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室友他超凶的 本书作者:熬夜注定秃头 本书简介:安然,大一新生,性格乖巧又胆小,还很社恐。 因为还没分化被当作Beta倒霉地和被称为全校最凶的Alpha宫鹤成为了室友。 安然含泪拿着换宿舍的申请表打算去找宿管阿姨时,他的室友回来了。 看着那个长着1米88还拥有逆天大长腿,脸长得巨A巨帅的Alpha时,他犹豫了。 安然:弱小、可怜、还很馋。 宫鹤皱着眉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对他这位新的室友很不待见。 安然:好凶!QAQ 宿管阿姨拒绝了安然的请求。 安然只好在宿舍努力当着隐形人,老实本分,生怕惹了Alpha不高兴。 他每天都会跟互联网上新认识的好友吐槽: 他好凶!!他刚才还瞪了我一眼!害怕.jpg 披着马甲的宫鹤:有、有吗? 安然不知道的是,凶巴巴的Alpha每天都被他身上那股极淡的信息素扰得无法入睡。 甚至不知道每天夜里入睡之后,他被Alpha舔了一遍又一遍。 阅读指南: ①安然是大龄未分化,会在Alpha的信息素促进下分化成Omega; ②abo世界观私设; ③双洁小甜饼。 ————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校园 ABO 日常 主角视角安然互动宫鹤 一句话简介:他超凶的! 立意:相爱时要轰轰烈烈,也要真诚坦荡 第1章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柳城站,请在柳城站下车的旅客携带好自己的物品下车……欢迎再次乘坐本班车。” 列车播报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打盹的安然,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在第二次播报提示时匆忙地收拾好所有行李,着急地寻找着下车的路线。 车厢里人头攒动,他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艰难地穿过人群走出了站台。 九月,盛夏的尾巴。 热辣的太阳悬在头顶上,连空气也裹挟着热浪,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校园门口的石墙上,“柳城大学”这四个字苍劲有力,庄重威严。 鎏金的字体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从这块石墙上仿佛能感觉到历史的沉淀和岁月的痕迹。 有不少新生驻足想要合影留念。 安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拍照打卡的欲望。 他穿着短袖,烈日将他的皮肤晒得有些红,甚至有种细微的刺痛感。 从学校附近的高铁站一路走来,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后背,他整个人都被晒得蔫蔫的,早上出门时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现在只剩下一股淡淡的活人微死感。 好不容易拖着几十斤的行李箱来到学校,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宿舍,安顿好一切,早点躺下休息。 新生报到的队伍排起长龙。 安然的伞塞在行李箱里面很难翻找出来,只能顶着大太阳默默排队。 排了大半个小时的队伍终于办好了入学手续,安然松了口气,拿着学姐送给他的小地图继续赶路。 看着没有尽头的绿荫大道,安然痛苦地皱起了脸,要是知道学校门口距离宿舍这么远的话,他会考虑少带一些生活用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负重前行”。 安然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远门,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柳城。 因为担心人生路不熟买东西不方便,所以安然在打包行李的时候把洗漱用品像沐浴露洗发水什么的也带上了。 可想而知,他的行李箱是有多重。 安然呼哧呼哧地拉着行李箱,走一小段路就得停下来歇一会。 这一路上,他还遇到了许多跟他一样拖着行李箱的新生,他们同样带着忐忑的心情去往宿舍楼的方向。 校道两旁的梧桐树遮天蔽日,偶尔有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落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吹来丝丝凉意,吹散滞留在空气中的热浪。 越靠近宿舍楼,安然就越紧张。 柳城大学的宿舍是一屋两室的规模,Alpha有领地意识,一般会跟Beta混合宿舍,基本不会出现两个Alpha同一间宿舍的情况,Omega会跟Omega或者跟Beta混合住,Beta也可能跟Beta同住。 安然在默默祈祷着他的室友最好是个Beta,就算不是Beta也一定要是个Omega,千万不能是个Alpha。 他害怕跟Alpha打交道。 除此之外他还在纠结,如果室友比他先到宿舍,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应该要怎么跟室友打招呼才不会显得很尴尬。 他是个超级冷场王,嘴巴笨,不太会说话。 希望第一次跟室友见面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安然在找宿管阿姨拿了钥匙之后,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了那扇标志着A501的房门。 在看到空荡荡的宿舍时,安然松了口气。 还好,他是第一个到的。 就算这一路上已经做好心理建设要怎么跟室友打招呼。 但他其实还没做好认识新朋友的准备。 宿舍静置了两个月,有不少灰尘落了下来,安然把宿舍的卫生简单地打扫了一遍。 “叮——” 是好朋友符枣给他打来的电话。 刚接通,符枣就迫不及待地说:“然然,我已经到宿舍了,你宿舍收拾好了吗?” 安然:“刚把卫生收拾好,刚打算去洗个澡,你的电话就来了。” 符枣嘿嘿地笑了一声:“我在O区这边,0502,你在哪一层啊?