心里也忐忑,他刚才说喜欢他生的孩子,不会是哄自己玩吧?   还是自己怀孕一事把他给吓着了,毕竟这个世界没有男性怀孕,而贺斯铭也是第一次遇上,他是不是需要给贺斯铭一点接受的时间?   在江融又开始产生自我厌弃的想法之前,贺斯铭将江融拉到沙发上坐好,他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索性蹲在他面前。   江融只觉得他的手好像在微微颤抖,贺斯铭好像也没有表面那么镇定。   贺斯铭确实是一点都不淡定,他很紧张,身体都处于紧绷状态,又莫名兴奋和雀跃。   贺斯铭紧张得把检查单捏坏了一个角,江融怀孕这件事太不真实了。   他温柔地问江融:“这是真的?”   江融点头:“真的,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能怀孕。”   他眼里充满真诚,贺斯铭想找出一点恶作剧或者逗他的可能都找不到。   他不自觉握紧了江融的手:“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和宝宝。抱歉,我之前确实没想过有这种可能,就算有男生说自己能生,百分百是在开玩笑。”   不管他现在信与不信,至少不能让江融难受,这么说应该没错。   江融:“我能理解,我自己也是很意外的,以前也觉得自己不可能会怀孕,最近才知道。”   贺斯铭:“我现在有点乱,你给我一点时间。”   他的脑子现在像灌了浆糊,有点转不动了,只剩下“江融会怀孕”、“江融怀了他的孩子”、“他好像要当爸爸”这三个想法,并且一直在他的脑子里转动,誓有不认可就停不下来的可能。   “好。”江融能感觉到贺斯铭握着自己手很用力,却没弄疼他,“你在紧张吗?”   贺斯铭:“有点。”   江融:“我也紧张过。”   贺斯铭看向他卫衣下的平坦小腹,第二遍问道:“你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这什么也看不出来。”   江融点头,没有不耐烦,回道:“真的,不过它还没有长大,现在就跟一颗小种子一样。”   他知道贺斯铭一直都没有心理准备,突然告诉他这件事,也猜测过他的反应,没想到他没有厌恶和反感,现在这样已经是他得到的最好的答案。   原来说出来之后没有想象那么害怕,贺斯铭也没有不喜欢。   贺斯铭对男生怀孕的领域一无所知,在十分钟之前他甚至觉得这是他和江融之间的小情趣。   江融才刚答应他的追求,以为马上恋爱,现实却是一步到位,还没有追求成功就已荣升爸爸,他的情感步子迈得似乎稍微大了一点。   他和江融从有亲密关系到现在,满打满算也还不到一个月。   贺斯铭尽力让自己接受这个爆炸信息,检查单被他平整地放在桌面上。   他转头,将江融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有点不真实。”   江融:“我也是昨天刚知道的。”   贺斯铭明白了:“因为这个难过?”   他记得之前好像在江融面前说过自己不喜欢小孩,原来那个让他难过的人是他自己!   江融诚实地点头:“嗯,怕你不喜欢,不能接受,我也害怕。”   贺斯铭莫名愉悦:“你一开始就想给我生宝宝啊。”   江融也不忍心告诉他是他一开始是想在这个世界多一个亲人,但他也是愿意和贺斯铭生孩子的,他又不排斥他的信息素。   一想到信息素,江融这几天Alpha信息素补充的反应又来了。   江融点头,他看着贺斯铭:“你能不能亲亲我,想要信息素。”   贺斯铭完全不可能拒绝江融的要求,他起身就要亲人,差一点碰到他的唇时,身体却不受控制将江融压在沙发上。   江融:“嗯?”贺斯铭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这都站不稳了吗?   贺斯铭连忙撑住自己:“蹲久了,脚有点麻。”   江融笑出声:“贺斯铭,你不要紧张。”   贺斯铭顺势亲了上去:“不许笑,我现在不紧张。”   江融回吻,他现在很渴望贺斯铭的信息素,主动跟他勾勾缠缠。不过,贺斯铭却没像之前那样亲得那么用力,多了几分怜惜。   江融舒服得嗯哼,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想要更多,就是还是没学会换气,亲了好一会儿后就推了推贺斯铭。   今天的贺斯铭好温柔啊,亲得好舒服,手脚都开始发软了。   贺斯铭听了江融肚子里传来咕噜噜声,他用力亲了一口作为这个吻的终结。   “饿了?”   江融眨眨眼以掩饰自己的一点点尴尬,脸上又泛起了浅粉色,是贺斯铭最喜欢的粉桃色。   “嗯,今天心情不好没怎么吃东西。”之前不饿,现在已经饿了。   “我给你下个挂面,等着。”贺斯铭撑着沙发起身,顺便把勾着他脖子的江融也带了起来。   “好。”   贺斯铭进了厨房,江融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现在放松下来后身体上的难受劲开始显示,又饿又困,还莫名的累,之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知道了,是有个小东西在跟他争抢营养。   下挂面是最便捷的方式,不一会儿,贺斯铭就端了两大碗面条出来。   江融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贺斯铭拿筷子和勺子,他倒是想帮忙,但贺斯铭不让。   “快吃。”   江融拿起了筷子夹起面条咬了一口,好淡,没有盐味,是他的味觉出问题了?   贺斯铭同样没吃晚饭,他昨天开始没有收到江融的信息,今天上午又担心他受了什么委屈,中午直奔机场,飞机上发的餐食他没怎么动,现在也是饿了。   然后,他也吃了一口。   刚才慌里慌张的,他下面条的时候手都还在颤抖,脑子很乱,步骤都忘记了好几次:“糟糕,忘记放盐了。”   江融了然:“原来是没放盐啊,我以为是我味觉出了问题。”   他看向贺斯铭时,看他眼里闪过一抹尴尬。   原来贺斯铭还是受他怀孕一事影响了,他的反应让江融特别想笑。   贺斯铭拿了盐罐过来,看到江融眼里含笑,但又顾及他的面子憋着:“想笑就笑。”   江融也没想到贺斯铭比他还要紧张:“我没有想笑。”   贺斯铭:“说了你不会撒谎。”   江融:“哦,哈哈。”他真笑了,眉眼舒展好看。   贺斯铭给两碗面条加了盐调味,也勉强能吃,问题不大。   江融心里平静了下来后,都有心情吃面条了,将碗里的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了一大半。   他毫不吝啬道:“好吃,你的手艺真好。”   贺斯铭板着脸解释:“嗯,下次会做得比这次好吃,没放盐是意外。”   江融:“一定是。”有人和他一起分担震惊人的消息,他心里的焦虑和不安自行退场。   贺斯铭:“……”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站在料理台前看贺斯铭将碗筷放进洗碗机,没一会儿就站困了,打了个哈欠。   这两天消化自己怀孕的消息,他也劳心劳力,身心疲惫,现在放下半颗心,所有的倦意开始向他袭卷而来。   “困了?”贺斯铭发现他半眯着眼,手掌支撑在台面上,快要睡过去似的。   “嗯,好困。”江融揉了揉眼睛,被风吹过又哭过,现在十分干涩,还有点肿。   “那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拿睡衣。”贺斯铭擦干手绕过料理台揽上江融的腰际,带着他往房间走,生怕他困到不行把自己摔了。   “你要淋浴还是泡澡?”贺斯铭问他。   虽然他对怀孕没什么了解,但据说怀孕初期容易流产,有点担心受怕的。   “淋浴就好。”上一次泡浴缸还是他发情期的时候。   贺斯铭在江融进浴室之前,还把在沐浴间放了防滑垫,以防万一。   江融拿上贺斯铭准备的衣服进去洗澡,也没待太久就出来了。   “过来,我给你吹头发。”贺斯铭准备好了吹风筒。   江融乖乖坐在床上。   风筒嗡嗡地吹着,贺斯铭的手指在江融的发上滑过,江融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双手环上贺斯铭的腰,抱着他。   他的头发刚剪不久,不算太长,很快就吹好了。   贺斯铭还将他的头发捋好:“好了,睡吧。”   江融爬上贺斯铭已经掀开被子的大床:“你不睡吗?”   贺斯铭:“我先去洗个澡,下午提前赶回来,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先回一下信息。”   他一一交待自己要做的事,没什么可隐瞒的。   江融:“因为我没理你,所以提前回来吗?”   贺斯铭:“不是你不理我,是我想随时知道你的情况,过分紧张。”   江融明知道是因为自己没理他,但他这么解释心里莫名舒坦,也没什么太大的愧疚感。   他躺下后,将被子拉到胸口:“那你能不能给我个晚安吻。”他想要点信息素再睡觉,不想做乱七八糟的梦。   “当然。”贺斯铭低下头吻上他的唇,好几天没怎么好好亲过,怎么也亲不够,又吻得更深,唇舌交织。   在他以为自己要控制不住时想要继续亲吻江融时,却发现刚还在浅浅回应的江融没了反应。   原来是睡着了。   贺斯铭将唇边的桃子汁擦掉,盖好被子,关上灯和房间,暂且先离开卧室。   有事是真的有事,但他已经将要处理的事情往后延。   他回到客厅拿起江融的检查单,找到上面的医生签名,然后给他舅拨打电话。   他小舅就是市一院的副院长。   他不是不相信江融的话,而是在想医生有没有可能诊断错误,万一并不是怀孕而是肚子里面长了个东西呢?那不比怀孕更吓人吗?他要确认一下,总不能稀里糊涂就认为是怀孕,哪有正常男生会怀孕的。   小舅:“你小子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贺斯铭:“小舅,我有事想问你,你们医院有叫刘淑明的医生吗?”   小舅:“有啊,怎么了?是妇产科的医生。”   贺斯铭:“你确定?”   小舅:“确定啊,她爸是中医界很有名望的医生,现在退休了,他们是医生世家,还是我校友,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给你发了份检查单,你帮我查查是不是你们医院做的,还有……”他清咳了一声,“男的也会怀孕吗?”   贺斯铭的小舅本来也是医学博士,发过数篇医学论文的大拿,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市一副院长,自然是得益于他的医术过硬,当医生的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   他边打开微信看贺斯铭发来的检查单边说道:“这要分情况,有些小孩在母体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体内留了子宫,要是不知道,可能真会怀孕。”   贺斯铭:“真的有男孩子可以生孩子?”   小舅:“有啊。话说,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奇怪的问题,不会是你查出什么奇怪的病吧?”   贺斯铭:“不是我。”   小舅:“哦,我看到你给我的检查单了,是刘医生做的检查,影像也没问题,是怀孕了。不确定的话,可以再做一次。”   贺斯铭:“真的啊。”   小舅:“检查单是哪里弄来的?你是替你朋友问的?把你们吓到了吧,哈哈哈。”   贺斯铭确实吓得不轻,倒不是不想负责任,而是男孩子要怎么生是个大问题,后续有很多事情需要操心,要做产检,要补充营养,而且江融还是学生。   贺斯铭:“你们医院可以保密吗?”   小舅:“当然,医院会替患者保密,后续检查可以继续找刘医生,她很负责的。这个男孩子怀孕算是个特例,不过一般情况下都会打掉,这要看对方和家人的选择。”   贺斯铭没想过还有这个选择,但他一开始也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江融要给他生的宝宝怎么可以拿掉。   贺斯铭:“那如果他选择生下来呢?”   小舅:“那就先检查身体,然后根据具体情况做手术,男孩子毕竟没有天然的产道,困难的话可能需要成立专家组研究。他是你朋友?”   “嗯。”不过他还在追求,贺斯铭没有细说,还需要征求江融的意见。   贺斯铭结束了跟小舅通话后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才去洗澡。   家里只有一张床,他选择睡沙发。   他跑了一天,明明挺累的,但精神却极度亢奋,在沙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开始做梦。   他梦见江融九个月之后肚子还平的,孩子呢?被打掉了?   他问江融:“你不是说给我生个宝宝吗?”   江融笑着说:“贺斯铭,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是男的,不会生孩子。”   贺斯铭给他展示他的检查单:“不可能,你看,这是你怀孕的检查单,你说要给我生宝宝。”   江融哈哈一笑:“男的怎么可能会怀孕,你放一百八十个心,我怀不了一点。”   贺斯铭看到了江融平坦的小腹有结实的八块腹肌,手里还抱着个篮球。   “贺斯铭,你不是要教我打球吗?你看,是不是这样打?”   说着,江融运着篮球朝篮球框下奔跑,这哪里像怀孕!   然后他就惊醒了。   他也愣了一会儿,对啊,江融怎么可能会怀孕,他一定是白天做了个梦。   意识到自己躺在沙发后,他的理智恢复了一点。   一看时间,凌晨五点。   被噩梦一吓,他轻手轻脚进房间确认江融是不是真的在他家。   江融在梦中闻到青柠味,人朝着信息素的方向依偎过去,贺斯铭怕他掉下床顺势躺回床上将人搂进怀里,和江融裹一张被子。   江融无意识地呢喃:“贺斯铭……”   贺斯铭:“是我,继续睡吧。”   江融头靠在他胸前:“嗯。”   贺斯铭再一次向他确认:“你真的怀孕了吗?”   江融迷迷糊糊地回应他:“嗯,真的。” 第33章 害怕   江融是饿醒的。   睁眼时不知今昔是何年,不过满室的青柠香倒是让他的所有记忆回笼。   昨晚,贺斯铭知道他怀孕的事后并没有排斥,那就是在接受了。   江融将脸埋进满是贺斯铭信息素的枕头上,好舒服啊,不想起床。   他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沉了,这段时间睡觉老是做梦,偶尔半夜还会热醒。   江融沉浸在信息素的环绕中的幸福时刻,等他脑子越来越清晰时,才意识到今天有课!   “糟糕,现在几点啊!”   他立马从床上弹坐起,套了拖鞋就要往外走找自己的手机。   昨天把这事儿给忘了,至少跟班长请个假,要不然他的平时分就没有了。   江融刚冲出房间,贺斯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家里跑什么?”   江融还在桌上找自己的手机:“我忘记请假了。”   贺斯铭指了指他的电脑桌:“手机在充电,早上给你请过假了。”   江融:“请的半天吗?”   贺斯铭:“我给你请了一天。”   现在的贺斯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现在看不出昨晚那种紧张和手足无措,又是一副高冷的校草形象。不过,在江融面前,校草的高冷早已不复存在。   江融知道贺斯铭做事很贴心,面面俱到。   他这会儿才注意到贺斯铭在家里穿的是衬衣,上一次看到他穿衬衫还是在图书馆,那天在下雨。   他刚睡醒,好像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便抓了抓翘起的乱发:“谢谢。”   今天是他们一起知道有小宝宝的第一天,好像一切都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贺斯铭说:“去洗漱,然后吃午饭,以后不要跟我客气。”   “哦。”江融乖乖点头,他肚子实在是饿了,他刚没有看到时间,非常诧异,“我居然睡到了中午。”   洗漱完之后换上贺斯铭给他准备的干净衣服。   他个子比贺斯铭小,衣服穿着有些宽大,但材质很舒服,就当是穿大码时尚风格,问题也不大。   江融吃饱喝足后,才意识到贺斯铭也没有去学校。   “贺斯铭,你怎么也不去上课?”   贺斯铭收拾碗筷:“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我时常不去上课,教授都知道,不会在意的。”   江融拿到自己手机,看到了班组群和寝室群里的消息。   姚书乐和李一洲为他昨晚没有回寝室而担心,贺斯铭在群里解释了下他不舒服,在他家里休息。   并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大家还是依旧过着简单的校园生活。   贺斯铭给他切了个橙子放在桌子上:“你下午还想不想休息?”   江融刚要回答,就看见贺斯铭随意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你手机响了。”   贺斯铭看了一下,想了下才接。   对方的声音穿透力十足:“贺斯铭,你怎么要辞掉学生会的职务?”   贺斯铭:“我的课业太忙了,没有休息时间,学生会的工作我就不做了,学长另外找人或者我给你推荐人选。”   学生会会长:“我不同意!”   贺斯铭:“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申请书上记得签字。”   学生会会长在那头假哭:“你这是通知我,不是征求。”   贺斯铭:“这是事实。”   学生会会长:“能不能打个商量,等元旦晚会结束后再辞职。”有校草在,大家干活的积极性也高啊!   贺斯铭:“抱歉,我真的需要休息。我有点事,先挂了。”   学生会会长:“等等!”   贺斯铭毫不留情地将通话挂断。   江融算是听出来了,诧异道:“你要退出学生会?”   贺斯铭说:“嗯,之前就想退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不重要的事情剔除掉,不必浪费时间。”   江融指了指自己:“因为我吗?”   贺斯铭弯腰凑上前:“你觉得自己不重要吗?”   江融摇头,他不知道,以前他也觉得自己对父母亲很重要,是家里不可或缺的孩子,是父母感情的桥梁,后来才发现,他什么都不是,对他们来说面子和虚荣比他更重要。   贺斯铭看他眼中有迷茫,想到他孤儿身份,进福利院的孩子都是被父母亲抛弃的,从出生起就被抛弃,可能真不知道自己到底重不重要。   他亲了亲江融的唇,他刚吃了片橙子,唇上还带着橙香味:“对我来说,你很重要。”   江融眼睛立即变得清明:“是吗?”   贺斯铭觉得江融真的特别好懂,怎么会这么单纯,他好像是捡到大宝贝了。   他告诉江融:“不要妄自菲薄。”   江融点了点头:“嗯,好。”   从父母亲那里失去的自信心,正在贺斯铭的关心和鼓励下一点点恢复生机。   贺斯铭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和江融一起榨桃子汁。在江融休息时,他简单地做一个近期计划表。   不过,提到怀孕一事,贺斯铭避免不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   虽然他花了一个晚上接受了现实,但还是觉得非常不真实,像突然做了一场梦,然后有人告诉他这是真事一样。   贺斯铭先跟他说正事:“那什么,不是有宝宝了么,你的身体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我昨晚咨询过在医院上班的小舅,他说给你做检查的医生还不错,以后我们可以找她做产检,然后,生孩子也是一个难点,你应该不能直接生出来吧。”   他清咳一声,又说:“你就是男生,没有产道。”江融身体他能看的都看过了,应该没有遗漏。   江融听他了解得这么详细,愣了一下神,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你都了解这么多了?”   贺斯铭点头:“三天也足够了解了,除非你身体真的不一样。”   江融沉默了一下。   在他们的世界,女性Omega可以通过自身的身体结构将孩子生下来,和这个世界的女性的生产流程差异不太大,男性Omega确实不能。所以,在古早时期,男性Omega生孩子的死亡率会非常高,只能通过剖腹产才能将孩子取出来。到了现代,有了无菌手术之后,倒也不用担心男性Omega的生产问题。   江融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个Beta的他突然就变成Omega,然后还要考虑这么古早的生产问题。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我只能剖腹产,没有别的选择。”   贺斯铭听到这个脸色都沉了下来:“会很痛吧。”   剖腹产可不是只在肚子上划上一刀这么简单,总之,不敢想象生一个孩子有多么可怕。   江融点头:“肯定的,希望到时候能减轻一点痛楚。”   贺斯铭坐在他身边:“我会陪着你的。”   江融有点担忧问贺斯铭:“好,我什么时候做检查?我的身体可能跟别人的构造不一样,会被抓去做小白鼠吗?”   贺斯铭被他的担忧逗笑:“男孩子能生本来就说明你出生的时候跟别人不同,但也只是多长一个器官而已,问题不大。不会让你去当小白鼠的,我小舅是医院的副院长。”   江融瞪大眼睛:“啊?你舅舅是医院院长?”   贺斯铭:“嗯,他说不会把你当小白鼠。”   江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江融发现贺斯铭面对问题的时候都有办法解决。   他缓过劲来又不太好意思看贺斯铭,问道:“那你还追求我吗?”   “之前不知道你怀孕了。”贺斯铭笑了笑,“你想被我追求还是直接当男朋友?我都可以。”他把选择权交到江融手上。   如果没有怀孕,那么他们还停留在还没有说明白那一步。   贺斯铭捏着他手心问他:“你想选哪个?”   江融认真想了一下,他也知道他们的速度太快了,他还没有谈过恋爱,他想体验正常的人生,即便他现在是个怀了宝宝的Omega。   他眼里有着对和贺斯铭谈恋爱的渴望,看着贺斯铭说:“贺斯铭,你追求我好不好?”   贺斯铭触到他的眼神,心塌了一半:“好,从今天起开始我追求你,直到你答应为止。”他猜到了江融可能会选择这个答案。   得到自己喜欢的答案,江融笑了,眉眼都弯了起来:“你对我好好啊。”   贺斯铭将人往怀里搂:“我对你这么好,是不是要给我一点奖励?”他最会的大概就是对江融得寸进尺。   江融现在特别好说话:“你要什么奖励啊?”   贺斯铭看着他说:“亲我。”   江融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就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唇,然后就退开了。   这个蜻蜓点水的亲亲比他们之前的任何一个吻都单纯。   江融问贺斯铭,像是在求表扬:“可以了吗?”   贺斯铭发现,任何时候的江融都能把他勾得不要不要的,脑子里疯狂想跟他做点什么。   但考虑到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他只能暂时委屈自己,眼眸沉了几分但还是只能说:“可以。”   江融却忽然笑了起来:“你有需求要说出来。”   贺斯铭轻轻环住他的腰,将人往怀里按,还是没忍住咬了他的颈侧。   他都查过了,三个月胎儿发育稳定之后才勉强可以做。   贺斯铭说:“你现在又不行,一个月都还不到。”   “好吧。”江融环上他的脖子,暂时不打算告诉贺斯铭他们Omega怀孕跟这里的人不太一样。   Omega怀孕期间没有了发情期,但胜似发情期。Omega随时都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少了就会身体发虚,加倍难受,就跟他这两周的情况一样。   难怪他有这些反应都不知道自己怀孕,实在是对Omega了解的不深,经历了才一点点记起跟Omega相关的常识。   既然贺斯铭提到奖励,或许他可以把这个当成给他的惊喜?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检查身体,如果在这边能正常做手术,那问题就不大。   江融靠在贺斯铭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信息素非常安心,不自觉就闭上了眼睛,或许也是刚吃饱还有点饭后困意,这几日来又神经高度紧张,一放松就睡得就更快了。   贺斯铭也没想到他睡得这么快,在他的脖子上吸了一口,将人打横抱起安置在床上。   没想到怀孕的人这么能睡。   江融下午睡了两个小时就醒来了。   他们和刘医生确定了检查的时间,就安排在周六。   明天还得上课,用过晚饭后回了寝室。   贺斯铭更希望江融直接住在家里,但江融选择了暂时住寝室。   原因其实很简单,以江融现在的情况,住寝室上课比较方便,他早上不太能起得来,学校上课也方便。   贺斯铭其实更希望江融住家里,不过,他坚持也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换个方式让江融过得跟家里一样就是了。   江融穿着贺斯铭的衣服回到寝室,姚书乐和李一洲知道他昨晚住贺斯铭那儿,倒也没多问,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爬完长城他不舒服,贺斯铭同样带他回了家,有一就有二,见怪不怪。   贺神人还怪好的嘞。   姚书乐和李一洲关心了几句就像往常一样各做各的事情。   江融回来之后开始整理自己这两天落下的课程,又给他增加难度了。   他们期中考的成绩已经下来了,江融用贺斯铭整理的内容复习,勉强蒙混过关。   期中考试只有专业课才考,周末还有期末考试,距离期末也不远了。   一回到学校,江融就要开始为学习忧虑。   他没来由地叹了口气:唉,人生就是难上加难。   贺斯铭看他纠结的样子就想笑,便给他发消息。   贺斯铭:要不要补课?   江融:要,你都好久没有给我补课了。   贺斯铭:明天晚上继续?想去教室还是回家?   江融:教室吧,在家里会想睡觉。   贺斯铭感到无比遗憾:想睡就睡,我也可以。   江融没理解:你可以什么?   贺斯铭:可以给你睡。   江融:……   贺斯铭勾了勾唇角。   这一晚过得相对平静。   接下来两天,贺斯铭和江融照常上课,前者依旧有事情要忙,不过比较之前轻松多了,他的时间都留给了江融,给他补课。   江融跟咖啡厅的经理说辞职一事,经理跟天塌似的,表示等他身体好了后想兼职一定要找他,一定给他涨工资。   贺斯铭成功退出了学生会,他办理手续的过程很迅速,主要是他态度足够强硬,速度可想而知。   等他都办理完手续了,论坛才曝出他离开学生会的消息!   【校草离开学生会了!今年元旦还能看到他主持晚会吗?】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我不接受!晚会没有校草我不看!!!   -天塌了家人们!   -不是,为什么这么突然?有没有人知道原因。   -据内部消息,校草说太忙没有时间休息。   -有没有可能是校草谈恋爱了?   -不可能谈恋爱,你拿出证据!   -前两天晚上路过情人湖,看到校草牵着一个人的手,不过,对方戴着帽子,没看清是男是女。   -绝对不可能!校草前两天还在外地啊!   -难道我看错了?   -肯定看错了,情人湖那边的路灯暗到不行,两米内才能看清是不是认识的人。   不管论坛里有没有人猜到贺斯铭谈恋爱,周六一早,贺斯铭就开车和江融去了市一院。   站在医院门口时,江融莫名紧张,怎么也不想再继续往前走。   贺斯铭问他:“怎么了?”   江融说:“有点害怕,我的身体构造和你们不一样。”   贺斯铭握着他的手,给了点力,低声在他耳边说:“肯定不一样啊,我能让你怀上宝宝。”   江融:“……”他怀疑贺斯铭在开车。   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倒没那么紧张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像是要奔赴刑场:“那走吧。”   他刚要走,贺斯铭却拉着他没往电梯方向走,而是钻进没有人的楼梯里,两人爬了一层。   江融:“贺斯铭?我们要去十一层,爬楼梯会很累。”   贺斯铭:“不急。”   他见四下无人,便将江融抵在墙上,不由分说亲了上去。   江融正好张着唇要说话,就被他硬生生地抵了进来,信息素也随之涌向他,他习惯性地闭上眼睛承受着贺斯铭的侵略,桃子味也一点点跟青柠味相结合,桃汁水在两人之间流转。   贺斯铭在江融要换气时及时结束这个深吻,问他:“还紧张吗?”   江融眼尾泛红,舌头被亲麻了:“嗯?”   贺斯铭亲得很满足,笑道:“看来是不紧张了。”   江融看着他:“……”这,这也行? 第34章 需求   江融和贺斯铭带着刘医生开的检查单将能检查的项目都检查完了。   这次的检查比江融第一次来查彩超详细很多。   她还观察到他的生殖腔:“四周了,长得很好,正常发育,比上次大了很多。不过,你这个生殖腔跟子宫还有点不太一样。”   贺斯铭比江融紧张多了:“不一样会怎么样?”   刘医生说:“你看,它将整个子宫包裹在里面,保护着胚胎不受伤害。按理说,有这个生殖腔保护着应该不容易怀孕。”   贺斯铭微微挺直了腰,眼中有几分骄傲。   刘医生:“等后期发育起来,再继续观察,准备手术。你的手术可能跟其他人不太一样,还从生殖腔里将小家伙取出来,但不着急,现在才四周,一般情况下,三十九周左右可以剖腹产。”   江融虽然没当过Omega,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他主动说:“医生,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不是可以提前剖腹?”   他没办法向医生解释自己的来历,只能提示性问一问。   他妈妈之前很关心亲戚家的孩子,天天打电话,他耳濡目染也听了不少。   女性Omega生产的时间还更早,男Omega怀的时间还要长一些,三十六周是保守时间。   刘医生又看了一眼他的影像:“那我们再观察一下它的发育情况,目前看确实发育得比较同时间段的要快,如果提前发育完成,确实可以早点做手术,我这边也会跟几个医生一起商量手术的事情。”   贺斯铭:“麻烦刘医生了。”   刘医生看贺斯铭比江融还紧张,笑道:“他的情况比较特殊,要定时来做产检。”   两位新手爸爸点了点头,贺斯铭听得比江融还认真。   刘医生给了江融一张注意事项单子,这本来是给每一位新手妈妈的,考虑到江融是男孩子,又说:“你参考一下就行,但大差不差,前期在饮食上多注意一点,多休息。”   总的来说,今天的产检顺利,结果超出他们的预期,小种子正在健康成长。   在饮食上面确实要多注意,其他方面就可能不能遵照这个世界的医嘱,毕竟他是Omega,孕期很需要Alpha信息素安抚。   产检完之后,两人用过午饭后才回学校。   从知道怀孕到现在刚到一周,一切都来得太快,两人刚过惊魂未定的阶段。   贺斯铭暂时没有跟江融提见家人的事,不想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江融早上起得早,体检过程中又需要抽血,整个人都是疲惫的,回来就休息了。   贺斯铭还在处理自己在学校的杂事,从现在开始,他不再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在他的人生规划里,他会在大学里度过普通的四年大学生活,接着考研读博,拥有自己的第一家公司。   奈何老天爷看不过去,要给他来点刺激,将他的人生进度条硬生生拉了一大截。   他去了教授的实验室,主动请辞项目的事。   教授那边也好说话,知道贺斯铭会自己干事业待不长久,便商量着他只要做好项目交接就行。   此次出差的事情还差一点没解决,在这个项目里,他是核心技术人员,解决项目目前遇到的问题就可以完全放下这个担子。   以后养老婆和孩子都得花钱,得自己努力赚钱了,汤予诚上次给他的项目现在也得有个定论。   贺斯铭还有一个必须回一趟魔都的原因,那就是见他爸妈。   他爸妈的公司总部在S市,只有逢年过节他们才会回首都住一段时间,平时都是有事过来跟他吃个饭就开始满世界地飞。   跟普通人的比起来,他家境确实非常优渥。他爸妈都是事业心很重的人,各忙各的事业,孩子这事儿还是得跟他们报备一下。小舅很快就会知道,与其从小舅口中得知,不如他自己提前告知他们。   江融处于孕期,情绪极为敏感,等他都安排好了再跟他说就是,爸妈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他应该会比较自在。   在寝室里沉睡的江融并不知道贺斯铭有了这么多想法和计划。   他是被吵醒的,倒也睡够了,醒来时倒也不费劲。   姚书乐和李一洲这周末都没有安排,两人隔壁寝室的同学玩游戏,回来时,身后还跟了个尾巴,正是吵醒江融的罪魁祸首,是他们的热心班长。   热血班长:“去年因为贺神元旦上台主持节目,你们寝室躲过了节目表演,今年元旦必须给我上,一个都不准落下!人家女生那边可积极了,一说要表演节目马上报了个女团舞,你们也是集体的一分子,也要积极参与啊!”   李一洲说:“班长,你看我五大三粗的,劲歌热舞也不适合我啊,总不能让我上去吼两嗓子当怒音吧。”   姚书乐去年因为军训晒黑了拒绝登台,今年倒是有点兴趣:“那我女装上去走秀?但我们学校有模特队,轮不到我上去啊。”   班长:“女装梗都玩烂了,我毙了。对了,江融呢?”   大家都知道江融最近可以融入集体,跟室友关系不错,像个活人了。   三个喇叭在这儿说话,江融从床上下来,一脸茫然,怎么还要他们上台表演节目,他现在这个身体也不合适蹦蹦跳跳。   他只能说:“我不合适啊,什么都不会。”   李一洲:“贺神今年不主持晚会吗?我们免死金牌不能用了?”   班长:“你们一个寝室的都不知道他退出了学生会吗?今年不会主持节目了。”   他们确实不知道。   姚书乐:“那怎么办?我们仨给你出什么节目?”   李一洲:“就是,要不你叫梁东东去跳HIP-POP?我就只剩下胸口碎大石这一项,江融拿锤子砸,姚书乐在旁边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江融被李一洲逗笑,他们也太搞笑了!   班长:“梁东东跟他们社团走,他们有自己的节目,别想了。”   姚书乐:“哈哈哈,听起来像有什么大病,还不如抖音擦边舞呢。”   贺斯铭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寝室里聊得热火朝天,江融坐在一旁傻乐。   他问:“聊什么,这么热闹。”   班长:“你回来得正好,元旦晚会轮到你们寝室出节目了,你们今年是逃不过了。”   江融望向贺斯铭,看他有什么想法。   贺斯铭说:“我请个知名歌手过来助阵?”   班长:“不行,你不如把这钱捐给福利院。”   贺斯铭想到江融的出身:“行,你看着办吧。”   班长:“你没有才艺吗?”   贺斯铭:“弹钢琴算不算,总不能搬架钢琴上台。”   班长:“确实,其他的呢?”   贺斯铭:“小提琴。”   姚书乐:“贺神,你会这么多才艺?”   江融朝贺斯铭投过来的视线也是满是期待,贺斯铭正色说:“还行吧,都是小时候家长逼的。”   李一洲:“嘿,这么说,我会点吉他。”   姚书乐:“我学过萨克斯。”   然后大家看向江融,他觉得在这样的气氛下,自己也应该有个才艺,便脱口而出:“我可以拉大提琴。”   谁都不知道江融哪里学的大提琴,但是他们寝室的节目突然就高大尚了!   班长心酸酸地说:“突然不认识你们了,一个个都藏拙,还跟我说什么胸口碎大石,挑好演奏曲目后报给我,我走了!”   然后,班长故作伤心捂着胸口离开他们519寝室。   贺斯铭还没问江融怎么会大提琴,姚书乐就先问了。   “融融,你居然会大提琴?那玩意儿根本不好学。”   江融说:“我也就会这个。”   他妈妈一直认为拉大提琴是上流社会的入门砖,为了让他以后嫁入豪门才让他学的,花了不少钱报了培训班,他自己也还算争气,学得还不错。后来他没分化成Omega,他妈妈时常在他耳边念叨浪费她那么钱,在他上大学期间,未经他的同意就把他用了多年的大提琴卖了。   这事之后,他只剩下对父母的无尽失望,再也不奢望他们对自己的爱。   贺斯铭什么也没问,只说:“家里有大提琴,我回魔都给你带过来。”   江融惊讶:“你又要出差了?”   贺斯铭:“嗯,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   江融急着问:“那你要去几天?”   他是一天都不舍得离开贺斯铭,只要他不在身边,信息素减少,心情都会变差一点。   贺斯铭:“周二能回来,三天时间应该够了。”   江融心想那还好,晚上问他多要点信息素。   两人视线交汇,姚书乐突然发现他和李一洲插不上话。   算了算了,他俩关系最近还蛮好的,有利于寝室关系和谐。   晚上,江融想和贺斯铭亲近,但碍于姚书乐和李一洲一直待在寝室什么都不能做。   大好的周末他俩居然不出去。   贺斯铭明天早上的飞机,他再不多要点信息素,周日到周二这三天该怎么度过。   江融坐在书桌前急得快要抓耳挠腮时,贺斯铭走过来问他:“洗漱吗?”   江融:“洗。”   贺斯铭给他眨眨眼:“那去吧。”   江融朝盥洗室走去,在里面等了一分钟,贺斯铭就推门而入,还顺势给门落了锁。   贺斯铭问他:“怎么了,看你快把桌子挠出洞了?”   “才没有。”江融主动向他贴近,“你去三天,都不能和你亲近,我想多要点信息素。”   “……”你可真会。   贺斯铭不会放过主动送到嘴边的桃子肉,素是素了点,但甜美。   “给你。”贺斯铭按着他的后脑勺贴近自己,唇贴了上去,“要多少信息素都有。”   江融被他啃咬时抽了个空档问他:“今晚能咬我脖子吗?”   贺斯铭心想要不是住寝室,他现在就把人抱上床亲遍他的全身。   但现在他只能回答:“能。”越来越受不了只能住在寝室了。   江融安心地和他接吻,这个吻越吻越深,舌尖都被咬了好几回,嘴唇应该都红了。   贺斯铭将他转了个身:“咬脖子后面?”   他知道江融最喜欢后颈那儿。   江融眼含春意,点头:“嗯。”   “扶着点墙。”   贺斯铭咬上他的后颈,咬过多次,他很熟练了。   江融确实能感到信息素在缓缓注入他的腺体。   江融压着声音:“贺斯铭……”   贺斯铭咬得重了一点:“嗯,在。”   江融嗯哼一声,这一次的信息素的注入他感受很明显,他的四肢百骇都充满了暖意,他怀孕后好像没有这么承受过贺斯铭的信息素,非常不一样的感受,是因为他们信息素已经互交了吗?   他好像能感受到贺斯铭信息素有几分霸道之意,一点点侵占他的全身。   江融双腿微软,双手撑在墙壁上,微微喘息说:“我够,够了。”   贺斯铭手环着他的腰,没让他的身体往下坠:“好,这么敏感。”   他松开江融后颈,上面的牙印很明显,还破了点皮,应该没有流血,他嘴里也没有血的铁锈味,只有更浓更纯的蜜桃清香,十分诱人。   贺斯铭看着牙印,在上面轻轻地亲了下:“不疼吗?”   江融转过身倚在他身上轻轻喘气:“还好,舒服的感受会比疼更强烈,那点微疼就可以忽略了。”   贺斯铭低头在他的唇上咬了口:“迟早……”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李一洲在外面急切地喊:“贺神,江融,你俩洗好了没,我要憋不住了!”   江融抱了抱贺斯铭,顶着一张春意盎然的脸笑了下:“谢谢贺神。”   贺斯铭:“不客气,融融。”   江融拉开了门,低头走出盥洗室,要是李一洲没那么急,可能会看到他通红的耳根。   贺斯铭弯腰在洗手池里往脸上泼冷水。   真的不想住寝室。   周末过完,又是新的一周。   江融慢慢地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现在上课或者下课遇到人多时他都有意识护着自己的肚子。   如今,面临着比知道怀孕更大的问题,作为一个怀了孕的Omega在怀孕期间非常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抚。   周六那天晚上,贺斯铭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本以为能撑过三天,实则周一上午开始就特别渴望贺斯铭的信息素。   随着贺斯铭不在寝室的时间的增加,寝室里属于他的信息素越来越淡,几乎淡到快要闻不到的地步。   虽然怀孕的Omega没有了发情期,但需要的信息素量很大。因为他们随时都会向Alpha索取信息素,比发情期还发情期。   他下午上了一小半节课,实在是受不住,直接请假回寝室。   上课期间,在学校里行走的学生不多。   江融低着头匆匆往寝室方向走,他此刻是真的难受,走路都只能放慢步子。   回到寝室时,背后全是冷汗。   他找了件贺斯铭挂在寝室的羽绒服外套抱在怀里,闻了一下,几乎没有青柠味了。   现在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十分沉重,很难受。   他抱着羽绒服跌坐在椅子上,手指微颤给贺斯铭发语音通话。   他知道这个点不应该打扰他工作,可是,他有点受不了。   贺斯铭接了。   江融趴在羽绒服上软绵无力道:“贺斯铭……”   贺斯铭听出了点不对劲:“怎么了?你不舒服?”   “嗯,信息素消耗得好快,我现在有点难受,请假回寝室了。”江融想说想要贺斯铭的信息素,但他还有理智,想着不能随便打扰他,他抬头望向贺斯铭的床铺,“我能不能穿你的衣服,睡你的床。”   贺斯铭一愣:“……”青天大白日说这个,当他柳下惠吗?   不过,他觉得自己该习惯,江融总是这么直白,是怀孕的缘故吧。   江融在轻喘着气:“可以吗?我真的好难受。”   贺斯铭庆幸自己独自在休息区里喝咖啡提神。   他喉结滚动:“衣柜没有锁,你想穿睡衣睡裤什么的都可以。”   “好。”江融放下手机就去柜子里拿衣服,并没有挂电话。   贺斯铭听到寝室那头有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心道他为什么要出这个破差。   几分钟后,寝室那头的动静小了些,贺斯铭忍了好半晌才出声。   “你现在睡我的床了吗?”   江融没有换贺斯铭的睡衣,而是换了一件浅色的衬衫,这件是贺斯铭之前试穿了一下就放了回去,信息素比其他洗过的衣服浓郁很多,他找到后果断穿上。   江融告诉他:“我刚换上了你的衬衣,上边有你的信息素。”   贺斯铭:“我的床上应该也有你要的信息素,你睡吧。”他理解的江融提到的信息素应该是自己身上沐浴乳之类的味道。   江融拿着手机爬上他的床:“那我睡你的被窝里了?”   贺斯铭:“嗯。”   他听到那头江融似乎抱着被子用力地吸气,是在吸他的气味吗?   贺斯铭握着手机的手都紧了紧,他走向不远处的洗手间。   他边走边压抑着发紧地声音:“江融,我想和你视频。”   “等我一下。”江融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很快将语音转成了视频。   他的心情在飞跃,这里面有好多贺斯铭的信息素啊,全身都叫器着,好喜欢,想要更多。   他从充满贺斯铭信息素的被子里抬起头看向镜头,眼神清明许多。   而当贺斯铭看到视频中的江融时,人则僵在了原地。   江融半个身子裹进他的被子里,露出半张脸,眼睛里泛着喜悦之色,一手举着手机一边和他视频,宽大的衬衫还没有系上扣子,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和小半截白皙的胸膛。   江融愉快地告诉贺斯铭:“我躺在你的床上了。” 第35章 虎狼之词   此时的贺斯铭眼里已经看不到别的了。   他喉结不停地滚动,喉咙阵阵发干,紧绷的身体无处宣泄。   他能想象到躺在他被窝里的江融身上的蜜桃味有多香甜,他的唇有多香有多可口。   出门还觉得在吃素,今天是连这点素都吃不上了。   他确认过洗手间没有人后,才低声说:“江融,你这样会让我想和你睡觉。”   江融正满足于浑身上下都被青柠味包裹,猛然间听到贺斯铭第一次对他说得这么露骨,半张脸都藏进了他的被子里,他对着视频里的贺斯铭眨了眨眼。   他说:“可是我想要你的信息素,不然我好难受,怀宝宝就需要很多,你有一半的责任。”   “是,我有责任,都怪我太厉害了。”贺斯铭呼吸都变得沉重了,他的责任是没有在出门前把江融按在床上反复煎饼,现在内心只有剩下后悔两个大字。   “……”江融听到他的呼吸声,耳根也有些热,两人都处在特别安静的环境里,隔着屏,贺斯铭的呼吸声听着也格外地清晰,“贺斯铭,你还好吗?”   “你说呢?你穿我的衣服,睡我的床。”贺斯铭故意责备他,“我都要疼死了,净折磨我。”   “很,很疼吗?我没有想折磨你。”江融也是男人,很清楚他的情况,但他只是穿了个衣服,没有想到会让贺斯铭身体有情况。   贺斯铭哼笑:“你说呢?你真的是很会……”拿捏他。   江融这两天晚上都没有睡好,好不容易钻进充满贺斯铭信息素的窝,还听着贺斯铭沉沉的声音,眼皮都开始往下坠。   他也嗯哼问贺斯铭:“我会什么?贺斯铭,那我等你回来。”   贺斯铭故作委屈:“等我回去也不能做。”   江融闷在被子里小小声说:“可以做的。”   贺斯铭以为自己听错了,真怕他以为自己真的很难受,又安慰道:“我没那么难受,网上都写了三个月内不可以做。”   江融执意坚持:“可我是Omega不一样的,有信息素宝宝才长得快。”   贺斯铭觉得他困了才会胡说,哄道:“信息素的事回去再说。”   江融:“那我先睡一会儿,太困了,你不在这两天都睡不好。”   贺斯铭刚压下去的那点想法又勾了起来:“以后我会天天在。”   江融脸蹭了蹭被子:“那太好不过了。”   贺斯铭心尖都被他撩拨得发颤,指尖点在屏幕上:“嗯,睡吧。”就让他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江融大概是真的困到不行,听着贺斯铭低沉的声音,眼睛一闭,脸贴着被子就睡了过去。   而手机正好落在被子上,镜头斜对着他漂亮的侧脸,将他又长又翘根根分明的睫毛拍得十分清晰,脸上因为被他逗而泛起的粉色还没有褪去,春天里最鲜嫩的那颗桃子也不过如此。   贺斯铭叹了口气,怎么会有人连睡觉的样子都会让人发馋呢。   他口舌生津,磨磨发痒的牙根,不仅想咬还想多咬上几口,这次已经不只是想啃这么简单了。   贺斯铭看着屏幕中的江融,隔着屏幕亲了一下,然后开始录屏。   他低声道:“好好睡吧,小笨蛋。”   随后他拿出耳机戴上,将音量调到最大,听着他轻微的呼吸声,在洗手间里缓了一会儿才离开。   江融独自在寝室里睡了一下午,这几天积累下来的困意和疲惫感都带走了一半。   他拿起手机,发现已经是下午六点十分了,足足睡了四个小时。   姚书乐和李一洲都没有给他发消息,也没有回寝室,好安静。   贺斯铭和他视频完之后也没给他发消息了,倒是看到他们的通话时长居然有一个小时,手机右上角显示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量。   他睡着的时候忘记挂掉贺斯铭的视频,贺斯铭也一直没挂吗?   江融看着视频通话的结束时间,又将脸埋进依旧有贺斯铭信息素的被子里。   吸着他的信息素睡了一下午后,人精神了很多,肚子也饿了。   他知道肚子里面的小种子在努力吸收营养成长,他决定用贺斯铭的卡叫那家餐厅外卖,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了肚子里的小种子。他打电话过去后,对方态度十分诚恳热情,表示会在三十分钟内将晚餐送到他的寝室。   江融给贺斯铭发信息报备一下:我睡醒了,打电话叫上次那家餐厅送晚餐。   贺斯铭并没有回复,他也没有着急,贺斯铭肯定在忙。   半个小时后,江融吃上了晚餐,姚书乐和李一洲依旧没有回寝室。   他最近也算是融入了集体生活,在群里问了一句。   姚书乐秒回:我们在外面吃火锅!   姚书乐:[图片][图片][图片]   李一洲:彦哥一下课就拉我们出来了!   姚书乐:他说他失恋了,需要我们陪,只能出来安慰他,太惨了。   李一洲:你吃了吗?我们还在火锅店。   江融:我叫了吃的。   李一洲:你好一点了没?   江融:睡了一觉,好很多了。   丁彦:我也没有很惨。@姚书乐   姚书乐:咦?怎么在我们群里?   丁彦:不是你拉我进来的吗?!   姚书乐:想起来了,你是我们519男寝编外人员!   江融:你们坐一起还在群里聊天?   姚书乐:哈哈哈哈哈,好傻啊!   丁彦:[大无语.jpg]   他是真的无语。   下午上着课,本来他听得挺认真的。突然在上课期间收到贺斯铭的信息,平时上课时间他都不会打扰别人,今天居然破了例,而破例的理由是下课后请姚书乐和李一洲出去吃饭,最好吃久一点。   姚书乐和李一洲一开始还拒绝,直到他说自己失恋了,两人出于同情心答应了他,并全程都在开导他,姚书乐还一个劲儿强调以后不要随便给别人花钱,李一洲也说大家都是兄弟,有困难找他们是对的。   于是,他就只能苦着内心拖着两人,不让他俩回寝室。   519寝室里有什么?   等等。   江融生病请假在寝室里休息,贺斯铭让他带姚书乐和李一洲出来吃晚饭,难道是为了让江融睡觉,不被打扰?   丁彦心里像是挤了五只柠檬,他要酸死了!酸死了!   老贺最近对江融确实不错,不过,江融又不是他老婆,犯不着这么疼他吧。   江融又顺利地度过了一天,很难想象如果贺斯铭有事情离开学校一周他要怎么熬。   他好像只能闻到贺斯铭的信息素,闻不到其他人的,而姚书乐他们似乎也闻不到他的信息素味道,至今没再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贺斯铭加了个小班总算解决项目遇到的难题,这边公司的负责人还想请贺斯铭吃个晚饭。不过,贺斯铭婉拒了,他约了爸妈到餐厅吃饭,而且这两人还不好约,吃饭的时间卡得十分精准,如果他迟到了,他们不会多等他一分钟,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他从小就不理解,这么忙碌的两个人是怎么把他生出来的。   在他看来,他爸妈的结合更像是强强联合,如果硬说因爱情结合,他爸妈可能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个谬论。   今天的见面地点是他选的,作为儿子,他还是有权利选择会面的地点。   他到的时候,他爸妈已经来了,因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大堂外面的助手们。   贺斯铭:“……”这两人还是如此地高调。   他进了包间。   他爸妈已经坐在一起聊着某个项目到底值不值得投资。   从他们身上愣是找不到一点生活气息。   “爸,妈。”贺斯铭坐在他们对面。   他妈徐明勤是个漂亮知性的女人,五十不到,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身上有女强人的气质,说话简洁,逻辑性强,看人时眼神冷厉,她有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   他爸贺知贤也有一副好容貌,好身高,贺斯铭一半的好基因遗传自他,比起凌厉一些的亲妈,他显得温和许多,至少脸上的笑容就多一些。   贺知贤给徐明勤添水:“儿子,怎么有空回来,你的课程学完了,准备毕业了吗?”   贺斯铭提醒他,见怪不怪道:“爸,我今年大二。”   贺知贤:“……”   徐明勤用服务员送上的热毛巾净手:“就单纯吃个饭?”   贺斯铭:“也不是,是有话要跟你们说。”   贺知贤比徐明勤话多一点:“让我猜猜,你准备开公司了资金不够,需要我们支持一下?”   贺斯铭:“不是。”   贺知贤:“那还有什么?”在他眼里,这是很重要的事,也是儿子可能会求助他们的事情。   服务员开始上菜。   贺斯铭:“吃完再说。”   徐明勤看儿子一眼,言简意赅:“行,先吃饭吧。”   一家三口吃饭都很专注,但也很迅速,吃完也不到二十分钟,贺斯铭看他妈妈还看了看时间,应该有事。   果不其然。   徐明勤看完时间后说道:“我半个小时之后有个国际的线上会议。”   贺知贤:“我晚上有个酒会,得去走个过场。”   这就是明示贺斯铭赶紧把话说完。   贺斯铭也给自己的亲爸亲妈节省时间,直接给了省流版:“你们要当爷爷奶奶了。”   徐明勤:“……”   贺知贤:“……”   两人的表情明显僵硬了几秒。   在他们的印象里,儿子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但现在这个消息完全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有一点点突然,但又能接受。   贺斯铭擦了擦嘴角:“意外怀孕了。”   贺知贤:“真的?”   贺斯铭:“真的。”   徐明勤比她老公更理智:“你会主动跟我们说是有了安排,是打算跟对方结婚吗?”   贺斯铭:“他和我一样是学生,我会以他的意愿为主,想结就结,不想结就暂时不结。”   贺知贤:“那你们看着办,只要对方人品没问题,你自己喜欢就行。”   徐明勤:“那改天到首都一起吃个饭,见见对方的父母?”   贺斯铭:“他是个孤儿。”   贺知贤&徐明勤:“……”   徐明勤:“你想和谁结婚我都没有意见,尊重你的意思,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见个面。”   贺知贤:“恭喜你,儿子,要当爸爸。”   两人同时低头在手机上操作,贺斯铭的手机立即收到两条金额到账的短信。   他向爸妈道谢:“谢谢爸,妈,你要有事的话就去忙吧。”这是他们对儿子最常见的表达方式了。   两人这会儿倒是想跟儿子多坐一会儿,但他们常年忙自己的事情,家长会都没有开过几次,有时候都不记得孩子到底是在上几年级。   徐明勤:“你小舅就在首都,怀孕的事他应该懂很多,我回头给他打声招呼。”   贺斯铭:“已经去过他家医院了,我们是在他那边做的产检。”   徐明勤到底是母亲,说道:“行,不懂的就问他,恭喜你当爸爸,那我就先走了。”   贺知贤:“儿子,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   贺斯铭:“我今晚要回家住,拿个东西。”   三人一起离开了餐厅,徐明勤和贺知贤各自上各自的车,贺斯铭上了贺知贤的车。   贺知贤顺路把贺斯铭送回家。   路上。   贺知贤说:“你不要怪我们不够关心你,我们给了你自由成长的空间。”   贺斯铭:“那我谢谢?”   贺知贤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你啊,不知不觉你都到了当爸爸的年纪了。”   贺斯铭:“不觉得早吗?”   贺知贤:“确实很早,但在合理范围,只是我们觉得有点意外。”   贺斯铭也没觉得他们意外到哪里去。   他爸妈就是这样,眼里只有自己的事,世俗的事情似乎完全吸引不了他们。   他倒是习惯了。   他还听小舅说过,他妈宫口开了一指时还在看合同,是典型的事业型女性。   贺斯铭对父母的要求也不多,他们甚至对儿子跟谁结婚都不太在意。   他就知道会这样。   不过,倒是收到两笔可观的资金,就当作是爷爷奶奶给未来孙子/孙女的零花钱?   这笔钱他交给江融保管。   周二上午。   江融上完课之后班长单独给他发了一份申请表,他打开一下,是下一年的贫困生助学金。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填。   可自己又真的没有收入来源,本来还能兼职,现在肚子揣了一个,没办法工作。   他又开始焦虑了。   姚书乐和李一洲叫他一起去食堂用餐。   吃饭期间,他俩讨论起排节目的事。   姚书乐:“怎么办?我也没什么音乐细胞,我们一起弹或者吹就行了吧,或者一个选一小段,最后高潮部分合到一起。”   李一洲:“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啊。”   江融:“你们选好曲子了?”   姚书乐:“倒是选了几个,欢乐一点的,古典的,还有现在比较流行的,你看好哪个?”   江融:“你发群里,我听听,贺斯铭也还不知道。”   虽然两个世界的知识文化差异不算太大,但是世界历史背景不同,音乐风格也不一样。   姚书乐把自己选的曲子发到群里:“对哦。你们说玩点不一样的,大家是不是就会对贺神改观啊。”   江融想看贺斯铭拉小提琴的样子,这个世界同学都见过他当主持人的风采,而他则还没有见过他大放光彩的瞬间。   他对自己的大提琴还是有信心的,不过还是要重新学习这个世界的曲子,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   贺斯铭一上午都没有出现在群里,也没有给他发信息,不知道忙完了没有。   下午上的是专业课在机房上,江融目前还要边听老师讲课边努力消化,颇为困难。   在他快要听不进去的时候,一只手从他的侧边伸过来,戳了戳他的腰。   江融身体一僵,立即坐直:“!”   “是我。”贺斯铭抬了抬下巴。   江融惊讶他回来得这么快,好在这一节课马上就下课了。   在老师说休息十分钟后,教室内开始有声音,江融才问贺斯铭。   江融很惊喜:“你回来得好快,我以为你晚上才回。”   贺斯铭解释:“昨天完事了就早点回来,饿了吗?”   他知道现在的江融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上课都得带点小零食垫肚子。   中午十二点多吃的午饭,现在下午三点,已经饿了。   江融点头:“嗯,好饿。”   贺斯铭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他:“从那边买回来的,这盒是松饼,还有一盒是鲜肉月饼,可能凉了,晚上热了再吃。”   江融有收到礼物的愉悦感:“那我先吃松饼,晚上吃鲜肉月饼。”   在贺斯铭不知道他怀孕之前,他也给自己带过水果,那时候是不是就在追求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江融心跳莫名地加快,那他反应有点迟钝,之前都不知道,好笨呀。   带着这点刚发现的甜蜜,他咬了一口松饼,甜香绵绵,入口酥脆,好好吃啊。   江融吃到松饼后人的情绪提高了好多,看向贺斯铭的时候眼里都是带笑的。   贺斯铭看他吃到嘴角都沾上了饼屑,抬手给他擦掉。   江融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亲他,问题不大。   班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过来,准备问他们要表演选曲进展,无意间看到贺斯铭和江融之间的互动。   他心直口快:“你俩怎么给给的。”   江融脸一热,差点被松饼噎到,贺斯铭却比他镇定多了,给他拧开保温杯,把水递给他。   贺斯铭微笑问班长:“像吗?”   班长以为他在开玩笑:“像死了好吗?除了我老婆,我可不会给别人擦嘴。”   贺斯铭看向江融:“这样吗?那他就是我老婆了。”   江融脸都要烫熟了。   不、不是在追求吗?   坐在旁侧的两个女生瞪大了眼睛,校草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第36章 要了命了   所有人都只当贺斯铭在开玩笑,可实际上这是事实。   江融沉默不语,他只知道在这个世界同性恋是小众恋情,很少有人会主动公开。不过,比起他最开始以为的草木皆兵,现在却了解得更深入一点了,多亏了咖啡厅的经理给他讲了不少校园里的恋爱八卦。学校里的同性恋不会刻意表现出来,但大家也不会太过于排斥,现在时代开放了,甚至还有一些女生特别喜欢磕同性CP,光明正大在校园里牵手也是会得到大家的祝福。   或许是在他们那个世界什么性别都有,怎么恋爱都是自身的自由,对磕CP的事他一知半解。   贺斯铭不在的时候,上完一天的课,江融全身都会感到酸痛,但他今天坐在旁边,约莫是蹭到了信息素,江融四肢百赅都不那么疲累。   可是,这只是在贺斯铭一直在身边的情况下,而他也不可能把自己当成挂件天天粘在贺斯铭身边。   现在单纯地通过亲吻拥抱皮肤贴近所获取的信息素开始变得不够用了。   晚饭是贺斯铭让餐厅送来的营养餐,寝室里人均有份,连编外人员都窜了过来。   最近天冷,总是大少爷做派的丁彦也愿意回男寝住了。   丁彦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份餐食,再看看江融的。   他心态又不平稳了:“江融,你的那份怎么比我们的精致这么多?粉丝虾球看起来挺不错的。”   姚书乐啃着美味柠檬鸡爪,说:“贺神今天不是说了,江融是他老婆,他吃好一点怎么了?融融你说是吧。”   默默吃饭的江融:“……”明知道他们在开玩笑,但还是会脸红。   他看向贺斯铭希望他救救自己,对这种玩笑,他不太会回应。   贺斯铭把丁彦面前的螃蟹拿到姚书乐面前:“奖励你,会说多说点。”   丁彦哀嚎着要抢回来:“我的螃蟹!”   姚书乐眼明手快,螃蟹被他放到李一洲面前:“别让他拿到,这是我的,等我啃完鸡爪就吃!”   丁彦喜欢把爱吃的放在后面吃:“不行,这家的黄酒腌螃蟹巨好吃,你们的都吃完了,这是我的。”   姚书乐:“现在是我的!”   李一洲开始掰螃蟹腿:“哇塞,好香啊。”   姚书乐伸手要拿回螃蟹:“靠,你怎么吃起来了,你的刚吃完了啊!”   李一洲:“嘿嘿,见者有份!”   三人为了一只螃蟹玩闹了起来,519男寝一如既往地热闹。   同样爱吃海鲜的江融看着螃蟹也满眼羡慕,好想吃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海鲜也是他喜欢的美食之一。   一只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贺斯铭捂着他的眼睛:“别看了,你不能吃。”   江融遗憾叹气:“好吧。”等他生完崽崽,一定大吃特吃!   贺斯铭看他可怜兮兮的视线随着螃蟹转,有点可爱,笑道:“待会我把鲜肉月饼热了,试一个?”   江融注意力被转移:“好啊,我还没有吃过。”   两人的声音和另外三个吵闹的声音比起来是真的小声,也形成了他们自己的一小片天地。   晚饭后,他们开始商量元旦表演选曲。   元旦就是为了庆祝新年,李一洲提议演奏比较欢快的音乐,大家都认同。   最后挑了一首十分喜庆的《CHINA-E》。   江融听了也很喜欢,大概是怀孕,他情绪容易波动,听了欢快的音乐心情也会变美好。   姚书乐:“这两天先把谱子下载好,那咱们上哪儿去排练?”   李一洲翻了学校的小程序,琴房已经排满了:“学校的琴房已经没有空闲的时间,连晚上九点后都被占了。”   丁彦还没回自己的寝室,他提议:“可以去外面租个录音棚啊?”   姚书乐:“那可不便宜。”   李一洲:“我们可是穷学生。”   在丁彦还在想法子的时候,贺斯铭说:“去我那儿吧,我家做了隔音,练习时应该不会吵到邻居。”   丁彦像见到鬼一样打量贺斯铭:“……”   他知道贺斯铭是有多不喜欢别人侵入他的私人空间。   不是,哥,你谁,麻烦你从我哥们身上下来啊,他平时根本没有这么平易近人,他对朋友可都没有今天的百分之一热情!   姚书乐:“那好耶!”   李一洲:“离学校近,还不花钱!”大学生就是这么抠。   贺斯铭:“就这么定了,大家这两天多熟悉一下曲子。”   江融:“好的,贺神。”   丁彦:“我能去吗?我可以帮你们端茶倒水,当琴谱架。”   贺斯铭每次听他叫贺神总别有一番味道,跟别人叫的都不一样,悄悄抬头揉了下他的脑袋。   江融头往他的手掌上靠:“?”怎么揉他头发。   贺斯铭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我下楼拿月饼。”   几分钟后,贺斯铭拿回来加热后的鲜肉月饼,一时间,寝室内饼香四溢。   都是成年男大,胃口就是好,一口一个。   丁彦也是魔都考过来的,家在魔都,对当地美食有一定的了解,边吃边给姚书乐和李一洲科普这个品牌的月饼。   丁彦:“好久没有吃到鲜肉月饼了,江南特色,这家要排一个小时才能买到。”   江融刚吃过晚饭不久,现在还不算太饿,月饼还有点烫人,他吃得就慢,听丁彦这么一说,便向贺斯铭求证。   排一个小时的队给他买月饼吗?   手里的月饼突然格外地香,又珍重了几分。   不知怎么的,他眼眶突然有点热。   他只记得很小的时候,跟爸妈回老家,只有爷爷和奶奶会一大早去菜市场排一小时的队给他买当地最出名的卤鸭,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再也没有尝过了,只能夜里回忆那点滋味,他想自己大概也是有亲人疼过的。   姚书乐来自西南区域,也是第一次吃,和丁彦聊了起来:“贺神是不是一大早让人代购的。”   贺斯铭没有回答,而是看到江融低头啃月饼,情绪有点不对。   他说:“好吃就行。”   江融努力将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说:“很好吃。”就是里面有猪肉,他最近不太能吃猪肉,容易吐。   丁彦吃完就跑,生怕贺斯铭找他干活,最近老是使唤他在外面跑来跑去,他皮都要被寒风给吹皱了。   姚书乐和李一洲开始打游戏。   贺斯铭看他只吃了一小半,没怎么动里面的肉馅,知道他可能吃不下。   “不吃了?”   江融点头,他还挺难过,贺斯铭特意买的,他却吃不完。   正为难之际,贺斯铭朝他伸手:“剩下的给我。”   江融不明所以,把剩下的半截饼递给了他,只见贺斯铭将那一半一口吃掉。   他吃完后拍了拍手:“吃完了。”   江融眨了眨眼,愣了好一会儿,他俩背对着姚书乐和李一洲,两人并没有发现贺斯铭的动作。   他小声说:“我吃过的。”   贺斯铭:“不浪费就行,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有……”吃过你的口水。   江融立即站起来:“我给你倒水!”就怕他说出后面那句话,他真的会哭。   这边同性公开性向或者是同性情侣关系叫出柜,他都还没有做好出柜的准备,这也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   江融给贺斯铭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贺斯铭喝了一小口,烫得话都说不出话来,成功把江融逗笑。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贺斯铭都换着法子让江融多吃一点,他的包里每天都会有不同的零食特供,大多都是防呕吐的。   江融这两天反应有点大,上课期间都会想吐,两人上课直接选择坐在后排。   上大课时,贺斯铭直接让丁彦去后排抢座位,方便江融不舒服的时候去洗手间。   为了让江融少吐一点,他每天一大早就开车回家现榨柠檬汁,让江融喝一点,效果还是不错,本来一节课要出去一次,后面两天都不怎么去了。   江融的孕反还不算太厉害,有贺斯铭在,他这一周的孕吐反应都在减少,贺斯铭晚上给他补课都有精神多了。   贺斯铭也根据他的进度,调整了学习的进度,他讲得也通俗易懂,江融吸收了不少知识。   不知不觉就到了周六。   没有课的一天,但今天是大家去贺斯铭家合练的时间。   李一洲回了趟家拿他的电吉他,姚书乐到楼下拿家人给他顺丰发过来的萨克斯。   江融洗漱完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整装待发去贺斯铭家了。   姚书乐和李一洲都提着乐器,而他却两手空空。   他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好像没有大提琴。”   贺斯铭:“在家里,我有。”   江融:“好。”   519编外人员丁彦没来,因为起不来,但大家也不在意。   他走到门口,忘记拿手机,又返回去拿,贺斯铭等他一块儿下楼。   贺斯铭问江融:“今天练曲子,能撑下来吗?”   江融:“没问题,坐着又不用动。”   姚书乐和李一洲坐前面一趟电梯下去了,电梯口没有人。   贺斯铭牵着他的手:“不舒服要和我说。”   江融确实有事要和他说,他靠近贺斯铭,小声说:“贺斯铭,今天能不能补充信息素,好像不太够了。”   贺斯铭答应得十分干脆:“能啊。”他以为像之前那样吻他就行。   江融以为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便没解释,更何况后面来人了,这种让人害羞的话题他说不出口。   不过,幸好贺斯铭答应了。   姚书乐和李一洲第一次来贺斯铭家里,被他的装修给震惊到了。   江融不是第一次来,倒还好,他还知道自己的鞋子放在哪儿。   他在这里有自己的棉拖,姚书乐和李一洲穿的是酒店那种一次性拖鞋,不过应该是五星级酒店的。   姚书乐:“为什么你的不一样?”   李一洲:“就是,都是室友,贺神区别对待。”   贺斯铭扫他一眼:“所以你有什么意见吗?”   李一洲秒怂:“没有没有,不敢有。”   江融替贺斯铭解释:“我之前来过,这是我之前穿的鞋子。”   姚书乐:“想起来了,上次爬山你不舒服。”   他们进来后,先欣赏了贺斯铭的家里布局。   李一洲:“太有品了吧,我梦想中的装修风格!”   姚书乐:“有点酷,这装修肯定是设计师设计的。”   “我自己设计的。”贺斯铭说完还看江融一眼。   江融不负众望地夸他:“你好厉害啊,还会自己设计房子,一定很费神费时间,还很有品味。”   贺斯铭听得身心舒畅:“还行,也不是很难。”   不过,现在不是聊装修风格的时候,贺斯铭像献宝似的将大提琴盒拎到江融面前。   “打开看看?”   “我的琴吗?”   “对,你的。”   无论贺斯铭现在给他什么,他都像是第一次收到礼物珍重对待,开心全都写在脸上,原来收到小惊喜是这样的快乐幸福,他最近每天徜徉在贺斯铭制造的快乐中,就怕哪一天这点小幸福突然没了。   当然,现在的愉快心情达到顶点。   大提琴盒像是崭新的,他打开盖子,里面正躺着一把保养得极好的大提琴。   大提琴有西方乐器中的贵妇之称,这大概也是他妈妈逼着他学的原因。   现在倒也不后悔花了数年时间去学习。   姚书乐和李一洲还在欣赏贺斯铭的家,而贺斯铭却观察着江融脸上的细微变化。   贺斯铭小声问他:“喜欢吗?”   江融点头:“嗯,喜欢。”   贺斯铭继续压低声音:“这是贺斯铭同学追求江融同学送的第一份礼物。”   江融眼一热,感动地看向贺斯铭:“谢谢。”他想亲贺斯铭。   碍于还有另外两个同学,他抿了抿唇,只能小声说:“我想亲你。”   贺斯铭心一动,他也不想练习什么乐曲了,轻笑:“我也想。”   姚书乐的声音从落地窗那边传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莫名就兴奋起来了,五一九男寝第一次合体演奏!”   贺斯铭给江融拿来一张大提琴专用椅后,也取出了他的小提琴。   江融坐着试音,一切都恰到好处。   大家都有基础的乐理知识,沟通起来也很方便。   尽管江融是第一次演奏这个世界的曲子,但音乐一通百通,他拉完第一遍就顺下来了。   第二遍合练的时候就更自然熟练,还能加入情感到演奏当中,他还将自己曾经的演奏经验加入到他们的排演中。   对曲子有独特理解的江融,此刻正在发光,贺斯铭看得嘴角都翘了起来。   他也不差,许久没提小提琴,技巧也没有生疏,和江融配合默契。   江融到底是哪里来的宝贝,这样的大宝贝为什么会有人抛弃?   好在他捡到了,以后就是他要保护的人了。   练了两个小时就到了中午,贺斯铭给大家点了吃的,午饭之后大家又合练了一个小时,他们配合得不错,接下来各自练习就行了,表演前再合练个一两次就行。   只剩下一周时间,一两次也不少了。   江融以自己要借用贺斯铭的电脑做作业为由留了下来,姚书乐和李一洲都不作他想,贺斯铭家里的电脑确实顶尖。   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江融对贺斯铭信息素的渴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转身就勾着贺斯铭的脖子:“可以亲吗?”   贺斯铭本来就要揽着他的腰,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慢了一步,他迅速侵占江融的唇舌弥补他刚才的慢。   他边吻边将人带向沙发,江融身体在他的轻托下陷入了柔软的沙发中。   贺斯铭轻抚着他的脸,低头说:“今天的桃子味好甜。”   江融喜欢勾着他的脖子,看着他时,脸色都变粉了:“今天想要很多很多信息素。”   贺斯铭亲了他一下一下又一下:“很多是多少?”   江融视线落在他的领口上:“像三天发情期那样多。”   贺斯铭撑在他身侧的手都差点松了,他呼吸微沉,他空出一只手贴在江融的小腹上。   他的理智还在,贺斯铭坐了起来,他尽自己最后一丝理智和江融拉开一点距离:“不行,这里有小种子,你不要命了。”   他没想到江融为了满足他的欲望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江融从沙发上坐起来,拉着贺斯铭的手解释:“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Omega,怀孕本来就是需要很多信息素,这是合理的。”   贺斯铭没有刚才的玩闹心思:“你这些想法是从哪儿来的,脑子磕到了,咱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江融摇头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贺斯铭,我清楚自己可以怀孕,也清楚我需要什么,我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刘医生不是说了,小种子是有生殖腔保护着的,它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相反,会更需要另一位爸爸信息素的滋润,才能生长得更快。”   生殖腔这个事贺斯铭确实知道,江融解释得也越来越合理的样子。   他还是存疑:“但……”   “我很肯定,我脑子没有受过伤。”江融见他如此犹豫,起身跨坐到他的腿上,坐到他怀里,和他近得不能再近,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你试一下好不好?最近信息素不够,我开始难受了,以后还会越要越多的。”   面对江融的求欢,还有他信誓旦旦的肯定,贺斯铭可耻地动摇了。   他托着江融抱着他往房间的方向走:“那我做的时候轻一点,你要是有一丁点儿不舒服就要立即告诉我。”   “好。”江融应得很轻,他亲上贺斯铭的喉结,因接下来要做的事而面红耳赤,“不会不舒服的。”   贺斯铭:“……”真是要了命了。 第37章 营养费   江融第一次和贺斯铭亲密接触是在他的发情期,那会儿被发情期折磨得脑子也不是非常清晰,只知道贺斯铭是他的室友,他没别的选择,但至少这人是非常合他心意,是他喜欢的类型。   贺斯铭外表清冷,嗓音低沉,手指修长,突起的喉结也过分性感,每个点都长在他的喜好上。   身体的反应最为诚实,他的信息素也喜欢贺斯铭的,会为之雀跃和兴奋,若是按照他们的世界来说,或许他们的信息素匹配会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在发情期时遇到这样的Alpha,他愿意顺从,愿意屈服于,愿意向他展示最为脆弱的腺体。   满室的蜜桃香一点点散开,无形中勾着贺斯铭。   他将江融放在床上,再次向他确认:“真的可以吗?”   江融仰着头回答:“可以的,不会有问题。”   贺斯铭不再犹疑,点头开始啃甜香四溢的桃子。   美味当前,再也忍不了了,天天放在嘴边只能闻不能吃。   室内不冷,但温度还达不到暖和,贺斯铭还是抽了个空档再把空调调高温度。   在温度没上来之前,他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他低头亲吻江融,衣服完好地穿在身上。   当室内达到暖和温度,两人的体温也开始升高后,被子才没裹得那么紧。   贺斯铭小心翼翼不敢压着他的小腹:“会压着你吗?”   江融喘着气说:“不会。”   贺斯铭害怕自己过度使劲弄伤他,索性让他躺在自己身上:“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江融肩上搭着被子,身体贴着贺斯铭,被亲得很温暖很舒服:“嗯。”   贺斯铭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小心过,自己累一点倒也没什么,他也是享受的一方。   此刻不仅是身体地贴近,也是两颗心在慢慢地靠近,一方向另一方缓缓地敞开心扉。   意乱情迷时,江融抱着贺斯铭的脖子红脸,他比贺斯铭还要大胆。   贺斯铭数次问他,肚子真的不会不舒服吗?   江融摇头说不会的,只会更舒服,而且他还不允许贺斯铭戴隔着两人贴近的薄膜,那样宝宝就吸收不到爸爸的信息素了。   或许没有三天发情期时的激情和热烈,但贺斯铭确实有另一番体验,这是另一种更细腻更纯粹的慢感受。   他搂着江融轻轻地吻他,他想要多少信息素就给多少。   他在最好的年纪里遇到了最好的江融。   桃子汁和青柠汁相融,一点点成为了另一个生命的养分。   江融累得在贺斯铭怀里迷迷糊糊地告诉他:“贺斯铭,你好厉害。”   贺斯铭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咬咬牙说:“知道了,快睡。”就知道勾他的魂。   江融满足地闭上眼睛睡了。   贺斯铭却不敢睡,他真怕江融身体不舒服,不过等了半个小时后,见他睡得香甜,自己也眯了一会儿。   当江融醒来时,贺斯铭暖烘烘的身体变成了床,他身上盖着软绵的被子,他抱着被子吸了一口。   他伸了个懒腰才从床上坐起身,身上全是贺斯铭留下来的痕迹,明明过程没多激烈,但痕迹却非常明显。   江融被贺斯铭的信息素滋润了一下午,又睡了一会儿,这几日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   他换上贺斯铭给他准备的衣服。   客厅外面没有房间暖和,只穿睡衣是不行的,他穿的是一整套休闲服,薄款V领毛衣和休闲裤,不太厚也不会太薄,这次的衣服居然是合身的,不会过宽也不过长,像是为他量身定制。   他没有在客厅见到贺斯铭的身影。   开放式的厨房正炖着鸡汤,浓郁的香气扑鼻。   江融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喊道:“贺斯铭?”   怎么不见人?   咔。   大门突然被从外往里推开,穿着羽绒服外套的贺斯铭拎着个塑料袋进来,袋子里还冒出菠菜的叶子。   贺斯铭看到江融一脸茫然站在客厅,他边换鞋边说:“睡醒了?”   江融朝他走过去,想帮他拎袋子:“我给你拎到厨房?”   贺斯铭将鞋子踢进鞋柜下方,换上了拖鞋:“不用,去坐着等开饭。”   江融又问:“真的不用吗?我也会做饭的。”   贺斯铭一手环上他的腰,一手拎着袋子:“那倒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江融眼睛亮了亮:“好,什么事。”   贺斯铭侧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下:“坐在椅子上看我做饭,跟我说话解闷。”   江融也不跟贺斯铭争:“也行,那我也算参与做饭了。”   其实江融平时不太会找话题,但和贺斯铭在一起似乎什么话题都可以聊。   江融:“你刚去买了什么?”   贺斯铭:“买了点青菜,还有新鲜的牛肉,青椒炒牛柳吃过吗?”   江融:“在食堂吃过,但你炒的肯定比食堂做得更香。”   贺斯铭:“再来一道醋溜土豆丝,我小舅一直说这是我的拿手菜。”   江融坐在高脚椅上:“那我一定要尝,那菠菜怎么做?”   贺斯铭一心二用,边洗菜边说:“我看医生给你的单子上写着多吃对身体好,上汤可以吗?加点蒜泥,能不能吃。”   江融点头,脸上都是期待:“我可以吃一点带蒜味的,不会吐。”   无论贺斯铭做什么,他都很开心,非常有耐心地等着。   贺斯铭:“那就行。”   他开始大展身手。   此刻的江融正好坐在柔和的灯光下,又穿着暖色的贴身毛衣,他趴在台子上看贺斯铭。   贺斯铭发现江融脸色比下午的时候好了很多,整个人都是温润的。他最近的脸色总是比较苍白,现在却像是染了桃色,是健康的红润。   原来做那个真的有滋润作用?   江融见他边洗菜还能盯着自己的脸看,尽管下午坦诚相见过,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催促贺斯铭:“你怎么一直看我呀,你快洗菜,水要溢出来了。”   贺斯铭:“突然想问你,你一直在说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还有什么Omega、Beta的。”   他不是没有在网上查过,但出来的都是跟江融说的没有任何关系。   江融拿出手机搜索,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对ABO三种性别的解释,连幻想的文学作品都没有提到过。   难怪他一直在说自己的性别,贺斯铭完全不清楚。   他想了想:“你知道其实人类不只是男女两个性别吗?”   贺斯铭:“我只知道漂亮国之前支持七十八种性别,我找不到你说的性别。”   其实他也搜索过,甚至还非常严谨地去下载了跟性别相关的论文,都没有提到过江融说的这个。   江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唔,我也许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贺斯铭轻笑,没当真:“你是穿越来的啊?”   江融点头,还高兴他一下就猜中了:“对,从另外一个有六个不同性别的世界穿越到这里。”   贺斯铭:“不同时空,不同性别,那为什么我们结合会有宝宝?这肯定违反了生物学。”   江融给他问蒙了,他怎么解释生物学?哪知穿越也能怀孕。   他只能泄气地趴在吧台问道:“你要不要相信一下不科学,跳出科学逻辑去思考一下?”   贺斯铭熟练地切着土豆丝说道:“那我宁愿相信你被科学家植入了奇奇怪怪的人设芯片。”   江融皱了皱鼻子:“好吧。”   他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性别,只能以后慢慢再找机会,迟早有一天会让贺斯铭相信ABO性别是存在的。   诶,连生崽崽都不能证明了,想说服只相信科学的贺斯铭可真困难。   贺斯铭炒土豆丝的时候,江融又听他讲自己是怎么学会炒土豆丝的。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爸妈就一心扑在自己的事业上,陪我的时间很少。我就经常被我妈扔去小舅家住,他那会儿还是个大学生,学医的,经常很晚才回家,不过,再忙他也会从实验室回来给我做饭。你知道吗?他是拿手术刀的,切土豆丝时不是用菜刀而是手术刀,他说可以练习精准度。”   江融问:“你们为什么不请个保姆?”以他们家的家庭条件完全可以的。   贺斯铭:“我小舅那人毛病比较多,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更别提陌生人了,不过他结婚后这些毛病就少了。”   江融:“那你和你小舅的关系一定很好。”   贺斯铭:“还行,下次去医院产检,你愿意见他吗?我想让他认识你。”   江融没想聊着聊着就到这儿,他有一丝丝慌张:“啊?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贺斯铭:“放心,他和我们不算有代沟,医生什么疑难杂症都见过,你只是会生宝宝而已,在他们眼里咱们就是由二零六根骨头组成的生物体。”   江融犹豫了一下:“也行吧,好特别的医生。”   贺斯铭为了让他放松,说了点趣事:“我舅舅去医学院上课时,还把我小表弟当成实验体,当着一众学生按他的肚子找他的软骨,然后被我舅妈骂了一顿。”   江融被逗乐,他小舅的形象跃然于纸上,人也立体起来了。   贺斯铭知道自己的办法有效,一点点跟他讲明白,慢慢了解自己的家人,他会慢慢接受的。   江融大约是身体补充了足够的信息素,也有可能贺斯铭做的饭实在是太香,他喝了两碗汤,吃了两碗米饭,和贺斯铭一起把菜扫光了,实现了光盘行动。   贺斯铭头一回见江融胃口这么好,他还挺开心,比吃得少好多了,看来是他下午这么卖力还真的有效果。   江融今天一天都过得很满足。   姚书乐还在群里问他晚上回不回。   贺斯铭替他回答了不回。   江融吃饱站着消化,等贺斯铭清理完厨房,又把碗盘锅放进洗碗机后才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贺斯铭说:“看电影吗?家里有投屏。”   江融点头:“想看。”   贺斯铭选了一部电影很火但是他没有去看的喜剧片。   沙发足够宽敞,当家里的灯关掉一半后,江融走向坐在沙发上的贺斯铭。   他不忸怩但有点羞涩:“我想坐你怀里。”   “过来。”贺斯铭将他拉到自己怀里,从背后搂着他一起看,时不时亲了下他的发,他的脸颊,再尝一尝他的饭后甜点,桃子味的唇。   江融很满足地背靠在他胸膛上,心里暖暖的,看电影的过程中全程都在笑,即便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但喜剧的梗也能互通,他听不懂的地方会问贺斯铭。   贺斯铭双手边玩他手指边回答他,江融的手比贺斯铭的小一号,又细又软。   电影一小时四十五分,播完后也到了江融的犯困时间。   两人先后洗了澡后一起躺在床上。   江融直接窝进贺斯铭的怀里,环抱他的腰,带着困意问他:“贺斯铭,我睡了哦,我这样抱着你会不舒服吗?”   贺斯铭亲了亲他的侧脸,看着他的圆润地耳垂说:“不会,睡在我身上也行,想含着也行。”   “你……”江融隔着睡衣轻咬了他一口。   贺斯铭低低地笑了起来,江融感受到他因笑而微震的胸膛,耳根子红红地环紧他的腰。   “好了,不逗你了。”他轻抚着江融最近因孕吐而变薄的后背,“睡吧。”   江融吸着属于贺斯铭青柠信息素甜甜睡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   江融周末两天都窝在贺斯铭这儿,周日晚上才回了寝室。   姚书乐和李一洲也没有在意他在贺斯铭过周末这件事。因为有时候过节放假短时间太短,姚书乐也去李一洲家里过节,李爸李妈偶尔还会邀请他去家里过周末,李妈特别喜爱和他打麻将,李爸喜欢跟他喝酒猜拳,差一点就成为了李一洲的干弟弟。   这个周末正好是圣诞节,他俩自己都有一群可以玩的伙伴,还有不少活动。   江融也是早上刚知道周末是圣诞节,在他们的世界没有圣诞节,所以,他对圣诞节没有什么概念,而贺斯铭一向也不爱凑这份热闹,两人就这么待在家里。当然,他俩也过得跟过节一样了。   新的一周,江融精神状态和之前都有所不同,姚书乐倒是看出来了。   周二中午,一起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他就盯着江融的脸看。   姚书乐问他:“你这两天吃了什么,脸色好了这么多。”   江融说:“就正常吃饭啊。”   姚书乐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卧槽,你的脸怎么这么光滑,羡煞我也。”   贺斯铭不舍得江融在食堂里跟人挤,自己去给他打饭,一回来就看到姚书乐对江融动手动脚。   他的视线落在姚书乐的手上:“什么很光滑?”   姚书乐:“融融的脸啊,贼软,水润光滑的,要不你也摸摸看。”   贺斯铭心道自己还能不知道吗?他不仅摸过还亲过,连牙印都留存过几十秒。   贺斯铭对江融说:“你坐里面的位置。”   江融往里挪了一个位置。   贺斯铭隔开了姚书乐和江融。   刚要伸手继续摸的姚书乐:“……”   江融却笑了下,不太在意这个,他接过贺斯铭递过来的筷子。   正好李一洲挤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丁彦,丁彦后面还跟着他们的班长。   姚书乐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丁彦身上:“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丁彦:“不可以吗?”   班长说:“你们节目一报上去立即通过,贺神简直是直通赛道。”   贺斯铭:“你可以暗箱操作,放弃我们的直通赛道。”他的表演意愿为零。   班长:“哈哈哈那不行,对了,周六晚上就要表演,你们该准备服装了吧?”   元旦假日三天调了休,周六还要上一天课,晚会表演就在周六晚上。   姚书乐最爱将自己打扮得又漂亮又帅气:“那得好好打扮,咱们四个穿什么?西装还是燕尾服?”   丁彦:“燕尾服会显得不伦不类吧?”   姚书乐瞪他一眼:“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OK?贺神,你这朋友我能踢出群聊吗?这嘴真讨厌。”   贺斯铭:“踢吧,不是我拉进来的。”   丁彦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Sorry,我闭嘴。”   贺斯铭倒是想看江融穿西装,在两千多人的大礼堂表演也不冷,那里是有暖气的。   他一锤定音:“西装吧。”   姚书乐:“耶斯,我爱西装,穿白色的!”   李一洲:“哎,我能不穿吗?”   贺斯铭:“丁彦,你的西装挺多的,你给李一洲找一套。”   姚书乐:“嘿嘿,我有带,那融融呢?”   江融还没应呢,贺斯铭就说了:“我那有一套小一码的,应该适合他穿。”   江融:“……”才不是他自己穿过的。   周日早上,他看到贺斯铭从衣柜里给他拿衣服,有些衣服的吊牌都还没有拆,那些衣服的尺寸肯定不是贺斯铭自己穿的,那就只剩下他了。   大家都没意识到贺斯铭在承包江融的乐器和衣服,主要江融最近跟贺斯铭的关系是真的铁,一起进进出出,大家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直男不都这样吗?他们还有经常一块儿去澡堂洗澡搓背的呢。   丁彦突然问大伙:“你们元旦都有什么安排,想不想去泡温泉?”   圣诞节他就叫了贺斯铭,但他拒绝了。   丁彦倒是挺多活动的,但贺斯铭一向过不过节都无所谓,有时候来了点兴致就一起去,没兴趣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写代码,大多数时候他都更愿意宅在家里或者是蹲实验室。   姚书乐:“温泉?倒是不错,但元旦人巨多吧。”   丁彦说:“可以包场啊。”   姚书乐:“……”   贺斯铭点开手机查了一下:“不去了。”   孕夫不能泡温泉。   李一洲:“我倒是看到郊区有个公园跨年晚上有打铁花,放烟花的活动,还有农家乐,吃的都是农户还自己散养的鸡和羊。”   姚书乐一下就来了兴致:“哇,这个提议好,我想去,城区肯定不能放烟花,但郊区可以啊。”   贺斯铭看江融听到这个活动眼神都不一样了,说道:“这倒可以。”   丁彦:“就这么定了,小舟舟,快跟老板说我们包场!”   李一洲无语地看着他:“……”   丁彦:“不能包吗?”   李一洲:“但我们就几个人包场会不会过于奢侈?”   丁彦:“好吧,你来安排。”   李一洲:“行行行,我先问我大伯。”   丁彦:“敢情农家乐是你亲戚开的。”   李一洲摆摆手:“哎呀,不要在意这个。”   元旦的行程就这么定下。   贺斯铭看了看时间:“我们当天元旦晚会结束就得出发去跨年。”他侧头问江融,“可以吗?”   江融点头:“可以啊。”   班长弱弱地问:“不是你们寝室的能不能一起去?”   李一洲:“来来来,我大伯贼喜欢热闹,要不在群里吼一下,想去都去?”   姚书乐:“丁彦,你们金融系没有帅哥吗?叫上几个。”   丁彦指了指自己:“你看我现在敢喜欢男的吗?”   姚书乐:“我们都是男的,那你还坐在这儿。”   丁彦被他堵得哑口无言:“那我叫几个,李一洲,你大伯那边房间够不够的。”   李一洲看着手机说:“我大伯说了,一共有十个房间,还可以体验睡炕。”   姚书乐:“那我要睡炕,还没试过。”   江融小声问贺斯铭:“炕是什么?”   贺斯铭:“炕是一群人睡的,像大通铺,我也没睡过。”   江融:“那我们一起睡?”   贺斯铭:“……”   江融就是真的好奇,悄悄扯他的衣摆:“我想睡。”   贺斯铭不忍拒绝他:“那就睡。”其实更想要二人空间。   午餐时间就在大家睡炕还是睡双人床之间过去,离开食堂时,班长走到江融旁边。   他和江融说:“江融,我之前给你的表格你还没填,是不是忘记了,明天中午十二点截止。”   江融:“谢谢班长,我知道了。”   班长还有点不习惯他的客气:“应该的,你尽快填哈。”   他还是跟李一洲他们更熟,交代完这事后就找他们聊游戏去了。   贺斯铭听了个全程,问江融:“什么表格?”   江融没有隐瞒:“贫困生助学基金申请表。”   贺斯铭抬手压在他后脑勺上,低声在他耳边说:“不用填了,奶奶爷爷给宝宝打来了营养费。”   江融一时没反应过来:“爷爷奶奶?”   贺斯铭:“嗯,是我爸妈,把你的卡号给我。”   江融一惊:“你、你爸妈怎么知道了?”   贺斯铭:“我说的。”   江融:“那,这,我……”好紧张。   贺斯铭笑道:“不怕,他们只爱事业,不会管咱们那么多。不过,回头他们回首都,咱们要跟他们吃个便饭。”   江融:“啊?吃,吃饭?”   那不就是见家长了吗?   贺斯铭:“你不想见我就不安排,不要担心。”   有他这句话,江融就放心了。   江融:“好。”   贺斯铭:“不过,宝宝的营养费还是要收,这是他们的一点小心意。”   江融:“真要收,我什么都没做。”   贺斯铭:“当然,这是他们给宝宝的营养费,相当于给过年红包,也不多,咱们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现在不是省钱的时候。”   江融被他说服了,既然不多,那他收下也没有关系,大不了以后赚钱了再想办法还回去。   回寝室后,贺斯铭催促江融给他卡号,江融从钱包里拿出他重新办的银行卡,把卡号发给了贺斯铭。   叮叮叮。   一秒到账。   【XX银行】您的账户9999于12月27日13:01分收到8888账户转账RMB10000000.00。   江融捂着胸口数了数有几个零。   一、二、三、四……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还在原世界的妈妈。   他好像真的要嫁入豪门了。 第38章 涂唇粙   不管账户上现在有多少钱,江融似乎都没有什么真实感,他对金钱的谷欠望并不强烈。   自从爸妈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在他知道无力扭转局面后,他的诉求就变得很简单,毕业后找一份工作,吃饱穿暖努力工作赚钱买一套四五十平的公寓,有个属于自己的小窝。   在这里,贺斯铭会给他准备质量上乘的冬衣,在吃食上面,贺斯铭又盯得比他自己还要牢固,甚至连喝饮料都要把成分表看上两回才允许他喝。   在这种贴心的关怀下,他只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就行。   丁彦每次跑五一九男寝时都要感叹一句,贺斯铭想对人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啊。   可奇怪的是,大家因为见证他俩的友好关系从无到有,愣是没人认为贺斯铭和江融之间的气氛不一样。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要到元旦假期,在这之前,五一九男寝还要先把节目表演完。   他们班的文娱委员是林娜娜,周六一大早就在群里艾特贺斯铭几人,叫他们中午吃过饭之后过去彩排。   但由于大提琴拎过去不方便,江融并没有带过去,而是跟着过去看一下位置。   女生那边跳的是女团舞,有姚茵和林娜娜,一共八人,她们已经穿好服装提前到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人。   贺斯铭有点事被教授叫走,江融和姚书乐李一洲两人先过去,他先帮贺斯铭拿小提琴。   今年的元旦晚会是由几个学院联合举办,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什么节目都有,光是在台下看彩排,江融就觉得很精彩,这个世界的娱乐节目比他们那个世界丰富许多。   这就是只有两个性别的世界吗?   还没有轮到他们上台,江融和姚书乐李一洲坐在下面,坐在他们前排的是姚茵和林娜娜等人。   台上站着两位主持人,他们在试话筒,对晚会的台词。   旁边的同学和林娜娜说:“如果贺神没有退出学生会,今晚应该会由他主持吧。”   林娜娜倒是通透:“不用进学生会贺神也可以主持啊,不过在学生会有多一份责任感,现在他肯定是不想干了。”   两人聊了几句,林娜娜回头发现姚书乐来了。   姚书乐和她时常以姐妹相称,关系还不错,同时,她也看到了江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融半融入集体生活,人也变得精致帅气,和最初她认识的江融完全无法重合起来。   林娜娜八卦因子作祟:“你们到底是怎么说服贺神上台表演节目的?我听学生会的姐妹说,去年学会会长求了他半个月都没有答应,后来退而求其次,当了个主持人。”   姚书乐趴在椅背上,说道:“当然是我们寝室四人情比金坚的牢固室友情啊。”   林娜娜瞥他一眼,看向乖乖坐着的江融:“那江融会什么乐器?没有别的意思,就纯好奇。”   姚书乐乐呵呵地卖个关子:“晚上不就知道了。”   江融笑了笑,林娜娜有被他的笑容沐浴到。   她话多了起来:“跟你们说个去年贺神和校花的八卦。”   姚书乐:“你怎么天天这么多八卦,爱听,多说点,去年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林娜娜:“咦?你怎么会不知道。”   姚书乐:“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林娜娜压低声音说:“其实这事也挺寸的,杨沁可能遭了一些人嫉妒,在她的裙子上做了手脚,主持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她的裙子拉链崩了。当时裙子差点掉了下来,后台好多人都看到了,这个时候,贺神特别神勇,直接将他的西装外套脱下搭在她肩上。”   姚书乐:“啊?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李一洲:“贺神有点酷啊,当场替校花解了围。”   旁边的女同学:“可说呢,这人真坏,好在贺神人好。然后,就有很多人给贺神和校花组CP。”   姚书乐:“哇哦,原来是这样。”   李一洲:“那校花喜欢贺神也挺正常的啊。”   林娜娜:“杨沁后来还带着干洗过的外套送还给贺神,我们当时都看到了。在这之后,校花和贺神就时常在学生会里出双入对,都说他们其实有谈过,最近在闹分手。你们看,贺神都退出学生会了!”她们分析得有理有据。   姚书乐:“他俩谈过是真的假的?贺神之前还说不会和校花在一起啊?”   这时,负责彩排的同学拿着话筒喊道:“爵士舞蹈《Sweety》的同学在吗?麻烦你们上来走一下位。”   台上顿时响起爵士舞蹈音乐《Sweety》,音乐动感,舞蹈性感火辣。   姚书乐和李一洲看得津津有味,一个是想加入她们,一个是用直男眼光在欣赏,眼睛都直了,可江融却提不起一点兴致。   贺斯铭真的和杨沁在一起过吗?   江融心里闷闷的,有点不是滋味。这个情绪一直持续到他们上台彩排,贺斯铭还在赶来的路上,他在群里说还有一百米才到大礼堂。   他站在舞台旁边等候安排上场,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江融?”   江融抬起头,声音有点熟悉。   原来是今天和校花一起主持的搭档,居然是宋越宁学长,刚才一直背对着他们没注意到。   江融有点意外:“学长?”   宋越宁晃了晃手里的表演单:“我看名单上有你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学弟,还真的是你啊。”他看见江融手上提着小提琴,“你还会拉小提琴?”   江融:“不会,这是贺斯铭的小提琴。”   宋越宁:“那你表演什么?”   姚书乐经常到论坛上逛,当然知道宋越宁的事,说道:“学长,要不你猜猜?”   宋越宁笑道:“我可不猜。”   姚书乐:“你是今晚的主持人啊?”   宋越宁:“是啊,有人求到我头上,我就过来顶个班。前面的节目马上结束,你们人齐了吗?”   姚书乐:“贺斯铭还没到呢。”   话音刚落,贺斯铭的身影就从大礼堂后排往舞台方向走,他真的无论在哪个角落都能让人注意到,他迈着大步子朝江融姚书乐的方向走来。   李一洲还远远地朝他挥手。   贺斯铭一走过来就看到江融旁边的宋越宁。   贺斯铭不着痕迹走到他和江融中间,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小提琴盒:“你是今晚的主持人?”   宋越宁笑了笑:“是我啊,学弟。”   这时,前面排练的同学涌了过来。   杨沁刚才背对着他们,但看到了贺斯铭后走向这边,她一过来就站在江融面前,对着贺斯铭笑了笑。   “没想到你还会小提琴。”   然后,江融闻到她身上浓郁甜腻的香水味,过分浓烈的味道勾起了他的孕反,不由后退几步。   江融站的位置比较靠后,前面又有人过来,大家蜂拥过来,将他挤到一旁,越往旁侧就越靠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就是台阶,他脚不意外地踩空了。   在他双手要胡乱抓旁边的人时,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腰。   贺斯铭被他吓了一跳:“你站那么后面干什么?”   江融:“人好多。”他又怕别人碰到自己。   贺斯铭轻轻揉了下他的腰安抚,低声问他:“吓到了?”   江融也是吓出一身冷汗,脸色微白:“嗯,以为要摔了。”   贺斯铭说:“跟在我旁边。”   “好。”江融看向盯着他看的杨沁欲言又止,而宋越宁则一味地笑而不语。   姚书乐和李一洲刚低头拿自己的乐器,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发生什么情况。   本来江融摔倒对大家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也没人关注。   但贺斯铭扶了他一把,大家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   正好轮到他们上去彩排,定位。   他们的站位其实还挺和谐的,他坐着,贺斯铭姚书乐李一洲三人站着。   室内表演,也不需要接音响,他们安排好站位后,尝试演奏小半首音乐,江融全程坐在凳子上。   贺斯铭拿出小提琴时,台上台下都有人过来围观。   大家都知道校草主持过晚会,是计算机学院的“头牌”,可是谁知道这个“头牌”是真的很头牌,居然还有这么高雅的才艺!   姚书乐的萨克斯也让人很惊喜,李一洲也很酷,很有地下摇滚音乐的风格。