我待会收拾好行李就去找你。” 安然怔了怔:“O区?” 他怎么记得他不在O区。 安然连忙跑到宿舍门口看了一眼挂在房门上的宿舍牌,上面赫然写着A501,他握紧了手机,声音微颤:“我不在O区,我在A501。小枣,这个A区跟O区该不会是指AO的区别吧?” 符枣的笑声戛然而止:“好像是这样。” 安然慌张地在宿舍来回踱步:“我怎么会分到A区,我不是Beta啊。” 电话另一头的符枣沉默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然,他一向知道安然胆小,平时也不怎么跟Alpha交流,没想到竟然会跟Alpha分配到同一间宿舍。 安然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好倒霉呀,学校把我当成Beta跟Alpha分配到一起了。” 符枣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说道:“然然,要不你试着去找宿管阿姨问她可不可以换宿舍吧,现在应该有很多新生还在路上,说不定还有空余的宿舍可以分配呢?” 安然听后连忙挂了电话,穿着拖鞋就往楼下的学生宿舍管理处跑。 只是没想到宿舍管理处挤满了新生,安然一看这阵仗就想打退堂鼓,可是只要一想到他的大学四年都要跟Alpha住同一间宿舍,安然不得不鼓起勇气挤到了最前面。 办公室里吵吵嚷嚷,宿管阿姨忙着应付其他人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安然只好闭着眼睛大喊了声:“阿姨我要申请换宿舍!” 他的声音一下子将其他人镇住,房间静默一瞬,又恢复了吵闹。 宿管阿姨终于能抽空看了他一眼,结果只是说了句:“没有特殊情况不给换。” 安然支支吾吾半天,也给不出什么理由,弱弱地说了句:“我还没分化,我想跟Beta住在一起。” 宿管阿姨:“没有分化就是Beta,学校安排的就是Beta跟Alpha住一间,Beta闻不到信息素,所以你们两个不会互相影响,没有特殊情况不给换。” 安然绞尽脑汁说了句:“医生说我会在近段时间分化,我很有可能会分化成Omega,所以我需要换宿舍。” 来咨询的人太多,七嘴八舌的,宿管阿姨头都大了,只好先给了他一张申请表,说道:“申请换宿舍要先填表走手续,你填完表再过来。” 后面的人还在往前面挤,安然只好拿着表先离开了办公室。 安然给符枣打电话,让他帮忙想想,要以什么理由申请换宿舍。 其实医生并没有说他会在近段时间分化,反而是说他大龄未分化是一种罕见疾病,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分化,跟Beta一样,是个普通人。 但安然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反而觉得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像是Beta,没有Omega发情期的痛苦,也不是Alpha会被易感期折磨。 可现在他有一丝悔意。 如果他是Omega的话就不会被分到A区跟Alpha住同一间宿舍了。 符枣安慰他说道:“我觉得你刚才的说法就挺好的,你就说你快分化了,不管是分化成Alpha或者Omega,以宿舍的规定都不可能跟Alpha在同一个宿舍。” 安然有些苦恼地问道:“要是宿管阿姨让我提交证明怎么办?” 符枣:“那就等她让你提交的时候再说吧,先走一步算一步。” 安然:“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然然。”符枣有些好奇地问了句:“你的室友还没回来吗?他叫什么名字啊?要是对方是个善良又礼貌的Alpha,其实不换宿舍好像也可以。” 安然:“他还没回来,我没留意他的名字,我去看看吧。” 即使对方是个有礼貌的Alpha,他好像也很难接受。 安然放下手中的笔,小心翼翼从房门探出头,室友好像还没回来,他没听到有其他动静。 他悄悄地跑到室友房门前看了一眼,对着手机说了句:“他的名字叫宫鹤。” “什么?!”符枣忽然尖叫一声,有点刺耳。 安然把手机拿开了点:“怎么了?你认识他?” 符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你说的该不会是皇宫的宫,丹顶鹤的鹤,宫鹤?确定他叫这个名字吗?” 安然一头雾水,再仔细看了一眼室友的名字:“对啊,是叫这个名字。” 符枣怪叫一声,激动地开口:“早就听说宫鹤报了柳城大学,没想到他居然还跟你分配到了同一个宿舍,真是太幸运了吧!” 安然:“???” 幸?运? 安然忽然觉得他不是很懂这个词的意思了。 符枣的情绪高涨:“你不记得了吗?他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那个,柳城一中长得巨帅巨A的Alpha!!天呐!安然你运气也太好了吧!可惜Omega不能到A区宿舍,不然我真想现在就去找你!” 安然:T^T 他一点也没觉得他有多幸运就是了。 安然对宫鹤的印象很模糊,可能是他对Alpha不太关注,所以在符枣提起宫鹤时也是敷衍应付几句,但他依稀记得符枣说过宫鹤那张脸长得很凶,疑惑地问起:“可你不是说宫鹤还是柳城一中的校霸吗?” “咳。”符枣轻咳一声,激动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不是这样啦,校霸什么的是因为宫鹤长得很凶,一般的Alpha也不敢轻易招惹他,因为凶名在外,所以大家都戏称他是校霸,但他本人其实并不是什么校霸,而是学霸才对。” 长得很凶?没人敢惹? 安然咽了下口水,艰难地开口:“那他只是长得凶,应该不会打人的对吧?” “这我倒是没听说宫鹤喜欢打架什么的。”符枣对宫鹤其实了解的也并不是很多,毕竟他们和宫鹤不在同一个学校,只是宫鹤长得很帅这件事,都传到他们宁城去了,所以符枣才会知道有宫鹤这么一个人。 符枣:“听说他的信息素很强势,应该没有Alpha敢跟宫鹤打架吧?不过我倒是听说他从不跟Beta和Omega交朋友,跟他玩的都是Alpha。” 安然:“!!!” 他还是申请换宿舍吧。 他不喜欢这样凶巴巴的Alpha室友。 同一屋檐下生活,肯定会有很多小摩擦,要是他不小心得罪了宫鹤,也不知道会不会挨揍。 安然想想就觉得害怕,他把申请表迅速填完,正要出门找宿管阿姨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入目的是一张如符枣所说的,长得巨帅又巨A的脸。 安然意识到这就是他的新室友——宫鹤。 他微抿着唇,看向自己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看向了门牌号,在确认没走错之后,狠狠地拧了下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安然被他的戾气所吓到,哆嗦地退后了一步。 他们站在原地,彼此静静地打量着对方,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难怪符枣会经常把宫鹤挂在嘴边,他的颜值出众,并不输荧幕上看到的大明星。 他的个子很高,肩宽窄腰,标准的黄金倒三角身材,穿着一件简单的纯白T恤,黑色的休闲裤显得他的腿很长。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安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安然悄悄地咽了下口水,握着那张换宿舍的申请表有些犹豫了。 忽略那张臭臭的脸,宫鹤的身材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率先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 宫鹤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借过。” 好凶。 安然的心猛地一沉。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把门口堵住了,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往旁边挪了几步,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 宫鹤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啪”地一声,房门关上。 安然看着那扇房门感到沮丧。 新室友果然不好相处。 他还是去找宿管阿姨换宿舍吧。 就在他要走出宿舍时,宫鹤的房门再次打开,站在了他面前。 看着宫鹤的目光,安然发现他又堵在了门口,只好尴尬地往旁边移动了几步,让宫鹤先走。 几秒钟过去,宫鹤没有任何动静,安然大胆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宫鹤的视线正落在他手上那张申请表上。 安然:“!!!” 他试图用手捂住那张申请表。 宫鹤并没有说什么,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快步离开了宿舍。 安然:完蛋了QAQ 第2章 刚入学,第一次跟室友见面被他发现自己想更换宿舍怎么办? 在线等,很急。 安然颓丧地拿着申请表来到宿舍管理处。 距离他刚才来拿申请表过去大概半小时,办公室里还是人头攒动,挤满了新生。 好不容易等到前面的同学把事情办完,轮到他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没有可以调换的宿舍了。 宿管阿姨:“所有学生的宿舍都是学校提前安排好的,按照性别各自分开,分配得很合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安然心里就像是拴了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有想过最坏的结果,无论如何学校都不同意他调换宿舍。 可当他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尤其是在他已经跟新室友见过面,彼此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甚至他还被室友发现自己想要申请换宿舍这样糟糕的事情。 宿管阿姨见他眼眶红红的,还一副想要落泪的模样,只好安慰他:“要是有其他同学提出申请换宿舍,我会帮你安排,但是目前学校的宿舍确实已经满员了,你就耐心等待一下吧。” 安然把申请表留下,木讷地点了点头:“谢谢阿姨。” 把这件事跟符枣说了之后,符枣提出要请他吃冰棍,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他们俩就坐在宿舍楼附近的大榕树下,符枣把冰棍掰开,一半递给了安然,安慰他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啦,换个角度想,不知道有多少Omega和Beta羡慕你能跟宫鹤住同一间宿舍。” 安然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也包括你吗?” “喂!”符枣用冰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那我也羡慕行了吧?羡慕你是第一个跟宫鹤说早安也是晚安的人。” 安然十动然拒,他一点也不想跟宫鹤说早安和晚安。 宫鹤看起来就很凶,他都不敢和宫鹤说话。 一想到他要回宿舍面对宫鹤,安然就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被对方发现他想要换宿舍这件事。 安然感觉自己已经在社死边缘游走了,也不知道宫鹤会怎样看他。 他要努力在宿舍当个隐形人,观察一下宫鹤的生活作息习惯,尽量减少跟宫鹤见面的次数。 “没关系啦,就算他看见了那张申请表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的。”符枣咬着冰棍,含糊地说道:“说起来我以前只看过宫鹤的照片,从没见过他真人,他现实是不是长得很帅?应该不会比照片差吧?” 安然想起宫鹤就发憷,但不得不承认,宫鹤的脸确实长得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安然见过所有Alpha当中长得最好看的。 就是他的脾气不太好,性格也很差劲。 美貌的滤镜在安然心里大打折扣。 符枣忍俊不禁地笑道:“他可是我们Omega圈子里的梦中情A,一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他肯定是器大*好,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小O,听说他高三毕业以后没有选择出国而是选择了本地的大学,可把这群小O都激动疯了,个个都喊着要报名柳大。” 