不过,大家不理解的是坐着中间的江融到底有什么作用,坐着摇沙锤吗?   尽管他们只演奏了半首曲子,但现场的众人还是给予了掌声。   他们的彩排结束。   贺斯铭将小提琴放回自己的琴盒里。   江融的视线全程在贺斯铭身上,站在舞台中央拉小提琴的贺斯铭有演奏家气质,英俊帅气,周身的信息素都在散发着魅力,快要把他迷住了。   临走时,宋越宁笑着对江融说:“学弟,很期待你晚上的表演。”   江融礼貌笑了笑:“谢谢。”   贺斯铭冷淡地看宋越宁一眼,这眼神真让人不爽。   他现在特别想把江融藏起来,根本不想让别人看到他。   下午还有两节课。   大家回寝室休息半小时后又去上课了。   晚上六点半的晚会,他们大概七点上场,还没来得及回寝室吃晚饭换衣服。   中午没有午睡,江融上课不到十五分钟就开始犯困,头一点一点地,最后索性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贺斯铭无奈地叹气,将自己的羽绒服外套盖在他身上,以后这些无聊的活动一个也不参加,浪费时间和精力。   下课回来时丁彦给他们拎来了晚饭,还是贺斯铭平时订餐的那家餐厅送过来的。   江融的那份有标记,和他们是分开的。   吃完后,开始换衣服。   姚书乐特臭美,五分钟吃完饭开始化妆。   丁彦:“不是,你们就上去表演不到五分钟,怎么还化起妆来了?”   姚书乐化妆工具还挺齐全,护肤打底样样齐全,他还给自己修眉,画眼线,看得江融一愣愣的。   江融对男生化妆也是见怪不怪的,他们那个世界的很多Omega其实也有化妆的习惯,姚书乐露的这一手,可比他这个新手Omega更加Omega。   姚书乐给自己捣鼓完了,看江融喝完了鸡汤,拿着根口红走向他:“来,抹点唇釉,嘴唇看起来滋润一点。”   江融往后一闪:“我不习惯涂这个。”   姚书乐却摇头:“就抹一点嘛,你这水嫩的皮肤就适合这个粉嫩的颜色。”   他往前,江融就要往后,最后退到坐在一旁的贺斯铭身上,他双手扶着江融的腰,以防他摔下去。   姚书乐一开始是真想抹,现在有玩笑的成分,他极力要给江融涂,江融逃不过,身后没有着力点直接坐在了贺斯铭的大腿上,侧头自然往贺斯铭肩头躲。   江融坚持:“我不涂。”   姚书乐啧啧啧:“融儿啊,贺神的大腿坐着舒服吗?”   江融被他调侃得脸都红了,虽然他坐过好几次贺斯铭的大腿,但大庭广众的还是会非常害羞。   他立即就要从贺斯铭腿上站起来,但贺斯铭却搂着他的腰。   贺斯铭也问他:“舒服吗?”   “……”江融看向他:“我要换衣服。”   “去吧。”贺斯铭笑着松开他,不在人多的时候逗他。   丁彦看了个全程,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贺斯铭居然能接受江融坐他的大腿,那他之前不小心碰到他的大腿,挨了一记重拳,这拳头不是白挨了?   江融的衣服是贺斯铭亲手挑选的。   姚书乐已经换上了,在江融眼里他真的很像他们那个世界的Omega。   李一洲穿的是丁彦西装,他体格健壮,只扣了两个扣子。   贺斯铭的西装也是裁剪合身,他肩宽腰窄,西装非常衬人。   江融到里面换了衣服出来,他以前也上台表演过,穿过西服,倒也没什么。   贺斯铭给他准备的礼服款式简洁大方,偏休闲风格,很衬他的肤色。   不过,当他出来时,四双眼睛盯着他看。   姚书乐最先夸奖:“你现在像一个小王子。”   江融其实很容易害羞,别人一夸他就不知道怎么回应。   江融认真回夸:“你今天也很帅啊,一定会有很多男生为你倾倒。”   姚书乐捧着脸:“嘿嘿嘿。”   李一洲一个大直男倒没啥想法,只觉得江融气质和以往有所不同,这段时间有变化但感觉不强烈,现在却很清晰发现他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丁彦往日跟淬了毒一样的嘴今天也甜了一点:“很好看,很适合你,今天之后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加你微信的。”   贺斯铭看着江融轻轻地抠了下西装裤缝。   江融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穿西装,被大家盯着有点不自然,便走向贺斯铭,坐到他旁边。   贺斯铭眼神紧盯着他:“非常帅气,迷人。”   江融对他笑:“你更帅。”   贺斯铭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中了丘比特之箭。   丁彦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老贺夸人怪恶心的!   时间差不多了,一行人套上厚实的羽绒服出发去大礼堂。   七点零五分,舞台的节目接近尾声。   江融有点紧张,没在这世界表演过,贺斯铭看出他的紧张,黑暗的后台握着他的手。   他俩站在一根柱子后面,前后都没有人。   他小声说:“涂唇粙吗?”   青柠香紧紧包裹着江融:“什么?我不用涂的。”   贺斯铭盯着他的唇说:“我涂的方式和别人的不一样。”   江融顺着他话问道:“什么方式呀?”   “这样。”贺斯铭指尖勾着下巴,迅速攫取江融的呼吸,抵着他的舌尖一点点深入,他用力吸吮他柔软的双唇,给他的唇涂上自己最喜欢的颜色。   江融背抵着柱子承受着贺斯铭充满信息素的深吻,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摆。   “……”又,又上当了!   这里这么多人,他怎么可以……   与此同时,主持人在前台报幕。   “下面有请计算机学院的四位帅气男同学为我们演奏新年祝福曲《CHINA-E》!”   上台时,姚书乐看到江融嘴唇又红又亮:“你还说你不涂唇粙,你这颜色比我的还好看!”   “……”   江融脸颊发烫,因偷偷接吻拔高的心率还没有降下来,微微喘着气。   这、这要怎么解释? 第39章 理智是狗屎   贺斯铭一出场台下就是一片欢呼声,由此可见他的人气有多高。   他今晚要演奏小提琴的事已经在论坛公开了,台下有不少是看到论坛过来一睹校草风采的,因为有可能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毕竟校草那么高冷!   当然,除了贺斯铭之外,另外三个同穿白色西装的同学也各有自己的气质,特别是坐在凳子上扶着大提琴那位小哥哥,完全没有被校草给比下去,温润气质中带着几分少年感,西装贴合身形,举手投足都有股不一样的味道,单单坐在那儿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漂亮美少年。   “天,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出了这款漂亮男孩子?以前一直不知道!”   “听说他们都是校草的室友。”   “校草室友也藏得太深了吧,我能不能和他们做室友,睡床底下也行啊。”   “不过也没想到校草会这么接地气,我以为要来一首《梁祝》才会衬得上他的高冷,自带忧郁气质那种。”   “我看拉大提琴的那位漂亮小哥哥也有这种气质,多录几个视频!”   “三分钟内我要他的所有信息!”   江融给了校草一个可以开始的眼神。四人做好了准备,演奏开始。   贺斯铭抬起了他的琴弓,优雅中带着喜庆的悠扬乐声流淌而出。随即,大提琴也汇入了优扬的小提琴声中,不轻不重,它的音色低沉,化成一个柔和的透明小人追逐着小提琴琴弦上跳跃的音符,在轻快的乐章小人牵着音符与之舞动,明媚又畅快。   随之电吉他和萨克斯的加入更是将欢快的气氛烘托至高点,小提琴琴音越发欢快,小音符跳得却欢快,它们在大提琴的琴弦上飞舞,小人被它拉着旋转旋转再旋转。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小音符带着小人愉快地消失在舞台的灯光下,它们共同完成一场淋漓畅快舞会。   江融好久没有这么沉浸在音乐的节奏中了,跟贺斯铭一起合奏原来这么快乐,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完成的第一首乐曲,他希望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   演奏结束,大礼堂内雷鸣般掌声响起。   江融起身和贺斯铭三人齐齐鞠躬离开舞台。   舞台灯光暗下,贺斯铭顺手帮江融拎起他的大提琴,要知道,一把大提琴也有十斤左右。   姚书乐在演完后激动地和李一洲聊起自己刚才吹错音,希望大家没有发现。同样,他们也没有发现贺斯铭帮江融拿大提琴。   四人的演奏任务结束,把各自的乐器都装回盒子里。   主持人杨沁正好站在他们下舞台的方向,看到贺斯铭手里拎着的大提琴。   她快速地问贺斯铭:“你们很厉害,元旦有什么计划。”   “抱歉,不便告知。”贺斯铭声音清冷完全不像是刚演奏完的演员,他太冷静了。   其实自助餐那天贺斯铭就跟她讲得很清楚了,他不喜欢女生,可她就是不甘心,贺斯铭是她遇到的唯一一个产生了征服欲的人,突然变成了GAY,她只会觉得这是拒绝她的一个可笑的理由。   杨沁又看了一眼低头整理琴盒的江融,扭头走向舞台。   走在她后面的宋越宁对江融说道:“学弟,你的大提琴拉得很专业,我有个朋友组了个乐团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现在在抖音账号有近千万粉丝,很火的。”   江融刚将琴盒盖上,没想到对方还会发来邀约。   他还单纯地问:“真的吗?”   宋越宁:“加个微信?回头聊。”   贺斯铭把江融的琴盒拎了起来:“宋越宁,你该上台主持了。”   被打断的宋越宁笑了笑:“不急。”   这时丁彦从台下跑到后台找到他们:“快快快,我们现在要赶紧走,再晚一点就赶不上八点三十的烟花了!”   他来得正好,宋越宁只好去主持了。   姚书乐也收拾好了:“不是还有打铁花吗?我想看,走走走,我们快走!”   贺斯铭看着江融把羽绒服穿好后才问他:“想看打铁花吗?”   江融点头:“想。”他也清楚宋越宁对自己有点别的想法,倒也没太在意他提的乐团。   贺斯铭对丁彦说:“我们先回寝室放东西,换了衣服就出发,你去把我的车开到寝室楼下等着。”   丁彦:“坐我的车不行?”   贺斯铭:“你的车底盘太低,容易晕车。”   丁彦:“你一个司机怕什么晕车。”   贺斯铭没搭理他,而是盯着下楼的江融,怕他踩空台阶,中午那一下可是吓得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丁彦那边还有其他同学,他把自己两辆车的钥匙给了他们,想晚点走的可以开他的车,他决定挤贺斯铭的后排,和他们先走。   班长责任心太重,他选择晚会结束后走,现在跟贺斯铭他们一起走的加起来大概有七个人。丁彦的两个金融系男同学一个女同学,计院这边有和姚书乐关系极好的梁东东,还有三个女生。林娜娜她们也要来,但是她们的舞蹈在后面,只能坐后面的车和他们一起跨年。   江融就带了个背包装衣服,还有他时常不离手的保温杯,再放了一点贺斯铭给他买的零食。   至于贺斯铭,往日一向简洁扁平的包竟然满满当当。   丁彦给他们开启了车后备箱,不仅看到贺斯铭的包装满了东西,后备厢里还有许多补品,连燕窝都有两盒!   他忍不住问道:“你买这些干什么?阿姨不是不在这边住吗?”   贺斯铭:“别管。”   这些当然都是他给江融买的。   丁彦:“……”   贺斯铭坐到驾驶位上,丁彦则老老实实坐后排,他现在很清楚他的地位完全不如江融!   江融自觉坐副驾驶座。   一路上,车后排三人聊得很嗨,他没有怎么说话,今天消耗了太多能量,而且从他上一次从贺斯铭那儿获取的信息素快要消耗没了,他感到身体有点发虚,走路都比其他人慢几分,吃糖都不太管用。   可能太累了,他一上车就睡觉,一直睡到贺斯铭将车停稳。   打铁花快要开始了,丁彦三人溜了下车。   江融还处于迷糊状,问贺斯铭:“到了吗?”   贺斯铭:“到公园了,外面的温度有点低,还去吗?”   江融:“来都来了,还是去吧。”   贺斯铭看着公园内打铁花的湖边站满了人:“待会跟在我旁边,人太多了。”就怕不长眼的人撞过来。   江融睡了一路,现在精神还可以,就是走路比别人慢。   “嗯,咱们站远一点。”   贺斯铭说:“看不到我抱你看。”   江融:“才不要,有点丢人。”   贺斯铭:“哪里丢人,谁说的?”   两人边说边往湖边方向走。   江融比了比自己和他的身高:“这不是说明我矮么,我又不矮。”   他在Beta也算是中等身高,在Omega中也是相对个子高的了。   贺斯铭笑道:“确实不矮。”   跨年吸引了不少人前来看打铁花和烟花汇演。   八点三十分,非遗艺人开始在船上表演了起来!   铛。   一下。   铛。   两下。   铛三下。   铁树银花在黑夜中闪烁,形成了灿烂无比的另类夜景,给江融的视觉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都还没有来得及上网搜索了解什么是打铁花,现在看到了,这个特色的表演给一个来自异界的客人大大的震惊。   江融忍不住惊呼:“好漂亮啊。”   贺斯铭大手握住他的手,紧盯着江融被焰火的光照亮侧脸回道:“确实很漂亮。”   笑起来很漂亮,亲起来的时候更漂亮,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   贺斯铭握紧了江融的手,陪他一起继续看打铁花。   接下来是更璀璨的烟花汇演,放了有十五分钟。   这个世界的烟花好多花样,有爱心的形状,星垂状,小动物形状,看得人眼花缭乱,太美了。   烟花放完了,江融还沉浸在美不胜收的灿烂火焰夜景中,脸上的笑容都收不住。   公园里没有倒数活动,他们开车前往李一洲大伯的农家乐,十分钟的车程,还是很快的。   江融看到了李一洲口中的炕,原来是这样的,烧的是煤,热气烘烤着炕,大家可以在炕上做任何事情,吃饭聊天睡觉等等。   他们一行十三个人热热闹闹的,大伯表示给他们留了一个炕,其余的都是房间。   一间炕睡六个男大完全没有问题。   没睡过炕的姚书乐拉着李一洲和梁东东说要睡炕,剩下三个位置,姚书乐问江融要不要一起。   江融坐了一会儿,觉得特别热,出于身体趋利避害的本能,他坐了一下还是摇头说不睡了。   姚书乐还极力推荐:“真的不睡吗?难得体验哎。”   江融:“坐着有点热,刚才体验了一下。”   李一洲:“我以为你和我们一起睡炕,刚才在群里分完房间了,好像没有别的空房间了。”   贺斯铭拿手机搜了下,将江融从炕上拉了起来:“和我睡一间房。”   江融心想晚上可以吸到贺斯铭的信息素立即就答应了。   “好。”   丁彦:“你那不是大床房吗?”言下之意是他能跟人睡一张床?   贺斯铭挑眉:“所以呢?”   丁彦记得他压根儿不跟人睡一屋啊!   房间分配好后,李一洲的大伯还给他们准备了宵夜,是非常丰盛的烧烤。   江融还没怎么吃过烧烤,这一次吃得很满足,食材都很新鲜,江融不能吃的他都挑开了。   班长和林娜娜他们来了之后,更加热闹。   边吃边玩边等跨年。   他们在有炕这一屋玩起了游戏。   林娜娜一向点子多:“嘿嘿,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啊!”   姚书乐第一个应和:“好啊来啊!”   贺斯铭和江融都坐在炕上,因为怕热,江融坐得比较靠外边。   第一个转瓶子的是猜拳胜出的梁东东:“让我看看我转到谁?”   他转到了丁彦的同学,问了个有没有谈过恋爱的问题。   轮到丁彦转,他开始摩拳擦掌:“你这问题一点都不劲爆!下一个可要好好问,这才有意思!”   然后,他转到了江融。   江融:“?”   贺斯铭抬眸看向丁彦,后者突然坐如针毡。   姚书乐催他:“刚不是说要劲爆吗?看你能问有多劲爆!”   丁彦被他一激:“嘿,江融,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江融:“真心话吧。”   丁彦:“你现在是不是童子之身?”   他以为江融肯定会回答是。   大家都这么觉得。   江融捏着自己的拇指,轻轻地回答:“不是。”   众人:“……”   李一洲:“卧槽!”   姚书乐:“卧槽!宝,你让我大开眼界!”   丁彦:“你牛逼。”   只有贺斯铭手肘支在盘着腿的膝盖上,依旧淡定,他有点不耐烦道:“下一个吧。”   游戏继续。   虽然江融不是一群人中的亮点,但他这么一回答,大家都对他改观了,对于还是童子鸡的男大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刺激。   又接连过了两个人。   终于轮到林娜娜了,她呵呵地笑了起来:“到我了,到我了!”   瓶子在众人中间转呀转,最后停在了贺斯铭面前。   在场的众人都兴奋了,别说女生,男生都好奇,毕竟贺斯铭平时和他们就不像是一路人。   林娜娜更兴奋:“贺神不介意我随便问问题吧?”   贺斯铭:“不介意,都可以问。”   林娜娜满眼都写着八卦:“你有没有和杨沁谈过恋爱?”   贺斯铭都不带思考回道:“没有。”   他回答得镇定又迅速,以至于林娜娜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江融却眼神亮了许多,心里莫名轻快下来。   林娜娜:“那你离开学生会因为什么?”   贺斯铭看向望向自己的江融,他笑道:“因为我老婆怀孕了。”   江融腰都坐直了:“!!!”   第一个不信的就是丁彦,他能不了解贺斯铭,有没有女人他能不知道?   丁彦拍着大腿大笑:“哈哈哈,你明年这个时候要是能抱上孩子,我直播倒立吃屎!”   江融头一次在他口出狂言的时候想提醒他,有可能真要吃屎的。   贺斯铭但笑不语。   班长最为严谨:“录像为证!”   大家都觉得贺斯铭在开玩笑,倒是活跃了现场气氛。   玩了一会儿之后,大家开始放小烟花跨年倒数,丁彦的同学还拿了无人机拍视频。   “三、二、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江融开心地裹着羽绒服和大家一起玩了两根仙女棒,最后风太大被贺斯铭拉回了房间,直接落了锁。   有精力的还在炕房那边玩,没精力的都回房间休息了。   江融洗了澡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里,这里的被子用的是具有北方特色的大花被,喜庆得像极了婚房,还蛮软和的。   很新奇很有特色的民宿。   贺斯铭也快速洗了个澡上床。   他俩一个星期没有睡在一起了,江融在他上床后就靠了过去,埋进他的胸口吸信息素。   贺斯铭以为他是想靠在自己怀里睡觉,没想到人一靠过来手就贴在他睡衣没有扣好的胸口上。   江融抬头在他的喉结上亲了一口,眼皮困得往下掉,他软绵绵地说:“贺斯铭,我想要信息素。”   贺斯铭呼吸顿了一秒,胸口起伏的幅度在变大。   这时候,他理智尚在:“这里没家里暖和,会感冒的。”   江融小声说:“我们可以在被子里做,我不出声。”   贺斯铭手搭在他的腰上了,低头咬上他的唇,江融环上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   一时间,室内的空气被桃香气盖住,一点点侵占着这里。   他主动将自己桃衣剥去,白皙鲜嫩的桃子贴上贺斯铭的胸膛,同时,他的腰上还多了一条缠上来的腿。   理智是狗屎。 第40章 提前胎教!   尽管被窝暖香,但室内的气温确实不如家里,为了不让动作时进风,贺斯铭从背后搂着江融,将被子紧紧裹住两人。   青柠信息素将江融融化成了水润饱满的桃子,蜜桃汁水清甜,桃香浓郁而不甜腻。   在江融快要受不住时咬着贺斯铭的手臂低低沉吟。   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音效果并没有那么好,他们能听见隔壁的说话声,如果他们有点动静那边自然也能听见。   贺斯铭从背后轻轻磨着他耳垂说:“出声音也没有关系。”   被子下全身上下都泛起粉色的江融摇了摇头:“我不要。”   “好,那就不出声。”贺斯铭轻轻掰过他的下巴亲了上去,“这样就不会被听见了。”   他将江融承受时所有的沉吟声都吞咽了进去,效果显著。   这也让贺斯铭更加亢奋,不过,他知道尽力克制,不能因为允许吃桃子而忘记他肚子里还有个小桃子。   一周吃一次,一次吃两个小时,也还行。   江融满足地在贺斯铭怀里睡下,睡前还低喃:“贺斯铭,先不要离开。”   贺斯铭:“……好。”   下半夜很安静,玩闹的众人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江融睡着因为姿势不舒服动了动,贺斯铭也往前挪了挪。   江融迷迷瞪瞪地说:“贺斯铭?”   他这一动,也把贺斯铭弄醒了。   “嗯?”   贺斯铭不仅被他弄醒,身体也被他唤醒。   凌晨四点时,贺斯铭左手的小手臂上又多了几口浅浅的牙印。   贺斯铭起来用热毛巾给江融清理身体,折腾小半个小时后,他才再次入睡。   大概是大家昨天睡得太晚了,没有一个能早起,民宿的院子里也很安静,老板也没有让人打扰这群昨晚玩闹得厉害的年轻人。   睡懒觉么,人之常情。   江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他的衣服就在床头,身体上上下下都很清爽,抱着被子缓了几秒才想起来昨晚的第二次之后,贺斯铭给他清理完了身体。   他想到昨晚自己有点浪荡,用被子捂了捂脸。   他也没在发情期呀?难道全是出自他作为Omega的本能么?原来Omega是这样的呀。   贺斯铭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江融独自脸红,还捂着脸。   每次在床上的时候都放得这么开,一下床又软和害羞得厉害,勾得人欲罢不能。   贺斯铭将手里端着的碗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扒开江融捂着鼻子的被子。   “不闷吗?”   江融摇头:“还好,你起这么早?”   贺斯铭:“不早了,先起来洗漱,把燕窝喝了。”   江融很听话地开始穿衣服,贺斯铭怕他着凉没闹他,只等他洗漱完出来时,先将江融吻得快喘不上气才松开他。   江融脸红红地开始喝燕窝,看着透明质地的液体:“这是什么?”   贺斯铭说:“燕窝。刚找老板要了厨房炖的,我问过营养师了,早期可以三天吃一次,怕你营养不够,后面可以一周吃一次,吃多了也不好。”   江融:“我营养应该够的吧。”   贺斯铭:“做着做着就睡过去是够吗?”   江融边喝边低头说:“那是你厉害。”   贺斯铭微翘,笑道:“我确实也很厉害,但燕窝还是要吃。”   “哦。”江融决定不聊这个话题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吃燕窝吧。   中午跟大家一起吃的午饭,大菜都有点油腻,贺斯铭另外点了几道没那么油腻的给江融。   男生多,都更爱吃肉,清淡的菜放在他们面前也不爱吃,还以为是专门给女生点的,并没有发现这是独属于江融的特例。   下午,李一洲告诉大家附近可以玩跑跑卡丁车,还有真人CS比赛,轻松一点还可以去大棚摘草莓。   大家基本上都会选择跑跑卡丁车或者是真人CS,女生也不例外。   这些对于江融来说,目前都属于高危活动,贺斯铭直接拒绝。   丁彦震惊:“你不去?”   当年那个盘山公路的赛车车神呢?   贺斯铭:“我和江融去摘草莓吧,冬天冷不想动。”   姚书乐看向江融:“你也不去?”   江融:“不去,我怕冷,草莓棚内会暖和一点吧。”   姚书乐:“行吧,那记得多摘点,我们晚上回来吃。”   江融:“好啊。”   他也感到很遗憾,跑跑卡丁车和真人CS一定很好玩,还没有跟这么多朋友一起玩过一个游戏。   大家离开时,江融站在窗口叹气。   贺斯铭捏了捏他的后颈:“等小崽子出来再一起玩,保证比他们这些更有意思。”   江融:“嗯,那我们去摘草莓吧,外面太阳真好。”   他也没有摘过草莓,玩不了刺激的项目,平和一点的也不错。   贺斯铭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帽子和围巾给他戴上。   “你什么时候买的?”江融最近只在学校里待着,不怎么到室外,也没给自己买围巾,帽子就用羽绒服自带的。   “昨天中午让人送过来的。”贺斯铭也没瞒他,“天寒地冻,注意点儿。”   江融揉了揉鼻子,说:“我是不是过得太粗糙了?”   相比之下,贺斯铭在各个方面把他照顾得很周全,他这个原本的Omega预备役还不如一个异界的假Alpha细心。   “怎么舒心怎么来,其他的事情我来操心就行。”贺斯铭捏着他的手心说道。   “贺斯铭,你好好啊。”江融主动回头亲了他一下。   “知道就好。”贺斯铭心里暖意爆满,“走吧,摘草莓去。”   两人去了李一洲大伯的草莓园。   园子里有不同品种的草莓,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江融独独钟爱奶油草莓,吃起来有股奶香味,口感软中带点硬,这个品种价格比较贵,棚里来的人也不多。   贺斯铭全程给他拎篮子,顺便录几个视频。   贺斯铭问江融:“我们给宝宝录点视频怎么样?”   江融其实一手拿着一颗奶油草莓,他今天穿了浅蓝色羽绒服,是贺斯铭前段时间给他拿回寝室的,衬得人皮肤更为白皙。   他笑眯眯道:“好啊,那我要说点什么?”   贺斯铭举着手机:“都行,宝宝现在多大了?”   江融:“宝宝现在六周了,应该比前段时间大一点,我帮宝宝再吃一颗草莓。”   贺斯铭笑道:“少吃点,太凉了。”   江融有点小狡猾:“宝宝说喜欢吃。”   贺斯铭被他逗笑,原来江融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又挖掘到了。   他们摘的草莓让园区里的工作人员帮忙送到民宿里后,便去不远处还修得如春日一般绿意盎然的玻璃房休息区里,里面有桌椅,还有暖气,又有太阳晒着,就跟在室内待着一样,人都暖和了起来。   两人都不是很爱吃甜食,就要了个围炉煮茶,也就是吃个氛围感。   姚书乐在群里发他们玩得有多嗨,江融就把他们围炉煮茶里的花生红枣红薯玉米发给他。   姚书乐:给我看饿了。   江融:给你们带草莓,很甜的。   姚书乐:可以可以,爱你宝贝!   贺斯铭盯着屏幕三秒,姚书乐叫谁宝贝呢!   江融已经习惯了姚书乐的说话方式,其实他说话让人还挺舒服的,给的情绪价值很到位,也不怪他身边会有那么多朋友,一点也不介意他是不是同性恋。   贺斯铭闷头给江融剥花生,将花生米放在小盘子里让他夹着吃。   江融正觉着花生很甜时,玻璃房休息区来了两家人,六个大人领着四个小孩子进来,叽叽喳喳,安静的休息区瞬间变成了吵吵闹闹的儿童乐园。   两个小男孩在玻璃房区里追来追去,还撞倒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塑料花瓶,服务员过来的时候,温柔提醒小朋友要注意安全,而那几位家长却哈哈大笑,说男孩子就是这样,调皮一点没关系,完全没将服务员的提醒放在眼里。   贺斯铭被吵得开始皱眉了。   江融想起他对小孩过敏,不过,他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这种皮得要命的小孩。   贺斯铭问江融:“你小时候调皮吗?”   江融摇头:“不调皮。”   他堂哥和堂妹玩的时候,他会更喜欢坐在床上看书。   贺斯铭听着小孩的尖叫声眉头紧绷:“我小时候喜欢自己在家里堆乐高,咱们的宝宝应该不会这样吧。”   江融也开始担忧:“这很难说,有些爸妈是学霸,但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是学渣。”   贺斯铭:“……”这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   “哇!”   在追逐打闹的其中一个小男孩被另外一个男孩给绊倒,磕掉了一颗门牙,满嘴都是血,开始哇哇大哭,也因此,其他小孩才安静了下来。   总算消停了。   贺斯铭担忧地和江融商量:“咱们是不是得做胎教了?”   江融:“这么早吗?”   贺斯铭:“得这么早,你看刚才那个小孩。”   江融:“可是他才六周……”   贺斯铭坚定:“我觉得越早越好。”   江融只当他过度紧张,并没有太在意。   晚上,丁彦让李一洲大伯找厨房给他们烤全羊,大家吃得很爽,完了还有草莓当饭后水果。   姚书乐叽叽喳喳地跟江融聊起他今天玩真人CS的战绩,丁彦的声音也穿插在里面,聊天的过程中激动时还会夹带一些粗口,例如“我他妈”、“卧槽”、“日了狗了”、“我勒个大槽”、“傻逼”、“傻屌”等等。   他说一句贺斯铭的脸色就沉上几分。   以前怎么没发现丁彦说话这么脏。   不仅是丁彦,其他同学多多少少都会说上几句口头禅,在这种环境下,宝宝耳濡目染肯定会变成熊孩子。   贺斯铭开始十分焦虑。   当丁彦第六次要骂人傻逼时,贺斯铭踢了他一脚。   丁彦:“卧槽,老贺你干嘛踢我!”   贺斯铭忍不住开腔:“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脏话,做个文明人。”   丁彦:“我一直都这么说话啊。”   贺斯铭:“以后别说了。”   丁彦:“行吧,我尽量控制住。”   贺斯铭:“特别是在江融面前,一句也不要说。”   靠,他在贺斯铭心里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我不信江融不说。”   贺斯铭:“我没听到过。”   丁彦:“……”该死!完全被比下去了!   夜里,江融和贺斯铭又睡在一张床上。   今天没有熬夜,江融早早躺在床上玩手机,他想给贺斯铭送个礼物,但不知道送什么。   贺斯铭把江融换下来的内裤一起洗掉才上床。   “在看什么?”   江融收起手机靠过去:“没什么。”   贺斯铭亲了亲他被热水蒸粉的脸,可真容易染色,每天都亲不够。   “下周住家里好吗?”   一想到今天那个满嘴是血的熊孩子,他就开始头疼,更头疼的是,身边的同学时不时就会蹦出几句脏话,特别是玩游戏的时候,骂得可脏了。   江融正在酝酿睡意,有贺斯铭的信息素在,他非常安心,昨晚又被信息素安抚了一晚上,今天精神一直很好,以至于他现在也不怎么困。   乍一听,不知道贺斯铭怎么突然要让他住家里了。   “住寝室不更方便上课吗?”   “不方便胎教。”   “……”江融难得和贺斯铭在一起待着时看他表情这么严肃,他捧着贺斯铭的脸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不要焦虑,网上说发育到四个月的时候可以开始胎教,”   贺斯铭回亲:“但我想和你住一起。”   江融心神微动:“可是……”   他没有任何征兆地来到这个世界,并不太想太过引人注目,想慢慢接触这个世界,更何况他现在肚子里还有小崽子,情绪不稳定,容易起伏,更加要小心一些。   贺斯铭:“我会想办法让你顺利住家里,先不让大家知道。”   江融说好,他环着贺斯铭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谢谢。”   贺斯铭捏捏他的后颈,低头亲了上去:“以后说一次谢谢就亲你一次。”   江融被贺斯铭逗笑,仰头和他接吻,好喜欢他的青柠香,也越来越喜欢他这个人。   假期结束后,所有人都回归到校园,江融和贺斯铭也回寝室住了。   元旦一过,就意味着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期末考。   江融在手机上数了数距离期末考的日子,脑子里只剩下元旦时学会的一句东北方言:完犊子!   作为一个曾经时常拿奖学金的卷人Beta,他愁得不行。   贺斯铭见江融又陷入小情绪中,连衣服都忘记洗,主动到里面帮他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李一洲上厕所时就看到他用江融的盆洗衣服,定睛一看,好像不是贺斯铭的,他手里此刻正用力搓着一条白色内裤。   他们寝室里,他的内裤是灰色的四角裤,姚书乐的内裤则是花里胡哨,贺神基本上以黑色为主,只有江融穿的是白色的。   他声音突然拔高:“你在给江融洗内裤?”   贺斯铭给他比了个嘘:“不要说出去。”   李一洲点头:“哦哦,啥情况?”   贺斯铭:“他最近身体不舒服,我叫他去我家住他也不乐意,要不你们帮我劝他,让他自愿上我家住?”   李一洲一惊:“咋回事啊?”   贺斯铭指了指肚子:“他查出来肚子长了个东西,我不小心看到了检查单。”   李一洲:“这么严重?要做手术吗?”   贺斯铭:“好像要的,但是他不愿意告诉你们,我劝他住我家里,毕竟比寝室舒服一点,他怕被别人说不愿意去。”   李一洲恍然:“我说呢,你最近上下课都和他一起走,对他特别关照,原来是这样,那我和乐乐一起劝劝他。”   贺斯铭:“……嗯。”有口难言。   反正他也没有瞎说,确实是肚子里长了个小东西。   第二天中午午休回寝室,李一洲和姚书乐一致地拖着椅子坐到他面前。   江融吓一跳:“?”   姚书乐一脸严肃:“融融,我们都知道了。”   江融:“知道什么?”   李一洲:“你生病的事。”   江融:“我……”没生病啊?   贺斯铭从洗手间出来,在两人背后给他眨了眨眼。   姚书乐当他是难以启齿:“需要帮助的话一定要和我们说。”   江融对他们的关心有点感动:“谢谢。”   李一洲:“贺神家可以安静休养,你就听他的去他家住一段时间呗,等养好了再回来住也是一样的。”   江融:“这……好吗?”   姚书乐:“有什么不好,包吃包住,还不用自己洗衣服,以后贺神也不用帮你洗内裤了,你怎么不叫我帮你洗啊,我也挺会洗的。”   “……”江融脸开始一点点变粉,恨不得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你们怎么知道他给我洗内裤啊!   贺斯铭不是说不会让别人知道吗? 第41章 备忘录   江融不知道贺斯铭到底是怎么跟李一洲和姚书乐讲的,总之,这两人在他点头同意后,立即打包收拾把他送上贺斯铭的车,就像一对望子成龙的父母着急把孩子送去训练营,等着他明日考上全国最高学府。   车门关上后贺斯铭手握着方向盘上笑了笑。   江融叹了口气:“贺斯铭,你到底怎么跟他们说的呀。”   贺斯铭收起刚才肆意的笑容,努力压住嘴角:“我就告诉他们你肚子里长了个小东西需要做手术,你要到我家里调理好身体和情绪。”   江融:“这样欺骗他们不好吧,我也没有马上做手术。”   其实贺斯铭也不是胡编乱造,他这么解释也是有理由。   贺斯铭:“孩子出生的时候你确实需要做手术,这时候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到时候也不会显得突兀,而且我也没有说你生病了,生病是他们自己脑补出来的。”   “但你确实引导了他们。”江融其实不擅长说谎,为此欺骗朋友产生了一些负罪感。   姚书乐和李一洲其实挺照顾他的。   贺斯铭边启动车子边说:“这叫语言的艺术,别担心,只是善意的谎言,咱们也没有恶意,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以后咱们家稳定下来了,你再跟他们坦白也不迟,特事特办。”   江融点头:“好。”   贺斯铭在红绿灯前停下来的时候握了握他的手,没想到江融心思这么单纯。   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心思都这么纯洁吗?他像是一直被保护长大的孩子。   或许这就是他越来越喜欢江融的原因。   贺斯铭脑子忽然闪过一个新的想法。   两人拎着江融为数不多的行李回到了家里。   其实江融也没有带多少物品过来,他中午还是要在寝室睡午觉的,带的其实就是一些书和贴身衣物。   贺斯铭根本不用他动手。   江融进去后,发现家里已经和他最初来的冷酷风不太一样了,那会儿觉得黑白两色过于冷清。   但现在这里属于他的物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齐全,连沙发上都多了几个原本没有的靠枕,还有软绵绵的纯蓝色羊毛毯。   贺斯铭好像知道他喜欢蓝色。   他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这种被默默关心的感觉让他身心都变得暖洋洋的。   不仅是沙发上多了些日常用品,贺斯铭的电脑桌旁边多了另外一张同款电脑桌,还放了一台笔记本和一个扩展显示器。   这对江融来说是最大的惊喜。   在贺斯铭不厌其烦地给他补习后,他对现在的专业也有了很大的兴趣,他学得还是不错的。   江融看到人体工学椅上放着一条深蓝色围裙:“你怎么把围裙放这儿了?”   贺斯铭拿下来在他身上比了比:“给你用的防辐射围裙,孕夫专用,颜色少了点,不过尺寸合适。”   江融:“……”   到目前为止,他对自己怀孕这件事接受度还算可以,但时常也会忘记自己怀孕一事。   但现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是个怀孕的Omega!   贺斯铭还给他准备了好多怀孕吃的补品,小零食,数双平底鞋……   也不是那么想住家里了,并不想时刻都被提醒自己怀孕了,他只想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   江融回家里住了之后,头两天还不怎么习惯。   首先,贺斯铭有事不在的时候他要面对丁彦一脸探究的目光。   自从姚书乐和李一洲知道他肚子里长了个小东西却还不能做手术后,一来食堂,两人就会主动帮江融打饭,江融苦劝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随他们去。他和贺斯铭说了之后,姚书乐和李一洲转天就会收到贺斯铭送的礼包。   他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则少一分危险。   丁彦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   丁彦本来还理直气壮,但一想到贺斯铭的警告,双肩耷拉了下来:“你到底做了什么让老贺对你死心塌地的,也教教我。”   江融对他的用词感到无语:“你这用词不当。”   丁彦:“我就是很好奇,他以前都不让我上他家,怎么你都住进去了。”   江融:“他人好?”   丁彦:“……”   江融想到丁彦嘴欠的本性,想到前两天看新闻推送的一句话:“有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没去成他家,有没有反思自己,改正不良习惯?”   丁彦:“……”你有点诚实。这句话好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他虚心请教:“那你说我要改正什么?”   江融刚要开口,有人叫丁彦,是杨沁。   她和两名同学在丁彦旁边的位置坐下。   杨沁:“好巧,怎么不见贺斯铭?”   丁彦:“不知道啊。”   他又不是贺斯铭的贴身保镖,再说了,老贺都说跟杨沁没有任何关系,他没必要跟对方透露他的行踪。   杨沁放下了餐盘,笑吟吟地望向江融:“江同学上次拉大提琴很让人惊艳。”   江融对她的突然示好有点不自在:“谢谢。”   他牢记姚书乐提醒过他的话。   杨沁问他:“我们学校也有音乐社团,你有兴趣吗?”   江融:“不好意思,没有什么兴趣。”   杨沁:“那太可惜了,音乐社团少了个人才。”   江融觉得和她聊天好尴尬,但她还非要聊。   好在姚书乐和李一洲端着他的餐食过来了,有姚书乐在这尴尬的场面肯定能盘活。   李一洲将餐盘放在他面前,他拿在手里的勺子和筷子分给两人。   姚书乐嗅到不一样的味道:“咦,美女校花也在啊。”   杨沁知道姚书乐是贺斯铭的室友:“坐一起热闹。”   姚书乐笑了笑,跟江融换了个位置,让江融离她远一点,总感觉她没安什么好心。   “融融快吃,吃完回去休息。”   江融实在是不想应付杨沁,开始埋头吃饭,现在在食堂也能找到他能吃不会吐的食物,其实也还不错。   杨沁见状也不再问江融,而是和丁彦东聊一句西聊一句,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贺斯铭的信息,都是在套他的话。   她们三人吃完就先走了。   走之后,杨沁走在江融身后,扫了几眼他的外套和鞋子。   姚书乐骂了丁彦一句:“不是,哥,她在套你话你都听不出来?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   要不是丁彦最近贺斯铭和他在一起玩的时间短,杨沁问什么都没有答出来,这会儿把人家贺斯铭的底裤都扒了。   丁彦不知道他这个结论哪里来的,一脸疑惑:“她在套我话?”   姚书乐:“你是傻子吗?这都听不出来。我都怀疑她以前在学生会能和贺神出双入对是不是都得益于你。”   丁彦当然要为自己辩解:“不是,校花愿意和我说话,怎么就变成套话了……”他好像反应过来了!   姚书乐:“你是真不知假不知啊。”   丁彦:“我是真不知道啊。”   姚书乐:“果然是人傻钱多。”   丁彦:“你这是人身攻击。”   姚书乐刚好吃饱了,开始翻论坛里的贴子,一一和他对应。   江融其实也不太喜欢校花,但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也不擅长去评价别人,倒是觉得姚书乐人间清醒,还蛮厉害的,而且他特别会护着自己的朋友,想必自己和贺斯铭也纳入了他的保护范围内。   姚书乐指着篮球场上的一张照片,校花站在一旁拿水等人,目光深情地看着篮球场上的身影。   很多人说这张照片是校花校草的CP镇楼图,大学校园最美的青春写照,连电影都拍不出这种效果。   姚书乐问丁彦:“这张图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   丁彦:“就打篮球啊。”   姚书乐:“照片上有日期,去年冬天早上七点三十,你说校花怎么会知道贺神在打篮球?一大早爬起来给人送水?”   丁彦:“她好像问过我……”   姚书乐:“再来看看这张哈,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这里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会门口,她是怎么偶遇的?又不是同一个学院。”都不好意思说论坛里磕CP的人逻辑在哪里。   丁彦:“好像当时我提过一嘴老贺在学生会里开会……”   因为这些照片在论坛挺火的,他记得挺清楚。   姚书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没有你,我们贺神可能会少很多麻烦吧。”   丁彦被他骂得都快哭出来了,江融刚才问他那句话好像是对的,他需要反思!   李一洲可能没研究得这么仔细,但也说了句:“我觉得贺神应该不是那种跟人玩暧昧的人,这些照片看起来就像是跟校花玩暧昧但又不肯给对方名分的感觉。”   姚书乐:“照片谁拍的,谁上传的,应该挺好猜的吧。”   丁彦已经开始懊恼自己做了多少蠢事。   “别,别骂了,原来我是老贺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姚书乐:“要不然呢?”   丁彦痛苦地捂着脑袋:“那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姚书乐:“要我是贺神,早跟你绝交了。”   “……”这话对丁彦来说简直是暴击。   江融现在也是明白为什么贺斯铭不让丁彦去他家了,看来这个真的很容易被几句花言巧语哄住。   贺斯铭下午没回来上课,江融在他的单独辅导下已经开始学习计算机语言,会写一些代码了,老师上课不再是天书,他听得也还蛮认真的。   下课时,他以为需要自己回家,没想到丁彦站在门口等他。   他垂头丧气道:“老贺让我送你回家。”   江融:“谢谢。”   他也不矫情,天太冷了,走回去起码要半个小时,校园太大了。   江融在手机里问贺斯铭:晚上回来吃饭吗?   贺斯铭:回,陪你吃饭,但稍微晚一点,能等吗?   江融:能,那我给你做一些没吃过的特色菜,你尝尝我的手艺?   贺斯铭:嗯。   江融让丁彦送他去超市,其实就是家门口不远处,丁彦将人放下之后又不放心,老贺交代的是把人送回家,于是他停好车后任劳任怨帮人拎菜,再把人送回家,最后向贺斯铭报备,他顺利完成任务。   丁彦看到江融如此贤惠,悲痛地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当得有点不太行。   从午饭结束开始,江融心情莫名地好。   作为一个曾经Omega预备役,他妈妈从他六岁开始就教他怎么做饭。初中之后,如果他提早放学,都是他在做晚饭,早上早起都是他把早饭做上再去学校。他妈妈对他的厨艺要求很高,蒸煎烤煮都得会,不仅要会炖汤,还要会做各式糕点。不过,他的厨艺天赋其实不是很高,远没有贺斯铭做得好吃。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世界的烹饪技巧远不如这个世界。   他也只是个大二的学生,上大学后也极少有机会下厨,吃的都是食堂里的简餐。   不过,他倒是有拿手菜,他妈对他的厨艺有较高的要求,唯一夸赞过他的地方就是他的煎肉很不错。   在这个世界其实也有比较不同的地方,比如肉类就有所不同。   他在猪排和牛排之间选择了牛排,这还是咨询了丁彦的。   江融还买了土豆,可以代替他们那边的一种果泥,当主食吃,他吃过土豆,觉得就很适合,再来就是一个汤,酸甜口的,他买了些蔬菜,可以做蔬菜汤,贺斯铭好像不怎么挑食,应该爱吃的吧。   对了,他还顺带买了一束花,当初培训班里的厨师说过,用餐时想要氛围感,花束就是最好的选择。   江融见过贺斯铭使用厨具,也不会太难,他自己捣鼓一下就会了,更何况,现在网络便捷,厨具的型号款式一搜就有,上面就有使用方法。   他想起贺斯铭提到胎教,没来由地笑了下,做饭的时候还用手机开着音乐,他现在也能哼几句这里的流行曲。   贺斯铭回到家的时候闻到阵阵煎肉的香气,先是一愣,然后快速换下鞋子朝厨房走去。   一直以来,他都怕江融累着,也怕他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都尽量注意,但没想到他还有这厨艺。   贺斯铭是个肉食动物,这肉煎得太香了。   不过,比起肉,穿着围裙的江融也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好香啊,我都饿了。”他目光中冒出一点不一样的光芒。   江融抬头朝他笑了笑,他有点不好意思,在这里第一次下厨,把厨房都弄乱,待会得好一顿收拾。   他拿着个汤勺揭开盖子:“还有一个蔬菜汤,马上就好了。”   贺斯铭走进里面,洗了个手,双手环上江融的细腰,在脸侧亲了下。   “好乖。”   江融躲了下,笑道:“好痒。”   贺斯铭也不闹他,帮他拿装牛排的铁盘和汤盘。   “你放的料好像和平时见的不一样。”   江融告诉他:“这是我的独家配方,别人都没吃过,这个世上你独一份。”   他还是在超市里找到差不多味道的香叶子,自己研磨的调料。   贺斯铭笑着看他:“那晚上给你特别多的奖励。”   江融:“……”   贺斯铭帮他把两份牛排放到餐桌上,此时,餐桌上还多了一束插花,妖娆的白色瓷瓶和彩色小菊花搭配得相得益彰。   情调氛围拉满。   贺斯铭知道,江融是一个特别讲究仪式感的人。   两人面对面坐下。   江融不能喝酒,贺斯铭就在高脚杯里倒了点饮料,氛围感拉满。   贺斯铭尝了一口外焦里嫩的牛排,又有江融自己研磨的香料,味道一绝。   他真诚地夸赞:“这是我吃过最香的牛排。”   江融:“真的吗?”   贺斯铭:“真的,蔬菜汤也和我以前喝过的不一样,土豆泥的口感也很绵密,蒸得恰到好处,粉粉糯糯的。”   江融被他夸得脸都热了。   饭后,江融坐在沙发上打开视频开始学习新课程。   贺斯铭清理完厨房后走过来,低头和他接了一个吻。   当他在思考今晚的奖励是轻一点还是重一点时,江融手机里的备忘录提醒响了。   江融拿起手机,将屏幕举到贺斯铭面前:“贺斯铭?”   备忘录:明天产检。   贺斯铭“……”   他抱着江融在他颈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蜜桃香。   可恶。 第42章 检查信息素   刘医生再次见到江融,见他面色比之前更加红润健康。   男性怀孕的特例,她自然也就多关注了几分。   做完今日的检查,一切指标都非常正常。   刘医生:“他长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要不是上一次来的时候知道他才四周,我都怀疑它现在已经有十周了。你们看,胎儿初具人形,现在可以分辨出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心脏已经形成并且有了搏动。”   贺斯铭和江融随着刘医生指的方向,真的靠近在认真辨认她说的胎儿五官。   不过,贺斯铭更重视刘医生前面那句话,他担心起来:“比同一时间段的宝宝长得快,这正常吗?”   刘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检查报告上看一切都正常,以我过往的经验看,他很健康,不过,我会跟专家们研究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江融却握了一下贺斯铭的手,他一点都不紧张,而且他知道这很正常,只要Alpha的信息素给得足,宝宝长得快也是在合理的范围内。   尽管他不知道细节,但作为母体,他很清楚宝宝成长得很顺利,贺斯铭的信息素作用给得很到位。   江融比贺斯铭刘医生要镇定:“我也觉得很正常,身体也没有感受到不适。”   刘医生觉得两位新手爸爸一个冷静和一个焦虑的反应很有趣,笑道:“那就好,你们不用太担心,长得快也是一种正常现象,就算是十周的胎儿也有大小的区别。”   江融和贺斯铭从检查室里出来,贺斯铭还在低头看手里的影像图,下面写着几行检查的结果。   贺斯铭一向认真做学术,自从得知江融怀孕后,他也没少搜索相关的胎儿成长论文,看了不下二十篇,没想到论文也只能作为一个参考,他的崽真能长,在胚胎时期都开始要争第一了,看来长大以后有可能和他一样,也喜欢拿第一。   他和江融凑在一起看:“上次看只是一个小种子,这次已经是一个成型的胎儿,都四厘米大了,有点不可思议。”   江融:“嗯,我体质和这里的人不同,孩子长得快也很正常。”   贺斯铭:“但为什么会这么快?”   江融看他一眼,脸热了起来,往他身上凑近,小声说:“因为你提供的信息素比较充足。”   贺斯铭捏紧检查单,一手绕过他的脖子,轻轻刮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声说:“那我继续努力?”   江融认真地点头:“是要努力的。”   贺斯铭呼吸微顿:“……”怎么会有人一本正经地回答,要勾死他了,“下午回去就给你。”   江融眨眨眼,其实他眼中很正常,但一想到下午要有身体接触,不免身体微烫。   他半垂眸羞涩地说:“嗯。”   贺斯铭抓着江融的手到没什么人的楼梯里抵在墙角狠狠地吻了一通。   江融顺从地任由他亲吻,亲到极致时轻轻地嗯哼出声。   贺斯铭手机里信息轰炸才放过这颗甜桃子。   江融靠在贺斯铭的胸口,被吻的眼神有几分迷离,有青柠香的信息素会很满足。   贺斯铭抹掉他嘴角溢出来的桃汁:“走,小舅在对面的咖啡馆等我们了。”   江融:“嗯。”   今天说好要见舅舅的。   鉴于贺斯铭和他说了不少小时候和小舅的趣事后,江融对见贺斯铭小舅没有太强烈的抵触情绪。   迟早都要见家长,不如先见一个,试一下自己的承受程度。   贺斯铭没有选择在医院和舅舅碰面,而是在对面的咖啡馆。   两人从医院出来过了马路就到了对面,贺斯铭全程牵着江融的手,将他和路人隔开。   到了咖啡厅后,江融一眼就认出贺斯铭的舅舅是哪位,对方年过四十,戴着边框眼镜,是个儒雅的男人,贺斯铭和他长得还是有点相似。   大约是这就是外甥像舅?   小舅没有一上来就问他们的关系,而是将检查作为聊天的切入点,也让看起来颇为紧张的江融放松下来。   徐明卓笑着问他们:“检查都做完了?”   贺斯铭简单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做完了。江融,这是小舅,小舅,这是江融。”   江融跟着叫了声小舅。   徐明卓笑了下:“你们挺好的,检查单给我看看。”   贺斯铭把用文件袋装好的检查单递给了他。   徐明卓看了看他:“保存得挺好?”   贺斯铭指着那一坨影子:“这是你未来的小外孙。”   徐明卓:“……”他算是明白了,这孩子是贺斯铭的。   坐在他旁边的孩子文静秀气,坐姿端正,可能是见家长有点拘谨,看起来就是个家教很好的孩子。   他外甥从小到大有一半时间是在他家过的,他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徐明卓见多识广,只是几个呼吸就立即反应过来了:“我姐知道她有孙子了?”   贺斯铭点头:“他们知道了,还给了营养费。”   徐明卓一点也不意外:“是他俩的风格。”要换作别的长辈,可能已经将江融的祖祖辈辈都查了个遍,也就是他姐和他姐夫完全不注意这些。   徐明卓他之前就有猜测,贺斯铭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他有个男孩子怀孕的事,猜测成真,当然,他后来也说要带人来见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从口袋里摸上一张银行卡推到江融面前:“这是贺斯铭之前掉在我那里的卡,密码是六个零,不用给咱们家省钱,喜欢什么自己买,他也不懂得照顾人,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他礼貌向徐明卓道谢:“谢谢小舅。”   贺斯铭将卡片迅速塞到江融的手里,还给自己辩解一番:“我怎么就不懂得照顾人了,你看我崽八周比别人家的十周都大一号。”   “……”江融第一次见识到贺斯铭的卷,这好像也不用比吧,毕竟他的崽有一半外来血统。   “那是小融把孩子养得好,你就贡献了颗精子而已。”徐明卓作为一名医生,他才是专业的。   “跟你说不清楚。”贺斯铭当然不会跟小舅辩驳,这会他更愿意相信江融说的,多亏了他的信息素,这小崽子才能这么长到四厘米!   徐明卓问江融:“第二次产检应该是空腹吧,吃点什么?”   “我来看,他反应有点厉害,好多东西都不能吃。”贺斯铭已经拿起菜单,边点边问江融爱不爱吃,原本他不能吃的都不需要问。   徐明卓边喝茶边看他俩凑一起点餐,他一直看着长大的大外甥突然一夜之间要当爸爸,还挺奇怪的,但也有趣。   男孩子生孩子,也是一段奇迹。   既全了爱情,又全了世俗,真好命啊。   江融和贺斯铭跟徐明卓吃完饭之后,便要回家。   不过,回去之前,贺斯铭把车钥匙给了江融,让他在车上先等一会儿,他有点事要跟小舅商量一下。   江融也没多问,就回车上取暖去了,毕竟外面还是蛮冷的。   徐明卓无语地站在风中,吸了一口冷气。   他问道:“有什么话是不可以当着你男朋友的面说的。”   贺斯铭却没有以往的漫不经心,而是一脸严肃:“小舅,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徐明卓也不跟他开玩笑了:“什么事?很严重吗?”   贺斯铭:“可严重也可不严重,我想查一查我体内的信息素。”   “查你体内的信息素?”徐明卓笑道,“可是我记得你是计算机专业不是生物学专业啊,大学神改研究生物了?”   贺斯铭没告诉他江融总是把信息素挂在嘴边,而是想先了解一下他说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因为信息素其实也分很多种,科学证明人类有信息素没错,但只是说明人类可以通过嗅觉识别出他人的性别,并不像江融那样对信息素有大量的需求。   他自然是查过资料的,但目前为止,还没有非常有力的证据证明人类体内有信息素。   贺斯铭暂时将这个事情归咎到自己身上:“你刚不也看到江融的检查单了,两周前它真的只有一点点大,但现在跟十周差不多,我觉得是不是跟信息素有关。”   徐明卓:“我还没有听过信息素跟胎儿有关联的,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有这个猜想的人,不过你想查也不是不可以,我也很好奇。”   贺斯铭不太好意思说道:“我想查的是性信息素。”   性信息素,很明确的是两者之间存在性吸引,比如动物之间,通过信息素释放识别,可使用雌虫和雄虫进行交尾。动物的性信息素是可以证明的,但人类身上并不存在男性或者女性通过分泌或者散发信息素寻找合适的结合对象。   徐明卓倒也不拖泥带水,贺斯铭不会随便跟他开玩笑,这应该是很严肃的事情,但他又觉得很想笑。   他说:“虽然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但是我觉得不一定查得到,如果你身上有类动物的性信息素分泌出来吸引另一方,那对方必须同样有强烈的性信息素才有可能。”   贺斯铭:“你觉得没有可能?”   徐明卓:“明天过来找我做检查,冷死了,非得在外面说话。”   他不明白贺斯铭会有这个奇特的想法,但是八周的胎儿生长得迅速,像十周的胎儿,确实是真实的数据,作不了假。   贺斯铭:“明天要陪江融,我后天来找你。你老了,这么不扛冻。”   徐时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恋爱脑。你会有力不从心的那一天,到时候可别找我。”   贺斯铭:“……”   他不可能会有力不从心的那一天,绝对不可能。   贺斯铭回到车上时,江融正抱着手机在听课,但眼皮开始往下垂。   贺斯铭想刮他的脸,但他的手有点冷,抬起又放下:“困了?”   江融揉了下眼睛:“嗯,可能刚吃饱,听课太容易入睡了。”   贺斯铭笑道:“这点时间还看视频?”   江融:“再不看就要期末考了,我不想补考。”   曾经的卷人Beta可以接受拿不了奖学金,但不能接受补考!   有贺斯铭陪着,江融倒也没这么困,不过到家后,家里非常暖和,他的困意更足。为了防止干燥,贺斯铭在各个角落都放了加湿器,还放了好几盆植物,之前的冷硬风格变成了居家风,温馨度提升了五十个百分点。   贺斯铭看他困到走路都慢了好几拍,全程盯着他换睡衣上床睡觉。   等江融睡着了,贺斯铭才忙自己的事情。   江融这一觉睡得很沉,他被自己热醒了,喉咙十分难受,干燥,渴望更多的水。   他爬起来直接打开贺斯铭准备的保温壶,喝下温水。   温水也仅仅是解了江融喉咙的干渴,身体上的干渴却是需要信息素来解除。   他似乎只有在第一次发情期时才出现这种感受,那会儿特别需要信息素,现在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是体内的信息素不够了吗?   其实他和贺斯铭一周做一次,他倒是乐意,但贺斯铭总会考虑到白天要上课,晚上还要学习新知识,不会让他太累。   是不是今天抽了血,宝宝信息素不够用了,它的需求量在增加吗?   原来Omega怀孕后对这方面的需求这么大,可它现在才八周,还会继续增加吗?   江融自己想一下都觉得脸烫,这岂不是要经常向贺斯铭求信息素,他还能正常上学不?   仅仅思考了几秒钟,江融喉咙又干燥了几分。   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经常会有Omega吐槽怀孕后不能工作这件事,原来真的不太能离得开Alpha,他后悔当初没多听几句,还是太年轻,太想当然。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一些,江融到客厅的厨房没找到贺斯铭,原来是他坐在电脑前。   家里的布局很方正,客厅这边相当于工作间,有一面非常大的落地窗,开放式厨房和餐厅相连,靠着窗户,他俩平时边晒太阳边吃饭。   贺斯铭热得在家里穿T恤,手还搭在键盘上:“醒了?怎么脸色这么白。”   他第一时间就发现江融的脸色不对劲。   贺斯铭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体温好像高了一点点,是不是感冒了?”   江融跨坐在他的腿上,脸贴着他的脖颈,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声音带了点哭腔:“没有感冒,贺斯铭,怎么办?我的信息素需求量变大了。”   贺斯铭托着他的后腰,上一次听到他哭还是在两人的第一次,低头一看他也没真的哭,可能是刚起床,情绪有点低,像是在跟他撒娇。   同时,贺斯铭也感叹江融的直白,从不跟他拐弯抹角,完全不需要他猜:“需求量变大了?”   “嗯,以后怎么办呀。”江融眼中湿润抬头和贺斯铭对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还能怎么办?我说了你需要就会给你,不用担心。”贺斯铭笑着说,缓解他低落的情绪,“到时候说不要的人肯定不是我。”   江融听到他这句话就放心了,他心里清楚贺斯铭是在某种机缘巧合下有了和自己契合的信息素。   他抬头认真问贺斯铭:“那你现在能给我吗?”   贺斯铭喉结动了动,看了看桌面上的时间:“不要吃饭了?”   江融摇头,他微烫的唇贴着贺斯铭脖子说:“你先吃我好不好?”   贺斯铭每一次听到他说好不好,都没有办法拒绝。   “好,正好挺饿的。”   江融只是依照身体的本能地亲吻贺斯铭,汲取他的信息素。   贺斯铭将他抱到桌子上,让他环着自己,低头吻了下去。   江融被他吻的情动,敏感的泪腺和桃子汁流了出来,身体在渴望着贺斯铭。   他抱紧贺斯铭,身体贴了上去,在他耳边低声央求:“贺斯铭,可不可以……”他越来越难受了,想要快一点。   贺斯铭身体一紧,怜惜地吻掉他眼角的泪珠:“那样会不会疼?”   江融摇头,呜咽道:“唔,不会的。”   贺斯铭心疼得五味杂陈:“不哭,信息素马上就会有的。” 第43章 黄谣   在江融柔软的哀求声下,贺斯铭满足了他的要求。   江融身体的不适症状才得以缓解,呼吸也缓和了许多,脸色红润了许多。   贺斯铭轻轻抱起江融走向沙发。   江融此时的状况就像无意间跳出池塘缺了水的小鱼,再不给把他放回水里,下一秒就要翻白肚了。   他最开始或许是真的以为江融拿信息素跟他调情,但越发了解他就越明白,他不是说谎,而且他的身体反应永远是最真实的,脸色是红润还是苍白一眼就能看清,体温是正常的还是陡然升高,贺斯铭也掌握了个七八分。   江融得到青柠汁补充后,他的体温开始下降,体温到了正常状态。   他知道,江融这样不太正常,谁家怀孕两个月的孕夫需要经常跟伴侣亲密无间。   一般都是头三个月需要养好胎,但他们家却反其道而行,越是这样小崽子长得越快。   贺斯铭不想相信,但数据摆在那里。   检查数据一一印证了江融和他说的跟信息素相关的“情话”。   贺斯铭没有和江融分开,任由他抱紧自己,亲了亲他的额头:“好一点了吗?”   江融下巴抵在贺斯铭的胸口:“好一点了。”   他们刚才没有进行任何前奏,毛衣甚至还在身上,家里倒是暖和不冷。   铺上软和羊毛毯的沙发因两人的重量而微微下陷。   贺斯铭抹掉江融额间热出来的汗:“疼吗?”   江融亲上贺斯铭的下巴,摇头柔声说:“不疼的,我身体和你的不一样,其实你也能感受得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眼中都带着些许羞涩,可是他又控制不住想要贺斯铭的信息素。   贺斯铭将人轻轻将人往沙发上放:“你的感受比我重要,不舒服要和我说。”   “好。”江融身体往后一倒,双手顺便将贺斯铭勾了下来,贺斯铭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他知道江融的意思。   他眼角的泪痕还在,柔和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贺斯铭?”   贺斯铭俯身亲他的脖颈。   浓郁的蜜桃信息素再次缠绕上青柠信息素,青柠香和蜜桃香混合在一起,不分你我。   江融这一次的需求比前两周更旺盛,这一晚上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缠着贺斯铭索求,周日中午醒来后身体有几分倦意,很明显,身体需要的信息素还是不太够。这一天,家里的窗帘都还没有拉开,贺斯铭又被江融缠到了床上补充信息素了。   两人如此这般地在家里度过了愉快又充实的周末。   贺斯铭庆幸自己并没有答应他小舅周日去做体检。   不过,在江融被滋润的同时,他同时也被滋润着,他以前是知道自己重欲,轻易不敢跟与欲相关的事接触,他的性需求很难得到满足,而江融似乎像是生来就跟他契合的,是他丢失的另一半魂魄,现在补充且满足了心理上对欲念的渴望,恰如其分地缓解了他的欲。   当江融对他有需求的时候,最想付诸行动的是他,全身细胞都会为此亢奋。   周一早上,江融是被贺斯铭唤醒。   周末两天吸足了信息素,也没有什么疲惫感了,精神十足。   早上起来上洗手间时,他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腰围好像涨了一点,医生让他测试体重,还真涨了。   贺斯铭在门口就看到他踩在体称计上:“重了?”   江融:“嗯。”   贺斯铭在手机上输入他今日的测量数据:“明天早上再称一称。”   江融说:“他长得好快呀。”   贺斯铭笑:“肯定是你这两天吸收得多才变重的。”   “……”江融轻哼了一声。   他就知道唇角上扬时贺斯铭正经不了一点。   贺斯铭送江融到学校后,他直接去了医院做检查。   江融像往常一样和姚书乐和李一洲坐一块儿,中午一起去食堂用餐,姚书乐中途肚子不舒服先去找洗手间了,不一会儿又叫李一洲给他去卫生间送纸巾。   江融吃完后自己先回寝室。   下周就要期末考了,老师最近都在给他们复习大纲,他休息好才能集中注意力听课。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食堂回寝室的路上总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他也没有得罪人,总不可能有人在跟踪自己吧,他只是一个穷学生,又不是什么富二代,更何况,这里是学校,小偷要是将他当成偷东西的目标也要考虑场所。   江融又走了一段路,依旧感到背后有可怕的视线,他第三次回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超市门口笑着朝他招手的宋越宁。   江融松了一口气:“宋学长。”   虽然宋越宁对他表示了好感,但是也没有明说,他当不知道就是了,正常沟通也没什么。   宋越宁:“你怎么走这里?你的寝室不是这个方向吧?”   他们九栋寝室楼确实不是这个方向,有一条小路可以快速到达寝室,但他不知道是不是神经过于敏感,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选择了走大路。   江融随便找了个借口:“吃撑了,想多走一点路。”   宋越宁看他吹得直吸鼻子:“这怪冷的,赶紧回屋里吧,我正好去九栋,一起走?”   江融:“行。”   其实宋越宁是个挺健谈的人,也挺会聊天,只跟江融聊起他们知道的事。   宋越宁:“你以后真不去咖啡厅兼职了?”   江融:“暂时不去了。”   宋越宁:“对了,我上次给你推荐的乐团你有没有兴趣?”   江融:“我以为你是和我开玩笑的。不过,谢谢你,我对加入乐团的兴趣不太大。”   他学习乐器都是因为妈妈逼着学的,他对乐器确实兴趣也不大,特别是在人前表演,现在登上学校的舞台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或许他天生就是一个I人。   宋越宁点头:“行。”   不知是谁把水泼路面,路面有点打滑,江融一个没注意人要往前扑,好在宋越宁及时出手扶住了他。   宋越宁:“没事吧。”   江融自己也吓了一跳:“谢谢,没事。”   宋越宁:“不用谢,你还挺客气的。”   江融笑了下。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到了九栋,宋越宁去了三楼,他确实是有事过来找人,遇到江融还真的是巧合。   江融像往常一样到教室里上课,一切都很正常。   接连几日,江融在学校里总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但他又没有什么证据,便没有跟贺斯铭提。   越到年底,贺斯铭越忙,他在家里连续熬了两天夜,他有时候都夜起了,贺斯铭还坐在电脑前,他似乎也有事情在烦恼,江融也不想拿无影的猜测麻烦他。   虽然两人住一起,一起上学,但江融不会主动去窥视贺斯铭的隐私。   周五这日,江融抱着下周就要全面考试的心情来到教室。   贺斯铭刚下车就被教授叫出去,原来的项目还需要跟他商量一些事情,毕竟现在快到寒假了,到时候学生一放假就找不到人了。   不过,江融刚坐下来就发现自己身上集中了很多目光。   有不少女生一直朝他投来奇怪的视线,连姚书乐都发现了不对劲,还是林娜娜跟他们关系好,给他们发了个论坛链接,她一脸为难地看着江融。   姚书乐先点开链接,大骂了句:“卧槽,谁他妈在造谣!”他转头按住江融要拿手机的手,“融融,不要看。”   江融轻轻地拨开他的手:“没事的。”   姚书乐眼里很着急:“论坛里有人恶意攻击你。”   江融舒了一口气,他就说自己的直觉不会错,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吸了一口气,想看看论坛到底是怎么说他的。   #好一个不要脸勾三搭四的男的!#   【楼主:我真的看不过去了,这些优秀的学长都是瞎了眼吗?怎么被人玩弄了都还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人总是出现游走在这几个学长之间,他好会装啊,连宋越宁这个有男朋友的都在追求他,不知道他还跟多少人有一腿呢?之前在咖啡厅做兼职就有人说他可能得了性病,经常往厕所里跑,有员工总是看到他身上有人亲出来的吻痕,周末还被人看见跟一个中年男人外面约会,对方递给了他一张银行卡。有图为证。】   一共五张照片。   第一张是宋越宁那天扶着走路差点滑倒的江融。   第二张是放学后,丁彦帮贺斯铭送江融回家,两人站在车子旁边,对方拍了个借位,像是丁彦把江融抱在怀里。   第三张是贺斯铭帮江融拎包。   第四张是还是贺斯铭和江融,他俩站在超市,贺斯铭在付款。   第五张是中年男人将银行卡推到江融面前。   一个贴子里涉及两位校草,下面评论自然是炸了。   -有点子厉害。   -真的假的?   -人傻钱多富二代有可能被骗,但宋学长怎么也被骗?这搂着的姿势也太假了吧,是不是故意往学长身上摔的?   -卧槽,男妲己?   -有点眼熟,这不是元旦晚会上和贺神一起表演的男生吗?我记得他拉大提琴的,很亮眼,没想到这么脏啊。   -我的妈,真的让人给包了?   -可不是,天天一身名牌,鞋子衣服可都是品牌呢,他一个贫困生哪里来的钱?   -那就是实锤了。   -他还跟人傻钱多的富二代混一起,有人看到有一天放学,他上了富二代的车,借机认识到有钱人好像也很正常。   江融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紧。   他现在每天都跟贺斯铭一起进出,每天都坐他的车上下学,肯定会被不少人瞧见,这无可辩驳,他们就是情侣关系,但怎么宋越宁也被牵扯进来了?连丁彦都沾了点边儿。   班上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江融多多少少都听到一些跟自己相关的风言风语,可这不是事实。   姚书乐抢走他的手机:“别看了,我刚将这条贴子举报了,等我知道是哪个恶意中伤你,我弄死他。”   江融确实也不想看了:“好,我不看了。”   他没做过这些事,但有人故意造谣就很奇怪。   这条贴子大概是带了秦大“贺斯铭”和“宋越宁”这两个流量,很快就传遍了校园。   江融表面看着镇定上课,但他也捏紧了手心,他不知道是谁在针对自己。   上完两节课,课间休息时间,他接到辅导员的电话。   辅导员:“江融,你能来一下辅导员办公室吗?”   江融:“好的,老师。”   姚书乐紧张地看着他:“怎么了?”   江融:“辅导员叫我去一趟办公室。”   姚书乐立马站起来:“我陪你去,论坛的事本来就是无稽之谈,老师应该找那个发贴子的傻逼才是。”   江融摇头:“不用的,应该不是贴子的事。”   姚书乐:“不行,我还是要陪你去!”   李一洲:“我也去。”   姚书乐:“你先别去了,有什么事待会通知我们。”   李一洲:“也行。”   江融拗不过他,只好一起去了。   不过,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姚书乐在外面等,没有进去。   辅导员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江融只在元旦表演的时候见过他一次。   他让江融先坐着:“我这边有个对你不好的消息,想先问你的情况。”   江融:“老师您直接说就行,我没关系。”   辅导员觉得江融变化挺大的,刚上大一的时候就知道他性格比较孤僻,之前还特意找他谈话,但他总是一副油盐不进,我行我素,想让他融入集体还蛮困难的。   现在整体气质偏柔和,身上的利刺似乎都收了起来,几个月没怎么接触,变化这么大。   辅导员说:“有同学举报你拿了助学金买品牌服饰,这可能会影响你下一年的贫困生助学金申请。”   江融:“老师,我没有申请下一年的助学金。”   辅导员:“……”   江融还是很冷静的:“那这个举报是不是就不成立了?老师,我可以反举报他举报我吗?恶意中伤同学,是不是需要处罚?”   辅导员:“是匿名举报,老师也是想先向你了解情况是否属实。”   江融:“老师,我的个人资料您是看过的,您认为对方举报合理吗?”   辅导员:“对方还提供一些证据,我才这样问的。”   江融:“我可不可以知道是什么样的证据?”   辅导员:“你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对方举报的证据,确实也是普通家境的同学买不起的品牌。”   江融:“我知道了。”   辅导员也是按章办事,但也是在和稀泥。   他觉得江融可能怕受大家歧视,故意买假货让自己看起来像正常,结果买到大牌,就被别人给盯上了。   辅导员语重心长的劝道:“江融,老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有时候穿些普通的国产品牌也不错的,质量很好,没必要追求品牌,你看老师穿的羽绒服就是大众款,价格也适中,咱们没必要跟其他同学攀比。”   江融:“老师,我穿的衣服都是……”   他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带着寒气卷进了办公室。   贺斯铭沉着脸说道:“老师,他的衣服都是我置办的,不存在拿助学金买品牌衣服的事实。”   辅导员:“啊?贺斯铭,你怎么进来了。”   贺斯铭:“老师,您有什么问题问我就行,贴子的事麻烦您处理一下。”   辅导员:“贴子的事我知道了,会找管理员处理的。”   姚书乐也跟在后面进来了:“老师,江融都生病了,现在贺斯铭帮忙照顾他,这些事情必须尽快处理才行,可不能寒了咱们同学的心,帮助同学还要被恶意造黄谣。”   辅导员看向江融:“你生病了?”   姚书乐急死,辅导员反应怎么慢吞吞的:“他肚子里长了个瘤,现在得调养身体,明年还得做手术!”   辅导员这才急了起来,看向江融,想到他的境况:“长瘤?需要帮助吗?”   江融看向贺斯铭:“……”   贺斯铭也没想到姚书乐已经脑补到肿瘤的地步了。   江融四舍五入道:“老师,我明年确实需要做一个手术。”   辅导员:“这样,需要老师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说,手术费什么的怎么解决?”   江融是贫困生是事实。   贺斯铭:“手术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这边已经有了安排。”   辅导员:“那就好,你们关系挺好的。论坛贴子我会找管理员删掉。”   江融却突然站了起来:“老师,贴子不用删。”   辅导员一愣:“为什么不删?”   江融看向贺斯铭,贺斯铭握着他的手臂,是在给他力量。   他眼神坚定,说:“因为我要报警。” 第44章 补充信息素   江融报警后,很快就有警察到学校调查此次黄谣事件。   江融有自己的考量,如果不及时处理黄谣事件,将会严重影响到他未来在学校的生活。这事关他和贺斯铭等人的声誉,对方明显是有预谋,他不可能忍气吞声,特别是当贺斯铭小舅的照片都出现在上面时,他就确定自己从周末开始就被人跟踪了。   他报了警,贺斯铭立即联系他们家的御用律师跟上,免去后续江融来回奔波。   尽管学校想息事宁人立即删除了贴子,但江融还是及时保存了证据。   除此之外,贺斯铭也告诉江融,学校论坛管理员删除的只是前端信息,后台还保留着数据,他联系信息部的负责人把数据保存下来了,并不用担心没有证据,甚至在论坛里跳得最欢的那几个也能根据IP找出来,别忘了他们是什么专业,惹到计算机专业的同学算他们倒霉。   造黄谣完全可以立案,报完警之后,贺斯铭陪着江融做了笔录,他告诉警方这一周有人一直在跟踪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是真的。他告诉警方,他们在医院附近咖啡厅见的是贺斯铭的小舅,如果咖啡馆的摄像头出现了跟学校同一个人,那么就是对方做的。   等警察到学校,到做完笔录,这些事情折腾完之后已经过去了小半天。   有警察上门这种事,学校也会重视起来,更何况,对方的造谣对象还是一个明年要做手术的同学,性质极为恶劣。   贺斯铭没再让江融出面,正好周末两天,足够警方取证。   网警到校后很快接管了论坛,调查到这条贴子的发布者,还有论坛里几个跳得最欢的账号。   上午报的警,下午四点左右就有了结论,但警方那边还要继续跟进,暂时没有向大家公开调查进度。   不过,他们很快就得知隔壁寝室的一位男生被警方带走问话。   大家很快就有了猜测,这名男生有可能跟造黄谣事件相关。   这事闹得很大,在学校里也是传得沸沸扬扬,走在路上时,有人看到江融和贺斯铭走在一起都不免多看两眼。   贺斯铭怕江融受影响,下午就没再回学校,两人直接回了家。   江融现在是双身,折腾大半天,身体和精神都有些许疲惫,一到家就靠在贺斯铭身上休息。   贺斯铭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睡觉,还特别担心他受不住打击,全程陪着,本来怀孕情绪就容易起伏,就怕他心里难受。   “睡一会儿?”   “嗯。”   但江融对比穿越后这个世界,又从Beta分化成Omega,在Omega突来的发情期下又怀上了孩子,被造黄谣一事倒显得很渺小。   他的情绪其实还好,受的影响并不大,反倒是贺斯铭比他更忧心忡忡。   江融开导他:“不用担心,我没有受影响,就是中午没有睡午觉,现在有点困。”   贺斯铭不是很相信:“真的?感觉有人跟踪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不害怕吗?”   江融:“还行,都是大白天,周围都是同学,没有害怕。”   贺斯铭捏了捏他的手:“以后要保护好自己,有不对劲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没?”   江融:“知道了。”   贺斯铭一想到背后有人加害江融,他就心里不舒服,他猜测有可能是自己给江融带来的麻烦。   江融见贺斯铭比自己还焦虑,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指,他躺在贺斯铭大腿上,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尖。   “你一直不是在我身边么,所以我不害怕的。”他浅浅笑了下,“贺斯铭,想和你接吻。”   “嗯。”贺斯铭二话不说低头轻轻地吻上去,吻得深但满满都是珍惜,没有很用力,温柔似水,如沐春风。   江融被他吻得很舒服,双手轻轻地抓着他的毛衣边沿,闭上了眼睛感受。   等贺斯铭结束这个吻的时候他舒服地睡着了。   贺斯铭看他睡得很香这才觉得他可能真的没有受影响,江融是真的从来不跟他撒谎,直白得让人更加疼惜他。   他拿了放在沙发上的毯子给江融盖好,在不吵他的前提下,打开了手机。   律师在微信里跟贺斯铭说了被抓的是隔壁班的同学,平时跟江融就没有任何交集,这次无缘无故发贴子造江融的黄谣让人觉得很奇怪。另外,警方也在查看学校近一个星期的监控,发现还真有的人一直在尾随江融,但那个人每次都做得很隐蔽,江融没发现,他也很会躲避监控,不过,学校的隐蔽摄像头比较多,最终还真有监控找到了此人。   这人还不是秦大的学生,是外面请来的私家侦探,但要知道,在国内,私家侦探是不合法的职业。   贺斯铭用指腹回复律师:让他供出背后的指使者,再把他送进去关个几年。   私家侦探敢接这种窥探他人隐私的活,平时应该没少窥视他人隐私,可能他们身上还有很多犯法的监视用品,送他进去并不会冤枉人。   至于背后的人,他有了猜测,但还需要证实。   他平时懒得理那点雕虫小技,手段用在他身上,他不管问题不大,但没想到这次动了他珍惜的人。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对方的手段再激烈一点会怎么样。   也许是他这两年太低调了,被对方认为自己是个好拿捏,没有脾气的人。   贺斯铭打开微信,找到丁彦问他那位开保全公司的小叔的联系方式。   丁彦:你不会是要让他们天天护着江融上学吧?   贺斯铭:不是,我有别的用途。   丁彦将小叔的微信推给了他。   半个小时后,小叔很开心地接下了这笔订单。   律师那边还在跟进警方审问隔壁班同学的情况,这名同学嘴很硬,法律意识淡薄,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直在强调是自己嫉妒江融有个富二代室友,同样作为家境贫困的学生,他产生了嫉妒心理,这才向学校举报他,并且发了那些照片。   但问到那些照片从哪里来的时候,他又说是自己找人拍的,因为他没有时间。   警方问他哪里来的钱雇私家侦探,他说对方是一个朋友的朋友,对方想替自己出口恶气,没有收他的钱。   虽然警方也知道这名同学可能是受人指使,但对方嘴硬,且出于人道主义,他们也不可能硬逼着对方承认。   私家侦探那边似乎跟这名同学对过口供,问到照片给了谁时,他说是发给这名同学,警方查他们的微信,还真对上了。   警方也知道这一切都透着不合理,可惜对方咬死不开口,他们只能暂时搁置审问环节,继续调查。   虽然双方并没有将幕后的主使者供出来,但是侦查经验丰富的警察也已经知道还有一个没有浮出水面。   律师将进展告诉贺斯铭后,他说自己有办法让对方主动自首。   晚上八点。   杨沁和校外的小姐妹到美容院做护理,她每周都会到美容院进行全身上下的保养,里里外外非常细致。   美容院离学校有点距离,杨沁从美容院出来后直接打车回学校。   没有报备过的车不可以进校园,秦大是有校园巴士的,但她一向不喜欢跟人挤,不赶时间的话会走路回寝室。   但今天很奇怪,她刚走进学校就感到有两道不怀好意的视线盯着她。   她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人。   不由得加快了往寝室走的步伐。   她刚走过了学校门口的公交站点,现在倒回去又好像不划算,前面还有几百米还有站点,她再走走。   她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她不敢回头,而是拼命地往前走。   哒哒哒。   有节奏的鞋子声紧跟在她身后,而当她回头时却看不见人。   她就这么心惊胆战地跑回寝室。   第二天上午,她准备跟一个追求她有一个月的富二代约会,刚走出寝室楼,又感觉背后有昨晚听到的脚步声,可是她回头却发现身后没有人。   一起出门的小姐妹问她:“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她努力保持镇定:“我感觉有人跟着我。”   小姐妹还调侃她:“谁会在大白天跟踪人啊,这也太坏了,是不是你的那些狂热舔狗啊。”   杨沁:“不可能,你真的不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吗?”   小姐妹安慰道:“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更何况现在白天,安心啦,可能就是你昨晚没睡好。”   杨沁:“……”   对,她没有做亏心事,都是别人做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然而她的周六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轻松。   富二代包场请她看电影,影院关掉灯之后,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入口处,她吓了一跳,等她再定睛看时,那边又没有人了。   她和富二代逛商场,这里很明亮,在富二代马上就要给她付款买品牌包包时,有一个陌生女生突然出现在她旁边。   女生:“杨沁,你男朋友刚才找你来着,你怎么在这儿呀。”   马上要给付款的富二代:“你有男朋友?”   杨沁连忙说:“不是,我根本不认识她!”   富二代无语地看向她:“她叫你杨沁,你有男朋友还跟我出来?”   杨沁有口难辩:“她在造谣,我根本没有男朋友,而且我根本不认识她。”   但富二代根本不相信她,收起了手机付款码,转身就走。   柜姐问她:“小姐,这包包您还需要吗?”   杨沁气极:“不要了!”   等她想再找刚才造谣她的女生,却发现对方早已消失在包包品牌店,那个女生一定是故意的!   离开品牌包店时,她仿佛还听到柜姐在嘲笑她!   一天的计划就这么成了泡影,她只能回学校。   杨沁带着一肚子火回到寝室,无聊只能刷手机,然后看到学校的大群居然有人在蛐蛐她,她的心当下凉了半截。   -请大家避雷某位特别漂亮的女生,有男朋友了还跟富二代出去约会,真恶心!   -谁呀?   -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生,有很多人追求,但请大家以后擦亮眼睛。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单纯富二代朋友今天就被骗了,差点给她买了三万多的包包。   -你朋友真好骗啊,三万块说买就买。   -哟,这个富二代不会是姓一横一勾那个吧?   -姓一横一勾那个喜欢学弟。   一横一勾的富二代无意中点开群聊:“……”他早就不喜欢了,谢谢!   本来就是周末,大家都不用上课,大群一下热闹了起来。   有不少跳出来说这位大美女经常收“1314”、“520”之类的红包,不是这种特殊字数绝对不会收,还喜欢名牌包包和手表,不仅如此,请她吃饭一定要去高档餐厅,人均一千以下的餐厅她不会去的。另外,红包给得越多,跟她约会吃饭的几率就越大。清纯高冷人设都是假的,实则不知道有多爱慕虚荣。   杨沁同样看到大群,但信息半真半假,这些是真的吗?这根本不是她,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红包是那些人自愿发给她的,根本没有高档餐厅吃饭这回事。   她躺在床上,开始明白这一切都是有人在针对她。   而她最近只做过一件事,那就是暗示一个喜欢她的计算机系的同学发贴子。   自从江融出现后,她再也没近过这两个人的身边了。   可她觉得江融就是这样的人啊,不然他哪里来的钱买名牌,还不是依靠贺斯铭和丁彦?她只不过是用夸张一点的方式曝光出来有错吗?   笃笃笃。   寝室的门被敲响,室友告诉她,是找她的。   杨沁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名浑身上下都写着正义的女民警向她出示了警官证。   “杨沁同学,我们是XXX派出所的民警,有个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她以前也找人发过不少贴子,但根本不会有人报警!   杨沁心里开始恐慌,心道:她完了。   -   江融对于贺斯铭做了什么一无所知,贺斯铭也不需要他知道,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动他可以,动他的人就不行。   他早上吃了贺斯铭送到床前的早饭后,困得又继续睡了过去,中午起来时才精神起来。   贺斯铭一天都待在家里,午饭后给他划下周考试的重点,好在江融这几个月努力学习,勉强都能记住知识点。   下午三点,律师给贺斯铭打电话。   贺斯铭开了免提和江融一起听好消息。   律师:“警方找到背后的指使者了。”   江融有点激动地望向贺斯铭。   贺斯铭问道:“是谁?”   律师:“是你们学校挺漂亮的一个女生,叫杨沁。”   江融:“她会受到惩罚吗?”   律师:“会根据情节严重与否判定是拘留还是判刑。对了,对方想当面向江同学道歉,取得您的谅解书。”   江融肯定地回他:“我不接受对方的道歉。”   随意利用网络诬蔑他人,特别是这种黄谣,足以摧毁掉一个人的一生,而且是不可逆的。   律师:“我明白了。”   电话挂掉后,江融问贺斯铭:“杨沁会吃鞭子吗?”   贺斯铭疑惑:“嗯?”   江融问他:“造谣不用鞭刑?”   在他们的世界里,造黄谣可是很重的罪。   因为Omega的发情期有时候不太可控,很多人总是拿Omega开玩笑,后来Omega保护协会的人抗议数年,造黄谣者将会受到鞭刑,情节轻者抽一下,情节严重者三下至十下。   贺斯铭心想江融比他想的还要坚强,居然都想到鞭刑。   他看着一脸认真的江融,笑道:“我们国家没有鞭刑,东南亚的一些小国家倒是有。杨沁可能会被拘留几天,但她身上有了案底,以后可能进不了跟国家相关的单位,包括她未来的孩子考公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江融:“这样啊,连坐比鞭刑还可怕一点。”   贺斯铭亲了亲他的嘴角:“确实挺可怕的。”他将江融抱到自己的腿上,“想不想玩鞭子?”   “贺斯铭,你……”江融靠在他的肩头上,白皙漂亮的脸一点点染上粉色,像一颗诱人水蜜桃。   贺斯铭咬住他的唇提醒他:“宝宝该补充信息素了。”   江融身体热了起来,贺斯铭对信息掌控好像越来越熟练了。   他张口回应,无法拒绝:“嗯。”   一吻结束后,江融突然想起复习的事,微喘着气问贺斯铭:“今,今天还划重点吗?”   贺斯铭再次攫取他的呼吸,一点点将这颗甜香的桃子据为己有,他在江融耳边哑声回道:“滑,怎么不滑?”   江融:“……”仿佛听到了错别字。 第45章 还没追上   期末考前的一个周末,江融在贺斯铭的补习和补充信息素下度过。   造谣事件也有了一个结果。   除了江融和贺斯铭两个当事人,姚书乐和李一洲等人都不知道指使者是谁,他俩也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去宣扬。   校园的八卦热度过得很快,学生只知道警方带走了一个男生,也没再流传出什么流言。   整个秦大开始进入考试周。   考试周期间,江融还在学校远远见到过杨沁一次。   贺斯铭给江融科普了这个世界的律法,应该是杨沁先回学校考试,考完了再继续执行,降低这件事情在学校的影响。   此事算是过去了,江融的穿越生活也在继续。   对江融来说,考试非常消耗体能。   像姚书乐和李一洲,虽然他俩平时看着一个爱打游戏,一个爱出去玩闹,但是他俩平时上课认真,基本上都是掌握学习知识点,而江融还处于初学者阶段,他要花费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过及格线。   贺斯铭心疼他每天困得不行还要温书,当然,他划了重点中的重点,也劝过他,但劝不动,只好在他需要信息素的时候随时在一旁候着被索取,最后的结果就是江融半睡状态,而贺斯铭还在哼哧哼哧地卖力补充能量。   因为他发现,头一天晚上给江融补充信息素,他第二天精神状态会好很多,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两个星期的考试周,江融被贺斯铭养起来的肉肉眼可见地掉了些,考试顺利结束后,江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学校进入了寒假期,再开学就是元宵节之后。   姚书乐放寒假就要回西南,他问江融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   福利院的孩子大多过了十八岁之后就得离开,这些他们都知道。   大一的第一个学期寒假,他们不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并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但是暑假他们是知道的,江融选择了留校,打暑假工赚生活费。   江融今天回寝室拿点东西,他寒假肯定是待在家里,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人生地不熟,最熟悉的地方就仅限于学校范围和贺斯铭附近那套房子,现在是他们住的小窝。   姚书乐:“融融,真的不去我家吗?我教你打麻将啊。”   江融笑着摇头:“我就不去了,以后有时间再去。”   李一洲:“要不你去我家过年,我们家过年人不多,就我们一家三口再加一条狗。”   姚书乐:“你家不是有爷爷奶奶挺多亲戚的吗?”   李一洲:“他们不跟我们过的,都要回老家,我妈的亲戚都在这边,所以都在首都过年。”   姚书乐:“那是少了一点热闹。”   贺斯铭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没见江融下去,亲自上来接人。   在外面就听到姚书乐和李一洲在拐江融回家过年。   贺斯铭:“你们怎么还没走?”   姚书乐:“马上就走啊,贺神,融融寒假住你那儿?”   贺斯铭:“嗯,和我一起过年。”   姚书乐:“安心,那融融就拜托你照顾了。我走了,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开学给你们带麻辣兔头!”   江融:“新年快乐,你走慢一点。”   姚书乐:“哈哈哈,我们融融也会关心人了。”   江融:“……”   他干脆利落拖着绿色大箱子就下了楼。   李一洲:“那我也走了,新年快乐!”   江融:“新年快乐。”   李一洲也紧跟姚书乐身后,毕竟是在本城,基本上两三周回一次家,他的东西就少了些,只有一个背包。   送走了寝室里最活泼的两人。   这种感觉和平时还不一样。   那种别人都有家,而自己却没有落脚处。   贺斯铭见江融又开始陷入低落的情绪中,一眼就能看出他在为什么落寞。   他在江融脸颊上轻咬了一口:“发什么呆,回家了。就拿这些吗?”   江融点头:“嗯,就这些。”他看着贺斯铭,笑了下,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吧。   学校这两周陆陆续续有提前考完的学生提前离校,计算机学院还算晚的,他们从学校出来时,走在路上的学生变少了,只有零星几个拖着箱子坐校园大巴到校门口。   江融看着学校两侧的树叶从绿荫变成现在光秃秃的枯枝,感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居然有将近四个月了。   贺斯铭看他眼里闪过一点忧伤,说道:“等到了春天再带你出来玩,冬天太冷了,现在不合适。”   江融乖巧地点头:“嗯,好。”   贺斯铭心软成一片,怎么会有这么乖的人,说什么都答应。   放假后的第一天,江融就睡了个大懒觉,接着起来洗漱称体重,量腰围。   又比之前重了一点点,不过他脸上却没有什么肉,这两周每天都在复习,睡得比之前还要晚一个小时,有时候还要抽时间补充信息素。   突然不用上早八了,还让人有些不习惯。   江融自己倒了杯温开水喝下,没在客厅里见到贺斯铭,但健身房有机器开启的动静。   原来贺斯铭锻炼,他是个特别自律的人,每天都会锻炼。   跑步机上的贺斯铭穿着简单的背心,下边穿着运动裤,胳膊上背上的肌肉线条分明,他练的是薄肌,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的类型。   江融靠在门框上欣赏着这样一位不是Alpha胜似Alpha的大帅哥,若是在他们的世界,这样的Alpha同样会特别受Omega的欢迎,可能甚至比这里的人还要疯狂。据说,有些Omega若是想得到一个Alpha还会故意在Alpha的易感期期间释放信息素,总之,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有疯狂想法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贺斯铭从跑步机上走下来,用干毛巾擦汗。   他凑上前问江融:“好看吗?怎么都看傻眼了。”   江融不好意思地点头:“嗯,好看。”   贺斯铭轻笑:“这么诚实,奖励一个亲吻?”   江融:“啊?”   贺斯铭:“我先冲个澡,再过来奖励你。”   江融:“……”他现在也没有很想要。   他知道不能讲出来,不然贺斯铭会数个亲吻等着他,简直就是个亲亲狂魔。   接下来三天后,江融开始给自己的寒假制定学习计划。   是的,他还要继续学习。   贺斯铭给他制定大纲,还帮他选择评价还不错的培训机构的网络课程,每天上午十点钟开始上课,上午一节,下午一节。   培训机构的课程和他现在的进度差不多,压力没那么大,若是在学校他听过的课,他不上也没关系。   贺斯铭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甚至比没有放假期间还要忙。   江融喜欢坐在餐厅那边边晒太阳边听课,这样也不打扰贺斯铭。   他刚上完上午的课程,就看他坐在电脑前盯着刚设计出来的产品直皱眉。   江融给他倒了杯水:“怎么了?是算法上有问题还是产品功能问题困扰你?”   他现在基本上能和贺斯铭聊上专业上的事,贺斯铭会特别细心地给他讲解。   贺斯铭现在想做一款和视频软件相结合的社交平台,但是现在的视频软件已经有了很成功的案例。   贺斯铭:“我是觉得产品有点普通,跟竞品比起来,似乎缺少了一些亮点。”   江融之前不太懂,而且学习和怀孕已经耗费他不少心神,一直没有过问过他在忙的事情。   “我能看看你们的竞品比较吗?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贺斯铭将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一手点开汤予诚那边发来的详细竞品比较。   江融接过他的鼠标,自己一点点看。   然后明白了贺斯铭大致想要呈现出什么样的效果。   江融:“一款结合购物,视频,直播带货,生活分享的软件,那是不是可以侧重分享,我看这些几个竞品都是做短视频为主。”   他在自己原来的世界也时常使用不少分享平台的软件,贺斯铭现在给他看的竞品分析的产品他也见到不少同学在使用,姚书乐就特别爱刷,他有时候还会发视频分享到平台上。   贺斯铭:“嗯,是这样。”   江融:“是不是有点重复了?到时候可能只能从别人那儿抢资源,很难抢得过来。”   贺斯铭听他讲得有条有理:“你好像有想法?”   江融结合自己在原来世界的习惯,倒是没有下载过一款完全可以直接分享的软件。   他说:“不如把软件的重点放在生活分享上面?比如我想学习一道菜,那么第一时间我会想到这个平台。另外,软件也还可以加一个翻译功能,方便国外的用户使用平台。我看好多平台都没有。”   贺斯铭:“国外用户?”   江融:“嗯,我用了好些软件都没有翻译软件。”   他在图书馆看过历史书和现代历史,还有他们这个国家的大致教育体系,也知道国际通用语是英语而不是中文,只是讲中文的人占多数。   贺斯铭在江融的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解决了最困扰我的两个大难题,项目上线后,公司的收益给你分一半。”   江融:“啊?我什么都没有做。”   贺斯铭:“有时候一个新颖的想法很重要。”   江融:“那也不用收益的一半……”   贺斯铭:“到时候分你股份。”   江融:“你像是在画大饼。”   贺斯铭手抚在他的小腹上,真诚地说:“对你不画饼,真的。”   江融认识贺斯铭其实也就三个月,但他确实一直说到做到。不过,他还有自己的考量。   他没有忘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江融”,万一哪一天真正的江融回来了呢?   他说:“就算有暂时也不用给我,你可以给宝宝攒着。”   贺斯铭亲了亲他的嘴角:“我的就是你和宝宝的,下午跟我去公司,这个想法是你提出来的,我想你有参与权。”   江融惊讶:“可是我……”   他在穿越前也只是一个大学生,还真没有出过社会,倒是跟过老师的项目,但也只是小配角。   贺斯铭:“嗯,我说的是真的,你坐一旁就好了,未来的大股东。”   其实他是怕江融天天闷在家里闷出情绪,倒不如带他出去转转。   江融眼睛都亮了起来,但又有点小紧张:“但我现在也不是很懂。”   贺斯铭:“就当提前学习?”   江融:“那好吧,我想去看看你的新公司。”   贺斯铭:“就是一个刚组建起来的小团队,到时候你还会见到我的朋友,也是项目的合伙人,也是我发小。”   江融:“是像丁彦那样的富二代?”   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丁彦在学校里的风评。   贺斯铭:“丁彦和他比差远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很有经商头脑,人比较成熟稳重,我想带你认识他。”   江融知道,贺斯铭总是在不经意间让自己融入他的世界,他的生活圈子,说不动容都是假的。   他环抱贺斯铭的腰,脸埋在他的颈间:“嗯。”   没有受信息素需求的干扰,是两人难得的温情时刻。   贺斯铭亲了亲他的耳垂,他看了看时间,托起江融的腿走向沙发,这里是他最近特别喜欢的补充信息素站点。   江融想制止他:“等等,下午还来得及吗?”   贺斯铭不紧不慢地说:“虽然时间有点紧凑,但能赶得上。”   贺斯铭他知道江融喜欢什么,桃衣还在但身体却挤满了青柠香,江融舒服得只能环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幸福时光。   下午,江融被贺斯铭带着进入一栋大厦。   他们的项目的办公室就在这里,三百多平的办公区,这也是贺斯铭最近加班加点忙碌的成果。   现在在这里办公的基本上是开发组的程序员。   汤予诚正在跟技术人员沟通着什么的时候,就看到贺斯铭带着一个穿着浅蓝色羽绒服的漂亮男生走了过来。   汤予诚的视线落在江融身上:“来了?”   贺斯铭知道他想问什么,却说:“嗯,开会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汤予诚不好多问,但知道这是贺斯铭的恶趣味,这孙子故意的。   汤予诚召集大家先开会,江融默默跟在贺斯铭身边,同时全程坐在他旁边。   他们的开会气氛蛮好的,前台的小姐姐给大家准备了瓜果零食下午茶,贺斯铭还给江融剥了个橘子,吃点酸了可以缓解一下孕吐。