听到这句话,安然怀疑地看着他:“这该不会你当初要报读柳大的原因吧?” 符枣轻咳一声:“说什么呢,我来柳大单纯是因为柳大是我梦想中的学府呀,难道你不是吗?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说过要一起去读柳大的,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宫鹤呢!” 安然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宁城的教育资源不太好,所以高中读书的时候,他跟符枣都铆足了劲,一定要考上柳大。 符枣眨了眨眼,打趣道:“听说有小O已经在准备给宫鹤表白了,我倒是觉得他们不可能打动得了宫鹤。倒是你,然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跟宫鹤是室友,我很看好你哦。” 安然猛地摇了摇头。 比起凶悍的Alpha他还是更喜欢温柔的Beta。 宫鹤明显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也不敢去招惹宫鹤。 要是被宫鹤知道他的室友对他有别的心思,宫鹤可能会恶心死吧? 等等! 要是这样的话,宫鹤也可以申请换宿舍啊! 如果他故意恶心宫鹤,宫鹤受不了不就可以申请换宿舍了吗?! 要么他被调走,要么宫鹤被调走,二分之一的概率! 他还是有机会的! 很可惜,这个想法在安然脑袋坚持不到三秒钟就被他放弃了。 虽然他是很想换宿舍,但他也不想因为恶心到了宫鹤而被他揍一顿。 他这样的小身板应该经不住宫鹤一拳。 画面感很强,安然浑身颤抖了下:“算了吧,我可不想死在他的手里。” 符枣笑道:“什么时候你有他微信账号了,记得推送给我。” 安然感到一言难尽:“你喜欢他?” 符枣:“那倒不是,只是想收集帅哥的微信号,你不懂啦。” 安然:“。” 好吧,他确实不懂,不然他的微信也不至于加起来也没有20个好友。 但是宫鹤应该不会想要加他的微信账号。 毕竟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实在太糟糕了。 安然咬了一口冰棍,满脸惆怅。 符枣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安然只好点点头:“嗯。” 既然不能换宿舍,也只能保持现状了。 符枣从石凳上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催促道:“快走吧,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柳大的食堂五花八门,想吃什么都有。 每一家店都挤满了好奇的新生。 柳城是大都市,比宁城那种小地方要繁华,经济水平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安然觉得自己有种大乡里出省的感觉,像是土包子四处张望。 他忐忑地跟在符枣身后,符枣点了一个水煮牛肉和青菜,两个人刚好够吃。 吃完饭两人就回到宿舍休息了,明天有军训,今晚早点睡。 安然怀着紧张的心情回到宿舍,悄悄地从窗户探进去看了一眼,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顿时松了口气。 那就是说,宫鹤现在不在宿舍里。 安然还不知道要以怎样的面貌面对宫鹤,而且他必须要趁宫鹤没回来之前抓紧时间洗漱。 虽然宿舍是一屋两室的规模,但是浴室、阳台还有客厅都是公用的。 一想到他的室友是个Alpha,安然就浑身不自在。 就在安然洗完澡晾衣服的时候,宫鹤回来了。 打开宿舍门的那一刻,宫鹤就闻到一股弥漫在空气中浓郁的沐浴露香味,听到阳台上传来的动静,宫鹤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那抹忙碌的身影上。 想起下午见面时在对方手里看到的那张换宿舍的申请表,他还以为对方早就离开了。 根据学校的规定,Alpha是不可能跟Omega住在同一间宿舍的,很显然,他的室友只能是个Beta。 要不是知道这条规定,宫鹤都要以为对方是个Omega了。 安然听到开门声,心跳漏了一拍,紧张地扒着阳台的门往客厅的方向看去。 是宫鹤回来了。 他站在阳台上,有些不安。 他长这么大还没交过Alpha朋友,甚至在学校时也很少跟Alpha交流。 没想到上了大学,居然会被分配都跟Alpha住在同一间宿舍。 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安然默默地加快了晾衣服的速度,等宫鹤进了房之后,他迅速把洗漱用品整理好,飞快地跑回了自己屋。 …… ……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窗前,房间里的温度迅速飙升,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安然摸索着放在枕边的遥控器,胡乱地摁了好几下开关键,把空调打开。 安然重新盖上被子,把整张脸埋在被窝里面,试图挡住那刺眼的晨光。 他的睡意尚存,仿佛还徘徊在梦境中,不肯睁开双眼。 十几分钟过去,安然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双眼透露着几分迷茫。 记忆慢慢回笼。 安然渐渐想起来,他已经在柳大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才早上七点,时间还很早,室友应该还没起床。 安然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来到阳台。 他连水龙头都不敢开得太大,怕水声会吵醒宫鹤。 宫鹤的脾气不好,万一他有起床气那就麻烦了。 安然感觉他现在的偷感很重,像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在他擦完脸之后,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宫鹤。 安然:“!!!” 宫鹤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走进了洗手间。 