不过,江融现在的孕吐反应没之前大了。   各个模块的负责程序员先讲各自的开发进度,贺斯铭是最后发言。   “现在有一个新的方向,要加一个自动翻译功能,还有,我们可以给用户主推分享,利用大数据推送他们感兴趣的分享笔记、视频之类的……”   江融听得很认真,他是真的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全程很安静,也很乖,贺斯铭给他吃水果就吃水果,吃零食就吃零食,直到吃饱了才摇头说不吃了,贺斯铭则会把他吃不完的另一半吃掉。   汤予诚看了个全程:“……”   会议结束,大家对这个新方向都很感兴趣,新功能的开发会交给其中一名程序员。   江融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秦大出来的,算得上是他们的学长,一个个学历和阅历都非常优秀。   终于开完,江融现在随着宝宝的成长,生殖腔也有变化,容易挤到膀胱,他上洗手间的次数会频繁一些。   汤予诚迫不及待地跟着贺斯铭进他的办公间。   汤予诚饶有兴味地问他:“和你一起来的那位是?”   贺斯铭:“我室友,在追求中,目前还没追上。”   汤予诚刚想嘲笑他两句,又听贺斯铭说:“不过,我们现在住一起,睡一张床上。”   汤予诚:“……”   贺斯铭:“我爸妈也知道了,算是见过家长。”小舅也算家长。   汤予诚:“……”   贺斯铭:“今年应该能请你喝上喜酒,记得准备好两份红包。”   汤予诚:“……”   他想自扇嘴巴。死嘴,让你问。 第46章 返祖现象   虽然汤予诚被贺斯铭贴脸秀了一波,但作为朋友他还是请他们吃一顿晚饭,地点是贺斯铭选的。   他们来到两百米高的旋转中西结合的餐厅,更适合年轻人一起用餐的地点,不是最贵,但可以让人放松。   在这里,江融可以俯瞰到数个著名的首都景点,都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打卡的地方。   虽然这个世界技术不如他们的世界先进,但这里拥有更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对比他们那个世界的美食,这个世界的美食更是让人流连忘返。   江融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在他坐在靠窗位置看风景时,汤予诚也在观察他,看不出这位漂亮的男孩是什么出身,对一切都表现出好奇心,但没有什么自卑心理。   他知道,很多人在贺斯铭的长相和家世衬托下,会不自觉地出现一些讨好的行为,但江融却没有这些,他看向贺斯铭的时候眼里都是满满的信任感,真的就是在看自己的恋人,不掺杂其他杂质。   也许这就是贺斯铭会和他在一起的原因,这位同学还挺单纯的,不知道生长在怎么样的家庭环境里才能培养出这样的性格,百炼刚化为绕指柔,和贺斯铭倒是互补了。   当然,没想到他发小谈起恋爱竟然是这个死样子,把人护成金疙瘩,连路人靠近一点他都要挡一下,在江融面前温柔得不像话,仿佛被人换了个灵魂似的。   不过,吐槽归吐槽,汤予诚还是真心替贺斯铭高兴,至少谈恋爱了。   贺斯铭:“还好你不恐高,不然都来不了。”   江融:“我不恐高的。”   贺斯铭开始点餐,他会过问江融的意见,轮到汤予诚时,就说:“你应该都吃的。”   汤予诚:“……”到底是谁在请客?   汤予诚不是个会冷场的人,和贺斯铭聊天时尽量说一些轻快的话题。   贺斯铭话比往日多了,有意无意让江融更了解自己家庭环境。   三人一起用过晚餐后,便分开了。   天太冷了,贺斯铭和江融也不再继续在外面逗留。   一天的好气氛让人心情莫名地飞扬。   回去的路上,江融也好奇起贺斯铭的发小和丁彦为什么相差这么远?   按照贺斯铭平日的高冷,丁彦不太可能成为他的朋友才对,和汤予诚对比起来,丁彦显得十分幼稚。   贺斯铭笑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汤予诚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丁彦是我在初高中时的朋友,他虽然傻,但很讲义气,高中时期因为学校有个女生为了跟校外的男朋友分手,拿喜欢我当借口,对方以为我撬了他的女朋友,带着一群人打我,那个男的还带了刀,丁彦二话不说帮我挡了。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会失去一只眼睛。其实丁彦本来会成为一名运动员,但刀砍在了他的手臂上,医生说他再也不可能成为职业运动员了。”   江融这才明白贺斯铭为什么从不计较丁彦做的一些事情,或许那些事情在比起差点失去眼睛和失去当职业运动员来说,不足为惧,甚至是芝麻绿豆了。   江融:“原来是这样。”   贺斯铭:“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这个朋友做得不够好,没有约束他的不良行为,让他在言语上伤害过你。”   江融小声说:“他以前伤害的不是我。”   贺斯铭:“不管怎么样,以后我让他改邪归正,别再老犯蠢。”   江融:“好。”   刚到家,他就收到小舅发的微信,他的那份信息素检查报告有了结果,让他明天到医院一趟。   贺斯铭:不能直接告诉我?   徐明卓:等你来了再说。   贺斯铭隐隐有了点猜测。   他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看到江融在倒水,怀孕期间他需要补一些微量元素,以保证胎儿的正常发育。   他将喝完的水杯放水槽里:“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贺斯铭走过来从背后搂着他,亲了亲他的侧脸:“没什么。”   因为白天做过,江融一天的精神都还不错,他也不是每天都得补充信息素。   有时候,是贺斯铭自己想要,这对他江融来说是好事,他一向不会拒绝。   江融转身与他面对面:“你是想要了吗?”   贺斯铭低低地笑了下:“今天不折腾你了。”   江融摇头,一如既往地老实真诚:“没有折腾。”   贺斯铭告诉他自己明天的去向:“明天上午要去找一下舅舅。”   江融:“好。”   贺斯铭:“不知道去多久,你能自己待在家里吗?”   江融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为什么不可以?”   贺斯铭抱着他,吸着他的身上若有若无的桃子香。   一个人没有使用桃子味的香精,香水,甚至家里也没有桃子味的香熏,是怎么做到一直会散发着桃子味。   贺斯铭问江融:“其他人是不是闻不到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江融:“一开始,姚书乐闻到了。”   “他能闻得到?”贺斯铭差点就要跳起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独特的,没想到姚书乐,姚书乐居然也能闻得到!   不过,在他郁闷之前,江融先把他的郁闷情绪按了下去。   “现在闻不到啦。”江融手环在他的腰上借力靠着,青柠香闻着好舒服,最近好喜欢黏在他身上。   贺斯铭刚吊起的心又回落下来,追问道:“为什么?”那他还是独特的。   “因为你标记了我。”一说到跟发情期相关的事情,江融就会脸红,眼角都染上了桃粉。   贺斯铭又从他口中学到了一个新词。   他笑道:“我标记你?很新颖的说法,为什么将睡觉说成标记?是害羞吗?”   不过,发情期、信息素、标记这三个词汇结合起来,像是动物界的性行为。   动物进入了发情期会标记地点,然后寻找交配对象,发情期结束后其他动物就闻不到了。   贺斯铭嘴角的笑容渐渐地收了起来。   不对,他们又不是小动物。   江融确实有点害羞,但又认真告诉贺斯铭:“睡、睡觉只是标记中的一种。”   贺斯铭:“那标记到底有多少种?”   江融老实地说:“唔,一共有三种,临时标记,不完全标记,完全标记。”   贺斯铭看着他耳尖一点点变粉,就知道江融又害羞了,低头舔舔他的耳尖尖逗弄他,当然,他自己也极为好奇。   以前的他,知道自己重欲;但现在的,江融就是他的欲。   贺斯铭:“那我们现在进行了几种?每一种都是怎么进行的?”   江融的耳尖尖特别敏感,现在怀孕身体更加敏感,全身都酥麻了,手指不自觉地抓着贺斯铭背后的毛衣。   他说:“就,就两种,临时标记和不完全标记。”   贺斯铭:“临时标记?”   江融指了指自己的颈后:“这儿,里面有个腺体,你的信息素可以从这儿进入,这个是临时标记。最开始是够用的,但现在有宝宝临时标记不够用的,只在发情期的时候有一点效果。”   贺斯铭眼神微微发沉:“不完全标记呢?”   江融脸埋在他胸前:“就,就和你睡觉。”   贺斯铭:“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没有进行到完全标记?怎么做?”   江融听他语调中有着跃跃欲试的冲动:“不,不可以的,有宝宝不能完全标记,而且完全标记……”   贺斯铭:“所以完全标记很难么。”他勇于挑战高难度。   “嗯,比较复杂一点,完全标记后我……”他就没办法洗掉信息素了,这辈子只有贺斯铭一个Alpha,他有点不好意思说,“我要睡觉了。”   他松开了贺斯铭往房间里跑,贺斯铭提醒他小心点,不要走这么快,然后站在料理台前若有所思。   所以现在不能完全标记是因为怀孕了?那完全标记到底要怎么做?   他就说小崽子很碍事。   江融洗完澡吹完头发爬上床等着贺斯铭一起休息。   贺斯铭也很快就上床了,看他困意连连,等自己等得眼角都流出了困意的泪。   贺斯铭用指尖抹掉他的困意泪:“这么困?”   江融往他怀里钻,声音都小了很多:“嗯,你中午都没让我睡午觉。”   贺斯铭低头亲了亲他:“好,怪我。”   他体内的邪恶因子作祟,总是喜欢亲被睡意困扰的江融,亲着亲着变成了深吻,撬开他的贝齿跟他唇舌交缠,今天用的是薄荷味的牙膏,又混合着一点桃香,舌尖的桃津是淡淡的桃子味,贺斯铭几乎要他吞入腹中。   江融被勾着舌尖,鼻息间都是贺斯铭热情的青柠香,一点也拒绝不了,更何况他也没想过拒绝贺斯铭,反倒敞开自己放纵他予取予求,当然,也有他自己也超级想要的成分在里面。   直到江融舌尖被吻到发麻快要受不住时,拍了拍贺斯铭的胸口,对方才放过他。   江融软绵绵地说:“贺斯铭,我不要了,好困。”   贺斯铭低哑着声音抱着他,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嗯,今天能先背过去睡吗?我好了再转过来。”   “嗯。”江融乖乖地转了个身,背贴着贺斯铭的胸膛,如果忽略精神奕奕贴着他的小贺贺,他也许可能可以秒睡,但他也习惯了,贺斯铭是个精力旺盛不亚于他们那个世界的Alpha的男人。   贺斯铭贴在江融耳后问他:“完全标记到底要怎么做?”   他问了之后,江融侧脸埋进枕头里,第一次在贺斯铭面前装一装死。他现在才不要告诉贺斯铭,这是他给自己和贺斯铭之间保留的最后一个底线。   万一哪天他不喜欢自己了呢?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他就会害怕。   江融带着那点暂时还不会发生的可能性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半,贺斯铭的位置已经没有温度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出去了。   他昨晚说小舅有事找他来着。   江融起床用过贺斯铭给他温好的早饭,又吃了孕期必吃的叶酸,然后才开始上网课。   快到中午了,他收到贺斯铭有事暂时还回不来的信息,叫他今天自己安排时间。   江融自己待着倒不会觉得怎么样。   只是临到午睡时,一个电话打破了满室的宁静。   贺斯铭和他的另外两个室友平时找他都用微信,而上一次给他打电话还是辅导员。   他不知道是谁,便接了。   对面是一个有点陌生小男孩的声音:“融哥哥,你今年会回来过年吗?”   与此同时,医院里。   贺斯铭正窝在他小舅的办公室沙发上看重新检测出来的报告,一份是他的,一份是他小舅的,还有一份是他小舅同事的。   他已经看了这份报告有半个小时了:“为什么我的数值比你们的高出这么多倍?”   徐明卓说:“知道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叫你过来了吧?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检查报告时同样不敢相信,然后我又拿去我朋友的医院重新做检测了两次,你的血液里确实有信息素成分。”   “当然,为了让数据严谨一点,我也抽了我自己血去做这个检测,我俩毕竟有血缘关系,但是我的是和普通人的一样,后来我又让我的同事做这个检测,他的也和我一样,数据都在普通人范围内。”   贺斯铭做这个实验只是为了了解江融:“也就是说只有我的不一样?”   现在手里的这些检查报告不更证明他说的没有错?   徐明卓用看实验小白鼠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大外甥:“目前是这样,你这种现象我们称之为返祖。”   贺斯铭惊了:“返祖现象?等等,我们人类以前有发情期吗?”   徐明卓:“人类从类人猿演变而来,你想想猴子都有发情期,那类人猿应该也会有?”   贺斯铭:“可我没有发情期。”   徐明卓:“但你这个信息素值高到让我怀疑你是否有发情期。”   贺斯铭想到和江融在酒店那三天,总说他处于发情期,后来没有提到过,但是总会提到信息素不够,包括昨天给他的“标记小科普”,这一切显得荒谬但又符合“返祖现象”的逻辑。   贺斯铭:“虽然我没有发情期,但有没有可能发情期的人诱导我的身体出现了信息素数增高?如果我和他有经常性性行为。”   徐明卓一下就想到贺斯铭的怀孕小男友:“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你是说江融吗?”他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等等!你们不会是在怀孕期间还有性行为吧!贺斯铭你是不是人?”   面对小舅的突然暴走,贺斯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声音都弱了下来:“但是……”   徐明卓立即黑了脸:“赶紧把人带过来做检查,怀孕了你都不克制,万一流产了哭死的就是你!”   贺斯铭:“但江融说没事,需要我的信息素孩子才能长好,上次检查不是长得挺好的。”   徐明卓指了指他,他现在后悔对贺斯铭太放心,看他平日成熟稳重,考虑事情会三思,没想到在感情方面居然是个恋爱脑,这时候倒是后悔他没有完全继承他爸妈的那份“谁都不能阻挡他们干事业”的冷静了。   徐明卓瞪他一眼:“不管怎么样,明天带人过来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真是不让人放心。”   贺斯铭:“行吧,那我先回去了。”   徐明卓:“还有,既然江融身体这么特殊,明天也做一下这个信息素检查,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个性信息素检查的。”   贺斯铭:“行,我晚上跟他聊一下。不过,小舅,我多问一句,我这个信息素高于常人数倍,是重欲的表现吗?”   以前可能会讳疾忌医,但现在事关三人,他宁愿什么都说出来。   徐明卓:“有这个可能,可能会在信息素激增的时候重欲,你一直有这个困扰?”   贺斯铭:“一点点。”   徐明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别讳疾忌医,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贺斯铭:“没有了,我检查都做完了,数据你也有。”   徐明卓又再一次强调:“江融在孕期,你自己注意点,别没轻没重的,以前能忍,现在就不能忍了?”他爸妈事业心超乎常人,他们不会管贺斯铭,但他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为了他未来的幸福不能不管。   贺斯铭听了进去:“知道了。”   他先回家,路过水果店的时候给江融买了束水果花,他觉得江融肯定会喜欢,有花又有水果,能看又能吃,一点也不浪费。   江融其实还是个小吃货,要不是怀孕会孕吐,喂他什么都吃,有时候好养活得让他心里泛疼,每天都想更宠爱他一点,把世界最好的吃的用的都送到他面前。   本来想给江融惊喜的,但回到家后江融却给了他一个惊吓。   平日里应该待在家里睡午觉的江融却罕见的不在家里。   贺斯铭心里没来由慌了一下,他在屋里各个角落里喊人。   “江融?”   “融融?”   “宝?”   上哪儿去了? 第47章 太克制了   时间回到江融接到小男孩电话的时刻。   小男孩声音有几分生涩,似乎不太常打电话,或者说不太常跟他沟通。   江融问他:“你是?”   小男孩:“融哥哥,我是小瓜,去年过年多亏你救了我,你今年不回来过年吗?”   江融顺着他的话问下去:“我救了你?”   小男孩点头:“是的,多亏你帮助了我,现在又有好家庭来领养我了,不过,我要像哥哥一样,自己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   江融不知道原来的“江融”做过什么,但听小男孩这么说,一定是非常棒的大好事。他在“江融”的电脑里找到过他在申请各种助学金时填写过的简历,他知道“江融”原来所在的福利院。   不是在本地,离首都大约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并不近。   去年的“江融”刚上大学,也是他满十八岁离开福利院的第一年,他可能回了福利院过年,但他自己是没有福利院生活的经历,也不认识福利院的人。   虽然同样叫江融,但他们两人有着不一样的人生。   在江融犹豫着要怎么回复对面对原来的“江融”抱着一种崇拜情感的小男孩时,对面的声音又变了,是一个声音温和慈祥的女性。   “融融,今年还回来过年吗?”   听到这个声音,江融想象中的温柔的母亲突然有了具体的形象,或许是自己现在也是母体,他更容易触动,鼻子开始泛酸,印象中,他妈妈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跟他说话。   虽然对方说话很温柔,但江融的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对方是他不认识的人,他们要找的其实是“江融”,而他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江融。   江融说:“真的很抱歉,今年就不回去了。”他听到旁边的小男孩叫慈祥的女性为院长妈妈。   院长妈妈:“不回来也没关系,你自己在那边也要过得好,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江融当下做了个决定:“谢谢。”   院长妈妈:“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天气冷了,记得多穿点,别省着钱。”   尽管知道对方关心的不是自己,但江融还是莫名感动,眼眶湿润了。   江融快速抹掉眼泪:“好的。”   院长妈妈叨叨絮絮和他说:“你之前给小太阳做的网站很好,公开透明,被领养的孩子和领养人的信息都记录在上面,以后会做定期回访和监督,还有各个单位的举报电话,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孩子了。多亏了这个网站,最近有好多好心人捐款,孩子们比以前过得更好了。”   应该是“江融”做的,原来他学这个专业是真的有意义的,还能帮助到很多人,没想到“江融”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   院长妈妈和他说了挺多,最后因为一个小宝宝哭闹不停才舍不得挂电话。   最后,江融跟她说:“祝您新年快乐。”   院长妈妈:“也祝你新年快乐。”   江融收拾了一下情绪,他最近真是太容易情绪化了,当母体好辛苦啊。   他回忆刚才跟福利院的小孩和院长妈妈的对话,“江融”好像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他用电脑搜索了“阳光之家”,还真找到一则跟这里相关的社会新闻。   原来,有一对视频博主夫妻,他们收养了阳光之家的小瓜,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是件好事,有人关注到了福利院里的孩子。可实际上,这对夫妻给小瓜营造了一个人设,让他拍视频造谣在“阳光之家”过得不好,还逼他摆拍做饭洗衣服等视频,还让孩子说是在福利院学会的。这些视频被“江融”刷到后立即将这两个恶毒的博主举报了,同时利用各大新闻媒体跟进,保护孩子。最后,在媒体的压力下,这对夫妻以虐待儿童罪进了局子,成功将小瓜解救了出来。这对夫妻如愿以偿获得了巨大的“流量”和无数人关注。   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但过程中可想有多困难。   江融突然佩服起“江融”的魄力,以一己之力对抗黑暗,解救了一个孩子的未来,很帅的一个人。   既然他借用了“江融”的身份在这里生活,他也想做点什么。   正好他们的寝室五人群里有人发了信息。   丁彦:放假好无聊啊,哥哥请大家出去嗨皮,有没有响应的!出国旅游也行!   姚书乐:已经陪我七大姑八大姨打了好几天麻将了。[已死.jpg]   李一洲:在陪我妈旅游,一天打卡一个寺庙,明天我就可以现场表演立地成佛。   丁彦:唉。   姚书乐:唉。   李一洲:唉。   江融:我想给福利院的孩子买点年货,你们要不要给我一点建议,我不知道上哪儿买。   姚书乐:[转账给江融]1000,这几天打牌赚的,融融帮我买。   李一洲:[转账给江融]1000,我妈给我的零花钱。   丁彦:我带你去买!   江融:替小朋友们谢谢大家的慷慨解囊。@丁彦,你到楼下等我。   丁彦:O了,马上就到。   江融因之前那杯酒,对丁彦是有点抵触情绪,但后来听贺斯铭说替他挡过刀之后,又觉得这人也不是没有救,而且他最近也有改变,说话都文雅了很多,也不去酒吧了。   两人在楼下碰了头,丁彦看江融被打扮得比他这个富二代还富二代,心想老贺家真养人呐。   丁彦:“你要买些什么?”   江融:“就买些年礼,适合小朋友的玩具、书籍、文具之类的。”   他大一的时候做过义工,知道福利院的小朋友需要些什么,他也是从院长妈妈的话里获得的灵感,希望孩子们能接触更多知识,走上社会之后可以养活自己,并且把自己养好。   江融给“小太阳之家”做的网站正好有孩子们的数量,还有年龄大小都很清楚,他买东西也很容易分类了。   他这么做一是出自真心,二是想给未来的宝宝积点福气,希望他能够健康成长。   丁彦哪里干过这么细致的活,他带江融去了文具店,在江融还在挑选时,丁彦已经让老板把成箱的文具搬了出来,作业本,铅笔,水彩笔,蜡笔,画图本等等能拿的都拿了。   全程下来,有丁彦搬搬抬抬,江融都没有用上力气。   在江融要付款时,丁彦抢在前头付了!   丁彦十分豪气:“我来!”   江融:“好吧。”   那他会把姚书乐和李一洲的捐款打到“小太阳”的账户上,福利院里还有一些残障儿童,他们更需要的是资金,还有丁彦之前转给他的一万,他都会一并转过去。   然后,丁彦又带着江融前往附近最大的书店,江融在思考待会要买什么书。   小瓜正是上小学的年纪,福利院应该还有不少小朋友正在小学或者是初中,这些都可以挑一点,然后再买点高中习题,课外书也要多拿一些,世界名著什么的都可以多拿一些,还有工具书,字典和辞典都各来几套。   当他在挑选书籍时,丁彦的手机响了。   丁彦:“老贺!”他这会儿又感动又意外,老贺居然主动找他玩了。   但他刚感动不到一秒,就发现视频里的贺斯铭没有一丝笑脸。   贺斯铭问他:“江融和你一起?把手机给他。”   丁彦:“……”要不你关心我一下?   贺斯铭在那边急疯了,在家里没有找到人,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最后看到群聊才知道他和丁彦出门了。   江融正好站在一旁,看到丁彦把手机给他,又看到视频里的贺斯铭,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他之前手机没有电,贺斯铭也是让丁彦到寝室找他。   糟糕,他刚着急着出门,忘记给贺斯铭报备了,手机放在包里也没拿出来,还调了静音。   江融诚恳道歉:“对不起,我忘记跟你说了,你不要生气好吗?我以为你会晚些回来。”先道歉肯定是对的。   果然,贺斯铭听他软绵绵地道歉,也生不起气来,确实是他没告诉江融自己回来的时间。   “没生气,就是担心你。”贺斯铭声音从冷硬秒变温和,“你们现在在哪儿?”   江融:“我们在新华书店给小朋友们买书,我也不知道选什么,你能来一起挑选吗?”   贺斯铭:“好,书店应该有茶点区,你坐着等我一会儿,不要累着自己。”   江融揉了揉腰:“我知道了。”   他把手机还给丁彦。   丁彦啧啧两声:“老贺怎么还查你的岗啊。”   江融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丁彦会这么想,还以为他发现他俩的关系,也许还能顺势说一下?但现在算了,他也没发现,顺其自然吧。   他笑了下:“不是查岗,我出来忘记告诉他了,他担心我。”   丁彦觉得自己像是吃了柠檬,老贺面对除了江融以外的人每次都是一副你爱死不死的高冷表情。   江融确实腰有点酸,就先去茶点区坐下,点了果茶和点心。   他也是这才想起,自己忙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赶紧吃些点心。   当贺斯铭找到他们时,江融有点心虚地撇开眼睛,他怀疑贺斯铭是不是发现他没有吃午饭。   贺斯铭:“做亏心事了?”   江融立即摇头:“没有。”   贺斯铭哼笑,在桌上放了一个保温袋子:“快吃。”   他打开保温袋,里面是香喷喷热过的三明治,这应该是贺斯铭回家后用最快的速度给他做的。   江融笑了下:“谢谢贺神。”   丁彦坐沙发上弹坐起来:“我的呢?”   贺斯铭指着桌上的点心,今天对丁彦可以用和颜悦色来形容:“江融不能乱吃,你吃什么我买单。”   丁彦就是馋江融的三明治,看起来挺好吃的,不过他想起江融生病的事。   他现在也懂得关心人了:“江融你什么时候做手术?”   江融吃着三明治,舔了下沾到唇角酱汁,摇头说:“还不知道。”   贺斯铭被舔嘴唇给刺激了一下,捏了张纸巾给他擦嘴角,如果不是在外面,他现在已经吃上他嘴角的酱汁了。   他面色冷静地说:“小舅说明天过去做检查。”   丁彦满眼都是对江融的怜悯:“到底是什么病啊,听起来好麻烦啊。”   贺斯铭转移话题:“你们刚买了什么?”   丁彦脑仁大概不太大,没听出贺斯铭转移话题的意思。   丁彦:“买了很多,文具大礼包,现在准备挑一些书籍。”   贺斯铭:“那待会去挑些书,然后我选一些年礼送过去。”   江融:“送什么年礼?”   贺斯铭:“小孩子都需要补充营养,送些肉蛋奶之类的。”   江融终于把三明治吃完了:“好。”   休息一会儿又继续去选书籍。   路过育儿书籍专区时,贺斯铭快速拿了几本,如果丁彦足够细心,他就会发现贺斯铭手里的书籍名字是这样的:《婴幼儿睡眠圣经》《育儿百科》《你就是孩子最棒的玩具》。   江融对照网站上提供的信息,快速选择合适的书籍,所有的书籍全都让店员帮忙打包邮寄出去,连带他们买的文具也当天寄了出去。   至于年礼,贺斯铭告诉江融他会找当地的人负责帮忙送,这边买过去不划算,不如当地的店家送,孩子们也能吃到更加新鲜的肉蛋奶,江融夸他想得比自己周到。   三人在外面吃了晚饭后各自归家。   江融抱着枕头靠在沙发上,他心情颇好,为自己能为“江融”做点小事感到很开心,他也能够暂时安心继续借用他的身份生活在这里。他自己也有一个猜测,是不是他来到这里,江融也去了他的那个世界?   “江融”的生命力比他更顽强,应该会过得挺好吧,至少他在原来的世界不缺钱,“江融”可以生活得好一些。   晚上,江融意外没有早睡,他明显有点亢奋。   贺斯铭拿了本书放在床头,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这么开心。”   江融开心地说:“嗯,我感觉自己做了件有意义的事。”   贺斯铭:“明天要做检查,还要抽血,快睡觉。”   江融这才想起体检的事:“为什么突然要体检,还没到一个月呢。”   贺斯铭这才告诉他自己做了信息素检查的事,还把他其他人的正常数据告诉了江融,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所以,小舅希望你也能做一个。”   江融本来就亢奋,现在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我也要做?”   贺斯铭:“对,小舅不相信孕期补充信息素有效果,还训了我一顿。”   江融说话都有点紧张了:“那检查我的信息素是为了宝宝么?你的信息素数值变高有可能是我的信息素诱导吗?”   “这只是一个推测,但如果怀孕期间真的一直需要信息素,这也不是一个办法,还是要检查一下,万一我哪天有事不在家,不能给你补充信息素,你怎么办?”贺斯铭感受到江融的不安,将人抱在怀里,“我只是担心这个,总要有一个解决办法,是我不放心。”   贺斯铭声音不急不徐,江融通过他的胸腔的震动感受他的担心。   他闷闷地说:“可是我不想被当小白鼠。”   因为他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贺斯铭:“怕什么?小舅说我信息素高只是返祖现象,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融一愣:“啊?只是返祖现象吗?”这是他没有想过的走向。还,还能这样解释啊。   贺斯铭:“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江融:“以为要被当成外星人研究?”   贺斯铭笑道:“不会的,我先做的检查,小舅都没让我当小白鼠。”   江融有被他安抚到,确实是贺斯铭先去做了检查,有他在挡在前面,他的数值有异的话好像也不那么突兀。   一想到贺斯铭为了他去做这个虚无缥缈的检查,江融一半愧疚一半高兴,原来有人愿意为他做这么多。   今天又喜欢贺斯铭多一点了。   不过,尽管有贺斯铭的安慰,但江融还是睡不着。   贺斯铭见他翻来覆去半个小时还没睡着:“还睡不着?”   江融:“嗯,我吵到你了?”   贺斯铭问他:“小时候有没有握着什么东西睡觉的习惯?”   江融:“有过,喜欢握着一个仙人掌玩具睡觉。”后来妈妈觉得他这个习惯不优雅就硬是让他改了,改的过程还蛮痛苦的。   贺斯铭握着他手往下按:“那握着它睡也一样。”   江融:“……”可、可这也不是玩具啊!   他全身快速热了起来,倒是心里那一点点沮丧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只有手里的温热触感。   贺斯铭亲亲他,将人往怀里揽紧:“有睡意了没?”   江融小声,脸埋在贺斯铭胸前,全身都热乎乎:“有,有一点了。”   贺斯铭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嗯,那快睡。”   第二天。   徐明卓亲自带着他俩去科室里做检查,江融在里面抽血,两人在外面等。   他见贺斯铭靠着墙一副没睡够的样子,一脸不敢苟同:“昨天不是叫你克制了?”   贺斯铭:“……我挺克制的。”就是太克制了。 第48章 神神秘秘   江融抽完血后又去做基础的检查。   这次的检查结果让大家都吃了一惊,十一周的胎儿成长得很快,看起来和十三周一样大。   头两次的产检,徐明卓都不在,这次第一时间和他大外甥一起看到,还真的有点震惊,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贺斯铭说到胎儿长得快的时候他会那么骄傲,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徐明卓作为医生还是更冷静一些,问刘医生:“怎么长得这么快?有分析过原因吗?”   刘医生自然不是普通的医生,本来男孩子怀孕就是案例,他生殖腔内的胎儿长得比女性母体更迅速,她也是仔细研究过他的各项检查指标的,一切都正常水平,没有超标。   除此之外,她也有分析出一点别的:“他的生殖腔和正常的女性不太一样,生殖腔环境可能有所不同,我觉得胎儿可能还会吸收其他营养。徐医生,你看这里,有一个特别小的管子通向生殖腔。我们女性的身体里是没有过的。我也对比过其他男性怀孕的特例,那些男性的子宫结构和女性差不多。江融的却有所不同。”   徐明卓:“他多了一个营养管道?”   刘医生看向江融:“对,但我不知道这些营养是什么?他的所有检查数据都是正常的。”   徐明卓点头:“明白了。刘医生,江融今天上午还多做了一项检查,到时候可能需要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刘医生:“行,我今天上午没有安排手术。”   一个小时后,贺斯铭和紧张的江融在徐明卓办公室里拿到了江融的信息素检查报告。   刘医生是和徐明卓一起进来的。   大约是徐明卓已经提前跟刘医生讲过信息素的事情,她看起来只是有点惊讶。   徐明卓倒是在两个小辈面前努力掩饰自己。   他清咳一声:“江融的信息素的数值出来了。”   江融紧张,但贺斯铭一直握着他的手,贺斯铭明显比江融更紧张。   贺斯铭忍不住问:“怎么样?”全无作为秦大校草的冷静沉着。   徐明卓把报告单交给他俩。   贺斯铭看过一次报告,知道怎么看数值,他在江融的检查单上找到红得发紫的数值。   普通人的正常范围是0~10,他检查出来的数值是300,完全超出常人的范围,完全超标,而江融的信息素则还在他之上,多出了五倍。   江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数值应该会很高,但,没想到他的数值会比贺斯铭的高出这么多。   徐明卓也有点不敢相信,要不是他之前亲自检查过,现在还会让负责的医生还检测一遍。   徐明卓:“怎么高出这么多?”   贺斯铭:“是不是检测的机器坏了?”   倒是江融自己镇定多了:“不是的,有可能是我怀孕了,需要的信息素比平时更多。”   刘医生:“你俩怎么回事,天生的?信息素这么玄乎?”   江融:“刘医生,您之前提到的生殖腔连接的位置,其实是宝宝在吸收信息素,如果没有贺斯铭的信息素,我会特别难受,宝宝也很难成长。”   刘医生还没来得及仔细跟徐医生核对详细信息:“那你怎么吸收信息素?”   江融脸红红地看向贺斯铭,在他快要把自己羞死之前,贺斯铭说道:“通过性生活。因为这个,所以我才来做信息素检查,胎儿越长大他现在需求量也在增多,我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提供不及时,才想做这个检查,看有没有办法通过其他方式缓解这个情况。”   刘医生都震惊了!   她当妇产科医生这么多年,没听说过一至三个月的胎儿需要父母亲通过性生活补充营养的!   可事实证明,江融肚子里的小家伙长得还挺好。   刘医生说:“对不起,我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   徐明卓:“现在各项指标正常,现在唯一异常的就是胎儿需要吸收信息素,而信息素的来源是你俩的性生活,其实就是父体的信息素。”   刘医生脑子转得快:“似乎是这样。”   而贺斯铭想要解决的问题并不是他的信息素是多是少,而是他不在江融身边的时候,江融又缺乏信息素的补充,那该怎么办?   江融说:“小舅,刘医生,我这个是正常的现象,我的发情期是天生的。我可以确定我的发情期需要贺斯铭的信息素安抚,正常情况下信息素浓度应该不会这么高,怀孕期间没有发情期才会比贺斯铭的多,如果我的信息素比多,他是无法安抚我的。”   刘医生问:“你有过几次发情期?”   江融不太好意思地说:“就一次,然后怀孕了。”   徐明卓拍了贺斯铭的肩:小子真牛。   贺斯铭心说江融没告诉他们发情期一次三天。   刘医生:“那你们属于同类型中的互补类型?主要是没有别的案例,两个有返祖现象的人碰到一起了,这也是缘分。”   江融握紧贺斯铭的手,穿越这件事好像变得也不是那么起眼了,他成了有返祖现象的人。   徐明卓:“刘医生,你看现在怎么说?”   刘医生:“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江融自己身体的感受最为重要,保证母体和胎儿正常,其他的应该也没有关系,现在也快十二周了,胎儿也很稳定,正常夫妻也是可以开始性生活的。但信息素这个,确实不在我的研究范围内,现在最重要的是到时候剖宫产,那根吸收营养的管子是像脐带一样直接剪掉还是怎么着,这个还得和其他专家一起研究。”   江融知道刘医生担心的点:“刘医生,信息素的营养管道没关系的,宝宝吸收到足月后它会自动消失。”   刘医生:“你怎么知道?”   江融也不太会撒谎,折中说道:“因为之前有人和我一样的情况,对方告诉我的。”   刘医生:“那现在那个人呢?”   江融摇头:“我不知道。”   隔着两个世界,上哪儿再去找另外一个Omega,这些都是生物课的老师课上讲的。   刘医生看向徐明卓:“那还是观察吧,我觉得江融很了解自身的情况,徐医生,你觉得呢?”   徐明卓:“我倒希望他能做个X光检查,但他怀孕了,肯定不能做,目前还是先看胎儿情况。”   江融吓一跳:“全、全身检查?”   贺斯铭觉得江融的反应有点大,揽着他:“小舅只是想在剖宫产的时候更安全。”   徐明卓笑了下:“别紧张,真不会把你当小白鼠,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怕做手术的时候出现别的情况,医生肯定要做几个预案。”   江融点了点头:“好。”   他真的差点吓坏了。   刘医生笑道:“徐医生你也太严肃了,把他吓一跳,怀孕期间可不经吓。总之,我的建议是,目前还是正常产检,他自己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江融刚不也说了,胎儿足月了自然而然就不用再吸收信息素。信息素的问题,只能等他生产完再考虑,怀孕这段时间就要先辛苦一下斯铭了。”   江融脸红得不行,脸都快要埋进贺斯铭的肩头里,有种被家长监督着性生活的感觉。   贺斯铭清咳一声:“嗯。”   徐明卓也是同意刘医生的观点,江融现在怀孕,很多检查都不能进行,至于贺斯铭担忧的情况,暂时无解。   他只能叮嘱贺斯铭:“那江融怀孕期间你就少外出吧。”在两个小时之前他还担心贺斯铭会不会太过,没想到他的大外甥也是不得已啊。   贺斯铭:“知道了,我们有自己的节奏。”   徐明卓:“……”细节他就不问了。   虽然信息素值高的事没有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但信息素一事也算是过了明路,若是怀孕过程中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好排查,刘医生也会为江融后续的剖宫产做多几个预案。   临走时,徐明卓让贺斯铭去他的车里拿他小舅妈给江融准备的新鲜的土特产,就土鸡蛋什么的。   江融借这个机会追上还没走远的刘医生,但到人跟前又欲言又止。   刘医生知道他是个特别容易害羞的男孩子了:“是有生理上变化?”   江融面红耳赤地点头:“我,我这两天感觉胸部有点疼,像肿了一样。”   刘医生微笑道:“不用担心,正常现象,孕激素水平在升高,胸部会有增生,通俗一点说就是涨奶。”   江融脸更红了。   救命,没人告诉他Omega怀孕还会胸胀啊!   江融硬着头皮问:“那我,我以后还要给宝宝喂奶吗?”   刘医生看他的反应不敢笑太大声,这孩子太可爱了,单纯得不行。   刘医生:“这个要看情况,母体奶水充足可以喂母乳,如果不充足就两者结合,或者只喝奶粉。你快十二周了,现在受孕激素影响是会胸涨的情况,很痛吗?”   江融:“还,还好,就有点胀,就这两天不是很舒服。”   刘医生还是给了他几个建议:“用润肤霜多按摩疏通一下,也可以用温水袋或者温毛巾敷一下,让血液循环,平时多穿宽松柔软的衣服,多吃蔬菜水果,高热量和高油脂的食物尽量不碰,避免加重涨痛情况。”   江融红着脸认真记下:“好的,我知道,谢谢刘医生。”   刘医生:“不客气,你有我的微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通过微信问我。”   江融乖乖点头:“好的。”   他转回去找贺斯铭,见人就正在站在电梯处最显眼的位置等他,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江融加快步伐走过去。   尽管贺斯铭很享受江融带着喜悦的笑容向他奔来,但他更担心他的安全。   贺斯铭牵着他的手:“我等着你,不要走太快,地面滑。”   江融喜欢他的关心,朝他笑了笑:“知道了。”   “怎么和刘医生聊几句脸变这么红?不舒服?”   江融摇头:“没有,就问一些怀孕的小问题。”他也不好意思跟贺斯铭说这个事情,有点羞耻,“我们回家吗?”   贺斯铭捋着他额前的头发:“先不回,带你去剪头发。”   江融:“确实有点长了,都有点扎到眼睛了。”   理完发之后,贺斯铭才和江融回家,本来想带他去外面吃的,但江融意外地拒绝了。   江融:“我想吃你做的菜,清淡点。”刘医生说了,吃高油高盐会加重胸胀。   贺斯铭喜欢他对自己的依赖感:“好。”   回到家后,贺斯铭在厨房里忙活,平时都会陪着他聊天的江融却抱着手机在聊天,也不知道跟谁聊。   其实江融没有做什么,他在问护肤达人姚书乐买什么润肤乳最好。   姚书乐可来劲儿了,给他推了几个品牌,后来又想到江融可能没什么钱。   姚书乐:我在寝室里还有一套没用的,你要不回寝室里拿,还省了一笔钱。   江融:不用啦,你告诉我哪款最滋润,也不伤皮肤就好,我可以自己买。   姚书乐推荐了个品牌,还给了他链接:行,你就买这个品牌,国产的,价格适中,质量还不错,买国外的品牌我怕他们入关后重新包装,不是原装产品。   江融:好。   姚书乐:你怎么突然用上润肤乳了。   江融找了个借口:皮肤干,难受。   姚书乐:原来你也有和我一样的困扰,贺神家居然没有护肤品,那他是怎么保养的。   江融:他只有脸上的,没有买身体乳。   姚书乐:你先试试我推荐这款。   江融搜索了官方链接,看了看产品,孕夫也适用,就下了单。   其实贺斯铭有挺多护肤产品,但都是护脸的面霜,没有买身体乳,用面霜当按摩霜过于奢侈了点。   快递发货很快,第二天早上快递员就把润肤乳送来了。   贺斯铭看他拆了快递盒子后回了房间,还把自己关进浴室里,接连几天,他都看江融进浴室半个小时后才出来,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他有一次想上洗手间,一拧门,发现他还落了锁。   他的宝贝有自己的秘密了,还不告诉他。   到底在里面做什么?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可是江融又不告诉他,每次出来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这天晚上,贺斯铭白天去公司转了一圈,傍晚回来,发现江融没有在客厅里学习,也没在厨房里研究美食。   客厅里的灯也没开,倒是卧室里开了灯。   隐约间还听到他发出嘶,哈的声音,还有中年女人说话的声音。   “我们由内用掌心做U字型按摩,可以促进……”   贺斯铭悄悄走向浴室,站在门外听到江融小声嘀咕:“可是我也是按照她说的按呀,怎么效果不太好?”   什么效果不好?   江融还在自言自语。   “嘶,好疼,唔,还是疼,到底要怎么做?”   “下辈子一定不当Omega。”   “能生孩子的Omega和女性都好伟大。”   “嘶,是我的手法不对吗?”   贺斯铭担心江融做什么伤害自己身体的事,直接走了进去。   温暖的浴室里江融脱了上衣,他站在镜子前,旁边架着手机,开着视频,双手卡在胸部两侧,正在给他微微拱起一点的胸部做按摩,但眉头紧皱。   贺斯铭全身一紧,他喉结上下滚动,紧着嗓子问江融:“你在做什么?”   江融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迅速染上桃色:“贺斯铭,你,你怎么进来了?”   江融全身都僵硬在原地,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浴室里只剩下手机视频里的女声重复着说U型式按摩法……   江融抓起脱了放一旁的衬衣盖在自己脸上,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先出去!”太、太丢脸人了!   贺斯铭还是先退出浴室,还体贴地帮他关上门。   这羞涩的样子,真的让人太想做点什么了,他就说怎么最近给他补充信息素的时候都不愿意脱上衣,原来是胸部胀了点?   贺斯铭还以为他在瞒自己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他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还是先去厨房给他做晚餐吧。   江融在几分钟后羞羞地垂着头去厨房找贺斯铭,脸颊上还红润润的,一看就是羞得不行。   贺斯铭放下手里的菜叶子,上前亲了亲他:“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哪里没见过?到底怎么回事。”   他更关心江融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给胸部做按摩,毕竟他也只是一个男大,他爸妈又没有要二胎,无从了解怀孕期间的各种细节常识。   贺斯铭声音一向温和有力,会让人无端的信任他,江融就是一步步陷在他的温柔声线里,本来他也不擅长说谎,既然被发现了,就直接告诉他。   江融抓着衣角说:“就、就孕激素反应,会引起胸部胀痛,刘医生叫我做按摩缓解胀痛。”   贺斯铭认真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他的胸口:“很疼吗?”   “也还行,就是胀得不是很习惯,想试着缓解一下。”江融推推他的下巴,不让他往自己胸口上看。他刚按摩过,现在有点胀起,衣服有点弧度能看出来。   贺斯铭笑了下,刚听他按得极为难受:“有缓解效果吗?”   江融摇头:“我自己按的效果不是很好,还是有点胀痛。”   贺斯铭想他这么害羞更不可能找外面的人给他按:“晚饭后我给你试试?”   江融惊讶,脸微烫:“你确定吗?”他补充信息素的时候,贺斯铭会使坏。   贺斯铭一本正经地说:“嗯,看你按着很疼,我给你按轻点儿。想什么,正经按摩。”   江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顶着红得快滴出血的耳尖答应:“嗯,好。”   贺斯铭亲了一口这颗熟得快要掉到地上的水蜜桃,真漂亮。   晚饭后。   贺斯铭打开投影,点开一部喜剧动画和江融坐在沙发上观看,他还切了饭后水果。   江融看影片的时候喜欢钻到贺斯铭怀里,背靠在他的胸膛前,偶尔吃两口贺斯铭的喂过来的水果,还要贺斯铭环抱着他。   方寸之地,是两个人的小小世界,很有安全感。   动画播放到一半时,贺斯铭低头亲吻江融沾了点苹果汁的唇。   一吻结束,贺斯铭看着他眼睛漉漉,说:“我试试帮你按一下?不会让你疼的。”他的指尖落在江融棉质衬衣扣上。   江融身体正是放松的时候,他眼中含羞说:“嗯,好。”他确实按了几天都没有效果,不如让贺斯铭帮忙按一下。   贺斯铭低头在他颈间亲了一下。   不一会儿,江融突然睁大了眼睛,全身一激灵,蜷起双腿:“贺斯铭……”   不是,他不是这样按的! 第49章 小别   江融脸红红地推了推贺斯铭的脑袋:“贺斯铭,这样疏通好奇怪……”   贺斯铭抬起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下:“是不是比你自己用手按的时候力道更轻一点?还会很疼吗?”   江融不得不承认,贺斯铭这令人羞涩的方式确实有点效果。   “嗯,没有之前胀了,好像通了一点。”   贺斯铭:“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温和的治疗方式了。”   江融头都要埋进他怀里了,他全身都烫得不行。   如果是在做补充信息素的事,他倒也没有这么羞涩,可是现在贺斯铭还要问他的感受就好害羞呀。   不过,确实比他这几天自己按有效果,自己按还觉得特别疼,贺斯铭按没这么疼了,舒服很多。   他任由贺斯铭继续下去,直到后面发现贺斯铭好像也不是那么的淡定,两人按完后顺其自然地在沙发把今天的信息素补充完,至于后面的动画讲了什么,谁都不记得,也不在乎了。   翌日。   江融在晨光中醒来,外头的天气很好,但首都的气候干燥,阳光照下来还能看到空气中的灰尘,不过这倒不影响江融的好心情。   他的胸口今天倒没有昨天那么肿胀,还软了一点。   不过,他胸口的睡衣有点湿润,有点羞耻。   江融记得贺斯铭有给他准备背心的,立即去柜子里找背心穿上。   换上背心后,江融安心多了。   贺斯铭昨晚给他的疏通效果显著,他今天又可以神清气爽地上网课。   当他点开网课APP时,发现网站上写着放假通知,原来是马上就要过年了,老师也放了假,网课暂停。   倒是给他们开放了老师的上课视频供学生们自学。   江融倒不是没有学习的自觉,他这段时间有贺斯铭指导,又跟着网课老师学习,打下了基础,现在已经进步很大了,他也给自己放个假。   这个世界最大的节日就是春节,和他们的世界的大假是一样的,他们的大假是国家成立日,节假日有所不同,而且他们的大假是两周,这边的春节其实只放一周。   这里的春节和他们的大假一样会相互送贺礼,这边叫年礼。   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习俗。   他在微信群里看到姚书乐和李一洲在吐槽帮家里大扫除。   江融问他们:你们怎么都在搞卫生?   姚书乐:大扫除啊,贺神家不用大扫除吗?   江融:家里还蛮干净的。@贺斯铭,我们需要大扫除吗?   在公司忙碌并准备给大家和自己放假的贺斯铭:平时都有阿姨打扫,我回去打扫就行。   姚书乐:羡慕,融融可以不用干活。   江融:要干活的。   他想了想,好像自己都不用怎么动手,所有的活都被贺斯铭干完了。   李一洲:该死的狗,把水桶给我踢倒了,水撒了一地,我刚拖完的房间!   姚书乐:好惨哈哈哈哈哈!   丁彦:已回魔都,好无聊,家里的亲戚多到我都记不住谁跟谁,还要被我爸拉着认亲戚。   江融:你家人口好多呀。   丁彦:多也烦的,早知道我和你们在首都过年了。   姚书乐:早知道我和你们在首都过年了,要死,我妈又说我了!   江融:哈哈哈。   他们的小群还挺活泼的。   江融刚放下手机,院长妈妈那边给他发来信息,告诉他送去的小朋友礼物和年礼全都送到了。   江融把这个消息发到群里,谢谢大家的慷慨解囊,大家一致说不客气。   第二天,贺斯铭和汤予诚给全公司员工放了假。   江融和他一起将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收拾了一遍。   两人还去商场买了春联和福字。   江融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传统节日的气氛。   虽然因为春节假日城市里的人口流动数量减少了许多,街上都空了,但到处都张灯结彩,处处都感受到节日氛围,超市里还放着“恭喜发财”这种新年歌曲。   越是临近过年贺斯铭的手机就越发响得频繁,有魔都的同学叫他出去玩,也有老家那边的亲戚问他回不回去过年。   贺斯铭已经提前告诉爸妈自己会和江融在首都过年,两人也没有反对,还给他和江融打了一笔过年费,毕竟他们自己现在一个在国外,一个一天飞两个城市。   贺斯铭知道江融是个喜欢仪式感的人。   两人不仅买了春联,还花了半天时间去花卉市场挑了些好养活的盆栽回来,有金桔,有放水里就会自动开花的桃枝,将家里布置得很有新春气息。   贺斯铭是个全能型的居家型好男人,他还会炸过年吃的丸子,自己制作鱼丸,要不是江融不能吃太多油炸食物,他还会制作很多炸物,不过,单是炸肉丸和制作鱼丸就已经让江融惊喜了好半天,吃得停不下来。   贺斯铭怎么什么都会呀?   作为回报,江融也决定在大年三十的时候也自己制作一道他们那边的过节美食。   还有四天就要到大年三十了,他可以提前准备一下食材。   江融坐窗户边捧着手机在记事本上写自己要的食材和配料,手边是贺斯铭煮的果茶。   楼下有小孩在放小型烟花,零星的烟花啪啪声从楼下传来,他朝下面看了一下,小孩子们真不怕冷,零下四五度还在外面跑来跑去。   他摸着还没有显怀的小肚子,不知道宝宝以后会是调皮捣蛋的活泼性子还是斯文安静的腼腆性格。   江融正出神呢,贺斯铭的手机又响了。   这一次,江融并没有听到贺斯铭的拒绝,而是见他微微蹙起眉头,然后看向自己。   贺斯铭说了几句听起来不像是跟过年相关的话题。   “很严重吗?”   “医生怎么说?”   “好,我会回去一趟。”   江融觉得事态可能有点严重,他放下杯子走向贺斯铭。   他问:“怎么了?”   贺斯铭为难地看向江融:“对不起,我可能要坐晚上的飞机回一趟老家,奶奶在浴室里摔了一跤,脑部出血进了医院,现在在ICU病房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江融:“这很严重了。”   贺斯铭将江融拉到自己面前,抱着他的腰,头贴在他的小腹上:“我回去了,你怎么办?”现在能看到他隆起一点点的小腹,并不太明显。   江融:“没关系的。”   贺斯铭:“信息素不够会很难受吗?真想带着你一起回去。”   江融:“信息素只是宝宝的营养之一,你放心回去就好。”   贺斯铭:“那我走之前给你多补充一点信息素。”   江融:“来,来得及吗?”   贺斯铭:“我选个晚一点的航班。”   江融脸红红地点头:“好。”   事不宜迟。   贺斯铭直接将人拉到腿上,亲吻他的唇,他的下巴,这回还使上了点劲儿。   怀孕了,身体也变得越发地敏感。   不一会儿后,江融瘫软在贺斯铭怀里,他没有忘记给江融疏通小桃子。   江融现在就是一颗软绵绵的熟蜜桃汁,随便一掐都是蜜桃汁,吃起来又香又软,还甜。   今天肯定要持久一点,补充多一点才能让江融的身体不受信息素缺乏困扰。   此刻,书桌就显得不是那么合适了,贺斯铭托着起江融的大腿往房间走。   数个小时后,贺斯铭不舍地和江融分开,室内满是青柠和蜜桃味的信息素混合味。   距离贺斯铭去机场还有三个小时,江融环着他的脖子,眼睛里变得湿润。   他哑着声音唤贺斯铭的名字。   贺斯铭在他的唇上亲了下:“怎么了?我会尽快回来的,会回来陪你过年。”   江融摇头:“我没关系,其实我过不过年都可以。”   贺斯铭心里像被针尖刺了一下,酸胀得很。   江融送贺斯铭到门口,他还想送他到停车场,但贺斯铭怕他冻着不让他去。   贺斯铭头一回觉得自己啰嗦,但他还是重复地叮嘱:“今晚早点睡,我到那边会很晚,不用等我,明天早上起来和你视频,自己在家要锁好门,晚上睡觉盖好被子。”   “我知道了。”江融刚着急从床上起来,套的是贺斯铭过大的毛衣,宽大的衣肩滑落,身上全是贺斯铭的味道。   贺斯铭给他拉好,把人抱进怀里,恨不得将他揉起心里去,江融环抱他的腰,脸还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十分不舍。   再不舍,时间也是在往前走,贺斯铭狠心拉开大门:“我关门了,快回屋里去。”   江融走到门边,不让他关门,固执地要看着他进电梯:“那你,你要想我。”   贺斯铭笑了下,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口:“会想的,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我都会想,还会特别想香香的小桃子。”   “你……”江融又羞又难过,眼中还有水雾,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难过下去,贺斯铭总是这样逗他。   贺斯铭真的进电梯了,背影还是消失在他面前。   第一次分开,江融还是有点难受,但被贺斯铭打了个岔他也不想哭了。   屋子里到处都是青柠味的信息素,可是江融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贺斯铭要开车,江融不会主动给他视频电话打扰他驾驶,而且晚上开车还要看路况,安全很重要。   不过,二十分钟后,贺斯铭却给他发来视频语音:“你到窗边看一下。”   江融还沉浸在贺斯铭离开的不适感中,抱着小毛毯发呆,听他说话立即走到窗边。   窗外外面飘起了雪花:“哇,下雪了哎。”   贺斯铭正在等红绿灯,在视频中看到江融透亮的眼睛,他真的有被雪花惊喜到。   “这是今年下的第一场雪,我们一起看。”   江融点头:“我还没有看过雪呢。”   贺斯铭记得小太阳距离首都也不远,属于北方地区,冬天肯定会下雪,他怎么可能没看过?   不过,他没有问。   虽然江融最近不再跟他提穿越的话题,但他已经将这个信息记下,如果他真是穿越人士,生活中总会透露一些出来。   有信息素,有生殖腔,还知道怀孕需要信息素,还会拉大提琴,还有一口流利的英语,没见过雪。   如果一直生活在小太阳福利院,不可能没见过雪。   贺斯铭只是将疑惑全都收了起来:“明年陪你玩雪,今年先不碰了,容易感冒,生病了还不能吃药。”   江融扒着窗户盯着外边飘落的雪花,柔柔地点头,他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江融:“我知道啦,贺斯铭,你看!原来雪花真的是六角形,太漂亮了!”   贺斯铭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是的,很漂亮。”   江融刚想起来:“不对,你在开车,你要注意力集中,还有多久到机场?”   贺斯铭:“还有十分钟,路上没什么车,很快的。”   江融的注意力一直被晶莹剔透的雪吸引:“这雪会下很久吗?”   贺斯铭:“应该能下一个晚上。”   江融:“那我要拍视频发给姚书乐他们看,待会再和你聊!”   嘟嘟嘟……   贺斯铭:“?”不是,刚不是还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吗?   他无意识勾起嘴角摇了下头,江融真的很容易满足,小笨蛋一个。   当贺斯铭到机场的时候,江融把拍下来的下雪视频发到了小群里,大家热情地回应,群里十分热闹。   姚书乐给大家发他那边下雨的视频,李一洲也在首都,同样发了下雪视频,不过姚书乐强烈要求他到外面拍,视频全是他“卧槽”、“冷死了”、“这雪下得也太大了吧”的声音。   贺斯铭也应了个景,在登机前拍了个雪夜的视频,不过,他发到了朋友圈。   配文:明年一定陪你们看第一场雪。   江融第一个回复加评论:好。   丁彦:好啊好啊。   汤予诚:你这么好?我不信。   学生会会长:和校友们吗?有点浪漫怎么回事!   姚书乐:不会是我们519寝室吧!   李一洲:我可以提议边泡温泉边看雪吗?   小舅:不在首都?   这朋友圈怎么看着不对劲?   贺斯铭正好看到这条评论,便把奶奶住院的事说了,让他帮忙照顾一下江融。   凌晨一点,飞机落地,直接打车前往老宅。   贺斯铭第一时间告诉了江融:我到了。   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收到了他的回复。   江融硬撑着没睡,一直在等他:嗯。   贺斯铭:晚安。   直到睡下,贺斯铭也没再收到江融回复,他应该是睡着了,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小笨蛋。   自从跟贺斯铭说了自己怀孕后,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江融还是头一次醒来后见不到他的身影。   猛然间突然分开,他还有点不适应。   漱口的时候还在想着贺斯铭早上会给他弄什么。   今天没有了,厨房里冷锅冷灶,只能自己动手。   贺斯铭应该就回去几天而已,他可以自己待着的,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一个多月都是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江融回到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剧的生活中。当然,他会收到贺斯铭的信息,但视频却真没时间给他打,可能他一大早就去医院看奶奶了,老人家还是更重要。   小舅和江融加了微信,知道不熟悉倒没问他年三十要不要到家里吃年夜饭,而是说了身体不舒服要第一时间联系他,江融说好的。   晚上,贺斯铭总算是抽了个空给江融打了个视频。   江融瞧出来他脸上有几分疲惫:“你看起来很累,今天很忙吗?”   贺斯铭点头:“嗯,早上六点去机场接我爸,然后直接去了医院,中午刚吃完午饭又去接我妈,他俩还不同时间回来。”   江融:“叔叔阿姨好忙啊。”   贺斯铭:“是啊,要不是我能当司机,他们都未必能想起我这个儿子。”   江融被他小小的抱怨逗笑:“那你今晚要不要早点睡?不能疲劳驾驶。”   贺斯铭:“和你视频完就睡,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江融老实交代:“中午吃了你炸的丸子,下午看了部悬疑电影。”   贺斯铭:“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江融摇头:“没有不舒服,昨天补了信息素,就还好。”   贺斯铭看他脸红红的,像是刚洗过澡:“是不是要准备睡了?”   江融现在就在被窝里:“还没,想和你说话,你不在家里有点不习惯。”   两人聊了几分钟日常后,江融要上洗手间,把手机放在床头的手机支架上。   江融掀开被子,他上身穿的是贺斯铭的宽大的深蓝色绸质睡衣,两条白皙的腿从被子里伸了出去。   贺斯铭喉结滚动:“怎么穿我的睡衣了?”   江融边穿鞋边说:“你的睡衣宽松些不会磨到胸口。”主要是睡衣有贺斯铭的信息素,睡觉更安心。   “嗯。”贺斯铭从视频里看到他去了洗手间,两条大白腿在他眼前晃,睡意少了一半。   “我回来了。”江融上完洗手间回到床上,盖上了被子,“你要睡了吗?”   “再陪你一会儿,晚上睡觉不要把腿伸出去,别着凉。”贺斯铭强调,“要不把睡裤穿上。”   江融一如既往地诚实:“不穿,会热。”   贺斯铭:“既然你不睡,我们来玩点别的?”   江融还没有什么困意,同意了:“好啊,玩游戏吗?”   他以为像上次贺斯铭出差那样,他们一起打王者,能语音又能一起玩。   贺斯铭哑着声音说:“嗯,小游戏,叫角色扮演。”   江融单纯地问:“我需要下载APP吗?”   贺斯铭:“不用,你看着我。”   江融看向视频里的贺斯铭,只见他将视频对准了自己,摄像头一点点在移动。   江融被养得白嫩的脸一点点染上他的本命色。   贺斯铭声音发沉:“叫老公,说你想要。”   江融:“……”   又又又上当了。 第50章 守岁   江融把大半张脸埋进枕头里:“老公……”后面的没顺着贺斯铭的要求说下去,声音渐弱,是羞的。   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贺斯铭实在是……   江融反悔了:“我不玩了,我要睡觉!”   贺斯铭低低地笑,宠溺道:“睡吧,老婆。”   江融点了点头:“嗯。”他之前都没有叫过他老婆,有点喜欢。   他本来就是为了让江融放松一点,只想用自己侵占他的脑子,让江融自己在家里时不会胡思乱想。   贺斯铭将手机屏幕盖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两人陷入许久的沉默,江融脸上的热意渐渐退下,贺斯铭的呼吸也正常了许多。   江融问贺斯铭:“你明天还去医院吗?你奶奶怎么样了?”   贺斯铭说:“嗯,如果是年轻人,脑出血不严重保守治疗就行,但她是老人家,可能就严重一点。”   江融:“那怎么样才算是好转。”   贺斯铭:“她已经在好转了,今天上午醒过一次,明天应该能从ICU病房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不然他也不会在奶奶还在医院的时候对江融这么放肆。   江融:“希望奶奶早日康复。”   贺斯铭:“会的。”   江融:“那贺司机快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贺斯铭:“嗯,我是贺司机,回去带你开车,大卡车。”   江融:“你……”好好一个校草,怎么就长了张嘴。   贺斯铭也不再逗他,他也是真的困了,笑了下:“那你先把视频挂了。”   江融:“不要,我要看着你睡觉。”   “行,那你陪我一起睡。”贺斯铭找了个支架把手机放在床头边上,让江融能看到自己。   他们现在就像是同躺在一张床上,江融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手机里贺斯铭,他也躺在床上。   贺斯铭大概是真的累了,这两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一刻也没停歇,闭上眼睛后,很快就睡着了。   江融贴近手机,安静地听他的呼吸声,同频呼吸下,他也很快入睡。   有个人陪着会这么安心。   接下来两天,贺斯铭都会往返医院,帮着长辈们接待来看奶奶的亲戚,他奶奶情况在好转,过几天应该能出院了,就是现在还得住院,大概率会在医院过年。   医院里有护工陪着,也不需要他们小辈天天过来。   贺斯铭上面的堂哥堂姐都回来了,他在这里的作用不大,更何况他爸妈大伯等长辈都在这儿。   眼看马上就是大年三十,贺斯铭心里更担心江融的情绪,这两天和他视频,他眼里的光都淡不少,笑容更是少了,眼看人焦虑了很多。   傍晚,他爸妈总算从医院回来了。   他爸和他妈都没有什么厨艺天赋,被大伯娘赶出了厨房。   贺斯铭找到机会把他俩叫到房间里说话。   徐明勤:“什么事?”   贺斯铭:“爸妈,我想陪江融过年,我不放心他自己待在家里,他情绪起伏比较大。”   贺知贤:“孩子满三个月了吧。”   贺斯铭:“满十二周了。”   徐明勤并不反对儿子离开,一个年而已,她也没那么在意,站在儿子的角度,她是支持的。   贺知贤:“你大伯和你姑、你叔他们全都在这儿,你想怎么走?”   贺斯铭:“你们在这儿不就行了,奶奶暂时也不能出院,我陪江融过完年,等她出院回家我再回来一趟。”   贺知贤:“看来你是想好了。”   夫妻俩也不是那种特别死板的人,他俩往年能回来吃个年夜饭就已经很好了。   最主要是贺斯铭几乎每年都会回来过年,和大家一起吃团圆饭,今年不在倒显得突兀。   贺斯铭:“我买好了明天早上的飞机票了,你们给我打好掩护就行。”爷爷只关心奶奶,大概率不会注意到他不在。   徐明勤:“……”她年初一中午的飞机走。   贺知贤:“……”他年初一下午的飞机走。   在贺斯铭小的时候,逢年过节,他俩工作上有事回不来过年,就会把儿子扔这里让他给长辈们尽孝,如果遇到中秋节这种节日,他们宁愿工作也不回来聚餐,就会拿贺斯铭当借口,告诉大家带他出国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实则是飞国外谈生意。   现在好了,青出于蓝胜于蓝,回旋镖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晚上,江融想问他明天是不是真的不能回来过年,还不等他问出口贺斯铭就已经睡下了,也没回复他信息。   但一想到他奶奶还在住院,他再催对方就显得不那么懂人事世故了。   他是年轻人,一个人过年也没有关系,等他奶奶好转了,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反正他也不过这里的节日。   年三十早上,九点。   江融醒来了,但还是困,他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手机,昨晚给贺斯铭发了信息,但对方都没有回复他。   贺斯铭在忙些什么?他不是说他奶奶没什么大问题了吗?   他原本都准备好食材要做他们那个世界的一道大菜,但现在做了他也吃不完,索性就不做了。   现在九点,也还不是很饿,要不再睡会儿吧,晚点再起来吃饭,早午饭一起吃也一样的。   也许是体内青柠信息素在减少,江融身体疲惫感增加,甚至会变得没什么精神。   宝宝要是饿的话先忍忍,爸爸还不想吃饭。   江融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   梦到他爸妈不承认贺斯铭的身份,不让他俩结婚,硬要把他们拆散,还把他关了起来,告诉他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穿越这回事。   他说自己怀孕了,他有了贺斯铭的孩子,有三个月了。   父母说你一个Beta,肚子这么平坦,根本不可能怀孕。   他被爸妈关在小房间里出不去,最后想从楼上跳下去,他问贺斯铭会不会在一楼接住他,然而楼下并没有贺斯铭的身影,难道他真的没有穿越,也没有怀孕吗?   贺斯铭是假的?根本不存在?是他臆想出来的人?   是做梦吗?   他妈妈说:你就是在做梦!   他说:不是的,贺斯铭是真的!   他妈妈:既然是真的,他为什么不回你信息?   江融:……   对啊,为什么贺斯铭不回他信息,是不是回去后就把他忘了?   贺斯铭上午六点的飞机,飞了三个小时,九点下飞机,十点半到家。   他故意没有联系江融,就是怕他兴奋起来等自己,回来发现他身体的温度比正常多了零点三四,趋于正常和不正常之间,有点像发情期的症状,但江融告诉他怀孕期间没有发情期,那就是他四天前补充的信息素已经不够他用了。   到家后,他却发现江融还没有起床,想欣赏一下他的睡颜,拍几张照片自留,却见他睡着睡着就哭了。   贺斯铭心疼地帮他抹去从眼角落下的眼泪。   如果他没有回来是不是就不知道他睡觉也会哭?   贺斯铭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江融?”   不能让他再哭了,这不仅伤精神,还伤身体。   贺斯铭轻晃江融的肩,把他摇醒:“宝,醒醒?”   江融终于从悲观的梦境中醒来,眼睛湿润,睫毛上挂着泪水。   他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贺斯铭,环抱住他脖子:“你是真的吗?”   贺斯铭低声笑了起来:“我当然是真的,哭什么?”   江融:“你在我梦里,怎么这么真实啊?”   贺斯铭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脸上:“你睡蒙了,你老公真的不能再真。”   江融眨了眨泪眼,他确实蒙了,摸了摸贺斯铭的脸,是温热的。   这时候是真的清醒了。   江融坐起来,失态地搂着贺斯铭的脖子:“你,你怎么回来了呀?”   贺斯铭纵容他往自己怀里钻,抱着他怎么吃都不长肉的薄肩。   不正经的回答:“当然是回来给补充信息素了。”   江融却听得高兴,想再听:“你再说一次。”   正经的回答:“当然是回来陪你过年了,怎么睡着还哭了?”贺斯铭更关心的是这个。   江融头闷在他的肩上:“做了噩梦,你消失不见了。”   贺斯铭将他搂得更紧一些,亲着他的耳垂坚定地告诉他:“梦都是反的。”   江融缓了缓,确定贺斯铭回来了,委屈巴巴地问他:“你昨晚怎么不回我信息?”   贺斯铭给他解释:“早上要赶飞机就睡得早,早上起太早怕吵醒你就没回,一直在飞机上,不能开机,下飞机直接赶回来了,下次一定提前和你说清楚,本来这次是想给你一个小惊喜的。”   “是惊喜了,我最近太敏感,我以前不这样的,真的。”江融怕他不信还强调,“我以前真的不会随便哭。”   贺斯铭看他认真强调,可爱又委屈,“哭也没关系,谁规定男孩子不能哭了。”   “还可以这样吗?”他以前确实不怎么哭,哭并不能解决问题,遇事咬牙就过去了,每个人都说,最坚强的性别就是Beta,可现在有人告诉他可以哭。   贺斯铭也知道江融现在情绪敏感,哄了好一会儿,才让人乖乖起床用早餐。   接下来,开始准备年夜饭,早上那点不愉快一下就过去了。   贺斯铭今天准备的晚饭里有牛羊肉还有鸡鸭鱼,吃不完没关系,但他们的年夜饭必须有。   江融还是做了一道他们那边的大菜。   晚上六点,贺家老宅。   贺知贤和徐明勤两人低调落座,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舒服,也受不了吵闹,吃了一会儿就去休息了。   吃到一半,贺大哥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孩子。   “斯铭呢?怎么一天都没见着他人?”   贺斯铭小姑也疑惑:“确实一天都没见贺斯铭那孩子。”   贺知贤立即举起酒杯:“他刚还在小孩子那桌呢,大哥,来喝酒,斯宇的婚事定在哪一天?”   徐明勤被迫社交:“大哥,你是不是快要当爷爷了?”   贺斯宇是他们贺家最大的孩子,今年三十左右,今年说要带对象回家,结果也没带。   一提起这个,贺大哥就忘记了最开始的问题:“订什么婚,影子都没有。你说他都三十,一天天就知道窝在家里也不出门,也不社交。明勤,要不年后你在公司给他安排个职位,让他见见人也成,愁死我了。”   徐明勤快速微信问助理她大侄子在做什么。   助理:知名漫画家。   徐明勤:“当漫画家不是挺好的,不用出门,还不用风吹日晒,斯宇你说是吧,关键还赚钱。”   贺斯宇也没想到战火波及自己:“婶婶说得对。”一向从来不管事的婶婶居然会帮他说话,奇哉。   贺知贤唉声叹气,他比较古板,不理解漫画家,总觉得不是什么正经职业。   “还是斯铭会学习,听说现在人工智能厉害,他以后肯定青出于蓝胜于蓝。”   贺知贤:“他哪里好了,他……”搞大了人家女孩子的肚子,现在在陪他媳妇儿呢,还让爸妈打掩护。   徐明勤:“大哥,喝酒,吃菜,还是我们嫂子的手艺好,我年年回来就喜欢她做的芋头扣肉。”   与此同时,首都家里。   江融面对满满的一大桌子菜,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筷。   贺斯铭就简单多了,他的筷子直接伸向江融做的大菜,是一道混合菜肴,肉菜混合,但色香味俱全,他也没问是哪里的风味,但就是很好吃。   江融边吃边夸,嘴特别甜。   “贺斯铭,你做的酱牛肉好好吃啊。”   “这鸡肉也很鲜嫩!”   “还有这个羊肉,连青菜都很清甜。”   “以后可以每天都吃到吗?”   贺斯铭给他剥了一只甜虾,沾了酱汁直接放进他嘴里:“当然。”   年三十的经典传统大概是看春晚。   江融没看过春晚,他窝在贺斯铭怀里看春晚,觉得很神奇,原来传统节日中国家也在卖力庆贺,都是图一个吉祥。   “原来春节要发红包啊。”   贺斯铭从沙发角落里抽出一个厚实的大红包给他:“喏,你的红包。”   江融主动亲了亲他,眼中十分清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贺斯铭亲了下他嘴角:“回老家之前就放这儿了,家里还有很多地方都有,记得找。”   江融说着就要起身:“那我现在去找?”   贺斯铭将人拽回怀里:“不着急。”   江融:“哦。”   然后他又被群里的消息吸引过去了。   姚书乐:祝大家新年快乐,吉祥如意,明年发大财!   姚书乐:[年夜饭.jpg]   李一洲:新年快乐呀!   丁彦:新年快乐!!!   江融:大家新年快乐!   江融:[年夜饭.jpg]贺神做的,超棒!   贺斯铭:你也很厉害。   丁彦:大家都牛逼,来年要更牛逼![红包][红包][红包]   姚书乐:[哥们大气.jpg]   李一洲:[哥们大气.jpg]   江融他看到红包就忍不住戳戳戳:“原来微信也能发红包啊,哇,丁彦发了好多。”   他还学会了排队:[哥们大气.jpg]   一下就把要找红包的事给忘了。   然后开始自己研究发红包。   “是这样吗?贺斯铭?”   贺斯铭:“……是。”   他的第一个红包发给了贺斯铭。   贺斯铭愉悦地笑了下,秒收,亲他一口:“谢谢老婆。”   江融靠在他怀里笑眯了眼:“不客气。”   然后他继续在群里发红包,贺斯铭搂着他,也在群里发了数个最大额的红包,突然想到什么,单独给爸妈发了个拜年红包。然后,他爸妈给他各回了两个更大的红包,其中一个是给江融的。   江融收到红包,也很开心。   贺斯铭见江融点红包点上瘾,把手机给他,让他在家族群里收红包。   他们家的长辈都爱发红包,他爸妈更是典型,能用钱跟小辈沟通就用钱沟通,两人发的还不少。   江融抢红包抢得很开心。   贺斯宇私聊他:贺斯铭,你今年怎么在群里抢起红包来了?   每年都不爱参与这种活动的人今年居然一个红包都没有落下。   贺斯铭回复:我不是小孩?   贺斯宇:……   贺斯宇:呵,你最看不起小孩,年夜饭桌上没见你,去哪儿了?二叔和二婶今天一反常态岔开话题,我就觉得你有古怪。   贺斯铭:别乱说,我最喜欢小孩。   贺斯宇:不可能,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宁愿射墙上也不要小孩的。   贺斯铭:……   哥,别说了,他老婆在看手机!   江融瞳孔都放大了:“射墙上?”   贺斯铭木着脸解释:“十四五的年纪,不太懂事,我堂哥那会儿是个大学生,套我话呢。”   江融也有堂哥,不过,他堂哥是个Alpha,不太喜欢跟他这个Beta一起玩,也就不太熟,大概是他爸妈对堂哥的态度过于热情,他成了被看轻的那个,堂哥也就不太搭理他。   江融他从丁彦嘴里知道贺斯铭从小到大都是校草,就是没想到高冷校草初高中的时候居然也是这样,和现在的人设完全一样,他压根儿就没有变过。   江融有点羡慕:“你和你堂哥的关系还挺好的,还聊这种话题。”   贺斯铭:“嗯,我爸妈常年到处飞,我寒暑假就会去奶奶爷爷家或者外公外婆家过,我哥他们就带着我一块儿玩。”   江融:“你家人都挺好的。”   难怪贺斯铭爸妈经常不在家,他也没有长歪,还是个积极向上的好青年。   贺斯铭:“以后他们也是你的家人。”   江融:“嗯。”   在贺斯铭眼里春晚没什么意思,但陪没看过春晚的江融看春晚,似乎又有点意思了。   他还给江融科普什么叫守岁。   江融平时就不熬夜,但他又想陪贺斯铭守岁,要一直守岁零点,这中间他就开始犯困。   贺斯铭勾他的下巴亲吻:“你刚不是还想找红包吗?”   江融困意减半:“真的有红包啊。”   贺斯铭:“真的,我说了我不会骗你。”   江融欢喜地起身开始找红包,像开盲盒一样。   贺斯铭则起身去调家里的地暖温度。   江融开始从客厅找到餐厅:“我找到了一个!”   贺斯铭一步步走向江融,而江融正数着有几张小粉红,然后就发现自己被贺斯铭抱起来放到餐桌上坐着,双腿环在他的腰间。   江融对上贺斯铭发沉的眼睛:“等等……”   贺斯铭:“不等。”   江融只觉得他的青柠信息素在包裹着自己,咽了咽口水。   贺斯铭低头从脖颈开始往下亲。   江融敏感且舒服地闷哼出声:“不,不是要守岁吗?”   贺斯铭:“这也是在守岁,不仅能补充信息素,还能……”疏通小桃子。   一举三得。   良久后,在一阵难忘今宵中,江融全身战栗,瘫软在贺斯铭怀里。   贺斯铭亲了亲江融:“新年快乐,老婆。”   江融脸红红地哑声回应:“新年快乐。” 第51章 管老婆   新的一年从大年初一开始。   江融和贺斯铭待了两天,年初二,贺斯铭代表他亲妈去舅舅家吃饭。   贺斯铭也想带江融认个门,但江融再三考虑之后还是拒绝了。   他有自己的考量,刚来这个世界对这里的人文习俗还不太了解,万一说话得罪人,那样对贺斯铭不太好,不如等他再了解一下这边的文化,再跟贺斯铭的亲戚接触。   贺斯铭并没有勉强江融,他现在也只是在父母和小舅面前公开他们的关系,他自己也更愿意等他爸妈向别人介绍他们的“男儿媳”,等明年,宝宝也生了,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带他去见亲戚也成。   虽然他现在恨不得召告全世界他有一个会生崽崽的男老婆,但也不得不考虑的江融的意愿。   这是江融过的第一个不用走亲戚的年,以前的大假,爸妈都会不顾他的意愿带他去亲戚家。   他知道这边的过年要走亲戚,相互送年礼,各家往来。   江融实在是没有兴趣跟陌生人坐在一起聊无趣的事情,会特别尴尬,他只想逃离这种场面。   贺斯铭去徐明卓家里坐了小半天,吃了个午饭就回来了。   回来时是一张臭得不能再臭的脸,江融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你这是怎么了?出事了?”   “不是,我表弟,我好心带他去吃薯条,他把番茄酱弄我衣服上了。”他只是想尝试一下对小孩散发善意,看来他的善意无法对熊孩子散播。   “没事,洗洗就好了。”江融拿起他的外套就要去洗。   贺斯铭把他拽了回来:“不用,我明天让人上门来拿,送去干洗店洗。”   江融点头:“行,那样洗得还更干净一点。”他就是怕贺斯铭洁癖见不得脏,他把衣服还给贺斯铭,“你表弟有这么可怕吗?小舅和小舅妈对我们那么好,小表弟应该还好吧?”   贺斯铭表情是真的嫌弃:“你也觉得很奇怪吧,我小舅和小舅妈的脾气都特别好。后来我发现,不是他们的问题。”   江融坐着学习了一下午,腰有点酸:“那是谁的问题呀?”   贺斯铭:“我外婆,她特别宠我表弟,家里就这么一个小的,把他给宠坏了。”   江融:“那你小时候不也去你外婆家住么,你现在性格也很好很好啊。”   贺斯铭骄傲起来:“那我不一样,我聪明,我表弟比较笨。”   江融微笑看着他:“别这样说他。”   贺斯铭:“其实他就是被长辈宠坏的,我小舅和我舅妈平时很忙都没有空管他,现在长大了就管不住了,他前年吃饭还要我外婆哄着,要不是我外婆不在了,可能现在还不会自己拿筷子吃饭。”   “是宠得过了一点。”提到孩子谁带的事,也是他们将来要面对的问题,他是标准的学生,贺斯铭是半个学生和半个老板,“那咱俩到时候谁带宝宝?”   这个问题贺斯铭当然是思考过的:“你介意自己把宝宝带在身边吗?”   或许是想弥补家庭缺失的一部分,贺斯铭希望孩子从小跟在自己身边,他爸妈是不可能管孙子了,两人比国家元首都要忙。   江融摇头:“不介意啊,自己的宝宝。”   贺斯铭看他老按腰,手掌贴在他后腰上,给他轻轻地揉按:“那咱们辛苦一点,再让家里人请两个信得过的阿姨。”   江融没有意见:“好。”   他俩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这些事情看似还早着,但也要着手做准备。   贺斯铭还是得咨询长辈,今天吃饭的时候小舅也问过这个问题,江融和他的想法一致,以后就真的要边上学边带宝宝了。   嗯,还要给老婆补课。   他回来的路上这么想着,居然觉着是一种奇妙的幸福感,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家庭”二字的概念会呈现得这么清晰、真切。   贺斯铭又抽了两天时间回老宅看出了院的奶奶,老人家能吃能喝,就是头有点晕需要躺着。   奶奶年纪大了,视力不好,看不清人,但听声音还是知道是贺斯铭。   奶奶在他回首都之前说道:“铭儿啊,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带来给奶奶瞧瞧。”   贺斯铭:“一定会的,奶奶。”   然后,他就回了首都。   剩余半个月时间,他在家里陪着江融,怕他闷着还去了电影院看了春节热门电影,又怕电影人多得甲流,索性包了个场,不仅杜绝了跟陌生人接触,还助阵了电影票房。   看完电影自然是要逛商场的,江融难得在大冬天出来一趟,像放了风似的,走路都带了风,贺斯铭跟在旁边心惊胆战的,主要是商场地面拖得太光滑,他就怕江融滑倒,江融还笑他太过于紧张。   贺斯铭严肃勒令他:“不许离我太远,牵着我走。”   江融决定顺着贺斯铭一回:“好吧,牵着牵着,我不乱跑。”   贺斯铭十指紧扣:“这还差不多。”   江融的寒假就在学习、产检、陪贺斯铭玩闹中度过。   一眨眼就到了开学季,总觉得只有两个人的小日子还没有过够就已经宣告结束。   姚书乐提前两天回学校,他从家里带了特产回来。   一上高铁就疯狂艾特江融:融融,我给你带了麻辣兔头,你一定超爱的!   江融看过麻辣兔头的实物照片,口水直流。   他和贺斯铭一起回学校,将两人的床单被罩拿回来清洗,开学当天再带回去。   一进寝室,姚书乐就热情地抱住江融:“融融!好想你啊!”   江融:“我也想你的,麻辣兔头。”他开了个小玩笑。   姚书乐揉他的发:“啧啧,都会跟我玩笑了,你怎么好像胖了一点点。”   江融:“嗯,长了点肉。”   姚书乐:“健康多了,过年前瘦得风一吹就能把你卷进绿化带。”   江融:“……”有这么夸张吗?   贺斯铭站在江融身后,眉头微蹙,想将姚书的手从江融腰上、头上拍开,姚书乐小动作怎么这么多。   李一洲也受够了妈妈的唠叨,同样卡着时间点进寝室。   519男寝就这么水灵灵的集合了。   还有一个编外人员,在他们准备出门吃晚饭时,准时出现。   丁彦拎着个礼盒:“嘿嘿,你们猜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李一洲:“一看就是好东西。”   丁彦:“我买了青团!”   江融不知道是什么,问贺斯铭:“那是什么?”   贺斯铭:“一种用艾叶做的传统小吃。”   江融:“现在可以吃吗?”   丁彦:“可能得热一下,待会去餐厅让他们给热一热。”   贺斯铭只是单纯想回来收拾一下床单,没想到最后变成五个人出去聚餐,他还是更喜欢寒假时期的二人世界。   倒是江融,看到大家依旧活泼热闹开心了不少。   今晚这顿贺斯铭请客,他选了常去的餐厅。   他俩不做饭的时候都是这家餐厅送的餐,江融吃习惯了没什么感觉,倒是姚书乐和李一洲第一次来,被这里一盘菜的价格折服。   姚书乐把兔头带了出来,丁彦让餐厅帮忙热一下青团。   江融吃到不同味道的传统小吃。   一边是麻辣的,一边是有豆沙味,肉松蛋黄味等六种味道的。   他吃得快停不下来,最近孕反减少了许多,能吃的东西多了很多。   在他准备继续吃第二个麻辣兔头的时候,贺斯铭制止了。   “江融,不能多吃。”   江融只好把戴着手套的手缩了回来,但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兔头。   丁彦都看不下去了,哈哈笑着评论:“老贺,你严肃得像是在管儿子。”   李一洲难得附和:“贺神,还挺像的。”   姚书乐:“贺神,融融想吃你就让他吃呗,也就吃这一回,我可怜的融融,你在贺神家是不是吃不饱,回寝室住吧,我们疼你。”   江融不敢说话,只是巴巴地看向贺斯铭,虽然想到医生的胸口胀痛警告,但还是想吃。他知道胀痛了还要贺斯铭给他按摩疏通,每次都会很羞涩,但再羞涩一次也、也没关系。   贺斯铭:“……”他轻轻地捏了捏眉心,他管的是儿子吗?他管的是老婆。   他只好心软地说:“行,最后一个了。”   江融笑了下:“谢谢贺神通融。”   519男寝新年第一次聚餐顺利结束。   饭后,丁彦带姚书乐和李一洲回寝室,他们仨一辆车,贺斯铭和江融开自家车回家。   现在依旧是寒冬腊月,贺斯铭让江融把帽子围巾全戴上,包裹得密不透风才让他上车回家。   姚书乐和李一洲回到寝室后,不免觉得有点奇怪。   姚书乐:“李一洲,你有没有觉得贺神真的把江融管得太严了?”   李一洲是一切都会往好处想的人:“我觉得蛮好的啊,他不是生病了,不能乱吃东西很正常吧,贺神很负责啊,毕竟是住在他家里,万一出点什么事,他还要担责任呢。”   姚书乐听着觉得有点道理:“好吧,你说得也对。一个寒假,倒是把江融养胖了一点。”   李一洲:“这不就得了,挺好的,贺神是真把江融当成好哥们。”   姚书乐也没深想:“这倒是。”   江融都有过性生活了,说明他喜欢的女生,贺斯铭从来不接受男生的追求,也没有对谁表示过好感,应该也是喜欢女生的,他俩也处不成恋人。   只能说他们亲密得像恋人而已,直男就是这样,越亲密越是假,网上不是流传着一句话么,直男轻轻一卖,留同人女痛苦一生。   开学了,江融又要回到了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在家里复习。   江融早上起来量起腰围,目前腹中胎儿将近十四周,但他的小腹并没有明显的凸起,还蛮平的。   昨天姚书乐说他胖了之后,他有点在意。   他担心自己的肚子变大后会被别人看出来,现在十四周了,也不明显,就还行。   贺斯铭洗漱完就见江融对着穿衣镜撩起衣服,从背后轻扶上他依旧平坦的小腹,亲了亲他的脸。   他看向镜子前的江融:“怎么了?”   江融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他:“月份大起来之后会不会被人看见啊。”   贺斯铭:“不用担心,到时候不想出门见人咱们就请假在家里学习,把这个学期的试考完就行。”   江融叹气:“只能这样了。”   贺斯铭蹲下来在他的小腹上亲了又亲:“被看见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宝宝又不是见不得人。”   江融被他亲得肚子痒痒的,笑道:“我不要,你们见得了人,我可见不得,这儿都没有男孩子挺着大肚子上街。”   贺斯铭:“那你们那里有啊?”   江融尝试解释:“嗯,可多了,就蛮正常的。”   贺斯铭顺着说:“想看看你脑子里的世界。”   江融瞧着贺斯铭不是开玩笑的态度,但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不信。   他也半真半假道:“有机会带你去啊。”   贺斯铭把他撩起来的衣服拉好:“可以,我很期待,快把衣服穿好,别着凉。”   江融哼哼两声:“睡觉的时候你也没觉得我会着凉。”   贺斯铭:“……”学会吐槽他了。   他快速截取江融的呼吸,将人抵在身上的衣柜上亲吻,青柠信息素侵占江融的呼吸,直到江融求饶才放过他。   贺斯铭自食恶果,两人差点没赶上早八,到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江融悄悄朝贺斯铭皱了下鼻子。   他给贺斯铭发信息:都怪你,大家都在看我。   贺斯铭勾唇回复:他们再看我就警告他们不准看我老婆。   江融默默放下手机认真听课:……   姚书乐还想问江融为什么这么晚才到,就看到他俩在发信息。   你们天天见面是有什么说不完的话吗?啧,直男。   开学第一天,同学下课时都很热情,林娜娜和班长还带了零食来,下课就跟大家分享,江融也吃了一点,和同学相处还算融洽。   还有同学又分了零食过来,江融正要接,贺斯铭主动帮他接了,提醒他:“江融?”   江融:“哦,我不吃了。”   林娜娜还逗他:“融融好可怜啊,贺神,你都这么管老婆的?”   贺斯铭半真半假说:“嗯,我老婆不能乱吃东西,你们别喂了。”   江融的脸默默地染上了春桃色。   贺斯铭在开学后更加忙碌了。   他进了秦大的计算机实验室,是一位非常有分量的教授推荐了他,而且也是他自己非常感兴趣的计算机语言,还选择NLP作为自己的科研方向。   这是在他自己的学习规划范围内。   比起之前只是参与教授的项目,实验室的含金量更重,这里有跟国家相关的很多新科技研究,项目更多,他能学习的知识也更多。   江融在耳濡目染下了解不少跟计算机行业相关的知识,一通百通,学起来就更快了,而且贺斯铭也会掰碎了教他。   他也是后知后觉才知道,贺斯铭大一的时候就发表了自己的专业论文,还是他自学了其中一种计算机语言后发表的。   贺斯铭的忙碌也就代表着他平时和江融在一起的时间会减少。   开学两周,江融除了早上和晚上能见着他人,其他时候他都还挺忙的。   看到贺斯铭这么努力,江融自己也很努力,除了平日上学之后,晚上还自己上网课,把自己晚上睡觉时间都往后延了一个小时。   不过,贺斯铭不在家的时间变长,家里着实太冷清,江融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回学校住。   这天,江融问贺斯铭什么时候从实验室回家,他先去了图书馆,边看书学习边等贺斯铭一起回家。   九点左右,贺斯铭发信息叫他下楼,然后一起去停车场。   江融背着书包从二楼下来。   本以为会只看到贺斯铭一个人,却发现他旁边还站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男人成熟稳重,秀气斯文,戴着一副边框眼镜,两人在认真地交谈着什么。   江融极少见有人和贺斯铭聊得这么畅快,高冷的脸上多了许多情绪。   贺斯铭跟他们在一起,大多数时候都是不言语居多,像是不感兴趣他们的幼稚话题。   但眼前这个男人却和他们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他一看就富有学识,和贺斯铭聊天完全没有任何专业上的阻碍。   江融以为自己接触到了些专业知识能听明白,但他发现自己和贺斯铭还存在巨大的沟鸿,他像个小学生。   对方注意到贺斯铭的视线落在江融身上,温和问道:“你同学?”   贺斯铭:“那我们先回去了。”   温教授:“斯铭,你提出的想法很新颖,明天来实验室一趟,我们明天再细聊。”   贺斯铭:“好。”   温教授身形高挑偏瘦,穿着剪裁得体的羊绒外套,江融还没靠近他们,两人的聊天就结束了,他看了江融一眼,眼神有些犀利,然后转头就走了。   江融走向贺斯铭,不着痕迹问他:“刚刚那位是谁呀?”   贺斯铭:“学校刚从国外调薪聘请回来的温教授,挺厉害的。”   江融难得听贺斯铭夸一个人厉害:“那他一定很厉害。”   贺斯铭:“履历确实很好。他刚上高中就有计算机天才之称,秦大当年保送名额他没有答应,后来自己考上了,再后来念了两年又申请国外的学校,你别看他这么年轻,手里已经有数个已经完成的大项目。”   江融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他的履历真让人望尘莫及,你以前和他认识吗?”   贺斯铭说:“算是认识?是我爸爸一位朋友的儿子,以前见过一面。”   贺斯铭越是夸对方,江融越是有压力。   晚上。   贺斯铭累了一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而江融却怎么也睡不着,抱着贺斯铭吸了一会儿信息素,但越吸越精神。   他钻进贺斯铭怀里,想和他贴得更近一些,以为他睡沉了听不见,便低唤他的名字。   “贺斯铭。”   “老公。”   “宝宝。”   一只手卡在他腰上,贺斯铭睁开眼睛:“是不是当你老公是死的。”   江融全身烫了起来:“没、没有。”   贺斯铭低头亲他:“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   江融连忙想推开他,但没推动,倒是完全把贺斯铭蹭醒了:“明、明天要上课的!”   “谁让你把我叫醒了。”贺斯铭开始惩罚性地咬他的唇。   亲了好一会儿后,江融全身又麻又软,眼角都湿湿的。   贺斯铭啃着他的脖子说:“今天太晚了,自己转过去,省点时间。”   江融只好乖乖背对着他,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他低低呜咽,完全想不起来刚刚为什么睡不着。 第52章 搓澡文化   江融在自己的ABO世界学的是心理学。   ABO心理医生是一个可以直接接触到Alpha、Beta、Omega六种性别人群职业,六种不同性别就会产生六种不同的心理,对心理医生的需求量自然就会增多,研究方向必然更加细化,也因此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变得非常吃香。   在他们的世界,好的心理医生一小时的看诊费非常可观,甚至有些人可以利用这个职业实现跨阶级。   他一开始选择的是通讯相关的专业,但是他妈妈得知他报的专业没有竞争力之后,也为了让他未来可以跟有钱人接触,直接拿了他的密码硬是给他改成了心理学研究专业。而他班主任也没有与他进行最终确认,导致他拿到录取通知书才知道自己被心理学专业录取,而他无从更改自己的专业。   在没分化的那段日子里,在他还是个Beta时,尽管他学的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专业,可也一直在努力做到最好,每年都会拿奖学金,专业改不了,他自然就是努力学,倒是颇有成绩。   有时候,身边优秀的人太多会让自己自卑,自我放弃,但有时候也是一种动力,江融就是后者。   江融现在不用为钱财发愁,那就用他的时间学习,把自己现在的专业学好,他现在对计算机专业也很有兴趣,已经开始学习算法了。贺斯铭每次见他进步如此迅速,都会疯狂夸他,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是真学得快还是学得慢,他都只当贺斯铭为了鼓励自己的无脑夸。   这个世界的科技是落后的,他完全可以将以前所学的知识应用到现在的计算机里。   寒假去过贺斯铭的公司后,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方向。   他学习的方向不仅仅是研究ABO六种性别人群的心理,还跟人工智能结合,他大一的时候就跟人工智能专业的同学联合一起参加人工智能竞赛,他们组还拿了一等奖。   他们设计的机器人在深度学习后可以根据人类的需求进行安慰,它能够感应人类的情绪,就类似于现在的心理辅导犬。   这款机器人卖给一家专做AI的公司,将会进入深度优化,日后推给有心理障碍的人,比如帮助有幽闭恐惧症的人乘坐各类交通工具。他当时拿到了不错的奖金和版权费。   或许这一次他把这项技术带到这里,应该可以作为他开启这个世界事业的开端?   他现在学习的是这个世界的计算机技术,而他所知道的ABO世界的技术却是不同,所以一开始他才学得非常吃力,毕竟不同一个世界,信息也会存在差异性。   但现在多亏了贺斯铭给他讲课,至少他现在可以自己学习计算机语言了。   他记忆力还不错,也许过不久就能将他们当初使用的计算机语言复刻出来。   现在已经渐渐有了自己的思路和未来的方向,并且越来越清晰。   江融对比了时下热门的AI应用工具,再先进也还是不如他们那边科技,要是他能把那边所有技术带过来就好了。   他趁着自己对之前的项目还有记忆,将自己记得的内容一点点都写了下来,等有机会了再问问贺斯铭有没有办法实现。   贺斯铭最近忙归忙,但早上和晚上还是会和他一块儿用晚餐,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回家吃就在学校里吃。   他和贺斯铭约好今天就在学校的餐馆吃饭,两人一起解决晚饭后直接回家。   江融比贺斯铭更早到餐馆。   今天选择的是好久没来的美凌咖啡馆,经理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待人,无论是谁都能维持着一张笑脸。   看到许久不见的江融,还给他安排一个靠窗的位置,丝毫没有因为他在这里兼职过而态度怠慢。   经理抱着菜点过来:“要吃点什么就跟我说,过完年更新过菜单。”   江融:“好,谢谢。”   经理说话总是让人听着舒服:“不来兼职还照顾店里的生意,我才要谢谢你呢。”   江融:“我先等个人,他来了我再点,你先忙。”   经理理解了江融的意思,给他送了一杯热水后就去接待新来的客人。   贺斯铭告诉江融他还有十分钟才到,江融无事便拿开电脑继续将他之前记得的项目内容写下来。   但写到一小半,膀胱又有点涨了,便和经理说帮他看一下电脑。   经理点头说好好,他会帮他盯着电脑。   江融将电脑搁在桌面就去了洗手间。   等他再回来时,他的位置坐了一个面熟的人。   对方的视线落在他的电脑界面上,他刚才走得急,没有开启屏保。   这人想干什么?   江融赶紧走回自己的座位。   刚要拿回自己的电脑,就看清了对方的脸。   这人,有,有点熟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是贺斯铭上次夸赞的那位温教授!   温成栩:“这电脑是你的?”   江融点了点头:“是我的。”   温成栩:“下次去洗手间记得把自己的带上,刚才有人想带走你的电脑。”   江融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啊?有人要拿我的电脑?”   温成栩:“被我吓跑了,咖啡厅是公共场所,来往人群很杂。”   原来对方是在帮自己看电脑,他刚还让经理看着呢,转头一看,经理正在给两位小姐姐剥皮皮虾,还认真地教她们怎么吃才是最优方式。   江融:“谢谢温教授。”   温成栩:“不客气,下次记得保护自己的电脑。你认识我?”   江融:“我是贺斯铭的同学,上周您在图书馆和他说话,我见过您。”   温成栩:“哦,我的眼睛晚上看不清人。”   江融悄悄打量这位被贺斯铭夸成天才的男人,他好像没有那天自己见到的那么不近人情,近看对方,发现他眉眼狭长,看人时就是自带几分凌厉,他的眼镜其实有一定的厚度,应该是个高度近视。   他当时以为对方看不起人来着,原来是看不清自己啊,这长相也太容易让人误判了。   温成栩:“你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吧。”   “是的。”有了帮自己盯着电脑这一出,江融对温成栩的好感度蹭蹭蹭往上涨。   温成栩专注的点是在他写的内容上面:“刚才无意间看到你的电脑屏幕,你这个想法很新颖,虽然我不是第一次看到情感计算,但你提出的智能心理辅导机器人的未来我很感兴趣。我们现在在人脸表情、姿态分析和语音的情感识别上有点进展,这需要AI达到和人一样的复杂情感,目前还没有人类研究出来,你这个课题想怎么实现?”   江融:“那只是针对某一方面呢?比如情感障碍,又或者是帮助有幽闭恐惧症的人度过最痛苦的一刻,AI通过主人的表情,身体的各项数据变化去判断,然后再给予主人精神上的支持,至少比精神抚慰犬更有帮助。”   温成栩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问江融:“你有兴趣加入我的实验室吗?”   江融:“啊?”   刚赶来的贺斯铭看到温教授和江融挤坐在一张沙发上看着电脑,非常意外。   温成栩离他老婆这么近干什么?   贺斯铭不动声色坐在他们对面:“你们在聊什么?”   温成栩:“我在邀请你的同学加入我的实验室,他写的课题我很感兴趣。”   江融将电脑推给贺斯铭:“我刚写的还没来得及给你看,温教授看到了。”   贺斯铭快速浏览了几行,也感到很惊艳,他只知道江融上个学期还是入门水平,现在已经有这么深刻的想法了。   江融没有自信,他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门外汉:“教授在和我开玩笑。”   温成栩英俊的脸上写着认真,他眼神更是犀利了几分:“我不会拿专业的事情开玩笑。”   “可是我觉得我还没有到进实验室的阶段。”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知识要学习。   贺斯铭说:“不要妄自菲薄,你学得很快,自信点。”   贺斯铭也很意外温成栩一眼就看出江融的不同,就像是他的小宝藏被另外一个人发现了,心里泛着酸。   江融再次向贺斯铭求证:“我真的学得很快?”   “真的。”贺斯铭这才问他们,“你们怎么坐一块儿了。”   江融解释了一下温成栩帮他的事。   贺斯铭再次替江融道谢:“谢了,温教授。”   温成栩:“不客气,他提出的课题比你那个课题更有意思。”   贺斯铭笑了下,也不介意他拿自己作比较,老婆比自己更有想法,他引以为荣。   他说:“江融很厉害的,他只是学得比较晚,要是以前有学习的条件,现在肯定已经研究生毕业了。”   温成栩看向江融:“小同学,好好考虑,我的邀请只有一次,好好把握机会。”   江融知道他们学校的计算机实验室好像不是很容易进去,而他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成绩。   确实要好好考虑。   前些天还觉得温教授高傲不可一世,这会儿倒是改观了。   温成栩走了之后,贺斯铭和江融用过晚餐后开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江融不由得夸赞温成栩:“温教授真帅啊。”   贺斯铭问他:“我不帅?”   江融:“你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呢,当然还是你最帅。”   贺斯铭怀疑是不是自己前两天多说了温成栩几句好话,怎么江融今天还夸起人来了。   贺斯铭:“我跟你说,温教授有很多小毛病的。”   江融偶尔也有八卦之心:“什么小毛病?”   贺斯铭:“他社恐,看到不认识的人转头就走,唔,显得不太礼貌?”   江融还认真解释一番:“这不算毛病吧,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是神经症的一种亚型,又称之为社交焦虑障碍,咱们不能用有色眼镜看待别人。”   贺斯铭继续上眼药:“唔,那他外套一个星期都没有换呢?”   江融还沉浸在被天才教授夸奖的喜悦中:“教授那么忙,肯定没有时间换洗吧,大冬天也不影响,外套而已。”   贺斯铭:“……”早知道不给他讲温成栩的事了,他感觉自己在江融心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江融倒也没把温成栩邀请他去实验室一事当真,不过,得知温教授那天只是视力不好,不是看不起人之后心情舒畅多了。   回家后,江融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仰头看向正在削苹果的贺斯铭。   他反复问贺斯铭:“我那个课题真的那么好吗?”   贺斯铭不厌其烦地回答:“非常棒,至少我目前没有看到过有人提出精神抚慰AI这个想法。”   江融又开心地问他:“那你说温教授是不是我的伯乐?”   贺斯铭削苹果的手一顿:“我才是你的伯乐。”   江融:“可是你说他是天才,我刚才被天才夸了。”   贺斯铭后悔之前夸温成栩那些话:“我也经常夸你,别人也时常夸我是天才。”   江融笑倒在沙发:“你为什么要比这个?”   贺斯铭捏住他的嘴巴,手动不让他笑。   嗡嗡嗡。   搁在一旁的手机弹出519男寝的聊天信息。   姚书乐:明天周六,去澡堂啊,宝子们!   江融唔唔唔问贺斯铭,对澡堂文化跃跃欲试:“酥呢缩弃澡堂?”   贺斯铭松开手:“你现在还不能去。”   江融知道澡堂文化,姚书乐告诉他,澡堂是北方人的特色,南方基本上没有澡堂,刚来的时候都不敢脱光衣服泡澡,后来和李一洲他们去了两次就放开自我了,泡澡是人生一大享受。   江融边在群里边拒绝边遗憾道:“真想体验一下澡堂文化,姚书乐说搓澡很舒服。”   贺斯铭将苹果切成小块塞进江融的嘴里:“想体验?”   “嗯,想啊。”江融吃掉清甜的苹果,但闻到的却是贺斯铭越发浓郁的信息素。   贺斯铭吃掉剩下的半个苹果,说:“今晚我给你搓。”   江融:“你还会搓澡?”   贺斯铭强调:“我是天才,什么都会。”   江融对这个世界的各种文化都很感兴趣:“搓澡需要准备什么吗?”   贺斯铭:“不用准备,浴室里都有。”   江融疑惑:“可是平时也没见你搓澡。”   贺斯铭深沉地看他一眼:“嗯,我天天洗澡也不需要天天搓。”   十五分钟后,江融坐在装了半缸温水的浴缸里,贺斯铭坐在他身后。   满室热气氤氲,水波荡漾。   没有真正体验过搓澡文化的江融:“搓澡是,是这样的吗?”   贺斯铭:“嗯,要先泡澡。”他也没打算让江融泡太久。   江融现在怀着宝宝,体温要比常人高一点,但贺斯铭的体温似乎比他的还要高,他感觉背后像是贴了个暖炉。   江融:“那,那也不用抱着泡吧?”   贺斯铭手往水里伸:“怕你冷,好了,我要给你搓澡了。”   江融双腿不由得夹紧:“你、你搓哪里?”   贺斯铭亲吻他的后颈:“自然搓全身上下了,脖子,背部,胸前,屁股,大腿,甚至连脚丫子都会给你搓得干干净净。”   他使了点轻柔的技巧轻搓,江融便蜷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我,我不搓了。”江融红着脸呜咽,漂亮的眼尾不知沾了水珠还是流的泪珠。   贺斯铭掰过他的下巴,轻吻了上他的唇,低沉一笑:“真不搓了?”他知道江融喜欢自己什么,并且乐意向他展示。   “那你要轻一点,搓。”江融一秒放弃抗拒,白皙的双臂环上贺斯铭的脖子,根本无法抗拒他的性感低音和满室的青柠信息素。   呜~贺斯铭太坏了。   贺斯铭周日陪江融做产检,除了胎儿长得快了一些,目前一切正常。   刘医生这一次感叹起来,这小家伙长得是比普通的胎儿快,这就是母体和父体共同用信息素滋润的结果啊,真是生物学奇迹。   首都的三月份依旧很冷,但比起一二月份,也算是回暖一点。   新的一周,贺斯铭周二下午到实验室。   温成栩看他过来,便问:“斯铭,你那位小同学怎么没有联系我?”   贺斯铭看着满室的机器,说:“他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而且他暂时还不适合加入实验室。”   温成栩推了推眼镜:“你把他的微信推给我,我亲自跟他聊。”   “……”贺斯铭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把江融的推给他,两人便加上了微信。   他觉得温成栩加江融也没用,江融肯定还是会拒绝他。但是接下来两天里,却见江融吃饭都要抱着手机回温成栩的信息。   周四下午是大课,贺斯铭一般会提前下课去公司一趟。   通常情况下,江融下课后会直接回家,吃饭后会在家里等待贺斯铭回来。   可贺斯铭前脚刚到公司,后脚他就收到江融的微信。   江融:贺斯铭,温教授找我聊点事情,他晚上请我吃饭。   贺斯铭:……好。   贺斯铭:油腻的、重口的、冰的不要吃。   江融:我知道了。先不和你说了,教授说要来接我。   贺斯铭:……   汤予诚叫他去开会,看他一脸不爽想走人的样子,便问了句扎心的话:“怎么,你那位还没有追到的小男朋友不要你了?”   贺斯铭咬了咬牙根:“我们好着呢。” 第53章 小别扭   餐厅入门处的人造假山里有水珠滴落的叮咚脆响。   江融没想到温教授会带他来一间非常安静的中餐厅吃饭,这里连人都没有几个,全程不需要服务员,甚至点单都只需要扫二维码,差不多时间就会有服务员送来美食。   江融虽然还没有考取心理医生的行医执照,但也可以看得出来,温教授的社恐程度若是按照等级程度分类,他的社恐等级应该到了“显著焦灼”的程度,因为他还没身体紧张到不能跟别人一起工作的程度,不过他又明显在回避人群,甚至不愿意跟服务员有任何接触。   自从温教授看到他写的课程后,便一直跟他讨论他的课题如何实现,其实江融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都是问贺斯铭,渐渐也摸到一些门道,但要聊得特别深入,他目前还做不到,跟温教授聊得最多的还是心理障碍的事情。   江融也不傻,他似乎感觉到温教授对这个课题的迫切性。   社恐的人其实很好懂。   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或许他们根本不会出门。   温教授愿意在半路跟贺斯铭聊天应该也是属于对同是天才的贺斯铭非常感兴趣了,至少他们是能聊到一起的,而现在,他们能聊的是另一个话题。   江融平日不像姚书乐那样活泼主动,他不是社恐,也不是社牛。   如果让他一直等温教授开口,可能要待上好一会儿,索性就主动了。   如果是专业上的事情,温教授跟贺斯铭聊可能效率更高,而他则一眼就能瞧得出来基础都还没有打扎实,跟天才教授聊这个太超前了。   他刚看到服务员送过来的点菜单上写了数个备注。   经他观察,温教授不仅有社恐,他还对很多食物过敏,看来贺斯铭告诉他温教授有很多“小毛病”倒也没有说谎。   那么,他这么迫切想要自己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学生加入他的实验室是什么原因?他想要AI精神抚慰机器人?   “温教授,您找我是想聊课题上的事情吗?您是不是想要一只AI抚慰机器人。”   江融一语中的。   温教授也不是矫情的人,他只是社恐,同时也惊讶于江融对细节的敏感度,观察细微,刚才哪里暴露自己隐私了?   他今日并没有想将隐私告诉江融,他只是希望帮他一起完成这个课题。   温教授推了推眼镜掩饰自己的细微慌乱,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你怎么猜到的?”   江融:“我学过一点心理学。”再学一年他就可以攒满绩点提前毕业,然后继续深造了。   温教授:“那你一定能看出来我希望将你的这个课题做下去。”   江融点头:“是的,看出来了。”   温教授:“你很聪明,和贺斯铭一样。”   江融听他夸贺斯铭,也挺高兴的:“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您要将这个课题做下去,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它在未来可以造福很多人。”   温教授和江融只是在微信里聊得多一些,但私下见面用餐还是头一回,他在思考是否要跟这个年纪比他小的学生细讲,他在犹豫。   其实,他今日只是想问江融能不能快速进入他的实验室完成这个课题,他当然也可以自己做,但他不是会偷窃别人学术成果的人,他也愿意帮助江融一起完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比江融更迫切。   江融看温教授又沉默不语,在这一刻他不自觉化身心理咨询师。   他眼神温和地看着温教授,他声音温柔平缓问道:“温教授,我冒昧问一句,您是否具有幽闭恐惧症?您现在急需一个AI抚慰机器人。”   温教授只能轻笑:“又被你猜中了,你的心理学学得很好,一眼就能被你看穿,白长你几岁。”   江融笑了笑,他说话声音本来就温和,再加亲和力十足的微笑就更让人愿意跟他沟通。   他说:“其实也是很好理解,您对我的这个课题非常感兴趣,而且一直提到”幽闭恐惧症”“精神高度紧张”这些词汇,我想您在意的应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教授,您有心理医生吗?”   温教授:“看过,但没有任何用处,他们只会给我开药,吃了会影响神经,让我的思绪变得缓慢,或者他们只是让我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深呼吸,什么也帮不上。”   江融看了他的衣服,身上没有一根动物毛,甚至他来时,穿的外套都是非常光滑的面料。   他试探性问道:“您是否还对动物的毛过敏?”   温成栩这几天都当江融是一名有想法的计算机系学生,他的课题和他的想法让他眼前一亮,如果水平有限无法实现,那他会跟他商量一起课题后续研究的事情。   可现在江融的几句话就打破了温成栩一直以来的自我保护。   能想出这个课题的江融确实很不一般,他太敏锐了。   温成栩一点点放下作为教授的矜持和防备,渐渐愿意跟江融站在平等的位置沟通。   他说:“是,你很像一名专业心理医生。”   江融:“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向您提供帮助。”   他之前也去当过志愿者,他每周都会花三个小时到政府当心理志愿者,通过接专线帮助需要心理疏导的人,曾经帮助过警察救回一名因跟Alpha感情破裂想轻生的Beta,成功挽回一条性命。   温成栩大概也不是心思弯弯绕绕的人,如果他是,贺斯铭也不可能跟他往来,更不会让他俩单独出来吃饭,江融很清楚贺斯铭选择交往的对象都比较简单,对他也称得上密不透风的保护。   温成栩:“如你所猜测的,我身上确实有不少小毛病,我有幽闭恐惧症,曾经也想过养一只抚慰犬,但是后来查出我对动物的毛过敏。不熟悉我的人自然不知道我的这些情况。我确实迫切需要一个AI精神抚慰机器人。倒也不怕告诉你,这也是为什么秦大邀请了数次我都没有回国,原因就是这个,我坐不了飞机,每坐一次飞机就会耗去半条命。而我也不能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待太久,这会影响到我的学术研究。”   江融:“那您这些年一定一直为这些小问题困扰着。”   他知道幽闭恐惧症,轻微的可以自愈,但是严重者,像温成栩这样的,坐飞机都是一种折磨的人来说,已经属于很严重了,他猜他可能会出现害怕到颤抖的情况,这时候是需要及时进行心理疏导,更严重的,还有可能直接进医院。   温成栩被自身的各种症状困扰多年,他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改是改不了,这么多年下来也治疗不好,我的家人也不可能在我出门的时候每次都陪在我身边,所以,AI抚慰机器人是我想要的。”   话题又绕回到课题上。   江融:“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教授。原来的课题设想里,AI抚慰机器人类似于机器猫或者狗的形态,若是按照现在的技术实现起来可能会慢一些,但我现在有了新的想法,只针对您本人的。”   温成栩眼睛一亮,他像是看到了一束光:“请说出你的想法。”   有时候,当一个人苦恼一件事许久就陷入死循环,温成栩和他的家人找过无数医生治疗他的症状,却从没有想过从自己的专业出发制作一款独属于他的机器人。   江融就温成栩的症状展开他的新想法,他以前和同学一起制作的机器人,其实是属于大众款,但温成栩是想先自己使用,那么可以先开发一个定制款,如此一来,他本身就是一个现成的样品,他就是第一个使用者,连病人都不用再找了。如果他都试用成功,那未来再开发大众款也就轻而易举了。   温成栩渐渐把江融当成朋友敞开了聊,在江融面前,他不用隐藏自己的小毛病,也很乐意跟他沟通,江融还给了很多以前的心理医师没有给过的缓解方式。   两人就这个课题聊了很多,直到江融发现自己的手机响起,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贺斯铭打来了语音电话。   江融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原来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教授,我接个电话。”   “嗯,是斯铭吧。”   江融点了点头:“是他。”   贺斯铭是半天没有等到他的消息,才不得不打过来:“我就在你们吃饭的那家餐厅门口,你们还没聊完?”   江融:“聊完了,正准备离开。”   贺斯铭:“那我不上去,在车上等你。”   温成栩买了单,示意他可以走了。   江融:“好,我们现在出来了。”   贺斯铭虽然说在车上等,但他很着急,直接走进了餐厅。   江融看到他时就想向他跑过去,但又想到贺斯铭数次地叮嘱,收起了脚步。   他走到贺斯铭面前,拽着他的羽绒服口袋,笑得很开心:“贺斯铭,你来接我吗?”   贺斯铭:“嗯,太晚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   温成栩看他俩的互动很纯粹,关系还蛮好的,他只知道贺斯铭是不可多得的计算机天才,之前见过一面,觉得这个小孩还挺冷酷的,对谁都一张冷脸,好在他也不喜欢跟人接触,倒是来了秦大后,经家人提起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又刚好专业对口,倒是可以让他进实验室帮自己干活。   温成栩:“你还怕我把他卖了不成?”   贺斯铭手揽在江融肩上,两人之间黏糊得没有一点缝隙:“是有点怕的。”   江融笑道:“温教授,我们先回去了。”   温成栩:“嗯。”   他走在两人身后,看着贺斯铭拉开车门,还细心地给江融系上安全带,现在的男大友情都这么黏糊吗?   等等,如果以后他俩都经常在实验室里待着,岂不是要天天看到贺斯铭和江融黏黏糊糊?   温成栩表情僵了一下,然后上车回家。   这天之后。   江融决定捡起自己的心理学专业知识,他学了这么久也不能浪费。   一旦有了动力,做什么都是积极的。   于是,贺斯铭就发现江融不仅边学习本专业的知识,还看起了心理学的书籍,他看得还非常快,每两天就换一批书,甚至还做了不少笔记。   江融很重视手里的课题,他现在如海绵一般在吸收新知识,学得很快乐。   贺斯铭看得心惊胆战,江融现在这个打鸡血的状态已经持续一周了。   他甚至都不沉迷于自己的信息素,这周居然只跟他要了一次,而且做完后倒头就睡,简直像个渣男。   贺斯铭知道江融很重视他手里的选题,每天都会跟温成栩聊微信。   温教授这三个字在他们之间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贺斯铭甚至有些不耐烦听到,甚至到实验室对温成栩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一天天,他俩到底在聊些什么。   贺斯铭头一回发现江融越来越有闪光点。   随着他跟温成栩在学校走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多,外面已经有不少跟他俩相关的言论,贺斯铭某天去美凌咖啡馆买咖啡的时候还会听到。   温成栩来学校有一段时间,帅气的长相俘获了不少看颜值的人,最近论坛里最新的热门贴子还是讨论他是否单身,连贺斯铭这个校草都不那么吃香了。   可谁知道,这条贴子里后面居然出现了温成栩和江融坐在咖啡厅里聊天的照片,虽然也只是一个侧脸,但架不住大家开始磕。   姚书乐最爱刷论坛,看到跟他们相关的贴子就会发到群里给大家分享。   他们是知道贺斯铭最近进了实验室,也认识温教授,江融跟温教授认识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姚书乐:啧啧啧,他们都在磕融融和温教授!   李一洲:不理解,我也没看出来哪里好磕啊,不就是坐在一起吃个饭吗?咱们也天天坐一起吃饭,也不见她们磕一下?   丁彦: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磕的是一种氛围感,有1说1,这张照片确实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   贺斯铭系着围裙,刚把菜端上桌,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江融正坐在电脑前苦思,他左手边是一本心理学书籍,右边是一本计算机语言书籍,最近的书越看越艰涩,在上个学期根本不敢想象他会学到这个程度,他现在都已经超越姚书乐和李一洲的水平了。   贺斯铭忍着没点开论坛里发的照片,他转头看向江融:“吃饭了。”   江融头都没抬,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但有回应:“知道啦,马上就来。”   贺斯铭将碗筷摆好,又等了两分钟,江融还是没动。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手挡在他的眼睛上。   他柔声说:“别看了,再不吃饭我就要生气了。”   江融看他表情确实有点淡,立即起身:“好好好,吃饭。”   他最近确实很喜欢这种忙碌且充实的感觉,但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晚饭后,贺斯铭将碗碟放进洗碗槽里,江融站在旁边洗水果。   他问贺斯铭:“贺斯铭,我最近感觉时间不够用,能不能在周一到周五的时候选择一两天住学校?”   贺斯铭放碗筷的手一顿:“你不想住家里?”   江融摇头:“不是啊,就是往返有点浪费时间,住寝室可以省一点时间。”   贺斯铭:“不行,你现在不适合住寝室,肚子还有宝宝,你忘了吗?”   江融:“可是……”   贺斯铭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声音拔高了一点:“我说不行就不行。”   江融愣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有点霸道了,我只是说如果在图书馆看书太晚了,就想直接住寝室,我又不是不回家住。而且,我也没有不管宝宝。”   他觉得现在的贺斯铭好像有点不理智,直接回了房间,不想和他说话。   贺斯铭:“……”   他刚才确实冲动了一点,想去道歉,但刚对人生完气,有点无措,他不应该直接否定江融的。   可是他最近对自己确实有所忽视。   贺斯铭自己在客厅里冷静了好久后才准备进去找江融。   可当他进去的时候江融已经睡着了。   睡觉的时候时候嘴还委屈地噘着,贺斯铭低头亲了亲他,寒假养起来的肉最近这段时间又瘦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   贺斯铭按时起床,但头一回发现,他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他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有看见江融,倒是在桌上看到他留下的早餐,碗筷下面还压了张小纸条。   [贺斯铭,我先去学校了。]   江融确实头一次起得比贺斯铭早,贺斯铭昨晚确实有点霸道了,都不愿意听他解释,他也有点生气。   周五上午的课在编程实验室里上。   贺斯铭到的时候,江融靠着椅子坐,看到他都没有笑容,但还是给他留了座位,直接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上课后,贺斯铭抓住江融放在桌上手,扣着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江融本来想忽略他的,但手被他这么握着脸都热了,姚书乐和林娜娜还坐在他俩的旁边呢!   贺斯铭快速小声地说:“对不起。” 第54章 回寝室住   江融特别容易害羞,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手从贺斯铭手里抽回来。   其实他昨晚就没有生贺斯铭的气了,本来是想睡前跟他解开的,但实在是困意来了没挡住,一下就沉睡过去。   第二天起来,想到自己第一次跟贺斯铭生气,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就先来学校了。   他倒也没有应该由谁先道歉这样去想,他自己本身也有错,本来也是想两个人冷静下来再继续聊。   他不理人也有不对,贺斯铭一口否定他也不好,两个人都有错。   故而,江融最终没有将自己的手从贺斯铭手里抽出来,直到老师让他们在电脑上练习今日讲解的课程贺斯铭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   江融最近的课程和作业他都能够独自完成,可谓是进步神速。   他趁着同学相互讨论时教室里有了不少杂音,他悄悄看贺斯铭一眼,不巧贺斯铭正在看他,两人对上视线,相视一笑。   江融身体倾向他的方向,非常小声地说:“对不起,昨晚不小心睡着了,我没想不理你的。”   贺斯铭故作委屈:“那早上呢?都不等我了。”   江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起太早了,然后想吃学校的羊肉粉丝汤和水煎包,就没吵醒你。”他就是嘴馋。   贺斯铭看了看他:“我知道了。”   江融:“嗯?”知道什么了?   贺斯铭刚要说姚书乐就凑了个脑袋过来:“你俩在这儿嘀咕什么呢,融融,老师刚才说什么?”   贺斯铭有被打扰的不爽,但还是替江融回答了姚书乐:“如B不等于15……”   江融:“你有在听课啊。”他倒是因为贺斯铭一直捏着他的手有点开小差。   贺斯铭:“我可以一心二用。”   江融从他说对不起开始他的心情就明朗,又想到他的“天才论”,更是笑得开心。   姚书乐误以为江融在笑自己:“你在嘲笑我吗?”   江融摇头:“才没有。”   贺斯铭却也笑了下,江融笑起来似乎从冬天进入了夏天,他手心都发烫了。   老师正好走过来,他俩也没有再多说,江融也开始上课,自己没写明白的就问贺斯铭。   说开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更进一步了,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受,是心与心的更贴近。   上午的课上完,江融也饿得肚子咕咕叫,三个月过后,江融的孕反不那么严重,胃口恢复了一大半,两人在学校上课,有时候吃的是餐厅送来的餐食,有时候吃的是食堂,有时候是贺斯铭带江融去外面吃。   贺斯铭想过给江融带饭,但他最近实在是太忙,江融不让他这么干。   用完午饭回寝室,大家玩了一会儿后,都窝回自己的床上午睡,早上起得实在是早,连贺斯铭都回自己的床上休息。   江融是突然被身体的不适感灼醒。   一看时间,才睡了半个小时。   他这一周忙着课题一事,只跟贺斯铭补充过一次信息素,宝宝的信息素不够用了。   江融想尝试能不能忍到上完课回家,他平躺着想再次入睡,但两分钟后那种不适感再次侵扰着他的全身,很明显,就是他身体缺乏信息素的表现。   他给贺斯铭发信息,但是贺斯铭睡着了,不得不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到隔壁床铺将贺斯铭晃醒。   江融压着声音轻轻叫唤:“贺斯铭?”   贺斯铭睡得不太沉,他一叫就醒了:“怎么了?”   江融手指开始变得无力,可怜兮兮地说:“没有信息素了。”   贺斯铭爬了起来:“那补充信息素?咬一口?”   江融:“嗯。”他现在说话都有点费劲。   贺斯铭:“去浴室等我。”   浴室里有暖气片,倒也不冷。   江融刚走进去,贺斯铭就紧随而至,从背后搂着他,低头在他的颈后亲了下。   贺斯铭:“直接咬吗?”   “嗯,我难受。”江融抓着他的卫衣袖子,微低头将白皙的后颈交给贺斯铭:   贺斯铭许久没有见过他难受的样子了,在这两周之前,信息素补充一向比较及时,最近的次数确实少了很多。   他问江融:“咬脖子会不会很疼啊?”他之前还真的以为是江融喜欢的小情趣,后来知道还真不是。   贺斯铭现在根本不舍得让江融疼上一分,皮肤干燥脱个皮他都会心疼。   江融:“会一点点。”   贺斯铭突然下不了口,他不想咬江融的脖子:“皮肤破了容易破伤风。”   江融一愣,抬头看他:“那你不给我咬了吗?”   贺斯铭:“还能忍一会儿吗?”   江融:“可以。”   浴室里太小,温度也不够高:“我们去车上,我把暖气开高一点。”   今年的气温比较诡异,这两天突然升温,中午的气温已达十五度,他把车内的温度开高一点问题不大。   江融没想到还有这个发展:“啊,车里?”   “嗯,车子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听不见。”贺斯铭立即拉着他离开浴室,边给他外套,还把书包给带上。   江融看着他反应迅速的操作,要不是知道是自己叫醒了他,仿佛是他早有预谋似的。   贺斯铭语气中透着急切:“别发呆,快把外套穿上。”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兴奋。   江融还在这个突然的转场里没有反应过来:“哦。”   真要、要去车里吗?   他都不敢再问第二遍。   江融穿外套时浑身变得更烫了,也不知道是他缺乏信息素导致还是羞的。   他想,肯定是羞的。   突然有点羡慕贺斯铭的心理素质,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去车里,他是不是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   虽然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放在这里不合适,但却很贴合情境。   车后座有挡板,车子贴的又是防窥膜,完全能确保他们的隐私。   江融听贺斯铭一路给他讲车内安全性时,他惊讶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会装得这么牢固?”   “因为之前开车来学校,有个学长总是在我的车周围转,后来我就装了防窥膜。”   贺斯铭先启动车子,让车内热起来。   温度调到最高,不出几分钟,江融坐在后座都热了起来,他刚把外套脱掉,贺斯铭就将后座的挡板竖了起来。   贺斯铭还让他用后面装着的毯子铺一下座椅,他人从前座转到后座,顺势将座椅往后放,他是一秒都没有省低头咬住江融的唇。   如果不是知道贺斯铭不是真正的Alpha,他都会觉得贺斯铭比他更需要信息素,易感期到了。   贺斯铭贴着唇问江融:“会冷吗?”   “不冷。”不过江融还是有点担心,“我们在车里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   “发现又怎么了?难道我是出轨了还是跟你乱搞?”   “没、没有。”江融发现自己的羞耻心的底线越来越低了,都怪贺斯铭。   “要不,我们还是角色扮演吧?”贺斯铭灵机一动。   “啊?”江融觉得大事不妙,身体微微发颤。   “我委屈一点来当出轨的小三。”贺斯铭边对江融上下其手边说,唇边笑意难掩,一秒进入角色,“宝贝,你老公不会发现我们在这里偷情吧?”   江融:“……”他、他就知道贺斯铭早就有想法了。   贺斯铭:“快说,你怕不怕你老公知道我们的关系?他昨晚是不是摸你这儿了?是不是还亲你的小桃子了?”   江融:“昨晚没有摸,也没有亲……”   贺斯铭:“你老公为什么不亲?”   江融:“他在生、生气?”   贺斯铭:“不,他不是在生气,我看他是不行。”   江融:“……”为了进入角色把自己说成不行,奇才。   贺斯铭将江融压在椅子上,避开他的肚子,亲吻着他的脖子问:“宝贝,你说我伟岸还是你老公伟岸?”   江融:“你。”   贺斯铭:“那我能满足你吗?”   “能,你最厉害,唔。”信息素好突然就闯了进来,江融全身都被刺激得发麻,“贺斯铭……”   贺斯铭声音暗哑,托着他腰说:“好乖,奖励你的。”   下午的阳光正好,隐秘又狭小的空间内,却混合了桃香与青柠信息素,引诱着两人一点点沉醉于这仿若偷来的欢愉中。   车内温度不低,江融最后无力靠在贺斯铭胸前呼吸时,身上都出了汗,一半是热出来的,一半是被快乐刺激的。   贺斯铭的车内像是有个百宝箱,他还放了几件衣服,不过却不是江融的尺码。   江融刚才并没有穿上衣,贺斯铭帮他脱下又怕他着凉快速帮他换上。   江融声音哑了几分,双手环在贺斯铭的背上,脸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几点了?”   每次补充完信息素他都需要消化一会儿,身体软绵无力,但又非常黏人,不许贺斯铭离开他。   贺斯铭看了下手机:“还有几分钟上课。”   江融立即坐了起来:“那,那我们快点去上课,教室离得还是蛮远的。”   贺斯铭:“不急,那边可以停车,开过去很快。”   两人到教室的时候,老师也刚到。   姚书乐和李一洲两人帮他占好了位。   教室内的温度不低,江融脱下了外套,他换上贺斯铭的毛衣,一脱下来,姚书乐就发现了。   姚书乐一向对一些细枝末节很敏感:“你上午穿的不是这件,换衣服了?”   江融下意识诚实道:“嗯,出汗了,就换了衣服。”   姚书乐更疑惑了:“出汗?还没问你俩中午怎么起这么早,干什么去了?”   李一洲也很好奇:“对啊,居然不带我们玩!”   贺斯铭见江融耳尖开始变粉,说道:“江融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做点运动。”   江融张了张口好半晌后才闭上嘴。   补充信息素好像也是运动……   姚书乐:“看来确实是运动了,融融运动过后脸怎么还是红的?”   江融:“……我热。”好羞人啊,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贺斯铭嘴角轻微上扬。   上课后,江融悄悄用力抓他的手,轻轻瞪贺斯铭一眼。   不许笑啊!   两人白天黏糊过。   贺斯铭晚上回来给他做了顿美食,他的厨艺在精进,还多学了几个菜系,江融越来越喜欢了。   晚饭后,贺斯铭没有缠着江融要给他吸小桃子,而是从衣帽间里拿出一个箱子在收拾行李。   江融站在门边问他:“你要出远门吗?”   贺斯铭:“不是,给你收点衣服放寝室,不是有时候太晚,回来太费时间吗?而且我也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走路回家。”   他昨晚确实考虑不周。   在实验室忙的时候都是江融在图书馆等他,两人回来都已经很晚了。   家在校外,江融从学校回到家里起码要走半个小时,校门口车辆管控严格,打车也不是很方便,走到外面打车也快走到家了。   他平时开车倒没有想清楚这一点。   一开始,住家里是为了方便补充信息素,再加上怀孕的头三个月,江融孕反严重,也不怎么吃得了学校的食堂,两人也没想过后面会各自忙碌起来。   江融有点惊喜:“你同意了?”   贺斯铭:“嗯,只有我非常忙的时候顾不上你了才可以住学校,你还得补充信息素呢。不过,没关系,你愿意在车里补也可以。”   江融都不敢接话。   贺斯铭:“一周最多就一次,周末必须回家住,我晚上尽量少待在实验室,咱们都早点回家。”   江融点头:“我知道了,其实住学校也只是偶尔也不是经常,只是太累了才想住学校。”就算贺斯铭现在让他完全住学校,他也不同意啊,肚子开始有点涨起来了。   “嗯,我知道,昨天是我想岔了。”贺斯铭知道堵不如疏,他不让江融有机会住学校就是了。   贺斯铭第二天拎着箱子回寝室时,姚书乐都吓了一跳,以为江融被贺斯铭退回来了,解释一番后才知道原来是两人最近太忙了,偶尔要在学校住一晚,带点换洗的衣服和用品回来。   他一看贺斯铭给江融带回来衣服和洗漱用品,直接鸟枪换炮,所有的都是全新的,还全都是高端品牌,比贺斯铭自己原来用的还要好。   一通算下来,他都不敢相信这一箱子里有几个零。   被贺神照顾原来是这么爽么,要不也让他生个小病啥的?   贺斯铭知道姚书乐对品牌也有一些认识,但他这一次意外地没有解释。   周六天气极好,外头刮大风,贺斯铭也没办法带江融出去玩。   现在的江融对现在的专业抱有极大的热情,又结合自己原来的专业,他在想,是不是还可以再多学一个专业。   贺斯铭今天正在学制作一款新蛋糕,江融这两天想吃甜口的,他就自己对着视频学了起来,第一次做倒也做得有模有样,江融看到半成品时快要流口水了。   贺斯铭太厉害了。   江融坐在贺斯铭对面,看着他在蛋糕胚挤点装饰的奶油,这次做的是水果蛋糕。   他趁着贺斯铭心情还不错,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对方。   贺斯铭是知道他的课题方向,倒是支持,只是他目前不太赞成。   他有点忧心地瞥了一眼江融的微凸的小肚子,在外面他穿得厚一些,看不出来,但在家里他会直接找贺斯铭宽松的薄款衣服穿,小肚子会凸起一点点。   贺斯铭说:“我支持你学第二个专业,学校也允许学生多学一个专业,但是你这样会太累了。我看很多人说,怀孕后期,宝宝越长越大,腰会难受,我的建议是等生完宝宝后再考虑。”   江融还真没有想这么多:“好,我听你的。”   半小时后,馋了江融好半天的水果蛋糕制作好了,贺斯铭给他切一小份,一天不能吃太多。   江融一点点将蛋糕吃完,但奶油还是沾到了嘴角,贺斯铭看他一眼,直接凑上将他嘴角的奶油舔掉。   贺斯铭问他:“好吃吗?”   江融点头:“好吃。”   贺斯铭眼神微沉:“那该我吃了,你猜我想吃什么水果蛋糕?”   江融认真地想了下贺斯铭喜欢的水果,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他摇了摇头。   贺斯铭指尖沾了点奶油,说:“水蜜桃蛋糕。”   江融:“……”   不一会儿,贺斯铭成功吃上了水蜜桃奶油蛋糕,不仅闻着香,吃着也软绵。   江融被啃得泪眼蒙眬。   以、以后再也不要吃水果蛋糕了!   贺斯铭以为有自己在江融就没有机会在学校过夜,但他还是失策了。   他提出研发一款给计算机学院使用的AI助教工具,正好是温成栩在指导下进行,他们还提出了X+计算机的想法,于是温成栩也把江融拉了过来,因为他们正在进行中的“AI精神抚慰机器人”正符合这个,也就带上他一起。   一群人在实验室里忙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温成栩跟他的助理说,叫他带学生们去吃个宵夜,但贺斯铭看江融脸色有点差,拒绝了。   他和江融说:“今天不回家了,我们住学校吧。”   “嗯。”江融累得都不太想说话,气息都弱了几分,要不是周围有人,他都想倚到贺斯铭身上。   姚书乐正和李一洲在打游戏,见上一周说要回来住但一直没有回来的两人突然回了寝室。   姚书乐:“你俩今晚住这儿?”   江融:“嗯,太晚了,回去忙完也要十一二点才睡。”   姚书乐:“那你赶紧洗澡吧。”   贺斯铭已经进去洗澡把花洒打开给浴室预热,出来跟江融说:“去洗吧。”   江融在柜子里找内裤,上周是贺斯铭收拾的,他不知道放在哪里。   他小声问贺斯铭:“贺斯铭,我内裤呢?”   贺斯铭:“给你放第二格的收纳袋里了。”   江融:“找到了。”   姚书乐下床拿水杯,正好将他俩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   不是,江融怎么连自己的内裤放哪里都不知道?   上次是洗内裤,这次是找内裤,你们直男感情好怪! 第55章 手术风险   江融很久没有在晚上回寝室住,倒也没有不适应,他中午都会回来睡觉,物品一应俱全,就是没有在家里那么方便。   他躺在只有一米多宽的床时还是有点不习惯。   住家里时,晚上洗完澡他都会在两米宽的大床上等贺斯铭,但今天他是坐在小床上看着贺斯铭在下面走来走去,也不过住了两三个月,居然对家里有了这么强烈的依赖感。   或许说,他不是对家里有依赖感,他是对贺斯铭有依赖感,他对贺斯铭的感情好像越来越深了。   贺斯铭洗漱完回来就看到江融坐在简陋的床上,抱着被子目光随着自己移动。   姚书乐和李一洲都各自躺在床上玩手机了。   贺斯铭看他们一眼之后走到江融床边:“还不睡?”   江融在贺斯铭面前一向老实:“还睡不着。”   贺斯铭笑着问他:“中午不也在寝室休息,怎么晚上就睡不着了?”   江融不好意思说他习惯了晚上跟贺斯铭抱在一块儿睡,已经很习惯他的怀抱了,今晚不能和他一块睡,可能会入睡会慢一点吧?不过,他不想让贺斯铭得意,才不告诉他。   江融:“有点不习惯了。”   贺斯铭正要说点什么,灯关掉了。   江融许久没有回寝室,忘记了学校晚上会统一关灯,还愣了一下。   贺斯铭伸手拽了一下江融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快睡吧。”   “嗯。”江融应了声躺下,但贺斯铭的手还握着他的手,没有立即离开。   不过,他倒是想立即入睡,但姚书乐突然开启了夜聊模式。   姚书乐:“突然想起来,我们五一九都没有这么齐人了哎。融融,你什么时候做手术啊?”   大概是在黑暗中,说话声变得异常清晰。   江融并没有不能提做手术一事的忌讳,他甚至有点期待小宝宝的到来。   “具体时间还有要问医生,预,预计七月份?”他差点把预产期说出来了。   姚书乐总是很热心,他也是真的关心江融:“正好是暑假,那我暑假先不回家了,我去医院照顾你。”   贺斯铭:“不用,到时候我会照顾他。”   姚书乐:“那不行,我可是融融最好的朋友,贺神你就不要什么都揽着了,多累啊。”   贺斯铭:“……”他老婆给他生宝宝,他累也得受着。   江融:“那到时候再说,还不确定时间呢,可能手术时间也会有变化。”   他身体和别人不一样,宝宝也比普通的胎儿长得快,也不一定是七月份,有可能会提前。   李一洲:“反正到时候需要我们,你就说一声呗。”   姚书乐:“就是啊。”   江融:“好,有需要我就和你们说。”   姚书乐:“话说,我们寝室都没有进行过夜聊,你们知道夜聊都聊什么吗?”   李一洲:“那当然是聊游戏啊!”   姚书乐:“别聊了,你这个赛季都还没有上王者。”   李一洲:“那不是你菜吗?”   姚书乐:“别打岔啊,等我搜搜!有了,你们三个可能未来都会遇到的问题,我反正是不会了。”   李一洲:“啥话题啊?”   姚书乐:“就是未来会娶什么样的老婆啊,你们知道我最好奇的是谁吗?”   李一洲哈哈一笑:“贺神呗,对了,贺神你到底有没有交过女朋友啊?”   他俩跟唱双簧似的,江融听得乐呵呵的。   一直不怎么插得上话的贺斯铭:“没交过女朋友。”   说起这些话题他们可来劲儿了,这可是第一手八卦信息。   姚书乐:“未来会找什么样的对象结婚啊?”   李一洲:“谁先结婚谁是傻子,大好的青春怎么能早早结婚?贺神肯定一心一意打拼自己的事业啊。”   贺斯铭:“……”他倒是愿意当这个傻子。   江融听得乐呵呵的。   姚书乐还是想听贺斯铭的回答:“贺神快说快说,不然我晚上要睡不着了。”   贺斯铭:“如果我对象愿意的话,我会马上结婚。”   江融默默将被子拉高:“……”   姚书乐也没想过会听到贺斯铭这么诚恳地回答:“你对象谁啊,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知道的吗?”   贺斯铭手枕着后脑勺,笑道:“江融啊。”   姚书乐:“切。”   李一洲:“哈哈哈!”   江融:“……”他还小小地紧张了一会儿,结果两人压根儿就不信,还当贺斯铭逗他们玩。   不过,他要跟贺斯铭结婚吗?   他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都有了,好像结婚又变得顺其自然了,但是……   聊着聊着他就开始困了,今天也着实是太累。   姚书乐还在问江融什么时候交过女朋友的事,结果人没声了。   姚书乐:“哎,融融这就睡着了?还想问他和女朋友的事呢。”   五一九男寝的夜聊就在江融提前入睡而结束。   第二天早上。   江融起来时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他有点冷。   他觉得有可能是学校的供暖结束了,寝室的温度降了下来。   姚书乐和李一洲难得今天起得来,大家一起去的食堂。   江融一路上都无精打采的,闻到李一洲拌面里的肉酱味就开始反胃。   贺斯铭以为他昨晚没睡好,给他打了碗粥,拿了点清淡的小菜。   江融对付了几口就不吃了。   贺斯铭也没多想,以为他还有一点孕反。   上了两节课之后,江融只觉得身体更冷了,明明昨天穿的也是一样厚的毛衣和外套。   他缺乏信息素的时候是身体微微发烫,不是这种感受。   贺斯铭一下课就被老师叫到走廊外面聊事情。 第三节 课时,江融还在忍着,头开始有点晕,耳边是姚书乐和林娜娜在聊论坛八卦贴的声音。   他头好晕。   江融手支着自己的脑袋,但还是很晕。   他想抬手拍拍姚书乐,却发现自己手都没有力气,咚地一下趴在桌上。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上课时,姚书乐准备叫醒江融,意外他今天居然趴着睡觉,江融上课一向很认真,他的作息一向正常,课间休息也不会趴着睡觉。   “融融,上课了,醒醒。”他晃了两下没将人晃醒。   姚书乐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摸他的额头:“妈呀,你在发烧!”他转头叫李一洲,“李一洲,江融晕倒了,快带他去校医室!”   周围的同学也听到这边的动静。   李一洲立即起身,两人扶着江融,这时候的江融只是有点意识,但头是真的晕,全身无力,像是血液被抽走似的。   他也是刚当上Omega,也是第一次怀孕,什么经验都没有,好难受啊。   李一洲说:“我背他去医务室,你们扶他一下。”   贺斯铭正好走过来就听到有同学在说谁晕倒了,一看姚书乐和同学准备扶着江融站起来,在让李一洲将人背去医务室。   贺斯铭立即拨开周围想过来帮忙的同学。   “李一洲,让开!”   贺斯铭现在全身血液也在倒流,他不知道江融怎么会晕倒,但他只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去医院!   李一洲被推开时还想说他来背人没问题,却就看见贺斯铭已经将江融打横抱起走出了教室。   姚书乐和李一洲两人快速跟上,其他同学也吓了一跳。   姚书乐:“你带江融去哪里?”   “医务室。”贺斯铭努力冷静让自己冷静,“李一洲,你现在去医务室找那位老中医,告诉他刘医生的特殊病人晕倒了。”   “好,我马上去找!”李一洲执行得很快,立即跑去医务室。   姚书乐还问贺斯铭:“他怎么会突然晕倒啊。”   贺斯铭全身都是紧绷着的:“我不知道。”   他抱着江融在狂奔,姚书乐发现自己都没有他跑得快!   不明路人看到校草脸色煞白抱着人去医务室,还拍下了视频。   到了医务室时,老中医和李一洲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老中医:“先把他送到床上。”   贺斯铭轻轻将人放在床上,江融眉头紧皱。   老中医很快就有了诊断:“发烧了,三十八度五左右,他情况特殊,先进行物理降温,我给他贴退热贴,小子你给他擦身体。”   姚书乐:“那我也给他擦身体。”   贺斯铭脸色非常难看:“不用了,你们先回去上课。”   老中医知道这两个同学可能不知道具体情况,毕竟是男孩子怀孕,他自然也是帮着的。   他帮着贺斯铭先把这两位同学送走:“人太多挤在这里不好,空气不流通,不利于病人呼吸。”   姚书乐:“那待会需要人一定要叫我们啊。”   他俩见贺斯铭比他们更紧张江融,倒也放心一些,先回去上课了。   贺斯铭:“嗯。”   他们走后,贺斯铭在老中医的指导下帮着江融进行物理退烧。   老中医也去给他弄来温水让他给江融擦身体。   “怀孕期间还是要多多注意气温的变化,他的免疫力肯定会相对低一点,平时要多注意保暖,待会你擦一遍后我给他扎两针,退烧会快一点。”   贺斯铭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下来:“谢谢刘老。”   刘老又给江融把了把脉:“平时没有测量血糖?他今天的血糖肯定有点低。”   贺斯铭:“平时在家里有测的,昨晚住寝室,早上就没有测量。”   刘老:“我观他最近身体可能相对疲乏,脉象倒是流畅而有力,胎儿还是健康的。”   贺斯铭:“都会定期做产检,刘医生说胎儿发育得很好。”   刘老:“我知道,她这两天跟我提过手术的事情,她是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这件事?”   贺斯铭见他神情不像很轻松:“是有什么问题吗?”   刘老:“这事还没有定论,但应该跟他的身体构造有关系,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贺斯铭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这会儿也是很紧张,给江融擦拭身体时手都在颤抖。   明明昨晚还挺好的,怎么早上就发起烧来了。   刘老:“别紧张,怀孕发烧也是常事,他现在还不算太严重。”   贺斯铭:“但他晕倒了。”   刘老:“早饭是不是没吃?”   贺斯铭:“喝了几口粥。”   刘老:“没吃早饭,血糖低了,以后无论怎么样也要吃一点。”   贺斯铭:“我会监督好他的。”   刘老又拿来两瓶葡萄糖让贺斯铭喂江融喝下去。   江融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但感觉到身体不再发冷,只是虚弱了几分。   他睁开眼睛时就看到贺斯铭坐在床头,脸色很难看,像是要哭了似的。   他问:“你怎么了?”   贺斯铭声音都哑了几分:“怎么不问你自己怎么了?”   江融:“我好像是发烧了。”   贺斯铭:“嗯,你发烧了,还低血糖。”   江融:“我现在好像好一点了。”   贺斯铭:“刘老给你扎了针,贴了退烧贴,我还给你擦了身体,再不退烧我就要……”   江融:“就要怎么样?”   贺斯铭吸了口气,说:“打你屁股。”   江融看出他是故意让自己轻松一些,但他的表情是一点都不轻松,但他现在浑身没什么力气,只好去握贺斯铭的手。   他只是轻声说:“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让你担心了。”   贺斯铭见他这样,哪里还会生他的气,但嘴上还是违心地说:“我一点都不担心。”   江融笑了下从病床上坐起来:“我们能回家了吗?”   贺斯铭握着他的肩头:“刘老说烧已经退了,我们可以直接回家,走吧。”   他今天真的被吓坏了。   从他认识江融那一日起,只知道他会被信息素困扰,见过他难受的样子,但是那是生理需求,而这次的生病是真的生病,他有点自责。   昨晚就应该直接回家住的,学校停了供暖,但他在家里可以开地暖。   贺斯铭将这些情绪都收了起来,到家后,江融只能躺在床上静养,贺斯铭一语不发地给他去弄吃的。   江融在群里给大家报了个平安,大家都很关心他。   他也没想到自己晕倒,会有这么多同学关心他,比在自己那个世界感受到了更多的温暖。   就是今天的自己有点惨兮兮的。没怀孕之前他就从来没有过低血糖的现象,怀孕后,从他去爬山那次开始,就容易犯低血糖。   贺斯铭给他做了点清淡的午饭,吃完后,江融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贺斯铭下午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里守着江融。   他现在还担心着刘老上午提到的手术一事,现在没个结论,他心很慌。   他拿手机给徐明卓打电话时,手都是颤抖的。   贺斯铭:“小舅,今天江融发了个烧。”   徐明卓:“没事吧?现在怎么样了?”   贺斯铭:“现在退烧了,还好刘老在医务室。他和我说,江融手术的事情可能还要再商量,是什么情况?”   徐明卓:“这个事我知道了,我们确实在讨论手术的问题,也没打算瞒你们。专家们经过非常仔细地研究后,发现他的生殖腔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别人是剖宫即可,他是子宫外面还有个生殖腔保护着,怎么打开生殖腔是一个问题,刘医生和专家都说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手术过程可能会存在的风险。”   贺斯铭眉头皱得很紧:“之前为什么说生殖腔很正常?现在却又说有危险?”   徐明卓:“因为之前胎儿太小看不出来,现在长大了生殖腔就很明显,它像一个保护壳。”   贺斯铭:“会有多大的风险?”   徐明卓:“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大出血。”   贺斯铭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知道,大出血就意味着有死亡的风险。   当江融睡醒起来,整个人恢复了不少力气,没在房间看到贺斯铭,倒是在客厅找到了他。   他维持着双手撑着膝盖捂着脑袋的姿势坐着。   贺斯铭听到他出来的动静,抬起头看向他,眼眶泛着红。   江融不知道他怎么了,但直接上前抱住他:“贺斯铭,你怎么了?” 第56章 胎动   江融知道贺斯铭蛮黏人,平时就很喜欢抱他,见他这个状态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让他难过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暂且不问,安慰人才是最重要的。   江融正好站着,贺斯铭坐着,双手环抱他的腰,侧头贴在他隆起的腹部上。   “没什么。”贺斯铭暂时没有告诉江融这件事,会让人特别焦虑,他刚退烧,没必要再去操心这件事,先把身体养好要紧。   “可是……”江融很肯定贺斯铭情绪是他见过最差的一天,“是因为我发烧晕倒了吗?”   “嗯,看到你不省人事,吓死我了。”贺斯铭有了主意,“能不能答应我,在宝宝出生之前,先好好养身体?刘老说最近天气变化无常,还是在家里住好一点。”   “我知道了。”江融抓了抓贺斯铭每日都会梳理得顺滑的头发,“最近确实有点累,我会跟温教授说暂时不去实验室了。”   他的本意是多学习一些新知识,似乎太着急了一点,忘记自己的身体更需要的是休息,宝宝更喜欢休息。   “江融。”贺斯铭极少被江融这么抱着,也很少用这么沉重的语气叫江融的名字。   江融不知道自己发烧晕倒会对贺斯铭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他的语气比平时更是软上几分:“你说。”   贺斯铭说:“答应我,无论做什么都优先考虑自己,可以吗?”   江融:“我会的。我现在身体很好,你不要太担心,这次是意外。没有怀宝宝之前,跑三千米都没有问题的。”他语气十分认真。   “真的假的?”贺斯铭半信半疑看他,环抱着江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桃香气心情平和了很多,同时又被他努力逗自己开心而感动几分。   “你怎么又不信我啊。”江融拍拍他的头,站得累了,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坐下。   “没有不信你,就是你现在怀着宝宝不太有说服力。”贺斯铭搂着人珍惜地亲在他的嘴角上。   半年前,他还说自己不可能看得上谁,现在么,他倒是想让他看上的人跟他共度一生。   江融问他:“那你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贺斯铭:“信信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江融笑了下,靠在他怀里。   两人安静地沉默了片刻,贺斯铭捏着他纤长的手指,指头细且圆润,指甲有点长了,上次还是他帮江融剪的,江融不喜欢留指甲,他说打字的时候特别不方便,会卡到键盘的缝隙,不干净。   他有一点小洁癖。   贺斯铭说:“我给你剪指甲?”   “嗯,长得好快,一周不剪就这么长了。”江融点头。   贺斯铭将人抱到沙发上:“变沉了,能量都被小家伙吃掉了,脸上一点肉都不长。”   江融笑道:“我前段时间听姚书乐说,有句话叫能吃就是福。”   贺斯铭又想到手术的事情,赶紧扭开头去找指甲钳,他不敢看江融纯得不行的笑。   如果小舅的医院里的专家实在是商量不出一个有用的方案,他就让爸妈去请最好的医生给江融做手术。   贺斯铭拿来指甲钳,他蹲在江融面前,轻轻捏着他的指头将长的指甲剪下,剪完了还用工具将指甲磨平。   江融看着贺斯铭专注地给他修剪指甲,小心翼翼担心剪到肉,认真的模样让他莫名心跳加速。   诚然他们认识半年以来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反倒是贺斯铭这么纯情地做一件事很少,他今天似乎一句骚话都还没有说过。   江融也喜欢这样的贺斯铭,是初次见到高冷校草的印象。不过,他眼里有一抹忧伤,又不像刻板的高冷校草形象。他知道贺斯铭难过是因为自己,想安慰却又无从下手。   “贺斯铭,我想亲你。”江融将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贺斯铭停下手上的动作,指甲钳从他手上移开,仰头看他:“好。”   江融缓缓低下头,但当他快要触碰到贺斯铭唇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算了,我生病了,不能把病菌传给你。”   话音刚落,贺斯铭主动亲了过来:“我又不怕。”   虽然刚这一下只是一触即分,但贺斯铭眼神告诉江融他还想亲更多。   江融连忙捂着自己的嘴:“不可以,不想你生病。”   “好。”贺斯铭轻轻一笑,一反常态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单膝跪在江融面前继续给他修剪指甲。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难得的片刻纯粹的温情。   十个手指头的指甲修剪完毕后江融舒坦多了,贺斯铭也获得了成就感。   江融发烧后还是消耗了不少体能,不像以前发烧硬扛一晚也没事,第二天还能活蹦乱跳。   贺斯铭给江融请了两天假待在家里休息,这次发烧之后,全身都有酸痛感,他躺在床上睡了两天。   这两天非周末,贺斯铭在江融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抽时间去了一趟医院见徐明卓。   贺斯铭:“小舅,如果你们医院的医生都无能为力,那就花钱请更好的名医。”   贺斯铭:“我可以没有孩子,但不能没有江融。”   徐明卓:“也还没到这个地步,我在医学界的人脉还是有的,江融现在二十周,刚满五个月,我们还有时间研讨,这是特殊案例,你得给专家们一点时间。”   贺斯铭:“我知道了。”   他还是有点无力感,恨自己还没有成长到有全世界的人脉。   他最终还是打电话给两位不知在国外还是国内的爸妈。   刚落地的贺知贤:“这么严重?我和你舅舅说一说,能重金请来专家那就请,多少钱我们都出,先把他们的时间定下来。”   贺斯铭:“谢谢爸。”   完了后,他又给亲妈去了个电话。   徐明勤:“还有这回事?我预计下周回首都,会去见一下你舅舅,到时候我和他聊聊,这事怎么这么严重?”   贺斯铭:“因为是特例,他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   徐明勤:“我知道了。”   贺斯铭:“谢谢妈。”   在这两天里,学校也发生了不少事,贺斯铭又一次成为被围观的对象,温教授的热度过去,他的热度又开始回升。   热度最高的还是他抱着江融跑去医务室时的事,过程被路过的学生拍下了视频,展现了他绝佳男友力的一面。   “男友力”贴子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八卦贴子热度还是得看校草。   10楼:校草男友力真是绝了,有没有人和我一样觉得校草其实有对象了?   12楼:其实我真的看过校草跟一个男生在教室里接吻。   17楼:我有一天晚上看到过他跟一个男生牵着手在路上走,校草好像还低头亲了亲对方,氛围感拉满。   22楼:我在食堂里遇到他,每次都会看到他和另一个男生站在一起打饭。   23楼:是不是那个戴着口罩,老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真的是他对象吧?   25楼:听说那人是他的室友,长得温温柔柔的,经常一起上下学。   45楼:我也看到过很多次了,校草这个学期和一个男生几乎形影不离,校草不会是真的喜欢男生吧?   66楼:校草的室友吗?我记得他有个室友是个GAY啊,你们说的是不是这个?应该是个南方人,特别怕冷,每次见到他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97楼:那肯定是了,身形很像!   姚书乐看到这条堆了数百楼的贴子,笑到肚子疼。   姚书乐:“这些人真有才,笑死我,我怎么就成了贺神男朋友!”   李一洲看了他一眼,点开论坛的热门贴:“不过这个身影真的和你很像,也确实在食堂里拍的。”   姚书乐:“倒也没错,我和贺神一起排队打饭,他给融融打饭,我顺便帮忙给融融拿汤,这也能被拍,真是服了。”   李一洲:“这张呢?在超市,你俩还蹲在一起选零食。”   姚书乐:“超市?应该是三个人啊,怎么只拍到我,融融站在他左边吧,他说融融蹲下来容易晕,然后就我俩蹲下来挑。”   李一洲:“照片还不少呢,连我都有,靠,怎么对我的评价一条都没有。”   姚书乐为这个无语的贴子笑疯了。   当江融休息了两天再回到学校,就听姚书乐和林娜娜聊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题了。   姚书乐:“你说是不是很搞笑,他们居然认为我和贺神是一对。”   林娜娜:“姚书乐,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就没有对贺神动过心吗?你就是说贴子里发的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吧。”   姚书乐:“照片里的人是我没错,但也有些不是我啊,你看这个戴口罩的分明就是融融。再补充一句,我对贺斯铭可没有想法哈,我之前可是有男朋友的。”   林娜娜:“但是在这些照片里,你和贺神是真的有点暧昧了。”   姚书乐:“……”   江融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照片?”   林娜娜:“你还不知道吗?贺神有对象了,疑似姚书乐。”   江融差点把保温杯里的热水洒在桌面上:“啊?这、这么离谱吗?”   姚书乐:“你看,融融最懂我,他就不信,林娜娜,你枉为我的好姐妹啊。”   林娜娜也要笑死了,她当然没信:“但这贴子真的很搞笑啊。”   他们正聊着,依旧激情不减的班长喊姚书乐:“姚书乐,有人找!”   姚书乐一头雾水:“谁找我?”   他出去了,没一会儿,姚书乐骂骂咧咧回到位子上。   “神经病吧!”   林娜娜问他:“又咋啦?”   江融也好奇:“怎么这么生气啊。”   姚书乐:“之前在学校门口拿九十九朵玫瑰向贺神表白的那个学弟,跟我说过来到底看看是谁打败了他!”   江融也觉得这事离奇得很:“然、然后呢?”   姚书乐:“他说我长得不如他帅气,不如他高,还没有他白,说贺神眼光不好,气死我了!”   林娜娜向外张望:“人呢?也不叫我去围观一下,这学弟也太入魔了吧。”   姚书乐:“被我骂了一顿,哭着跑了。”   林娜娜:“咋骂的?”   姚书乐自信地演绎了一遍:“我说,你考上好大学都不好好读书,一天到晚就追着学长跑,人家看得上我都看不上你,老子自信放光芒,魅力盖过一切,再看看你,哪里比得上我?拿奖学金了吗?作业做完了吗?兼职赚钱了吗?小屁孩!”   江融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会骂人的一张嘴。   贺斯铭卡着快要上课的点进了教室,他和李一洲去了小超市,江融早上说嘴巴太淡想吃海苔,但他不知道上次吃的是哪个品牌,因为他的小零食都是贺斯铭准备的,只有贺斯铭自己知道哪个超市有卖。   他把其他零食分给了周围的同学,然后帮江融拆开海苔,小声提示他:“不要多吃,上火。”   江融:“好。”   李一洲问他们:“姚书乐,你刚又在骂谁?”   若是有人惹到姚书乐,他的小嘴一向跟淬了毒似的特别会骂人,能把对方骂得体无完肤。   江融偶尔会和他一起打王者,见识过他骂游戏队友,话里不带一个脏字,却句句诛心。   林娜娜一向乐意向大家分享八卦,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贺斯铭说:“我不知道这事。”   姚书乐:“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个学弟这次被我骂完后估计不会再来了,又不是追星。不过,话又说回来,贺神,我替你挡了追求者,打钱!”   贺斯铭点了点头:“行。”   他操作手机立即给姚书乐转了一笔账。   叮。   姚书乐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有当真:“我开个玩笑。”   贺斯铭笑了下:“没事,你收着,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姚书乐手指微微一抖,点下了收款:“……”好、好多啊。   挡个绯闻就有一万块,贺神太大方了!   林娜娜看到了那一串零,眼泪快要从嘴角流下来:“贺神,求给个机会,我也要当你的绯闻女友!我保证比姚书乐更会骂人!”   姚书乐:“你咋还抢我生意呢?”   林娜娜:“不是你说的有福同享吗?我最近有想入手的周边!”   贺斯铭说:“行啊。”   周围的同学也来凑了个热闹。   “贺神看我看我!”   “我我我!”   “回贴我是专业的!”   贺斯铭照单全收:“没问题,欢迎加入我的后宫。”   江融眼中含笑问贺斯铭:“我也要进你的后宫吗?”   贺斯铭说:“你是皇后,掌管我的后宫。”   江融不语,然后咔嚓咔嚓地啃着海苔,嘴里有了淡淡的海盐味,嘴巴没那么清淡了。   原来学校的生活这么有趣,真有活人的样子,这么对比起来,他们Beta的生活更像没有思维的机器人,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毕业后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头。   发烧一事之后,江融也不敢再让自己累着,放学就回家等着贺斯铭给他投喂晚饭,贺斯铭这两天都不敢跟他分开,每天睡觉前都要给他测量体温和血压,就差没把这些工具背着去学校了。   晚饭七点半,江融用过晚饭在跑步机上慢走,权当消食,贺斯铭开始研究自制小饼干,江融晚上又说想吃小熊饼干,他需要买一些模具和健康的材料。   晚上八点,两人都有各自忙碌的事情,一个穿着防辐射服垫着腰枕回复信息,一个坐在电脑前看一篇英文原文论文。   江融回复温成栩的信息,然后在群里跟姚书乐他们聊作业的事情。   是的,老师又布置了作业,这一次,江融能够和同学一块儿完成了,甚至他变成了主导者。   他刚要写几行代码,身体突然僵住了:“贺、贺斯铭,我肚子,肚子……”   贺斯铭以为他不舒服,立即扔下鼠标,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肚子疼吗?”   江融摇头:“不、不是,是它动了,刚才好像踢了一脚。”   “会动了?”贺斯铭惊喜的同时被惊吓出一身虚汗,不是肚子疼就好,“他不是在生殖腔内吗?怎么能踢到你的肚子。”   江融笑道:“生殖腔其实是很软的啊,随着他长大,会变大,也会变软,要是一直坚硬我岂不是每天像顶个铁球?”   贺斯铭一愣:“软的?”   江融:“嗯。”   贺斯铭无措地说:“有点神奇,他怎么会动了呢?是翻身吗?”   江融感慨:“我也不知道,就肚子被踢了一下。”   贺斯铭蹲在他面前,耳朵贴在他的肚子上,警告道:“小家伙,不要踢爸爸,不可以让爸爸难受。”   江融被他认真且严肃的语气逗笑:“你不要给宝宝压力啊。”   贺斯铭:“胎教很重要,要从现在开始培养他的好习惯,以后要成为一个独立的宝宝。”   江融乐得不行:“你像个封建家长。”   贺斯铭抬头亲了亲他带笑的漂亮眼睛,但笑着笑着就看他流下了眼泪。   贺斯铭吻掉晶莹的泪珠:“怎么哭了?”   江融红着眼眶搂紧贺斯铭的脖子:“不知道,就,就想哭。”   第一次胎动,是一件神奇的事,他有了一种真的要当一个小生命的爸爸的认知,在这个世界要有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以后再也不会孤单。   贺斯铭搂紧他,让他坐在自己怀里,轻拍他的背给足他安全感。   大约是情绪突然有了起伏,江融在他怀里睡着了。   贺斯铭轻轻将他安置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拿起了手机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他打开秦大论坛,按下发贴按钮。这是他首次在秦大论坛发贴,实名的。 第57章 校草有对象了   #大家好,我是贺斯铭#   【大家好,我是贺斯铭,初次发贴,想借论坛说几句话。   一直以来,很感谢校友们对本人各方面的肯定。此次发贴是最近有校友在论坛里发了一些照片,给我身边的同学带来很大的困扰。在此,恳请大家高抬贵手,请勿拍摄我的日常生活发于任何公开场合;另外,向大家说明,本人现已有对象,我们感情稳固,请勿深扒。   如果论坛再出现本人私生活照片,我将会申请删帖,若是造成严重困扰,您可能会收到本人律师函。   最后,祝大家周末愉快。】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什么情况!我进错贴子了吗?   -是校草本人吗?不是假的吧?   -校草有、有对象了?   -救命,谁来告诉我,这个贴子是不是校草本人发的,还是有用心险恶的人恶搞!   -管理员认证:是他本人。   -啊啊啊,我日,今夜怕是有很多人要心碎了,校草有对象!   -他不仅有对象,以后扒他对象,拍他们私照发现论坛里的人都会收到他的律师函。   -啥?他以为自己是大明星吗?还发律师函。   -校草有那个能力,他是真会发律师函,不要不信,他家有一个律师团,他爸妈公司的律师团在网上有个“必胜客”之称。我早就想说校草太低调了,也对你们真的很宽容,一天到晚发人家的私照,这次踩到雷了吧,惹到人家了。   -不是,他对象到底是谁啊!!!   -他对象不是男的就是女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比论坛里的校友更激动的还要数丁彦,他本来跟朋友在外面玩,刷了一会儿手机就看到有同学转发的校草声明。   校草不就是老贺?   老贺要声明什么?   他手速很快,字数不多,扫一眼就看完了。   前面一条他能理解,被人天天盯着私生活,连带朋友也受困扰正常,但第二条他怎么不知道!   他对象!   “卧槽,老贺什么时候有对象的!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不像高中时期一样天天一起上下学,但他们每周都有两三天一起吃饭啊!   谁是他对象啊?   他知道这两天姚书乐还因为被拍的事被误认为是老贺男朋友。   哦,他懂了,这肯定是贺斯铭编出来的,用来劝退那些疯狂追求者的,有些人可能就是有些偷窥欲,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的私生活。   此时,519男寝的小群里也想向贺斯铭要一个真相,但正主发完之后谁问都不回复,管杀不管埋。   李一洲:@贺神,你有对象是真的假的?   姚书乐:卧槽,我的微信都要炸了,全都在问我贺神的对象是谁,还有一半人认为我是贺神的对象,在恭喜我,啊啊啊,有病!   丁彦:@贺神,有对象的事是编的吧!   李一洲:虽然我也觉得贺神有对象的事是编的,但是一劳永逸啊,以后谁还会天天盯着我们拍照。   丁彦:这倒也是,还真别说,我的微信和朋友圈都要炸了,老贺这影响力也太猛了点。   李一洲:难怪贺神跟我们开玩笑说要开后宫,他的对象肯定是我们这些稳定的室友。   姚书乐:有道理哦,融融和贺神住一块儿,肯定知道他没有对象啊。   丁彦:哈哈哈,如果有对象那就是江融了。   姚书乐猛地反应过来:不会吧……   江融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贺斯铭还没醒,他昨晚应该又熬夜了。   他们两人都是谁醒得早谁先弄早饭,他吃什么贺斯铭就会顺着他吃什么。   有时候,江融都觉得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的贺斯铭不像个富N代,哪个富N代会像他那样能够吃苦耐劳,什么都会,脾气还特别好,又会哄人,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江融不知道自己对贺斯铭的喜欢到底攒了多少,但总归是已经溢了出来。   他今天早上想吃清粥小菜,最近爱上一种小凉菜,搭配着清粥,可太好吃了。   贺斯铭其实是个肉食动物,他准备给他煎份牛肉玉米水饺,这还是他的小舅妈包的,他前两天出去的时候带了回来,贺斯铭还没起来,他便先给自己热一杯牛奶,先用手机看会儿新闻。   他并不是手机重度依赖者,大概是他这个世界的娱乐新闻之类的并不能引起他的共鸣,他更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不容易受外界信息的打扰。   刚打开手机,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一个个都给他发来了信息,连不是很熟悉的学姐都给他发信息了。   微信一片红。   怎么回事?   他第一时间去翻他们的寝室群聊,发现了这些信息的起源,隔一个晚上终于看到了贺斯铭在他睡着后干的大事。   他居然直接在论坛公开自己有对象的事,原来大家都是在问他贺斯铭的对象是谁。   江融呆坐在椅子上好半响才去看群里都在聊些什么。   贺斯铭发完贴子后没有在群里说过一句话,而姚书乐几个甚至还以为贺斯铭故意说自己的对象是为了不让身边的人受伤。   江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捂着胸口。   贺斯铭没有说谎,他的对象不就是自己么。   可他也没跟自己说要公开,是觉得身边的人都不相信吗?   他知道贺斯铭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和宝宝,不希望被他人过多地打扰。   贺斯铭为他做了很多,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突然,脸被微凉的手碰了一下:“一大早起来就发呆?”   江融转头看向头发还没有打理好的贺斯铭,直接环抱住他:“贺斯铭,你为什么这么好。”   贺斯铭刚起来脑子还没有开始转动:“嗯?”   随即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轻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你可是我的追求对象。”   江融也随着他笑起来:“嗯,也是。”   贺斯铭低头截取他的呼吸,他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蜜桃幽香,让他忍不住品尝。   早晨的热吻刚进行至一半,江融就接到姚书乐的语音电话。   江融推了推快要把他舌头当早餐吃掉的贺斯铭:“我接一下。”   贺斯铭让小贺贺贴着他,不舍得将人松开:“哼,我是不是还没有姚书乐重要?”   江融说:“你和他不一样。”   贺斯铭被这句话取悦,替他划开接听键:“确实。”   他猜姚书乐应该有话跟江融聊,转身去了厨房,把江融做了一半的早饭做完。   江融接起姚书乐的电话,撑了一下腰坐在沙发上。   肚子越大,他感觉自己的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不能像三个月之前那样当无事发生。   姚书乐的第一句话是:“你起床了?”   江融:“我刚起不久。”   姚书乐:“我一夜没睡。”   江融:“怎么了?”   姚书乐:“你今天有没有空?我俩逛个街。”   江融周末也会和贺斯铭逛逛街,因怀孕他还没有跟姚书乐逛过,但他从李一洲口中得知,姚书乐逛街一般是六个小时起步,以他现在的身体完全不行。   可能今天目的不一样,不一定是逛街,听姚书乐的语气,像是有话跟他说,没有平时那么放松。   江融说:“我们一起吃午饭?”   姚书乐:“可以,地点你定,或者我来定也行。”   江融:“你上次不是想吃川菜吗?我看到有一家还不错,待会发你地址。”   他记得姚书乐的喜好,毕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对他保持着善意的人,而且也一直在维护着自己。   “行。”姚书乐还是忍不住问,“那个,你还好吗?你是不是……”   江融:“我很好啊,怎么了?”   姚书乐:“算了,我们中午再说。”   江融:“那我们中午商场见。”   贺斯铭大概猜到姚书乐为什么找江融,但也没有说什么,临到中午时直接开车送江融到商场门口,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贺斯铭:“不要玩太累,注意人群。”   江融:“知道啦。”   贺斯铭:“你们结束了我来接你?”   江融:“贺斯铭,我知道怎么打车回家,就五公里的路程,我打车回去十分钟,你别太紧张。”   贺斯铭:“我哪里紧张了。”   江融觉得贺斯铭好像对自己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有点焦虑。   他还没下车,解开安全带主动向贺斯铭靠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江融:“我走啦。”   一直很害羞的江融居然会在可能有人路过的地方亲自己,贺斯铭更不想放他走了。   江融下了车,一步三回头看他,商场的大门就在跟前了才走进去。   他自己仔细想了想,好像这半年来,两人的周末很少这么分开过,别说贺斯铭不舍,他自己也有点不习惯了。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虽然他自己学的是心理学,但是医者不自医,有时候他也拿不准。   或许是他从母亲身上没有学会爱人或者怎么去爱人,很多时候,贺斯铭向他表达爱意的时候,他会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或者说因为身体限制,他能做比较有限,所以,他只能遵循自己内心的感觉将自己所需所求告诉他。   贺斯铭能感受到自己的喜欢吗?   他是不是不太会表达?   江融看到姚书乐时,他想到了办法。姚书乐比他会表达情绪,他是在一个特别温和和开明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或许可以咨询一下他的意见。   而姚书乐看到江融,却满眼都是担忧。   “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啦?”这表情不对啊,平时那么活泼开朗,怎么今天愁眉苦脸的。   “我开心不起来。”姚书乐也不是个能憋得住情绪的,他一向都是有仇当场就报,有脾气当场就发,绝对不会让情绪过夜,就他那个前任,他也是暴打他一顿后才放纵自己去酒吧买醉。   江融在他对面坐下,进店后想脱外套,但他现在有点小肚子,还是放下了脱外套的手。   “是因为我吗?”   姚书乐忧心忡忡:“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贺斯铭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昨晚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江融身体不适完全可以住在寝室,为什么一定要住贺斯铭家?   他是不是被贺斯铭强迫的?   还有,贺斯铭多次在他们面前把江融当他老婆来开玩笑,再加上昨晚轰动大半个秦大的论坛声明。   李一洲是大直男不会往那方面想,丁彦脑子一根筋不会自己思考,不把真相硬喂到他嘴里根本不会相信。   贺斯铭和江融两人很多时候都透着不对劲,两人一直灯下黑!   大一一整年,两人都没有交集,怎么江融生病后,两人就好得如胶似漆。   贺斯铭昨晚的论坛声明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发生在他被他的追求者言语上的攻击,他能理解贺斯铭在保护他对象,那排除掉他身边不可能成为对象的人,就只剩下和他住一起的江融。   他们都住一起了,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怀疑?   因为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前提:江融生病了,需要他的照顾!   现在有很多画面都涌入他的脑子里。   他昨晚一整个大卧槽,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下,这事他还不能跟李一洲聊,这只是他自己的猜测,但他肯定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江融慢了一秒回答他,姚书乐又接连弹出几个问题。   “一开始是不是贺斯铭强迫你的?”   “你住他家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你俩之前根本没有交集,为什么这么突然?”   “他有没有欺负你?”   “我说他怎么突然回寝室住,又对你百般友好,根本就是有预谋的,他可真是个小人!”   “我错看他了,什么高冷校草,根本就是人面兽心,斯文败类,不行,我要替你讨回公道!”   “你今天就搬回寝室,别住他家了,我看他就是欺负你单纯,没有安好心,我后悔没有早点看出他的目的,真不要脸!”   江融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人都愣住了,又见他越猜越离谱,越说越气愤,不由得出声打断。   他起身将要暴走的姚书乐按下去:“乐乐,乐乐,你先停一下脑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是、是我先睡了他……”   姚书乐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双眼:“你,你说什么?谁睡谁?”   江融被他看着脸都红得不行,小声说:“是、是我先睡的贺斯铭。”   这回倒是换成姚书乐脑子宕机了:“你、你睡了贺斯铭?”   江融容易害羞的本色上来:“是、是。”   但说出来之后他身上的压力总算是轻松一点。   姚书乐也学他压低声音:“卧槽!不是吧?他没强迫你?你、你怎么睡了他,展开说说!”好带劲儿啊!   还好他们选的是靠窗的角落,周围没有别人,不然江融真说不出自己睡了贺斯铭这句话,现在都快要羞愤欲死了。   可除了姚书乐,他没有别人可以倾诉。   江融纠结着怎么解释,他捧着脸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就是一点小原因,我跟他睡了,后来我肚子发现有个小东西,跟他有点关系,他就让我住家里,一直照顾我。”   姚书乐看江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他昨天说的对象是不是你?”   江融点点头,这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我。但我们始于性关系,我不知道他对我好是不是因为性,因为这样他才喜欢我?”   他前段时间也尝试从这里的心理学书籍里找答案,可是他没有找到。如果贺斯铭对他没有性需求了,还会喜欢他吗?会不会只是短暂的欢愉,激情过后就会打回原形,就不是爱了。   姚书乐情绪也是被搞得起起伏伏的,比起他的暗自猜测,江融的实话才让他相信那句话,现实总比小说更刺激。   “你让我捋捋,我现在也有点乱。”姚书乐的心态虽好,但也觉得这信息过分劲爆,“首先,你先把贺斯铭睡了。”   江融耳根子又发烫起来:“是,是的。”   姚书乐:“然后你们没多久就住一起了,一直保持着性生活吗?”   江融轻微地点头,脸更烫,回答得都很轻:“嗯,是。”   姚书乐捋到自己都惊讶了:“所以你们从去年开始住了快半年,这半年一直有性生活?”   江融:“是、是啊。”他从来没跟人说过些隐私,这辈子大概不会再跟别人说第二遍了!   姚书乐突然有点羡慕:“那你吃得可真好。嘿,融融,贺斯铭身材不错吧,强不强,持久不?你们高潮多吗?一周几次啊?”   江融脸已经红了一大片:“啊?”不、不是,姚书乐问得太细了!   他要怎么回答?   姚书乐:“逗你的,不用回答,哈哈哈,看你紧张的。所以,你是担心贺斯铭只是因为性才觉得自己喜欢你?那你喜欢他吗?”   江融低头看着服务员送来的热水,这个问题他也思考了很久。   最开始,他需要的是贺斯铭的信息素,对他的信息素有依赖,包括现在也还是很喜欢。   姚书乐见他久久不回答:“因为始于性,所以不确定?”   江融点头:“嗯。”   姚书乐无语的看着他:“你们都在一起半年了,他都公开表态了,然后你在纠结他喜不喜欢你?你喜不喜欢他?”   江融:“我担心他以后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姚书乐知道他俩有多黏糊,贺斯铭对江融有多好,他们都是室友,贺斯铭对别人看都不看一眼,但总会在下课十分钟去给江融买一杯热奶茶。   他觉得江融这是自卑的表现,对自己不够自信。   姚书乐:“我觉得他应该挺喜欢你的,你要说这半年来,我觉得贺斯铭变化很大,他以前是真的高冷,但现在好像跟大家玩得都挺好,上周不还跟我们开玩笑吗?说起这个,他居然说了好几次你是他老婆!”   江融:“好像是……”   姚书乐抹脸:“该死,让他暗搓搓地秀了一把,就我目前感觉,你都快把他迷成胚胎了。”   很多事情现在想起来就该死得合理,还被狠狠地塞了数把狗粮,上周收的那一万块钱居然是他收的挡灾费,不是替贺斯铭,而是替江融!   江融:“……”有、有吗?但贺斯铭对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好。   姚书乐:“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对吧?”   江融:“嗯。”他喜欢贺斯铭,但不知道有多喜欢。   姚书乐:“我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你们做的时候有没有哪一个时刻让你觉得可以给他生两个孩子?”   江融背脊挺直,手搭在肚子上:“啊?生、生两个?你也能生吗?”   姚书乐:“不是,我就打个比方嘛。”   江融眼睛都亮了,认真且真诚地点头:“嗯,我愿意给他生孩子。”   姚书乐:“……”你都乐成这样了,这叫不知道喜不喜欢? 第58章 徐董的行程   江融和姚书乐单独聊过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开朗许多,胃口变得特别好。   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大秘密,友情关系又更进一步,午饭结束后,姚书乐还拉着江融逛商场。   虽然姚书乐嘴里天天说着爱美,但实际上他对电子产品更加有兴趣,江融也在他的带领下,了解了不少国内外品牌,他们还一起挑了一款无人机,约好过段时间天气好的时候出去春游,到时候用无人机拍些有氛围感的视频。   两人不知疲惫地将电子产品区逛了一圈,逛完这个商场后又逛另外一个商场,江融自己也入手了一款平板电脑,平时使用的也是贺斯铭的平板电脑,这回他也购入了同款,平时对这个世界的生活用品和电子用品认知太少,家里的一切都是由贺斯铭布置。   江融很久没有走过这么多路了,不知不觉逛了三个多小时,他今天像个关在笼子里许久出来放风的小鸟儿,一点也没觉着累。   中途,林娜娜还让姚书乐给她去排队抢个周边手办,一个下午就这么悄悄地过去了。   两人刚从动漫周边店里出来,姚书乐提议吃个晚饭再带他去玩时,贺斯铭的视频电话紧随而至。   姚书乐已经知道他和贺斯铭的关系了,江融也不避着他接电话。   贺斯铭:“还在逛吗?”   江融:“嗯,和乐乐逛街,肚子饿了准备去吃点东西,你呢?”   贺斯铭:“我在商场附近,一起吃吗?”   江融问姚书乐:“贺斯铭可以加入我们吗?”   姚书乐一口答应:“行啊。”反正大家都是室友,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可以的,只不过江融和贺斯铭两人之间多了一层身份。   以前看贺斯铭可能都带着点滤镜,今天从江融的角度了解了不少关于贺斯铭的私事,内容不多,但到底没有贺神的滤镜,他们就是一对恋爱中的小情侣。   他们还没有想好去哪儿吃饭,贺斯铭已经帮他们做好决定了,是一个姚书乐根本不会考虑的餐厅,他爸妈每个月给的零花钱不少,家里也算有点小钱,但比起贺斯铭这种等级的家庭,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有贺斯铭安排,江融根本不用再多思考,他总能找到符合他口味或者是吃到他心坎里的美食。   他们在餐厅的电梯口和贺斯铭碰上面,江融看到贺斯铭那一刻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贺斯铭正双手插兜倚在护栏上,一条腿微微屈起,百般聊赖地盯着地面。   江融朝他走过去:“贺斯铭,我们到啦。”   贺斯铭抬头,高冷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他伸手直接牵着江融。   “走慢点。”   “我走很慢了啊。”   姚书乐有点后悔答应江融和贺斯铭一块儿吃这顿晚饭了,他刚就发现了,江融在贺斯铭面前就变成了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他都没眼看。   他平时怎么都没看出来江融对贺斯铭这么依赖呢?   矜持一点呀,宝贝!   贺斯铭牵着江融的手走向已经努力表现得波澜不惊的姚书乐面前。   他问姚书乐:“看来你已经知道我和江融的关系了。”   姚书乐点头:“对。”   贺斯铭知道江融早上出门时的情绪和现在完全不同,应该说跟往常都有了点变化,莫名就有点嫉妒姚书乐了,江融的这些变化居然是他带来的,一面高兴,一面又为自己做不到让江融完全开心而烦乱。   当然,好处是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姚书乐面前牵江融的手,而且江融还不会像在学校一样甩开他的手。   江融:“我饿了,我们快去吃饭。”   贺斯铭接过江融手里拎着的袋子:“嗯,已经订好了。你们今天都逛了什么店?”   江融:“我买了个平板电脑,下次不用抢你的了。”   贺斯铭:“你没和我说?不方便我再买一个就是了。”   江融:“乐乐给我选了个也不错,和你的那款一样。”   贺斯铭:“也行。累不累?”   江融再次强调:“不累啊,都说了我以前可以跑三千米。”   贺斯铭:“之前不知道,现在是看出来了。”   跟在他俩身后的姚书乐:“……”   他现在恨不得时间倒回十分钟之前,并不想当这个大电灯泡,关键是电灯泡有电灯泡的自觉,但小情侣没有小情侣的自觉,相处得过于日常和熟悉。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呢?他可是初中就觉醒了性向!居然如此迟钝。   姚书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贺斯铭比较狡猾,跟他们玩套路。   没有了需要保守情侣关系的限制,贺斯铭在姚书乐面前完全不掩饰对江融的好。   在姚书乐看来,贺斯铭平时已经收敛了百分之九十的度。   他居然剥好虾之后还沾好汁喂到江融嘴里。   姚书乐快要食不下咽,食不知味!   江融也觉得贺斯铭有点过了:“我自己吃,贺斯铭,你别给我剥了。”他不好意思地朝快要面无表情的姚书乐笑了笑。   贺斯铭十分遗憾:“嗯。”   好不容易挨过这顿晚饭,姚书乐准备蹭贺斯铭的车回学校,但贺斯铭不知道在江融耳边说了什么,江融说他还要跟贺斯铭再逛一下再回去。   姚书乐:“……行。”   他明白了,贺斯铭才是那个勾引江融的妲己,不仅会勾人,还充满占有欲。   姚书乐也不管他俩了,自己手机上约朋友快速打车走了。   江融看着姚书乐离开,还有点懊恼:“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贺斯铭:“他不是那种人,不要多想。”   江融:“哦。”主要是姚书乐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还是有一点点在意对方的情绪。   他大概有一点讨好型人格?   贺斯铭捏捏他脖子:“那不去给宝宝买衣服?”   江融又有兴致了:“要买的,我们快走吧,我今天看到婴儿用品在四楼。”   要不是不能告诉姚书乐他怀孕的事,都想直接冲过去买了。   婴儿用品店里,各种用品和衣服琳琅满目,江融看得应接不暇,店里都是夫妻或者妈妈在逛街。   贺斯铭也是头一回来,两个准爸爸头一回想从店里撤回自己的步子。   江融:“要不……”   贺斯铭:“来都来了。”   导购走到他们面前:“两位帅哥想买点什么?”   母婴用品店迎来两位年轻的男性客人实在是太打眼,完全无法忽略,而且他们一看就没有经验。   导购:“你们是想给亲戚买还是要当爸爸啦?”   江融声音不大不小:“要当爸爸了。”   导购:“恭喜恭喜,孩子出生了吗?几个月了?”   江融:“还没出生,现在准备买点衣服。”   导购开始向他们介绍他们的品牌有多么好,使用的料子都是最柔软的,还买了一堆用品,走的时候贺斯铭两手都提满了。   江融看着占满整个后座的新生婴儿用品,衣服都买了数十套,还有不同尺寸的,这能穿好大半年了!   “我们是不是买太多了?”   贺斯铭:“不多吧,反正都要穿的,以后不穿了还可以转赠福利院,也不浪费。”   江融恍然:“也对哦。”   白天逛了一天街,可能有精神上的亢奋,身体上感觉不明显,但晚上到家放松后,江融发现小腿都有点肿胀。   贺斯铭在他洗完澡还用精油给他按摩。   江融穿着条短裤一条腿搭在他的大腿:“嘶,好酸。”   贺斯铭将力道放轻了一点:“你可真行,一逛就是一个下午,还不休息。”   江融:“你怎么知道我没休息?”   贺斯铭:“姚书乐隔一会儿发一条朋友圈,想不知道都难。”   江融:“我没注意。”他没有刷朋友圈的习惯,还真不知道,难怪姚书乐突然说要给林娜娜排队买手办,原来他逛街是全程朋友圈直播的。   贺斯铭指尖滑过江融小腿肚,继续给江融按腿,他完全能掌控让江融舒服的力道,江融被他按得快要睡过去了。   在江融快要睡着之前,贺斯铭按在他的大腿上:“今天没有陪我,是不是要补偿一下?”   江融已经躺在了沙发上,努力撑着眼睛看他,没听清:“什么?”   贺斯铭:“发情期到了。”   江融:“啊?我的吗?”   贺斯铭:“我的。”   江融困得迷迷糊糊的,但提起这个还是精神了一点:“你才没有发情期,要有也是易感期。”   贺斯铭惊喜:“还有这种说法?易感期会怎么样?”   江融:“易感期吗?你会变得躁动不安,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对周围的Alpha产生敌意,甚至还会使用信息素压制其他Alpha。”   贺斯铭:“那我要怎么解决易感期的问题?”   江融:“只有Omega的信息素可以安抚躁动不安的Alpha,匹配值越高安抚效果越好,匹配值差一点就要打抑制剂。”   贺斯铭:“真是带感的设定,看来Alpha和Omega在性别上是天然的一对了。”   江融见他与自己越来越近:“嗯,是的……”   贺斯铭:“那你能安抚我吗?我觉得今天是我的易感期。”   江融想起白天姚书乐说愿意给贺斯铭生两个孩子的事,他想试试。   “好。”   贺斯铭迅速将人打横抱起:“回房!”   江融不得不环着他的脖子,然后亲了亲他的喉结,说:“贺斯铭,我愿意给你生宝宝。”   贺斯铭情动非常,急切但又不敢压着他的肚子。   两人侧躺在床上,贺斯名轻托着他的小腹,尽量不让他太难受,不一会儿之后,蜜桃味控制不住一点点变浓郁,青柠香气将其包裹。   江融是在一阵泪水涟涟后,靠在贺斯铭怀里低声告诉他:“生两个也可以。”   贺斯铭怜爱地亲吻他:“好,你想生几个就几个。”   经过周末两天,校草有对象一事已传遍整个秦大。   回到学校上课的贺斯铭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却更多了。   虽然论坛里不能再传播跟他相关的照片什么但还有别的八卦群聊啊。   有一部分是心碎了,但还有一部分人却根本不信,想看看校草的对象到底是谁。   而在姚书乐的这里,贺斯铭在他的面前更是肆无忌惮地和江融有各种亲昵互动。   上课时,想和江融说句小话,转头就看到贺斯铭在把玩江融的手指。   回寝室午睡,贺斯铭还扶江融上床,李一洲上洗手间时,他还悄悄亲了江融一下。不是,他是不是完全把他当成隐形人了?   姚书乐忍不住对着帐顶叹气,就这样还不知道喜不喜欢对方,受伤的成就只有他一个人达成好吗?   学校还是会有人偷拍贺斯铭,但首都有雾霾现象,江融大多数时候会戴个口罩,他们在学校时基本上都会和姚书乐李一洲丁彦等人一起行动,不少人扒了几天也没扒出个结果,看来看去,他身边这几个人。   贺斯铭最近还换了车和停车位,更加低调了,根本拍不到他的动向。   有些人更加坚信,他的对象肯定就是姚书乐!   理由有二,一是他们基本上每天都走在一起;二是贺斯铭身边就没有其他同学,另两位室友一个高壮,一个手里总是拿着一本书,沉浸在苦闷的学习中,只有姚书乐爱玩手机,这不就是在跟贺斯铭谈吗?   一定是他!   姚书乐为了江融,还是忍下一些莫名的困扰,反正他看谁不顺眼就骂回去,没两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倒也是因为这样,偷拍他们的人倒是越来越少了。   因为大家都默认了贺斯铭为姚书乐出头,姚书乐就是他的情头。   现在已经到了四月中,江融的肚子一天天在变化。   随着气温也还是上升,大家的衣着也一点点在减少,江融更是怕热体质,他也不再穿冬天的臃肿的羽绒服,也换上了薄款的毛衣和外套。   不过,他穿的都是贺斯铭的衣服,足够宽大,可以遮住他的肚子。   现在还不到五个半月,一旦到六个月,天气又变热,衣服也会穿得更薄,他的肚子就完全遮不住了,这下又成了困扰他的事情,不由得愁了起来。   姚书乐今天想吃第二食堂的辣鸡爪饭,贺斯铭去了实验室开会,李一洲中午要和同学去打篮球,没和他们一块儿。   一下课,姚书乐和江融就去了第二食堂。   江融最爱吃辣,但是他今天愁得食不下咽。   姚书乐现在敏感多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太辣吃不了?”   江融摇头:“不是,我……”   姚书乐低头看了一眼江融的肚子,猛然想起他生病的事。   他瞬间觉得鸡爪确实不香了:“你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了?”   食堂人多还热,江融刚脱了外套,小腹很明显,他能防得住陌生人的目光,却防不住和他走得近的姚书乐。   “不算是。”   姚书乐瞪大了眼睛:“但你这肚子怎么回事?脸和手脚都没胖,怎么肚子大了这么多,像怀孕似的!”这是得愁!   江融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泄气道:“你、你就当我怀孕吧。”   姚书乐只当他不想多说江,贴心不问他的前病情:“你心态真好,难怪天天看心理学的书呢,看来我也得多看看提高修养。”   他在潜伏的各大八卦群里喜提“校草的野蛮男友”傻逼称号。   “你这手术要怎么做?看起来像腹部积水,你别吃辣了。”他看着都害怕,将江融的鸡爪夹走,“我给重新打一份清淡的。”   江融看着被收走的鸡爪更难过了,连口辣都吃不上了。   他给贺斯铭发微信打小报告:乐乐不让我吃辣鸡爪。   贺斯铭:那他真坏,周末我给你做鸡爪煲,今天没时间了,可能要加个班。   江融立马被哄好:好,那晚上我自己回家。   贺斯铭:嗯,我继续忙了。   与此同时,首都机场。   徐明勤乘坐的航班刚刚落地,空姐还没有打开舱门,她就开始跟助理沟通行程。   徐明勤:“这两日的行程有没有可以去见我儿子的时间?”   助理:“您这两天的行程有点满,只有今天晚上有空,其他的都推不掉。”   徐明勤:“行,下午开完会过去,你准备一些孕妇的礼品,大概是一个五六个月的孕妇。”   助理:“好的,徐董。”   徐明勤:“对了,女孩子都喜欢漂亮,再准备一套孕妇专用的护肤品吧。”   助理:“好的,要先通知斯铭吗?”   徐明勤:“先不用,八九点肯定在家,直接去他的住处就行,他这么宅。”   助理:“……”也行,徐董大多数时候会优先选择工作,见儿子的行程并不是优先级。 第59章 J人婆婆   江融独自走在学校的路上,走了数次的校道今日竟有不一样的感觉。   冬日里光秃秃的树一夜之间大变样,全都长出了嫩绿的新叶子,学校的海棠花争奇斗艳地开,风一吹落了人满头浅粉色的花瓣。   有两个女生站在海棠树下拍照,给春日带来几分调皮之色。   他在地上捡了几朵海棠花夹进笔记本里,留下春日来过的印记,他第一时间想把它们送给贺斯铭。   穿越到这个世界有大半年。   他适应了学校的生活,也交了好些朋友,每天过得很充实,这是他在原来的ABO世界都没有享受过的生活,换一个世界,也似乎换一种活法,像是得到了新生。   实难想象,他在五个月前还因为学习和分化成Omega焦虑到痛苦得想哭,甚至一度想通过跳湖尝试回到原来的世界。   可现在他完全融入这里的生活,全新的开始。   他现在回想起在原来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年还不如在这里的几个月来得有趣快乐。   从去年的深秋一步步踏入走过了绝望的寒冬,又从寒冬迈向春日,纵使春日的傍晚依旧冷,但太阳落下的时间延长,就像他对未来的希望在一点点在拉长。   贺斯铭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实验室里,本来想让丁彦开车送他回家,但医生告诉他怀孕尽量不要一直坐着,还是要多走走路,有利于身体的血液流通,腿脚才不会水肿,胎儿也会更加健康。   他选择自己走回家,半个小时多一点的路程,也不算太长。   不过,他看到感兴趣的会进去转一圈,比如零食店铺。但一想到贺斯铭的叮嘱还是放弃大部分零食,等他生完宝宝一定要尝尝泡椒味鸡爪,他勉强买了一包虾条,晚上可以边看电影边吃,只有三百克,贺斯铭会同意他吃的。   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也没想过自己居然这么馋。   贺斯铭像是知道他会在外面磨蹭不老实回家吃饭似的,他刚买完零食就发来视频催人。   他看到江融身后的零食铺:“你又买了什么零食?”   江融讪笑:“就买了一包虾片。”   贺斯铭:“不许吃完,晚上我要回去量一下还剩下多少。”   江融小声说:“早知道不告诉你了。”贺斯铭真的严谨到真的会用量。   贺斯铭:“乖一点回家吃饭,简单煮点,菜肉都是早上送来的,新鲜的。”   江融只能答应贺斯铭:“知道啦,我会做的。”如果他不答应他就会被“罚”,就不正经那种“罚”。   贺斯铭:“煮好给我发照片。”   江融点头:“嗯嗯嗯。”   贺斯铭为了不让他多吃零食,也是绞尽脑汁地盯紧他,只要他看不到,江融就会控制不住多吃,他还特别爱香的辣的油炸的。   