安然回到房间把军训要穿的迷彩服换上,带上手机就出门了,宫鹤回到客厅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一抹绿色的身影从他眼前飞快地蹿了过去。 宫鹤:“?” 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安然气喘吁吁地来到饭堂,符枣已经把早餐点好了。 符枣:“怎么跑得这么急,时间还早着呢。” 安然拿起豆浆猛地喝了一口才感觉整个人舒服了点。 听到安然说他是为了躲宫鹤才跑得那么快,符枣嘴里咬着小笼包,差点笑岔气:“所以你是说,你都不敢跟他打声招呼就跑了吗?” 安然弱弱地点了点头。 宫鹤看起来有超重的起床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洗漱的声音太大吵醒了他。 学校宿舍的隔音看起来一点都不好,他关上房门都能听见宫鹤在浴室洗澡的水声。 符枣笑着安慰他:“Alpha不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啦。” 安然欲哭无泪:“但愿吧。” 希望宫鹤不会跟他计较这些小事情。 符枣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他身旁闻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 安然:“怎么了?” 符枣一脸遗憾地看着他,说:“我还以为你身上会沾染上宫鹤的信息素。” 一般来说Alpha在自己的地盘上都会肆无忌惮留下自己的信息素,和Alpha同住的室友,无法避免地,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沾上一丁点Alpha的信息素。 可符枣没有从安然身上嗅到任何信息素残留的味道,只有在衣服上闻到的一股淡淡的肥皂香。 安然:“!!!” Alpha怎么能这么流氓在别人身上留下信息素! 他会考虑买信息素净化喷雾的! 符枣语气充满了可惜:“宫鹤身上的信息素一直是个迷,从来没有Omega闻到过他身上的味道,我还以为这个不解之谜终于要被我揭开了呢。” 安然:“。” 幸好他身上没沾染上Alpha奇奇怪怪的味道。 他忽然想起来,昨天半夜上洗手间时闻到空气中那股残留的味道。 一股极淡的薄荷香味,清爽冷冽,很舒服的味道。 不过他是个Beta不可能闻得到Alpha身上的信息素,所以那应该是宫鹤的沐浴露味道。 他还挺喜欢的。 宫鹤身上的信息素也应该是这样的吧? 清清爽爽的,有点冷。 第3章 入学的第二天是大一新生军训的日子。 九月的太阳仍旧毒辣,碧空如洗,偶尔飘来一片稀薄的云彩。 太阳炙烤着大地,地表温度早已超过40摄氏度,就算隔着厚厚的鞋底也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滚烫。 偶尔有风吹过,可仍然抵挡不住空气中扑面而来的热浪。 安然有点头晕脑胀,随时都能晕过去。 哨声和蝉鸣声交织,教官严厉的训斥声落在耳畔,安然站直了身体,不敢有丝毫懈怠,汗水早已浸湿了后背,黏腻地贴在身上,他也只能强忍着不适感,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Omega的体质较弱,在这样毒辣的太阳底下站一会就已经不行了,接连倒下,教练只好让他们在树荫底下站着,而Beta和Alpha还是需要在外面站着,美曰其名锻炼他们的意志。 安然被晒得蔫蔫的,整个人无精打采,提不起劲。 他早上涂了厚厚一层的防晒霜出门,仍然被强烈的紫外线晒得皮肤感到一阵刺痛。 随着教官一声令下“解散”,所有人一下子涌到树荫底下乘凉。 符枣早早就在树荫底下休息了,所以感觉还好,但是看着安然脸色苍白的样子有些心疼,用纸巾给他擦着脸上的汗水,说:“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强撑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待会还是跟教官说一下,早点休息吧?” 安然看了下手表,摇摇头:“还是再坚持一会吧,快十一点了。” 教官好凶,安然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他。 符枣用帽子给他扇风,蹙着眉头说了句:“可怜宝宝。” 因为安然不是Omega,所以不能像他一样享受Omega的特殊照顾。 安然闷闷地说了句:“我祈祷了许久,希望军训的时候能下雨,结果查了天气预报,最近的天气很好,根本不可能下雨。” 要是下大雨的话,军训有可能会取消。 哪怕是延期也好啊,在秋冬的季节军训,天气舒服又不会觉得很累。 现在暴晒的天气简直是要把人烤晕了。 符枣跟着叹了口气:“我们Omega和Beta就应该享受特权,军训要是能减少到三天就好了,把我们多余的十二天留给精力旺盛的Alpha们吧。” Omega的体质本来就很差,也不适合这样高强度的训练。 Beta的身体素质是要好点,但也不是所有Beta身体素质都很好。 不像Alpha,他们天生就好像有使不完的牛劲。 安然被他逗笑:“快到饭点了,一会要吃点什么?” 符枣:“我没什么胃口,天气太热了,我只想喝点小甜水。” 安然提议:“那不如看看有没有凉面吧?” 符枣双眼一亮,猛地点了点头:“好啊,一会顺便去看看有没有冰冻西瓜或者绿豆沙吧?下午……” “隔壁是管理系的学生吧?” “他们好像一早上都没怎么休息欸。” “我怎么感觉他们班上的同学都是Alpha?” “你们看到第四排,站在最后的那个Alpha了吗?” “我早就看见他了!!” “长得好帅!好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符枣的话还没说完,被附近的谈话声打断,他和安然好奇地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了一旁还在军训的同学。 教官站在最前面,腰板挺得笔直,严厉的训斥声响起:“拿出你们Alpha应有的姿态来,不要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这才军训第一天,这点强度就受不了了吗?你们还算什么Alpha?!” 符枣小声凑到安然耳边说了句:“那是宫鹤吧?” 对方的脸大部分藏在帽檐底下,只能勉强看到他精致的下颌线和微抿的薄唇。 安然不太确定他们所说的是不是宫鹤,他目前对宫鹤的印象不深,记忆中只停留在他那张刻薄的脸和那双逆天的大长腿上。 符枣:“我听说宫鹤报的就是工商管理专业,但我现实中还没见过宫鹤,所以看不出来是不是他本人。” 安然的目光再次落在对方身上,随口应了声:“原来他报的是这个专业啊。” 符枣笑道:“你是不是应该多关心一下你的室友,你除了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以外,好像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安然立马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吧。” 宫鹤每次看见他都一脸冷漠的样子。 安然在宿舍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尽量跟宫鹤错开时间回到宿舍,减少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 而且他们也没有深交的必要,保持陌生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好。 要是宿管阿姨通知他可以换宿舍,那他们就更没有认识的必要了。 安然他们班休息了好久,惹得旁边的管理系有些不满。 “报告教官,我要申请休息!” 教官看了下时间,拒绝了他的请求:“再坚持十分钟就解散了。” “报告教官,我可以申请提前十分钟解散吗?” 教官看了他一眼,哼声:“请给出合理理由。” “报告教官,我紫外线过敏。” 教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太阳,笑骂道:“一早上过去了,你现在才跟我说你紫外线过敏?早干嘛去了?这不是瞎扯是什么?一边去!” “报告教官,我也是刚发现的。” 人群中响起一阵爆笑声,教官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没好气地说道:“你,给我站到最前面来,让我看看你过敏有多严重,其他人原地解散。” 结果教官的话音刚落,那人混入人群里,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 符枣看着那人的背影忍不住笑道:“这人好有梗啊,风趣幽默长得又帅,是我的理想型。” “???”安然不解道:“你的理想型不是宫鹤吗?” “当然不是!!”符枣拿出手机拍下那人的背影照,打算发到Omega小群里问问这个人的联系方式,看着安然疑惑的眼神,只好解释:“我对宫鹤只是单纯地欣赏帅哥而已啦,对他也谈不上喜欢吧,毕竟他距离我太遥远了,而且宫鹤这个人性格太冷了,我不想跟他在一起被冻成冰块,我还是更喜欢刚才说话那个男生,感觉他长得很帅,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 安然:“?” 他们距离得这么远,符枣是怎么看清那人的长相的? 安然茫然道:“你看见他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啊。”符枣笑道:“帅是一种感觉。” 安然:“??” 符枣把刚才拍到的照片翻出来给安然看:“他身高完全不输宫鹤欸,两人也都是肩宽窄腰大长腿,虽然帽子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脸,但是从他的外形上看,会让人很有一种想要扒扒他长相的欲望。” 安然:“???” 符枣越说越起劲:“我一定要加到他的联系方式!!” 安然:“。” 他最后也没明白,“帅”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他只要想到宫鹤那张凶巴巴的脸,就感觉到萎靡不振了。 安然好奇地问了句:“要是那个Alpha的脸跟你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符怎么办,你还会喜欢他吗?” 符枣顿了下:“只要他不是满脸麻子,我觉得也不是不行,毕竟身材摆在那了,长得再普也会因为身材加分。” 安然:“……” 你也是饿了。 哨声响起,安然赶紧回到队伍里面站着,教官讲了几句话之后就宣布了解散,所有人第一时间冲向学校食堂。 经过一上午的训练,早就饥肠辘辘了。 安然和符枣好不容易才抢到两个空位,虽然是在角落的位置,但胜在屋里面有空调,不用坐在外面跟其他人挤一台风扇,吃个饭还大汗淋漓。 让安然没想到的是,他会在这家小饭馆遇见宫鹤。 他刚打完饭,转身就看见了排在他身后的宫鹤,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呆住在那。 宫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借过。” 安然瞬间回神,脸上泛着尴尬的红晕,小声地说了句“不好意思”,连忙回到角落的位置上。 他紧张的心情才缓缓平复下来。 安然忽然发现,他每次见到宫鹤不是在堵他的门,就是在堵他的路。 感觉自己再次游走在社死的边缘,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符枣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安然摇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宫鹤。” 符枣咬了下筷子,一言难尽地说了句:“所以你这是被他吓的?” 安然:“。” 也可以这么说。 符枣有些疑惑:“我看过宫鹤的照片,我记得他长得没这么……吓人吧?” 符枣的声音越来越弱,怔怔地看着宫鹤朝他们旁边的空桌子走来,最后轻咳一声闭上了嘴。 没有什么比在背后蛐蛐别人时被正主听见更令人尴尬的事情了。 安然更是低着头,蜷缩在角落,默默吃饭不敢吭声。 跟在宫鹤身后的Alpha看了他们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我都说你别整天板着一副死人脸,看把人Omega吓得。” 这个声音…… 符枣猛地看了他一眼,双眼发亮。 他连忙拿起手机给安然发了条信息。 符枣:然然!跟宫鹤坐在一起的那个人就是军训时跟教官说要申请休息的那个Alpha吧! 符枣:他们的声音一模一样欸,我不会听错! 符枣:他真的长得很帅,还好不是什么虾系长相! 符枣:天啊!