江融之前可怜兮兮地跟他说以前没有怎么吃过,现在想敞开了吃,他一时心软让他吃了一段时间,结果一个没注意他多吃导致上火,嘴里长了三个溃疡,还牙龈肿痛,怀孕还不能吃药,只能吃水果蔬菜才将火气降下去,难受了好几天,贺斯铭看着都替他疼。所以,只能平日里盯着他,控制着他吃零食的次数。   江融除了买零食,还买了束花,这次买了一束满天星和一束康乃馨。   回家后他将花束插好,家里又焕然一新,多了几分生机。   贺斯铭不在家里,晚饭就吃得简单,但绝对营养。   晚上八点,他准时坐在椅子上开始写代码。   他现在已经学会一种计算机语言,很快就上手,过段时间就可以让贺斯铭教他学第二种。   现在做小组作业都是他们寝室四人一组,他们三人先做,贺斯铭给他们方向,作业速度蹭蹭上来,周末都不用加班。   姚书乐还有空给他们推荐新软件:快来这个新软件,还挺好玩的,可以分享好多新鲜事。   江融觉得这个新软件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贺斯铭公司的那款新软件吗?这么快就上线了?   江融顺着他的链接下载:好玩吗?   姚书乐:林娜娜刚发一个求换盲盒,一下就换到了,精准定位,还有很多人在上面分享好玩的。最搞笑的一点是,有好多老外跑过来注册,这个软件居然还有自动翻译功能,和老外沟通无障碍,有这玩意以后谁还学英语。   江融与有荣焉:那我去注册一个账号。   这个翻译功能是不是他之前提议的那个?   贺斯铭怎么没告诉他软件的上线时间呀。   刚要问贺斯铭上线的是测试版还是已经正式上线了,家里的很少响的门铃响了。   贺斯铭平时回来可以直接刷脸呀,怎么按门铃了?   江融撑起越发沉的肚子站起来去开门。   他透过智能门锁上的显示屏,看到门外站着一位打扮精致的中年女性,对方站姿挺拔,身边还有一位拎着礼品的中年男性,站在她的后方,像是司机。   在对方按第二次门铃之前,江融拉开了门。   他只拉开一条不太宽的缝隙:“您好,您找谁?”   徐明勤看了看门牌号,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长相精致的男孩子,以为自己走错了。   这套房子也是贺斯铭自己看中后让助理帮忙处理购买事宜,她只来过一次,但地址还是贺斯铭大一的时候发给她的。   她神色不显,镇定道:“贺斯铭不住这儿?”   江融见对方身上有女强人的气质,这种气质和他妈妈的强势完全不同,一个是对全局的掌控,胸有成竹,遇事镇定,一个是单纯的控制欲。   “啊,他住这儿的,您是……”江融有点不敢确认,但很清楚,对方肯定是贺斯铭的亲戚,眼前这位女士的眉眼和他有点相似。   徐明勤直接自报家门:“我是他妈妈,可以进去吗?”   江融全身都僵在原地,贺斯铭为什么没有告诉他阿姨会在今天上门!   “您、您请进。”江融侧身让徐明勤进屋,后者示意身后的司机把手上的东西拎进屋,呆滞状的江融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他一直没有做好面对家长的准备,这太突然了!   江融这一刻脑子是乱的,他记得贺斯铭说过跟他爸妈提过怀孕的事,叔叔阿姨还给他打了营养费,过年也给他发了红包。   怎么办?   这下可怎么办?   手机还在电脑桌上充着电,他刚才出来开门并没有带手机!   司机放下带来的几个礼盒后就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江融和徐明勤。   江融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阿、阿姨,我不知道您上门,您喝水还是喝什么?”   徐明勤:“给我来杯水就行。”   江融立即去给她倒水:“好,您要热的还是凉的?”   徐明勤:“冰的。”   江融:“行。”   几句话聊下来,江融发现对方说话非常简洁,有个性。   徐明勤在江融倒水的时候打量着他儿子的住处。   上一次来,她记得到处是冷硬的线条,是她也非常喜欢的风格,这次变化很大,家里布置得很温馨,不愧是要当爸爸的人,成长了不少。   江融给她端来加了冰块的水。   她指着桌上的花瓶问江融:“这是什么花?”   江融:“是康乃馨。”   徐明勤赞赏地点点头:“挺不错,贺斯铭买的?”   江融:“不是,是我买的。”   徐明勤:“他没在家?”   江融:“在实验室。”   徐明勤:“他女朋友呢?”   江融一愣:“女、女朋友?”   徐明勤:“和他住一起,还怀了孕的那个女朋友?”她现在都不确定了,难道他儿子搞开放式关系?怀孕的女朋友不在这儿?   她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贺斯铭在搞什么?   江融局促不安地看着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徐明勤:“……”   他要怎么解释贺斯铭可能没女朋友,只有一个会怀孕的男朋友?   徐明勤可能先入为主认为江融是男生,不会怀孕,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他肚子的情况。   江融只好说:“我给贺斯铭打电话让他先回来。”   徐明勤:“行。”   她也没想过一来到就捅破贺斯铭的秘密!   但贺斯铭好像在忙,江融打过去的时候他没有接,他俩刚聊过,所以在短时间内贺斯铭可能没想到他会找人。   江融和贺妈妈面对面坐着,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放下手机:“他可能在忙,没接。”   徐明勤:“哦,没事,你是他同学还是?”   江融:“我是他同班同学,也是室友,现在住、住这儿。”   他现在也有点蒙,贺妈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难道她是反对同性恋那些传统家长,贺斯铭不在,那他还是先不要提他俩的关系了。   徐明勤:“那你知道他那个女朋友吧,也是他同学,叫江融。”   江融:“……”上一秒还担心贺斯铭没有告诉他们真相,下一秒又让他心松了一下。   合着贺妈妈不知道他是男的吗?贺斯铭的小舅也没说?   江融紧张地抓着宽松的裤腿说道:“阿姨,我、我就是江融。”   徐明勤镇定的脸上有一刻是裂开的:“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女生。”   江融迅速解释:“阿姨,我、我是男生,不是女生。”   徐明勤反应还是足够迅速,她呆愣了两秒,做了个抬手动作。   徐明勤:“等一下,你叫江融,然后你是男生?那你和贺斯铭谁来怀孕?”   她这回才正视江融的肚子,她刚以为是“啤酒肚”!   江融明显能感觉到她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不自在地拉了拉自己的上衣。   他在家里会穿得宽松,但家里一直温度足够高,他穿得也比较薄,快六个月的肚子很明显。   江融点了点头,有点窘迫道:“阿姨,我就是江融,是我怀孕不是贺斯铭。”   徐明勤又再一次确认:“你是男孩子?会怀孕?”   江融:“是、是的。”   徐明勤心里弹出无数个巨大的问号。   贺斯铭这个死小子,没告诉她江融是他男孩子,还会怀孕!   她就说为什么不结婚,原来是卡在性别这儿!   不对,贺斯铭喜欢男的?   不对,男孩子居然能怀孕吗?是她孤陋寡闻了。   徐明勤嘴上一句话没说,但镇定不了一点,贺斯铭给了她好大一个惊喜,可她还不能怪他。   从贺斯铭告诉他们夫妻二人有孩子后,基本上没有多问过一句,如果当时多问一句倒也不至于闹这么一个大乌龙。   现在贺斯铭喜欢男孩子和他男朋友会生孩子这件事还不知道哪个惊吓更大。   但无论如何,受益者似乎都是贺斯铭和他们家。   徐明勤只是震惊几秒后就有了判断,另外就是,她肚子发出咕噜的叫声,脸色也差了一点。   江融:“您,您还没吃饭吗?”   徐明勤今天的时间很赶,开完会后就赶着过来,确实还没有吃饭,平时都是吃几口对付。   江融:“阿姨,我也有点饿了,您要一起吃点吗?”   徐明勤:“行吧。”再不吃东西她就得把胃药拿出来当晚饭吃了。   有点别的事情做,江融也不会显得局促,不自在。   徐明勤也要一点时间接受她现在有一个男儿媳妇,然后对方还能怀孕这件事。   她看着江融肚子上的弧度很明显,再一次肯定确实是真的怀孕,五六个月还真是差不多是这样。   江融问徐明勤:“面条好消化,还快一点,可以吗?”   徐明勤:“可以。”   江融:“我的手厨艺不如贺斯铭好,您不要介意。”   他不怎么煮面条,都是跟贺斯铭学的。   徐明勤意外:“贺斯铭还会下厨?”   江融定定地看她一秒:“……是的。”贺妈妈看起来和贺斯铭好像不太熟,似乎能理解她为什么不知道自己是男生了,她对贺斯铭的事情像是一无所知?   “挺好。”徐明勤故作镇定地撇开视线,观察他们家的厨房。   开放式厨房,厨具一应俱全。   江融在打开冰箱拿鸡蛋的时候,徐明勤看到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食材。她不会下厨,平时在家里都有保姆,在外头,想吃什么让助理给她点了送来就是,但也知道比起她们家常年空着的冰箱要更有生活气息。   她还是继续消化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吧。   江融趁着她不在厨房这边立即给贺斯铭发信息。   平时回复得这么及时,怎么今天这个节骨眼儿就突然忙起来了呢。   一碗面做起来并不算太难。   江融还是注意到徐明勤就着他刚端的水吃药,便做得简单点,下了碗鸡汤面条。   他将面条端到餐桌上,徐明勤正在用语音给助理发信息安排明天的工作。   贺妈妈给他的感觉像个女Alpha。   江融问她:“阿姨,您还需要加点什么吗?有小菜。”   徐明勤倒也不挑,拿起筷子就开吃:“也行。”   她确实是饿了。   刚才通过工作消耗了一下贺斯铭喜欢男生并能让男生怀孕这件事。   反正她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贺知贤还不知道呢,心里不由得产生一种幸灾乐祸的想法。   一旦接受会怀孕的男儿媳这个设定后,她也不纠结,毕竟贺斯铭除了对方的性别之外,别的都说得很清楚。   她吃完一碗面后,江融又给她拿来一盘切好的橙子:“阿姨,您吃水果。”   徐明勤:“谢谢。”   这孩子乖巧又懂事,又极有教养,她虽然沉浸在自己的事业,但还是懂得看人,毕竟接触过的人太多了,有什么小心眼一眼就能看出来。   接触下来,她发现江融很纯粹,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不怪贺斯铭要瞒着他们。   徐明勤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现在还在上学吗?”   江融:“是的。”   徐明勤点了点头:“虽然我怀过孕但给不了你什么建议,但是我当年怀孕的时间安排还是记得的。”   江融有点好奇女企业家怀孕日常:“您怀孕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   他不太会面对家长,顺着说话应该没问题。   徐明勤对自己的作息和时间安排信息还是有的。   说到这个她就很顺手:“早上六点三十起床,七点整开始做四十分钟孕妇瑜伽,八点准时用早饭,八点三十开始工作……”   江融:“……”最近研究心理学,有一个新的人格测试,叫J人,阿姨绝对是J人,怀孕了每天的时间安排还精确到分秒。   徐明勤一口将时间表顺完:“你还是学生应该能参考一下。”   江融配合地笑了笑:“应该能参考。”   阿姨意外的好说话,接受度也很高,反应也迅速,情绪也特别稳定,这就是只顾事业的独立女性吗?比他们Beta还卷,天生女Alpha圣体。   嚓!   门被推开,又快速关上!   江融和徐明勤两人吓了一跳。   贺斯铭甩掉鞋子,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上就冲了进来。   “妈!”   他一看到江融的信息就立即冲回来了,都忘记给江融回信息。   一开始不告诉他们江融是男生是保护江融的意思,另外,他觉得父母也不在意自己,似乎说不说也没事。   可他没想到他妈妈会亲自上门见人。   坐在餐桌上聊着日常计划表的两人同时看向贺斯铭。   江融面对徐明勤还是有压力了,看到贺斯铭回来,松了一口气。   徐明勤对上儿子责备和惊慌的心神,莫名有点心虚,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回望过去。   “你应该提前给我打电话。”走到江融身边,问他,“她有给你钱让你离开我吗?”   徐明勤无语:“你霸总电视剧看多了吧?”   江融小声问道:“什么是霸总电视剧?”   贺斯铭却注意到餐厅上的碗筷,皱眉道:“妈,你怎么还让江融给你做饭?这会让他累着。”   江融&徐明勤:“……”   自古以来,婆媳的问题源头都来自于儿子。 第60章 贺斯铭的焦虑   江融怕母子俩因为自己而产生矛盾,快速解释道:“阿姨还没有吃晚饭,我就煮了面条,不是什么难事,费不了多长时间,而且阿姨胃不太舒服。”   他刚才都看见她在吃胃药了。   徐明勤一向不会在儿子面前示弱,今天确实是没有提前打招呼就上门,对自己过分自信了。   她好像也没有那么了解自己的儿子。   在江融的解释下,徐明勤不甚自然地说:“也没那么严重,小毛病而已。”   贺斯铭看了看拽他衣角的江融。   江融悄悄给他使眼色:“你先去把鞋子穿上。”   贺斯铭:“嗯。”这个话题就暂时揭过了。   贺斯铭也是关心则乱,他从小跟父母接触的时间不多,很多时候他更相信的是自己的判断,父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解释,有跟他玩一会儿的时间他们还不如多处理两封工作邮件。   徐明勤将贺斯铭和江融的互动看在眼里,她很清楚贺斯铭其实从小就是比较犟的性格,江融却随便一句话就让他气消,以柔化刚,两人倒也挺相配。   她今晚可得好好消化儿媳妇从女变男,还怀了孕这件事。   现在问他为什么能怀孕不是很有必要,要是有大问题,徐明卓早就跟她提了。   哦对了,好像还是有手术的问题。   难怪贺斯铭让她和贺知贤找专家解决手术的困难问题。   贺斯铭刚换上鞋过来,徐明勤直切主题:“你之前说手术的事,是什么情况?很危险吗?”   这也是她直接来找贺斯铭的主要目的,毕竟人命关天的事,她还是要问清楚当事人。   江融不知道这件事,他看了看贺斯铭:“手术怎么了?”   要不是坐在他对面的是亲妈,贺斯铭还真想现在就送她出门。   贺斯铭知道瞒不住了这才告诉江融:“刘医生说你的生殖腔结构不明,他们不知道到时候怎么破开生殖腔,一个弄不好,手术可能会存在大出血的可能。”   江融:“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刘医生怎么没跟我说。”   难怪他这段时间总感觉贺斯铭不对劲,在衣食住行上面比之前盯得更紧,晚上睡觉必须抱着他睡,天气变热,他又怕热,好几天晚上都被热醒。   贺斯铭这才细说:“你发烧晕倒那次,刘老提了一嘴我才知道,后来问了小舅,他说他们正在研究怎么从生殖腔把胎儿取出来。”   徐明勤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贺斯铭的每一句话对她来说都很震撼,也让她对男孩子怀孕这事更加迷糊了。   她满头雾水:“什么生殖腔?”   贺斯铭给她解释了一遍江融的身体构造不同,还把江融一堆产检影像拿给她看。   到徐明勤手里是成了一大叠。   徐明勤再一次看到产检的彩超影像,内心居然有了小小的触动。   贺斯铭如数家珍般一张张给她讲解。   “这张是这个月的,过两天就二十三周了。”   “这张是十八周的时候拍的。”   “怎么样,你的小孙孙长得是不是很快?”   徐明勤看得认真仔细:“是挺快的。”   江融不好打断他们母子的轻松时刻,但很快,母子俩因为凑得太近,火速分开,大概是不习惯这种亲昵,稍微尴尬了一点。   江融这才问贺斯铭:“贺斯铭,你为什么不让医生问我呀?生殖腔不需要用手术打开。”   贺斯铭一惊:“你说什么?”   江融:“我说生殖腔会在胎儿足月后会自动开启,只要开得足够大就可以通过手术将胎儿取出来。”   徐明勤已经看完江融的内部构造,有一个类似子宫发育的地方,外面还有一个生殖腔保护层。   她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相当于蛋壳?胎儿时间一到就会破壳而出。”   江融:“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主动破壳的宝宝会比人工辅助出生宝宝更健康。”   贺斯铭又学到一个新词:“什么叫辅助出生?”   徐明勤:“就是到了时间,直接让医生把胎儿抱出来。”   江融点头:“阿姨说得对,不过,人工辅助确实需要切开生殖腔。”   贺斯铭听江融解释“破壳法”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提了上去。   贺斯铭明显又焦虑了起来:“还是要切?”   江融:“也可以等宝宝自己破壳出来。”   徐明勤暂时不知道在医生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江融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体结构,这个孩子似乎有点神秘。   徐明勤比贺斯铭清醒多了:“破壳是不是跟一级到十二级生产阵痛一样?”   江融搜过这个世界妇女生产的过程:“应该差不多。”   贺斯铭比江融更加无助:“无论哪一样都有风险?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江融:“你先别紧张,要不先问医生?”   徐明勤:“嗯,我的建议是顺其自然,贺斯铭,你都是我顺产出来的,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我第二天就下地了,要不是被你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按在床上坐一个月月子,我早就出去工作了。”   贺斯铭:“江融不一样,他必须手术的。”   江融却崇拜地看向徐明勤:“阿姨,您真厉害。”   徐明勤脸上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谢谢夸奖。”   不过,江融也有疑惑:“坐月子是什么?不是手术好了就可以上班或者上学了吗?”   徐明勤:“坐月子就是不能见风,待在家里待足四十天,这期间得天天进补,跟坐牢差不多。”   江融:“……”   他们ABO世界里没有孕夫必须坐月子的说法,第一次听到这么人性化的习俗。   贺斯铭也是头一回发现他亲妈还挺能聊天的:“你今晚住哪儿?”   快要到江融的休息时间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徐明勤:“司机在楼下等着,今晚先住酒店吧,约了你小舅明天聊江融手术的事,要不你俩也一块儿过去,我看江融最了解自己的身体结构。我先回去了,江融早点休息。贺斯铭,你送我下楼。”   她看出来,贺斯铭没将这个风险告诉江融,她儿子有时候就是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憋着也不说,这样反而容易引起误会。   江融送徐明勤到电梯口,贺斯铭送她下楼。   电梯一关上,徐明勤和贺斯铭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直到快到车子停靠的位置,徐明勤才开口。   徐明勤:“虽然我这个亲妈做得不合格,但也可以向你提点建议。儿子,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你别什么都别瞒着江融,有什么话最好直接说开,不然容易闹误会。我看他是个单纯的孩子,但也很聪明。”   贺斯铭知道徐明勤是在点他:“知道了。”   徐明勤:“回去吧。”   母子俩没有什么腻歪的话,一个利落上车走人,一个直接往回走。   贺斯铭心里惦念的是江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   他知道江融脾气好,但他也不能消耗对方对自己的信任。   他妈说得对,造成误会就不好了,平白消耗双方的情感能量。   江融刚好将厨房收拾完,一抬头就和刚回来且欲言又止的贺斯铭对上。   正如徐明勤所说,他确实很聪明,没有生贺斯铭的气,也能理解贺斯铭为什么会选择隐瞒自己,换位思考,站在贺斯铭的角度,他也会选择暂时瞒着贺斯铭。   出发点是为了他,他不会生气。   江融撑着腰走到贺斯铭面前,朝他伸出胳膊:“你抱我。”   贺斯铭将他环抱进怀中,在他脸上亲了下:“不是故意瞒你的,本来想获得新方案后再告诉你。”   “我知道,我不怪你。”江融今天晚上也是惊与喜并存,靠在贺斯铭怀里闭了下眼睛,笑起来,“你妈妈人好好啊。”   贺斯铭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评论自己亲妈:“嗯?怎么说?”   江融:“都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   贺斯铭:“她才不会,她说过我的人生我自己选择,不会干涉我的。”   江融突然问他:“那她说让你少看霸总电视剧又是什么意思?”   贺斯铭窘迫撇开头,别扭道:“她乱说的。”   江融在他下巴上亲了下,贺斯铭不说他就自己查。   明天还要一起去见徐明卓,江融和贺斯铭什么都没做。   贺斯铭都是等江融洗完澡之后才进去洗,江融抱起手机搜索霸总文学。   贺斯铭从浴室出来时就看他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笑什么?”   江融:“霸总语录好好笑啊,哈哈哈!”   贺斯铭:“比如?”   江融:“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哈哈哈!”   贺斯铭:“……”   江融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女人,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哈哈哈,不行,好好笑。”   贺斯铭也没想到他的笑点这么低,以前过得都是什么命苦日子,连个霸总文学是什么都不知道。   到了该睡觉的点,江融还是时不时发出噗哧的笑声。   贺斯铭知道他怕热,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现在晚上都不太敢抱得太紧,两人都是各睡各的枕头。   他又听到了江融憋不住笑,往他身边挪,精壮的身躯贴在他的背后:“你是不困了?”   江融闻到他身上的青柠信息素变浓,笑声顿在嘴角:“啊?困了困了。”   贺斯铭在他背后,眸子发沉,轻轻舔上江融的耳垂:“我也有几句珍藏的霸总语录,你想不想听?”   江融被舔得全身酥麻,耳垂成了他的命门,被贺斯铭牢牢地掌控着。   “不、不想……”耳朵好麻好痒,他拉起被子,“我,我要睡觉了。”   贺斯铭手搭在他的隆起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冷酷地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江融呆愣了两秒,这句话他刚看过!   不是,贺斯铭真的可以零帧起手,他真的知道霸总文学。   江融最大的命门被他掌控着,他的信息素早已习惯了贺斯铭的信息素,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一面想反抗一下下,一面又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他全身都热乎乎的,控制不住欢愉眼泪又快要出来:“唔,我才没有。”   贺斯铭:“只有我才有资格欺负你,知道吗?”   江融声音轻颤:“你、你怎么会这么多霸总语录啊。”   “我还有呢,想不想听。”贺斯铭侧头咬上他因控制沉吟声而轻咬的唇,故作厉声道,“叫出来。”   又一次被“欺负”狠的江融双目饱含谴责。   一下轻一下重的,太、太过分了!   贺斯铭没敢闹太过,只让江融找到困意就行。   第二天,徐明卓的办公室。   刘医生总算见到了除徐明卓之外的长辈徐明勤。   好眼熟的女人。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企业家?   居然是贺斯铭的妈妈,徐副院长的亲姐?   刘医生都差点不淡定了,好在她的专业素养还在。   五人坐下来后,江融将关于生殖腔后期变化说了一遍。   刘医生问他们:“你们想选择什么方式?我们这边也好做准备。”   江融:“我想选择等它自己破壳。”   刘医生:“我也倾向于这个,一来对孩子好,二来国内还没有遇到这样的案例,如果能够顺其自然也减少危险性。不过,接下来你来医院得勤快一点了,我们需要看到生殖腔的变化。”   江融:“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贺斯铭全程都没怎么发表意见,孩子在江融的肚子里,他最清楚是什么感受,他只能压着心里的焦虑。   刘医生又给他做了一次B超,孩子长得很快,明明二十三周,但已经是二十六周的模样了。   徐明勤:“术后需要人照顾,我会给你们找两个月嫂。”   这些事情确实还是她来做更方便,贺斯铭再怎么成熟他也没有经验。   贺斯铭:“知道了。”   徐明勤:“你们现在需要保姆吗?”   江融:“不用的,阿姨。”   徐明勤:“嗯,随时保持联系。”   徐明勤又急匆匆地要去赶着开会了,和他们分开之前她和江融加了微信,表达的方式非常直接,又给他转了一大笔小额零花钱。   江融:“……”他妈妈一定会很喜欢这么大方的阿姨吧。   虽然解除了“生殖腔打开”的危险问题,但是现在对贺斯铭来说又面临更大的问题。   他需要等着小家伙顺其自然地“破壳”。   接下来几日,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少了。   江融怎么安抚都没有用,他自己过不了心理那一关,看来他的心理学还没学到位。   于是,他决定找唯一知道他俩关系的姚书乐聊天,有时候,乐天派的姚书乐总能给他很多启发。   趁着贺斯铭去公司开会,他逃了下午的英语课请姚书乐到美凌咖啡馆喝下午茶。   姚书乐蛋糕还没吃上,倒是吃了一口狗粮:“你说贺斯铭在担心你的手术?”   江融是真的没招了:“嗯,他最近很焦虑,我说了好几遍其实手术不会很疼,但他的代入感好像很强。”   姚书乐:“那贺斯铭是真的心疼你。”   江融:“我也知道他心疼我,但我希望他不要那么焦虑。”   姚书乐:“你等我想想。”   在他思考期间,经理亲自给他们送来蛋糕。   姚书乐吃上蛋糕后,有了想法:“有了,我们上次不是说要去踏青吗?这个周末一起出去呗,让丁彦组织安排,他最乐意干这个事儿。”   江融:“这个好。”   他们还把丁彦叫了出来。   丁彦听他们说不要让贺斯铭知道,立即就飞奔而来。   丁彦:“踏青?老贺这周末生日,那正好给他一个生日惊喜啊!我还想问你们要不要给他办个生日派对呢。”   江融深觉自己对贺斯铭关心得太少了:“他这个周末生日?”   丁彦自豪道:“他平时不怎么过,但作为朋友我还是记得住的,不过,送他礼物也不见得他高兴,这个非常困难。”   姚书乐:“踏青的时候给他一个生日惊喜?”   江融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好啊,你们能不能先瞒着他?”   丁彦:“当然要瞒着,就我们五个人去吗?”   姚书乐:“够了,我们519男寝和你这个编外人员。”   丁彦:“……”怎么还是个编外人员?   江融发信息告诉贺斯铭周末踏青的事,他回复没问题。   姚书乐又把李一洲叫到了咖啡厅,四个人背着贺斯铭商量生日惊喜。   一直以来,都是贺斯铭在照顾着他的情绪,自己能给他的太少。   丁彦也说他物质欲不高,送的生日礼物他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听着大家在热情地讨论着上哪儿踏青,怎么准备生日惊喜,江融却苦恼起来。   他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给贺斯铭?   在江融背着贺斯铭准备生日惊喜的时候,贺斯铭却更加焦虑了。   他无意间发现,江融的微信多了一个叫“背着他嘿嘿嘿”的群。   贺斯铭:…… 第61章 生日惊喜   在李一洲这个首都本地人的推荐下,他们终于找到一个适合踏青的好去处。   天朗气清,气温正合适,他们选择了桃花公园。   李一洲丁彦这样的大个子连外套都不想穿了。   江融对什么都感到无比新奇,包括踏青。   他在原来的世界都没有跟朋友们这么逍遥自在过。   贺斯铭怕其他人买的东西不新鲜,提前一天花钱让餐厅帮他们准备新鲜食材。   他们踏青的地方可以支帐篷,可以自带烧烤架,这些全都由姚书乐几人准备。当然,他们还肩负起生日惊喜的职责。   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先现场布置,双方出发的时间完全不同,等他们布置完了,正主和江融应该也快到了。   贺斯铭负责开车。   自从知道江融要等着小崽子自然破壳出生再进行手术后,他一宿一宿地睡不着。   答应了和江融周末出去踏青,自然是不会反悔。   只是这才刚上车,江融怎么只抱着手机一直在聊天。   不仅是今天,这几天都是如此。   贺斯铭的教养不允许他偷窥江融的手机,但他这几天是真的有点伤心。   江融这几天不仅沉迷手机,有时候还躲到洗手间里跟人聊天。   他交了什么新朋友不方便告诉自己吗?   贺斯铭知道江融不会超越道德底线,只是他有自己的小秘密,不告诉自己,心里难免不舒服。   他已经开了半个小时的车了,江融一直抱着手机回复,都没有抬过头。   贺斯铭心里有特别强烈的失落感。   江融认识的人越多,自己在他心里占的位置就越来越少了。   在贺斯铭独自黯然伤神时,江融却在群里和其他人聊得热火朝天。   他们的计划是先搭个帐篷,然后再将帐篷布置一下,挂点气球摆点花花草草做装饰。   然而,谁能想到他们三人都没有搭帐篷的经验,光是把帐篷搭起来就花了二十分钟。   江融心里紧张死了,那边的进度实在是令人堪忧,他隔几分钟跟他们汇报自己和贺斯铭还有多久到目的地。   心里压着事,江融都没有心思去关注贺斯铭的表情,他们那边布置不好现场,那给贺斯铭的惊喜就没有了。   怎么办?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们又出了好几个状况。首先,是气球的充气筒坏了,其次,他们选择的搭帐篷地点风特别大,几个网上购买的氢气球被吹跑,再来是在他们整理蛋糕盒的时候,发现商家没有给他们拿数字蜡烛!   江融愁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在内心绝望地呐喊:天呐,你们能再不靠谱一点吗?   姚书乐在他们的四人小群说道:融宝啊,你别急,这些都是小问题,丁彦开车出去买别的装饰物,桃园里面就有卖气球的,不用担心!   丁彦:对对对,我现在就去,用我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姚书乐:你和贺斯铭晚半个小时再过来,先找个理由拖住他。   江融:只能这样了,你们可以简化一点。   姚书乐:[照片]   姚书乐给江融拍了一张现场的照片,简化得不能再简化了,可以说没有任何布置,地面都是乱的,全是他们带的工具包装袋,总之,一片混乱,看不到一点希望。   江融:……   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晚上再回来跟贺斯铭一块儿过生日?找一家餐厅让他们布置也比漏风的帐篷好啊。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江融只好想办法拖住贺斯铭。   现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分钟的路程,而且周末的路况居然很好,路面没有什么车。   江融找了个最合理的理由:“贺斯铭,我想上个洗手间。”   贺斯铭:“还有十分钟到桃园区,能再忍一会儿吗?”   江融:“不太能忍,有点憋不住了。”   贺斯铭知道他怀孕后上洗手间的次数会比较频繁,他也不忍心让江融憋着。   他没有再犹豫,并且还加快了速度:“地图显示附近有个加油站,我开车绕过去。”   从江融提出要求到进入加油站,前后不过三分钟,速度确实很快。   江融也确实有这个需求,下车后直接去了洗手间。   他见贺斯铭没有下车的意思:“你不陪我去吗?”   贺斯铭心里舒服了一点,江融还是可以黏着他的:“我停了好车和你一块儿去,你着急可以先去,我随后就来。”   江融:“那我等你一起,这里好多人,你帮我挡一挡肚子。”   贺斯铭清楚他的顾虑:“行。”   他停好车后跟他一起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江融问贺斯铭:“车子不用加油吗?”   贺斯铭:“不用,昨天晚上加过了。”   江融看到便利店,使劲想办法拖时间:“我还没去过加油站的便利店,能不能去转一下,买点别的零食,我们带的零食好像不多。”   贺斯铭觉得合理:“可以,但你不能多吃。”   江融看他不情不愿的,拽着他的胳膊往里走:“我到时候就只尝一口,绝对不多吃,我发誓,你盯着我嘛,好不好?”   贺斯铭听他软绵绵地哀求自己,态度也强硬不起来,他在江融面前就没有强硬过。   便利店的货架上摆放着的零食不少,够他看一会儿了。   江融随意翻找,看产品配料表拖延时间,在贺斯铭转身去找他可以吃的零食时,偷偷地看了会儿手机,快速发信息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姚书乐及时回复:在弄了在弄了,你再拖上个半小时!   江融:怎么还要半小时?   姚书乐:我们清理一下地面,丁彦已经找到气球了,待会拿回来我们就立即布置上,还需要一点时间!   江融:好吧,我们还有十分钟的路程,不知道能不能拖得住。   姚书乐给江融私发了条信息,出了一个超绝的馊主意:待会你在车里黏乎一下贺斯铭,等我们说可以下来你们再下车!   江融:都、都是人!   姚书乐:别以为我不知道贺斯铭的车挡得死死的,根本看不见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江融:我、我尽力拖着。   贺斯铭看过来的时候,江融刚收起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看他的时候面红耳赤的,还有几分心虚,他当下心里凉了一截,怎么除了跟他在一起会害羞,还有别人也让他害羞?   到底是谁?   贺斯铭心底的怒火一点点燃了起来,跟江融说话语气都淡了不少。   “你选好了吗?”   “选好了。”江融随便拿了几包姚书乐平时爱吃的薯片走向收银台。   实在是没有别的借口再继续在加油站逗留了。   接下来的路程中,江融没有找到可以下车的借口,好在姚书乐给江融提的建议还是可以用一用。   贺斯铭找到了停车场将车停了下来。   江融东张西望,周末出来踏青的人还不在少数,还有父母带着小孩一起出来。   他实在是做不出在这些人面前向贺斯铭提那些脸红的需求,他脸皮实在是太薄了。   贺斯铭见他连安全带都没解开,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纠结困惑的模样。   “不下车吗?”他见江融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怎么了?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是不是要跟他坦白那个破群的事了?   江融扫到手机里姚书乐疯狂弹给他的信息。   姚书乐:融!一定要拖时间,越久越好,等我通知!   姚书乐:融融!一定要拖时间,越久越好,等我通知!   姚书乐:融融!一定要拖时间,越久越好,等我通知!   江融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牙道:“贺斯铭,信息素好像不太够了。”   贺斯铭也没想到他刚在那里沉默半天是为了这个。不过,也知道他脸皮薄、易害羞的性子。   他们前天才补过信息素,但江融信息素不够就会难受的样子,他不敢不补。   “知道了。”贺斯铭笑问江融,“今天不怕人多了?”   江融脸自动就染上了桃粉色,贺斯铭正好将车停在一棵桃树旁,和车窗外盛开的桃花相得益彰,给这里的景致增添了几分无边的美色。   “不想在玩的时候身体难受。”江融努力掩饰自己的心虚,倒是因为大白日要宣淫羞臊得不行,贺斯铭也没看出来。   贺斯铭将后座挡板拉高:“到后座去,我跟他们说一下我们会晚点到。”   春日的衣服还是穿得薄,江融里面也没有再搭毛衣了,而是非常柔软的料子,孕激素增加,要遮掩微微胀起的胸口,穿得紧一点的内衣。   江融平时一回家就把内衣换下来,贺斯铭极少见,今天倒是一览无余。   贺斯铭将座椅往后靠,低头问他:“冷吗?”   江融摇头:“不冷。”   贺斯铭知道他哪里敏感,可以快速让他补充信息素:“我觉得一个小时不够我们用。”   江融抓着他的衣肩:“够、够的。”   贺斯铭撑着座椅,避开他的肚子低头亲了亲江融:“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看他羞得不成样子了。   江融又对踏青一脸不舍:“还、还要踏青呢,都约好了,不能反悔。”   贺斯铭低笑道:“可是车子会震哦。”   江融只能暂时抛弃他那厚重的羞耻心,结结巴巴地说:“反、反正别人也不认识我……”   贺斯铭被他弄得没脾气:“那我们尽量轻一点。”   江融被贺斯铭直勾勾地看着,信息素都自觉冒出来了,他环上贺斯铭的脖子。   “你不要这样看我。”有些色色的。   “宝贝,你在勾引我,我需要什么眼神?”   贺斯铭低头咬在他唇上,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当然,叫出来另说。   其实江融只需要给他一个羞涩的眼神,就是荡人心弦。   在一阵阵刺激下,江融只能发出呜咽声。   但凡他的室友们靠谱一点,他也不用靠牺牲色相拖延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江融渐渐忘记他的目的,在贺斯铭带领下进入玄之又玄新世界。   良久,江融从另一个世界退了出来,他脸上难掩情欲过后朦胧神色,身体瘫软乏力,缓了好一会儿才从贺斯铭身上爬起来。   贺斯铭慵懒地看着江融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乖乖穿好,但他怎么穿都掩盖不住放纵过后的一抹风情。   “你快穿好衣服。”江融看他坐着不动,胸膛上还有一点红痕,衬衣也被他抓得乱七八糟,一想到自己刚才情动下干了什么,又开始脸红耳热。   贺斯铭倒也不介意衬衫上有褶皱,这都是他努力的象征。   他看江融又脸红红的:“行,我穿。”   怎么会有人这么纯情,他们做这个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了。   江融在他穿衣服的时候看了群里的消息,一个是他们的五人群,一个是四人群。   五人群:   丁彦:贺斯铭,你们来了没?我们都到了。   四人群:   姚书乐:我们布置好了,可以过来了!   丁彦:咋没反应了?   李一洲:不会绕别的地方去了吧?   姚书乐:应该不是,再等等吧。[脸红][脸红][脸红]   真脸红江融:我们过来了。   帐篷已经布置完十五分钟了。   丁彦耐心稍微差了点:“怎么还没来。”   李一洲:“急什么,刚才不是让江融拖着贺神吗?可能走远了,再检查一下还有哪个环节没布置好。”   姚书乐在心里吐槽:唉,这两个大傻子。   终于,他们看到了贺斯铭在大群里回复,江融也在小群里回复了。   丁彦激动起来:“快快快!准备准备!”   李一洲和姚书乐也准备就位。   此刻的江融乖乖跟在贺斯铭身后,他现在就是一颗成熟诱人的水蜜桃,贺斯铭怕他磕磕碰碰坏了,只让他背个小背包,重物都在他手上。   两人顺着他们指示找到了搭好的帐篷。   远远的,江融就看到一头粉色的猪飘在帐篷顶上,非常地显眼。   帐篷上还不只一个氢气球,上面飘着青蛙,粉色小猪,兔子,小黄鸭……   这怎么整得像个儿童乐园!   两人刚靠近帐篷,三个人就从帐篷里蹦了出来。   嘭!   嘭!   丁彦和李一洲冲出来就给贺斯铭喷了一身礼花炮!   丁彦:“Surpise!老贺!生日快乐!”   李一洲:“贺神!生日快乐!”   姚书乐端着蛋糕站在后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生日快乐啊,贺神!”   “……”贺斯铭高冷的脸上有了诧异的表情,他转头看江融。   同样被喷了一脸的江融朝他笑了起来:“生日快乐。”   贺斯铭瞬间明白了,江融今日的反常行为都有迹可循,他头一回在众人面前笑出声。   他没想过江融会跟他们一起给自己弄了个生日惊喜。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是不是瞒我瞒得挺辛苦的。”   姚书乐:“我们倒还好,主要是融融,还要背着你和我一起沟通,他都说你快怀疑他出轨了。”   丁彦哈哈哈大笑:“怎么说得他俩像是两口子!老贺,怎么样,惊喜吧?”   李一洲也跟着笑了起来:“还真别说,他俩是真的像。”   姚书乐都被他们整无语了,再次吐槽:两个傻子。   贺斯铭看着几乎是从“儿童乐园”搬过来的帐篷,很快冷静下来。   他问江融:“那个背着他嘿嘿嘿的群是你们建的?”   江融点头:“嗯,你怎么知道?”   贺斯铭:“无意间看到的。”   这个群是丁彦建的,他和朋友一起给其他朋友办过生日派对,有经验。   还是他提议大家在群里改群名片,即便贺斯铭看到江融的手机信息,也不知道跟谁在聊天。   大家当时也没说什么。   虽然名字不一样,但头像是一样的啊,这脑子……   但这些小细节都不重要了,一路波折下终究还是生日惊喜还是办得有点小模样,尽管和他们计划的有挺大的出入。   丁彦:“来来来,老贺,快来吹蜡烛!”   江融推了推贺斯铭:“吹蜡烛吗?”   贺斯铭:“好,你和我一起吹。”   丁彦:“好啊,我们一起吹。”   端着蛋糕的姚书乐对丁彦说:“……你就别凑这份热闹了。”   贺斯铭也没怎么挣扎,他们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不想浪费大家的心意。   在他吹蜡烛之前,江融说:“等一下,先许个愿。”   在今天之前,贺斯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当着众人面前许愿,但今天,他愿意许这个愿望。   “嗯。”   丁彦看贺斯铭这么配合,他再一根筋都发现了贺斯铭今天过分地好说话,看来他们布置的这份生日惊喜让老贺感动了嘛!   贺斯铭许完愿望后和江融一起吹熄了蜡烛。   丁彦问贺斯铭:“老贺,你许了什么愿啊,想这么久!”   贺斯铭说:“许愿我老婆亲我一下。”   江融有一点点为难和纠结:“真的是这个愿望?”   贺斯铭对江融说:“对,那老婆你亲亲我吧。”   江融看了看大家,之前的热意都没有退下去,这会儿又涌上来了。   怎、怎么不许点别的愿望。   丁彦还在问:“老婆?谁啊,姚书乐这个绯闻男友吗?哈……”   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江融抬起头快速在贺斯铭的唇上亲了一下。   而江融在大庭广众下亲贺斯铭已经耗尽了他毕生的勇气了!   丁彦:“……”   李一洲:“……”   贺斯铭牵着江融的手对他们说:“我老婆,江融,别搞错了。” 第62章 无可替代的礼物   他们搭帐篷的位置正好靠河边,一阵风呼呼吹过帐篷顶,顶上的气球扭成数个姿势。   丁彦和李一洲两人吸了一大口风,好半晌才合上嘴。   丁彦揉了揉眼睛,指了指他们,满脸不敢相信:“老贺,你、你什么情况!”   李一洲却不看正主,而是看向一脸嘲讽表情看着他和丁彦的姚书乐。   “姚书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姚书乐有了点优越感:“我知道的倒也不是很早,但至少我发现不对劲了,多明显啊。”   丁彦还是很懵,他突然跳起来:“老贺,你不厚道!”   贺斯铭挑眉:“怎么不厚道?”   丁彦:“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们?”   贺斯铭:“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我和江融住一起都半年了,你们一个赛一个迟钝,想让你们发现都难。我都在论坛里告诉你们我有对象了,你们还想不到,怪我吗?我从来没有掩饰过。”   他打开一张户外折叠椅放到江融身后。   丁彦发现自己真说不过贺斯铭,他确实从来没有掩饰过对江融的关心,甚至他们住在了一起,再看江融,被他养得人都精致得不像话了。   江融一语不发的坐下,他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李一洲也学着丁彦跳起来:“等等,贺神你居然喜欢男的!卧槽,丁彦也喜欢男的,这里就我一个异性恋!”   他发现了华点!   他现在有太多问题想问贺神铭和江融了!   丁彦:“老贺,你什么时候喜欢男的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俩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李一洲本来就接受度还不错,姚书乐也喜欢男的。   妈呀,他现在左右上下都是男同啊,这是什么异性恋朋友绝缘体质!   姚书乐早就从江融那里打听到了:“他们去年就在一起了。”   丁彦开始回顾:“不会吧,元旦那会儿在一起了吗?”   贺斯铭:“嗯。”   丁彦崩溃:“你们可真能瞒啊。”   江融并不习惯被大家围着问,像是在讨伐似的:“贺斯铭,你要不先切蛋糕。”   他已经馋了好一会儿了。   丁彦朝江融竖起大拇指:“牛逼。”   他高中开始认识的老贺,没见过他对谁刮目相看,花花草草不过眼也不过心,没想到居然被江融不声不吭给拿下了,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对眼儿的?   丁彦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没这个本事解,索性不解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不给自己增加困扰。   贺斯铭也没想解释什么,这是他和江融的私事,再说了,解释再多丁彦也听不懂。   他接过江融递来刀切了五份,江融那份最小。   丁彦乐呵道:“不是,老贺,你刚还喊江融老婆,怎么给他分最小份的。”   贺斯铭:“他不能多吃。”   姚书乐没忍住踢丁彦一脚:“江融生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嘴真的欠。”   丁彦立即滑跪道歉:“对不起,我忘记了,主要是你看起来很健康,比我更健康!”   他经常熬夜打游戏,周末还会通宵玩游戏,精神状态必然是完全不如天天早睡早起还被贺斯铭天天各种补品滋养的江融。   江融倒也不介意:“我确实挺健康的。”   贺斯铭却是冷眼扫丁彦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融吃上了水果蛋糕,他见贺斯铭大概又开始担心起生产的事,叉起一块黄桃放到他唇边。   “帮我吃掉?”   贺斯铭张嘴吃掉,他俩平时的习惯就是江融吃水果的时候会顺便给他叉一块,只要吃不下或者不爱吃的时候就会喂得特别勤快。   总之,两人都很享受你喂我我喂你的乐趣。   丁彦和李一洲都没有想到,没想到他们在秀恩爱方面会如此自然,明明和平时差不多,现在变味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江融见他咬着不动:“不好吃吗?”   贺斯铭将黄桃吃掉:“还不错。”   地下情过了明路,贺斯铭对江融的好也是明着来了。   吃完蛋糕后,大家开始准备烤肉。   贺斯铭大概是知道他们几个也没有那么靠谱,还多准备了一套无烟碳和烧烤炉子。   两个炉子同时烤肉,效率很高,他俩用一个,另外三个想吃什么就自己烤。   贺斯铭先紧着江融,烤完一串就递给他。   丁彦到他们的炉子边蹭吃:“老贺,有对象就是不一样啊,连肉都亲自烤了。”   要是换作之前,大家一起出去玩,他连肉都不会碰,还嫌弃大家别人的口水喷到烤串上。   面对丁彦的调侃,贺斯铭完全不接招:“我给我老婆烤,心甘情愿,你也找一个给你烤的吧。”   丁彦被噎了一下:“日,你这攻击力太强了,我才不找个人管我。”   贺斯铭还谨记胎教的事:“别讲脏话。”   丁彦:“……”   江融笑眯眯地听他们聊天,不知不觉就被贺斯铭给喂饱了。   中午的太阳很暖和,丁彦三人坐在垫子上玩斗地主。   他拉一张躺椅到帐篷外面晒太阳,暖烘烘地晒得人犯困。   贺斯铭给他拿了件外套给他盖上:“别冻着了。”   江融困意连连:“晒太阳呢,不会冻着的。”   贺斯铭则拿了张折叠椅坐在他旁边挡轻拂的微风。   春日清风,粉色的桃花瓣飘落地面,好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江融都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是被一群孩童的叽叽喳喳声吵醒的。   “哥哥,我要那只粉色的猪猪!”   “大哥哥,我要那只青蛙!”   “小哥哥,你好帅,比我们班上最帅的同学还帅,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江融揉着眼睛扭头,就看到贺斯铭从帐篷的绳子解下气球挨个递给小朋友,他们的帐篷周围不知道怎么出来了二三十个小朋友,一个个都等着从他们手中拿气球。   他还抽空回复小女孩:“不行,我有对象,不能做你的男朋友。”   这回答意外地认真。   小女孩倒也不失望,她还懂得特别多:“那你和她分手后再做我男朋友。”   江融都没想过现在四五岁的小孩这么成熟,他都惊醒了。   贺斯铭:“我不会和他分手,拿了气球就去玩吧。”   他果然不喜欢别人家的调皮小屁孩,男孩女孩都一样。   江融看了就知道应该是哪家幼儿园带小朋友出来春游,丁彦将桃园的气球全都买了下来,小朋友看到气球集体都走不动了。   这边正放着呢,贺斯铭那边有两个小朋友因为相互抢一个气球,一个推另外一个突然哭了起来。   贺斯铭一个头两个大,他叫:“丁彦,快哄他俩。”   丁彦:“我也不会哄啊。”   江融起身将椅子上也绑着的两个气球解下,朝贺斯铭走过去。   姚书乐和李一洲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融把气球递给其中哭泣的小朋友,蹲下来哄道:“别哭了,气球还有很多,你要哪一个?”   贺斯铭是连哄都不想哄,这些小孩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他已经将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江融和他们未来的宝宝身上。   小朋友其实还是很好哄的,拿到气球后就去玩了。   江融问贺斯铭:“姚书乐和李一洲呢?”   贺斯铭抬下巴说道:“他们老师刚晕倒了,姚书乐和李一洲帮忙送去附近的诊所,另外一个老师带小朋友去洗手间,忙不过来,托我们照顾一会儿。”   江融见他一脸不爽,一猜就知道是被小朋友折腾的,笑道:“那你提前预习一下。”   贺斯铭:“……”他还能怎么样,只能妥协,他自己的宝宝还真不能不要。   江融说话温柔,对付小孩也还是有一套的,小朋友们还挺愿意听他的。   没一会儿,带小朋友去洗手间的老师回来了,他们幼儿园就在附近,学校也来了人带着小朋友回去。   他们的帐篷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做了好人好事的姚书乐和李一洲也回来了。   他们的“儿童乐园”生日派对现场被小朋友们薅得只剩下一个外壳。   姚书乐回来都愣住了:“贺神,你的生日宴见不着一点痕迹了!”   贺斯铭:“我又不是小孩。”   他们只让小朋友拿走气球,没让他们碰吃的。   大家将剩下的食材烤掉,这回江融自己动手烤玉米。   姚书乐拿出他的无人机开始录制视频!   “融融,快对着它招手!”   江融举着小刷子对着镜头摆了摆手:“贺斯铭,生日快乐啊。”   贺斯铭:“我在你旁边,你应该对着我说。”   江融扭头将烤好的玉米递给他:“给。”   贺斯铭吃到他烤的玉米,心情舒畅,被小朋友闹得烦心的情绪一扫而空。   江融看出他对小孩其实还是颇为恐惧,刚才送气球的时候跟小朋友都隔出一米宽,还摆着生人勿近的脸。   姚书乐和李一洲熟练操作无人机后喊他们:“来拍照,来拍照!贺神生日怎么不能拍!”   其实他之前就用手机拍了不少,无人机是用来拍全景的。   他们在帐篷里里外外都拍了不少照片。   姚书乐指挥起江融和贺斯铭:“你俩凑近点儿,丁彦你入镜了,往旁边挪挪!”   丁彦:“……”   姚书乐拍了几张满意的照片,还和江融一起研究好不好看。   江融觉得都很好看,姚书乐真的很会拍照和取景,他从照片中才发现贺斯铭看他的眼神很温柔,而他竟然也是带着那样看贺斯铭。   好奇怪,原来他是这样看贺斯铭的呀。   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桃林里,到了下午三四点没了阳光,气温就开始降低。   他们也收拾东西回学校。   丁彦和姚书乐李一洲三人一辆车。   上车之前,其余三人都给贺斯铭送上了生日礼物,无论贵重都是一份心意。   贺斯铭将生日礼物都交给了江融。   到家后,贺斯铭将所有礼物都放在茶几上,对坐在沙发休息的江融说:“帮我把它们拆了。”   他知道江融喜欢拆盒子,看到里面物品时眼睛会发亮。   江融:“可是,这是他们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来拆最合适。”   贺斯铭:“怎么还分你我呢?”   江融:“那我拆了哦。”   两人把礼物拆了,礼物是什么不重要,但拆礼物的过程却让人觉得很快乐。   江融拆完三人送给贺斯铭的礼物后,这才从背包里取出放了一天还没有送出去的礼物。   他把礼物送到贺斯铭面前:“给你拆这个。”   贺斯铭是蹲坐茶几旁的,他看着江融笑道:“我以为你的礼物已经送过了。”   江融捂着他的眼睛,不让他笑自己:“那才不是礼物,谁、谁会把那个当成礼物送给别人。”   在这个严肃温情的时刻不要挺羞涩的事情啊,他也不想在外面补充信息素。   贺斯铭抓着他的手轻轻地亲了下:“但是我很喜欢,你和宝宝就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江融:“好吧,你先拆礼物。”   贺斯铭也不逗他了,他就喜欢看江融认真的脸上双目含羞看自己,每每都让他特别开心。   江融知道贺斯铭的生日太晚了,知道他不缺乏物质,绞尽脑汁想了两个晚上才想到的生日礼物。   他都不太好意思看他拆盒。   贺斯铭对别的礼物期待感不高,但是江融送的礼物他拆得十分迫切,很好奇,也很惊喜。   礼物盒不大,他想不到是什么。   方方正正盒子外壳拆开后,上面是一张卡片,上面是江融写下的一句话。   [You had me at hello]   贺斯铭知道,这是一句电影台词。   他还没拆开真正礼物就已经忍不住想亲吻江融了。   江融看他拿着卡片不动,疑惑:“嗯?”   贺斯铭说:“我想亲你了。”   江融:“你、你先拆。”   贺斯铭还是继续拆盒子,他现在体会到江融对拆盒子的期待感。   他从浅蓝色的盒子里取出小小的透明瓶子,一拆开就闻到了淡淡的桃香味。   这是一瓶和江融身上的味道差不多的香水。   江融被他看不自然地脸红。   贺斯铭大致猜到是什么意思了。   这好像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秘密。   在这一刻,贺斯铭的满足感,自豪感,期待感高提到一个绝对的高度,前所未有地想表达些什么,但他居然词穷了,这比江融把自己送给他还要让他感到亲密无间。   江融说过他的信息素是蜜桃味,那他……   贺斯铭握着手里小小一瓶香水,压制着翻滚地激动情绪和在疯狂上扬的唇角。   他想到了什么:“告诉我,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江融轻轻地点头,他也不是很好意思。   在他们的世界里,Omega给喜欢的Alpha送带有自己信息素的卡片就代表着喜欢,这是一种非常浪漫且亲密地表达爱的方式。   在这个世界找不到可以将信息素提取出来的专属机构,他只能找到跟自己信息素相关的香水。   江融:“嗯。我想把自己的信息素送给你,但是做不到,只能买类似的香水。”   贺斯铭:“送信息素代表什么?”   江融都不好意思对上贺斯铭的眼睛:“就、就代表一个Omega想和这个Alpha在一起,信息素是很亲密的味道。”   如果在他们的世界送这个味道就知道对方的意思,这还要让他解释,怪不好意思的。   贺斯铭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原来还有这一层含义。   这是江融表达爱的方式吗?   江融捏着自己手指,除了不好意思,他也有点紧张:“我、我也是第一次送,你……”   贺斯铭单膝跪在江融面前,动容地亲了亲他。   “我很喜欢,这是我从小到大收到过最好的无可替代的礼物。”   江融相信贺斯铭的每一句话:“真的?”   贺斯铭肯定地亲亲他的脸颊,贴着他耳边说:“嗯,想闻你的信息素。”   江融搂着他的脖子,他全身放松,信息素一点点变浓,它钻进了贺斯铭的鼻息间。   贺斯铭说:“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江融头埋在他脖颈间,他突然眼眶湿润,其实他更要感谢贺斯铭,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他出现了。   他喉咙发紧:“贺斯铭,我想要信息素,想要你的信息素。”   贺斯铭打横抱起他:“嗯。”   蜜桃信息素与青柠信息素肆无忌惮地侵占包裹对方。   激情过后,收到这个世界最无可替代礼物的贺斯铭像是永远看不够,一直盯着睡着的江融瞧,隔一会儿亲他一下,怎么亲都亲不够,为什么会有人能这么占据他的心神呢?   其实他的生日愿望并不是江融亲他一下,而是……   他希望江融的出现不是一个梦;   他希望江融永远健康快乐;   他希望江融永远和他在一起,白头偕老。 第63章 腺体   首都的天气渐热,胎儿成长得很快,明明才六个月,但实际上却比六个月要大上许多。   他的身体时常会感到疲劳,上课坐久了脚会特别酸,生殖腔还会压迫到膀胱,上洗手间的次数也更加频繁,他一节课得跑两趟,去的次数多了同学们都注意到他的异常。而且,他现在肚子越发地胀,衣服也越穿越少,已经有同学问他怎么变胖,外套都快要遮不住他的肚子了。   气温变化无常,近两日温度直接飙到近三十度,出门都得戴帽子和防晒服,诡异得让人害怕。   姚书乐歪坐在椅子上,看着江融从包里取出一个杯子,里面是黑乎乎的水。   上课时,他几乎是和江融挨着坐,也觉得他的肚子在变大,病情好像更严重了。   今天上的是理论课。   其实江融来不来都行,这些内容江融在家里也可以自学,不过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回学校,还是来了。   姚书乐拿着课本给自己扇风,他午睡起得晚,快要上课了才起来,从寝室跑大教室就出了一身汗。   他看江融清清爽爽地,不知道在喝什么黑乎乎的饮品:“你喝的是什么?中药吗?看起来很苦的样子。”   江融说:“不是中药,是酸梅汁,酸酸甜甜,很好喝的。”   他现在身体不便,贺斯铭不放心他在寝室的床爬上爬下,中午便不在学校休息,每天中午开车回家里午休。   主要天气也热起来,回家更自在一点。   姚书乐热得不行:“快快快分我一点,快渴死我了。”   他倒是不介意喝江融喝过的,但是一旁正在跟班长说着什么的贺斯铭转头就看了过来。   江融有点小洁癖,说:“等等,我有带一次性水杯。”他不介意跟人分享饮品,但不想和别人共用一个水壶。   姚书乐:“你怎么会带这个。”   江融边贺斯铭放在包内的杯子边说:“是贺斯铭带的。”   “他想得可真周到,这酸梅汁不会就是他做的吧。”姚书乐随口一说。   “嗯,是他煮的,贺斯铭什么都会,特别厉害。”江融开始夸贺斯铭。   姚书乐看他夸得两眼放光,喝着杯子里的酸梅汁都开始变味了,太太太酸了啊,为什么他就交不到这样的男朋友!   林娜娜拿着小扇子过来和他们聊天:“你们喝啥呢?”   江融:“酸梅汁,你喝吗?还有一个一次性杯子。”   林娜娜:“好啊好啊,也给我来一杯,你怎么还会煮这个。”   江融不厌其烦地解释:“不是我煮的,是贺斯铭煮的。”   林娜娜:“那我要多喝两杯!”   江融看了看自己的保温杯,给他俩倒完只剩下一小半,不过他倒也不介意,他喜欢和同学分享好东西,林娜娜现在跟他们玩得多,也早已是他的朋友。   林娜娜还真喝了两杯,刚带来的酸梅汁一下就喝完了。   江融还想喝,但没有了。   快要上课时,贺斯铭坐了下来,从包里又拎出另一个保温杯。   江融开开心心地把空掉的保温杯放回包里,小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多装了一杯?”   “你出门前上洗手间的时候。”贺斯铭深知他喜欢跟别人分享美食,来者不拒,平时都会多准备一点。   林娜娜说:“你俩关系真好。”她记得贺神以前都不让人碰他的水,只要有人动过,他就选择不喝了。   江融扬起被他养得越发白嫩精致的脸,笑了下。   大概也是被养得好,有几次去食堂吃饭还被学弟学妹要电话,贺斯铭每每看到有人来问微信,比别人问他微信还烦躁,高冷全写在脸上,用寒气吓退了不少人,占有欲爆棚。   大课结束后,贺斯铭和江融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一趟,拿着前两天去做产检时开的病假条请了个病假,老师很愉快的批准了。   老师还多问了一句:“期末考你参不参加?”   江融:“如果还没有动手术我会参加,老师,请问期末考大概是什么时候。”   他办的是暂时请假休养并不是休学。   刘医生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推算,他的预产期在八月份,但是江融知道他小家伙不会这么晚破壳,两个父亲的信息素补充得很足,他又是男性Omega,一般九个月就可以破壳了。   但贺斯铭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真正的Alpha他也说不准,总之,为了保护自己和宝宝,他还是听从贺斯铭和医生的建议,提前请假。   老师:“应该是六月底到七月初。”   江融:“那我来得及参加期末考试。”   老师:“那行,如果来不及考试,明年开学可能就要补考了。”   江融:“好。”   一定不能补考,补考对卷人来说像是奇耻大辱。   江融又告诉温教授,他最近因身体原因不回学校,有问题可以直接在微信和他讨论,好在温教授的这个课题有了方向,他可以提供的思路暂时够他们研究一阵子了。   一起将学校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江融和贺斯铭在小群里喊519男寝成员们聚餐。   他们选的餐厅是最受大家欢迎的火锅。   贺斯铭和江融先到的餐厅,另外三个要坐丁彦的车过来,还得等一会儿。   两人先点锅底。   江融想悄悄把贺斯铭选的微辣锅底改成中辣,但贺斯铭直接把他的手机拿走。   贺斯铭看着他,沉声说:“江融融。”   江融清咳一声,摊手:“我什么都没干。”   贺斯铭用他的手机下单,点菜的时候一定不让他碰小程序,他最近嘴更馋,还特别好重口,身体会受不了,贺斯铭必须盯紧他,否则一个不注意又不知道江融背着他吃什么。   贺斯铭:“你还敢吃中辣?”   江融无辜地眨眨眼:“是乐乐说这家店要点中辣才有味儿,我帮他点的。”   贺斯铭皮笑肉不笑道:“鸳鸯锅都被你删了,你就说你前两天背着我吃了一包辣条是不是嘴角长痘,这两天刚好。”   江融自知理亏:“辣条挺好吃的,我下次不敢了。”   贺斯铭并没有打算被他哄住,指尖还点在屏幕上,没有改动的意思。   江融推了推他胳膊:“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下次不偷吃了,贺爸爸?”   贺斯铭还是把微辣改成了中辣:“仅此一次。”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丁彦的大嗓门:“老贺,你癖好真特殊,喜欢给江融当爸爸!”   江融:“……”他直接扎到贺斯铭肩头上,这是他俩最近的私下的昵称,怎么会被听见啊啊啊!   贺斯铭知道江融害羞的性子,问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的丁彦:“他们两个呢?”   丁彦:“去买奶茶了,马上上来。”   贺斯铭戳了戳江融的额头,他看到了群里的消息:“你喝什么,他们在问。”   害羞也不耽误江融想喝什么果汁,嘴馋本色立马现显:“我要西瓜汁。”   丁彦有时候也会有灵光一闪的时刻:“你们怎么突然请我们吃饭啊?”   贺斯铭:“等他们到了一块说。”   姚书乐和李一洲两人拎着奶茶上来时,他们的锅底也来了,贺斯铭本来也点了一些肉,吃的过程中还可以外加,倒也不耽误大家吃饭。   丁彦迫不及待地问:“到底什么事非要待人齐再说?”   姚书乐:“怎么了?啥事。”   李一洲也一头雾水,在五人当中,他总是后知后觉的那一个。   江融:“我请假了,要准备手术的事。”   姚书乐看了一眼他的肚子:“你早该请了,你这肚子跟怀了要生似的。”   江融倒也不介意他的调侃,他也学会贺斯铭似真似假的那一套。   他很自然道:“哈,那你等着我把宝宝生下来。”   丁彦乐哈哈地笑:“哈哈哈,那我到时候一定要去围观一下你和老贺的孩子,我这个干爹必须封个超大的红包。”   贺斯铭:“谁封你当干爹?”   丁彦坚持:“我不当干爹谁能当干爹?”   贺斯铭:“孩子有两个爹,你有点多余。”   丁彦:“……”   大家都把这个当成了玩笑。   李一洲也参一脚:“名字起好了吗?刚出生是不是得有乳名?”   贺斯铭:“名字还没起。”   姚书乐:“跟谁姓啊,融融生的必须跟他姓江吧?”   贺斯铭一脸认真:“我都可以。”   江融思想还是保守了一点,他还是ABO世界的思维,Omega和Alpha结婚,生的孩子会跟Alpha姓。   “还没有想这个哎。”   姚书乐:“大家集思广益,吃顿火锅的工夫肯定能想出来,不如就叫火火火,或者锅锅锅!”   江融眼睛一亮:“火火火组成在一起是什么字?”   贺斯铭:“焱。”   江融:“这个字不错!”   贺斯铭:“取名字不是还要看五行吗?让我爸找个大师算算缺什么。”他爸比较信这个,他现在也信了。   江融:“哦,也行,那不能起得太随便。”   姚书乐现在已经学会从他的口中找到蛛丝马迹了。   姚书乐:“等一下,你们已经见过父母了?”   丁彦看江融的神情又有了几个变化。   “叔叔阿姨也见过了?”   江融一如既往老实向大家汇报:“见过阿姨了,叔叔还没见过,不过,他们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姚书乐捂着胸口:“你们的感情还挺顺利的,父母见过了,马上要生娃了,是不是接下来就可以办喜酒了。”   李一洲:“我们还可以组个伴郎团呢!”   姚书乐给自己定位:“那我可得是娘家人,结婚的时候我得坐主桌,还要给融融当伴郎收红包!”   李一洲:“那我也当娘家团的人吧。”   “你们想得好长远。”江融对他的发散思维一阵无语,同时又很感激,姚书乐和李一洲话里话外都是向着他的。   丁彦:“老贺,看你这么可怜,我也站江融,哈哈哈哈哈!”   “你们开心就好。”贺斯铭继续专注给江融烫他最爱的吊龙肉。   姚书乐:“不过,请假就请假,为什么还要请我们吃饭?”   这画风不对啊。   贺斯铭:“医生让他这段时间休养,在手术做完之前不会和你们见面了。”   江融肚子越来越大,一来是出门不方便,二是也不好解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待在家里自习。   江融:“不过,我会回来参加期末考。”   姚书乐:“那还好,期末考的时候都夏天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会想你的。”   江融总能感受到姚书乐的善意:“嗯。”   但大家都不爱搞煽情那一套。   姚书乐举起手中的奶茶:“来来来,预祝我们融融生个大胖小子或者喜得千金!”   江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倒也是歪打正着的祝福语。   丁彦畅想道:“最好是个闺女,最好性格像江融乖巧,再结合两个人的长相,一定很漂亮,我天天带她上街!”   李一洲:“我喜欢大胖小子,可以抛着玩儿。”   姚书乐:“为什么不能是龙凤胎,儿女双全,到时候我给你们带崽,我带崽有一手!”   贺斯铭开始正视姚书乐:“谢谢,以后要带娃第一个找你。”   姚书乐:“不用客气。”   三人都只当作是玩笑话,只有贺斯铭和江融知道,他俩说的都是真的。   江融终于不用再挺着肚子去学校上课了,也不用像平时那样早起。   他现在晚上睡得不太好,小东西越长越大,睡觉都必须侧着,不然压着他喘不过气来,好几次半夜都被踢醒,真的睡得不太好。   现在不用上课了,倒是可以在家里补补眠。   贺斯铭给他买了专用腰带,白天也不用这么累。   请假在家里待着其实还是挺无聊的,贺斯铭得回学校上课,中午和晚上都会回来陪他吃饭,倒也还行。   江融其实有点不适应。   虽然他平时话少,但是上课时周围都是同学。姚书乐林娜娜更是可以给他带来不少欢乐,突然变成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习惯了热闹的环境,突然安静下来,反而不习惯了。   贺斯铭知道江融白天自己待在家里,哪里也去不成,也心疼他。   他也尽量陪着了,需要补充信息素的时候就随时补充,后来发现,还是给江融一些学习任务才让不让他那么无聊。   江融不仅自学学校的课程,他又重新上起了网课,竟然比贺斯铭还要忙。而且,他在一个月里写了三个课题方案,还自己弄出了一款试水小软件。   贺斯铭只剩下无语:“……”   如果江融没有怀上宝宝,他大概率卷到没有时间陪自己谈这个恋爱!   五月一过,气温又上升了一个度,小家伙也有二十八周了。   贺斯铭和江融再一次去医院做详细的产检。   徐明卓也很关心家里的第一个孙辈宝宝,全程和他们一起。   现在已经有七个月,但胎儿的发育很好,更像是八个月。   今天在这里的医生,除了徐明卓和刘医生之外,还有另外三名专家,其中一个还是江融和贺斯铭都熟悉的刘老,大家一起查看刚拍出来的影像。   自从知道江融的生殖腔最后会自动打开,他们只需要进行常规手术后,大家倒也没这么紧张了,反而推衍出好几个备用方案,效率极高。   杨专家:“刘老,你来看看这个。”   刘老戴上了老花镜:“生殖腔应该有变化了。”   于专家:“真不像二十八周,我推测胎儿会提前发动。”   刘老:“我和你的看法一致,小江现在还住在学校吗?”   江融摇头:“没住学校,但住在附近。”   刘老:“在孩子出生前,我每周给你把一次脉,可以通过脉象推测胎儿什么时候会发动,提前做好准备。”   江融:“好。”   刘医生问江融:“除了生殖腔之外还有没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她得确保手术能够顺利进行。   江融抿了抿唇,他看了看贺斯铭,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我脖子后面有个腺体,会影响手术吗?”   大家一致看过,倒不是因他一直没提而不满,而是充满学术研究精神的双眼放光。   于专家指着自己的脖子:“你是说甲状腺?”   江融摇头指了指自己脖子后面:“不是甲状腺,是后颈。”   贺斯铭暗暗握着他的手替他解释:“咬破颈后的皮肤,腺体可以接受信息素,中和后他不会受信息素的困扰,但只能我来。”   杨专家:“这跟你们提过的发情期有关吧。”   江融:“嗯,是的。”   于专家:“我们只是做侧切腹部的手术,脖子颈后的腺体影响不大。”   刘老:“但人体整个脉络都是相通的,牵一发动全身,还是值得注意。”   杨专家:“等胎儿快要出生,可以拍个片,确定最后的手术方案,拍一次片不会对胎儿有影响,你们放心。”   这个片是必须拍的。   江融的身体构造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最开始没让他拍是考虑到胎儿的正常发育,如今,已经可以生产了,就需要确保手术时母体的安全问题。   江融说:“好。”   他发现贺斯铭握他握得有点紧。   徐明卓问他俩要不要吃完再回去,贺斯铭和江融以下午有事拒绝了。   回家的路上,江融发现贺斯铭情绪不对。   贺斯铭将车停靠在临时停车位上。   他的手在颤抖。   江融抓过他放在方向盘的手:“你怎么了?”   平日那么温暖的手很冰,而且还微微颤抖着。   贺斯铭侧头不和江融对视。   江融解开安全带,往前靠了靠掰过他的脸,贺斯铭往日波澜不惊的眼睛泛着红。   “贺斯铭,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哭。” 第64章 产前焦虑症   江融记得上一次贺斯铭以为他的生殖腔打开可能会大出血,也是自己默默地在客厅里哭得眼眶发红。   他在贺斯铭唇上亲了亲,柔软的唇碰了碰他的:“你要相信医生,刘老也是个非常权威专家,我看过他的成就,他可以使用针术帮患者止血,我觉得很安全。”   贺斯铭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过,一想到江融肚子要划上一刀,会流很多血,他就心疼得快要呼吸不上来。   他哽咽着将江融环抱进怀里:“但是我就是担心,他们太不了解你的身体。”   每来医院产检一次就多一个新的不安因素。   江融安慰他:“可是既然我和你在一起能怀上宝宝说明我们的身体构造是差不多的,只是有细微的差别,没有你想象那么严重的,其他地方和你们是一样的了。”   贺斯铭沉默不说话。   江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安慰他都无济于事,他的身体构造不同就是手术最大的隐患,再加上上次晕倒把他吓到了。   他轻抚着贺斯铭的背,说:“贺斯铭,我们下车走走?”   贺斯铭收拾了一下情绪:“外头有点热。”   贺斯铭的不安来源于自己,江融通过口头上安慰的作用不大,只能让他先从情绪里走出来,不要钻牛角尖。   江融:“还不到三十度,就下去逛一会儿,主要是饿了。”   贺斯铭:“那走吧,饿了宝宝也不能饿了你。”   江融笑了笑,别人都会说饿了谁都不能饿到宝宝,他倒是反过来的,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重到一点点小伤害他心里就怕得厉害,江融现在明白被人爱着、关心着是什么感觉,既酸又甜。   他对贺斯铭一开始是不得已,还有些对不起他,到后来,他对贺斯铭产生了信任感和依赖感,现在大概也是很喜欢,很喜欢他的。   他们停车的位置旁边正好有一条街道。   旁边有一个香火比较旺盛的寺庙,也算是一个景区,这条街蹭了寺庙的热度,开了不少餐馆和小店。   江融一下车就一直牵着贺斯铭的手。   江融的手温暖熨帖,将他的手因害怕引发的颤抖融化了去。   以前的江融,不敢和他手牵手走在路上,但现在,他不介意在人前牵着自己。   贺斯铭喜欢这样自信洋溢,不再藏着心事的江融,至少在他面前,他是透明且有温度,全心全意信任他。   有句话叫做爱是相互的,它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贺斯铭和江融十指紧扣,江融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下,微微一笑。   贺斯铭恢复了正常情绪,他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想吃点什么?听说这边有一家清真拉面很不错,尝尝?”   江融少有地急切,他都闻到香气了:“那自然要尝一尝,快快快,真的饿了。”   贺斯铭:“走慢点,路不平。”   这里的地面都是旧石板,并没有铺平,有些地点还有小坑,贺斯铭是真的不放心,好在他还牵着人。   路过不少小吃店,江融都想吃,只要在合理范围内,贺斯铭都允许他买。   距离面只有一百米,但这一百米中就有好几家小吃店,当他们到面馆的时候两人手里拎着好多小吃,还烫手的章鱼小丸子,滋滋冒香气的烤大鱿鱼,东北烤冷面,土豆丝饼,只要是有香气的,江融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江融胃口好,再多他都吃得下。   尽管他吃得多还不长肉,但贺斯铭还是得盯着,只能少吃多餐,可不能一餐把一天的量都吃掉了。   他在江融身上投注了所有的注意力。   两人吃过清真拉面后,江融意犹未尽,饱是真的饱了,满足也是真的满足,就是得消食。   隔壁还有一条街,卖饮品和文创居多。   江融对这个世界的传统文化接受度很高,看到什么可爱的小玩意都想买,逛了一圈,手里买了数个小摆件,可爱的水杯,青花瓷风格的餐具,双面绣品,招财猫等等,只要是喜欢的都买。   他们最后在一家专门售卖冰箱贴的店里停了下来。   这是唯一一间贺斯铭不让他停留的小店。   他说:“别买冰箱贴了。”   江融:“不好看吗?”   贺斯铭:“我回头给你定制一套,好不好?”   江融:“好,今天买了好多东西,我很满足了,我们下次再来。”   他都有好些天没有出门了,今天就跟放风似的,快乐无比,还有贺斯铭陪着他逛,心情特别好。   江融一开心,贺斯铭看着他单纯的笑容也跟着高兴起来,暂时将因手术而焦虑的情绪隐藏了起来。   两人路过寺庙门口的时候,江融和贺斯铭进去上了三炷香。   贺斯铭在垫子上长跪祈求,江融站在一旁,心里软成一汪春水。   寺庙内有一个株菩提树。   他们每年的落叶都会被虔诚的信众捡走带回家。   这个时间段自然是没有了珍贵的落叶了,江融感到十分遗憾。   不过,他捡了一片纹理特殊,呈火红色的香樟树叶,叶片中间的叶脉晕染成一团。   江融:“贺斯铭,你看这个像什么?”   贺斯铭翻过数次胎儿每个月产检拍下来的影像:“像我和你拥着一个小宝宝。”   江融扬起笑脸:“给你,就当作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第一张合影。”   “嗯。”贺斯铭又一次收起江融送的叶片,他喜欢今天这片叶子的寓意,也许神明真的听到他的祈求了,江融一定要好好的,宝宝也要顺利出生,不要为难爸爸,让爸爸难受。   江融送他的第一片银杏叶子,他还留着,后来又给他送了其他叶片和花瓣,他都一一珍藏着。   当夜,江融补充完信息素后,实在是累了,便直接睡下。   贺斯铭替他摆好腰枕,他并不困,没有什么睡意。   他知道自己很焦虑,完全睡不着,又不想吵醒江融,他悄然起床走向客厅,打开了桌面上的一盏台灯。   江融夜起上洗手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房门只开了一条缝,看到外面还亮着台灯。   他困得很,外面的灯不亮看不太清,不知道贺斯铭是在看书还是在用电脑。   他站在门边揉着眼睛问贺斯铭:“贺斯铭,你不睡吗?你明天要上课,早点睡吧?”   贺斯铭:“马上就来。”   等江融上完洗手间,贺斯铭回到床上,这次江融靠在他怀里入睡。   但接下来几天,江融发现他半夜一直不睡觉,开着盏台灯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在他并不是彻夜不眠,他便也没强制他一定要陪他睡觉,只以为他在看论文之类的,浅浅地熬个夜。   主要是他白天也没有之前那么焦虑了。   直到某一天早上醒来,他在冰箱上面看到活灵活现的冰箱贴。   不是他们在街上随处可以看到的那些款式,而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独属于他和贺斯铭记忆的作品。   这些全是他送给贺斯铭的叶子和花瓣,他居然将它们全部制成了活灵活现的冰箱贴,每一片叶子都保存得很好,失去了原有颜色的花瓣也恢复了最初颜色,贺斯铭给它们赋予了新的生命。   江融站在冰箱前久久未能回过神。   他将一个个冰箱贴拿在手里不停地欣赏,怎么做的?一个个都制作得相当精美。   他怎么什么都会啊,生活里处处都是他制造的小惊喜。   难不成这几天晚上他熬夜点灯就是在悄悄将所有叶片和花瓣制作成冰箱贴吗?   原来他是通过这种方式缓解自身的焦虑,希望有点作用。   江融对这些冰箱贴爱不释手,看了一眼又一眼,可太喜欢了,每一个都想好好珍藏起来。   贺斯铭还将它们全部都摆成了爱心的形状。   他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切,拍下数张证明,然后头一回将他们的感情展示在朋友圈。   其实他平时都是以记录生活为主,这一次他愿意向众人展示。   他现在也有贺斯铭那种想向全世界炫耀的心理,他想,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当然,他也希望通过一点点小事缓解贺斯铭的焦虑。   [这不仅仅是装饰,很喜欢,谢谢你。]   贺斯铭:[爱心][爱心][爱心][玫瑰][玫瑰][玫瑰]   姚书乐:好看!不是你做的吧?   李一洲:爱情的酸臭味啊。   丁彦:六百六十六!   徐明勤:这是什么?这些树叶干净吗?消过毒吗?   林娜娜:哇哦,融融谈恋爱了?   班长:你咋请假了?什么时候回学校?下次小组作业和我一起啊!   林娜娜:@贺斯铭,贺神,你回错表情了吧?你OOC了啊!   有没有OOC,贺斯铭自己知道。   他也能想象到江融在发朋友圈的时候会不会脸红。   胎儿的月份越大他越是无法控制自己想象江融进手术室的画面,并且脑补数个在手术外面等候时会有什么结果,他完全不敢想象,甚至不敢睡觉,一睡觉就会梦到鲜血淋淋的画面。   尽管他每天晚上都会陪江融睡觉,但他的睡眠质量是真的非常差。   有一天晚上,他梦到江融捂着腹部的伤口站在他面前,惨白着脸向他求一个拥抱,连续两个晚上他都半夜起来摸摸江融还安好的肚子。   冰箱贴制作是他一直在准备的事情,本来就是想给江融一个惊喜的,现在也确实给了他惊喜,制作过程也能缓解一点他心里的焦虑。   他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在他将所有冰箱贴都制作完成后,他一大早跑去找徐明卓。   徐明卓作为医生,还是开导了他半个小时,但收效甚微,他只要一和他提江融的手术安排,贺斯铭呼吸都会加速。   他非常地苦恼:“小舅,我要怎么改善这个焦虑,我不想打扰江融休息,但我晚上实在是睡不着,即便是睡着了也会做噩梦,我甚至怕自己没睡好朝他发火,我的状态很不好。”   徐明卓可从来没见过他这个一向遇事淡定自若的大外甥会因为一个人变成这样。   徐明卓自然也很重视这个问题:“你这是产前焦虑症,江融没事,你倒是紧张得很。”   贺斯铭:“嗯,我害怕他出事。”   徐明卓:“你这么不相信医生?”   贺斯铭抱住自己的脑袋:“不是相信不相信医生,是我真的害怕,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自己能计算出事的概率,越是计算得精准越是让他无法将情绪宣泄出去。   徐明卓:“江融现在怎么样?情绪如何?他对你情况了解吗?”   贺斯铭:“他和我说不会有事,叫我别担心。”   徐明卓:“你要相信他,他才是跟胎儿最亲近的那一个,你只有休息好了才能照顾好他和宝宝。”   贺斯铭:“我不希望把我的负面传给他。”   徐明卓:“江融很聪明,你将自己的焦虑告诉他,你们一起共同面对这个问题,心病还得心药医。”   贺斯铭:“可是他……”   徐明卓:“他就是你最好的心理医生,你尝试一下将自己的焦虑告诉他,一起解决,实在是解决不了,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   贺斯铭:“我试试。”   只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并不想让江融担心。   而另一边,江融早就知道贺斯铭从医生提到手术有变故开始,他就变得异常焦虑,而且还越来越严重。   江融最近也在翻这个世界的心理书籍,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他对心理研究还是不够透彻。   贺斯铭的焦虑出现在自己身上,可他无论做什么都会引起对方的焦虑症,以至于他也不敢说太多,怕触到他的雷区。   是了,他还可以向别人求助。   贺斯铭为什么会焦虑,因为他缺乏安全感,那他为什么缺乏安全感,这极大可能还是来源于他的原生家庭。   父母长年在外,他所获取到的父母的陪伴很少。   丁彦说过贺斯铭以前对什么都不在乎,那是因为他没有得到过,而现在他得到了,还是唯一的,他害怕失去。   若是换位思考,江融同样也希望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身后有可以支撑着他的家人和朋友。   贺斯铭的朋友,他知道的只有丁彦,但丁彦太呆,做不来这件事,那就只剩下贺斯铭的家人了。   贺斯铭的小舅是医生,他也是贺斯铭的焦虑来源之一。   江融点开自己的微信,贺妈妈给他的朋友圈点了赞,至少说明她一直在关心着他们。   也许,这对父母或许事业心重,但在儿子有困难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出现的吧?   他得试一试。   作为一个不太会跟长辈聊天的人,他主动联系了徐明勤。   江融:阿姨,您最近有空吗?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和叔叔的帮忙。   徐明勤回复得还不慢:怎么了?   江融:贺斯铭最近很焦虑,您和叔叔能不能回首都一趟?   徐明勤:可以。   江融:谢谢阿姨。   徐明勤:不用谢,他是我儿子,我还要谢谢你。   在贺斯铭不知道的情况下,徐明勤联系上了同样天天到处飞的老公。   徐明勤:儿子生病了,速回首都一趟!   两人连夜赶回了首都。   第二天早上,贺斯铭才刚起床,他亲妈就给打了个电话。   贺斯铭昨晚睡得还行,他昨晚给江融补充信息素,昨晚要得多,睡的时间比前几天多了三个小时,精神状态还可以。   他连忙拿着手机走到客厅,并顺带将房间门带上以免吵到江融休息。   贺斯铭极少见他亲妈在大早上联系自己:“妈?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徐明勤:“我和你爸昨晚回了首都,会在这边待上几天,中午带江融过来吃饭?”   贺斯铭:“我知道了,我会和他说的。”   徐明勤:“给你爸一个惊喜。”   贺斯铭:“什么?”   徐明勤:“他还不知道江融是男孩子,别提前透露给他,一视同仁。”   贺斯铭最近脑子太混乱,都忘记这一茬了,他现在也很惊诧,他妈妈居然在跟他开玩笑。   贺斯铭笑了下:“行。”   江融在贺斯铭接电话的时候就醒了,看到他站在晨光下接妈妈的电话,整个人都没有那么紧绷了,他心里的担忧总算减少了一点。   父母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成为孩子的依靠。   江融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肚子。   不知道这只小崽子出生后会怎么样。   中午,贺爸贺妈为了迁就江融,不让他走远,在学校附近找了间高档的餐厅。   江融一出现,在商界叱咤风云的贺知贤整个人都傻眼了。   贺斯铭眼中颇有神采,带着点莫名的骄傲向他爸介绍:“爸,这是江融,他是男孩子。”   江融:“叔叔好。”   贺知贤愣好半晌,表情都皲裂了:“你好,你好。”他缓一口气后才看老婆,“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徐明勤:“那是自然。”她和江融关系还不错呢,一改往日的女强人高冷范。   她朝江融朝朝手:“江融,坐我这儿,你最近怎么样?胃口好吗?预产期是什么时候?上次给你的计划有用吗?”   “胃口很好,预产期是在七月中,计划很有用,我现在每天都有练瑜珈,贺斯铭还陪我一块儿做。”   江融一一回答,声音温和,笑容也恰到好处。   贺斯铭和贺知贤一起研究点什么菜。   贺知贤发现坐在他旁侧的儿子成长了不少,细看之下,脸庞坚毅许多,有了男人成长的印记。   贺知贤从徐明勤那知道他有产前焦虑症。   他也想帮点忙:“儿子,恭喜你,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江融和徐明勤一致地看向贺知贤。   江融眉头都皱起来了:叔叔,您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第65章 要破壳了   与有血缘的家人坐在一起,贺斯铭焦虑症状明显减轻,完全可以自如地面对贺知贤的恭贺。   因为,这是事实。   贺斯铭这一刻有了校草的高冷范:“谢谢爸,恭喜您马上也要当爷爷了。”   江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贺知贤倒没觉得他哪里不对劲,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态度嘛。   不过,他还是多看了几眼江融。   内心还是处在他儿子的对象是个男孩子,并且这个男孩子马上要替他们老贺家生个小孙孙的震撼中。   贺知贤和他们有信息差:“你们之前让我找专家,怎么后来又不需要了?”   徐明勤:“当然是问题解决了,自然就不需要你了。”   贺知贤脾气温和稳定,不到五十的年纪,从容貌到脾气都温润有加。   “可惜了,还以为能帮上一点忙。那个,江融是吧。”   江融第一次见贺知贤,来之前就有点紧张:“是的,叔叔。”   “你俩都是同一个专业吧?未来有什么计划,想自己创业还是?”贺知贤三句不离自己的本行。   不是讨论生孩子的事,江融倒是自然许多,他对未来确实有自己的想法。   “我现在跟着老师做课题,以后想走智能研发方向,明年想多学一个心理学专业。”   徐明勤听着就很舒心:“年轻人是该奋斗,我支持你。贺斯铭,你和汤予诚合开的公司也不错,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合作,研发奖金还够不够,我可以注资。”   贺知贤:“你注资了岂不是要分掉他的话语权?连你儿子的钱都想分走一点?”   贺斯铭:“不用了妈,我们的研究发奖金还充足,我在公司的股份有一部分会分给江融,他在公司也有决策权。”   江融却是不知贺斯铭之前说的是真的,他都只当他开玩笑。   不知不觉,四个人就聊到了事业上,倒也没有再提生宝宝的事。   这样的氛围更适合他们四个人,成功将贺斯铭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舒适区,同样也是江融和贺爸贺妈最擅长的领域。   江融这顿饭吃得比上课还认真,学到了很多以前没有接触过的理念。   贺知贤和徐明勤都是有大格局的人,反观他天天窝在校园里,环境和接受到的信息太有局限性,反倒没有这种开阔的思想。   贺斯铭最近大概也是一直将关注点放在江融和生崽上面,情绪才会如此焦虑,今天跟爸妈这么一沟通,精神清明了许多。   贺知贤和徐明勤快要走之前,还是提了暑假的事。   “你俩暑假回家住吧,那边房间多,保姆也可以住家里,方便照顾大人和宝宝,至少得把身体养好后再回学校上课。”   他们在首都也有房子,只是常年没什么人居住,只是让人定时打扫。   若非贺斯铭突然要当爸爸,他们都没想过一家人还能常回家住。   贺斯铭没有拒绝:“那我们考完试就搬回去,江融也要先把期末考考完,我也还要上课。”   徐明勤一如既往地更注重学业和事业:“是得先把期末考考完,不然肯定会挠心抓肺,以后肯定会后悔。”   江融很明白她说的这种状态,不住地点头:“嗯嗯,是这样。”   贺斯铭越发觉得江融好像和他妈很有很多共鸣,最主要是体现在事业心上面,他要头疼的事情好像又多了一项,江融融不会和他爸妈一样钟爱事业吧?   与贺知贤和徐明勤分开后,他整个人积极多了,精气神明显不一样。   这段时间焦虑得连公司的事情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处理,他们开发的软件上有两个大的问题到目前都还没有解决,今天却有了新思路。   到家后,贺斯铭并没有第一时间开电脑处理问题,而是从背后抱住江融,亲昵地贴着他。   “你怎么想到把爸妈叫过来的?”   他又不傻,他爸妈不可能无缘无故回首都,他俩平时连吃饭的时间都得抽出来,这次还要在首都待几天,这个决定说没有猫腻都有点假。   江融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让贺斯铭给他托着,坠着腰好累。   江融知道隐瞒不了他:“你都知道了?”   贺斯铭:“想不知道都难,他俩今天话都多了,平时跟我说两句话就开始聊工作。”   江融轻笑:“那你们一家三口的相处方式还挺简单的。”   贺斯铭其实也清楚:“我们缺少沟通吧,今天算是把这些年来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   江融:“那你介意以后聊更多一点吗?”   能得到贺爸贺妈的认可和不嫌弃,江融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他倒也不是一定要获得对方的认可,但是他们毕竟是贺斯铭的爸妈,孩子未来的爷爷奶奶,生活过得好一点何必让自己遭罪,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贺斯铭:“可以,不过你别对他们抱太大希望。”   他太了解他们爸妈的事业心了,当了爷爷奶奶也不可能阻挡他们搞事业的步伐。   江融侧身回抱贺斯铭:“嗯。”本来也不抱希望,自然也没有失望值。   贺知贤和徐明勤夫妻二人确实在首都待了几天,但也就回来第一天和最后一天跟他俩吃了饭,夫妻二人还是分开来找他们的。   他们又恢复到日常的生活,贺斯铭白天在学校,晚上回来陪江融,最近去公司的次数还多了起来,焦虑症状倒是减轻了许多,但人也变得非常忙碌。   天气渐热。   江融怕热,家里开起了空调,吹得多了还吹出了感冒,鼻塞了两天,好在贺斯铭给他煮了姜水喝,恢复了过来。   贺斯铭想说他两句,但还没开口,江融就亲上去堵住他的嘴,瞬间没脾气了。   六月中旬,江融到医院做了个全身核磁共震,他的身体构造在医生面前一览无余。   让他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是,他的脖子后面只比他们多一个腺体。   贺斯铭自己也做了一个,毕竟他能闻得到江融的信息素,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腺体,结果是,他没有腺体,他的身体构造和江融是不一样的。   医生根据江融的身体构造确定手术方案,他们现在保持着乐观的态度,但也相当谨慎,这个手术方案也是开了数次会议才确定下来,这些都是徐明勤后来告诉江融和贺斯铭的。   六月下旬,全国都迎来了一年当中最热的夏季。   他们专业也开始期末考。   虽然江融没到学校上课,但贺斯铭会给他上课,然后给了划考试的重点,他的课程一点也没落下,甚至还远超同班同学,毕竟有个大神给他讲课,更何况,江融聪明还努力,在家里学习比在学校的同学还要刻苦。   今天开始,江融要回学校考试,但他的肚子实在是有点遮不住。   江融换了好几件宽大的衬衫,肚子还是很明显。   他现在换了一件贺斯铭的大号T恤,对着镜子左右转圈:“这怎么办?肚子好像遮不住。”   贺斯铭也说不出违心的话,他自然也不愿意让江融被人指指点点,背后议论,这可比别人当面骂他还难受。   “我想想。”很快,他就想到了,“我记得汤予诚初中之前一直在学街舞,他穿的衣服都很嘻哈风,很宽大,我问问他在哪儿买的。”   这是江融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他学的是静态的乐器,舞蹈是真没学过。   “好。”   贺斯铭问汤予诚要了那家品牌店的衣服。   汤予诚还觉得奇怪:“你的叛逆期来了?”   贺斯铭:“当然不是,我有用,你赶紧把店名和地址发给我。”   衣服买回来了,足够宽大,江融穿上后还真的不太看得出他的肚子,他出门时还会加一件防晒服,肚子可以遮个七八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满意!   如果江融还是觉得不行,贺斯铭还有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联系所有老师,在考试的时候单独给江融安排一个教室,让他单独考,只是这样会稍微麻烦一点。   江融再一次回到学校,两个月没见到姚书乐他们,心情都变得雀跃起来。   终于要考试了。   老师们将考试时间压缩一周半,江融考完试后就不用再回学校了。   姚书乐还记得江融暑假要做手术的事情,他还特意问江融,需不需要他陪,江融明确说不用,让他好好过暑假就行,等他暑假过完,他的伤口应该也恢复了。   江融如此坚持,姚书乐也只好作罢。   考完最后一门,姚书乐马上就要回家了,他想抱江融,但看他肚子有点大,只好放弃。   他依依不舍地说:“那你做完手术一定要告诉我们。”   江融笑着和他挥手:“我会的。”   姚书乐:“手术一定要顺利!”   江融:“一定会的。”   马上就要到七月份,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   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的算法,他的预产期还得再延后一个月。   一放完假,两人开始收拾打包东西准备回家里住。   他们不是临时地回家住个三五天,还要把给宝宝准备的衣服和物品全部带上。   两人打包了一天。   虽然江融只起到指挥的作用,但挺着肚子走来走去也是有点累的。   夜里,明明到时间了,但身体却非常渴望贺斯铭的信息素。   贺斯铭没那么早睡,还在客厅里处理新软件的问题。   公司推出的软件火了起来,现在的流量非常大,又遇上暑假,可不只是小爆了一把,涌进来的用户越来越多,很多新媒体也开始入驻,软件的待开发功能还有很多,江融在家里的这两个月也提供了不少新的思路。   有人给他们的公司估值出大约在十亿以上,要不是有汤予诚在前方顶着,贺斯铭怕是要被人追着采访。   他在学校现在已经不止是校草这么一个名头了,他还成为了一个传奇,还没上大三就拥有一家估值超十亿以上的公司,教授们称他后生可畏,学生们望尘莫及。   被人问到时,贺斯铭却不居功,只说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成果,他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头脑,每个爆点的功能都是他对象提供的,他只提供了技术服务。   江融也知道这事,他不过是将他们世界无数人觉得有用的功能提炼出来,同样不敢居功,他可什么也没干。   不少人更是猜测起贺斯铭的对象到底是谁?没见他跟谁走得非常亲密,那肯定不是校内的,能提供爆点功能那得是一个非常懂得做产品的人,年纪还有可能比贺斯铭年长,如此一来,必定是引导型恋人。   校友们更好奇贺斯铭的对象了,真挠心抓肺。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   江融现在身体有点难受,每个细胞都在渴望着贺斯铭信息素的侵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受了。   贺斯铭在这几个月几乎没有离开他超过一天,补充信息素也非常及时。   江融勉强走到沙发旁,扶着沙发说:“贺斯铭,我好像非常需要信息素。”   这次的信息素需求来势汹汹,腿都无力软了下去,连音调都变得软绵无力。   贺斯铭也很久没有见过江融这样子了,梦回第一次,之前还觉得是乐趣,现在是有点被他吓到。   他扔下鼠标大步走到沙发上将人抱住:“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正常情况来说,家里都是贺斯铭信息素的味道,江融不应该会如此强烈。   江融抓着他的衣服,下意识开始往他身上扒:“特别需要,很难受,昨晚补充的信息素像突然被抽空了似的。”   贺斯铭低头吻了吻他:“我知道了。”   他将人打横抱起回寝室,江融这个状态一定是连路都走不动的。   江融本来是打算休息的,他晚上睡觉不穿长裤,现在是夏天穿多了特别热。   现在倒是方便。   江融被贺斯铭轻放在床上,他难受得忍不住沉吟。   “你、你快一点。”他没有这么直白地催过贺斯铭了,“好、好难受,呜。”   贺斯铭低声问他:“要不要咬小桃子?”他知道江融缺信息素的时候哪里都不舒服。   江融轻咬下唇:“嗯。”什么羞耻感的现在只能放在一旁。   贺斯铭给他一个深吻,先缓解他的不适,这个时候不能直接进入,江融会难受的。   他往下亲吻他的脖子。   现在的江融是奶香桃子味的,他这段时间十分沉迷这个味道,其实,他觉得自己更加离不开他的信息素。   尽管前奏不太长,但江融也快忍到极限了,主动侧身迎接贺斯铭的信息素。   奶香桃子味的江融把贺斯铭勾得垂涎欲滴,脑子里只剩下对江融的占有欲。   但这一晚,江融却怎么也得不到满足,平日一次可以一个小时内也足够,而他们今晚却持续到了深夜还未曾停下。   江融哭了一回又一回,可是他还是想要:“怎么办?我是不是到了发情期?”   贺斯铭吻掉他的泪珠,然后再继续卖力给他补充信息素,他没有不满,也不怎么疲惫,反倒将之前几个月压抑着的欲望如洪水般倾泻给他。   直到清晨,这一场酣畅淋漓地补充信息素行为才暂时停了下来。   贺斯铭轻拥着江融,给他垫好腰再让他入睡。   江融在中午时分被饿醒了。   用过午饭后,贺斯铭刚收拾完厨房回房间收拾床铺,而江融才扶着餐桌站起,昨晚那种难受感又汹涌而来。   江融走向正在换床单的贺斯铭:“贺、贺斯铭,要不先别换床单了,我、我又想要了。”   贺斯铭脸上明显一滞:“嗯。”   