我感觉我要爱上了! 符枣:但是我不敢问他要联系方式orz 安然迅速地抬眸扫了一眼宫鹤和他的同行友人,又赶紧移开了视线。 其实他什么都没看清。 他只是怕他的视线太过明显引来宫鹤的注意。 安然:小猫探头.jpg 安然:QAQ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跟符枣背后蛐蛐宫鹤被他本人听见了这件事,心虚得不行。 安然:我们还是快点吃完回去休息叭。 安然:可怜小猫.jpg 也不知道宫鹤撞见他跟符枣在背后说他坏话是什么样的心情。 应该没有人会高兴有这种事情发生吧? 感觉他在宫鹤心里的印象分已经彻底跌到负数值了。 符枣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敢跨出第一步,向那个Alpha要联系方式,只能遗憾地回了宿舍。 在他们走后,Alpha看向宫鹤,调侃了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室友?我记得学校是不允许Alpha跟Omega同住的。” 宫鹤瞥了他一眼,说:“所以他是个Beta。” 第4章 安然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趁宫鹤还没回宿舍之前,他要先占领浴室! 军训的时候出了太多汗,衣服脱下来都能拧出水了。 在搓沐浴露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宫鹤用的那款沐浴露,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是很清爽的薄荷味道,冰冰凉凉的,很适合这样炎热的天气。 想买同款。 安然一边想着怎么找宫鹤的同款沐浴露,一边想着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他和符枣在背后蛐蛐宫鹤被他听见这件事,思绪乱成一团麻。 在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睡裤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太急了,把裤子落在床上了。 他光着腿,看了一眼泡在水里的迷彩服,抿了下唇。 他不想把裤子拧干水然后再穿上,他很讨厌那种裤子粘在腿上黏腻的感觉。 但是他的睡衣很长,可以勉强盖住屁股。 安然默默地算计着他从浴室跑回房间的路线,总共也就几步路,只要他跑快点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他们走的时候宫鹤还在吃饭,应该没有这么快回来,说不定他中午不想回宿舍休息呢。 安然打开浴室的门,悄悄探出头看了一眼,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鼓起勇气踏出了第一步。 结果还没等他跑回房间,宿舍的门从外面打开,安然吓得愣在了原地。 宫鹤打开宿舍的门时一眼就看见了僵在客厅的安然,他穿着T恤,光着腿,目光慌乱地看着自己。 空气凝滞半晌,安然率先反应过来,低着头跑进了房间。 “啪”的一声,大门关上。 宫鹤眉梢微挑,饶有兴致地看向安然的房门,他好像发现,他的室友每次看见他就像老鼠见到猫。 他有这么可怕吗?还是说他做了什么让对方误会的事情? 安然关上房门之后,颓废地瘫在了床上。 怎么办? 宫鹤不会以为他是不穿裤子的变态吧? 他又一次在宫鹤面前出糗了。 安然:QAQ 他的衣服还在浴室里泡着呢。 完蛋了。 他要不要趁宫鹤还没去浴室之前把衣服拿走? 安然咬着手指纠结了好一会。 还没等他想好,就听见宫鹤打开了房门,脚步声走远,像是去往浴室的方向。 接着,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地响了起来。 安然:“!!!” 他顾不上这么多了,捡起掉落在床边的裤子迅速穿上,快步来到浴室门口。 幸好,浴室的门还没关上,宫鹤只是把水龙头打开了。 在短短的几秒中里,他的心理建设做好了又将其推翻,反反复复。 在对上宫鹤目光的那一刻,他的思绪乱作一团,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的,他颤抖着手指了指放在地上的洗脸盆:“我、我想拿回我的衣服。” 宫鹤退后一步,让他进来浴室把洗脸盆带走。 安然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他出去之后,宫鹤就把门关上了。 安然感觉绷紧的神经线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要趁宫鹤洗澡的这段时间里把衣服速度晾好。 听着浴室淅淅沥沥响起的水声,安然莫名地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说起来,宫鹤还是他第一个这么近距离接触的Alpha。 一股木质的香味从浴室里蔓延至阳台,弥漫在空气中,安然轻嗅了一口,有些好奇,难道是宫鹤换沐浴露了吗? 这次的味道虽然不错,但远远没有昨晚那款薄荷香味的沐浴露好闻。 在把衣服晾好之后,安然迅速地跑回了房间,扑面而来的空调冷风让安然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希望一觉睡醒之后,他和宫鹤都能忘记刚才发生过什么事。 祈祷ing 下午的太阳比早上更毒辣,刚走出宿舍的门,迎面而来的闷热气息让安然忍不住缩回了脚,但在听到宫鹤房门转动的声音之后,安然丝毫没有犹豫,踏出了大门。 宫鹤:“???”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消失了? 宿舍离操场并不远,还没到集合点,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教官的哨声刚响起,安然连忙回到集结的队伍里,就这小小的几步路,他就出了不少汗。 下午的天气比早上更热,就算戴上了帽子也能感觉到头顶被晒得很热,而且帽子很闷,一点都不透气,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幸运的是教官让他们站在树荫底下继续站军姿,没有阳光暴晒,安然总算感觉舒服了些。 偶尔有风吹过,但很快又被热浪吞噬。 