在江融承受的过程中,他边吻着他的后颈边问:“真不是发情期吗?”   江融含泪摇头:“我、我不知道,只知道怀孕不会有发情期。”   这一次的需求持续了两天,在这两天里两人几乎没怎么离开床。   他们的搬家收拾的进度为零,最大的活动大概是换掉被汗打湿了一次又一次的被单。   夜里十点,贺斯铭还在卖力给江融补充信息素。   忽然,江融全身微微一颤,他紧抓着贺斯铭的手腕:“贺、贺斯铭,我好像不需要信息素了。”   被迫中断饕餮盛宴的贺斯铭:“什么?”   江融顶着烫乎乎的耳根子说:“就、就装不下了。”   贺斯铭:“……”   盛宴过后的第二天上午,他总算明白江融说的装不下是什么意思。   江融在衣帽里帮着贺斯铭取下衣架上的衣服,帮忙叠几件。   突然,他肚子开始一阵阵抽痛。   “贺、贺斯铭,我、我肚子好疼,它好像要破壳了。”   贺斯铭整个人都慌乱了,他跑过来时都是同手同脚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是扶江融还是去拿打电话?   “是不是要生了?”   “那我、我要做什么?”   “对,我给小舅打电话,我手机呢?手机呢?”   “我靠,我车钥匙,车钥匙呢?”   他急赤白脸的,头一回在江融面前爆粗口!   江融在阵痛中好笑地安抚他:“你、你不要紧张,我还好的。” 第66章 八分之一盲盒   贺斯铭慌里慌张地找手机,江融本来肚子处在阵痛中的,但是被他弄得都不那么疼了,也没那么紧张。   江融扶着他的手说:“别急,别急,手机在你的书桌上。”   他只是阵痛,还不是痛到不可以走路。   他比走路都不协调的贺斯铭更加冷静,一步步安排脑子已经不会思考的贺斯铭怎么做。   “车钥匙就在玄关的抽屉里。”   贺斯铭拿到手机,联系上了徐明卓,今天正好是他的休息日,对方作为医生,比他冷静多了。   他问了几个问题,都是江融自己回答的,现在的贺斯铭只能干着急,冷静不了回答徐明卓的问题。   江融知道自己的情况:“贺斯铭,你别急,先去收拾住院物品,我现在还不能做手术的。”   他们本来就收拾好了住院要带的物品,一部分是江融住院的用品,一部分是婴儿用品,奶粉这些都是徐明勤置办的,全都提前放箱子里了。   贺斯铭从衣物间拎出了行李箱,他握着行李箱杆的手都在颤抖。   谁能想到比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他刚建立起来的心理准备在这一刻又破掉了,他真的见不得江融有半分难受的样子。   他看不得江融忍着疼痛:“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江融目前只是阵痛,也不是持续的。   去医院的路上,贺斯铭神情十分慌张,差点闯了红灯,还是江融握着他的手臂安抚。   江融:“贺斯铭,真没那么疼,不要急,稳当点开就行。”   贺斯铭不停地问:“真不疼吗?”   江融:“现在不疼了。”   一分钟后,贺斯铭又问:“现在呢?会不会很难受?”   江融:“没有那么难受,习惯了这个阵痛就还行,是可以忍得住的。”   其实是越来越痛,但他的忍痛能力好像还可以,以前没试过也不清楚,但目前是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贺斯铭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路面:“那我再快一点。”   江融能撑得住,他可能都撑不住,他现在手脚冰凉,完全没办法想象江融进手术的样子,他甚至不敢乱想。   平日到医院开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今天只花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冲到了医院门口!   刘医生那边也已经知道了江融的情况,由于他是特殊病人,给安排了个单间。   徐明卓也很关心,已经提前等着他们了。   两位专家,其中一位在外地出差做学术报告。   主刀还是刘医生,她已经和专家们开过数次手术会议。   江融一到医院就直接去做彩超,查看胎儿的情况。   彩超里很明显能看到保护着他的生殖腔正在一点点破开。   医生们都放松了下来。   这跟开宫口是一样的道理。   自然破壳比他们强行切开确实更保险。   刘医生:“我的建议是再等等,现在生殖腔开启的大小跟两指差不多,再开三四指左右就手术,江融你会觉得很疼吗?”   江融:“我还行。”   贺斯铭:“可是他看起来很疼,这怎么忍?”   刘医生:“三到四指可能还需要两个小时。”   江融握着贺斯铭的手:“没事的,你陪着我。”   贺斯铭:“好。”   江融只是肚子在阵痛,并不是撕裂的疼痛。   他现在待在病房里,也不能坐着,找个舒适的位置站着。   贺斯铭满眼都是心疼,一会儿问他要不要喝水,一会儿又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江融都直摇头,他只能上前抱住江融:“以后再也不生了。”   江融头埋在他怀里:“嗯。”他说话都没有之前那么有力气。   距离阵痛开始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随着时间流逝,肚子越来越疼了,他嘴唇疼得都发白了。   江融也不想这么干熬着:“贺斯铭,你陪我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贺斯铭在想自己该说点什么,平时什么话都能说,但到这会儿了好像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他脑子太乱了。   他想了想,在江融的额头上亲了亲,说:“我追到你了吗?”   江融半个人倚在他身上,疼痛得开始让他耳鸣,将贺斯铭的衬衣拽得皱巴巴。   刘医生走进病房:“差不多了。”   江融看着贺斯铭,他刚才太疼了,没听清他说什么:“你刚说什么?”   贺斯铭:“你出来再和你说。”   江融:“好。”   贺斯铭看他疼得走不了路,索性将人抱到手术床上,看着他被护士推进手术区。   徐明卓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爸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贺斯铭根本没听他小舅说什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江融一点点消失在他眼前。   江融躺在手术床上,肚子越来越疼。   医生给他打了麻醉药,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感知不到疼痛。   如果这是一台普通的剖宫产手术,一般两个小时内就可以结束。   但贺斯铭站在等候区一直盯着屏幕看,两个小时过去了,屏幕上还没有显示江融的名字。   徐明勤正好在机场,直接取消了原订的航班,并取消了接下来两日的工作行程,直接改签过来。   贺知贤比她晚到半小时。   他这回有眼色多了,贺斯铭连叫都没叫他,看他紧张得脸色发白,也没多问。   他只问徐明勤:“进去多久了?”   徐明勤:“如果明卓和我说的手术时间没错的话,应该有两个半小时了。”   贺斯铭完全没听清他俩在聊什么,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屏幕。   江融的名字还是没有出现,他很着急。   急得眼眶发红,后悔自己最开始为什么会因为一晌贪欢而不带套,他讨厌自己的自信和对世界的无畏。   太年轻没见识过世间的险恶,而他犯的错却没有报复到自己身上,反而让江融承受。   江融的身体构造跟别人完全不一样,他的手术会不会不成功?   贺斯铭越想越恨自己,眼眶发热,眼泪一点点止不停往下掉。   他面对着墙,不想让爸妈看见他的懦弱和无助。   贺知贤和徐明勤知道他的情况,也是因为担心两个孩子才急匆匆过来,所有的行程都推掉。   徐明勤给了贺知贤一个眼神,让他去安慰贺斯铭,她也是生孩子的那个,不知道在外面等的人是什么感受,但她知道贺知贤身上找不到一丝感性,当然,她也不太需要。   贺知贤上前,现在安慰他没有什么用。   他给贺斯铭递了张纸巾:“你妈当年生你的时候我也在外面等,你知道她醒来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贺斯铭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是什么?”   贺知贤:“她说,生孩子也挺简单的嘛。”   贺斯铭:“……”   三个小时过后,广播才开始播报:“请江融患者的家属……”   徐明勤:“出来了。”   他们回到病房时,护士已经将江融推回病房了。   贺斯铭看到了肚子已经消下去的江融正沉睡着,麻醉还没有退去,人还没有清醒。   徐明勤和贺知贤看贺斯铭那个样子,也不去打扰他们,直接问刘医生手术怎么样。   刘医生解释了一下手术的事情。   江融身体结构特殊,他们需要将孩子从生殖腔里抱出来,花了点时间,其实在术前也仔仔细细问过江融对自己身体的了解程度,跟他说的倒也没有偏差,但保守起见,后面要继续留院观察伤口和身体上的反应,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   江融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贺斯铭,眼眶哭得红肿的贺斯铭。   “贺斯铭,你怎么又哭了?”   贺斯铭握着他手:“我天生爱哭。”   江融想笑,但知道自己刚做完手术,他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肚子。   他问:“孩子呢?”   贺斯铭猛然间疑惑:“什么孩子?”然后又窘迫地看向江融。   江融无血的脸色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他能理解贺斯铭对自己关心则乱,但乱成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贺斯铭抹了一把脸,收敛心神:“我马上去问问。”他真把孩子忘得彻彻底底。   江融只想笑,但还是得忍着,他叫住了贺斯铭:“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贺斯铭:“嗯。”   江融:“手术前你问我什么来着?”   这就像听故事没有听到结局会特别难受。   贺斯铭见他脸上的表情灵活起来,他的心也放回肚子里,握着江融软绵无力的手,亲了一下。   他郑重地问道:“江融同学,我追到你了吗?”   江融抓着他手放在枕侧,贴着自己的脸:“当然,你早就追到我啦。”   贺斯铭展颜:“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江融:“嗯,男朋友兼孩子爸爸。”   贺斯铭其实比想象中好哄。   他略带点委屈地和江融说:“只想当男朋友,不想当爸爸。”   江融知道他要吓坏了,怀孕期间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委屈过,即便是产前焦虑症发作时也没有说过这种任性的话,应该是现在看他平安无事便放松了下来。   “我去看看宝宝。”贺斯铭也知道这么说不合适,“看二分之一盲盒开出了什么。”   江融忍不住提醒他:“不只二分之一,他有可能会继承六种第二性别。”   贺斯铭还真忘了这茬:“所以继承我这纯男纯女的性别只有八分之一的概率?”   江融点头:“嗯。”   贺斯铭:“那我现在去开个盲盒。”   “好,我也想知道。”江融也很想知道结果,麻醉后带来的困意都消散了不少。   不过,现在知道的其实也只是男孩女孩。   贺知贤和徐明勤问过刘医生手术的事情,现在已经知道孩子的性别了,但是现在还不能见宝宝。   贺斯铭没有这部分常识:“为什么还不能见?”   徐明勤给他解释:“要先洗个澡,做基础检查,打疫苗,起码要等一个小时,到时候护士会抱过来的。”   江融同样听到了,还要打疫苗吗?   这个世界的疫苗适不适合宝宝?   贺斯铭:“我去找刘医生,不能随便给孩子打疫苗。”   徐明勤:“也不一定,我就说有这么个流程,她肯定……”知道的。   她只觉得自己面前飘过一阵风,眨个眼贺斯铭就不见了。   贺知贤:“让他去吧,他现在紧张完大的又开始担心小的,跑一跑能缓解情绪。”   徐明勤:“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我儿子,以前遇事多淡定啊,现在跟个初生小毛驴似的。”   贺知贤:“也算是解放天性了,比起老成持重,现在有血有肉多了。”   徐明勤:“有道理。”   两人说了几句后进去见江融,见人没事,他们也放心了很多。   贺斯铭回来的时候江融还没睡着,但也快了。   他握着江融的手:“是个男孩,挺壮的,八斤三两。”   江融:“你见到他了吗?”   贺斯铭:“做完基础检查后会抱过来。”   江融:“嗯,健康吗?”   对于孩子的性别他倒是其次,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贺斯铭:“医生说他一出生就哇哇叫,声如洪钟。”   江融:“那他嗓门真大。”   “希望他像江爸爸一样文静一点。”   贺斯铭开始嫌弃儿子,叫这么大声以后会不会吵到江融休息。   江融失了血,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旁边多了个小家伙,皱皱的,头发乌黑浓密,他穿着两位爸爸买的衣服张着晃动着胳膊,江融一抬胳膊,就让他给抱住了。   麻醉后的疼痛都没让他掉一滴眼泪,但这会儿触动了不知哪根神经,眼泪就哗哗地掉。   贺斯铭一直守在旁边,替他擦掉。   江融喜极而泣:“贺斯铭,宝宝抱我哎。”   贺斯铭亲了亲他安慰:“看到了,他也会抓我的手指,特别有力气。”   他现在恢复了冷静,举起了手机:“来一张全家福?”   江融喜欢“全家福”这三个字:“好。”   以后他在这个世界也有属于自己的家人了。   亲的。   他亲自生的。   不知道宝宝听不听懂,但在贺斯铭开始拍的时候会手舞足蹈,非常活泼。   他还会握着江融的手指,贺斯铭将自己的手掌托在他们的下面。   手机将这一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在医院观察了一周,江融伤口没有感染,生殖腔也没有产生异样感,刘医生便放他出院回家休养。   在医院这段时间里,都是贺斯铭在照顾江融,有护士专门照看孩子,爷爷奶奶则回家布置房间,对请来的两名月嫂千叮咛万嘱咐。   虽然这些活不在他们舒适区,弄起来还特别生疏,但好像有不一样的意义。   夫妻二人这段时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次数比往年加起来都多。   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连儿童房都完整地布置了出来,婴儿床、婴儿车等生活用品全都是他们亲自去大商场挑选。不仅如此,除了照顾好宝宝,孩子的爸爸也要好好照顾,给家里布置恒温空调,各种自动的家用电器都给他们装上。   出院当天,江融其实可以走路,但还是被贺斯铭抱上车,他以手术后会影响五脏六腑的恢复不让他动。   江融:“……”   好吧,其实他真的没有这么娇弱。   徐明勤用娃娃练习了数次后抱到小孙子的时候还是非常生疏,最后还是由贺知贤一路抱着回家。   她皱眉地看向满足地抱到小孙子的贺知贤,对老公产生了竞争心理。   徐明勤:“你什么时候偷偷练习的?”不可能有她干不好的事!   贺知贤得意道:“我学什么都快,天才。”   徐明勤:“我不信,贺斯铭生下来的时候你就没抱过几次,一抱上你就说手软脚软,说不敢。”   贺知贤:“……”   江融和贺斯铭对视上,两人无声地笑了笑。   回家后,江融也总算不用再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了。   有月嫂照顾宝宝,江融过得还挺好,宝宝一哭,月嫂就会抱去喂奶或者是安抚,小家伙除了有需求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在医院躺了一周,回家后又躺了三天,江融深刻地体会到徐明勤之前跟他吐槽“坐月子和坐牢一样”。   他现在就是在坐牢,为了让他好好休息,还规定他一天只能玩一个小时手机,头上还要一直戴着帽子,美其名曰不能进风,每天吃的是月子餐。   现在唯一能让他有点安慰的就是宝宝长开了,越长越好看,但说不好像谁。   贺斯铭现在已经学会了怎么给宝宝喂奶,怎么抱才能让他睡得更香,这是江融没有想过的。   出院一周后,江融的伤口基本上愈合了,但还是不能有大动作。   他也会产一点乳汁,大部分时间会胀得难受,还得让贺斯铭拿吸乳器帮他吸掉,能给小家伙搭配着奶粉食用,就当加点小餐。   贺斯铭刚替他把乳汁吸完,江融脸红红地拉下衣服,不让他靠近。   贺斯铭说:“怎么还这么害羞?”   江融都不敢抬头看他,手推开他的脸:“你、你怎么可以……”   他能不害羞吗?   贺斯铭非要那样吸……   贺斯铭无辜地咬他的下唇,笑道:“对不起,没忍住。” 第67章 我爱你   首都已经进入炎热的夏天。   人出去一会儿都浑身是汗水。   江融待在屋里情况还好,温度适宜,不潮也不会干。   他身体年轻,恢复的速度其实很迅速,但手术开刀直切腹腔,必然是有损伤,现在每天都要戴收腹带,用来帮助腹壁的恢复。   他们现在住的是贺知贤和徐明勤多年前买的别墅,房子上下四层,江融能活动的范围其实不少。   只要不随便吹风,在家里走一走还是没问题的。   他现在也会跟着月嫂学着给小家伙冲奶粉,给宝宝洗澡这种复杂的事情还做不到。   江融躺了大半天,实在是躺不住了,坐起来到窗边晒晒太阳。   小家伙在睡觉。   爷爷奶奶最近在愁给孩子起名字的事。   他们跟贺斯铭和江融提起要将孩子出生的事告诉家里老人,近年来,家里的小辈一个比一个前卫,许久没有给家里增添人气了,当然,这只是借口,主要是贺知贤想炫耀孙子。   这事儿还是贺知贤主动打电话告诉那边的老人家。   过年的时候,一个老人家喜静,一个又住了个院,整个年都没有过好,一听说有了贺斯铭给家里添了个曾孙,两个老人家轮流给贺斯铭打视频,一定要看孙子。   爷爷奶奶还说要亲自坐飞机来首都给孩子过满月酒。不过,贺斯铭还是先拒绝了他们,一来天气太热,让老人家奔波不好,二来孩子太小,他们也不放心跟人接触,他和江融合计,满月酒就在家里过一过,回头办个百日宴,到时候天气也没这么热,老人家也可以出门。   最主要的是,江融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些都不着急,也还有让老人家先接受一下男孙媳。   江融看着月嫂给小家伙喂牛奶,等他哼哼叽叽地睡着后才去找贺斯铭。   贺斯铭把电脑搬了回来,最近为了陪他解闷,在一家三口住二楼的客厅里办公。   客厅和卧室中间还隔着一个大空间,也不会影响到江融和孩子休息。   在自己的专座坐下,他不敢太用力,天气有点热,束腹带被他取了下来。   贺斯铭视线从电脑屏幕转移到江脸身上:“不束腰了?”   江融说:“太热,坐着也不舒服。”   贺斯铭也捏了捏脖子,他俩现在聊天的内容会围绕着孩子,但也不全是。   他问江融:“伤口还痒吗?”   江融点头:“嗯,恢复期肯定会痒的。对了,我都忘记问手术后的事,刘医生那边有没有替我们保留生殖腔的薄膜?”   贺斯铭:“有,已经保存下来了。”   那层薄膜其实是覆盖在胎儿身上的,孩子抱出来时就连在他身上,相当于现代的胎盘,这对孩子是一种保障,毕竟还不知道会不会产生第二性别,江融也不能确保。   其实江融做手术那天,贺斯铭跑去问过刘医生手术的过程,人平安无事,别的事情他自然是可以接受下来。   刘医生告诉他,因为他们不了解江融的身体结构才会做得慢,胎儿取出来时还要先把覆盖在他身上的膜一点点去掉,然后再把生殖腔内的营养液和血液清理干净,不敢有任何疏漏,手术的过程很顺利,他们对江融的身体也有了进一步了解。   江融总算放下心了。   贺斯铭走到江融身边,正要低头亲亲他,两人好久都没有亲热过了,平时就只能靠亲吻度日,自从和江融在一起之后,他就没有过过这么清心寡欲的日子。   “今天能多亲一会儿吗?”因为怕伤口裂开,也不敢多碰江融,刚回来的头两天,两人都是分开睡的,后来江融说不习惯他和自己分开,又睡在一张床上,但也会非常注意,睡觉翻身都不敢大动作,就怕动一下就扯到他的伤口。   “嗯。”江融轻微昂头。   两人四片唇就要碰上时,他们客厅的门被推开了。   “贺斯铭,你爷爷奶奶给宝宝起了三个名字,你们来选一下。”   贺知贤还是有点迷信,让大师根据宝宝出生时辰测算过他命里缺什么,之后才跟老人家天天讨论名字的事。   他们家没有取小名的传统,因为名字就是代表着一个人的运势,汉字有形,就有灵气,名字就代表着孩子的磁场,也是家人对孩子倾注的美好愿望。   贺斯铭对他爸打扰自己和江融亲热有些不满。   他对亲爸不复往常那样沉迷事业的样子感到无语,再怎么样也该敲个门进来啊。   一个名字而已,晚点聊也不是不行。   江融却只是笑了笑,拽了一下贺斯铭,示意他不要不满。   “叔叔,今天又有什么新名字?”他适应良好,没准今天选的名字,第二天又要选新的,他对儿子叫什么名字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了,甚至觉得叫宝儿也不错。   没错,贺知贤和徐明勤两人为了宝宝的名字已经商量了快一周,到目前还没有讨论出个结果。   后来通知了爷爷奶奶那边后,他俩都是不争取名字的话语权了,开始选自己喜欢的名字,依旧没有结果。   这不,最后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江融和贺斯铭。   贺斯铭看一眼写了三个名字的纸,然后递给江融:“你选一个吧,我都行。”   贺叔叔找人算了小家伙缺水,他也不懂这个,便从起好的三个名字里选了一个念得比较顺口的——贺晟霖。   贺知贤知道他儿子把话语权交了出去,也不用问了,直接拍板:“好,以后就叫贺晟霖了,我们小晟霖呢?”   贺斯铭:“睡着呢。”   贺知贤:“醒了叫我,明天早上要出个差,好几天见不到宝宝。”   贺斯铭:“……”   听他妈说,他刚出生的时候,这个亲爸一个月只抱过他两次,但现在他一天要抱两次贺晟霖。   江融问道:“阿姨呢?”   贺知贤:“跟她闺蜜聊孙子呢。”   贺斯铭:“……”真是奇景,他妈都不搞事业了,改炫耀孙子。   江融倒是觉得贺家的家庭气氛其实蛮好的,是他一直向往的家庭生活。   孩子名字也起好了,现在还有个问题就是他们开学后怎么住。   两人都得上课,白天肯定需要保姆带孩子,而他们只有一个在用的主卧。   晚上,一家人用餐,江融用完自己的月子餐后,贺爸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贺知贤:“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半月,你们开学后打算怎么办?你们俩白天都要上课,还要忙工作上的事,孩子怎么办?”   徐明勤:“江融到时候肯定出月子可以回学校上课,我想利用这几天给你们重新买一套,多请两个保姆。”   贺斯铭:“可时间有限,新房肯定要重新装修,我想着我们还是住原来的房子。”   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他和江融就已经商量过了。   徐明勤:“但你们那儿只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还被你用来当健身房了,保姆到时候睡哪儿?”   贺斯铭:“白天保姆在家里照顾孩子,晚上我们自己带,在同一栋楼给保姆再租一个房子。”   他不想有人打扰到他和江融。   徐明勤担心:“宝宝晚上要起来吃奶,你们确定?兼顾学习和孩子照顾得过来吗?”   江融:“阿姨没关系,我们先试试,实在不行再换房子,和保姆一块儿住。”他很清楚贺斯铭想要什么,他以前认识丁彦这么久,都没让他上门,可见他有点空间洁癖。   贺斯铭:“现在先住着,我们再买一套,装修完了放置个半年我们再搬过去。”   贺知贤:“那也行,我们有空就回家住,到时候帮你们分担一下吧。”   贺斯铭:“我不也是保姆带大的吗?怕什么。”   贺知贤和徐明勤异口同声道:“那不一样!”   贺斯铭:“……”儿子是草,孙子是宝呢,呵。   江融说:“叔叔阿姨,我们可以的,我没有贺斯铭那么忙,可以请两个保姆,一个做饭打扫卫生,一个带孩子,我们中午也会回家,其实分开的时间不长。”   贺斯铭:“嗯,就这么定了,我再买一套房子。”   按他的意思,他连保姆都不想请,可是形势比人强,他和江融都没有时间能够很好地兼顾孩子和学业。   江融很有想法,有事业他也会更有自信,自己也想看到他充满自信和快乐,不能让家庭成为桎梏他学业和事业上升的负担。   徐明勤:“我看孙阿姨还不错,以前也是给我朋友带孩子,评价很好,让她跟着你们去学校。”   贺斯铭和江融都没有意见,在孙阿姨接触下来,发现她为人更加机敏,做事也踏实,也是熟人介绍的,比较有保证。   江融没事不会乱走,都是在三楼里待着,他休息好了也会静下心来看书,看宝宝,看贺斯铭。   生活很幸福美满,这是他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同样也包括他在原来的世界,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从分化成Omega再到成家全都在一年之内完成。   贺斯铭的行动力很足,隔天,他就让人整理了几套房源信息,两人正坐在电脑前AR看房。   贺斯铭:“这套房子房间少了点。”   江融同意:“对。”   贺斯铭:“这套空间不够大,贺晟霖到时候要学走路跑起来也不方便。”   江融点头:“是。”   贺斯铭:“这套离学校远了一点,来回不方便。”   江融继续点头:“嗯,确实。”   贺斯铭:“要不咱们再看看吧。”   江融:“好。”   他都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他觉得每一套房子都很漂亮。   贺斯铭:“你有没有喜欢的风格?”   江融住过四人寝室,从小和爸妈住在八十平大的房子,对几百平的豪宅真没有什么想法。   但贺斯铭想要他的意见,他要有点回应,他也有一些触动。   江融回忆自己以前自己对未来的展望:“我以前想着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就行,单身公寓都可以,梦想是房子带一个小花园,阳光充足,还有一间可以种点花花草草的玻璃房,冬天还能晒太阳,那一定很美。”   “我知道了。”贺斯铭点头。   贺斯铭和江融准备继续看房子时,汤予诚突然给贺斯铭甩过来几张微信聊天记录截图。   截图内容1:   [梁女士:诚儿啊,斯铭都有孩子?]   [汤予诚:瞎说,不可能。]   [梁女士:怎么不可能,你看这些图片,是你徐阿姨发的朋友圈!你能不能也给你妈搞个亲生的合法的孩子回来玩玩?]   [汤予诚:肯定是徐阿姨被盗号了,她不是天天到处飞吗?]   [梁女士:没有被盗,我亲自问了!难不成她和贺知贤还有别的儿子?]   [汤予诚:……]   截图内容2:   [汤予诚:恭喜斯宇哥,喜得麒麟儿!]   [斯宇哥:你在说什么吓人的东西?]   [汤予诚:你没生孩子吗?]   [斯宇哥:被盗号了还是发错了?你才生孩子,我生不了!]   [汤予诚:徐阿姨当奶奶了啊?]   [斯宇哥:问贺斯铭那小子去!要不是他我现在还过得很逍遥!简直十恶不赦![怒][怒][怒]]   汤予诚知道贺斯铭的对象是个男生。   汤予诚:你家怎么不声不息就添丁了?还是你有一个亲哥哥刚认祖归宗?[惊讶.jpg]   汤予诚:难道你不声不响找代孕?   汤予诚:你那个小男朋友知道你和别人生孩子吗?   贺斯铭的微信正好连着电脑,他点开的时候,江融也全看到了。   他直接笑出声。   贺斯铭将他的嘴捏成嘟嘟状,狠狠地嘬了一口:“笑什么?”   江融拍开他的爪子:“唔,认祖归宗的亲哥哥,好狗血的剧情啊。”   贺斯铭:“汤予诚家族那边还真发生过这样的事,是他大伯家,还挺狗血的。”   江融头一次听贺斯铭给他讲豪门恩怨:“我想听,你给我讲讲呗。”   贺斯铭把汤予诚大伯家的真假少爷的事讲了一遍,他大伯大伯母舍不得养大的孩子,对认祖归宗的亲儿子很不好,嫌弃对方曾经被他们家辞退的保姆养大的,对他百般嫌弃,后来汤予诚爸妈实在看不下去,把孩子划到他们的户口上。   江融:“这也算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贺斯铭:“他大伯和大伯母是个拎不清的,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他那个弟弟也还算争气,倒也算是圆满结局。”   至于是什么不好的事他就不细说了,不污染江融的耳朵。   江融靠在贺斯铭身上听他说话,好喜欢这种感觉,听着与自己同频的心跳声,能让人变得特别平静。   贺斯铭:“累了?”   江融:“没有。”   他在思考一件事。   叔叔和阿姨都在朋友圈里晒各种宝宝的照片,贺斯铭却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他多多少少也了解对方的性子。   贺斯铭为了自己作出了退让,但他更希望贺斯铭变得更开心。   贺斯铭见他只轻抱着自己不说话,有点担心:“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江融问他:“你想公开宝宝吗?”   贺斯铭轻抚他后颈的手都停了下来,一秒都没有迟疑:“想,想让大家知道我有老婆和孩子。”   不过,他想藏住老婆,不让别人觊觎他有这么好的对象。   江融抬头亲了亲他喉结:“那、那你公开,我没关系。”好喜欢贺斯铭喉结,上下滑动的时候最性感。   贺斯铭身体微僵,鬼知道他现在有多渴望江融:“江融融,别闹。”   江融低低地笑了下:“哦。”他也就这时候敢逗贺斯铭。   贺斯铭叹了口气,轻咬他的耳垂:“等你好了,你就完了。”   江融在月子期间养得更加白嫩,一口下去就是一个浅浅的牙齿,满足了贺斯铭的一点点小癖好。   江融缩了缩脖子:“贺斯铭,别、别咬……”   贺斯铭:“今晚能吃吗?”他最近别的事情也做不了。   粉色一点点爬上江融的耳根:“不、不可以。”他后悔逗贺斯铭了。   贺斯铭:“逗你的,看你还敢不敢。”   逗人反被逗回来的江融在贺斯铭不敢乱动,小声且委屈地求饶:“不敢了,老公。”   贺斯铭浑身燥热:“……”完全打不过天赋选手。   晚上八点,江融早早就睡着了。   此时,在暑假里全是人挤人挤旅游、疲惫打工、熬夜游戏肝排位的朋友圈中突然刷出一条清新脱俗,不符合他们人生步伐定位的朋友圈。   发布者:贺斯铭(校草)(贺神)(计院大佬)(优秀学生)(天才)   贺斯铭:   感谢你从几亿光年外的世界来到我的世界。我爱你。[一家三口叠手合影] 第68章 性别恐慌   秦大校园论坛。   #礼貌讨论刚才看到的那条朋友圈,震惊我全家#   -我也看到了!!!TMD好浪漫!!!   -同看到了!!!TMD好浪漫!!!   -震惊我全家!!!   -不愧是大佬!!!才大二啊!!!天杀的人生赢家!!!   -两只手都好好看,手控党的福利!!!   -果然,校草的对象是女的!!!   -呜呜呜~彻底没希望了!!!我那夕阳下逝去的青春!!!   -所以到底哪个女的拿下了HSM!!!   -这是官宣吗?是结婚的意思吗?   -我看着像是生了个崽?   -不可能吧?距离上次说有对象也没多久啊,这么快能生一个崽出来吗?   -合理怀疑照片是P的,有人仔细看过HSM的手吗?也许这张照片是网上找的呢?   -找到一张HSM在图书馆翻书的照片,同一款手表啊,是他本人的手!   -卧槽,那叠在他手掌上那双手也太好看了吧,不仅白嫩,还纤细,完美无瑕,可男可女。   -那最上面的小婴儿手真是他们的孩子?   -有没有出来辟谣,告诉我HSM还没有生娃。   -邪恶想法,如果HSM的对象是男的,那是不是说明这孩子有可能非法代孕啊……   与此同时,姚书乐陪亲妈亲爸三姑一家在自驾游路上还没有到酒店,睡又睡不着,屁股都坐麻了,无聊地在后座扭成S状用手机刷起朋友圈。   他还以为自己断断续续网络刷不出什么,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刷到了贺斯铭的朋友圈。   第一眼看,好家伙,是给江融表白,几亿光年的描述可是独属于理工男的浪漫。   在偌大的宇宙中遇到了你是何其幸运的事,一定要天长地久。   该死,又是羡慕融宝有个好老公的一天。   第二眼看到照片,一双婴儿的手叠在两个大人的手掌上面!   他不了解贺斯铭的手,也没摸过江融的手?贺斯铭为什么要发这样的图,他背着江融另组建家庭了?是不是发朋友圈的时候忘记屏蔽了自己。   介是嘛意思?   不对,看这个时间,江融应该在做手术了吧?   哎哟,我去,这么狗血?   贺斯铭对江融始乱终弃?   姚书乐想拉个三人群,想找丁彦和李一洲讨论,谁知关键时刻,路上没有信号!   这该死的水果机,关键时刻一点屁用都没有,回去就换了你!   姚书乐气得差点从车上蹦了起来。   姚妈用方言说:“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也不怕磕到头。”   姚书乐问她:“妈,问你个事。”   姚妈:“啥事?”   姚书乐:“你看这照片,你觉得是一家人吗?”   姚妈:“谁呀,你同学都生孩子了?这不是在晒娃吗?这婴儿起码有九斤。”   姚书乐:“不是让你判断孩子体重,你就说这是不是在晒娃吧。”   姚妈:“肯定是啊,你二姑家的大表哥生了个崽的时候不也这么晒吗?生了孩子就要广而告之,让孩子接受大家的祝福,亲戚朋友都是要给红包的,你朋友吗?不会是你前任吧?”   姚书乐急得心如擂鼓,但破手机就是没有信号。   “当然不是,是我室友。再问你个事儿,怀孕多久会生崽,肚子这么大是几个月?”他比了一下江融到学校考试时的肚子,“会有人生病肚子这么大吗?”   姚妈:“这么大怕不是快要生了吧,大学生边怀孕边上学好像也蛮正常的。”   姚书乐:“那不可能男的也能怀孕吧?”   姚妈:“应该可以吧,世界无奇不有,前两天还看过一对同性恋老外高科技生子咧。”   自从知道自家儿子喜欢男的之后,姚妈的思想越来越开放,连科技生子的新闻都看上了。   姚书乐捂住脸:“我是说自然怀孕那种。”   姚妈:“也有啊,天生发育不全的男人也有吧,体内长子宫。”   姚书乐:“老妈,你懂得真多。”   姚妈:“那可不,我也想抱孙子的,要是真能科技生子,你……”   姚书乐往椅子上缩了缩:“妈,虽然我喜欢男的,但不代表我要生孩子,绝对不可能!”   姚妈叹气:“好吧,咱也没这么多钱让你和人造娃。”   姚书乐暗暗抹了一把汗,想抱孙子的妇女太可怕了!   他们晚上十点才抵达县城。   姚书乐在民宿办理完入住后才给破手机充上电。   他想给江融发信息,又想找李一洲和丁彦聊聊,但这两货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还乐呵呵地在朋友圈下面点赞呢。   姚书乐急得抓耳挠腮,这觉怎么睡啊。   作为江融的好闺闺,他跟贺斯铭私下也没什么接触。   林娜娜倒是看到朋友圈的第一时间跟他八卦,但也仅限于八卦,她并不知道江融和贺斯铭是一对,他什么都不能说。   其他人不清楚,但是他能不清楚?   接近真相的自己命好苦,真不想懂得这种秘密。   他现在仔细回想之前跟江融相处的细节,他和贺斯铭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得了肿瘤,还是他自己对号入座的,以为做手术就一定是肿瘤,而且他的肚子真的变大了,任谁都会这么想的吧。   五月份那会儿,江融要请假回家等手术,请他们吃饭时,他们还开生孩子的玩笑话!   现在看起来,自己才像个笑话。   贺斯铭和江融从头到尾都没有欺骗他们,句句属实!   难道就是狼来的故事的正向反馈么?这都是贺斯铭的套路啊。   贺斯铭以玩笑的方式通知他们江融是他对象,他们不信,好了,他又一口一个爹的,他们还是不信!   一个套路吃两回,他们居然回回都跳坑里!   然而,一觉睡到大天光的江融对朋友为了自己的事辗转反侧一无所知。   他醒来的时候,贺斯铭坐在客厅里喂贺晟霖喝奶了。   小家伙真的是一天一个样,体重也长得特别快,这才半个月就长了一斤。   可能是他继承了贺斯铭的骨架,出生就比别人家宝宝大两号。   小腿特别有力,边喝奶边蹬。   江融问贺斯铭:“你们怎么都醒了?”   贺斯铭一脸嫌弃:“我早上起来上洗手间就听到他在哭,刚换了尿布,怎么喝奶都这么臭。”   江融坐在他旁边看小家伙喝奶,把手指放他手心里让他抓,抓得很紧,很有劲儿。   他柔声道:“贺晟霖小朋友一大早就拉臭臭,臭到爸爸了。”   小家伙专注喝奶,但眼睛骨碌碌地转,才半个月看人应该也不太清楚。   不过江融觉得自己儿子哪里都可爱。   贺斯铭已经能够熟练地抱崽,还能自如地和江融聊天,在孩子刚出生那几天他可是碰都不敢碰,又软又小,害怕把这个大宝贝碰坏了。   他想起昨晚的事:“江融融,跟你商量个事儿。”   江融专注地盯着宝贝儿子直播喝奶:“你说。”   贺斯铭:“孩子的满月酒,你想请谁来?目前知道我有宝宝的人也不算太多。”   江融这才抬起头:“满月酒?”   贺斯铭:“嗯,我昨晚发了朋友圈。”   江融这才找手机,做完手术后看手机的频率不高,起床就先来看贺晟霖,手机都成了次要的。   他点开朋友圈,看到了贺斯铭对自己的告白。   他揉了揉发热的眼眶:“我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贺斯铭扶着奶瓶,说:“你想听,天天给你说。”   他看贺晟霖奶瓶里只剩下两口,果断把奶瓶给他取走,将江融拥入怀中。   贺晟霖:“……”   儿子少喝两口没关系,但老婆必须得哄好。   他在江融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爱你。”   江融感动之余看了看儿子的奶瓶:“你怎么不让他喝完?”   贺斯铭:“……”这不是要抱你吗?   江融又把奶瓶塞进贺晟霖嘴里,让他把余下的两口喝完。   “不要浪费。”这奶粉还挺贵的,贺晟霖喝得多,一周能干掉一点五罐奶粉。   贺斯铭强调:“我说我爱你呢。”   江融扬起脸,笑道:“贺晟霖说他也爱爸爸。”   贺斯铭:“……”   表个白还被儿子抢了风头,他就说人生不应该有孩子这种生物掺和进来。   贺斯铭:“你想请谁来参加他的满月酒?”   江融:“你有想邀请的人吗?”   贺斯铭:“邀请汤予诚吧,他知道我有孩子了,这次满月酒咱们低调点儿?等孩子百日宴再请他们。”   江融:“那我邀请姚书乐?他那么聪明,看了你的朋友圈肯定能猜到。”   贺斯铭:“行。”   正说着呢,江融收到了姚书乐发来的信息。   姚书乐:方便聊聊?   江融直接给他打了个语音聊天。   姚书乐这一夜都没有怎么睡,这会儿声音都暗哑了几分:“你做完手术了?”   江融:“做完了,刚放假就做了手术,你不舒服吗?声音怎么这么沙哑。”   姚书乐:“陪我妈他们自驾游,天天吃牛羊肉,上火了。”   他确实有点上火,但昨晚没睡好也是事实。   江融:“那你什么时候结束旅游?”   姚书乐:“再有两周吧,他们要玩一个月。”   贺斯铭就坐在一旁,江融回到他旁边坐下,戳了戳小家伙软软的小肚子,吃得真饱,还嗯哼两声。   姚书乐听见了。   江融手机开的是外放,和贺斯铭一起听。   姚书乐故作不经意道:“你做手术后,卸下来的是什么?”   江融笑了下,给了贺斯铭一个眼神:“是一个大宝贝。”   他就知道姚书乐聪明,猜到了。   姚书乐手都颤抖了,一面开心江融不向自己隐瞒,一面又忧愁自己的眼力见,怎么就没往怀孕方面考虑呢?   他简直太蠢了!   姚书乐:“有多宝贝。”   江融没有几个可以炫耀的朋友,一开始得瞒着,现在有了可以聊天的朋友,自然体会到贺斯铭和叔叔阿姨那种想炫耀的心理,原来人有时候真的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江融:“我转视频给你看。”   姚书乐忐忑地重新接了江融的视频。   首先看到的是贺斯铭那张冷峻的脸,然后再是和他形象完全不符合的行为,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   贺斯铭问姚书乐:“我儿子,可爱吧。”   江融:“不好意思啊,之前也没敢直接和你们直说。”   姚书乐悬着的一颗心真的死了,江融真的生了一个小宝宝!   经过昨晚一个晚上的沉淀,还有他老妈对科技生子的期待,他居然一下就接受了。   绝对不是因为小宝贝对着镜头笑了下。   姚书乐:“哇,他在对我笑。”   贺斯铭打破他的幻想:“不是对你笑,他就是面部神经还没发育完全,刚喝完奶,神经表现兴奋。”   姚书乐:“我说贺神,也不用这么有学术精神解释,他就是在对我笑。”   江融笑了笑:“你半个月后能提前回首都吗?我们准备给贺晟霖办个小型满月酒,请朋友吃个饭。”   姚书乐:“只请了我吗?”他没白疼江融!   江融:“我只请你了,贺斯铭请了另外一个朋友。”   姚书乐:“行,说什么也要给大宝贝满月酒。”   贺斯铭强调:“他叫贺晟霖,让他听习惯自己的名字。我们给你包回来的机票。”   姚书乐:“不用,我当提前回校了。”   他也没有提给小家伙当什么干爹,以前开玩笑的话怎么可以当真。   这孩子可是真的啊。   他爸喊他:“姚书乐,你还不洗漱去吃早饭,待会就要出发了。”   姚书乐立即一脸菜色:“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开启我的苦难日子了,给我多发点小宝贝的照片,让我甜一下。”   江融:“好早啊,这才七点半,你们就要开始旅游了。”   姚书乐最后补了一句不太熟练的恭贺语:“还没恭喜你们喜得贵子,宝贝要健康长大!”   江融捏着贺晟霖的小手说:“谢谢乐乐叔叔。”   姚书乐这才和他们挂了电话。   他快速洗漱收拾,然后冲去隔壁找他老妈。   “妈,我朋友生了个儿子,请我喝满月酒,我要送啥礼物?”   “最直接是给红包,亲近一点送金送银,打个长命锁,平安镯,生肖挂坠什么的……”   姚书乐:……   看来得掏出他攒了多年的压岁钱了!   江融糊涂啊,怎么就给贺斯铭生了个宝宝呢?   明明他们都还是个宝。   真愁人,他以后上学还得带娃吧?   唉……   江融依旧不知道姚书乐为自己的未来的大学生活发愁。   他很开心能和朋友分享自己的快乐,一整天都笑眯眯的。   贺斯铭更加怜惜他了。   他没有忘记,江融是没有家人的。   晚上睡觉前,江融拿了本名著在看,贺斯铭亲亲他蜜桃味极淡脖颈:“对不起。”   江融不解地放下杂志:“为什么要给我道歉?”   贺斯铭:“没有注意到你没有可分享快乐的家人。”   江融想到自己在原世界的父母,靠在他的肩上:“有父母也不一定能得到他们的祝福,也许有些父母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而放弃自己的孩子。”   贺斯铭看到他眼底有哀伤:“是什么微不足道的理由?”   江融想到贺斯铭那条朋友圈,他不确定贺斯铭有没有相信自己的来历,但他还是愿意告诉他真相。   江融:“因为性别。”   贺斯铭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白天给他洗了头,这会儿香香软软的。   贺斯铭:“怎么说?”   江融:“重男轻女你知道吗?”   贺斯铭:“知道,可是你是男孩子,大多数父母都喜欢男孩。”   江融:“不,不是这样,我们看重的是第二性别。”   贺斯铭已经熟悉他说的性别观了:“第二性别是Alpha、Beta、Omega?”   江融坐着累,躺在他的大腿上:“在那里,受重视的是Alpha和Omega,他们地位高,而Beta则不太受重视,而我是一个Beta。”   贺斯铭一时不理解:“不都是男的有什么区别?”   江融简单地给他解释了一遍:“Alpha身体强大,他和Omega是天生一对,可以相互闻到对方的信息素,Omega的发情期需要Alpha的信息素,Alpha的易感期也需要Omega的安抚。而Beta却闻不到两者的信息素,更生不了孩子。”   贺斯铭稍微捋了一下就明白过来,Beta对应的是群蜂里的工蜂,天天干活就对了,而Alpha和Omega则对应的是雄蜂和蜂王,负责为人类造福。   贺斯铭又说:“可你可以生宝宝。”   江融:“但我原来是Beta,腺体没发育完成,被误认为不可能分化成Omega。”   贺斯铭猛然想起来:“等等,这么说,那贺晟霖是不是也有可能有第二性别?分化期是什么时候。”   江融:“第二性别的发育期是十四五岁。”   贺斯铭莫名焦虑:“那完了,如果他是Alpha,上哪里找Omega和他配对,如果是Omega,他体格随我啊。”   江融也坐了起来,和他一起陷入恐慌的情绪。   不过,他没有贺斯铭紧张,他也是Omega,还是遇到了贺斯铭。   江融反过来安抚他:“你先别紧张,也有可能是Beta,或者是和你一样,是个普通的男孩子。”   贺斯铭:“但愿吧。”   这一晚,贺斯铭翻来覆去睡不着。   同样,江融也罕见地失眠了。   两人半夜同时爬起来。   江融问他:“你怎么还不睡?”   贺斯铭:“不行,我得去查查资料。”   江融:“那我陪你一起查吧,我也睡不着。”   直到凌晨两点,江融撑不住才睡下。   贺斯铭依旧睡不着,主动去给饿醒的贺晟霖喂奶。   看着孩子纯白的天真无邪小脸蛋,他心里那个慌。   他把贺晟霖没喝完的奶瓶拿走,一脸严肃问他:“贺晟霖,告诉爸爸,你将来会分化成什么性别?”   喝不到奶的贺晟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第69章 抑制剂   江融和贺斯铭着急忙慌找各种学术论文两天后,江融最先反应过来。   现在距离贺晟霖有可能分化成ABO性别还有十来年,他们也是紧张过度,关心则乱。   回头可以定期到医院体检给孩子做体检,如果将来会分化成Alpha或者Omega,长大了腺体发育成形,医院里还可以检测信息素。   他们那个世界能研制出抑制剂,这个世界应该也能够研发出针对发情期或者是易感期的抑制剂。   江融觉得现在最担心的反倒不是儿子,而是他自己。   他都快忘记自己每个月会有一次发情期了。   生孩子之前做过一次全身核磁共振,他看到过自己的腺体,跟他以前在生物课本还有博物馆上看到的一样,是一颗发育成熟的腺体。   他以前之所以会认为是Btea,也是因为Beta也有腺体,但是Beta的腺体却处于萎缩状,他当初在原来的世界拍片拍出来的腺体就和Beta的一样,才被诊断为不可能会分化成Omega的Beta。   他对Omega怀孕后的发情期规律知道得太少,不可能刚生完一个月就发情期就来吧,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卸货完一个月都还没有把月子坐完,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徐明勤给他强调,一定要坐足四十天后才可以出门。   江融也没想过,本来担心儿子的性别,兜兜转转,还是回归到自己身上。   假若医生给他制造出抑制剂,贺晟霖无论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就不是问题,最理想的性别是继承贺斯铭的性别或者成为Beta。   江融不再为儿子发愁,开始愁自己的事,都没有心情看家里那些新送来的鲜嫩欲滴的花束。   贺斯铭刚邀请汤予诚下个月来参加贺晟霖的满月酒,如愿得到对方六个点的回应,接着是对方无数条信息的炮轰,他决定合上手机,不予以回复。   他下楼给江融端来今日必喝的鸡汤,便看见他坐在落地窗前叹气,帽子也不戴。   贺斯铭把鸡汤放在他面前,再把扔在一旁的帽子给他戴上。   “叹什么气?鸡汤温度刚好,先喝了。”   江融苦着脸看那碗清亮的鸡汤,头三天喝它们还是美味的鲜汤,连续喝了两周后他看到鸡汤都下意识想逃。   “贺斯铭,我喝不完,要不你帮我喝掉一半,实在是喝不下。”   “行,你能喝多少是多少,明天让阿姨换点别的汤。”   江融这才慢悠悠地端起鸡汤喝掉,余下一半给了贺斯铭。   鸡汤再腻,江融每顿也能喝掉三分之二,今天怎么只喝一半?   贺斯铭把他余下的一半鸡汤喝掉后,发现他是真的没有胃口,心情都写在脸上。   “还在为贺晟霖的事担心?”   除了这件事,应该没有别的事情能让他愁成这样了。   江融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事。”   贺斯铭一听就紧张:“嗯?身体不舒服,伤口还很痒?我问问小舅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江融:“不是伤口,我恢复得还行,没有前几天那么痒了。”   他在白天的时候,一向难以启齿发情期的事。   贺斯铭见他欲言又止,追问:“到底什么事?”   江融单手捂着脸说:“是我那个,发情期的事。”   贺斯铭听到这三个字已经可以很镇定:“所以呢?”   江融:“我怕这个月会有发情期,伤口都还没有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发情期。”   贺斯铭笑道:“你不知道生完孩子后多久会来发情期?”   江融拽他的胳膊:“不要笑,我真不知道,严肃点。”   贺斯铭打开手机开始搜索相关和生崽相关的信息。   他只能把江融代入女性视角,如果把发情期当作是月事,身体恢复得好三个月就能来月事,如果身份恢复得差一些,那一年不来月事都有可能。   他将搜索结果给江融看:“别担心,如果暂时把发情期对应成月事,我觉得距离你下一次发情期可能也要三个月以上,晚一点四五个月,更久的是一年。”   江融眨了眨眼,好像没有那么担心了,这个世界的女性的月事和Omega的发情期很像,也是短则两三天,长则七天,不过他们是生理现象,而发情期则是天性。   看到这些内容,倒也安慰了一些。   “但愿如此,那应该没有这么快。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能不能让小舅帮忙研制发情期的抑制剂。”   贺斯铭听到“抑制剂”这个新词儿,都快要麻木了。   江融怎么这么多奇怪的设定?   贺斯铭总觉得这可能不是个好玩意儿。   “抑制剂又是什么?”   江融告诉他:“Omega发情期和Alpha易感期用得上抑制剂,有了它发情期也能和正常人一样,不会受发情期的困扰。”   贺斯铭对江融描述的性别设定世界有了一个大致概念。   “用了抑制剂就不会在Alpha面前发情了?Omega不需要Alpha了?”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江融一直把他当成Alpha在使用的吧?   有了这玩意儿,他对江融来说岂不是没有作用了?   “倒不是,抑制剂就是为了方便Alpha和Omega更好地融入社会的产出,我不想总是被发情期控制,会很耽误事儿,很需要抑制剂。”   贺斯铭脑中有一团乱麻:“那你之前还问我要信息素,不是相当于发情期?”   江融:“嗯,差不多吧,但以后可能比较准时。”   贺斯铭:“有我不就行了,还要抑制剂?我不能当你的抑制剂?”   江融撇向他:“但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而且每个月的发情期都是三天……”   贺斯铭轻捏他长了点肉的脸颊:“你怀疑我三天不能补充足够的信息素?”这就很严肃了!   江融嘴巴被他捏得扁扁的:“不是,我发情期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会很难受,有抑制剂会舒服一点吧?不过,我也没有用过。”他往贺斯铭怀里钻,闷闷地说,“我总觉得发情期像是有病一样,不喜欢被这种因素控制着我的人生。”   以前,知道自己不能分成Omega时,他庆幸过不用成为Omega,时刻要面临发情期来临时的难堪。   后来,父母的忽视,他又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分化成一个Omega。   命运总是在捉弄人,但现在,有一点不变的是,他并不想成为Omega。   现在只是不后悔变成了Omega,如果有得选择,他定然不想要这个性别,他只想像贺斯铭,像姚书乐他们那样每天活得自由自在,不用时常为性别而困扰。   对他来说,Omega的发情期就像是一个捆着他的枷锁,会让人失去对身体控制权,连自己身体都不能掌控,怎么谈自由。   贺斯铭能感受到他这一刻的落寞,精准地点出他的想法:“你不想当Omega。”   “嗯,若是没遇到你,我可能就是戴着镣铐跳舞的人。”是束缚,也是限制。   “我明白了。”贺斯铭心疼他,就像他很久没有想起来的“重欲”,同样是他的镣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镣铐,贺斯铭想替江融挣脱它。   “等小舅休息,我去找找他,我们一起解决这个问题,总会想到解决的办法。”   江融坐到他怀里,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黏糊地唤他:“贺斯铭。”   “嗯?”   贺斯铭顾及着他的伤口只是轻轻地搂着他,不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   “有你真好。”江融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贴着他。   铃铃铃。   家里几乎不怎么用得上的座机响了,楼上楼下不好传话,传统的小座机就用上了。   贺知贤和徐明勤都不在首都,他们四个人现在拉了个小群,两人天天给他们拍孩子的照片和视频打卡,倒也知道他俩的动向,他们不可能现在回家。   贺斯铭对保姆打扰他们的行为很不满,他不舍得松开江融:“可能有事找我。”   机座的声音其实不大,只是起到一个提示的作用,家里有小崽子,不会随便用。   阿姨说:“小贺先生,外面有两个自称是您朋友的年轻人在请求开门。”   贺斯铭:“我知道了。”   江融正好看到小群里的提示:“是丁彦和李一洲,他俩说来看我。”   贺斯铭:“怎么没提前说。”   江融:“估计是刚好有空呢,丁彦放假就回家了吧。我们下去看看。”   他现在也坐了快三周的月子,在家里走一走还是没问题的。   贺斯铭:“你别下去了,我让他们上来。”   天气炎热,一楼的空调开得足,他严格执行“坐月子不让进风”的坐月子标准,不让江融吹到一点风。   江融见他脸上写满坚持,也不执着。   “你让阿姨弄点绿豆沙汤上来,他们大热天出来应该蛮热的,我先换个衣服。”   他在家里穿得比较随意,不适合见人。   贺斯铭在他脸上温柔地啾了一口:“嗯,我老婆真会照顾人。”   江融被他这么单纯地夸也会脸热乎乎,推了推人:“快去吧,让人家久等不好。”   贺斯铭:“没事,不急,丁彦以前来过,他自来熟。”   果然,他刚说完,江融似乎都能听到丁彦的大嗓门在说话了。   丁彦依旧乐观得让人害怕:“老贺你不是在家吗?人呢?”   贺斯铭站在三楼的扶手边说:“别喊了,我在楼上。”   李一洲第一次来,已经被贺斯铭家的豪华惊诧到,他以为他在学校那套房子已经够土豪了,万万没想到让他更开眼界。   “贺神,江融呢?”李一洲和姚书乐玩游戏的时候,姚书乐提了一嘴他才知道江融做完了手术这件事。   “他在换衣服,你们上三楼来吧。”贺斯铭又按照江融的叮嘱吩咐阿姨弄夏日甜汤,再给他们拿喝的。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   贺斯铭问他们:“你们还没吃午饭吧?”   丁彦:“没呢没呢,我刚回首都,这不李一洲说江融做完手术了,我正好路过他家,就直接过来了。”   他们都知道贺斯铭和江融暑假不在学校附近,会回这边养病,巧了不是,丁彦来过。   贺斯铭:“哦,意思就是专程来看江融?不知道我在家?”   丁彦:“你又没有生病,我们当然是来看他啊,反正叔叔阿姨也不可能在家。”   贺斯铭:“……”   他爸妈的事业脑名声真是远近闻名。   他瞧丁彦和李一洲确实是抱着看望病人的心态来的,还知道带补品,便什么也没说。   有时候确实也想给他们分享喜悦,但……   算了,不是人人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少一个人知道江融就少一份危险。   一切都以保护江融为主,他不能保证丁彦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在某天喝个小酒后说露嘴。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那么明确。   江融换上了家居服,看到他们还是有点惊喜。   李一洲边观察客厅的布置边说:“姚书乐和我们说你做完手术了。”   丁彦嘴快,出于关心的角度,他多说了几句:“你这手术效果显著啊,这肚子说没了就没了,这得多大个瘤啊,以后还会复发吗?”   江融眼神里带了点不可思议,他看了看贺斯铭。   不是都在朋友圈官宣一家人了吗?他们都没有猜到?   贺斯铭在他俩身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就是他俩对官宣一家三口叠手合影没有任何反应。   贺斯铭:“不是瘤,是给我生了个儿子。”   丁彦和李一洲都以为他在延续之前的玩笑话,哈哈直乐。   江融:“……”也行,不是人人都能在第一时间认为有点什么的。   四人聊了一会儿,在三楼餐厅里吃午饭。   江融是月子餐,和他们吃的不一样。   丁彦:“哇,怎么还有猪脚姜,你这病号餐看起来也不错嘛,好香啊。”   李一洲:“噢,猪脚姜是什么?”   贺斯铭特意让阿姨做点别的菜给江融换换口味,没想到今天中午就上了一道猪脚姜,这两人应该能猜到点什么了吧。   贺斯铭觉得明示没用,又暗示:“是啊,很补的,适合做完手术的人吃。”   丁彦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住南方的表妹坐月子的时候吃的就是这个!”   贺斯铭欣慰了一点,终于想到了,不容易。   李一洲:“江融做完手术吃这个是不是大补,那咱俩就不能吃了。”   丁彦:“确实,这味道也挺奇怪的,我不爱吃姜。”   李一洲闻到了味,也摇头:“我也不爱。”   江融看贺斯铭捏紧筷子,暗暗笑了下:“那你们吃点别的,贺斯铭也不爱吃姜,这道菜我自己吃。这道水煮牛肉是阿姨的拿手好菜,你们尝尝,贺斯铭特意让阿姨给做的。”   丁彦感动道:“老贺,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最爱。”   江融:“这道是烤鸡,李一洲你应该喜欢吧。”   李一洲也感动了:“对对对,贺神,没想到你记得我的喜好,这朋友,我得跟你当一辈子。”   贺斯铭看向捂着肚子不敢笑出太大动静的江融,真是被这两傻货无语了。   “行了,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和江融都没有正面提起手术的事,反正不提也无事,他俩很容易被其他话题吸引住,特别是江融提到姚书乐去西北玩,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事。   丁彦:“卧槽,我就想着咱们毕业旅行去自驾游啊,他怎么提前去了!”   李一洲:“那就让姚书乐再去一次。”   江融:“离毕业还有两年呢。”   贺斯铭:“嗯,到时候再说吧。”   他们有孩子,不像他们无牵无挂,不能随便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饭毕。   丁彦和李一洲也知道不能再打扰江融休息,坐了一会儿就提前走了。   李一洲暑假在游泳馆里兼职,他还要去打工,丁彦虽然在某些方面迟钝了点,但是他也不会打扰小情侣相处。   贺斯铭送他们下楼,路过婴儿房时,小家伙哭了,这个点应该是饿了要喝奶。   他猜这两人应该能发现不同了吧。   结果丁彦和李一洲聊起游戏平台新出大圣游戏。   “卧槽,这游戏我要买!”   “需要很高的电脑配置,我的电脑可能带不了。”   “怕个毛,用我的,我有两台,明天上线来我家玩,这暑假必须把这个游戏打通关!”   “牛逼啊,老丁头。”   贺斯铭按下电梯关闭键:“……”很好,你们完美地错过了我儿子的满月酒!   他将两个傻子送走回到三楼时,江融正抱着小家伙喂奶。   他抱着一丝丝期待问贺斯铭:“他俩听到贺晟霖哭了吗?”   贺斯铭十分遗憾道:“他们自动屏蔽了。”   江融开怀地笑出声,少见的不稳当,笑得扶着奶瓶的手都晃了一下。   贺晟霖:“……” 第70章 满月酒   夏日的高温持续。   距离李一洲和丁彦上门已经过去一周。   同时迎来了贺晟霖的满月酒。   贺知贤和徐明勤为此提前一天回家,昨天为谁抱孩子的时间更长而争执了五分钟,为了孩子更喜欢奶奶还是更喜欢爷爷又争执了五分钟。   贺斯铭和江融都罕见地看到夫妻二人拌嘴,这倒也有点生活气息了。   今天办的是午宴,徐明勤和贺知贤一大早就起来了。   其实他俩在和江融贺斯铭两人商量过举办满月酒后,就开始准备。   他们邀请徐明卓一家,刘医生、刘老。   老家那边来了亲哥一家,他们是代表两老来的,贺斯宇也被他亲妈从被窝里薅出来,一大早坐飞机飞首都,对熬夜党来说,何其痛苦。   江融今天不是主角,他依旧只要好好待在楼上休息就行。   休养了一个月,他的伤口恢复得还行,就是腹部上有一条长长的疤,大概率不会消除了。   早晨起来,贺斯铭看到他在落地镜前看自己的伤口,养了一阵,因怀宝宝而撑大的腹部也越来越紧致起来,但看到一条极深的伤疤时还是一阵心疼。   其实做完手术两周后就开始用祛疤产品,   江融问他:“会不会很丑啊?”   贺斯铭之前好喜欢亲他的光滑的小腹,现在都不光滑了。   贺斯铭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他半蹲在面前,亲了亲那道深色的疤:“哪里丑了,哪个上过战场的将军没有伤疤,这是他们功勋,你也一样,这是独属于你的人生印记。”   江融喜欢他这个说法,又不那么纠结了:“嗯。”   贺斯铭:“那是自然,这是多伟大的事,我就做不来,你是很伟大。”   江融笑道:“说得好像生孩子是件特别有纪念意义的事。”   贺斯铭:“可它就是一件天大的事,就算天才加身,我也生不出一个贺晟霖,十月怀胎,你吃了多少苦头。”他是全程看着的,能不知道这里面的辛劳吗?   江融点头:“嗯。”   贺斯铭又补了一句:“男孩子有疤就是有英雄气概,怕什么,我又不嫌弃,反而很喜欢。”   江融知道的常识都是大众的,看来他还没有完全融入这个世界的文化。   “倘若日后还是有个疤,我想在这里刺青,你觉得呢?”   贺斯铭的意见对他很重要。   贺斯铭:“好,那我也在同样的位置陪你刺一个。”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后,徐明勤来找贺斯铭商量今天中午宴席的事。   江融知道名单,但没想到人数算下来也有一大桌。   除了老家来的贺斯铭大伯一家人,其他人他都熟悉。   姚书乐总算从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自驾游暑假脱离了出来。   他又看了一遍贺斯铭单独发给他的满月酒电子邀请函,独自按照上面的地址前往京城二环内的豪宅区。   他也是个普通小屁民,没有去过这么豪华的地方,李一洲上回还和丁彦一起去,不存在思考怎么进去。   提到这两个大傻子,他不得不感叹一番,真是恨铁不成钢,都到人家地盘了,愣是没有发现江融和贺斯铭的宝宝,真想敲开他们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昨晚就回到了首都,但李一洲和丁彦因为太傻而错过满月酒的邀请,他也只能替江融和贺斯铭保密,这两人不知道问题不大,少一些与他们不匹配的烦恼也好。   就是这地方太大了,这怎么走?   他打车到门口,非别墅区住户的车不可入内,只能在路口停下,他还背着一个旅行背包。   姚书乐只能找江融,好在江融并不忙,没一会儿就接了他的电话。   “融融,我到你门口了,怎么进你们家!”   江融连门都没出过,便找贺斯铭。   他们问清楚姚书乐在哪个门后,贺斯铭说:“汤予诚马上就到了,我让他载你一起进来。”   江融替他解惑:“汤予诚是贺斯铭的发小。”   姚书乐:“那太好了!”   贺斯铭把汤予诚的微信推给了姚书乐。   这套房子从贺知贤和徐明勤买下来之后,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徐明勤破天荒地进厨房看重金请来的大厨的安排进度。   贺知贤研究家里的摆件够不够气派,还特意去地下室的酒窖里取出珍藏多年的好酒。   叮咚。   阿姨给客人开了门,姚书乐和汤诚予成了第一波到来的客人,两人来得特别早。   虽然江融还是没出月子,但他又不是真坐牢,不妨碍他在家里走动。   姚书乐来了,他自然是要下来接的。   两人一见面,姚书乐就越过旁边的贺斯铭冲向他:“融融!”   他张开双臂就想抱他,但又考虑到他身体情况,愣是没抱下去。   不过,江融开开心心地抱住他:“乐乐!”   贺知贤拿了瓶酒,徐明勤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一直温温和和江融居然还有小孩子的一面。   是了,江融这孩子身份证上的日期显示他还没满二十一岁。   姚书乐嘴甜叫人。   汤予诚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都是熟人。   徐明勤说:“你们年轻上楼去玩吧,待会午宴开始再叫你们下来。”   四人上了楼,姚书乐一直和江融黏在一起走,他话特别密,又能活跃气氛。   三楼客厅。   姚书乐将身后的背包取下,一脸神秘说道:“我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   江融见到姚书乐,见到好朋友的兴奋劲就上来了:“什么好东西?麻辣兔头吗?”   贺斯铭刚要和汤予诚到旁边的书房,扭头又转过来提醒他:“你不能吃。”   他知道江融关了一个月嘴馋得不行。   姚书乐给贺斯铭一个眼神:“你就放心吧,没给他带麻辣兔头。”   江融还是很期待:“那你带了什么?”   姚书乐开始掏他的背包,全是从西北地区带回来的特产零食,一包包塞进江融的怀里。   他知道江融特别喜欢吃零食,给他带这些准没错。   “这是牦牛肉干,这是特级葡萄干,这是巴旦木……”   江融将零食都抱在怀里:“哇,这也太多了吧。”   姚书乐:“也不多,我都买得少了。”   江融:“西北地区好玩吗?”   姚书乐:“哎,别提了,暑假上哪儿都是人,天天堵在路上,不过我们去的地方偏一点,倒也还好,我给你看我拍的照片。”他摸出手机给江融看拍的照片。   “好美啊,这不就是电脑开机画面吗?”江融一脸羡艳,他也好想领略一下大好河山。   “是的,我们还骑马上山,差点把我屁股都颠平了……”   最后,姚书乐掏出一个大盒子。   “这是我给你家小宝贝准备的礼物。”他声音瞬间降低,“哎,我刚才那么大声,会不会吵到他睡觉啊。”   “谢谢,我带你去看他,他早上八点喝了奶这会儿在睡觉呢,等醒了,给你抱抱。”   姚书乐差点跳起来:“这,我能抱吗?我粗手粗脚的。”   贺斯铭听到外面突然没了动静,也没心思跟汤予诚聊工作。   汤予诚已经心照不宣地明白过来江融跟孩子的关系,贺斯铭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他也不可能费心思去弄个代孕,剩下就只有一个可能,孩子是他和江融生的。   难怪他们之前出去吃饭时,宝贝得不行,江融走路他在旁边护着,眼睛和人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贺斯铭:“要不要看我儿子?”   汤予诚:“看啊,我今天不就来看你儿子吗?不过,你那个高中同学没来吗?”   他说的是丁彦。   虽然两人没有交集,但也知道丁彦和贺斯铭关系不错,上大学都考一块儿去了。   贺斯铭轻微摇头:“别提了,我儿子哭声都没让他觉得我有孩子。”   汤予诚张了张嘴,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形容对方绝佳钝感力。   两人进去婴儿房的时候,月嫂已识趣地离开,将房间留给他们。   小家伙醒了,努力地睁着眼睛,一个月长了三斤多,现在有十二斤,长得特别快。   姚书乐扒在婴儿床边沿,没敢碰:“我的天,他太可爱了,看起来完全不像刚出生一个月。”   江融:“可能爸爸们骨架大,宝宝也大一号?”   姚书乐想了下,贺斯铭近一米九的体格,确实是不小,刚出生就八斤多。   他有点心疼江融:“太为难你了。我也真佩服你的毅力,怀孕居然还能天天上早八,你以后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江融现在回想怀孕的过程,除了头三个月有孕反之外,后面好像也没吃什么苦头。   他小声说:“还行,贺斯铭没让我受什么苦。”   姚书乐:“好像是,他倒是盯你盯得挺紧的,我说他怎么把你当个宝一样,恨不得捧着走,合着肚子里揣着个大金疙瘩。”   “是吧,我也觉得他好紧张。”江融觉得他的形容很有意思,笑了起来。   姚书乐默默地吃了一口狗粮。   贺斯铭和汤予诚正好走了进来。   贺斯铭自觉走到江融身旁:“醒了吗?”   江融:“醒了。”   他转头问姚书乐和汤予诚:“你们要不要抱抱他?”   汤予诚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我不抱了,他看起来真软。”   姚书乐:“要不我抱抱。”   贺斯铭:“你们到客厅坐着,我抱过去。”他刚也没想到小家伙醒了。   汤予诚和姚书乐没走,而是看着贺斯铭熟练地托着宝宝的后颈抱了起来。   汤予诚:“牛。”   姚书乐:“牛,万万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校草抱娃,一年之前,想都没想过。”   汤予诚更直接一点,他拍下贺斯铭抱孩子的视频。   姚书乐可算是抱到了贺晟霖,贺斯铭将孩子放在他怀里,他全身都僵硬了!   汤予诚心道,幸好他直接拒绝抱娃体验。   江融说:“不用一直托着,挺累的,将他放在你的腿上就行。”   姚书乐:“哦哦哦,宝宝是不是又对我笑了。”   我去,这可是江融亲自生的香香软软的小宝宝,笑起来和他爸爸一样甜!   贺斯铭无情打断他的幻想:“只是神经还没有发育好。”   江融却说:“贺晟霖就是对乐乐笑。”   姚书乐:“亲爸认证,贺斯铭,这时候就不要讲学术精神了。”   贺斯铭看江融一眼,大概是想说他怎么不站在自己这边。   姚书乐越抱娃越上瘾,他还获得了乐趣,完全不想撒手。   四人聊着贺晟霖是怎么到来时,家里又来人了。   贺知贤叫贺斯铭下楼接客,原来是徐明卓带着老婆和孩子来了。   与他们一同进门的还有刘医生,刘老今日上午有个会诊,稍微晚一点过来。   大伯没多久也到了。   贺斯宇一进门就看到贺斯铭在按着他那个皮得要死的小表弟。   不过,比起以前见到小孩就躲的性格,现在好像好很多了,至少没有对小表弟摆臭脸。   孩子太小,大家想看宝宝,但贺知贤和徐明勤最懂得什么是饥饿营销。   贺知贤:“大家别急,孩子在楼上,还没睡醒呢,待会喝完奶再抱下来给大家瞧瞧,我孙子特别精神。”   徐明卓说道:“姐夫,我看最精神的是你吧。”   贺知贤哈哈哈笑,也不介意小舅子的调侃。   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大家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聊天,徐明勤过年还觉得一群人在一起很无聊,现在却还能主动聊起她的孙子,便是有了共鸣。   厨师那边提醒他们马上就可以开宴了。   贺知贤说:“现在就差刘老了。”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   贺知贤亲自到门口迎人,他也是从贺斯铭和江融那儿得知,刘老是第一个发现有小宝宝的人,也算是帮了他们家一个大忙,绝对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医者。   贺知贤脸上难掩笑意:“刘老,就等您了。”   刘老:“诶,我身子骨越老越不中用,来晚了,还好小温好心,送我过来。”   贺知贤:“不晚不晚,刚刚好。”   他定睛一看,还看到扶着刘老的是个面熟的年轻人。   贺知贤记得他,主要是对方成就太高,想不记得都难。   “你不是成栩吗?”   温成栩也很诧异:“你好,贺叔。”   贺知贤一高兴就说:“今天是我孙子的满月酒,一起进来喝一杯?”   温成栩本来想拒绝,但看到贺斯铭就站在门口。   他不由疑惑:“您还有别的儿子?”   贺斯铭天天待在学校还有时间生孩子?   贺知贤:“没有啊,就贺斯铭一个,你是他的老师,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说明孩子跟你特别有缘分!”   在他需要的时候,他就很相信神神叨叨的说法。   刘老已经乐呵呵地走了进去。   温成栩被贺知贤邀请进去,他后悔多问了两句。   一进屋就看到很多人,头皮都是发麻了。   贺斯铭也都无语,这世界也太小了:“温教授?”   温成栩:“意外遇到刘老。”   贺斯铭:“这是我儿子和你有缘分。”   这句话刚才好像听过。   人到齐了,徐明勤催促贺斯铭上楼去抱孩子。   江融腹部还有伤口,这事儿只能由贺斯铭来做。   大家翘首以盼。   特别是大伯,显得比谁都激动,还拍了贺斯宇胳膊一把。   贺大伯:“瞧瞧人贺斯铭,多争气。”   贺斯宇:“……”他就说遇到贺斯铭没有什么好事。   正说着,贺斯铭抱着孩子和一个特别漂亮的男孩从电梯里走出来。   温成栩从进门开始心里就有数个疑问。   他旁边的贺大伯同样有疑问,他小声和贺斯宇说:“怎么没有看见贺斯铭的媳妇儿呢?”   贺斯宇这么多年的漫画家不是白当的,现在就有一种纸片人照进现实的错觉。   贺斯宇:“他旁边那个不是吗?”   贺大伯:“哦哦哦,那还挺漂亮的,长得有点中性,我以为是个男孩。”   贺斯宇:“……”人家就是个男孩啊!   不是,贺斯铭的对象是个男孩,但为什么能生孩子啊?   找人代孕吗?   他叔和婶子是有钱,但也不会干这种事吧?   贺知贤和徐明勤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把江融这个儿媳妇儿藏起来。   他们大大方方地给大家介绍江融。   贺知贤:“江融,来,这是你大伯,大伯母,你还没见过。”   江融:“大伯,大伯母。”   大伯:“你好。”   大伯母笑得和蔼慈祥:“孩子长得真俊。”   江融腼腆地笑了笑。   徐明勤:“小舅你熟,这是你小舅妈,这是小表弟。”   江融:“舅妈。”   舅妈:“以后多来舅妈家玩。”   小表弟不愧是个淘孩子,活泼道:“这就是小宝宝吗?哥,让我看看!”   贺斯铭:“看可以,但你不能碰他。”   小表弟也知道轻重,小脸写满遗憾:“好吧。”   江融出来时还是很局促,他没想到叔叔阿姨直接介绍他的身份。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好像被大家接受了。   他看向把孩子放到大伯母怀里的贺斯铭。   贺斯铭感应到他注视后,回头看他一眼,笑着回头揽着他的肩膀。   他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你是我对象,他们应该知道的。” 第71章 开学了   因为江融的特殊性,贺知贤这次请来的宾客都是知根知底的亲戚朋友,也算是各自有个代表了。   贺家这边由大伯一家代表,徐家这边有小舅一家作代表,江融和贺斯铭也请了自己的好朋友。   还有一个原因是,孩子也太小,不宜一直抱出来给大家看看。   除了温成栩是临时出现的,但冲着他大夏天开车送刘老到贺家,他这份心也是有的,同样他还是贺斯铭和江融的老师,江融对他也有一定的信任感。   所有人都送上了满月酒的贺礼。   午宴在热闹中结束。   贺晟霖似乎知道家里今天特别热闹,干完奶后也没睡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一张张凑近他的陌生脸,也不哭,大家都不停地夸他。   酒饱饭足后,大家到客厅里边喝茶边聊天,今天也是贺徐两家亲姻坐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刘老身体不适,和刘医生吃完饭后先走了。   温成栩本来也想找借口走的,但是莫名其妙就进来喝了杯满月酒,正愁着怎么给孩子补满月酒的礼物。   一提到贺晟霖,徐明卓倒是想起一件事。   “对了,刘医生是之前给小晟霖做了个智商测试?”   贺斯铭:“什么智商测试,我怎么不知道。”   他今天是主角之一,陪长辈们喝了几杯。   徐明卓:“你那天急得跟什么似的,人刘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跑了,他后来跟我提了一嘴。”   江融也好奇这个测试:“测出了什么结果?”   徐明卓卖了个关子:“你们猜。”   小舅妈不惯着他爱逗人的毛病:“小晟霖智商有一百四十,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天才。”   贺斯铭不希望孩子还没长大就给他附加很多标签:“孩子还没长大,这也做不得数。”   徐明勤:“可不是,孩子开心健康成长就好,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哪有健康和开心重要。”   贺知贤:“就是就是。”   贺斯宇也赞同这个观点:“孩子还是开心最重要,爸,你说是吧。”   贺大伯本来还想着再夸夸孩子,但大家都一致地认为健康更重要,好像也没有什么,他们家好像也不缺啥。   “嗯嗯,对,是这个道理。”   贺斯宇话锋一转:“这话可是你说的,那你以后少管我。”   贺大伯:“……”被套路了。   从小被称为天才的温成栩也很认同贺斯铭的观点,没有人喜欢天天被人用期待的目光盯着,是压力反而不是动力,夸多了人就会膨胀,更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他看向月嫂怀里的贺晟霖,孩子确实和他有缘分。   其他人都在聊天,他起身走向江融:“我能看看孩子吗?”   “当然可以啊,温教授。”江融点头,月嫂抱着孩子坐得比较远。   温成栩看了看长得白净漂亮的小婴儿,困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想睡觉了。   他从脖子取下一块玉佩:“这是我奶奶小时候找大师开过光的玉佩,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今天很突然,没备什么礼物给小晟霖,就当作礼物送给他,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康长大。”   江融看这玉佩的成色:“温教授,您随便给个小礼物都行,祝福几句话也行,这玉佩这么贵重。”   温成栩:“只是一份祝福,没有贵重不贵重之分。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江融:“什么好消息?是我那个课题有进展了?”   温成栩:“对,我准备立项,现在有眉目了,发表论文之前我会去申请专利。”   江融并不是非常惊讶,但是有技术突破他也很开心:“希望能帮到您。”   温成栩:“所以你不用跟我说礼物贵重不贵重,你提出这个课题可比这个小小玉佩重要多了。”   江融:“好。”   温成栩:“等你身体恢复再回实验室吧。”   江融点头:“嗯,那我替贺晟霖谢谢教授送的玉佩。”   两人说话都不大声,贺斯铭站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江融似乎很高兴,眉眼间都不一样了。   温成栩跟江融聊完后,也跟贺知贤夫妻告别。   姚书乐和李一洲约了吃晚饭,他决定蹭汤予诚的车离开。   徐明卓下午也有点事,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最后,剩下贺大伯一家三口。   贺大伯一直住在老家,来首都的机会不多,让贺斯宇订了离景区近的酒店。   贺知贤:“怎么不住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   贺大伯:“我们要出去玩的,住酒店也近。”   贺知贤:“那行,家里的车你们开出去,明天让司机送你们去玩。”   “不用,贺斯宇会开车。”贺大伯倒是没有拒绝,有车总比徒步好了。   贺斯宇绝望地看着外面的烈日,不明白他爸为什么这么有激情。   最后三人也离开了贺家,家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徐明勤也是最不耐烦处理人际关系,为了孙子也是努力了两天,这会儿捶捶肩膀说要去休息,贺知贤喝了酒,也是累了。   贺斯铭见大家都走了,也牵着江融回房。   他平时就不喝酒,看着似乎有点酒量,其实并没有什么酒量。   三楼是他俩的空间,贺斯铭靠在沙发上:“头晕。”   江融知道他今天很辛苦,平时就不耐烦跟人交际,今天愣是喝了好几杯酒,好在大家都没有劝酒的行为。   “躺我腿上?”   贺斯铭二话不说躺在他的大腿上:“江融融,我有点难受。”   以往都是贺斯铭一天到晚心疼自己,这回,江融也特别心疼他。   江融:“那下次咱不喝酒了,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贺斯铭之前一直撑着,现在放松下来,全身因酒精而发麻,不想动弹。   他只是头晕,并不是真的醉:“好,不行,你别去,让阿姨去。”   江融:“我有独特的醒酒秘方,阿姨不知道的,等我一会儿。”   贺斯铭眯着眼睛说:“你怎么会这么多特殊的配方。”   “大概是我以前学到的都是为了今天来这里认识你吧。”江融低头亲了亲他的脸,熟悉的青柠味中混合着酒气,像鸡尾酒,想到这个,他不由地笑了起来。   贺斯铭:“笑什么?”   江融:“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味道吗?”   贺斯铭:“什么味道?”   江融:“加了青柠的鸡尾酒。”   贺斯铭:“能让你醉吗?”   江融:“不知道。”   贺斯铭环上他已经细下来的腰:“让我也闻闻你是什么味的。”   江融笑看他:“什么味儿?”   贺斯铭很少像这样躺在他腿上,他半眯着眼撒娇,贺晟霖半睡半醒时,眼睛跟他一模一样。   贺斯铭在他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声音哑了几分:“是带奶香味的蜜桃香气,想咬两口。”   江融听他的声音不对,果断起身让他枕在枕头上。   “别闹,我去给你弄醒酒汤。”   他故作伤心将自己的脸埋进抱枕里:“哦,老婆现在不能碰,好难过。”   “你、你都没有节制,待会难受的是你。”江融不忍道。   “哦,那等你伤口好了再说。”贺斯铭指尖在沙发靠背上划出正字,“老婆欠债加五次。”   江融:“……”不是,他哪里来的债?   他可以确认,贺斯铭是真的醉了,平时哪里会这么说话。不过,他这个样子还蛮可爱的。   江融带着笑去厨房给贺斯铭弄醉酒汤。   等他再回来时,贺斯铭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江融拿薄毯给他盖好。   他极少看到贺斯铭熟睡后的样子。   两人的相知相熟都是在他怀孕之后,在这期间他特别嗜睡,常常比贺斯铭睡得早,起得又比他晚。手术完之后又在补足身体缺失的营养和血液,也是需要充足的睡眠,哪里能看到贺斯铭的睡着后的样子。   更何况,这是他第一次见贺斯铭喝酒。原来,他的酒量并不好。   这么一想,又觉得他英俊中少见的可爱让他更加心动。   贺斯铭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毛毯。   温柔的夕阳散落满地,将他们的世界染成一片金黄。   江融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沉浸式看书,余晖轻抚在他含笑的唇上,温柔美好,怎么看都不腻。   贺斯铭从沙发上坐起:“看什么书这么好笑?”   江融说:“啊?这本书不好笑,不过作者的写法很温柔。”   贺斯铭看了书的名字,确实是这样。   江融想起下午人多,贺斯铭又醉醉的,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温教授跟他提及的事。   他一说,贺斯铭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贺斯铭:“研发成功的概率会在九十以上,恭喜你,以后将会造福更多人类,这是功德一件。”   江融可能比他们都更清楚有可能研究成功,毕竟他经历过,但他之前的目的和现在不一样,以前的第一目的单纯是为了获得奖金,没有想过造福他人,但现在却觉得意义更不同了。   江融放下书走到贺斯铭身边:“真的?”   贺斯铭点头:“嗯,我了解温成栩,他给你讲的肯定比他预期的要保守许多。”   闻到江融身上香香软软的桃子味,贺斯铭觉得自己在发臭,他实在不喜欢酒味。   江融想抱他,贺斯铭不让他靠近:“身上有酒味,太臭了,我先去洗个澡。”   江融:“我又不介意。”   贺斯铭:“我介意。”   不想老婆沾上臭烘烘的酒味。   江融:“对了,醒酒汤还喝吗?”   贺斯铭其实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只是散了点酒气,人清醒一点。   “喝。”   江融:“我去给你热一热。”   贺斯铭:“不用。”   他一口气把桌上放凉了的醒酒汤喝掉,酸酸甜甜,不知道放了什么药材。   然后,他就迫不及待去洗澡了。   江融看他跑得极快,站在原地笑了起来。   洁癖这么严重的人怎么会能给贺晟霖换尿片。   他刚在书里看到一句话,爱你的人总会放下全身戒备,爱你的人总是不愿你沾染尘灰,爱你的人总会将最柔软的心捧到你面前任你蹂躏。   不过,他才不会蹂躏贺斯铭对他的无限好,他要好好捧着,爱着。   今天这么多客人到来,他方明白,贺斯铭是被爱着的人,从小被爱着的人才懂得如何爱人,他能感受到贺斯铭的爱,他不爱人,但现在要学会如何爱他。   晚上,他趁着贺斯铭睡着时悄悄对他说了句:“贺斯铭,我好喜欢你啊。”   没有睡沉的贺斯铭将他的表白全数听了进来,和他接了好久的吻。   没有意外,生理反应紧随而至。   江融耳朵红红地跟他说:“我、我可以用别的方式。”   他知道贺斯铭忍了一个月,江融涨乳反应渐渐消失,贺斯铭少了很多可图的福利。   贺斯铭困意都散了,声音哑道:“江融融,别惹我了。”   江融手指滑过他的腹部:“这样可以吗?我不想看你难受。”   贺斯铭呼吸微微停滞:“好。”柔软的手正在舒缓着他无处可泻的欲望,他实在说不出拒绝。   良久后,江融后悔了,他现在想哭。手好酸,下次不干了。   贺斯铭出来后,亲亲他变粉的眼尾。   江融累得靠在他怀里:“可以抵消一次欠债吗?”   贺斯铭:“……”酒果然误人!   满月酒过后的第十天,江融终于出了月子,他的这漫长的坐牢日终于结束。   当然,这段时间他过得不算太枯燥,姚书乐经常来家里陪他。   带他玩了很多有趣的游戏,比如打麻将,斗地主,剧本杀等等有意思的游戏。   贺晟霖也长大了很多,现在抱起来都觉得有点沉。   出月子的第一天,他好好地洗了个澡,然后,他要贺斯铭带他去商场放风!   一大早就爬了起来,换好衣服裤子乖乖坐在贺斯铭旁边等着他睡醒。   贺斯铭被他的可怜又可爱的行为逗得心尖又软又酸。   他抱紧人,忍不住笑道:“我可怜的老婆,虽然心疼你一个多月没出过门,但不得不告诉你,现在是早上七点,商场要十点才开门。”   江融有自己的计划:“那我们先吃个早饭,先去公园看看大爷大妈跳舞,然后再去商场。”   贺斯铭:“行行行,那我先换衣服。”   今天在家里的是徐明勤,见他俩换了衣服,吃了两个早饭就要出门,不由多问了句。   徐明勤:“今天要出去?”   贺斯铭:“趁着上午没这么热,我带他出去走走。”   徐明勤:“行,那晟霖呢?”   江融:“……”兴奋得完全把儿子给忘了。   贺斯铭:“你今天在家里,帮忙看着。”   “嗯,去吧,好好玩。”她低头摆弄了下手机,直接给江融转了一笔零花钱,“该花花,别省钱。”   江融:“谢谢阿姨。”拒绝的意义不大。   徐明勤看了贺斯铭一眼,没说什么。   在江融去换鞋时,徐明勤悄悄问贺斯铭:“这孩子都生了,改口是不是该提上议程了。”   贺斯铭说:“我们有自己的节奏,现在是谈恋爱阶段。”   徐明勤:“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结婚再谈又如何了?”   贺斯铭:“你不懂,恋爱还是要在没结婚前谈,这叫仪式感。”   难道他不想结婚吗?   他倒是想马上结婚,但江融需要仪式感,他太缺爱了,所以,给他的一样都不能少,该有的都得有。   只要江融有一点想结婚的苗头,他都会让这小火苗燃成烈火。   徐明勤不理解:“搞这么复杂?”   贺斯铭:“那您和我爸怎么结的婚?”   徐明勤:“相亲,觉得各方面合适,三天后抽了个空领证,婚礼太繁琐,没办。”   贺斯铭:“OK,您的经验不足以让我学习,走了。”   徐明勤:“……”她觉得自己的经验挺好的,快狠准,最主要是省时省力。   两个年轻人就这么跑了。   拘了一个多月的江融终于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   他们到公园的湖边看鸳鸯戏水,又在健身区看到浑身腱子肉的老头吊脖子。   江融惊讶得不行,还想上去救人,结果人家老头儿还笑哈哈地跟他说,年轻人,你玩不来。   确实玩不来,太吓人了。   越靠近中午,天气越是炎热,贺斯铭拉着人去了商场,买不买东西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终于出来了!   他们吃了午饭还选择一部电影,出来的兴奋感持续着,一部到处逻辑不通的爱情片也让看得津津有味,倒是贺斯铭全程盯着江融看,什么都没看进去。   今天的江融全身上格外有光彩,是真的在家里困久了。   放纵日过后,江融还是愿意在家里陪孩子,外面实在是太晒,他和贺斯铭也不是特别爱往外跑的人。   随着贺晟霖体重的增加,他们也迎来了开学日。   在开学的前三天,他们搬了回去。   两个保姆跟着他们走,但她们住的是隔壁的房子,晚上不与他们同住。   在家里时,婴儿床是放在婴儿房。而在这里,他们晚上得看着孩子,偌大的房间就多了张婴儿床。   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本应立即上床的江融却先去看孩子:“霖霖,晚安。”   已在床上躺下准备抱老婆的贺斯铭:“……”   这张婴儿床有点碍眼。 第72章 开心吗?   开学当天,也是贺斯铭和江融为数不多的兵荒马乱的日子。   他们在家里住的一个多月里,贺晟霖睡的是婴儿房,是有保姆照顾着,但他们回来之后,两个阿姨不方便住他们这里,孩子晚上便是跟他们一起住。   他们的初衷自然是不能完全让保姆带,自己也可以照顾着。   江融休养了两个月,伤口早已恢复,在家里也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没曾想, 第一天晚上他们就差点没扛住。   两人半夜轮流起来给贺晟霖喂奶,贺斯铭起了两次,江融起了一次,他还给孩子换尿片,好在他还算熟练,贺晟霖也不怎么闹,两人好歹睡到了觉。   早上八点,杨阿姨过来接班,做饭的阿姨已经在隔壁把早饭给他们端了过来。   杨阿姨看江融吃早饭时都不停打哈欠:“你们昨晚都没有睡好吧?”   江融:“嗯,喂了三次。”   杨阿姨:“是这样的,等宝宝能吃辅食了,以后夜起的次数就会少一点。”   贺斯铭一听困意少了一点,这种日子还有救:“贺晟霖什么时候可以吃辅食?”   杨阿姨:“要六个月左右。”   贺斯铭:“……”   换而言之,他们这一个学期都得这么过,搬家迫在眉睫。   江融倒觉得还好,他心宽一些,对自己的孩子有无限的包容度,在他看来贺晟霖已经很乖了,晚上没有哭闹,只是饿了和拉了会出声提醒爸爸们,其他时候都是特别乖。   出门前,江融亲了一下小宝贝,贺斯铭也顶着高冷的脸上在儿子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贺斯铭看江融还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看儿子:“走了。”   江融只好狠心地跟着他出门:“好。”   这两个月在家里,他没怎么和孩子分开过,难免会不舍。   做完月子放风的那两天,徐明勤在家里,有人盯着,他很放心,但现在出门只剩下阿姨,脑子里总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贺斯铭知道江融的顾虑,什么都写在脸上,特别好懂。   他一上车就把自己手机递给他:“喏,蓝色的软件,担心的话自己看监控。”   江融知道贺斯铭的手机密码,点开没见过的蓝色软件,还真的看到了监控下的阿姨在做什么。   他惊喜道:“全屋都有吗?”   贺斯铭:“嗯,都有。”   江融:“你考虑得好周到啊,什么时候装的,我都不知道。”   贺斯铭:“在你跟姚书乐学打麻将的时候。”   江融有点羞愧:“那段时间不是在坐月子么,你都不让我出去。”   他真的没有贺斯铭那么有经验,对他和宝宝是全方位地保护,一点也没让他们受过委屈。   贺斯铭:“又没怪你。”   他也想让江融好好养身体,不让他操心,一切都是他乐意做的。   开学第一天,并不需要来得太早。   江融对开学也是抱着期待的,终于又可以见到其他同学了,生活可能会更加热闹一些。   一进学校,他就看到与往常不一样的风貌。   到处都挂着红色的横幅,学校俨然换了一幅风貌。   “这是有新生入学了?”   车子往里开,还能看到齐齐穿着迷彩服的大一新生,一个个精神抖擞,朝气蓬勃,在教官的带领下喊着一二一的口号。   江融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好奇地扒着车窗看。   他成为大学新生时也有新生军事训练,不过不是在学校,而是直接去军队里集训,为期一个月,特别辛苦,军训出来后人都会脱掉一层皮。不过,三个性别的体质有所区分,Alpha、Beta、Omega都是分开集训的。   不像这个世界,男生女生都统一训练,区别不太大。   这大概才是人人平等的定义。   江融:“你也参加过军训吗?”   贺斯铭看他好奇得不行:“参加过,下去看看吗?大部队应该都在操场里集训。”   江融点头:“好啊。”   他仿佛是第一次来学校,看什么都觉得特别新奇。   开学的第一天,他俩出门还是比较早的,完全可以在学校内逛一会儿。   贺斯铭将车停好,两人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走向操场。   江融来到这个学校时就已经是秋天了,只有大一才有体育课,大二的体育课是选修,“江融”并没有选报,他也就没有真正来过操场运动过。   秦大有三个大体育馆,一个大足球场,三个小足球场,数个大大小小不同体育项目的场馆,足够容纳数万名学生使用。   莺飞草长的春日早已过去,但骄阳似火的夏日还停留着,草坪都被晒得有点萎靡,这与在操场中上训练的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数个班组分别占据不同的位置进行操练,训练的口号声不仅此起彼伏,还震耳欲聋。   江融和贺斯铭站在操场上斜台阶上向下观看,他的热血因子都要冒出来了。   不由感叹:“好壮观啊。”   贺斯铭:“确实。”   江融看了看时间,距离上课还有点时间,便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我们能坐一会儿吗?”   “好。”贺斯铭刚才顺手拿的渔夫帽扣在他脑袋上,“别晒着了。”   “早上而已,不会的。”现在温度上升了,江融感到有点热,手术后确实养了身体,但身上没什么肌肉。他寻思着再过一段时间得把失去的肌肉都练回来,他曾经也是有四块腹肌的。   两人正说着呢,有人走了过来。   原来是学生会的人,看见了贺斯铭,过来跟他说说话。   来人:“会长,你怎么来了!”   贺斯铭:“别乱叫,我不是会长,已经退出学生会了。”   来人是他们学院的学生会会长。   贺斯铭之前是整个学校的副会长,后来因为江融怀孕,他要照顾人,直接辞职。他都有点记不起来自己之前为什么要进学生会干些吃力不讨好的活。   院学生会会长:“反正你在我心里就是会长的第一人选,今年新生代表开学典礼的学长代表演讲是不是定了你?”   贺斯铭:“嗯。”   院学生会会长:“他们现在进行最后的演练,明天进行汇操表演和开学典礼,记得别迟到啊。”   贺斯铭:“嗯。”   学生会会长也就说了这几句,然后还有事情要安排被别人叫走了。   贺斯铭回头时就看江融托着下巴看着自己,眼里像是有星星在闪:“怎么了?”   江融忍不住夸赞:“你好厉害啊,都当上学长代表了,是要去鼓励新生吗?讲几分钟?几点开始,我明天可不可以过来看你演讲?我想看。”   “行。”贺斯铭本来就没把这事当成一回事,一来他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大一新生代表也是他,这回作为学长代表,也安排了他,本来也不想去,但辅导员允许他只讲三分钟,他勉强答应了。   日头渐热,江融也舍不得贺斯铭晒太阳,两人赶紧往教学楼里走。   数日不见姚书乐,江融也甚是想念。   他出月子后,姚书乐便和做了一个月兼职赚了点零花钱的李一洲跑去海边玩冲浪。   他一进教室就看到用口罩和墨镜紧紧将自己的脸挡住的姚书乐。   江融:“乐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在教室里也要戴口罩和墨镜。”   姚书乐捂着脸:“别提了别提了,融融,我的脸毁了!”   江融真以为他发生了什么大事:“毁容了?严重吗?”   李一洲实在是看不下去姚书乐又在装可怜:“啥呀,他就是晒黑了点,嗷了几天,男人晒黑一点怎么了!”   江融听到他没事,松了一口气气:“对啊,晒黑点没事吧。”   姚书乐怒不可遏:“李一洲你懂个屁,你就是个大黑皮,你晒不晒都是那个鸟样,老子细皮肉嫩成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见人,早知道不听你的去冲浪了!”   李一洲直乐:“谁让你不愿意涂防晒泥,你要是听我的话涂上啥事都没有。”   江融也好奇姚书乐被晒成什么样子:“摘口罩给我看看?”   姚书乐:“不要。”   江融也不强迫他,但真的很好奇。   姚书乐这会儿倒是不乐意了:“要不我还是给你瞅瞅吧。”   江融:“好啊好啊。”   姚书乐快速解下口罩,然后又戴回去。   江融噗哧笑出声,姚书乐竟然晒成了熊猫眼!   姚书乐:“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不能给你们看!”   新学期就在这种欢欢乐乐的气氛下开启。   下课一起上洗手间时,姚书乐悄悄问江融:“小晟霖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带在身边吗?”   姚书乐好久没有见贺晟霖了。   江融自豪道:“当然,孩子和我们一起,他长得特别快。”   姚书乐跟他约好等眼睛的皮肤好一点他就去见贺晟霖,免得把孩子以为乐叔叔就长成熊猫样。   江融心说孩子倒也没这么快有这个记忆。   中午,贺斯铭和江融两人回家吃午饭休息外加看看贺晟霖。   小家伙该吃吃该睡睡,倒也没什么。   第二天上午,贺斯铭要在新生的开学典礼上致词。   江融不忍心错过,课上到一半主动想离开,姚书乐见他坐立不安老往外看。   姚书乐用书挡着嘴小声说:“你看啥呢?贺斯铭又不在外面。”   江融:“他去参加新生典礼致词了,我想去看。”   姚书乐:“你俩要不要这么黏糊?”   江融非常纠结,老师在上面讲课,他向来是个乖宝宝,上一半就离开对老师又不太尊重。   姚书乐乐了:“走,我和你一起去,老师不会管的。”   姚书乐突然发现,江融卸货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轻松感,他也变得开朗很多,平时跟他说话时表情都生动很多,之前就像有一座大山压在他头上,而现在整个人放松了许多,是一个大学生该有的状态。   两人悄悄地溜了出来。   只剩下昨晚没睡好在打瞌睡的李一洲小眯一会儿旁边两人就消失了,他一脸懵。   卧槽,你们逃课不叫上我!   两人顶着上午十点的太阳小跑到操场边上。   现在是新生致词,马上就轮到他了,没来晚。   贺斯铭上台时引来不少底下的学弟学妹的惊呼声。   今天的贺斯铭只穿了一件慵懒风浅色T恤和黑色休闲裤,但搭配他的高冷气质,休闲服也穿出了衬衫和西装裤的质感。   江融见到贺斯铭眼里就闪着光:“贺斯铭好帅啊。”   姚书乐酸酸地说:“我还在这儿呢,就对着你老公发花痴。”   江融脸微烫:“好吧。”   贺斯铭对着话筒开始致辞,声音低沉但温和有力,像是夏日里的那股强韧的微风,但所到之处却不作停留。   直到他抬眼看到站在不远处江融,声音陡然间有了点波澜。   他和辅导员说好三分钟致辞就是刚刚好掐着三分钟,完了后直接朝江融走过去。   下面的新生被旁边的学长学姐科普才知道,这可是他们学校的校草。   新生们:“哇,太帅了!”   学长学姐又说:“校草但有对象,别深扒,不然会收到律师函。”   新生们:“好酷的校草,他对象一定也很漂亮吧?”   学长学姐:“不好意思,我们也不知道。”   新生们:“校草刚刚把帽子盖在那个白白净净的漂亮男生头上,好好磕。”   学长学姐:“那是他同学,也是你们的学长,这个应该单身吧。”   新生们:“这个学校来对了,咱们秦大学长的颜值好高!”   全校师生都知道贺斯铭非单身一事,新生开学典礼致词后,贺斯铭的身边说清净也很清净,但也不清净。   因为他发现,新生致词之后,走在路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学弟学妹来问江融要微信号码!   这天,两人正要回家吃午饭,两个学妹拦住了江融。   学弟学妹们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学长,你好帅啊,听说你单身,我很想认识你,可以加你微信吗?”   贺斯铭:“……”谁告诉他们江融单身的。   江融礼貌拒绝热情大方学妹:“抱歉,我不是单身。”   学妹:“不可能,大家都说校草有对象,但你肯定是单身的。”   江融哭笑不得:“我真的有对象。”   学妹只觉得这是个借口。   当天晚上就有人到学校论坛里发了条求助贴。   【求助:怎么样才能追到校草身边那位笑起来特别温柔的学长?】   -同问。   -他真的好温柔,笑起来如沐春风,我宣布,他是我男神。   -近看的时候,他真的很漂亮,皮肤超级细腻的,不过不是那种女性的漂亮,是我见过最精致的男生。   -所以,我怎么样才能追到他!   -他说有对象。   -那肯定是假的,我以前经常在图书馆见到他。   -他有对象,他有对象,他有对象,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江融用过晚饭后,抱着贺晟霖给他拍奶嗝,一向不会把这事抢过去的贺斯铭却苦大仇深地盯着手机。   江融问他:“手机惹你了?”   贺斯铭看向江融,他老婆确实漂亮又温柔,真想告诉外面的人,他对象就是江融,他的温柔只有自己能看见。   贺斯铭上前亲了亲他:“以后不要对别人那么温柔。”   江融笑了下:“好。”   经过两周的磨合,两人也逐渐适应边上学边奶娃的生活。   夜里。   孩子睡下后,贺斯铭缠着江融跟他深吻,月子期间变淡的桃子味又慢慢回来了。   最后又是江融手酸酸的,比上一次又更久了,累晕。   开学两周后,江融约了刘医生做了个身体检查,主要是检查生殖腔内是否正常,有没有炎症之类的。   刘医生:“你恢复得很好,很正常。”   贺斯铭去了洗手间,没跟着进来。   江融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是想做个检查让贺斯铭安心。   他不太好意思地问刘医生:“刘医生,我感觉我的发情期可能快要来了,我可以和他同房吗?”   刘医生笑了下:“可以。”   她知道信息素和发情期的事。   江融松了一口气:“谢谢。”   准备离开时,刘医生又多说了一句:“对了,我听徐医生说想帮你研发抑制发情期的药,你要不要找刘老试试。”   江融:“可行吗?”   刘医生:“他最近也在研究你这个问题,给我看了几个方案,我觉得可能会有点效果。”   江融眼睛都变明亮了:“那太谢谢了,我回学校后就找刘老问问。”   刘医生:“总之,不要太担心,无论什么疑难杂症,总是有解决办法的。”   江融被刘医生安慰后,心情愉悦地去找贺斯铭,并且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贺斯铭手里的车钥匙掉到地上。   他心里五味杂陈:“刘老有可能治好你的发情期?”   江融微笑着问他:“对啊,开心吗?”   贺斯铭:“……” 第73章 生日期待   刘老是不是真的可以解决江融的发情期目前还只是刘医生的一面之词。   江融有刘老微信,他是个时髦的老人家,手机玩得很溜,江融的信息他都是秒回的。   江融和刘老约好了周一在学校见面聊。   医院是从西医的角度进行科学分析,而刘老则是从中医的角度展开调理。   刘老最擅长的还是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   他也是看过江融的人体结构图,知道他体内的脉络走向。   江融比普通人多长了一个与发情期息息相关的腺体,自然也会多出一些经脉,下针时自然也是有所不同。   其实,在江融的世界也有中医,但是中医的发展却不如这个世界。可能是历史进展不同,那边极少有医生会使用针灸之术,他们会的最多只能配药方,只停留在浅层表面。   江融去见刘老的时候,贺斯铭也跟着去。   他安抚性地握了握贺斯铭微凉的手:“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贺斯铭:“嗯,特别紧张。”   他能不紧张吗?   他一方面确实不希望江融被发情期困住,另一方面他又……   算了,还是以江融的身体健康为主,他那点见不得人的小癖好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刘老特意给他们安排了时间,老人家也不讲究那么多,吃的午饭都是学校食堂里打的,十分的接地气,谁看得出他在国内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别的小辈在他面前都得敬着。   刘老没有一上来就给江融施针,而是先给他把脉,再问他一些与发情期相关的情况。   刘老:“我还没详细问过,你的发情期来之前有什么感受?”   江融:“我只经历过一次发情期,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会发情,腺体没有成熟。在发情期的前两周腺体酸酸胀胀,身体也比较乏力。”   刘老在本子上记录下他说的症状。   刘老:“下一次发情期是什么时候?”   江融:“我也不知道,上次检查信息素浓度是在宝宝生完之后,信息素浓度有所降低。”   刘老:“也就是说哪一次的信息素检查都不是常规的信息素数值。”   江融点头:“是的。”   刘老:“我给你把了脉,身体很健康。既然你只经历过一次发情期,那么多症状就作不得数,这需要长期观察。这样,你第二次发情期还没到来吧?”   江融:“还,还没有。”   刘老:“那现在就暂时不考虑施针的事,你先观察第二次发情期到来之前都有什么症状,再到你医生那边检查一下发情期前后的数值。你这个是天生的,想完全没有发情期并不现实,腺体就稳稳地长在你的后颈,除非你把腺体摘除了。可是你身体的经脉连着你的腺体,摘除后肯定会有后遗症,你这个也就只能抑制或者是控制。”   江融十分认同。   在他们的世界里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否则不会有人随意摘除腺体。   因为腺体对Alpha和Omega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性”器官,摘除腺体相当于将他们阉割掉,所以,他们遵循天然规则的同时再配合抑制剂使用,能够完全满足Alpha和Omega的需求,毕竟研究数百多年,科学已经很先进了。   贺斯铭:“也就是说还是只能抑制不可能完全根除掉发情期?”   刘老:“这当然不能,这就跟把一个男性的命根子切掉一样,你受得了?”   贺斯铭松了一口气。   江融:“我本来也只是希望自己在外面的时候遇到发情期有药物或者是药剂控制,没想过要切割掉它。”   他看向贺斯铭,又说:“在家里有贺斯铭帮我,我不用担心。”   贺斯铭一听得到了他的肯定,心里那点担忧也消除了,原来不是完全没有发情期。   刘老:“这是一个长期控制的过程,我们国家没有这样的先例,只能一步步来,如果徐院长那边能研发出针对你信息素不平衡的药剂那也不错,也算是双管齐下。”   这已经比江融最初想的好上了许多,但无论能不能研究出适合他的控制方法和药物,他都不担心,因为他最后的退路是贺斯铭。   贺斯铭依旧是五味杂陈,原来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发情期可真是一个神奇的生理特征。   江融早已有预感,心态出奇地好,凡事都有两面性,因为发情期他有了现在的家,遇到那么爱他的贺斯铭,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大宝贝,只是未来他只要控制得当,算准时间倒也不是问题。   从在酒吧那天贺斯铭主动扶他,他们就注定绑在一起。   刘老让江融继续观察自身的身体变化后,贺斯铭比他还着急。   月子期间,江融身上的蜜桃味变得比较淡,最近,蜜桃味在变浓,但又没有怀孕期间那么浓郁。   说实话,他自己也能感受到江融的身体情况。   最近两天,他只觉得江融身上的蜜桃味更浓郁了一点。   从刘老那儿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开始问江融。   他要记录江融信息,虽然发情期对他来说是福利,但他不能建立在江融未来几十年都不自由的前提下。   贺斯铭本着做实验的严谨态度,他点开手机备忘录,按出记录时间:“你今天有没有哪里不适?特别的反应。”   江融早上起来给贺晟霖喂了奶,困得眼角还泛起了泪珠,他摇头:“没有,我挺好的。”   贺斯铭:“你不是说发情期快要来了吗?”   江融:“不确定的,身体刚恢复。”   贺斯铭这两天的情绪七上八下的,他比江融还担心,万一他发情期来的时候,自己不在他身边怎么办?   他神情都染上忧虑:“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比在那边住的时候更浓了。”   江融无奈的眨眼:“是有点,可我也是新手Omega,以前没当过。”   他之前会跟Omega保持一定社交距离,也没有交过Omega朋友,没有参考的对象。   贺斯铭:“……”头一回发现江融对自己是真的不上心,那只能他多操心一点了。   贺斯铭操心的结果就是早午晚问一遍江融的身体情况。   早上醒来。   贺斯铭:“今天怎么样了?腺体酸涨吗?”   江融:“不涨啊。”   中午,江融拿小玩具逗贺晟霖。   贺斯铭:“现在腺体有没有异常?”   江融:“没有。”   晚上。   江融刚躺在床上,准备钻进贺斯铭怀里休息,却见他又打开手机备忘录。   贺斯铭:“现在身体有没有变化?”   江融:“……没有。”   本来想亲亲他的,一瞬间被浇灭了他的小激情,贺斯铭又开始焦虑了。   这人怎么这么容易焦虑。   第二天,贺斯铭依旧在记录,江融也不厌其烦。   第三天中午,贺斯铭刚开口,江融看到他手机上的日历。   突然叫了一声:“啊!”   这几天情绪紧张的贺斯铭立即站起来,做好和江融共度三天的准备。   他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情期要来了?”   江融忙将他按回沙发上:“不是,不是,你别紧张,我想起来我大后天生日。”   贺斯铭:“……生日到了?”   他记得江融身份证上的不是这个时间。   江融:“嗯。”   贺斯铭回到沙发上坐着,顺便将江融拉到他大腿上:“二十一岁生日?”   最近事情多,他都忘记问江融的生日时间了,幸好他自己提了,不然要错过他的生日。   江融:“嗯。”   贺斯铭去年的二十一岁生日过得相当地难忘,他也想给江融一个难忘的生日。   他亲了亲江融白里透红的脸颊:“宝宝想怎么过?”这是他养出来的白嫩,特别有成就感。   江融其实挺喜欢热闹的,但他性子却不闹腾。   “要不和大家一块儿过?简单地吃个饭也行,大后天正好是周四。”可真是不得闲的日子。   “不行,这过的也太简单了。”这他给江融过的第一个生日,一定要特别的难忘,“我来安排。”   “那也不要太隆重。”   江融小时候也期待过生日时收生日礼物,想请学校的朋友吃蛋糕,但他爸妈总说不要跟那些平民同学一起玩,他以后是要当Omega的,那些同学对他没有好处,他的生日总是过得很简单。也是因为爸妈这种想法,他总是吃别人的蛋糕,但是同学却收不到他的蛋糕,朋友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以至于后来他不敢再交朋友,他的朋友真的很少。   来到这里,他居然还交到了朋友,很意外,原来他也是能交到朋友的。   所以,他想和朋友们一起过一个热闹的生日,就像贺斯铭的生日一样,其实都是他以前对过生日的幻想,然后朋友们帮他实现了。   贺斯铭瞧他期待又小心翼翼的样子真是可怜又可爱,他的宝贝怎么这么缺爱,又满眼都想要爱。   “放心交给我好不好?”   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种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搂着人亲了亲。   “好。”江融被亲的得晕头转向,但又对他在新世界的第一个生日充满了期待。   不知道贺斯铭会给他怎么样的生日礼物。   让贺斯铭来安排他的生日,光明正大地忙着安排他的生日之后,倒也不盯着他的发情期了。   江融真的很期待。   周一这天,他以为贺斯铭会提前将他的生日告诉姚书乐等人,但他全天都在上课,完全没提过一句,但如果自己去提又好像是在向别人要礼物,还怪纠结,主要是不知道贺斯铭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江融完全相信贺斯铭,便也没问,如果贺斯铭想单独和自己过也不是不可以,回头他再补过一个生日,请大家吃饭。   上完两节课,江融耷拉着脑子趴在课桌上。   宝宝这两天因为天气变化,有点着凉腹泻,昨晚没怎么睡好。   姚书乐问他:“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江融小声说:“霖霖有点着凉。”   姚书乐:“那怎么办?看医生了吗?”   他对三个月不到的小宝贝生病是完全无头绪,这是他的盲区。   江融:“没事,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多了,中午回去看看。”   婴儿太小免疫力差,家里除了保姆之外,他们也没让孩子接触其他人。   回学校这边住之后,贺知贤和徐明勤倒是来过两次,两人也懂得科学育儿,也没有亲贺晟霖这种习惯。   贺斯铭昨晚也是一直在照顾贺晟霖,但是他中午被实验室的教授叫去开会,江融自己回的家。   他在家里看贺晟霖恢复了食欲,吨吨吨地喝完奶后又睡觉,心情好多了。   这一年来,他养成了中午睡觉的习惯,中午雷打不动要午睡的人今天竟睡不着。   他怎么都没有看到贺斯铭准备他的生日啊,只看到他一直在忙着写代码加班,昨天晚上还加班到凌晨。   周二这天,宝宝的着凉症状完全好了,但江融和贺斯铭都不敢再掉以轻心,晚上还是会轮流夜起看孩子有没有乱动把被子踢开,他睡觉不太老实,十分有劲的小腿会乱蹬,他就是这么着凉的。   江融也在反思自己,他还是不够仔细。   晚上,江融完成自己的作业后,看了一会儿书,准备睡觉,却见贺斯铭还在电脑前忙碌,且一天了都没有听到他对自己生日的安排计划。   虽然他想简单一点过,但是,也、也想看对方为自己的生日忙碌。   他站在贺斯铭旁边好半晌,对方才抬头看他,神情还颇为冷淡。   贺斯铭看他欲言又止:“怎么了?困了就先睡,我还要在忙一会儿。”   江融:“嗯,困了。”   其实他最近除了忙学业之外,温教授还把写论文的事交给他,让他当一作。   江融受宠若惊,但他从来不是遇到困难就放弃的性子,直接接下了,而且他也珍惜此次跟温教授学习的机会。   他只是学得晚,并不是学不会,暑假期间也看了不少书,贺斯铭在身边又耳濡目染,他如海绵般吸收着新知识,再加上他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接受了更多超前的信息,他自然也就能跟上温教授的节奏。   温教授看他的眼神逐渐变成了惜才,有一天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你儿子有一百四十的智商好像也很正常。”   江融:“……”   开学后,跟姚书乐李一洲他们一起做作业时,他已经觉得像是在做小学生作业了。   温教授的话好像点醒了他,他好像学得还蛮快的哦。   原来儿子继承了他和贺斯铭的基因,不是单单是贺斯铭的天才基因啊?   难怪贺斯铭总会认真地告诉他不要妄自菲薄。   贺斯铭:“那你先睡?我还有点没写完。”   江融:“好吧,那你今晚不要写太晚,黑眼圈都出来了。”   贺斯铭给他一个晚安吻:“就这两天忙一点,不过,你老公有黑眼圈也一样帅。”   江融笑着回屋。   他回房发现,本应该睡着的小家伙却在练蹬腿,把被子踢得乱七八糟的。   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真怕他又着凉。   江融想着贺斯铭今晚又要忙到凌晨,认真起来也有忽略一下儿子,孩子不哭他可能都听不着。   不如把孩子抱床上睡吧,他躺着还能哄宝宝,也不用起来给孩子盖被子。   今天偷个懒。   江融:“霖霖,今天和爸爸一起睡好吗?晚上太困了实在不想起来,委屈你一下,今晚不能睡自己的床了。”   贺晟霖:“嗯~”   江融:“霖霖真乖,还知道回答爸爸,就当你同意了哦。”   贺晟霖个头比月份的孩子大好多,摸起来手感是真的好,是个香香软软的大宝贝!   江融:“霖霖爸爸好爱你呀。”   贺晟霖:“嗯~”   江融轻轻拍打小家伙的小屁股:“那快睡觉吧,爸爸都困了。”   贺晟霖:“嗯~”   乖儿子,真是句句有回应。   江融也不跟他说话,再嗯下去他就不睡了。   拍着拍着孩子就睡着了,江融半眯着眼再次盖好他的被子,自己也沉沉睡下。   凌点三十分,贺斯铭终于关掉了电脑,准备回房睡觉。   他也习惯性到婴儿床看一眼贺晟霖有没有盖好被子,结果,婴儿床是空的!   再看他和老婆的大床,床上多了个小鼓包。   不是,贺晟霖怎么跑到他们的床上了!   贺斯铭准备把孩子送回到婴儿床上,但是他一抱起贺晟霖,就听到他哼哼唧唧表达不满。   江融听到他发出声音,条件反射地醒了过来。   他困得要命还要睁眼:“霖霖是饿了吗?”   贺斯铭:“没事有我,你睡吧。”   江融头一歪睡过去了,照顾孩子很累,都练就了秒睡的本事。   贺斯铭准备再次贺晟霖放回他的床上,但小家伙还是不乐意。   最后,只能让孩子跟他们睡一张床上,继续让他睡在江融身边。   贺斯铭只好将江融往他怀里扒拉,嗅了嗅他的脖子,闻着他的信息素味道睡下。   快要睡着时,贺斯铭突然睁开眼,看着隔着个江融外的贺晟霖沉思。   贺晟霖不愿意回婴儿床睡,不会也喜欢爸爸的信息素吧? 第74章 第二次发情期   翌日。   江融睡了个自然醒,身边的位置还温热着,浴室里传来洗漱的流水声。   他隐约记得贺斯铭昨晚比他睡得晚,还起来一次给贺晟霖喂奶,怎么起这么早。   贺斯铭顶着洗脸沾湿的头发出来时,江融已经完全清醒了,和他一同清醒的还有昨晚睡在他们床上的贺晟霖。   等他抬头时,看到的是贺斯铭一张怨念的脸。   贺斯铭说:“今晚不能让他睡床上了,昨晚不愿意回婴儿床睡。”   江融有点不可思议,他撑大眼睛看着贺斯铭:“他应该还没有不愿意这个想法吧?”   贺斯铭:“可我一动他就哼哼唧唧不愿意,一放下就继续睡。”   江融轻笑:“挺正常的,抱起来就不舒服了。”   贺斯铭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是自己多疑,但有疑问不问不是他的作风。   贺斯铭:“婴儿能闻到爸爸的信息素吗?”   江融摇头:“当然不能,他才三个月不到,骨骼都没有发育全,就算真的中了Alpha和Omega的性别,也要十四五岁才会进入他们青春发育期, 第二性别才会出现,只有第二性别出现了才能闻到信息素。”   而且,他们两人之中,只有江融是有明显的ABO特性,贺斯铭并不是真正的Alpha,贺晟霖还有很大的概率不会分化第二性别。   如果贺晟霖是继承了贺斯铭的性别,这无疑是最好的,四分之一的概率,希望能中。   贺斯铭遇到江融和贺晟霖的事情就容易关心则乱,倒是江融接受良好。   江融见他眉头松了下来,这才去洗漱。   做饭的阿姨已经给他们做好早饭了,杨阿姨也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们起床后接手贺晟霖。   有阿姨在,贺斯铭和江融也不再讨论孩子性别的事。   在去学校的路上,江融看了贺斯铭好几眼,对方似乎没有反应。   今天晚上零点过后就是他的生日了,贺斯铭好像一点都没有为他的生日做准备似的。   但这也不能怪他。   贺斯铭很忙,平日家里学校公司三头跑,晚上还要熬夜加班,他看着都心疼,一个生日而已,他不应该给对方太大的压力。   应、应该没有忘记吧?   两人在学校里出双入对已经是学校一个奇景了。   若非贺斯铭在暑假的时候发过一条朋友圈,都当他喜欢女生,还有娃,自然不会把他和江融联系到一起。   班上的同学从上个学期开始就习惯看到他俩同进同出,也只当是好朋友。   江融做手术的事情,学校只有四个人知道,知道他们有孩子的也就只有姚书乐和温成栩。   这两人一个守口如瓶,一个对社恐,都不会将他俩的事情透露出去。   上午,江融乖乖在教室里听课,到第四节 课时,贺斯铭被一个电话叫走,并且没有跟江融打招呼,江融也习惯他的忙,没有多问。   贺斯铭中午有事不回家吃饭,便让人把车钥匙送回教室给江融。   可江融不会开车,他拿着车钥匙也没有用。   姚书乐一眼就明白贺斯铭的意思了。   他上课的时候收下贺斯铭发来的红包:“他哪里是让你自己开车,是让我送你回去。”   江融:“那好啊,中午到我家吃饭。”   但他们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人。   李一洲:“我也会开车啊。”   好在姚书乐机灵,立即找了个借口:“我和江融有闺房话要聊,你去干啥?”   李一洲耸肩也不坚持,毕竟他也不能跟江融聊贺斯铭。   其实姚书乐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贺晟霖了,想去看小家伙。   姚书乐高三毕业就考了驾照,暑假自驾游有一半的路程是他开的,车技也是很娴熟了。   马上要开到贺斯铭的豪车,还挺兴奋。   但他俩却没想到,躲开了李一洲,还有一个今年租了贺斯铭旁边停车位的丁彦。   江融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丁彦,他和贺斯铭几乎每天都会回家,丁彦约了几次聚餐他们都拒绝了,好在丁彦心大,压根儿没当回事。   丁彦:“姚书乐,你怎么开老贺的车!”   姚书乐又找了个理由:“我送,我俩有点事。”   丁彦跟熟悉的人热情四射:“我请你们吃饭啊!”   姚书乐翻了个白眼,实话实说:“我们回他们家,随便吃个午饭,聊聊小男同的话题。”   江融也点头:“是啊是啊。”   他们以为丁彦能听懂两人的拒绝。   可谁能想到丁彦却兴致高昂:“我也是男同啊!走走走,我也一起聊,不用顾忌我!”   姚书乐看了看江融,给他眨了眨眼,示意他赶紧上车:“……”   江融立即上了车,还是姚书乐比较机敏。   姚书乐:“我们要聊零和零之间的事,你是改零了还是怎么的?”   丁彦:“……”   论阴阳人这一块还真没有人比得过姚书乐。   江融笑了笑:“要不还是下次再次吃吧?等贺斯铭在家里,我们一起请你们吃饭。”   丁彦:“行吧行吧。”为了1的尊严。   姚书乐快速启动车离开,他体验了一把豪车的动力,一路在夸。   江融没学过车,但这一瞬间想学车的心情达到顶峰。   他倒是想起来自己其实已经报了学校的团购,钱都交了愣是在马上要学车时穿越到这里。   看来学车还是得提上日程,孩子长大了也方便一些。   姚书乐和江融回到家。   姚书乐换鞋了立即往里走:“咦小霖霖呢?”   江融:“应该在房间里。”   姚书乐不好进他们的房间,江融他说:“你要喝什么跟阿姨说就行。”   江融每天中午都会回家吃午饭,贺晟霖上午在睡觉,中午也会醒来吃午饭,一家人作息大体相似。   姚书乐是来看孩子的,江融便把躺在婴儿床蹬腿玩的贺晟霖抱了起来。   小家伙一天比一天重,快三个月,脸也长开了一点。   姚书乐看到小家伙,声音都不自觉夹了起来:“好久没有见到霖霖了,霖霖在哪里呀,乐乐叔叔来找你玩了哦。”   杨阿姨刚拿着奶瓶要去冲奶粉:“小江先生回来了啊。”   江融:“嗯,霖霖上午有闹吗?”   杨阿姨:“没有,他很乖。”   她给江融汇报了孩子上午喝了多少奶,睡了多长时间,有没有拉粑粑。   江融细细听着。   杨阿姨突然想上洗手间,把冲奶粉的事交给了江融。   做饭的阿姨把饭菜煮好,还给他们装好饭端上桌。   两个人阿姨一前一后离开,姚书乐看着江融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准备冲奶粉,姿势十分顺手,但又好像挺忙的。   姚书乐就见不得别人忙碌自己闲着:“你抱孩子,我帮你冲奶粉。”   贺晟霖有二十几斤,他单手抱久了手也会酸:“好啊,奶瓶上有刻度,我教你怎么冲。”   “简单,我会!”姚书乐开始自信给贺晟霖冲奶。   江融告诉他水温不能超过多少度,还要摇匀奶粉等等。   姚书乐:“……真复杂。”好在他学得非常快,一次就冲好了。   江融得抱着贺晟霖喝奶:“你先吃,不然饭菜要凉了。”   姚书乐:“也行,等我吃完我帮你抱,霖霖比上次长大好多啊,这小藕一样的胳膊。”   江融说起儿子自然是眉飞色舞,姚书乐也很耐心,他俩有说不完的话。   姚书乐吃完饭,贺晟霖也喝完了一瓶奶,江融把孩子给他抱着。   他比第一次抱的时候放松多了,至少宝宝的脖子没那么软了。   江融边吃边跟他聊贺晟霖。   他吃到一半,姚书乐闻到一股臭味儿:“你儿子是不是拉了?好臭。”   江融无奈地看向儿子:“应该是。”   姚书乐:“喝奶也塝臭啊。”   小家伙大概也被自己的粑粑臭到了,十分不舒服,开始哼哼唧唧。   江融放下筷子,开始给贺晟霖换尿垫。   姚书乐在一旁帮忙递纸巾。   两人乒哩乓啷地忙了一阵才给贺晟霖换好纸尿片。   姚书乐中午在江融家里休息到快要上课才回学校,期间江融还让他体验一把给贺晟霖换尿片,小家伙在他们去学校之前又拉了一次。   姚书乐在一旁看着都觉着特别麻烦:“这照顾婴儿可真不容易!”   江融笑道:“确实,你要不要也学学?”   姚书乐:“我?”   江融:“我看你学得还蛮快的,以后我们没空,帮我们带娃啊。”   姚书乐:“也行,我刚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基本上没问题,包能帮你们带好霖霖。”   江融:“好啊。”   两人都只当这是一个玩笑话,但没想到数个小时后一语成谶。   下午上课江融没有在教室里见到贺斯铭,给他发信息也没有回复,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倒是快要放学时,他才匆匆赶了回来,但从江融这儿拿到车钥匙后又出去了。   江融在他走之前问他:“晚上还回家吃饭吗?”   贺斯铭:“不一定,可能要忙到比较晚。”   然后他就消失了。   江融独自闷闷不乐地回了家。   晚上果然是他自己吃的饭,贺斯铭还真的没有回来,很少见他平时加班加到这么晚。   他是不是忘记要给自己过生日了,零点不知道能不能听到他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江融极少见贺斯铭这么晚归,他都没有心情写论文了。   贺晟霖醒了又睡,奶都喝了一轮了,贺斯铭还是没有回来。   临近十一点,江融实在是没撑住,带着贺晟霖在床上睡着了。   他是被贺斯铭晃醒的。   “江融融,醒醒。”   江融半梦半醒看到贺斯铭嘴角微微上扬:“嗯?”   贺斯铭给他拿了一套衣服:“快换衣服。”   江融脑子没反应过来要做什么:“怎、怎么了吗?”   贺斯铭像是怕贺晟霖听到,小声跟他说:“先换,我们出去。”   江融愣愣地听他的指挥:“去哪儿?”   贺斯铭:“待会就知道了。”   换下睡衣后,江融才想起一件事:“咱们出去了,霖霖怎么办?”   贺斯铭:“我让阿姨过来看一会儿,待会我们就回来。”   他们还没出门,杨阿姨自己就输密码进来了,可能也是睡到一半被人叫醒没睡好,脸上没什么血色。   “咱们出去多久?阿姨脸色好像不太好。”   贺斯铭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就半个小时。”   江融:“好。”   那没问题了。   江融觉得贺斯铭是不是准备给他生日惊喜。   在贺斯铭将车开往学校时,江融又不确定了。   江融问他:“怎么回学校了?”   贺斯铭:“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将车停在情人湖旁。   此时,距离零点还有不到五分钟。   江融想起他上一次和贺斯铭来情人湖还是去年,在他快要崩溃得想跳湖尝试回原来的世界。   那天,因为他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整个人陷入低落的情绪里,贺斯铭从外地特意赶回来找他。   江融:“怎么来这里了?”   十月份还没有到,首都的夜晚能感受到气温的下降,贺斯铭出门前还多带了件薄外套。   湖面有风,路灯照着,能看到湖面上的水泛起波光。   夜风拂面,比白天凉快许多,但并不冷。   贺斯铭牵着他的手:“当然要来这里,毕竟这里是我们定情的地方。”   江融看到了他身后那块牌子,记忆浮现得更加清晰:“我在情人湖很想你?”   贺斯铭:“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很久没有单独出来了,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只是男朋友。”   尽管现在可能只有半个小时,但在万簌寂静之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间似乎很少。   江融被贺斯铭捏着手指:“所以呢?”   贺斯铭:“作为男朋友,我需要为自己谋求恋爱的福利。”   江融明白他的意思,他们站在这里不是作为贺晟霖的爸爸,而是一对正在热恋的小情侣。   江融:“好啊,贺同学,请问你今天一天都在干什么?”   贺斯铭视线望向空中:“当然是……看上面。”   江融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然后听到有嗡嗡声在响。   天空突然亮起星星点点,像是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再一想。   不对,没有烟花上升至天空时的炮响。   江融当即惊讶道:“是无人机吗?”   贺斯铭说:“是。”   话音刚落,如烟花般冲上夜空的无人机汇聚成一片蓝色的星河,旋即,又幻化成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   漂亮男孩踏夜空而来,在他迷茫之际,一只手远远伸向他,给了迷茫的他一个瞄点。   紧牵着的两只手化作两种水果,一种是水密桃,一种是青柠,两种水果又合并成一颗小果核。   小果核有了跳动心脏,它一点点在长大。果熟蒂落,它变成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婴儿。   再一眨眼,夜空中有三只手叠在一起,两大一小。   星光点点再次化成一幅美丽幸福的一家三口的画面,它们被一个相框框了进去,充满幸福的味道。   【生日快乐】   【要永远快乐】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永远爱你】   【可以和我结婚吗?】   最后,是一个巨大的求婚戒指在星空闪耀。   无人机表演,结束了。   此刻,江融记起自己在什么时候对贺斯铭怦然心动,心脏在剧烈跳动,他双手抓紧他的手。   他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此时激动的心情。   原来贺斯铭这几天并不是忘记他的生日,而是在精心准备。   贺斯铭打开一个泛着珠光色的白色戒盒。   他拿出一枚早已准备多时的银白色戒指。   贺斯铭:“生日快乐。”   贺斯铭见他一语不发地站着,握着他一只手说:“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又生活在哪里,住在哪里,来自哪里,但从今往后我愿意成为你的爱人,你的伴侣,你的家人,和你一起养育我们的宝贝儿子。”   贺斯铭:“我会用我的余生来爱你。”   贺斯铭:“可以和我结婚吗?江融同学。”   贺斯铭:“江融融?”   贺斯铭心疼又期待道:“别哭,只是想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顺便为自己谋个福利,想和你结婚了。”   江融:“我,我就是感动,以前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没有人费心思给我过过生日,这是你这几天熬夜写的程序,对不对?我还,还以为你忙工作忘记我的生日,对不起,我都不知道。”   江融抹了抹不自觉就掉出来的眼泪,他说:“贺斯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太好了……”   贺斯铭又问了一遍:“和我结婚,好吗?”   江融点头,心里满欢喜:“好。”   他将无名指伸进戒指里,戒指的尺寸和他的手指的大小刚刚好。   贺斯铭低头想吻他,江融也想回应,忽然,他感觉一股热浪侵袭他的全身,双腿发软跌进贺斯铭怀里。   贺斯铭扶着他:“怎么了?”   江融拽着他的衬衫,眼眶湿润看着他:“贺斯铭,我、发情期来了。” 第75章 三天变四天!   江融的发情期来势汹汹。   他身边自然是没有的抑制剂,只有贺斯铭。   贺斯铭一直以为他的发情期是循序渐进的,江融给刘老讲第一次发情期的过程时他也在场,而且他记得江融发情期的前一个星期,他还闻到他身上的桃子味。不过,姚书乐那会儿也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幸好后来只能自己闻到,不然他可能会疯。   他揽着江融,知道他难受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先忍一会儿?我们马上回家。”   江融摇头:“不能回家,家里有宝宝。”   贺斯铭:“行,那我们去酒店。”   江融无意识在他胸前蹭,手一会儿攀着他的背,一会又抱住他的腰,疯狂想闻贺斯铭的信息素。   贺斯铭觉得自己平时在江融面前足够放得开,但现在在外面,他都有点觉得江融太放得开了。   幸好现在是大晚上,两人站的位置光线不明显,大半夜也没有什么学生经过。   江融低低沉吟:“贺斯铭?”   贺斯铭被他蹭得全身都在冒火,不仅是江融被发情期燃烧,他也宛若被滚烫的岩浆炙烧着。   他都多久没有跟江融同房了,现在无疑是火上浇油,江融的热情几乎要把他灼伤。   贺斯铭也不拖泥带水:“先上车。”   江融只觉自己的呼吸都在烫,但目前还能控制得住,只是贺斯铭是他的Alpha,Omega在自己的Alpha面前天然会示弱。   尽管他身体在渴望着贺斯铭,但他的理智尚存。   “这几天怎么办?阿姨一个人可能照顾不过来。”   只是一个晚上,还能让杨阿姨也顶一会儿,他们白天可以照顾,但连续三天,杨阿姨一个人看着孩子也扛不住。   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贺斯铭还没有在脑子里找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和杨阿姨住一起的做饭阿姨电话打了过来。   她直接打给江融,贺斯铭替他接了。   贺斯铭:“宋阿姨?”   宋阿姨:“小贺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杨阿姨可能得了肠胃炎,上吐下泻,我准备和她去一趟医院,但孩子没有人照顾,我们还能撑一会儿等你们回来。”   刚还觉得福利降临,现在是什么都赶上趟了。   贺斯铭:“严重吗?”   宋阿姨:“我看着挺严重的,不过目前还能走路,但她脸色发白,我看挺不舒服的。”   贺斯铭:“行,我们马上回来,你们等我们一会儿。”   江融:“怎么了?”   贺斯铭将杨阿姨生病的事转述了一遍,他也是脑子打结了,一边是离不开人的孩子,一边是突然进入发情期的江融,哪个都离不开人。   贺斯铭:“我给爸妈打电话,叫他们回来带孙子,公司缺他们一两天也照样运转。但我们直接回家的话就去不了酒店了,今晚还得在家里。”   江融当即决定:“你放心姚书乐吗?他今天帮我带了一会儿宝宝,会换尿布,也会喂奶,霖霖晚上也睡得沉,今晚让他盯一下,明天上午我好一点再回来。”   发情期期间,他实在是不想在家里,有宝宝在,太奇怪了,他们也没有准备另外一间备用的房间。   若是今晚避开贺晟霖,两人只能在客厅里做,但在客厅待一个晚上,也不太好。而且,做到一半孩子醒了,他会羞愤欲死。   贺斯铭看着江融眼尾飘上了一尾红色,于心不忍:“好,听你的。”   作为大学生,零点入睡并不太难。   零点时分,数栋寝室楼突然响起热闹的吵杂声,姚书乐和李一洲必然没睡也跑出来看热闹,立即开门跑出去。   这一看,不得了,谁在放烟花?   不对,谁家烟花会在夜空中变换造型,那是无人机表演啊,十分钟的表演也要两百万啊,他们学院有同学专门学习无人机方向,自然很清楚。   “卧槽,哪个大佬在学校里放无人机表演!”   “靠,这是求婚吧?”   “太六了!”   “那边是情人湖方向吧?”   “这也太浪漫了吧,是不是哪个富二代氪金了。”   “看到了,有文字!”   大家看到了夜空中变幻出来的文字。   “原来是生日祝福啊!”   “不只啊,是求婚!”   “咱们学校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搞过这么轰轰烈烈的求婚啊。”   “到底是谁?”   “问问女生那边就知道了!”   无人机表演很快就结束了。   无人机表演结束,夜空恢复宁静,但留给秦大学生们的却是好奇和羡慕。   姚书乐也是很羡慕被求婚的学生,真羡慕啊,异性恋就是好,想求婚就求婚,他这个男同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招呼李一洲回寝室:“睡了睡了,困死。”   李一洲难得好奇:“你说会是谁啊?对方搞这么大都阵仗,以后到女寝楼下送花都没人看得上了吧。”   姚书乐:“可不是吗?但有钱又有闲还能为一个生日玩出花的人很少,首先,你得有钱。”   李一洲:“咱们学校能出得起这笔钱的学生应该不多吧。”   姚书乐突然眼皮在跳,莫名闪过贺斯铭和江融两个人的人脸。   李一洲还在猜测:“总不能是丁彦吧?哦,不是他,他在朋友圈发视频问是谁呢。”   姚书乐:“管他是谁,睡觉!”   不过,他还没爬上床手机响了,他几乎没接过贺斯铭的电话,一时间受宠若惊,甚至看起来像高端的诈骗电话。   贺斯铭怎么可能大半夜没事找他!   他接通后确实听到的是贺斯铭的声音。   贺斯铭语气是有几分着急的:“姚书乐,江融有点不舒服,我们得出去一趟,家里阿姨也因为肠胃炎去了医院,你今晚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贺晟霖?”   江融就在旁边,声音很轻:“乐乐,可以麻烦你吗?”   姚书乐那点困意没了,江融听起来真的很虚弱:“可以可以,但我不熟练啊。”   贺斯铭:“我明天早上会回来,我爸妈明天早上能到,你只要帮我们看着四个小时就行,我四点会回来。”   按照江融的反应,四个小时可以缓解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可以先回来看着贺晟霖。   姚书乐有点慌:“四个小时,应该可以吧,但他哭了还是尿了我不知道怎么判断啊。”   贺斯铭:“贺晟霖会在两点左右醒来,你给他冲奶粉就行,喂他喝完就行,你要是能换也可以,换不来,那我四点回来会给他换尿片,这个你不用担心。”   姚书乐:“那成,那我现在就过来。”四个小时,小意思,他应该可以的。   贺斯铭:“我们就在楼下,你下来就行。”   姚书乐换了衣服和鞋子就出门。   李一洲:“啥事啊?需要帮忙吗?”   姚书乐:“你帮不上,我先出去了,你今晚独守空闺吧。”   李一洲:“……”他还一头雾水呢,就看姚书乐跟十万火急地冲了出去,“到底有什么事啊?”   姚书乐也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在车上见到江融,他似乎全身很难受。   他没见过这样的江融。   “融融,你没事吧?”   “没事,过两天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江融怕暴露自己的发情现状,便不再多说。   贺斯铭问姚书乐:“姚书乐,你有闻到什么味儿吗?”   姚书乐:“没有啊,怎么了?你的车也没有味儿。”   贺斯铭:“行。”这个回答听得他舒服了。   他心情极好,直接将车开到楼下。   “你俩怎么大半夜跑学校来了?”他刚问完就觉得不对劲,想到了那场十分钟的无人机表演,脸差点裂开,“不会吧。融融,你今天生日?”   江融:“嗯,等我回来你们陪我补过一个生日?”   姚书乐坐在后排心道果然,只有贺斯铭才干得出来,活该他有老婆。   姚书乐:“好啊,祝你生日快乐,那个无人表演把我们所有人都惊动了,大家都跑出来看来着。”   江融笑了笑:“是贺斯铭精心给我准备的。”   姚书乐:“……”好家伙,大半夜不睡觉,起来帮忙带娃还要吃狗粮,这朋友当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贺斯铭直接把家里的密码给姚书乐,两人都不上楼了。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姚书乐:“……”   怎么有种爸爸们去嗨皮,娃扔给他的即视感,他这是秒变当代德华了吗?   解决掉一件心头之事后,两人迅速去了上次的酒店。   房门关上,江融就彻底撑不住了,捧着贺斯铭的脸就亲。   贺斯铭:“……”这就是发情期的魅力,“江融融,你理智还在吗?”   江融:“什么?”   “知道我是谁吗?”贺斯铭在比较他第一次和第二次的热情,他都怕江融第一次发情期会找他只是因为他正好在身边,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会回想过去在意一些事情,俗称钻牛角尖。   “知道,你是我老公,贺斯铭。”   “第一次发情期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校草,是我室友。”   “为什么当时会选择我?”贺斯铭贴着他的唇问,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敏感的腺体。   江融几乎是凭着本能回答。   “因为只认识你。”   “那会儿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有,当时就对你有好感了。”江融知道他有的。   贺斯铭没有要问的了,他很满足。   桃子清香愈发的浓郁,贺斯铭一闻便神清气爽,将人抱到床上。   江融没进酒店之前都还在压抑着信息素,他现在完全控制不住了,贺斯铭一亲吻他,全身就放松了下来,闻到贺斯铭的信息素全身就双腿发软。   贺斯铭低头亲吻他的脖颈,特别是在他的腺体位置轻轻地磨了一下,身体敏感到不行,双腿都不由自主地蜷了起来   他忍不住低唤贺斯铭的名字。   贺斯铭早已压抑多日,哪里受得住他这一下下的刺激,现在的桃子已经敏感得像是被晨露覆盖住的水润蜜桃,只要轻轻一碰就是水滋滋,又甜又香,汁水丰润。   江融第一次发情期,贺斯铭百般拒绝,而这一次的发情期,贺斯铭却是后悔曾经的自己还让江融泡浴缸,简直是浪费时间。   他吻上江融愈发白嫩鲜甜的小桃子,现在只剩下浓郁清新的桃香,没有孕期的乳香。   一个时期一个味道。   江融在他深埋浅尝桃汁时还保持着一丝理智:“要、要用套。”   贺斯铭:“用了。”他不敢不用。   江融双手攀着贺斯铭的脖子,与他贴近,放松自己迎接贺斯铭,他似乎更喜欢贺斯铭的信息素,身上的信息素在疯狂叫嚣着。   发情期真的会让人无限沦陷下去。   最后一刻,贺斯铭低低地在江融耳边不停地重复:“老婆,生日快乐。我爱你,你爱我吗?”   “唔,爱你……”   “有多爱?”   “好爱好爱。”   “好爱是多爱。”   “好多好多。”   被贺斯铭的信息素滋润四个小时后,江融身体的第一波情欲总算是下降一些。   贺斯铭让江融在酒店歇着,他回了一趟家。   徐明勤昨晚收到贺斯铭的电话后,专机直接换了航线回首都,早上就把贺晟霖接过去,她昨晚还联系了朋友又找了个新保姆。   一夜没睡的贺斯铭回到酒店后陪着江融继续睡觉,补充好能量准备迎接江融的第二波情欲。   上一次,江融的发情期也需要隔小半天,可贺斯铭没想到的是,他刚睡下,江融就已经起来了,换洗漱完,人就往他怀里蹭,还主动解开他的衣服,等他从困倦中清醒时,衣衫半褪。   原来第一次发情期的间隔时间还是长了。   江融脸红红地亲他的下巴,隔了一晚,下巴都长出了一点胡渣。   他注意到贺斯铭醒了:“要不你睡,我自己来也行。”   贺斯铭:“……”还有这种好事?   等他反应过来时,江融已经爬到他身上了。   虽然是好事,可实际上,美人赤身在怀,谁能坐怀不乱?他又不是柳下惠,更不可能当当代柳下惠。   他可太爱发情期中江融融了,不仅对他热情还完全毫无保留,明明他们已经赤诚相对无数次,但次次都有新鲜感,这颗水蜜桃越来越香,越来越甜,每天都会让发馋。   贺斯铭放弃了睡眠,比起睡眠他更馋会散发桃香的人。   没一会儿,室内再次水乳交融,沉吟声不止,满室的桃香被青柠香占据。   如此这般,江融的发情期来到第三天。   第三天晚上,赤呈相对三天两人好不容易换上一套正常的衣服遮掩满身的疯狂痕印,收拾一番准备回家。   可当江融快要走到门口时,他身体又涌出来一股热浪。   他抓住贺斯铭的手:“等等,贺斯铭……”   贺斯铭一转头就看到他耳根子红红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江融颇难为情地说:“好、好像还没有结束。”   贺斯铭神情微顿,表情凝固:“你是说,你的发情期还不止三天?”   江融也是很震惊:“好像是这样。”他的发情期这么长吗?   贺斯铭沉默一秒:“那在酒店再待一晚。”   他打算衣服都不脱了,自然又是一种情趣。   他不脱也不让江融换下,最后衣服还是被汗水打湿,两人激情依旧,不知疲倦地到了第四天。   直到第四天下午,江融身体超过六个小时没再有情欲涌出。   这回,终于可以回家了。   远离学校四天,外面倒没有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倒是贺斯铭为对象单独放无人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大部学生认为他十分浪漫,但也有学生认为他利用学校的公共资源,众说纷坛。   不仅如此,还有人把拍到的表白视频发到了各大视频平台上,挂了一天热搜。   汤予诚利用这次的热搜机会,直接当成一个公司的广告,拉来不少业务。   是的,无人机是他最近新发展的业务,而贺斯铭这次的公开给江融表白居然还给自家公司带来不少流量。   这些都是江融在回家后的第二天才知道的。   周一回学校上课,秦大慕名来了很多游客打卡情人湖。   车上没水了,江融下车先去超市买水,贺斯铭去停车。   他刚从超市里出来就遇到一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和一个记者。   记者拦住了江融:“同学,同学,你好。”   江融没想到自己被堵住,明明前面还有其他同学:“你好。”   记者:“同学,请问你对本校学生花天价用无人机在情人湖给对象表白,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你觉得这是一种浪费资源和浪费金钱的做法吗?”   被对象表白的当事人江融,这事闹得这么大吗?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对着镜头笑了下:“我挺喜欢的。” 第76章 同款戒指   记者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在她看来大学生都是会踊跃发表言论,会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居然还有个例外。   记者觉得自己应该问一个犀利一点的问题:“只是喜欢吗?很多人都觉得大学生不应该花爸妈的钱,你不觉得这样不好吗?”   江融反问他:“那你怎么知道这些钱是他自己赚的还是父母给的?你认识他吗?你是哪家媒体记者啊,你好像不太专业,未经验证就拿出来评判,这是一种偏见,记者应该很公正的吧。”   他用一种怀疑的态度看向记者,把记者看得一愣愣的。   江融也没再给对方回答自己的机会,说完转身就走了,不调查事实就带节奏,这么不专业的应该是娱乐新闻的记者吧。   他很生气,气的是别人误解贺斯铭,他确实是出生在富裕的家庭里,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贺斯铭对谁耍所谓的少爷脾气,对谁都是有礼的,也从来不会看不起同学。   即便贺斯铭知道他还是个“孤儿”时,也愿意跟他在一起,照顾自己。   贺斯铭远远比外界说的高冷更加热情,也更加有人情味,他不喜欢别人误解贺斯铭。   最好的方式不是辩解而是懒得搭理。   记者之所以选择江融,是因为他的出现就让人眼前一亮,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   秦大也是卧虎藏龙,长相精致,拿着瓶水都彰显出了他的气质温润,与众不同。   可是说话却也是犀利,几句话就把记者说得面红耳赤,他确实没有深入调查放烟花的同学有什么背景,他那不是为了抢点热度吗?他的做法并不专业,甚至在做哗众取宠的事,可是现在哪个媒体不是这么做?   不过,对方不搭理他好像也很正常。   记者想追上去时,却见男生跟另外一位高大帅气的年轻人一起离开了,只来得及看到他们消失在转角的背影。   贺斯铭接过江融递过来的水,刚喝完一口就见他一脸情绪不高的样子,这和下车前判若两人。   他问:“怎么了?遇到不高兴的事了?”   江融点头,眼里有少见的怒意:“嗯,他们怎么能那样说你。”   贺斯铭低笑:“说我什么?”   江融:“说你给我过生日是占有资源和浪费金钱。”   贺斯铭:“不用管他们,钱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别在意他们胡说八道。”   江融还是高兴不起来:“可是……”   贺斯铭捏捏他脖子:“不用担心,我不在意这个,不要为无关人员生气。”   江融没有理由再继续生气:“好吧。”不过,贺斯铭为他做这么多,自己也想替他做点什么。   可是他该做什么?   几天过去,大家都知道是贺斯铭放的无人机,因为他有找过这个专业比较牛的大四生帮忙,无人机都是现成的,是汤予诚刚买回来的一批,还没开展业务就被贺斯铭拿去讨好老婆,汤予诚当时还嘲讽了贺斯铭两句。   谁知道,后面的效果还挺好,居然还上了热搜,他直接趁热打铁,安排上了业务,那几名帮忙的大四也就这么水灵灵地拿到了他们公司的就职邀请,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贺斯铭把上千架无人机带进学校,也是经过了学校批准的,他提的是学术研究,学校没理由拒绝,只是呈现的方式让学校大吃一惊而已。   人人都好奇是谁能够把高冷的校草迷得五迷三道,大费周章也要花心思给对方一个难忘的生日礼物和求婚仪式,令人羡慕的同时,又好奇对方的身份。   目前,大家认定的是姚书乐就是贺斯铭的表白对象。   九栋男寝里有人看到他们班上的姚书乐在凌晨的时候上了贺斯铭的车,并且当天晚上一夜未归!   姚书乐躲了两天,反正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他确实是在无人机表演后上了贺斯铭的车,辩无可辩,连丁彦看他的眼神都带上几个探究,贺斯铭明明是跟江融一对,他半夜上好闺闺男友的车就非常可疑。   当江融回到学校时,姚书乐给他的第一个眼神就带着几分怨念。   江融问他:“乐乐,你怎么了?”   姚书乐对上江融关怀的眼神,收起了那点不足挂齿的怨念:“没什么。”   李一洲乐哈哈替他解释:“这还不是那天晚上他上了贺斯铭的车,然后大家把他当作是表白的对象了,总有人问他被表白是什么感受。”   江融明白了他的困扰,说道:“抱歉。”   姚书乐:“这么严肃干什么?帮朋友而已,他们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就是了。”   江融:“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   如果他和贺斯铭公开,姚书乐便不用再受这些非议,还是他内心不够强大,一直没有能力去面对别人评价。   贺斯铭在外面聊个电话,进来时就发现江融在发呆。   他指尖贴了贴他的脸:“要上课了,想什么?还在为刚才那个无良记者的事情难受?”   江融摇头:“不是。”   他只是在想,贺斯铭和姚书乐一直在保护自己,他不能一直躲在爱人和好友身后,他现在情绪不会像之前怀孕那样有很大的波动,而且这一年他学到很多,自己也有了成长,心境和眼界都在提高,他觉得自己更加坚强,可以和贺斯铭一起面对的。   贺斯铭见他确实情绪正常,倒没再继续追问。   两人放学后回了一趟别墅区接孩子,几天没见贺晟霖还怪想念的。   这几天身体太难受,连跟孩子视频的次数一天只有一次。   徐明勤和贺知贤轮流给他们看着,徐明勤先回的首都,贺知贤是后面两天才回来的,两人也是交了个班。   他俩刚到别墅的时候,徐明勤和贺知贤正在客厅里逗孩子玩。   贺斯铭和江融边聊边进来。   贺晟霖的眼神随着爷爷手里的拨浪鼓转,但听到两个爸爸的声音后突然就哼唧起来。   贺知贤:“哎哟,霖霖怎么哭了?”   徐明勤:“肯定是你摇太大声把他吓着了。”   贺知贤:“不可能,有可能是你抱的姿势让他不舒服。”   徐明勤:“我对我自己的技术很放心,这几天我抱霖霖,他就没哭过。”   贺斯铭和江融走了过来。   夫妻二人拌了几句嘴,才看到贺斯铭和江融回来了。   贺晟霖哭得更大声。   江融走过去将孩子接了过来,小家伙到他怀里后就停止了哭泣。   徐明勤说:“三个月了,看来是可以通过声音和气味认爸爸了。”   贺斯铭:“这么快吗?”   江融:“好像是这样。”   贺斯铭在心里道了声完蛋。   当天晚上,两人用过晚饭带着孩子回家,贺晟霖完全不乐意睡他的婴儿床,就要睡他俩的床,一放婴儿床就开始哼哼唧唧表达不满。   贺斯铭:“……”   好在这几天他的睡眠不足,暂且不跟他计较睡哪儿的事。   第二天早上,贺晟霖倒没有这么黏人了,杨阿姨也休养好,回来上班。   徐明勤请回来的那位阿姨也一起跟了过来,两位阿姨还是更保险一点。   江融的发情期过后,一切又回归到正轨。不过,他心境有了变化。   早上,他拿起被他放在盒子里的戒指左右看了看,贺斯铭的品味真好,若是这么好看的戒指一直放在盒子里,就是辜负贺斯铭对他的爱和珍惜,他也要更珍惜这个人。   发情期间,他怕戒指刮到贺斯铭,便一直收着,两人都没有戴。   生日是在酒店里过掉的,若不是发情期突然来袭,生日可能会过得更加隆重一些。   江融拆开黑色丝绒盒子,将银黑相间的戒指套进自己的中指上。   他看了另外一个盒子,是空的。   下意识以为弄丢了,贺斯铭走进衣帽间换手表时,江融看到了他中指上的戒指。   自从求婚成功后,除了发情期那几天怕伤到他,贺斯铭每天都会戴着戒指,毕竟大家已经知道他是使用无人机求婚的主人公。   此刻,贺斯铭反倒是在认真地低头戴手表,没有注意到江融的注视,也没发现他悄悄把戒指戴上了。   直到出门习惯性牵他的手时,才发现他的左手上不像往日那么软,中指间多了个硬物。   贺斯铭微微挑了挑眉,看向江融:“怎么戴戒指了?”   江融笑了下:“戒指买了不是拿来戴的吗?”   贺斯铭心中雀跃,嘴角都压不住了:“这倒也是。”   江融:“而且这可是你买的,不戴起来多浪费。”   贺斯铭抬起江融的手,在他的手背亲了下:“嗯,好看。”   银黑相间的戒指衬托得江融手指肤色更加柔和白皙。   其实求婚戒指并不是江融生日的时候随意挑选的,他去年就已经买好了,只是江融情绪一直不稳定,他也不想给对方造成压力,便一直等着。终是让他等到了江融主动告诉他生日的时间,这何尝不是江融对他的无限信任。   校园生活其实更多的是平淡,但在平淡中学生也有无限乐趣。   贺斯铭和江融到教室后,居然十分热闹,不像平时那样死气沉沉,原来后天就是国庆七天长假,大家都准备着出去玩呢。   此时,林娜娜在“逼问”姚书乐为什么大晚上上贺斯铭的车,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能跟闺蜜分享。   姚书乐看见贺斯铭和江融进来,白林娜娜一眼:“我跟你说,这事儿很严肃,你可别乱讲。”   林娜娜小声说:“那你悄悄告诉我贺斯铭对象到底是谁,我发誓我绝对不说出去。”   姚书乐刚想说自己不知道,就看到从背包里拿书出来的江融和贺斯铭戴了同款戒指。   他立即改口:“你自己慢慢去发现吧,把你磕CP的显微镜拿出来。”这么明显的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以后别磕CP了!   林娜娜:“……”磕CP?   此时,贺斯铭把搁在自己包里的水杯递给江融,新学期之后,江融已经不再在课间吃零食,但贺斯铭习惯性会给带一些健康的干果零嘴。   今天拿了一包话梅,江融不怎么挑,酸的甜的辣的他都喜欢,甚至有一段时间他爱上了苦瓜。   有一次吃火锅,还和姚书乐一起吃折耳根,他竟然觉得特别好吃,就是一个大馋猫。   今天的话梅有点甜,江融吃了一颗,贺斯铭不爱这个口味,他便分了一些给坐在旁边的同学。   林娜娜蹭到了一颗:“你们带的零食怎么这么好吃,都在哪儿买的?”   江融看向贺斯铭:“哪儿买的?”   贺斯铭:“零食商店。”都是他亲自挑的。   江融回林娜娜:“零食商店。”   林娜娜:“我听到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等一下!   姚书乐刚才那句话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拿出她用磕CP的显微镜去观察?   这是暗示她观察谁?   贺斯铭的对象不是个女生吗?   江融刚才给他们递零食的时候,手上好像还戴了个戒指?   中午,江融和贺斯铭得回家了,两人一起离开。   上个学期,两人经常和姚书乐他们一起同进同出,中午也是住寝室,大家倒也没有多想。   但这个学期,两人一下课就不见人影,不少同学看到过江融和贺斯铭每天一起上下学,或许是上个学期他们一起玩的印象太深刻,大家反而当他们是朋友,没有多想。   而且贺斯铭一直对外公开自己有对象,暑假更是发了张公开有娃的照片,很难让人往他的对象是男性这方面去想。   下午上课时,林娜娜故意坐到姚书乐旁边,把李一洲挤开,这一次,她成功地看到了贺斯铭和江融手上的戒指。   林娜娜头皮发麻,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她错过了什么?   卧槽!   同款戒指!   啊啊啊啊啊!   贺斯铭的对象竟然是江融?就在他们眼皮底儿下?   她不信!   磕CP多年的她居然错把真CP看成了CB向,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   贺斯铭上个学期就说过他老婆就是江融啊啊啊。   他妈的,每天都是糖,她居然当作玩笑略了过去。   到底是贺神隐藏的太高超还是她太笨?   要不说人家是贺神呢?谈恋爱都谈这么光明正大,还没有人怀疑到江融头上,姚书乐才是最大的烟雾弹。   同样注意到江融和贺斯铭戴同款戒指的不仅仅是林娜娜,最近班上好些同学都注意到了,并且还有人拍下了照片,比对朋友圈那张两大一小的照片。   【那谁的八卦群】   -这是真的吧![照片][照片]   -对戒?   -你们也看到了?   -是的是的,我今天还多看了江融的手几眼,贺神一个冷眼扫了过来,哎妈!   -他俩是真的吧?   -我的天,就一直在咱们眼皮儿底下都没有发现?   -靠,他俩太能藏了吧。   -有一说一,我一直想说他俩好配,你们没发现江融变得很帅吗?一看就是温温柔柔、香香软软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鼻子有问题,他有一次找班长说话,站在我旁边,我都闻到了他身上奶香味。[我有罪.jpg]   -我也是,我以为我是个变态,他这么奶的吗?[捂脸.jpg]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我总觉得他俩越磕越有!贺神其实超宠江融的,背包里全是给他带的零食!   -贺神之前说自己有对象,但又没公开是谁,他太高冷了,也不好随便磕他和江融,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俩越磕越有,谁知道,居然是真的!   -这么说之前在学校里看到他俩牵手不是错觉?   -这就不得不祭出我这张图了,去年冬天拍的,贺神在电梯里搂着江融的腰,把他揽在怀里,挡住旁人,有安全感,又有占有欲!   -你们有这么多证据,为什么都不说!?   -最强的证据不是贺神当着我们的面说过他老婆是江融吗?   -所以过生日的是江融!贺神求婚对象也是江融!?   ……   短短两天时间,班上的同学看江融和贺斯铭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对于这样的改变,江融越发处之淡然,他和贺斯铭该干嘛干嘛,大家也都只是好奇。   倒是跟他比较熟的林娜娜几次对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句:“祝你们久久!”   江融笑了下:“谢谢。”   在江融不打算隐瞒后,不再抗拒跟贺斯铭在人前有亲密的动作,贺斯铭在学校牵他的手,他不会再拒绝。   发情期结束后,江融的生日也要补过。   国庆放假的第一天,两人就请姚书乐他们出去吃了一顿,毕竟家里还有只小的,大型活动基本上是参与不了了。   生日小聚后,丁彦姚书乐李一洲三人直接飞去了大草原骑马。   江融羡慕他们的行程自由,贺斯铭问他想不想去,他想但是不舍得离开贺晟霖。   贺斯铭也没说什么。   放假的第二天,用过早饭后,便把贺晟霖交给保姆,带着江融出门。   江融一头雾水:“去哪儿?”   贺斯铭还向他保密:“去了就知道了。”   车程其实并不算太久,好像只绕着学校附近转了一圈。   秦大东门不远处有一条河,这边的风景比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要更好,视野更加开阔。   江融以为贺斯铭只是见他出不得远门,特意带他出来玩。   可当他站定在一栋房子面前时,贺斯铭捂住他的眼睛。   “先闭眼。”   江融乖乖闭眼。   贺斯铭捂着他的眼睛,引导着他往里走。   两人迈过门槛,江融在黑暗中听到贺斯铭在他耳边轻声说。   “给你的生日礼物,一直没有时间带你来。”   江融睁开了眼睛,然后他就呆愣住了,眼眶微热,他转身抱住贺斯铭!   暑假的时候,贺斯铭问他:你想要怎么样的房子?   他说:梦想是有一个带小花园的房子,阳光充足,还有一间可以种点花花草草的玻璃房,冬天还能晒太阳,那一定很美。 第77章 另一个“江融”   江融以为贺斯铭当时只是随意跟他聊天,没想到被他记住了,而且记得分毫不差。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贺斯铭对他的喜欢,也没想过测试过对方对自己爱或不爱,亦或者有多爱,每每在他认为贺斯铭对他已经足够爱的时候,他会用行动告诉自己他还能更爱他,更在乎他。   贺斯铭任由江融抱紧自己,他身上依旧是奶香的桃子味,百闻不腻,越闻越好闻。   他知道江融一直没有安全感,但不知道怎么把安全感带给他,既然他有向往的房子,那便是想着拥有一个家,无论他是真的来自异世,还是真正的孤儿,贺斯铭都愿意以他的名义打造一个属于他的家。   他遥记两人第一次背着姚书乐和李一洲偷摸出去约个小会,江融问他什么是户口。   如今,在这个新家里面,江融可以做任何他喜欢的事情。   江融抱着贺斯铭的手不由自主收紧,脸贴着在他的颈间:“贺斯铭。”   贺斯铭揉了下他的头发:“嗯?”   江融发现自己想要表达当前情绪的词语无比贫瘠。   “好爱你啊。”   贺斯铭低笑亲了亲他的额头:“走,看看你的生日礼物去,暑假的时候翻修过一些地方,到现在晒了三个月,甲醛应该散了不少。”   他托人买到这套房子也不容易,距离学校近,还要带小花园,原本没有玻璃房,他让设计师给设计了一个。   玻璃房就连接着客厅,走出去就是一个可以建一个泳池的大阳台,玻璃房与客厅相连,建了一条透明的走廊,两侧挂着绿意盎然的绿植,是暂时用来除甲醛的。   江融情绪缓过来后,松开了贺斯铭问他:“你是说我们随时可以回来住吗?”   贺斯铭牵着他往里走:“差不多,房子大动的地方不多,全部都换掉可能需要装大半年,再放个大半年再住,贺晟霖都长大了。”   房子一共有三层半,再加一个地下室。   客厅里的所有家具全部换掉。   房子原主人买下这套房后就出了国,一直没有回来住过,里里外外保养得都还行。   房子原本是偏极简的装修风格,贺斯铭地面和墙体都不需要大动,而是将一些没必要的装饰全部扔掉,还原了房子最基础的样子,他再按照江融喜欢的风格重新装修一遍。   江融现在看到的房子就是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重新翻新过的房子,就和一套新房一样,处处都整洁透亮,暖色调相当宜人,还不会过多的装饰,连窗户都换上了飘逸透光不透人窗纱,柔软得让人心也跟着塌陷下去。   客厅的沙发也是米色和暖橙色相结合。   地板使用的是实木,若是夏天光脚走在地上都觉得特别舒服,会有一种大自然环绕着自己和家人的幸福感,一点点治愈着人心。   而这都是贺斯铭带给江融的。   “好喜欢啊。”   “我们再到楼上看看。”   他们又看了三楼的主卧和婴儿房,二楼则是客房和书房,还有贺晟霖的玩具房等等。   家里足够宽敞,怎么布置都是后面入住后的事情。   所有的家具全都布置完成,就等着主人入住。   江融靠在主卧的阳台上,朝着太阳张开胳膊:“贺斯铭,我太喜欢这里了。”   贺斯铭站在他身后,看他高兴的样子,当下什么也没想,只是上前从背后抱住江融,在他耳后亲了亲。   他说:“那我们看好时间搬家?”   江融转身和他面对面,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好。”   贺斯铭定了个时间:“那就在入冬前搬过来。”   到那会儿,房子也放了四个月以上,翻修使用的都是环保高等级的环保材料,又请人做了几次甲醛检测,婴儿住都是没问题的了。   贺斯铭确实是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如果不是江融的生日刚好到了,他可能还要将买了房子的事再捂一段时间,再找个时机告诉他。   新房里时常开窗通风,灰尘还是有的。   两人没在待多久就回去了。   这一整天,江融快乐似风,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国庆期间,他们在家里,还给三个阿姨放了假。   一家三口待一起,阿姨不在也忙得过来,倒是两人哪儿也去不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时间思考这个,贺知贤和徐明勤特意回首都和他们商量孩子百日宴的事,正好是国庆过后的第一个周末。   满月酒办得相对简单,来的亲朋好友不多,而百日宴则不一样,贺知贤和徐明勤是要告知所有亲朋好友他们有孙子的事。   尽管贺斯铭现在成就非凡,还没到二十二岁就成就非凡,但他们还是希望他结识更多人脉。   这也是夫妻俩头一回想到要为儿子一家三口铺路。   以前他们都只顾着自己,在孙子出生后,事业心依旧,但事关家庭的想法就更多了。   他们把在儿子上缺少的关注和关心都放到贺晟霖身上。   如今的贺晟霖,可以说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有爸妈在,贺斯铭和江融倒是解放双手,贺晟霖可以给他们玩,不是,带几天。   假期的第三天,江融把论文写完给温教授发了过去,然后开始拟百日宴的名单。   他的人脉简单,和贺斯铭的朋友都是共通的,不用太纠结。   正准备去看贺晟霖有没有闹爷爷奶奶时,一个不算熟悉的电话打了过来。   是过年期间和他联系过的孤儿院院长,对方平时都是和他在微信里有联系,气温变化了会发信息关心,就像真的关心自己的孩子,他也会礼貌地回应。   虽然江融不认识对方,但他占了“江融”身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一定会帮。   只要不见面怎么都好说。   但他万万没想到接到院长妈妈的电话后他就十分复杂。   原来,这位院长妈妈带着孤儿院刚接收的一名弃婴来首都做个复杂的手术,有社会人士帮助倒也不缺资金,她不是来找江融要帮助的,而是来找他见面吃饭的。   江融:“你们要在首都待几天?”   院长妈妈:“有老师会在这边陪着孩子,孤儿院那边走不开,我大概就待个两天,等孩子明天手术完,只要脱离了危险我就会回去。”   江融:“那晚上我请您吃饭,您看可以吗?”   院长妈妈开心道:“出息了,还请我吃饭,那敢情好啊。”   江融挂上电话后忧愁了几分。   贺斯铭今天有一个重要项目的会议需要他去参加,回来也会比较晚了,只能他一个人去见这位院长妈妈。   贺知贤不在家里,徐明勤在家里,晚上可以看着贺晟霖。   他把要去见院长妈妈的事告诉了徐明勤。   听到江融说是一个小婴儿要做手术,徐明勤难免也几分感怀,毕竟他们家现在也有一个大宝贝。   她说:“那你让司机送你过去,那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公司有慈善部门,能帮多少是多少。”   贺斯铭不在,江融不会开车,只能如此。   晚上六点,他准时到达预订好的餐厅。   他没想过会在这个时间点见到院长妈妈,并没有做足心理准备。   在这个世界上,院长妈妈认识“江融”的时间最长,他不是真正的“江融”,完全不了解对方的过往,更装不来,两个性格不同的人很容易区分出来。   江融忐忑不安地往预订好的包间走,站在包间门口时,他还多站了三十秒,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一位年过五十的女士就坐在里面,她齐耳的短发梳得干脆利落,不是江融猜测的温婉类型,反倒和徐明勤这种精明能干类型的女性更接近。   江融看到对方,以笑掩饰他的局促不安。   院长妈妈看江融时人也愣了好半晌,仿佛看错了人。   她大约也是见过世面的,从未见过这样的江融,反应虽大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两人这么干看着好像不太好。   她问道:“你,是江融?”   江融不知道该不该撒这个谎:“是的,我叫江融。”   他也叫江融,但他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江融。   院长妈妈稳了稳心神:“你叫江融,但你不是江融,是吗?你们很像。”   她是看着江融长大的,看着他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因为孤儿身份进了学校,接触了社会,变得有点阴郁。   江融小时候身体健康,长相可爱,也有不少夫妇想领养他,也领养成功过,但后来有一天,江融却跑回了孤儿院向她求助,孩子果敢英勇地揭发了那对领养他的夫妻的恶行,那对夫妻中的丈夫有暴力倾向,喝了酒就会打老婆和江融。   她认识的江融打小聪明,有主见,也不认命,更是一个很上进的孩子,她心疼地看着孩子变削瘦的脸庞和身上的伤痕,最后把那对夫妻告上法院,把年仅七岁的孩子领回了孤儿院,打那时候起,江融就再也不去任何家庭了,即便有很好的夫妻想领养他,她也只能放弃。   那段记忆对孩子来说是童年创伤。   江融没想到她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和“江融”的不同。不过,对方眼里只是一下就蓄起了泪水,没有责备。   他释然一笑:“您是第一个看出我和江融的不同。”   这毕竟是看着江融长大的院长妈妈。   院长妈妈抹了抹眼泪:“但你和他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你们是双胞胎兄弟?”   尽管被对方识穿了身份,但江融也没打算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来历。   江融摇头说:“我不知道。”   院长妈妈:“那他人呢?”   江融说:“他消失了,我现在代替他的身份生活。”   院长妈妈见识过这个社会的黑暗面,她在想眼前的孩子是不是黑户,而她认识的孩子有多果敢聪明,又有很多离经叛道的想法,他把自己的身份给黑户兄弟好像也是能干得出来的。   “这样吗?”院长妈妈没有再怀疑,她一下就想通了,“他以前就是这么果敢的孩子。”   江融很意外,她居然不好奇“江融”的去向,怎么听到这个释然的反而是她。   “你不好奇他去了哪儿吗?”   院长妈妈笑了下:“他以前就和我说过,要是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他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叫我不要惦念他,无论在哪里,他都能过得很好。”   江融:“那他最放不下的应该是您和阳光之家。”   院长妈妈:“他已经帮了阳光之家很多了,小瓜的事反响很大,阳光之家接受了社会的监督,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他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江融反倒不是这么想,但是他没有在院长妈妈面前讲他的猜测。   “您能给我讲讲他的事吗?”   院长妈妈似乎还真把他当成了“江融”的双胞胎兄弟。   江融并不愿意说自己的来历,又用了“江融”的身份生活,而且连他的手机号码都继承了过去。   初见眼前这个孩子,眼神干净单纯,不是有坏心思的人,院长妈妈也懂得看人,当然,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把江融交给那对夫妻,送走的是完好无损的小宝贝,跑回来的是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小可怜。   院长妈妈:“可以啊。你是哥哥还是弟弟?”她似乎信了江融的身份。   江融的生日月份比“江融”身份证上写的要小一些。   他说:“他是哥哥。”   院长妈妈:“那敢情好,你哥哥他……”   一提到“江融”,院长妈妈眼里满是骄傲,是长辈对小辈的期盼和关心,她给江融讲了很多“江融”小时候的事,也包括他那段黑暗的领养生活。   院长妈妈:“他很不容易的,是个很好的孩子,野蛮生长却没有长歪,我很庆幸的。”   江融:“我也很庆幸。”   -   贺斯铭被汤予诚拉开会,听了一下午,特别枯燥。晚上,他推掉了应酬,一身轻松回家陪老婆孩子。   可谁知道,到家后,家里只剩下徐明勤和儿子,没见到江融,眼神瞬间失去了光芒。   徐明勤精准地捕捉到他神情的变化。   “你刚看到我和霖霖是不是失望了。”   “没有。”贺斯铭哪里敢说实话,他还得让亲妈多看两天孩子,他好带江融出去玩呢。   徐明勤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在找江融吧?”   一进门就看到他视线到处转。   贺斯铭:“嗯,他人呢?”   徐明勤:“出去了,他和阳光之家的院长吃饭。”   贺斯铭:“行,那我去接他。”   徐明勤:“人家肯定有话说,你还是别去了吧。”   贺斯铭听她这么说更担心了:“那我去接他,在哪里吃饭?”   徐明勤:“老陈傍晚送他去的,你问他。”   贺斯铭客厅都没踏进来,换上鞋子又出门了。   已经听到爸爸声音的贺晟霖哼唧两声,然后就没有然后。   -   江融和院长妈妈聊到晚上九点,他送院长妈妈回了酒店。   院长妈妈最后看了看他,笑道:“孩子,谢谢你一直给院里送来物资,孩子们都很感激。”   江融点头:“不客气的,只是想力所能及尽一份力。”   院长妈妈突然眼眶发红:“若是日后有江融的消息,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也希望他平安,一生顺遂。”   按照正常流程,“江融”成年后,就不必再回孤儿院,需要自力更生。   这像是一场告别,院长知道以后未必能再见到江融,她感觉江融离开得很彻底,连他好不容易考到的学校都让给了双胞胎弟弟。   江融没有向她解释她的误会:“如果遇到他,我一定会转告的。”   他和院长妈妈分开后。   独自一个人走在陌生的街道上。   这一刻,他感到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过的二十年似乎有些失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像院长妈妈一样,一眼就能发现他和“江融”的不同。   这么想着,他难过地垂下头,漫无目的地走在人潮不太拥挤的街上。   “江融”的过去令人唏嘘,但很显然对方活得很有目标,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就像是早早就预料到他会离开这个世界。   但他怎么会知道他会离开这个世界?   难不成他掌握了穿越两个世界的方法,亦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穿越,而是……自杀?   江融更难过了。   如果“江融”真的自杀了,他岂不是占了一个已故之人的身份,愧疚感一点点占据他的情绪。   “你怎么一离开我的视线就哭。”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钻进江融的耳边,人还没回头,就被对方拉进了怀里,青柠信息素钻进他鼻息。   江融惊讶地抬头,此刻的贺斯铭就像个从天而降的王子,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他眼前,前来解救陷入困境的他。   一如他们最初的相遇。   “贺斯铭?” 第78章 上我的户口   江融视线被眼泪模糊,眨了眨眼睛,自然也顾不上旁边人的注目礼。   “你,你怎么在这儿?”   贺斯铭抹去他的眼泪,叹了口气,什么也没问。   “这么晚还没回去,担心你,就过来了。”   江融的世界又充满了阳光,眼泪清洗过的眼睛都变得更加明亮。   “你是一直跟着过来的?怎么没叫我。”   陈司机送他到餐厅就回去了,他是打车和院长妈妈到这儿的。   贺斯铭没叫他,应该是不想打扰他和院长聊天。   贺斯铭叹了口气:“看你们聊得还可以,又为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哭了?”   如果江融不是这里的人,那他就应该不认识院长,没必要为一个陌生人哭。   江融摇头:“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周围人来人往,贺斯铭抓起他的手腕往人少的方向走。   贺斯铭带他走向河岸,夜晚的河水波光粼粼,岸边两侧是流光溢彩的灯光秀,河中央有游船在缓慢前行,两侧有热闹非凡,像一幅油画,很多游客在此地打卡。   江融郁闷的心情一下就被治愈了。   贺斯铭告诉江融:“这里是秋天最美丽的河,白天和晚上看都有不同的风景。”   江融揉了揉眼睛,没有离开首都,但却又看到了别样的景致。   他牵着江融往前走,途经很多涂鸦背景墙,贺斯铭和他一起拍照打卡,江融暂时忘掉了烦恼。   河岸两侧不仅有美景,还有美食。   江融脑子清醒了后,推算贺斯铭出门的时间。   他问:“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贺斯铭的唇抿所成一条线,看着他说:“没有。”   江融眼里都是心疼:“那你不说?”   “也不是很饿。”贺斯铭拨了拔他额前的头发,又长长了,该剪了,老婆的情绪总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都怪我。”江融自责起来。   贺斯铭轻弹了下他的眉心:“自责什么,早点吃晚点吃又怎么了?”   江融也顾不得大庭广众,不由分说抱紧他的腰:“贺斯铭,你想吃什么?”   贺斯铭轻笑:“吃你呗。”   江融松开他:“正经的,不要饿着,我晚上也没怎么吃,一起吃?”   贺斯铭说:“就前面那家,本来想带你去烧烤,但是这里的烧烤不正宗,下次再去其他家。”   他也不是没有目的的往这儿走。   江融:“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贺斯铭说:“丁彦经常到处打卡各种吃喝玩乐的,自然也就知道了。”   江融确实也经常在他们的小群里看到丁彦分享吃喝玩乐的链接,他没想到贺斯铭也会看。   河岸两侧有不少餐饮和酒吧结合的餐厅,贺斯铭选择的就是这么一家。   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餐厅门口还有乐队表演,唱的都是比较舒缓的流行曲。   他们选了一个靠近角落的卡座。   餐厅的设计装潢都是偏暗的风格,可以很好地保护用餐客人的隐私。   选择卡座的好处是两人可以靠坐在一起。   两人点完餐后,贺斯铭就占有欲十足地搂紧江融,问他:“你刚说的那个无关紧要的人是谁?”   江融左右看了看,前后确实没有人,但在这个浪漫的环境下他不想提其他人。   “要现在说吗?能不能回家再说,咱们先吃饭,咱们难得出来。”   贺斯铭并不勉强他:“好。”   他也不想破坏两人当前的气氛,毕竟今天晚上,一直没有听到江融提儿子,心情更舒畅了,排在江融心里第一位的总算不是那只丁点儿大的小鼻噶。   他们在一起后几乎没有像这样约会过。   江融看到桌上还放着酒水的牌,蓝色玛格丽特吸引了他的目光。   “贺斯铭,我能不能喝这个?”   贺斯铭:“你确定?”   江融:“想尝尝。”   自打之前去酒吧喝过丁彦递来的那杯后,他几乎没有碰过酒。后来尝过最浓的酒精味,也只是月子期间阿姨煮的酒酿煮鸡蛋,他后来才从贺斯铭口中知道,这玩意儿是产乳汁的,当场就红了脸,半天不理贺斯铭。   贺斯铭:“我开车,不沾酒精,你想喝就点一杯试试。”   江融猛点头:“嗯嗯。”   贺斯铭吃上了晚饭,他是真的饿了,他吃饭的时候一向很认真,也不浪费食物,给多少都能吃完。   江融也不是非常饿,吃了一半,余下的都被贺斯铭解决了。   在贺斯铭吃完后,他转头发现江融已经把那杯玛格丽特喝完了,抬头就看到他双颊泛着桃粉色,若有若无的信息素飘进贺斯铭鼻息间。   他早就发现了,江融控制不住情绪或者是有需求时信息素就会变得浓郁,就像是一个邀请他共舞的信号。   贺斯铭笑问:“喝完什么感觉?”   江融眨了眨眼,眼神有点迷离:“有点甜,还蛮好喝的。”   贺斯铭:“头晕吗?”   江融摇头:“不晕,但身体有点热。”和发情期要来有点相似。   贺斯铭看他的样子,醉倒也没醉,只是有点上脸。   占有欲作祟,他可不希望别人看到江融这个样子。   贺斯铭看他软绵绵好欺负的样子,说道:“吃饱了,我们现在回家。”   江融乖巧地点头:“嗯,好。”   贺斯铭心道,一定要提醒他在外面必须滴酒不沾。   他们走得远了点,得回去取车,贺斯铭牵着江融沿着河岸往回走。   返程路上,江融馋上沿街卖的糖葫芦,贺斯铭不让他吃小贩卖的,怕不干净,便到正规的店里给他拿了一串。   江融选了根红绿相间的糖葫芦,他咬了一颗,甜丝丝的。   随后,把糖葫芦递到贺斯铭面前:“贺斯铭,吃一颗?”   贺斯铭想拒绝,但对上他闪亮的眼睛,便咬了一颗,确实是甜的。   “很甜。”   江融认同道:“好甜啊,不过也不能天天吃,太甜了,这糖还有点黏牙。”   贺斯铭看着他用灵动的表情认真地评价糖葫芦,觉得他可爱死了,没忍住,将人拉到一颗彩灯坏掉的树下,捧着他的脸用力地亲了下去。   江融大概是喝了点酒,脑子反应有点点慢,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抓着贺斯铭的深色衬衣衣袖。   他完全控制不住想要亲近贺斯铭,本来就有点想要的,现在正合他的意,贺斯铭直接送了上来。   贺斯铭只是看江融单纯可爱模样,单纯想亲一口,可现在对上他毫不遮掩的纯纯表情,心里的欲望在无限蔓延,烧得心头火热。   怎么会有人孩子都生了眼神还单纯得跟个少年似的,让人宝贝得不行。   江融能感受到贺斯铭看自己的眼神变得炙热,他拉了拉贺斯铭的衣襟。   “贺斯铭,在,在外面呢。”   他有时候觉得贺斯铭性张力特别强,或许高冷范都为了掩饰他眼神的侵略性。   “知道了,那就回家。”   江融脸烫乎乎的,一方面在街上跟贺斯铭接吻,另一方面则是回家后要面临的床事。   尽管两人做过无数次,发情期都经历了两次,孩子也生了,可在外面提到亲密的事总会害羞,不像姚书乐那样能大方直接谈这种事,他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   贺斯铭蹭蹭他的脸,轻笑:“脑子又想什么呢。”   江融摇了摇头:“没什么。”他把剩下的两颗糖葫芦吃掉了,果然好甜,有贺斯铭在,全世界的味道应该都是甜的。   开车回去的路上,贺斯铭不免加快了速度,火急火燎的。   不过,到家后,贺斯铭却不让他先进屋,在车上亲了好一会儿,直到快要擦枪走火了才下车。   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这个时间点的贺晟霖应该是早早就睡了。   但保险起见,贺斯铭还是让江融轻手轻脚回家。   江融笑了笑,又想到贺斯铭的要求,捂住了嘴,至于这么小心谨慎么?   贺斯铭看他笑就知道他对两人的单独空间不上心。   两人换上鞋子后,贺斯铭牵着江融的手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坐电梯有动静,他俩爬的楼梯,回个家跟做贼似的。   江融小声说:“霖霖在婴儿房睡觉,我们路过也不会吵到他吧。”   贺斯铭:“不知道,反正不能让他听见,有可能他跟妈睡。”   江融:“好吧,我还想看看他。”   贺斯铭看他一眼:“你看了他一天,多看看我。”   江融:“你怎么连这个也要计较啊。”   贺斯铭:“反正你每天要看我比看他多一点。”   江融:“他才三个月。”   贺斯铭:“就算他回到三周也不行。”   江融:“……”   他好像明白贺斯铭为什么不喜欢小孩了,就算他不是真正的Alpha,可他的占有欲也不比Alpha低。   他们路过了婴儿房,房间只开了一条缝,没有听到贺晟霖的动静。   很好,安全。   别看才三个月,贺晟霖的耳力了得,听声音就能辨认出是哪个爸爸。   如果听到江融的声音,他的嗯哼声就很大,要是江融在还不理他,他就会哼多两下,如果是贺斯铭,他也会嗯哼,但不会太久,会平和面对贺爸爸不抱他这件事。   没有小崽子打扰,贺斯铭心情愉快地推开他们的主卧。   刚推开就发现房间的床头灯是开着的。   两人相视一眼,看到了坐在床上哄贺晟霖的徐明勤。   徐明勤捶了捶腰:“你俩总算回来了,快哄哄他,不愿意在我那睡,放到你们床上才不闹。”   贺斯铭看着精神亢奋中的贺晟霖一阵无语:“……”   江融低头笑了笑,防了半天,没想到贺晟霖就在他们房间。   他走上前:“那我们来就好,您快去休息。”   徐明勤:“行,我明天要外出,你俩早些休息。”   她也不管两人在外面怎么浪,带娃是真的累啊。   有孙子是好,但一天到晚看着也是累人,明天先溜了,让贺知贤接手两天。   贺斯铭将门关上后站在床边看着还不睡觉的贺晟霖。   江融抬头看他,然后两人面面相觑,同时笑出声。   江融说:“你先去洗澡吧,我哄他睡。”   贺斯铭确实累了一天,傍晚回来一刻没休息又去找江融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时,贺晟霖眼皮已经在打架,换贺斯铭过来哄他,顺便在江融脸上亲了下。   “你去洗,我来。”小家伙这个点还不睡,其实是属于难哄的阶段了。   换江融去洗澡,他出来时,贺晟霖已经在熟睡了。其实贺斯铭哄孩子睡觉的工夫比他强,贺晟霖大部分时候会更依赖贺斯铭一点,毕竟他带的时间比自己更长。   不过,房间只开了盏床头灯,客厅里还亮着灯,贺斯铭开了电脑。   江融轻轻将房间门带上走了过去:“在忙吗?”   贺斯铭将人拉到他大腿上:“不忙,等你。”   江融顺势坐在他腿上,别的也不说,吻上贺斯铭的唇,信息素开始缠上贺斯铭。   贺斯铭没有理由放开送到嘴边的大肥肉,憋了一个晚上的情欲总算是找准了入口。   亲吻中,贺斯铭也没闲着,手有目的的拉扯着江融的睡衣。   突然,贺斯铭的亲吻停顿了下来:“江融融,你没穿内裤?”   江融搂着他脖子,将微红的脸埋在他的颈间,小小地点了个头。   “就、就省点时间,不然霖霖醒了要喝奶,”他没有收到贺斯铭的反馈,又抬起头,“你不喜欢吗?”   贺斯铭用行动告诉他自己到底是喜欢和有多喜欢!   他将人抵在沙发上用力时,同时在江融的耳边说:“真想干得你下不来床。”   江融耳红红地说:“那你好猛。”   贺斯铭:“……”他真是记吃不记打,总是忘记他老婆在勾人上面是绝佳的天赋型人才。   两人压抑着声音在客厅里完成了蜜桃信息素与青柠信息素的交互。   激动过后,江融和贺斯铭在浴室里花了一个多小时清洗完身上的汗水。   再出来时,他已经困得不行了。   而这时,贺斯铭却还记得一件事,他搂着江融亲亲了他的耳后。   “江融融,先别睡,还没告诉我那个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到底是谁?”   江融愣了一下,人倒是不困了,沉默了两秒后,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嗯,他是……”   贺斯铭也跟着他起身,和他并排坐着:“谁?”   江融曲起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说道:“你真正的同学。”   贺斯铭看他把自己团成一团,说道:“江融?”   江融点头:“嗯,你相信我啦?”   贺斯铭将人揽进怀里,见不得他可怜兮兮地样子:“我不知道,但我选择相信你。”   江融双手环上他的腰,将藏在心里的真正秘密告诉他。   他说:“贺斯铭,正式向你做个自我介绍。”   贺斯铭环在他肩上的手紧了几分:“好,你说。”   江融:“我叫江融,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去年十月十四日无意中来到这个世界,我顶替了江融的身份生活在这里,成为秦大的学生,和你成了同班同学。你真正的同学江融,可能去了我那个世界,也可能他自杀消失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   “我今天之所以难过,是因为阳光之家的院长和我提起江融的过往,他是个很好的人,可能是因为他过往不好的经历导致他的想法有些偏激,可能会做出极端的行为。”   “如果他真的遇了不测,而我占了对方身份,我是不是很坏?”   贺斯铭没急着判断江融的好坏,他也不需要判断。   他一本正经道:“现在换我向你做自我介绍了。我叫贺斯铭,一个普通学生,很高兴认识来自异世界的江融同学。”   江融搂上他的脖子,抱得很紧很紧。   “你好,贺斯铭同学。”   贺斯铭顺势搂着他的腰:“你也好,江融同学。”   江融全身放松靠着他,语气俨然释然许多:“你都不怀疑一下我吗?”   贺斯铭:“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迟了点,发情期过了两回,孩子都生了,你是不是我的同学,我还是有判断的,你俩性格差很多。”一个明显带刺儿,一个软乎乎的像颗藏着蜜桃果汁的棉花糖,“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江融摇头,诚实道:“没有啦,都告诉你了。”   贺斯铭亲了亲他的过分实诚的眼眸:“不想借用江融的身份是吗?”   江融:“嗯,会有愧疚感。”   贺斯铭:“那好,你想不想听听我的看法?”   江融:“想听。”   贺斯铭看他懵懵的,说:“上我的户口,成为我的家人。”   江融:“你又逗我,没有血缘关系上不了同一个户口,这个常识我已经知道了。”   贺斯铭遗憾:“那好吧,还有一个办法,咱们赶紧结婚。”   江融:“结婚?会、会不太早了点?”   贺斯铭指着旁边呼呼大睡的儿子:“他来得不更早吗?”   江融:“……”第一次无言以对。 第79章 初遇   江融以为自己和贺斯铭坦白后会有很多意外不到的结果,唯一一个结果是他没有想过的是,贺斯铭这么快就想和他结婚,他才求婚完没几天。   贺斯铭其实也只是想要个名分,倒也不是那么急,毕竟人和孩子都在他手上,江融也跑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这么容易害羞的人愿意和他公开就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结婚也可以暂缓。   贺斯铭是不想省略掉结婚的过程,它不是锦上添花,是自己对外身份的象征。   他归回正题:“结婚的事情并不急,说回正事。现在要改变你的身份很难,但是可以改变你的资料。”   经贺斯铭这么一打岔,江融心绪也开朗许多:“我也知道很难,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江融,而我自己也叫江融。”   江融将院长告诉他的关于“江融”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了贺斯铭。   贺斯铭替他分析:“是这么回事,但退一万步来说,你用了他的身份,也替他做很多好事,往好处想,如果我同学江融去到你的那个世界,他同样也会用你的身份,你们只是身份互换,算不上占用。”   江融:“他真的会去我的世界吗?”   贺斯铭:“既然你能来这里,他为什么不能去?能量守恒定律你知道吗?”   江融点头:“知道。”   贺斯铭:“能量总量是恒定的,那两个世界是不是应该是恒定的?你来了这里,他去了那边。”   江融:“你这么说,好像是这个道理。”   贺斯铭:“而且,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他找个没人地方自杀,他能走多远?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再说了,我不觉得他会自杀,既然他能靠自己的努力活成现在样子,还考上秦大,我和他接触得少,但也是室友,我知道他的成绩并不差,一个心性坚韧的人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说,我很佩服他。”   “江融”像一棵坚韧且肆意生长的野草,小时候被领养的父亲家暴都能想办法向院长求助,他后来又帮助小瓜脱离苦海,还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校,无论哪一份经历说出去,无不让人竖起大拇指。   江融思路逐渐清晰,他一直是过分担心,所以才会选择忘记所有细节。   “江融”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了江融,而江融自己的东西也留在了原来的世界。   “是我以己度人了,他和我是不一样的,我倒不如他坚强。”江融猛地从坐直,“贺斯铭,你说的对,我来的时候身上除了一套衣服什么东西都没带,江融的东西也全都留给了我,如果一个人真的消失,坐地铁、飞机、买车票都需要身份证,但他的所有物品都在我的身上。”   贺斯铭:“这也是为什么你能瞒得这么好,从没有人怀疑过你的身份,甚至是跟你同住了一年的同学都没有发现,他应该去了你的世界。”   江融肩头上的负罪感一点点降下来:“那就是说我和他互换了身份,他在那边代替了我的生活。”   贺斯铭知道江融总是会替别人着想,有一点点讨好和奉献型人格,虽不知道他的性格如何形成,但只要他能想通就好。   他努力安慰着颇没有安全感和道德感都极高的江融:“嗯,我认为是这样的。”   江融表情都明朗起来,在贺斯铭怀里逐渐放松下来,人一点点往床上挪。   他打了个哈欠,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我还有一些存款呢,他大学不用愁学费和生活费。”   比起“江融”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贺斯铭显然更在意江融以前的生活。   贺斯铭轻捏着他的头皮,边问:“那你以前在那边要打工赚钱养自己吗?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以前……”   被按得舒舒服服的江融全身放松下来,加上刚才运动又困,精神不再绷紧,安安心心地睡着了。   贺斯铭没听到他说什么,已经看到他靠在他的大腿上睡着了。   他刚要关掉台灯睡觉,却见小的开始蹬被子,嗯哼提醒他还不能休息。   哄完大的,又该哄小的,全是甜蜜的负担,不过,他乐意之至。   不知不觉,国庆假期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些天外头天气虽好,阳光充足,江融也只敢抱着贺晟霖晒晒太阳,还不敢带他出门。   他们这几天也没有闲着。   贺斯铭把新家布置的事情交给了江融,既然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想要置办什么都由着他。   大件都不需要江融操心,他先安排去大扫除,各个角角落落都要清理干净,他还抽了小半天时间去检查。   他的玻璃房也开始布置了起来,计划着养什么花,墙上要不要挂画等等。   贺知贤还找大师算了他俩的生辰八字,找了个合适的时间搬家。   正好就在贺晟霖百日宴之后。   江融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假期最后一天,两人带着孩子回了家,三位保姆也提前回来了。   贺斯铭回学校的第一天,上午一起上课,下午就不见了人影。   江融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接下来两三天,贺斯铭都是早出晚归,眼里每天都泛起血丝。江融担心不已,睡前还给他敷热毛巾,但第二天他依旧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回来。   江融他买了眼药水,让他备着用。   他的关心让贺斯铭非常受用,上课前,特意让江融给他滴眼药水。   贺斯铭按了按眼角,有几分委屈道:“我不太会用眼药水,你帮我滴吧?”   “嗯。”江融只顾着关心贺斯铭,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好奇的眼神,“你仰一下头。”   江融自然而然地给贺斯铭上完眼药水,他靠着贺斯铭,后者轻扶着他的腰。   他低声问贺斯铭:“这两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一滴清凉的眼药水滴入贺斯铭的眼睛里,他眨了眨眼,玫粉色的眼药水从眼角边划落,像是哭了似的。   江融抬指尖给他抹掉,不由感叹贺斯铭长得真好,这眼药水跟美人落泪似的,真好看。   贺斯铭轻笑:“待会你就知道了。”他发现江融在盯着自己看,出神了两秒,想来自己也是能靠美色吸引到他,自信心又涨了不少。   在江融面前,他真的总是缺乏一点自信,现在的江融越来越优秀了,越来越多发光点。   两人若无旁人的低声说话,任谁都插不进嘴。   自打他俩半公开后,不少同学都是用充满好奇的目光看他俩,都是一副想八卦但又不敢八卦的样子,连跟姚书乐关系最好的林娜娜和梁东东都选择围观。   啧啧啧,以前没在意的时候,他们都只当作是同学之间的互动,现在一看,哪里是啊,贺斯铭看江融的眼神不要太温柔好吗?   他们怎么会没看出贺斯铭和江融的关系,这波灯下黑可太牛了。   等江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他脸开始发烫。   平时都会注意跟贺斯铭保持一点距离,两人极少在人前这么亲密,这次滴个眼药水,不由自主像在家里一样说话,就没有太注意。   贺斯铭懒懒地靠在椅背,对上同学们探究的目光,笑道:“你们别这样看江融,他容易害羞,想问什么问我就好。”   林娜娜八卦的目光都要变成实质性的话筒了:“真的?”   贺斯铭:“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好说话吗?”   林娜娜:“也不是,就是你们太自然,看不出来啊。”   梁东东:“就是,好不真实啊。第一个问题,无人机是不是给江融放的?”   贺斯铭看了看脸越来越红的江融:“不然给谁?”   旁边的其他同学纷纷喔喔叫。   林娜娜:“我们想听你们恋爱的过程。”   贺斯铭笑了笑,没回答。   这时,上课时间到了,所有同学自觉回到各自的座位。   江融捂着发烫的脸,贺斯铭怎么直接跟他们说了呀。   贺斯铭握了握他的手,在他耳边说:“既然他们知道了,问也没关系,我来回答。”   江融:“我知道了。”   曾经,在父母的各种精神暗示下,他也觉得自己会成为一个Omega,青春期时也幻想过有一天跟Alpha谈恋爱对方会怎么公开他们的恋情,他有过许多种幻想。后来没分化成Omega,他便不再幻想,也许未来可以找个Beta一起过一生,应该也行。   可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有人在公开后还护着自己,在贺斯铭出声护着他的时候心里像是填满了世界上最甜的蜜糖。   他的对象不是Alpha,也不是Beta,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贺斯铭,在他眼里最特别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   教授在上面讲课,江融突然悄悄将自己手放到贺斯铭掌心中,他知道自己只要放过去,贺斯铭会握紧。   贺斯铭果真握紧他的手,疑惑地看向他:“?”   江融笑了下,主动与他十指紧扣。   贺斯铭的手掌比他大很多,指节分明,修长有劲,轻易便将他的手包裹住。   他在高中时期曾经幻想过,如果他在高中时期遇到恋爱对象,就偷偷躲着老师和同学和对方手牵着手上课。   虽然不在高中,现在也行,至少他们还在课堂上,也还是学生。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贺斯铭没急着开车回家,而是牵着江融的手去了情人湖的方向。   江融:“怎么这个时间点来这儿?”   贺斯铭:“不是告诉你我这几天在做什么吗?”   江融很久之前就跟他坦白过来历,他一步步了解和接受他的与众不同,确认了他真的不是脑子被磕到而幻想出来的虚假情节,毕竟贺晟霖就是他来自异世的最好证明。   国庆期间,江融进一步向他讲明他是如何来到这里。   但这些都还好,贺斯铭早已接受了,他现在是想打消江融心里那点对借用“江融”身份的愧疚感。   只要找到“江融”并未死亡的证据就行。   贺斯铭费了几日眼睛查看学校去年保存下来的监控,秦大的监控保存时间是一年,距离一年时间还差一点点,在监控即将删除之前,还真让他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江融:“那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贺斯铭:“你说你从湖里救了个小孩,然后就来到这个世界,对吗?”   江融:“是。”   贺斯铭:“那之后你是怎么知道江融的身份的?”   江融回忆道:“我落入湖里后有人把我从湖里拽了出来,那个同学还好心地把地上的一个背包交给了我,里面就有江融的所有资料。哦,对了,当时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和我一起落了水,她先被一步救了起来,哭着被朋友带走了。我当时有点吓坏了,没有去深究这件事。”   原来的“江融”应该也是在做好人好事,救了个落水的女孩?   贺斯铭拉着他走到湖边的观景台处:“是这里吗?”   江融:“嗯,是这里,那天天还没有暗,我记得。”   因为记得所以当他最绝望的时候才想跳湖回原来的世界。   贺斯铭指了指不远处的摄像头,拿出手机:“给你看个视频。”   江融好像猜到贺斯铭带他来这里的用意。   贺斯铭拉着江湖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   两人靠在一起看视频。   视频中,一个身形和他差不多的男生走到了情人湖,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牛奶,边看书边解决自己的晚饭,沉浸式看书。   摄像头是在对方的斜对角。   贺斯铭拉快了进度,三分钟后,一个女生边哭边跑,撞进了静谥的画面,女生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跳进湖里。   视频里都能听见她砸进湖里的声响。   江融:“她怎么跳下去了?”怎么会有人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   贺斯铭:“继续往下看。”   又是一声落水声,坐在长椅上的男生也没有犹豫地跳下了湖中。   摄像头被树枝挡住,看不清湖面的情况,哗啦啦声持续了一会儿。   女生可能也被自己吓到,爬上了岸,正好这时有人追了过来。   有人喊:“那个男生要沉下去了!”   有人下去把跳下水的男生救了上来。   只是这次站上岸的并不是刚刚那位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男生,而是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孩子,他被扶上岸后咳了好半晌,而这时,那个跳水的女生已经被人带走了。   其他人见他没事,道了谢之后,只能男生摆了摆手,他站起来时,对方看他走得有点恍惚,还帮他拿了背包。   江融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我当时刚从水里起来,看到陌生地方吓了一跳,后来我在背包里找到江融的学生证还有身份证,我以为我死了魂穿,后来还撞了一个人……”   贺斯铭捏了捏他的鼻子:“那你知不知道撞到的那个人是谁?”他又打开另外一个视频,“看这个。”   江融现在确认了自己真的和“江融”互换时空,互换身份。   江融:“他真的去了我那个世界啊,那我就不算占他的身份了。”   贺斯铭给予他肯定的答案:“不算,他也用了你的身份继续生活。”   江融继续点开下一个,这个视频的画面比之前那个清晰多了。   他恍恍惚惚地走在新的校园里,学校的路标不太清晰,他完全找不到方向,在惊慌失措时他撞到一个人。   在夕阳满天之时,他后背撞到一个刚从车上下来的黑色T恤的男同学。   当时,泪水完全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边哭边问那位男同学:“你、你好,你知道九栋往哪儿走吗?”   男同学的声音微沉,他停顿了一下才告诉江融九栋的方向,然后江融就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低着头走了,湖风吹来还打了个喷嚏。   江融猛地抬头望向贺斯铭,惊讶道:“原来……”   原来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遇到了贺斯铭。 第80章 直播接吻   正午的日头极好,光线透过叶缝照出点点斑驳,晒得人暖洋洋。   “原来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求助的人就是你,可是,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贺斯铭笑了下:“我以为你不想提起,便没有问过,而且你那天看起来情绪不对,我以为你遇着什么事了。”   后来,每每回忆起来,都恨自己错过了没有给予当时的江融一点实质上的帮助。   江融看着贺斯铭的眼睛,这种缘分太让人无法抵抗,对贺斯铭的爱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矫情一点说,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遇见贺斯铭。   江融:“那我一开始跟你说我磕到脑袋,你是真的相信了?”   贺斯铭点头:“还真信了,毕竟你当时居然没有认出是我,让我很意外。”   江融:“但你那时候还觉得我是江融?”   贺斯铭:“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像他,后来逐渐发现你真不是他,就如你刚才说的,我猜你是不是有第二人格,完全像是换了一个灵魂。其实,我后来对比过军训时的照片,你和他长得其实还是有区别的,看久了,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你们的眼睛不像。至少,我觉得哪里都不像。”   提到这个话题,江融不免也要钻一下牛角尖。   他往贺斯铭身前靠近,严肃着脸要和他探讨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也就是说,你最开始就没有分清我是江融和我,那我发情期的时候你还认为我是江融吗?”   这可把贺斯铭问倒了,他不由笑了起来,吃醋的江融眼睛和表情十分灵动。   贺斯铭捧着因严肃而变得更可爱的脸:“不要乱吃飞醋,我是从你傻乎乎问我宿舍楼在哪里那天起才对你有一点好奇心的,我对我同学江融没有感觉,在见到你之前我甚至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江融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他有没有在对自己撒谎。   “真的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同学?”   “我只对你有好奇心,看上的也是你,从来没有对第二个江融看对眼。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贺斯铭抬起三根手指发誓。   江融按一下他的手指:“好吧,那我信你,那你之前怎么会去图书馆啊,后来都没有见你去过。”   贺斯铭看他靠得这么近,不亲都对不起自己,果断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他其实不太好意思说这个:“你说呢?”不好意思了撇开头。   微风将贺斯铭的信息素吹向了江融,心都火热了起来。   江融眼神灵动闪烁,他掰正贺斯铭的脸:“你说嘛,我想听,贺斯铭。”   贺斯铭:“那会儿大约想更了解你吧,看到你那段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那天就跟过去了。”   江融:“下雨那天吗?”   贺斯铭:“嗯。”   江融想起图书馆那天,眼中涌上笑意:“你那天是不是特意给我送伞啊?”   贺斯铭:“嗯,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一年前的江融怎么会去注意这些,现在回想起来,贺斯铭主动出现在群里非常不合理,他平时根本不会在群里聊天,可那天他却主动在群里发消息。   江融眉眼都是惊喜,他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那如果我当时没有在群里回复呢?别人找到你要怎么办?也撑着伞送他们回寝室吗?”   他知道当时班上有女生喜欢贺斯铭的,后来大概是看他完全追不动,也就不了了之了。   贺斯铭笑着说:“那很简单,我就说我已经走了,不给别人撑伞,只给你撑。”   江融觉得自己现在笑得有点傻:“还可以这样。”他知道贺斯铭脑子总是转得很快,换作是他就可能会死板一点。   “嗯,追老婆又不磕碜。”贺斯铭那点底被他挖了个底朝天,一向在江融面前都是脸皮厚一些,现在却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过,也仅仅是一小会儿,他脸皮可没有江融的薄。   江融回回被贺斯铭称作老婆,心里甜甜的,他情动下双手环上贺斯铭的脖子。   “贺斯铭,想和你接吻了。”超想超想的,还想被他的信息素环绕,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回馈贺斯铭的深爱,身体是最诚实地反应,他就这么说了。   贺斯铭唇边含笑,也没提醒江融他们现在在外面。反正吧,正中下怀。   阳光、微风、树荫、湖畔,正适合谈恋爱。   江融冒了点信息素缠上低头深吻他的贺斯铭,对方几乎想将他吃掉。   原来贺斯铭那么早就喜欢他了,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还有这种可能性。   他们的爱情不是因为ABO的发情期,不是因为他需要信息素,而是因为喜欢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江融那一点点心结在这一瞬间随着微风而消散,他没有想过他和贺斯铭居然是这么纯粹真挚的感情,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却身在爱情当中,爱在一年前就找上了他。   他想,在走进贺斯铭的伞下时,他就走进了他的羽翼之下,也种下了喜欢的种子。   接吻总是让人愉悦。   结束这个绵密而纯甜的吻时,贺斯铭想起一个问题:“江融融,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信息素才和我在一起的?”   风水轮流转,这回成了江融差点被贺斯铭问倒。   江融贴着贺斯铭的唇笑道:“贺神,你要不要自信一点?”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两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贺斯铭的手机就放在他自己的大腿上,刚看视频没有放口袋里。   丁彦给他打电话,而姚书乐则给江融发语音通话。   江融说:“可能有急事。”   他先接了电话。   还没开腔呢就听姚书乐在那边边喘气边喊:“你是不是在情人湖,有人在直播把你俩录进去了!”   江融一愣:“啊?直播?”   贺斯铭反应更快,忙将江融护进自己怀里。   姚书乐无语死了:“现在遮有什么用,全校直播,不对,是全网直播!”   江融:“……”   贺斯铭左右看了看:“谁在直播?”   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个女孩架着直播神器,旁边放着蓬蓬裙,野餐布垫,还有一把蕾丝伞。   她好像是他们学校一个挺出名的女主播,是不少宅男同学的,各大平台的粉丝数加起来也有个四五百万。   这是丁彦给他们现场科普:“她是真主播,好像也不是故意,在教大家怎么拍野餐照片。”   江融听完后人都懵了,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们接吻被直播了?”   贺斯铭:“被很多人看到了。”他还算镇定,语气中隐约有几分亢奋。   江融:“……”他能接受他们循序渐进地公开,最近是小范围地公开,但、但是被人拍到接吻!!!   他还要不要活了!   他头抵在贺斯铭胸前,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快要哭出来了。   “贺斯铭,我没脸见人了,呜……”   贺斯铭按了按他的头发:“走吧,离开镜头就好了。”   江融揪着他的衣服挡脸:“我不要活了!”   还不如直接告诉大家他是贺斯铭的男朋友呢?   贺斯铭:“没事,哪个情侣不接吻,我们先回家吧,不然贺晟霖又不午睡了。”   他知道怎么能让江融脸上的热度降下去。   可这回贺晟霖也不管用了,江融羞耻心上来,头抵在他胸前怎么都不肯动。   贺斯铭知道这回真的没办法哄了,轻拍他的背:“乖,没事,只是接个吻而已。”   江融闷在他怀里说道:“刚才还、还是我主动的,呜~”   贺斯铭:“那有什么关系,我很开心,别管他们,我们先回家。”   他笑着牵起江融往车子走,边走还边护着人。   一路上,不少路过的同学向他们行来注目礼。   江融简直要羞愤欲死。   如果单纯在情人湖边上接吻倒也没什么,但眼前这两位可是被直播了,俩帅哥接吻画面还特别唯美,现在视频都传疯了。   其实那位直播的小姐姐发现后早就将摄像头移开了,只是她一开始光顾着讲拍照技巧,并没有注意到背景里有两个人在湖边接吻。   女生的直播间直接炸了。   -这就是秦大的情人湖吗?   -好看爱看!   -背景是真的美啊。   -那两个帅哥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入画了。   -这对小情侣好甜啊,亲来亲去的,还小声说话,好纯净的校园恋爱!磕到了磕到了!   -这年头漂亮俊美的帅哥都自行消化了,还得是秦大!   -我的妈,这不是贺校草吗?   -听说秦大校草巨牛!想听贺校草的爱情故事,加V群!   贺斯铭和江融这都不用被发现,跳过论坛直接全网出柜,不一会儿,喜提一个小小的热搜。   #秦大校草情人湖接吻#   #秦大情人湖,唯美#   #帅哥都相互消化了#   #就该看点甜甜小情侣亲亲#   江融回到家后都不敢看小群里的99+聊天记录,只好努力给儿子喂奶假装不在意。   可是这种事怎么假装啊。   他问贺晟霖:“霖霖,你饱了吗?没饱的话爸爸再给你泡一瓶。”   贺斯铭头一回可怜儿子,将他解救出来:“他快到点睡午觉,应该喝不了了。”   江融遗憾:“那我跟他玩玩具。”   贺斯铭好笑道:“要不给他拍拍奶嗝。”   江融抱着贺晟霖在家里走来走去,贺晟霖好几次困得快要睡着了又被爸爸不小心给晃醒。   贺斯铭心道只能委屈一下贺晟霖了,他还要处理直播的后续。   这不出半个小时,居然连汤予诚那边都知道了。   贺斯铭看到江融慌成这样,他这害羞的性子,怕是这几天都不想去学校了。   通过汤予诚,贺斯铭知道了热搜的事情,汤予诚很快找人把热搜词条给撤掉。   至于学校论坛里热门贴子,贺斯铭早已习惯了。   他们只是偶然被拍,只要及时处理不让视频散播问题不大,热度肯定很快就会被压下去。   但这一次,事态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有人扒出了贺斯铭的身份。   他和江融接吻上热搜的视频连他爸妈那边都知道了。   现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从一开始的调侃变成了阴谋论,又扯到一些乌七八糟不堪入目的假信息。   舆论可控,但还是把人恶心到了,什么富二代公子乱搞男人,都是什么恶心八拉的。   贺斯铭看到有人故意把他和江融的关系说成这样,脸都拉了下来。   他在江融哄完贺晟霖时给他爸妈发了消息。   网上爆出他是贺知贤和徐明勤的儿子,这不算什么新鲜新闻,上回无人机事件后就被曝光过,只不过汤予诚用公司新项目转移了视线,这次又有新的卖点了,都是些无良媒体。   贺知贤和徐明勤的团队立即给这些无良自媒体发律师函,全部告到底。   此外,贺知贤和徐明勤同时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下发布声明。   【贺知贤:请勿打扰我儿子和他对象,他们都是好孩子。】   【徐明勤:请勿打扰我儿子和他对象,他们都是好孩子。】   夫妻二人多年来头一回发同样一条微博,两位企业家一下就把火力吸引了过去。   媒体风向又变了,人家父母认证了对方,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都没有用了。   江融也没想到哄个儿子睡觉的功夫事态居然发展到这个地步,这好不真实。   一时间,他都忘记被直播接吻的羞愤,好虚幻的世界。   他抱着手机看着徐明勤的社交平台的数字一直在往上滚,他到底是涉事未深,不太明白媒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江融忐忑问贺斯铭:“贺斯铭,这、这样好吗?”   贺斯铭:“没什么不好的,我爸妈总算有点用处,对我的公司也有好处,他们还免费花钱宣传了一波,是双赢。”   江融:“自家人还做起了生意了?”   贺斯铭:“他们毕竟是夫妻,事业心摆在那里,最有力的证明是股价上涨,汤予诚也趁机发布公司的未来计划,咱们的资产也上涨了。”   江融:“……”   所以他们直播接吻还有这种好处吗?一下子又不羞愤了。   贺斯铭看他总算安下心来,倒也没提这其中出现的乌七八糟的事情。   他故作委屈:“江融融,陪我午睡,我这几天天天看监控,眼睛疼。”   “那我给你滴眼药水,早上滴的好像有了点效果,眼睛里的血红丝消退了点。”   江融心疼他,立即要去拿眼药水,却被贺斯铭拦腰抱起。   贺斯铭说:“不用,陪我睡觉就能好。”   江融连忙环着他的脖子,一秒了解他的睡觉是哪个睡。   他挣扎着说:“下午还要上课呢。”   贺斯铭将人放在沙发上,找到窗帘的电动遥控器,将窗帘全部关上。   他低头亲了亲江融的唇角:“叫我老师,我上。”   江融:“不是,你上的什么?”   贺斯铭眼眸微沉,低头咬上他的脖子一侧:“你。”   江融:“……”早知道不问了!   -   直播事件过后,全校师生都知道贺斯铭的对象是谁了。   江融天天戴着帽子口罩回学校。   好在秦大学子们也是一心向学,没有一天到晚蹲守他人八卦的爱好,毕竟贺斯铭早早就做过铺垫,对象变成江融似乎在情理当中,又在意外之外。   最重要的是,人家经过家长公开认证,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剩下羡慕了。   那些还对江融抱着期待的学弟学妹都死了心。   怪不得温柔学长说有对象的时候,校草的眼神那么冷,这不是高冷的表现,而是他们当着人家的面挖墙角,可能有了活吞他们的心思。   与此同时,贺晟霖的百日宴也来了。   丁彦收到贺斯铭发来的请柬,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压根儿没注意落款,中午下课屁颠屁颠跑到他们教室找人。   他还乐呵呵地调侃贺斯铭:“老贺,你爸妈给你生了个弟弟吗?”   姚书乐实在是看不下去:“我说丁彦,你少吃点虾吧。”   这是真瞎啊。 第81章 患得患失   秋老虎盛行之际,贺晟霖也迎来了他的百日宴。   小家伙体格随了贺斯铭,三个月就已经有二十斤,抱起来沉甸甸的。   贺知贤和徐明勤都怀疑孩子会不会超重,贺斯铭和江融还抽了个时间带孩子去了趟医院,检查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这孩子身体素质非常好,连握力都比同月份的婴儿要强,他这个体重都不能说胖,只能说有点小壮实。   回家后,江融对着孩子若有所思,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贺斯铭。   他怀疑贺晟霖未来有可能会分化成Alpha。   糟心呐。   但不管怎么样,今日是百日宴。   贺知贤和徐明勤早早在五星级酒店订下了宴席,邀请了亲朋好友出席。   同样被邀请的还有丁彦几人。   丁彦和李一洲收到贺斯铭的请柬后,睡都睡不好。   姚书乐完全没有放过他,反复在群里发丁彦去年放下的“直播吃屎”的豪言壮语视频。   三天了,丁彦还没从“贺斯铭竟然有孩子”这件事的震惊中走出来。   他到学校接上姚书乐和李一洲,三人一同前往请柬上的酒店。   下车后,丁彦把钥匙交给了泊车小弟。   今天的宴会非常重要,贺家将整间酒店都包了下来。   李一洲看到门口站着数名黑衣保镖,人开始紧张起来。   “咋办?贺斯铭家请来的都是重量级人物吧,我们就是个普通学生,会不会不能帮江融撑起场子?”   丁彦拍拍自己的胸脯:“这不是还有我吗?”   姚书乐:“有什么好紧张,我们和江融的关系不亲吗?”   李一洲:“可是孩子不是贺斯铭的吗?跟江融有什么关系?”   姚书乐朝他们翻了个大白眼,懒得跟他们解释,直接跟引导他们上宴会大厅的服务生走。   丁彦灵机一动:“有可能这孩子是江融的?”   李一洲:“那贺神岂不是在给江融养孩子?”   丁彦又推翻自己的猜测:“那不对,以老贺的洁癖性子,他应该不会养别人的孩子,总不可能是他亲自生的吧。”   李一洲:“你这也太离谱了,男的能生?”   丁彦:“如果是代孕,但这有点不道德啊。”   李一洲:“贺神家这么有钱,科技生子也有可能吧?”   丁彦:“哥们,还是你聪明啊,老贺有精神洁癖,肯定是科技生子。”   走在前头的姚书乐听他俩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还一副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完全猜对的样子,简直不忍直视。   他俩就不能往江融暑假做手术的事情上靠一靠吗?但凡细心一点就能想明白啊,所有的破绽都明明白白展露在他们面前,就差没贴脸告诉他们江融替贺斯铭生了个宝贝。   果然,人和人还是不能比的,已经帮江融带过一次娃的姚书乐深藏功与名。   宴会大厅里处处都布置得非常童趣,以海洋色为主,贺知贤和徐明勤的朋友们有带孙子来的,也有带自家孩子的,宴会大厅处还有一个专供孩子玩耍的儿童乐园,看得年龄刚刚好的大学生们都想去玩耍一番。   他们三人居然是被安排在主桌的位置,旁边一桌是贺斯铭家里的亲戚。   江融是孤儿,来的人难免少了些,意想不到的是,温教授居然也来了。   他默默坐下。   上回没带什么厚礼,这回又多备了一份。   虽然社恐,但是他已经打算让江融保研,直到挂到他的名下,两人亦师亦友,孩子的百日宴怎么也得来。   如此一来,他们这一桌就坐了四个人。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丁彦认识的,汤予诚和他爸妈直接和他坐这一桌。   丁彦对汤予诚态度相对恭敬:“诚哥,你怎么也……”   他俩不太熟,但汤予诚这个人的形象深入人心。   汤予诚:“坐哪儿都一样。”   隔几分钟后,徐明卓一家三口也坐了下来,如此一来,这一桌就基本满员了。   贺知贤和徐明勤提前在社交平台公开支持贺斯铭和他的同性对象,今日来往的人中都没有人会嘴欠去问孩子亲妈的来历。   即将开席时,贺家两位最年长的长辈被小辈搀扶出来,老人家满面红光,笑意尽显。   他们刚刚在休息室见到了曾孙,那礼物和红包跟撒花瓣似的往他和孩子身上递。   今天宴席来往的有很多贺知贤和徐明勤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他们看不看孩子是一回事,最主要是这个场合适合社交。   休息室里。   贺斯铭的爷爷奶奶进来和他们见了一面,两位老人家对他态度很温和,对贺晟霖更是喜爱得不行,要不是快开席了,贺爷爷和贺奶奶可能还要继续留在这里逗孙子。   江融从小被母亲寄予厚望,希望他培养日后可以嫁入豪门Alpha家,说是这么说,但是他爸妈都是普通人,哪里真正了解豪门社会,江融连大学都没毕业更不可能清楚。   现在休息室里只剩下江融和贺斯铭。   贺晟霖正用力抓着江融的手指,可他的手微凉。   贺知贤徐明勤夫妻二人,包括贺斯铭在内都让他抱着孩子出去。   他好紧张,待会要见好多人。   贺斯铭见江融垂眉盯着儿子走神,拆了一颗青柠味的水果糖递到他唇边。   他安慰道:“吃颗糖,别紧张。”   江融含着酸甜口味的糖问他:“你不紧张吗?”   贺斯铭坐在他旁边:“不紧张。”   江融:“好吧,你比我有经验。”   贺斯铭摇头:“没有经验,我基本上不跟我爸妈他们参加宴席。”   江融好奇:“那你这次怎么同意办这么大的百日宴。”   贺斯铭说:“因为你和霖霖值得我珍视,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爱人、我的家人,以后便不会有任何人轻视你。”   此刻,江融觉得自己口中含着的不是一颗糖,而是一颗稳稳的定心丸。   江融靠在他肩头上:“我知道了。”   为了他,贺斯铭做了他尝试了他以前不喜欢的事情,那他便没什么好紧张的。   杨阿姨敲门提醒他们该出去了。   江融抱着还没有犯困的贺晟霖,似乎又比前两天更沉一点了。   他低头看贺晟霖,小家伙突然咧开嘴角:“呀~”   贺斯铭手搭在他的腰上说:“你看,贺晟霖在笑,他可一点儿都不紧张。”   江融全身放松下来,笑了起来。   一家三口走向那扇通往宴会大厅的大门。   咿呀,大门开启。   所有宾客朝他们看了过来。   现场的所有灯光落在他们身上,江融不太好意思地往贺斯铭身边靠了下,贺斯铭以保持的姿态揽着他的肩膀。   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下落座。   贺知贤作为长辈浅浅地讲了几句开场白。   “我很高兴,今日是我的孙子贺晟霖的百日宴……”   “大家吃好喝好!”   宴会上人太多,贺晟霖出来走个过场后就被保姆抱了下去,老人家坐了一会儿,也跟着去看曾孙孙了。   有人看着孩子,江融也不用太过担心,贺晟霖今天一天都还挺乖的。   贺知贤和徐明勤也不得闲,有人来找他们喝酒,他们也会浅喝一点,还抽空介绍贺斯铭和江融。   好在大家今天都很克制,酒只是一种交流工具。   江融实在不习惯这种场合,二十年的生活也没有这样环境熏陶和经验,他没有贺斯铭与生俱来面对这种大场面从容不迫的气度,他也不爱跟不认识的人聊场面话,能躲就躲了。   转了一圈后,他躲到姚书乐这一桌来。   江融问他们:“你们要不要去看霖霖?”   姚书乐第一个响应:“走走走!”侥是他是个活泼开朗的人,但也无法融入这种带点商业性质的场合。   三人躲进了休息区。   两位老人家已经提前回去了。   两个保姆正在休息室里照顾贺晟霖,门口站着两名保镖,看到是江融才放他们进去。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姚书乐和李一洲吓了一跳。   姚书乐凑到江融耳边说:“我现在才意识到你这是生了个金疙瘩啊。”   江融笑了笑。   一进休息间,贺晟霖就发出咿呀声,江融把他接到怀里,然后他就安逸下来了。   保姆告诉他,他们不在,霖霖有点不高兴,刚才还哭了。   江融让阿姨去休息。   丁彦和李一洲看着这个软绵绵的小家伙,一时间都只剩下沉默。   一向说话粗声粗气的丁彦突然夹了起来:“霖霖,我是丁叔叔哦。”   李一洲倒是正常一点,他压根儿没敢碰这白白嫩嫩的小婴儿。   “我的天,他看起来好小,还软,这就是贺神的儿子吗?”   江融无语地看向他:“这是我和贺斯铭的儿子。”   丁彦倒是直,有话就说:“贺斯铭生的吗?”   江融学到了贺斯铭当初坦然地精髓:“我生的啊。”   丁彦以为他开玩笑,直乐,完全没信。   李一洲:“果然,江融现在也爱开玩笑了。”   江融:“……”   他难得主动说真相。   姚书乐对这两个白痴翻了个大白眼:“丁彦,你还是拍你的倒立直播吃翔的视频吧!”   江融:“要言而有信。”   他站贺斯铭,丁彦和李一洲相不相信孩子是他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想看戏。   丁彦:“……”   在外头的贺斯铭见不到江融,看到姚书乐等人也不在之后,也在这个时候进了休息室。   一进来就看到丁彦吃瘪的样子,心情愉悦。   他坐到江融旁边,看了一眼眼睛骨碌碌转的儿子,问他们:“说什么呢?”   丁彦苦着脸说:“他们让我拍视频。”   贺斯铭:“拍吧,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最好拍完后发朋友圈,以儆效尤。”   丁彦:“行行行,我拍,为了我们可可爱爱的霖霖拍。”   谁让他这么二呢!   百日宴过后。   江融和贺斯铭开始着手搬新家的事,他们趁着天气还不太冷,先把家给搬了。   搬家新的日子是提前定下的,就在十月下旬。   贺斯铭和江融都不想太多人过来打扰,便只请了姚书乐三人和汤予诚,至于贺知贤和徐明勤,两人都在外地忙碌,也不来打扰小两口。   江融搬离原来住的地方,对住了近一年的房子有几分不舍。   不过,家具什么的都还在,随时都可以回来住。   住进新家后,那点不舍很快就被遗忘了。   日子过得快且平淡。   贺晟霖一天天在成长,从呱呱坠地的小婴儿,开始会表达情绪,小胳膊也越来越来结实。   江融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充满朝气的儿子,只要看他一眼,一天就充满活力。   温教授跟他提了保研的事,他没有理由拒绝,不过,他现在变得更忙碌了。   十一月底,他们发表的论文引起业内的轰动,一向低调的江融突然成了计院的香饽饽,有教授还感叹他是一颗蒙尘的明珠,而温成栩成了他的伯乐。   江融依旧如饥似渴的吸引新知识,越是深入了解和挖掘越爱这个行业,这份专注让他获得不少成就感,很难想象一年多前他还只是个小白,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他赶超了很多人。   随着他论文的发表,他蹲实验室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连晚饭都不回家吃,和温成栩,还有几个学长一起吃起外卖,他认识的朋友越来越多了。   又是一年的冬天,天气愈发寒冷,十二月的夜里风吹得人脸生疼。   现在贺斯铭和江融换了过来,他现在回家的时间比江融更早,晚上都是他在家里等着江融归家。   他刚发现,贺晟霖开始长牙,现在可以吃辅食,他们也不用再继续在夜里起来喂奶,小家伙能一觉可以睡到早上,作息时间随爸爸们,不闹人。   贺斯铭刚给江融发了条信息,五分钟了还没有回复他。   大概又忙到忘记时间了。   他戳了戳贺晟霖的肉包脸,对阿姨说道:“杨阿姨,我出去一趟,你今晚看能不能先带他睡。”   杨阿姨:“好。”   其实贺晟霖现在越来越不好哄,他就喜欢跟爸爸们睡一个房间,睡婴儿床可以,但更喜欢睡爸爸们的大床。   此时的江融,正在和温教授讨论一个他们最新遇到的问题。   刚和温教授聊完,有位学姐笑着喊江融。   学姐:“江融,你男朋友来接你罗。”   两人的关系是全校皆知,现在大家看到他们都会带着善意的笑。   江融为人腼腆,每每被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他都会害羞。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学姐。”   越是这样笑,学姐越是笑得猖狂,她认识贺斯铭的时间更长。   她看到贺斯铭笑得更过分:“贺斯铭,你怎么天天来逮人,你是不放心谁?”   贺斯铭拎起手里的奶茶:“学姐,奶茶还喝不喝?”   学姐:“哎呀,喝喝喝,我一定天天帮你盯着融融同学。”   温成栩也看到贺斯铭,啧啧两声:“贺斯铭,你来得正好,你来看看这个问题。”   突然被抓壮丁的贺斯铭:“……”   江融笑着把椅子让给他:“你来。”   在贺斯铭靠近的时候悄悄的拉了一下他的手指,心里泛着甜。   有贺斯铭的加入,他们遇到的问题找到了一点方向。   温成栩眼看比较晚,知道他俩还有只崽,便放他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贺斯铭一语不发,江融觉得他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江融洗漱完躺床上时,贺斯铭正背着他躺下。   他贴到贺斯铭结实的背上:“你今天怎么了?”   贺斯铭:“没怎么。”   一眼就能看出他在生闷气。   江融:“可是你一直都没跟我说话,是不是在生气?”   贺斯铭:“没生气,大忙人。”   江融起身跨到他身上,钻到贺斯铭的另一边,和他面对面。   他亲上贺斯铭的唇:“还说没生气,你都不笑了。”   贺斯铭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谁会天天笑,我又不是花痴。”   江融指尖划过他眉锋:“贺斯铭,不生气好不好,要长皱纹了。”   贺斯铭一秒破功,将人压在床上,咬牙切齿开始数落他的罪状。   “你说这个星期陪我吃了几顿晚饭?”   江融:“……”还没数完,贺斯铭的第二条罪状又来了。   “晚上回来亲了贺晟霖都不亲我。”   江融:“……”   “还有,贺晟霖长两颗牙了。”   江融笑着亲吻他的唇:“这个我知道。”   贺斯铭:“你看,你不关心我。”   江融脸热热地看着他:“没有不关心你,我,我发情期快来了,要早点把事情弄完,然后和温教授请假。”   贺斯铭愉快回吻他:“原谅你了。”   江融:“……”你原谅得好快。   身体的亲密是促进感情的最好方式,双方信息素交互之后,相拥而眠。   大概是最近江融总是回家回得晚,贺斯铭有点患得患失,这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江融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82章 承诺   对于每个人而言,做梦是常有的事。   贺斯铭连续几个晚上梦到江融突然消失,而且每一个梦都显得特别真实。   他也知道自己过分焦虑,但又控制不住。   他现在半夜惊醒时都要摸一摸旁边的人,确认江融是不是在呼吸,甚至还会开灯确定他抱着的人是不是江融。   在梦里,他不仅梦到江融离开,甚至还梦到他突然抱着的人变成了他同学江融,每次都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这简直是噩梦。   如此反复,江融都意识到贺斯铭的不对劲。   贺斯铭最近不仅变得沉默,脸上的笑容变少,甚至时刻紧盯自己。   作为枕边人,江融不可能什么都感受不到。   夜里。   贺斯铭半夜悄悄起来,开了台灯确认江融是不是在身边,他意识到江融差点被自己吵醒后,自己爬起来。   他们明天还要带孩子打疫苗,他不能吵醒江融。   他按了按发胀的脑袋,走到阳台外面点了根烟,这还是搬新家的时候,丁彦为了不让自己熏到贺晟霖,放在抽屉里忘记带走的。   他几乎不碰烟,但今天没控制住。   江融也没睡太沉,贺斯铭开灯他就醒了,本来还想去搂对方,结果却摸了个空,贺斯铭不在床上。   上哪儿了?   又不睡觉?   他知道贺斯铭这几天晚上总是惊醒,还会开灯确认他在不在,摸摸他。   他倒是不介意,钻他怀里继续睡觉就是了,可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现在连觉都不睡了。   贺斯铭似乎没法调节过来。   江融自然也是睡不下了,他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贺晟霖,要是你爹有你这睡眠质量那该多好。   贺斯铭就是忧思过重,也知道十成十跟自己有关,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半夜起来开灯看他老半天。   客厅的灯并没有打开,江融披着外套在家里找了好一会儿,最后在阳台找到吹着冷风抽烟的贺斯铭。   他走过去,把他手里夹着的香烟拿掉,将烟头按进旁边花盆里熄灭。   江融握着他冰冷的手,皱眉道:“贺斯铭,你从来不抽烟。”   贺斯铭被他吓一跳,他出来只是想冷静一下,他脑子里全是江融会离开他的画面,他怕哪一天江融真的会离开,思绪太混乱,他一点都不希望梦里的场景复现。   他被江融牵着往屋里走:“对不起,我不抽了。外面太冷了,别感冒。”   江融有点生气:“那你怎么不想想自己,这么冷,你冻感冒了,我也会担心。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了?”   贺斯铭看他气呼呼:“我错了。”   大冬天零下几度跑外面去吹风,确实欠考量。   江融生气归生气,但牵着贺斯铭的手并没有松开。   家里的暖气足,江融是真怕贺斯铭感冒,拿外套给他披上。   贺斯铭身体渐暖。   “你不要用这种方式处理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要自虐。”他想了想,又心疼贺斯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   贺斯铭看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想回去抽十五分钟前作出这个决定的自己。   他只能道歉:“对不起。”   江融搂着他的腰:“那你告诉我。”   贺斯铭这才把自己做了几天噩梦的事告诉他。   江融有点后悔,或许自己不应该告诉从另一个世界穿过来的事,他确实没有办法保证穿越时空的事会不会再次在自己身上上演。   “我也不想离开你,但是,贺斯铭,你不要担心,只要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不会离开这个世界,你不是说过能量守恒定律吗?那边还有一个江融呢,我俩又不可能再同时救人。”   贺斯铭闻到江融身上牛奶桃子味,心里安定不少:“是我又钻牛角尖了。”   江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不太浓,但他觉得这个味道和一向清清爽爽的贺斯铭不搭。   贺斯铭自己就先一步皱眉:“这烟味真难闻,丁彦怎么受得了天天抽。”   江融:“你抽了几口?”   他刚出去的时候,贺斯铭手里的烟都燃烧得只剩下烟头了。   贺斯铭:“就一口,太呛了。”   江融:“那以后不抽了。”   贺斯铭:“嗯,我也不喜欢。”   江融看着贺斯铭几日没睡好眼下泛起的黑眼圈,心疼道:“贺斯铭。”   贺斯铭声音闷沉:“嗯?”   江融摸摸他的眼角:“好好睡觉。”   贺斯铭道出自己这几日的困扰,他本不想说的,但面对江融清澈关怀的眼神,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睡不着,一睡觉就会梦到你离开,不敢睡。”   江融不知道该如何给足贺斯铭安全感,他的安全感来自于贺斯铭,而贺斯铭对他已经做到了极致。   他说:“可是我和霖霖就在你身边,我和霖霖有血缘羁绊,我怎么可能会离开?”   贺斯铭:“嗯,我知道。”   他知道他要的那份安全感不是公开关系换得来的,其实就是心里的一个坎。   江融想了想,当下做了个决定,说道:“贺斯铭,我们结婚吧?”   贺斯铭眼神稍微有了点精神:“真的?”   江融:“嗯,我想和你结婚。”   他也没想过会是由自己提出来,其实他们现在跟结婚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贺斯铭也求过婚,他也同意的,现在就差一个婚礼。   如果能够给贺斯铭一点安全感,能让他睡个好觉,办个结婚仪式也没什么,就是麻烦一点。   贺斯铭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他也不是那么迫切,现在是冬天,孩子又还小。   贺斯铭理智回归,他对结婚的需求也不是那么迫切,他的安全感并不是来源于用普通的方式绑定江融。   他快速想了个时间:“冬天太冷了,我们暑假办婚礼如何?放假还可以请同学来观礼。”   江融没有意见,他以为贺斯铭想的时间会比他早:“我看行,时间你来定,就是有点可惜不能登记结婚,在我们那里同不同性别都是可以登记结婚的。”   贺斯铭:“你们那边还真不错,不过我们这边也有些国家可以登记同性结婚,只不过我们国家并不认可这种婚姻关系。江融融,给我多说说你们那边的事情吧?如果你离开了,无论如何我也要追到你的世界找到你。”   江融觉得没有这种可能,不过,贺斯铭换了另一种思路,应该也算是开导成功。   “没有这个如果,你想听哪方面的?”   “讲讲你出生的家庭?”江融之前情绪不稳定,总是不安,他也没有过问他家里的事情,以为他和同学江融一样也是个孤儿,但细想应该不是,他若是孤儿长大,应该不会是这种单纯的性子。   江融想了想:“好,我爸妈和叔叔阿姨还不一样,他们有严重的重性别的传统想法。”   贺斯铭好奇起来,思路开始被江融带走。   贺斯铭:“怎么说?”   江融:“我好像和你说过我们那边的ABO三种第二性别。”   贺斯铭:“嗯,说过。”   江融:“Alpah和Omega在生理上是天生的一对……”   他给贺斯铭科普了ABO三种性别的优劣性,然后才告诉他自己的家庭情况。   贺斯铭几乎要愤然跳起:“所以你爸妈因为你发育时没有分化成Alpha或者是Omega开始对你冷暴力?”   江融:“嗯,差不多是这样。”   贺斯铭:“你这么好,他怎么这样做?”   “因为传统的偏见。”江融还告诉他,说起来都不太好意思,“他们还希望我分化成Omega以后可以嫁入豪门。”   贺斯铭:“那你现在是不是实现他们未能实现的愿望了,虽然我家也不是什么豪门,但也能拿得出手。不过,你爸妈对你怎么这么不好。”   江融:“小时候还行吧,要求比较严格,他们放弃我之后,其实我过得相对自由,不用再逼着学不喜欢的乐器,上我不想上的课程。”   贺斯铭:“但你明明喜欢计算机专业,怎么选的是心理学。”   江融无奈告诉他是母亲插手的结果,贺斯铭都替江融不值,差点气炸。   “你妈妈怎么能这样?”这么对比后,贺斯铭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爸妈从来不干涉他的决定。   江融:“不要生气,我已经释然了。我一开始也排斥这个专业,后来发现能帮助很多人,学起来也不吃力,后来还和计算机的同学合作开发智能机器人,就是和温教授现在一起研发的这个。”   两人聊到了技术层面上,贺斯铭受益匪浅,没想到他的世界科技这么高。   不过,听完江融说完他的家庭后,他安心不少。   他的爸妈对他并不好,甚至还冷暴力,那他以后加倍对江融好,他就不可能想着回原来的世界。   江融和贺斯铭聊了小半宿,后半夜实在是太困了,不知什么时候在贺斯铭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贺斯铭还在睡。   奇怪,平时熬夜也能比他们早起的贺斯铭今天居然没有被贺晟霖吵醒。   小家伙醒得早,爸爸们没醒,他自己先玩了起来。   江融起来时,才把他抱起来换尿片,阿姨已经泡好奶在外面等着了,喝完奶,辅食还没好,他爬到床上喊贺斯铭。   贺晟霖现在会说一些字眼了。   “叭叭~”   “叭叭~”   “叭叭~”   洗漱出来的江融觉得不对劲,贺斯铭平时被贺晟霖这么吵他,早就起来跟贺晟霖玩了。   江融把手探到贺斯铭的额头上,昨晚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跑去阳台吹风,还穿那么少,发烧了。   “爸爸生病了,霖霖先和阿姨去吃饭饭好不好?”江融抱起贺晟霖,把孩子交给她。   贺晟霖不怎么闹人,倒也乖的:“啊哈。”   江融亲了亲儿子:“霖霖真棒。”   江融给贺斯铭量了体温,又拿了退烧药和温水让他吃下。   他认识贺斯铭一年多,没怎么见过他生病,这次生病也是事出有因。   江融直接放弃上午的课,因为是专业课,教授也比较严格,大三了还是会点名,他一向遵守纪律,直接跟班长请了假。   江融一直守在贺斯铭身边,发现他要是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就在旁边唤他。   他在贺斯铭身边待到退烧才放松下来。   经过这一遭,他也明白自己在贺斯铭心里的地位有多重。   江融当下又做了个决定,或许有些事情也不用再担忧那么多。   贺斯铭高烧在傍晚完全退了下去,他出了一身汗,全身黏腻,难受得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江融担忧地看着自己,眼眶微红,大概又悄悄哭过了。   贺斯铭:“你怎么又哭了。”   江融不承认:“我没有哭。”   贺斯铭:“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好吧,就哭了一会儿。”江融给他测量体量,高烧真退了下去。   贺斯铭抱了抱他:“抱歉,我这次幼稚了。”   江融顶着发红的眼眶问他:“你下次还大半夜出去吹风吗?”   贺斯铭:“不敢了。”   江融抱紧他,本来没想哭了,听了贺斯铭因为发烧而变得低哑的声音,眼泪又涌了出来。   “贺斯铭,你不要有事,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和霖霖都不能失去你。”   他以前没有对贺斯铭说类似的话,这次真吓着了。   贺斯铭笑了下:“遵命,老婆。”   江融在他的睡衣上蹭掉眼泪:“又逗我。”   贺斯铭:“认真的,下次真的不敢了,要是再犯傻你就罚我一个星期下不来床。”   江融:“……”这是真逗他了。   贺斯铭退了烧,洗了个澡,又用了晚饭,人精神许多。   贺晟霖现在能吃辅食,晚饭也要和他们同桌吃,他俩在家,便会自己喂。   大概是爸爸们今天在家里,贺晟霖兴奋许多,江融边给他喂鸡蛋羹边吃饭。   贺晟霖吃完还要吃:“叭叭。”   贺斯铭看着江融和无忧无虑的胖儿子,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犯了一周傻。   江融孩子都给他生了,他怎么可能回得了原来的世界。   “我吃饱了,我来喂,你吃饭。”他更熟手一些。   “好,霖霖好像又重了一点。”江融把敦实贺晟霖放到贺斯铭怀里,甩了甩胳膊,抱久了手还会酸。   “没事,儿子随我,能吃。”贺斯铭问贺晟霖,“是不是,贺晟霖?”   贺晟霖视线随着他手里的鸡蛋羹转,用力地点了下头:“嗯!”   也不知道他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刚用过晚饭,他们家的门铃就响了。   杨阿姨去开了门,然后就看到519寝的三人拎着一堆水果进门。   贺斯铭正在沙发陪贺晟霖玩玩具。   他问江融:“他们怎么来了?”   江融:“早上跟班长请了个假,可能从班长那儿听到了。”   贺斯铭抚了抚额,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话,哪有看病人的样子。   李一洲:“我就说这水果品相不好,你看他们桌上摆的苹果个头比我们买的大多了。”   丁彦:“老贺又不在意这个,待会他们还会回礼,拿他们家的。”   姚书乐:“你们这是连吃带拿啊。”   自从他们新家比原来的地方更近之后,三人来得十分勤快,主要是他们家的伙食太好了。   贺晟霖看到三个叔叔,兴奋地握着玩具抬手。   丁彦熟练地转夹子音:“霖霖!”   李一洲:“霖霖!”   姚书乐:“霖霖,乐叔叔给你带了玩具,超好玩的!”   三人把病人挤一边,使出浑身解数逗贺晟霖笑。   贺斯铭:“……”   江融站在沙发后面,笑着捏了捏贺斯铭的肩。   这种生活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姚书乐顺便问他们:“融融,马上就要跨年了,今年在你们家跨年呗?霖霖太小又不能出远门,天气还冷。”   江融:“好啊,我们一起吃火锅。”   李一洲提议:“能不能再来一次无人机表演?”   丁彦:“我同意!”   贺斯铭非常无语:“你们对病人提这种要求合适吗?”   江融说:“我也想再看一次,霖霖也没见过。”   贺斯铭:“那行。”   被区别对待的朋友三人:“……”合着只有你老婆提要求才合适。   江融靠坐到贺斯铭身边,这一刻他觉得很幸福,也希望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他们一起跨第二个新年,一起过了第二个春节,不知不觉就到了第二年暑假。   可惜他们没有办成婚礼,贺奶奶在他们暑假来临的前一天突然在梦里去世,是喜丧。   江融和贺斯铭回了老家一趟。   暑假过后,贺斯铭和江融都成了大四生。   大四已经没有什么课了,他们班大部分同学基本上都留下来考研,姚书乐和李一洲都戒了游戏,开始发奋图强。   秋高气爽之日。   学校组织所有大四学生拍摄毕业照。 第83章 夹带私货   半年的时间稍纵即逝,除了江融和贺斯铭迎来了他们的大四学生生涯,贺晟霖也已经是一个十五个月的宝宝了。   今天是他们拍毕业照的日子,学校将时间安排在周末,也是方便一些已经参加实习工作的学生回归校园。   毕业照有拍照的要求,他们班要拍两套,一套是白衬衫搭黑色西装裤,一套是学士服,还有一些私服。   江融和贺斯铭两人都不是爱睡懒觉的人,平时就会起得早,今天也不意外。   贺晟霖也醒了,他今天也要参与爸爸们的毕业照。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喝奶,然后再吃点早饭。   虽然才十五个月大,但他现在可以自己吃饭了。   阿姨给他围好了饭兜兜。   但他却没有动盘子里的食物。   他用着标准的发音问杨阿姨:“爸爸呢?”   杨阿姨:“在换衣服呢,他们说你可以先吃。”   贺晟霖被两位爸爸教得很好:“要,等爸爸。”   此时的换衣间里,正飘着浓郁的桃子味信息素和青柠味信息素。   贺斯铭正抓着江融双手抵在衣柜门上,两人激情地交换着桃子汁和青柠水,两人换个衬衫差点换到床上去。   江融微喘着气:“贺斯铭,不、要了。”   贺斯铭眉眼间有几许不爽:任性道:“那就不拍毕业照了。”   在他人面前,贺斯铭是高冷知礼,进退有度连续蝉联四年秦大校草地位的男人。   可在江融面前,贺斯铭总会展示的多面性,强大的,任性的,稳重的,幼稚的,感性的,温柔的,还有强势的等等。   他在慢慢变成一个有血有肉,有担当,更加让人信服和依赖的伴侣,也是一个和学业一样优秀的新手爸爸。   江融笑了下:“别闹啦,霖霖还在等着出门玩儿。”   贺斯铭叹了口气,只好松开他的手,将江融脖子上的打了一半的领带一点点系好,后颈处还有他昨晚咬过的痕迹,消了点颜色,不细看不太明显,但他也不想让别人瞧见,将江融衬衫的领子拉高了一点。   江融这几天信息素又变浓了一点,经过一年多的探索,他已经很了解江融的信息素规律了,味道变浓就意味着他的发情期还有几天就要到来,也不是每个月都准时三十天一循环,有时候会早个几天,有时候会晚个一周,算时间不准,闻味道总是没错的。   昨晚提前给他进行一个临时标记,今天的味道就没那么浓。   江融摸摸后颈:“味道还浓吗?”   贺斯铭闻了闻:“不浓了。”   贺晟霖都一岁三个月了,他小舅和刘老依旧没有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办法,针灸的效果也试过,但依旧控制不了发情期。小舅那边研发的针剂也不行,给发情期的小白鼠试过,作用不大。   发情期是江融的天性,是他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除非把腺体除去,但这万万不可能,没有人能保证江融做完这个手术后会不会出现后遗症。   但好在贺斯铭和江融还算和谐,贺斯铭约等于隐形Alpha,完全能满足江融发情期的需求。   江融的第三次发情期又回到了三天。他猜测,大概是他刚生完贺晟霖不久,身体激素不平衡导致生完后的第一次发情期延长了一天,贺斯铭为此感到无比遗憾。   江融和贺斯铭闹了一会儿才到餐厅用早饭。   贺晟霖眼巴巴看着早饭等爸爸们。   江融低头亲亲长得和贺斯铭越发相似的儿子,不笑的时候已经能看出他继承了贺斯铭外貌基因。   江融问他:“霖霖,怎么不先吃?”   贺晟霖:“等,爸爸。”   江融:“好,那吃吧。”   贺斯铭接了个电话,过来时亲了贺晟霖的右边脸。   他以商量地语气问贺晟霖:“待会奶奶和爷爷一起来,你想和他们一起,还是和爸爸们一起?”   贺晟霖握着小勺子舀起小饺子,毫不犹豫:“要,和爸爸。”   这是意料中的选择,孩子越长大,越黏江融和贺斯铭,晚上必定会睡在他们房间,若是其中一个爸爸出差,他就会和爸爸睡一张床,一般出差的都是贺斯铭。   早饭后。   江融带贺晟霖去挑选他想穿的衣服,他提了点小建议,最后选了一套比较清新可爱的套装,里面是明黄色纯棉背心,外面搭一件纯白色小动物印花衬衫,深灰色休闲裤子,还有搭了一个可爱的耳机当配饰,小小年纪就很有眼光。   贺晟霖半岁后,他的衣服全都让奶奶给包了,隔三差五就送来一堆衣服,他现在就有一个单独的衣帽间,爸爸们望尘莫及。   出门准备了很多东西,吃的喝的,防晒的,还有尿垫。不过,贺晟霖现在有需求都会上洗手间,尿垫基本上用不上,主要是现在这种天气穿也太热了,容易捂出痱子。他有点小洁癖,只有晚上睡觉才会用,毕竟还是控制不住尿的年纪。   到点出门。   贺斯铭抱起沉甸甸贺晟霖,江融拿了渔夫帽扣在他脑袋上。   他问贺晟霖:“有没有挡视线?”   贺晟霖:“没有。”   贺斯铭:“走吧,缺什么待会让保镖回来取。”   没错,奶奶包了孩子的日常衣服,爷爷则是出行和安全上面做到位,保镖都给配了四个,出个门就得兴师动众。不过,为了不让孩子从小培养成“我是大少爷”的想法,保镖都不会靠太近,全都伪装成路人。   江融都认识保镖,他问贺斯铭:“你小时候也是保镖环绕吗?”   贺斯铭神情微顿:“没有,我印象中只有保姆和司机,长大一点就辗转亲戚家,我和普通小孩没什么区别,除了零花钱多一点。”   江融笑道:“那就是隔代亲。”   贺斯铭点头:“嗯,小时候还是有点在乎的,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到了学校门口,气氛都有所不同,今天无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打扮得漂漂亮亮。   每个班组在指定的位置拍大合影。   阿姨带着贺晟霖在树荫下等着他们。   姚书乐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站在李一洲旁边,明显白了三个色号。   他看到江融和贺斯铭,问江融:“我是不是看到霖霖了!”   江融:“嗯,他也要和我们拍照。”   姚书乐:“那可太好了!”   班长那边开始组织大家排队,所有人都自动把贺斯铭旁边的位置让给江融。   江融和贺斯铭因直播事件被迫全校公开后,两人也没少受大家的关注。   有人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长,因为有好事者私下扒出江融孤儿的身份,有人却持反对意见,毕竟是家长都认可的,但无论他们怎么看,两人都感情依旧。   有人看到两人会在情人湖的树下接吻,有时候会在教室里碰到两人拥抱,或者是走在校道时,两人也会亲昵低语,贺校草看江融的眼神永远专注,充满柔情。   当然,也有人在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走在一起后猜测他们分了手,但过不了两天,那些推测他们分手的都会被打脸,在秀恩爱上面,贺校草总有自己的一套方式。   比如他一周前穿过的外套,下一周可能会出现在江融身上。   到了夏天更加明显,两人穿的几乎是同款情侣装,只是在细节上有所不同,甚至背包都是同款不同颜色,更别提其他细节。   一切细节都是怀疑他们分手的最有力的反驳。   有人说,江融哪里像孤儿,他被贺斯铭养得跟他小少爷似的,又白又嫩,十指跟青葱似的,整个人温润又漂亮。   当然,江融也在这一年获得了不少成就,他和温教授共同研究的项目已经有了成果,甚至在不久的将来,那款机器人就能够上市,而温教授就是它的第一个使用者。   在原有的基础上,江融和温教授又赋予它很多新人功能,力求帮助更多有同样困扰的人群。   他和贺斯铭的成就别人赶都赶不上,渐渐的,说三道四的人便少了。   小情侣相互成长,各有各的魅力。   摄影师:“大家看镜头哦!”   贺斯铭悄悄用尾指勾着江融的尾指,江融感受到后,勾了回去,唇边溢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嚓咔,画面定格,一张毕业照成型。   第二张是学士服,摄影师拍了数张后,安排抛学士帽环节。   江融抛起学士帽时,贺斯铭拿着帽子看着他。   画面再次定格。   合影完毕,接下来是学生各自行拍合影。   贺斯铭和江融成了热门打卡点。   先是519寝室合影,随后是不少女生跟他们合影。   曾经对江融有点不好想法的姚茵也过来找他们合影。   最后,她小声对江融说道:“不好意思啊。”   江融迷茫了一下:“什么?”   “没什么。”姚茵笑着摇头,然后和姐妹们手挽着手去拍照了。   江融倒也没在意这点小插曲。   贺斯铭被其他班的同学围着,完全脱不了身,江融见识到他的魅力,但也就今天会这么热闹,以后大家也就各奔东西了。   江融望向杨阿姨那边,发现阿姨推着婴儿车过来了。   他们在这边太久了,贺晟霖到底还是个小宝宝,有些坐不住,扁着小嘴要哭似的。   江融脱掉宽大闷热的学士服,蹲在婴儿车前,抹掉他额头上的汗:“怎么了?”   贺晟霖向江融伸出了手:“爸爸抱。”   “好。”江融把学士服递给阿姨,伸手抱起贺晟霖,“霖霖,真棒,一直在等爸爸。”   估计是周围陌生人太多了,他们在那边等着,其实还挺明显,路过的学生都会夸他一句好可爱,会问是谁家的宝宝。   “嗯。”贺晟霖喜欢被爸爸夸赞,他搂着江融的脖子。   那边正在合影的同学突然全都看了过来。   他们刚还在猜是哪个老师带了孩子出来,没想到这会儿就看到江融走过去把那个精致的奶娃娃抱起来。   他们听到了,奶娃娃叫江融爸爸!   不是?   江融的孩子?那贺斯铭呢?   啊?   脑子好乱?   这时有人想起上大三前的那个暑假,贺斯铭发过一条朋友圈。   大家的目光转向刚跟人合影完的贺斯铭,他快速从人群中脱身出来,走向江融和贺晟霖。   贺晟霖看到了贺斯铭,又喊了一声:“爸爸!”   他叫谁都是叫爸爸,没有区分,但他叫江融会小声一点,喊贺斯铭会用力一点,江融和贺斯铭还是听得出来他在叫谁。   贺斯铭从江融怀里接过贺晟霖:“我来吧,去喝点水?”他看江融嘴唇都干了。   江融点头,霖霖这只小肉墩,抱久了真的会手酸。   江融取出保温杯,又拿了贺晟霖的水壶递给他,让他自己抱着喝。   他喝完了又把杯子递给贺斯铭。   这一幕,把周围的同学和老师都给看沉默了。   辅导员正好站在旁边,问贺斯铭和江融:“贺斯铭,这孩子是……”   贺斯铭推了推贺晟霖搭下来的帽子,笑道:“这是我儿子。”   他回答的音量足够让旁人听清。   好家伙,好家伙,校草还没有完全毕业就有个孩子了!   等等哦,小宝宝是先抱住江融脖子喊爸爸的,也就是说他俩在一起这么久就有孩子了?   孩子打哪儿来的?   由于离得远,大家也看不清贺晟霖的长相,只能靠推测。   姚书乐和李一洲和其他人也拍得差不多,跑过来找江融,可看可爱的贺晟霖就想么一下。   可惜,有贺斯铭在,他不让人亲贺晟霖。   姚书乐退而求其次:“霖霖,和乐乐叔叔一起拍照好吗?”   贺晟霖看看两位爸爸,江融说道:“那走吧?霖霖今天就是来拍照的。”   贺晟霖这才回答姚书乐:“好。”   姚书乐:“……”真是个小人精。   有贺晟霖的加入,合影也变得有趣起来。   贺知贤和徐明勤紧赶慢赶来了,两人还带了一车的鲜花,送给每一个手里没有花束的学生,祝他们毕业快乐。   夫妻二人现在一个月回家的次数比他们之前一年回首都的次数多。   实在是有个小孙子惦念,一天不见怪想念。   除了一至两周回来见一次之外,平时隔个一两天就要视频。   也因此,贺斯铭和自己的父母也在这一年多熟络了起来,毕竟,他们要见孙子,不是找江融就是找他。   贺晟霖嘴也甜:“奶奶,爷爷。”   徐明勤立即上前要抱乖孙子,但在儿子手里,她没抢过来。   “哎哟,有没有热啊,霖霖饿不饿?奶奶带了好吃的。”   贺晟霖:“还不饿。”   贺知贤:“霖霖有没有想爷爷。”   贺晟霖:“有的。”   贺知贤笑眯了眼:“那就好。”   夫妻二人同时出现在贺斯铭和江融的毕业照合影当天,这还没出半个小时就上了热搜,但很快又撤了下来。   当天的毕业合影拍了个尽兴。   有贺家夫妻二人的撑场,更无人再提贺斯铭和江融感情不合。   不过,当天最劲爆的还是贺校草和江融共同抚养一个孩子,年纪轻轻就当了爸爸!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更加忙碌了。   江融和贺斯铭都要准备毕业论文。   贺斯铭依旧是公司学校两头跑,江融待在实验室的时间更长,他们研发的产品项目到了最后的阶段。   一眨眼就到了答辩,然后是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   隔年六月中,毕业典礼上。   一身学士服的贺斯铭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演讲,他清俊依旧,气质沉稳,发言有力简洁。   江融坐在台下,他捧着毕业证回忆起上一次顶在大太阳跑去操场看贺斯铭给新生发言。   别人都说他高冷,可贺斯铭却是他见过最热情的人。   贺斯铭:“最后,我代表所有毕业生祝愿所有师长万事顺意,祝愿所有毕业同学鹏程万里,未来身体健康,家庭幸福。”   说到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江融的方向。   现在谁还不知道贺校草的祝福语中夹带了点私货。   江融耳根子泛红,默默地用毕业证挡住半张脸。   他们肯定会幸福好久。 第84章 我愿意   虽然大学毕业了,但是江融依旧会继续在秦大深造,他现在已经是温教授的得意门生了。   与江融不同的是,贺斯铭并没有留在本校,而是考了隔壁的B大,那边有位教授和他的研究方向更相近,他想更深入研发,而那位教授跟温教授也算是齐名,两人当年还有并肩天才之称。   如果他没有认识江融,也没有孩子,或许会在毕业之后选择出国深造,但现在国际形势不同,越来越多能人从国外回到国内,带回来的技术也是顶尖的,而且江融脑子还有更多顶尖的想法,他可以慢慢研究,也不急于一时。   眼下,最着急的还是两人延后了一年的婚礼。   去年,贺家这边婚礼的场地和请柬都准备好了,谁知道家中有丧事,不得不直接取消。   今年是新的一年,贺斯铭想要办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不想敷衍了事,现在回想去年的安排,似乎一切都太简陋了,配不上他的江融。   所有流程仪式全部推翻重来。   贺斯铭问过江融想要什么样的结婚仪式,江融摇头说没有想法,他现在很满足,让他想那必然会简化,贺斯铭不允许他这么对待两人的婚礼,于是,他开始给婚庆公司提各种要求。   虽然江融对婚礼的过程没有什么要求,但是他向贺斯铭提了个小小的要求,他要亲自安排两人的蜜月之行,贺斯铭同意了,他对两人的蜜月之行充满了期待。   他以前和江融说过自己也随着父母去过不少国家,但是每一次都是助理带着他逛,没什么意思,也没向他仔细描述过他的旅行过程和感受,因为当时的感受只有困扰,眼中的景致毫无吸引力。   倘若是江融来安排他们的行程,就算住在村里待一个月他都乐意,只要是他和江融在一起。   婚礼的事情实在是繁琐,江融没帮上什么忙,但也要拍照和试礼服,比温教授让他写论文还累人。   等待婚礼到来的日子紧张又煎熬。   他们这次举办婚礼的地点选择在海岛上进行,这是贺知贤夫妻二人在贺斯铭出生那年买下的小岛,现在已经归到了他的名下,到时候,所有的宾客将会包机飞到沿海城市,然后再坐船到岛上。   江融和贺斯铭一家三口提前两天过去走流程,顺便适应一下岛上的环境。   这边平时只有一栋大别墅。   他们本来是选择坐直升飞机飞岛上,但考虑到贺晟霖还小,还是选择坐游艇过去,这游艇被贺知贤当作结婚礼物送给了江融。   是的,直接划到了江融的名下。不过,江融不了解怎么管理,还是让贺斯铭替他管理。   一家三口上船后,游艇到岛上还有四十分钟,他们还能在船上欣赏海上的风景。   不过,倒是怕贺晟霖吹感冒,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船舱内待着。   刚坐下来不到十分钟,贺晟霖就开始晕船,小脸发白,小模样看着非常难受。   贺斯铭抱他还不乐意,他挣扎着要江融抱他,可怜兮兮地说:“爸爸抱。”   其实江融好像也有点晕船,贺晟霖怕不是遗传到他的晕船的基因。   江融问他:“霖霖,很难受吗?”   贺晟霖一头扎进他怀里:“爸爸抱舒服一点。”   江融只好抱紧他,宁愿自己难受一点也不想让孩子难受。   贺斯铭只好将抱着贺晟霖的江融揽进怀里:“你俩可真是……”   江融闷声说:“亲生的,没办法。”   贺晟霖脸埋在江融怀里,江融则把头靠在贺斯铭怀里侧头闻他身上的信息素,清爽的香气倒也能缓解他胃里的不适。   如此一来,什么海上风景是半点不在意。   贺斯铭让船长加快了速度,他们提前到达岛上。   下了船,脚落在实地,江融总算缓过劲来。   贺晟霖这会儿也愿意让贺斯铭抱了。   贺斯铭问他:“为什么让爸爸抱舒服一点?”   贺晟霖口齿清晰道:“爸爸身上有香味,可以冲淡我的不舒服。”逻辑满分。   贺斯铭:“香味?”   贺晟霖:“嗯。”   江融和贺斯铭对视了一眼,他听到这话心里都慌了一下。   他儿子不会天赋异禀能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吧?   贺斯铭:“是什么样的味道?”   贺晟霖:“柠檬的味道。”   江融:“……”原来是他用的沐浴乳味道,虚惊一场。   贺斯铭给他戴好帽子,不经意式地问贺晟霖:“大爸爸身上没有柠檬味吗?”   为了区别两个爸爸,贺斯铭现在自称大爸爸,贺晟霖也会跟着改口这么叫他。   贺晟霖闻了闻他爸爸的衣服:“有一点,但还是爸爸的多一点。”   江融慢慢地脸红:“……”会不会贺晟霖闻到的根本不是沐浴乳的味道,而是贺斯铭的信息素味道。   贺斯铭早上给他做了个临时标记,身上都是贺斯铭的信息素的味道。   不是啊,贺晟霖怎么会闻得到他们的信息素味道!   贺斯铭和他想一块儿去了:“嗯,知道了。”他一手抱着贺晟霖,一手牵起江融的手,低低地笑了下,“先上车,晚点再说。”这话是对江融说的。   江融忧心忡忡地点头:“嗯。”   他心里也担心着贺晟霖能闻到信息素这事儿。   没经验,他也不是很懂。   他小时候能闻到爸妈的信息素吗?   他也没有小时候的记忆,记不太清楚了。   贺晟霖目前可能能闻到信息素味道,也不代表是性发育,可能是胎里带来的,毕竟在肚子里的时候就需要信息素,好像能闻到也还挺正常。   江融暂且将这事放下,只要孩子身体健康问题倒是不大。   他们这两天晚上要先住在别墅了。   还以为没什么人,但到达别墅的时候却见婚庆公司的人忙得脚不沾地。   江融还在人群里看到姚书乐丁彦李一洲三人。   他惊讶地问贺斯铭:“他们怎么来了?”   贺斯铭:“他们放假了没事做,就叫他们提前过来帮忙,本来也要来参加我们婚礼的。”   江融知道他们会来,但没想到还积极主动帮忙。   但,似乎也没有帮上什么大忙。   姚书乐追着一串被吹向空中的氢气球,边追边跑:“李一洲,气球飞走了!快拉住绳子,快啊!”   李一洲:“丁彦,快拽住绳子!”   丁彦嗷嗷叫着去追气球:“怎么又跑了啊啊啊!这是我刚打好的!”   三人追着气球狂跑,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把气球拉了回来。   三人的手忙脚乱不免让江融回想起他们四人悄悄给贺斯铭办生日惊喜的那天,也是慌得乱七八糟,但又有惊无险,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靠谱还是不靠谱。   贺晟霖也都看呆了。   三位叔叔平时跟他玩的时候都是轻声细语的,现在却唧哇乱叫,也是让他大开眼界。   贺斯铭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让他们当宾客吧,免得耽误进度。”   江融笑着点头:“好啊。”   姚书乐三人等他们走近才注意到两位要结婚的主角出现了。   有一段时间没聚到一起的几人果断开启话唠模式,叽叽喳喳聊个不停,主要还是要跟贺晟霖聊,后来都把贺晟霖给聊困了。   结婚也相当旅游了一趟。   江融下午带着贺晟霖去休息,贺斯铭也让姚书乐三人别再帮忙,叫他们在岛上转转。   当天晚上,厨师给他们安排了海鲜烧烤餐,五个大人带着一个两岁的宝宝坐在露天地草坪上看着海上星空忆往昔。   江融悄悄喝贺斯铭面前开掉的一罐啤酒,大家难得聚到一起,啤酒度数也不深,喝一点也无事。   丁彦依旧改不了他的直男式聊天发言:“老贺,你到底是怎么和江融走到一起的?江融以前都不理我们的。”   江融差点被啤酒呛到。   贺斯铭替他解围:“什么叫他不理你们,是你说话让人不舒服了。”   姚书乐恨不得给丁彦一脚:“以前大家都不熟悉啊,相互不理不是很正常吗?”   李一洲:“就是啊,就是啊。”   大家东拉西扯,随意地聊着,丁彦喝到后面都开始惆怅了,他对读研没什么兴趣,长辈叫他回公司实习,还是从基层做起。   姚书乐:“那可能没有给老师当牛马那么难,毕竟在自家公司当牛马。”   丁彦摇头:“我们家情况比较复杂。”   姚书乐:“你这一根筋的脑子搞商业合适吗?”   丁彦:“……”好像有被打击到。   夜晚的海风吹拂,江融听着大家聊天,唇角一直都是勾起来的。   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像这样聚到一起。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孤单很久,很难想象经历了穿越之后,他有了爱人,有了孩子,还有一群朋友。   海边能看到星空,这是城市里看不到的绝佳夜景。   此时,贺晟霖坐在贺斯铭怀里,父子二人同时昂头,贺斯铭给他指着天上的星星。   贺斯铭:“贺晟霖,你看这个像不像一头大熊?”   贺晟霖认真辨认:“像。”   贺斯铭:“这叫大熊星座。”   江融托着下巴,一会儿看看夜空,一会儿看看认真教儿子的贺斯铭。   无论在什么时候,贺斯铭都会认真对待他。   贺斯铭发现了他的视线,大手一揽,将人往怀里拉。   “一起看星星。”   “嗯。”   姚书乐三人小声嘀咕。   丁彦:“他们是不是当我们不存在?”   李一洲:“好像是。”   姚书乐:“不然呢?人家一家三口,有你什么事?”   丁彦:“我觉得我可以加入他们。”   姚书乐:“你是能聊大熊星座还是能聊孩子。”   丁彦:“……”好扎心!   来到岛上的第一天晚上,一家三口睡一个房子,但第二个晚上,由于婚前头一天两个新人不能见面,江融被迫跟贺斯铭分开。   一向要和江融睡一起的贺晟霖突然选择了跟贺斯铭睡,江融还愣了好半晌,儿子怎么不亲自己了。   除了贺斯铭一家五口人,还有姚书乐等人提前上岛之外,其他宾客都在第二天上午统一坐游艇上岛。   睡前,司仪和他们对了明天的流程。   江融似乎很久没有单独睡过一个房间了。   别墅到都贴着囍字,床单都是新铺的,没有贺斯铭的信息素味道,也没有贺晟霖的奶香味。   突然变得好不习惯。   其实他和贺斯铭就隔着一道墙。   独自一个人待着,倒是让他脑子更加清晰。   有贺斯铭在身边,他很少回忆两人在一起的三年。   江融越想越睡不着,习惯身边有个人,习惯身边有熟悉的味道。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依赖上了另一个人,最初的有好感到喜欢,再到恋上,到现在的爱上。   如今,他与贺斯铭的羁绊竟然这么深了。   他心头一热,握着手机想和贺斯铭说点什么。不料,两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他率先收到贺斯铭给他发来的信息。   贺斯铭:睡了吗?   江融:没有,睡不着,你在做什么。   贺斯铭:在想你。   江融:我也在想你。   贺斯铭:想我什么?   江融坐起来打字:在数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贺斯铭:从你的发情期开始的那一天到现在一共是九百五十天。   江融:原来这么久了。   贺斯铭:到阳台来,想和你说话。   江融:可是叔叔阿姨不让咱们见面,他们说不吉利。   虽然他是无神论者,但在关乎两人的未来,江融偶尔还是会遵循当前世界的风俗,他也想讨个好意头。   贺斯铭:不见面,隔着阳台说话。   江融:好。   夜深人静时分,两人隔着一道墙,他们像偷情。   贺斯铭:“江融融,在吗?”   江融:“我在。”   贺斯铭:“我有点紧张。”   江融:“我也有点。”   贺斯铭:“想亲你。”   江融:“我也想。”   贺斯铭:“在你们那个世界,婚前有什么说法吗?”   江融:“好像没有,不过,我们婚前允许新人双方见面。”   贺斯铭声音低沉:“我想和你做,在阳台。”   江融听着都耳根发热:“贺斯铭,你……”   贺斯铭:“逗你的。”   江融觉得他脱口而出的都是他的想法。   贺斯铭:“你想带我去哪里度蜜月?”   江融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到位,贺斯铭一点小细节都没有发现,他甚至怀疑江融是不是没有订机票。   他笑了下:“暂时保密。”   贺斯铭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江融,你不会走吧。”   江融知道,他还是不安心。   尽管这两年贺斯铭武装得很好,但他还是知道这人有时候会做噩梦,夜里睡到一半会找他。   有一天,他临时接到医院的电话要带孩子去打疫苗,没来得及告诉贺斯铭,再加上手机没电,贺斯铭下午回家没见到人,跟疯了似的到处找人,若不是他回到车上给手机充了电,贺斯铭怕是要报警。   那天他才知道,贺斯铭一点也没有放下这一点。   江融肯定地告诉他:“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   头一天晚上,江融和贺斯铭在阳台聊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睡觉,早上差点没起来。   化妆师和服装师在他刚醒就敲门要给他打扮了。   贺晟霖意外的没有在早上来找爸爸。   外头很热闹,贺知贤夫妻帮忙接待宾客,江融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时间一到,他出场就行。   他们请了六位男士当伴郎,汤予诚,姚书乐,丁彦,李一洲四人,还有贺斯铭的两位堂兄弟,其中一个是贺斯宇。   在化妆师说好了之后,他对着镜子照了照。   今天的他好像有点不同,他很少穿西装。   他们没有选择纯白色的西装,而是米色系。   化妆师是位男士,从见到江融开始的那一刻就不停地夸了。   化妆师:“您今天一定是所有男士中最俊美的。”   江融笑着摇头:“我不是的,我爱人更帅。”   化妆师:“那您一定很爱他。”   江融点头,不吝啬表达自己对贺斯铭的爱:“嗯,我很爱他。”   负责今日流程的人引着江融离开化妆间,并给他递上了一束捧花。   对方带着他来到一条花廊入口,这是由鲜花和蔓藤组成的拱门。   “江先生,接下来需要您自行前往。”   江融拿着花捧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花廊,海风吹起轻纱。   他仿佛是置身于童话世界,一个独属于他的童话。   贺斯铭说要给他一个难忘的婚礼,他想,刚迈出一步就已经很难忘了。   花廊上不只是花,上面挂着一张张他们从最开始到现在的照片,从发情期那天算起,很多照片他都不记得了。   [在一起的第7天,我们一起去爬长城,他换了发型,清爽干净,吸引了我的所有目光]这里是江融的单人照和他俩的合影。   [在一起的第10天,他给我带了第一杯补药茶,把我喝出鼻血,进了医务医]这里是贺斯铭自拍,江融都不知道,他居然悄悄自拍过,他看着都笑了。   [在一起的第30天,我们有了宝宝的第一张彩超影像]   [在一起的第45天,江融在教室苦着脸看书,我要继续给他补课]   ……   [在一起的第275天,我们的孩子降生了,我心疼他]   [在一起的第905天,我们一起毕业了]   [在一起的第950天,我们要结婚了]   江融走在一扇由数枝月季组成的门面前,他知道,贺斯铭就站在那里等着他,他轻轻将门推开。   已然是英俊高大的成熟男人罕见地紧张,他向江融伸出手。   “来自异世的江融先生,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完余生吗?”   江融将自己的手放到他宽大且有力的手掌上,迎上他专注的目光,笑着点头:“我愿意。” 第85章 完全标记   贺斯铭温热的掌心包裹着江融纤细的手。   他和江融同样穿着同款西装,同样的设计,同样的款式,却有着细微的不同。   贺斯铭穿在身上有一种淡泊寡欲的高冷,而在江融身上却透出来的是温润如玉的柔情。   此刻的贺斯铭却没有半分高冷,他看着江融都是带笑,牵着他踏上装点了花瓣的红毯。   宾客们都分别坐在两侧。   今天的两位新郎必定是今日最瞩目,也是最帅的。   婚礼现场乐队演奏着《婚礼进行曲》,六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伴郎分别站在两人身后,簇拥着他们走向婚礼现场的正中央。   他们办的是属于自己的婚礼,流程都是贺斯铭自己想的。   司仪举着话筒:“请二位新人上前交换新婚戒指,下面,有请我们的小花童为两位新郎送上戒指。”   小花童?   江融看向贺斯铭:“小花童?”   贺斯铭笑道:“嗯。”   江融惊讶起来,他就说贺晟霖昨晚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睡,原来是要跟大爸爸密谋事情。   此时,一个同样穿着米色西装的小身影努力镇定地走在红毯上,他迈着小短腿走向两位新郎爸爸。   江融看着把头发往后梳,露出与贺斯铭有七分相似的小脸,这完全是缩小版的贺斯铭。   原来贺斯铭还藏着这样的惊喜,父子俩可真是很努力在瞒他了。   江融嘴角扬起快要下不去。   贺晟霖端着两个戒指盒子一步步走到了爸爸们面前。   贺斯铭和贺晟霖同时蹲在他面前。   贺晟霖:“爸爸,大爸爸,新婚快乐。”   江融抱着他亲了一口:“谢谢宝贝。”   贺斯铭拿过其中一枚戒指,直接套在江融无名指上。   江融同样把戒指戴在他的手上。   两人在贺晟霖的帮助下完成了戒指互换。   贺晟霖懂事得很,送完戒指后就主动走下舞台朝爷爷奶奶的方向走去。   司仪:“请两位新人交换亲吻。”   贺斯铭上前一步,扣着江融的腰,两人贴近,蜻蜓点水地亲了他的唇。   尽管他们先始于性,相识三年,亲了无数次,但今日亲吻却轻得更让人悸动。   “恭喜二位喜得良缘,日后便要和和美美,共患难,同富贵,白头偕老,幸福一生。”   这是一个过程简化却又不失隆重的婚礼。   贺斯铭和江融相视一笑。   终于结婚了。   这一刻,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他们都爱着对方,但说爱却又显得过于苍白,未来的相守才是对对方爱意的延续。   尽管拿不到那一张官方的结婚证明,但是在亲友的见证和祝福下,又何尝不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他们的婚姻同样作数。   贺知贤和徐明勤取消掉上台讲话的环节,今日贺斯铭计划了两年的婚礼,他们并不想喧宾夺主。   今日是自助式餐食,所有食材都从陆地那边空运过来,美味佳肴应有尽有,宾客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喜欢的菜肴。   贺斯铭和江融这次还请了班上的同学,还有一些共事的学长学姐,连校领导和他们班的辅导员都来了。   所有人都当成是一次免费旅游机会,同时也给两位新人送上了满满的祝福。   今日的主角是江融和贺斯铭。   两人不停被敬酒,跟长辈们都是礼貌有加,遇到年轻人就自在一些。   贺晟霖的百日宴时很多没能来的亲戚这会儿都来了。   贺斯铭把江融杯子里的酒换成了水。   江融问他:“咱们今日的客人有没有两百人?”   贺斯铭:“不止,统计过了,有三百人。”   为此,他们还在岛上安排了数百名安保人员,以防万一。   他办婚礼就想让大家都知道他的结婚对象是江融,也只能是江融。   贺斯铭从来没打算向他人隐瞒,未来他们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一段公开的恋情,一个公开的伴侣,总比藏着掖着强,中间也能省去无数麻烦。   宴会的自由度很高。   江融上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还是贺晟霖百日宴的时候,再来一次,他似乎变得更加淡定从容。   贺知贤和徐明勤作为长辈,替他们感谢前来参加婚礼的一些名人名士。   在宴席过程中,还请来了知名流行歌手和乐队进行现场表演,来自秦大的年轻人们也算是近距离看到了明星,请来的都是他们想一场演唱会都抢不到票的歌手和组合。   江融和贺斯铭今天是半点没有闲着。   一直被拉着合影,直接到宴席上的宾客人数越来越少,他们才空闲一点。   来参加婚礼的不少人都是商界名人,一个个都非常地忙碌,大部分人都开自己的私人飞机或者是游艇过来。   姚书乐李一洲等人今天也是大饱眼福了,他们也是见到了所谓豪门的世界。   不仅是他们,江融也差不多,贺家人是真的气派又低调。   今天是他和贺斯铭的大喜日子,可惜的是他爸妈却无缘观礼,他们最心心念念着自己嫁入豪门,如今愿望实现了,他们却是一无所知。   穿越到此世界三年,江融对父母给予的关爱不多这件事上,他早已自我和解。   现在有个疼爱他的伴侣,他也有自己最爱的家人,不必再沉浸在过往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   婚礼很累,但很值得。   江融收获无数人羡慕的眼神和祝福。   下午,有实力的宾客们陆陆续续离开,其他宾客也在贺家的安排下出了岛。   贺斯铭和江融送完最后一批宾客后总算有时间休息。   两人刚吃完厨师送上来的两碗面,一天没有和爸爸们待在一起的贺晟霖被奶奶牵了过来。   他已经换了舒适的休闲服。   贺晟霖还是比较黏江融,一见到人就抱过去:“爸爸。”   江融这一天也惦念着儿子,人这么多,都怕他被人磕了碰了。   他看贺晟霖脸上还有睡痕,小脸有点红,摸了摸他嫩嫩的小脸,将他抱到腿上。   江融问贺晟霖:“睡午觉了吗?”   贺晟霖点头:“睡了,我刚睡醒。”   徐明勤向来说话简单直接,直切主题:“我和孩子爷爷待会就回去,我们就先带霖霖回家,你俩什么安排?”   贺斯铭却看向江融,岛上后续事宜自然不用江融和贺斯铭操心,但贺斯铭把他们的蜜月之行交给了江融安排,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流程。   贺晟霖一听要跟爸爸们分开,不舍的情绪写在了小脸上。   他微微噘嘴说:“爸爸,你不和我们一块儿回家吗?”   江融自然也舍不得儿子:“我们和你们一起回家。”   这下却是轮到贺斯铭把情绪写在脸上了,父子俩不高兴时微微噘嘴的表情一模一样。   贺斯铭挑眉看向江融,不是要度蜜月吗?怎么还跟贺晟霖绑一起。   随后,江融又说:“回去后我们再出门,霖霖坐船会不舒服,我们带他回去。”   经他提醒,贺斯铭才想到这茬,这会儿倒也没什么意见了。   大家收拾了一下便返回首都。   贺晟霖还太小,回程对他来说也是很疲惫,好在他们是坐私人飞机,江融和贺斯铭也一直照顾他。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贺斯铭将睡得很沉的贺晟霖送回房间。   他们回的是贺家,不是秦大那边。   江融和贺知贤徐明勤交代贺晟霖最近喜欢吃什么,爱玩什么,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纪录片。   徐明勤:“行,我知道了,霖霖就放心地交给我们吧。”   江融回房间又看了贺晟霖一眼,贺斯铭已经帮他换过睡衣,掖好了被子。   贺斯铭见他依依不舍,果断拉着他离开。   只是,当他坐在驾驶座时,贺斯铭却不知道开往何处。   贺斯铭问刚扣好安全带的江融:“我们去哪里?”   江融开了个手机导航:“这里。”   贺斯铭一愣:“今晚先住酒店吗?”   江融点了点头:“嗯。”   贺斯铭知道江融并不是特别追求物质生活的人,所以平时的衣食住行都是贺斯铭安排的。   他不喜欢浪费,但也不抠,只是头一回见他订了这间全首都最贵的酒店,贺斯铭感受到他对自己的重视。   一晚多少钱不重要,这是江融亲自选的酒店。   他记得这家酒店的顶层可以俯瞰整个首都,作为他们新婚之夜的地点,贺斯铭十分满意。   今天住一晚,明天江融应该还会有别的安排。   贺斯铭一路都在想江融会怎么安排他们一周的行程。   海和星空已经看过了,那就是一起看日出,是去青青大草原,还是两人悠闲地坐在小船上依偎在一起感受江南水乡湖上风光,又或者是体验传统的民俗。   这些都是江融和他说过,他最想看的。   七天的时间不够,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他们玩遍三四个城市,只要江融喜欢,他就会把所有的时间都挤出来。   从干净无暇的海边回到首都,再见这满是霓虹灯的街道,贺斯铭都觉得顺眼很多。   江融并不知道贺斯铭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有点紧张,比今天上午和贺斯铭走结婚红毯时还要紧张。   一个努力按照着油门,一个心里藏着不可言说的紧张,在这一刻,谁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   他们到酒店时,就有私人管家等着,对方领着他们到套房。不过,贺斯铭和江融拒绝了他后面的陪同,管家了然,把空间交给两位男士。   贺斯铭只当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他更期待后面的行程。   将行李放好后,贺斯铭才反应过来,江融这一路上好像太安静了点。   贺斯名正拿着房卡推开门。   套房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可以通往楼上俯瞰夜景,一楼是他们的休息区,还有一个室内的温泉池。   套房按照江融的要求布置过一番,偌大的床正中间摆着一对交颈天鹅。   他选择酒店倒不是只为了休息,而是想……   贺斯铭问江融:“累了吗?我们可以泡温泉池,那儿可以按摩。”   “好。”江融深深地看贺斯铭一眼,然后又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   两人今天真的是从早忙到晚,一刻都没有停歇,这会儿放松下来,确实是有些疲惫。   房间里的冷气足,但到底是夏天,贺斯铭将水温调低了一点。   江融换下衣服,一步步走向可容纳六个以上的浴缸,都已经可以当一个小型游泳池了。   贺斯铭随后在他旁边坐下,平静的水面泛起不少波澜。   他靠近就闻到江融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味道。   贺斯铭抬起他的下巴,只见他眼波流转,脸色微红。   “江融融,你信息素变浓了。”这不就是意味着发情期要来了?   贺斯铭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遗憾江融的计划无法进行,但只稍减几天出行时间,影响倒也不大。   “嗯。”江融点了点头,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贴向贺斯铭,亲吻他的唇角。   “咱们后面安排的行程是不是要延后了?”贺斯铭憋了一个晚上才打算问他后面的行程。   现在这样不问是不行了,遇到了发情期,还得改一下行程。   可江融却摇了摇头:“我没有订行程,只订了这个酒店。”   “嗯?”贺斯铭抬眉,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一种答案,只订酒店没订行程,那一开始就计划好一直待在酒店?   不等他问,江融先一步开口,手也缠上他的脖子:“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Alpha对Omega有三种标记方式吗?”   “记得。”贺斯铭自然记得,和江融相关的一切他都记得,他说过有三种:临时标记、不完全标记,以及完全标记。   他们现在一直进行的是临时标记和不完全标记,至于第三种,江融打那次提了之后没再提起过这个话题,贺斯铭也没在意,也想不出来完全标记是什么,也就没想法。   江融看着他说:“贺斯铭,你完全标记我吧。”   “完全标记是什么意思?”贺斯铭没有脑子一热就答应,“你之前没提过,会对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能让江融选择放弃蜜月旅行,也让他忍了这三年才跟自己提起,那么完全标记肯定意义非常不同。   “不会。”江融摇头。   “完全标记是什么意思,之后又会怎么样?”贺斯铭更在意的是这个,他不允许自己对江融做出伤害的事情,一次手术就让他害怕。   江融看着他的眼睛说:“完全标记就是Alpha对Omega终身标记。你知道的,临时标记会消失,不完全标记可以洗掉,但终身标记后,我的信息素也只能接受你的信息素,不会有任何一个Alpha能够标记得了我,我将只属于你一个人。”   贺斯铭对这个说法非常心动,江融的信息素缠绕着他的理智,再这样下去他快要把控不住了。   他也是诧异Alpha和Omega居然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生理现象,这一刻,好奇心占据了他的身心。   贺斯铭:“我们做这么多次竟然都不是完全标记?”   江融:“没有。”   贺斯铭:“我该怎么做才算是对你完全标记?”   江融小声说:“就、就是你得控制的信息素在我的生殖腔里结成一个结,只能在发情期的时候才有结成的机会。”   贺斯铭:“也就是说我得顶到生殖腔里面,以及我有可能一次成功不了?”   江融脸微热点头:“嗯。”话糙是糙了点,但也是事实。   贺斯铭:“还有别的吗?”   “没啦。”江融身体贴向贺斯铭,两人之间的水波在慢慢晃动。   其实还有,但是他不能告诉贺斯铭,以免他有心理负担。   贺斯铭了解江融,他轻抚着江融的背脊安抚着:“我觉得你可能没说完。”   江融不语只是咬上他的唇,眼神迷离又坚定:“贺斯铭,完全标记我,永远地占有我吧。”   “好。”贺斯铭回应他的亲吻,他想江融应该为今天做了很久的准备,“我永远是你的Alpha。” 第86章 我爱你【正文完结】   完全标记这事,对江融来说是陌生的,对贺斯铭来说更是陌生的,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完成这个结。   江融对Alpha和Omega完成完全标记这事也是来源于他的生物课知识,可他的生物课上讲的都是理论知识,主要是以科普为主,不会有哪个老师在课上告诉他们使用什么样的姿势,这个过程又有什么感觉。   倘若他提前知道自己要穿越,还会变成Omega,肯定先下十几个G的片子,面红耳赤也要先好好学习。   他俩现在就是临阵磨枪,明明进行过无数次临时标记和不完全标记,在这一刻却又成了不折不扣的新手。   结婚这两天,贺斯铭给江融做过临时标记,压制了发情期。   贺斯铭会控制信息素,他可以诱导江融提前一天进入发情期。   温泉池里温度就降低了一点,可炽热的信息素交缠,身躯的温度不降反升。   江融背靠在光滑的池壁上,他仰着头承受着贺斯铭的信息素侵入。   温泉水波荡漾。   贺斯铭背上全是汗水。   他亲吻着江融颈侧,声音嘶哑:“我该怎么做才能进入生殖腔?”   江融也只知道最基础方式:“生殖腔打开自然进入。”   贺斯铭问他:“那你的生殖腔打开了吗?”   明明两人贴在一块儿,但江融被问得浑身发烫。   他轻轻摇头:“我、我不知道,应该没有那么容易……”   贺斯铭:“我知道了。”   江融:“知道什么?”   贺斯铭眼睛微亮:“既然不知道怎么做,那就一个个方式试过去。”   江融想到他的一百零八种方式,在贺斯铭托着他往床上走的时候,江融脸红红地将脸埋在他的颈间,一想到接下来要尝试那么多姿势,身体都烫了两个度。   他还在挣扎:“真的要这么试吗?”   贺斯铭低低地笑道:“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进到生殖腔?”   江融知道他是故意在逗自己,但难免还是脸烫,他想起之前怀孕时刘医生和他讨论过身体结构,他自己也看过身体结构图。   他艰难开口:“刘医生说我的生殖腔比较靠后。”   贺斯铭亲了亲他的眉角:“好,我知道了。”   他在江融耳边低声说了个词,江融只能饱含泪点头。   或许这只是他们在尝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事实证明,并没有那么容易成功,可能也跟江融的发情期是第一天有关系。   初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贺斯铭并未感到气馁,他反正对这事乐此不疲,江融总是在下一次发情期来时看到他精神奕奕的。   第二日,发情期依旧,两人继续尝试。   可是一天过去,他们还是不得章法,这两年做过的经验似乎都不够用了。   直到第三天晚上,江融身体对信息素的需求突然猛增。   不知是不是这几天一直在开发身体的柔韧性,出于Omega天性的本能,他似乎知道自己更需要什么,隐约间知道了生殖腔该怎么打开,Alpha该如何在他的生殖腔内完成一个结。   这是他的天性,根本不需要别人教,就和小动物一样,天然懂得在危险的环境如何趋利避害。   贺斯铭睡眠时间比较固定,江融情欲涌上来时,他正在房间外面的沙发回复信息   江融胡乱套了件贺斯铭随手放在一旁的宽大T恤,他走向客厅。   什么也不做,直接坐在贺斯铭腿上,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变得非常黏人,想时刻缠着贺斯铭。   贺斯铭放下手机,他刚听到动静就知道江融醒了。   他全身放松抱贺斯铭,这是他最喜欢抱贺斯铭的姿势:“贺斯铭。”   贺斯铭休息得还不错,亲了亲他的嘴角:“嗯?”   江融小声说:“我、我好像知道怎么做了。”   贺斯铭热情未减:“怎么做?继续试试?”   他现在对窝在床上蜜月的热情大于出门蜜月的热情。   江融附在他耳边说:“你要先咬脖子,然后再……”   贺斯铭一下就了然,他轻抚江融的脖子,知道他这个时候黏人的紧。   “我明白了,还有体力吗?”   “还、还好。”   每次做完贺斯铭都会让人送点吃的过来,直接端到床头边,他也不太饿。   每个月一次的发情期日子实在是让人颓废。   “那就好。”贺斯铭就单纯确认他饿不饿,“那开始吧。”   江融叹气,人刚下床又要回去了。   不过,贺斯铭将人抱起,并没有走到卧房的方向,而是走向偌大的落地窗前,这有一张江融没有坐过的沙发。   这酒店高端有高端的好处,什么都有。   江融没有用过,他日常也会锻炼,但这个沙发好奇怪,是呈S曲线,如果在上面睡觉,翻身都会从旁两侧掉下去吧?   他脱口而出:“这个不是健身器材吗?”   贺斯铭低低笑出声:“也算是。”   江融一听他不正经地笑就知道这个“器材”肯定不是正经健身器材。   然后,他就知道这个器材怎么用了。   贺斯铭的信息素收入自如,在江融愣神的瞬间,青柠味信息素已经将他紧紧包裹住,身体几乎要被他的炽热烫坏,愉悦和泪水交织在一起。   视线模糊之时,腺体被咬破,强劲有力的信息素毫无预兆地窜入。   这一刻,他能感觉身体有一种异样。   好、好像打开了。   人类在天然的生理方面可无师自通。   不需要江融说出来,贺斯铭也能通过他的感受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他好、好疼。   江融疼得呜咽哭出声。   贺斯铭说要停下来不继续了,但是江融哭着不让他停,如果半途而废,他下一次肯定不敢再尝试。   其实两人都会疼,只是程度不一样,贺斯铭温柔地在江融耳边说着动人的情话。   江融哭到声音嘶哑。   结、结成了。   他最后力竭倒在贺斯铭的怀里,困意翻涌,他哑声说:“贺斯铭,我好累,我睡会儿。”   贺斯铭轻吻他发白的唇:“好。”   他不知道原来完全标记会让他疼成这样,这就是他没有说的。   还是把他给骗了,这个小骗子。   贺斯铭小心给他清洗后再抱上床,他们换到另一间房间,原来那一张床,床单被罩都乱得不成样子了。   江融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在沉睡期间,差点把贺斯铭给急坏了,要不是他中途上过一回洗手间,还饿了起来吃了点东西,贺斯铭都想叫救护车了。   贺斯铭守了他一天一夜,困了就眯一会儿,醒来了就盯着人。   当江融睡够了,醒来时,正好天大亮。   窗帘没有拉得特别严实,晨光透过纱帘落在床尾上。   他身上盖着被子,腰上搭着贺斯铭结实的手臂,他轻轻转身,没有吵醒贺斯铭。   他知道贺斯铭这两天有多担心自己,可他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原来完全标记之后身体会那么的疲惫,想醒都醒不过来,身体也会发沉。   贺斯铭还是被江融吵醒了,不过,他也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江融见他眼下都有黑青色,双手环上他的腰。   “贺斯铭,你再睡会儿。”   贺斯铭声音比江融的还要哑:“嗯,你醒了?”   江融摸着他因担心而憔悴了一点点的俊脸:“我已经好了。”   贺斯铭哪里睡得着,起来把他看了个遍,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没有哪里不适?”   “完全标记后怎么会睡这么久?”   “那个什么结结成之后对你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是我冲动了,结成后会不会怀上孩子?”   江融搂着全脸都写着紧张的贺斯铭,看他又懊恼起来,连忙回答他。   “我没有不适,因为结成需要时间适应,也会消耗体能所以本能会沉睡,对身体也没有副作用,最大的作用是你成为了我的终身Alpha,我身上将只会留下你的味道,我以后只能接受你的信息素。”   虽然贺斯铭这两天没有睡好,但脑子并没有宕机。   他发现江融没有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他一开始忽略并且后来才反应过来的大问题。   贺斯铭:“最后一个问题呢?”   江融依旧不会撒谎,只是他回答得吱吱唔唔,对上贺斯铭的视线还有点虚。   贺斯铭心下凉了一截:“江融融,说话。”   江融:“怀孕几率会比之前更高,我也不太确定。”   贺斯铭整个人都要灰败下去:“怀孕几率还更高?”   江融:“你别紧张,不一定的,我以前也没关注过这方面的消息,第一次怀孕后Omega的生殖腔也需要恢复,受孕率不一定高。”   贺斯铭脸色并没有因为江融的解释而好起来:“你都说了你没关注过,那还是有可能怀孕。”   这个事情江融没办法辩解。   江融:“我觉得不会怀孕,相信我。”   贺斯铭完全不信:“但是第一次就怀孕了。”   江融:“那是意外,怀孕又不是买大白菜,说有就有。”   “江融融,你是不是故意的。”贺斯铭看着他直叹气,他怀疑江融故意跟他打信息差,知道他不了解完全标记。   “才没有,想和你完成完全标记。”江融无辜地看着他,他说的事实,“我饿了。”   “你话题转得好生硬。”贺斯铭戳破他的小心思。   “反正你做都做了,有宝宝了你就再养一个。”江融破罐子破摔,笑道,“都是你的。”   “行行行。”贺斯铭也拿他没办法了,只好用力将人抱在怀里吸了吸,不放心道,“你没有什么再藏着不告诉我了吧。”   “真没有了,我被你掏空了。”江融揉乱他的头发,“在你面前的我,毫无保留。”   贺斯铭动容:“我对你也没有什么保留了,我爱你。”   江融:“我也爱你。”   两人在酒店里待了五天半。   他们跟徐明勤原定的是一周蜜月期,现在过去了五天半,剩下一天半,不能再继续待在酒店,至少江融不想再看到酒店那张床,还有那张S型的沙发!   贺斯铭却在走之前多看了两眼那张沙发。   江融握着行李箱的把手:“贺斯铭,你不想。”   贺斯铭:“不,我想。”   江融:“走了,别看了。”   贺斯铭:“嗯。”   等他们再见那位私人管家时,贺斯铭问对方那张沙发是不是新的。   私人管家以为他们怀疑:“先生,您放心,沙发绝对是新的!”   贺斯铭给他报了自家地址:“很好,过两天给我送到这个地址。”   江融在贺斯铭身后默默脸红:“……”   你住个酒店怎么还薅人家沙发,还是个不正经的沙发!   两人并没有直接回家,贺斯铭问江融:“想自驾游吗?就我们两人。”   江融却担心起儿子:“那霖霖怎么办?”   他这几天都没怎么跟儿子视频,怪想念的。   贺斯铭提议:“要不我们晚上偷偷回去看他一眼,然后再出发?”   江融拒绝这个提议:“看了他,我就不想走了。”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   贺斯铭轻笑:“那走吧。”   江融:“好,你是不是都看好路线图了?”   贺斯铭:“看好了,出发。”   江融:“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贺斯铭启动车子前往机场:“去了就知道。”   他只是想带江融去看日出日落,带他去看大草原,带他去江南水乡泛舟,带他去看古老的建筑和遗迹,去寺庙祈福,走遍山川五岳,踏遍大江南北。   一个星期不够,一个月不够,一年还不够,那就走一辈子。   总有一天,江融会完完全全成为这个世界的人。   一周后,两人自驾游归来。   他们的时间只够在江南水乡转一圈。   飞机落地的第一时间,他们便去别墅那边接贺晟霖回家。   到家时,正好赶上夕阳西下,在余晖映照下,天空映出一片红霞。   江融站在门口感叹:“这晚霞真漂亮。”   贺斯铭一手抱着贺晟霖,一手牵着他,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一如既往地专注。   “嗯,很漂亮。”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一如他们的未来,长长久久。   三人站了好一会儿,天气实在是太热,扛不住,还是回家舒服。   大门开启,又关闭,将傍晚的热浪隔绝在外。   不过,隐约还能听到贺晟霖在质问爸爸们。   “爸爸,你们这次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接我?是不爱我了吗?”   “爸爸最爱你了。”   “嗯。”   “可是你们还是没有遵守承诺。”   “对不起,爸爸错了,你就原谅爸爸一次好不好?”   “可是我有点生气了。”   “晚上给你做最爱吃狮子头,行吗?”   “也行。”   家,永远是脆弱人类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