额头的汗水流落到眼睛里面,安然感觉越来越晕,看向前方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眼前开始发黑,他感觉自己要晕倒了,而且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肢体,连声音都喊不出来,感知逐渐消失。 晕过去前,他听见旁边同学惊慌的尖叫声。 在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务室里了。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液味道,床头的栏杆上还挂着几瓶药水。 安然顺着药水的管看向自己的手背,怪不得感觉手麻麻的,有轻微的刺痛感,原来是他在输液。 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堵在喉咙里,头晕晕的,浑身提不起劲。 他是不是中暑了? 从他醒来时就能听见有人在小声交谈着,叽叽喳喳的声音陆陆续续传入耳中。 安然感觉头好像更疼了,他把挡在前面的帘子掀开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医务室坐满了人。 他的动静吸引了房间里其他人的注意,看着他们好奇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安然连忙把帘子重新拉上了。 外面坐着的同学跟他一样穿着迷彩服,或许都是因为中暑来校医室看诊的。 输完液后,医生跟他说可以给他开个病假单:“你的体质比较差,不适合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回去好好歇着吧。” 安然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憋着笑意,不敢在医生面前太放肆地笑出来。 在医务室拿了一堆药之后,安然把那张病假单给了教官,教官没说什么直接给他放行了。 符枣看见后,留下了羡慕的泪水:“那就是说你剩下的十四天都可以不用训练了?” “应该吧……?”安然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医生有跟他说过要留在宿舍好好休息。 他在回宿舍楼之前还到小卖部去买了好几瓶电解质水。 在看到人头攒动的宿舍大堂时,他果断放弃了跟Alpha挤电梯的想法。 幸好他的宿舍在五楼,要是楼层再高点,他恐怕只能在一楼大堂里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再乘坐电梯回宿舍。 可他现在浑身都不太对劲,只想着能早点回宿舍休息。 也许是中暑的原因,他没什么力气,而且越来越有一种心慌烦闷的感觉,只能倚着墙边,一步步往上爬。 刚买的几瓶电解质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他的累赘,这几瓶水不算很重,但因为他现在没什么力气,觉得格外沉重,而且他走半层楼梯就要休息一次,脸色苍白得可怕。 陆野:“我说真的,当时你就该听我的,找人弄两张医生证明交给学校,不就可以不参加军训了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俩傻乎乎地搁那晒太阳。” 宫鹤:“晒晒太阳不是挺好的吗?给你去去霉气。” 陆野气笑:“我现在已经不是去去霉气了,我现在是摊在热锅上的鸡蛋饼,我都快tmd熟了。” 宫鹤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你现在也可以去提交医生证明。” 陆野摇头叹息:“莫得了,教官已经跟我说了,这路子在他那行不通,让我老实点,别想着用什么借口逃避军训,经过上午那一遭,我已经成了教官眼里的刺头了,他现在看我哪哪都不爽,我只希望他不要给我穿小鞋。” 听着两人越来越近的谈话声,安然脚步一顿。 是宫鹤还有陆野。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安然停下脚步靠在窗边休息,他把楼道的位置让出来,让宫鹤和陆野先走。 陆野率先发现了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宫鹤,好奇地开口:“哎?那不是你的室友吗?” 宫鹤抬眸看了一眼倚在窗边,脸色苍白的安然。 他的目光随着安然的脸一路向下,落在了他手背上那张沾着血迹的创可贴上。 那袋饮料将他的手指勒得通红。 宫鹤还没说话,陆野就率先开了口:“同学,要帮忙吗?” 安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不习惯与Alpha亲近,甚至在交谈时还会结巴,所以在陆野靠近他时还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不用了,谢谢。” 宫鹤忽然抽走了他手上的购物袋,说道:“我帮你拿回宿舍吧。” “?”安然还没反应过来,宫鹤就已经向前走了一步,只给他留下一抹背影。 没有手上的累赘,安然觉得走路都轻快了许多,他连忙抬起脚步跟在宫鹤身后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在这一瞬间,安然觉得宫鹤好像也没有那么凶,他还挺善良的,是个好人。 自己不应该对他抱有偏见。 第5章 有了医生批的病假单,教官直接给安然放了14天假期,在看到这张病假单的时候,教官忍不住说了句:“你一个Omega没必要强撑,早点去树荫底下休息就好了,怎么还把自己搞得中暑了。” 安然习惯了所有人看他的第一眼都会默认把他当成是Omega,实际上他还没分化,他只是长得比较柔弱,只好无奈地解释:“报告教官,我不是Omega。” 教官将他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最后只说了句:“行了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安然在其他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离开了训练场。 有种莫名的爽感是怎么回事。 在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安然仍保持着跟宫鹤错峰使用公共区域,每天宫鹤回来之前他就已经洗完澡晾好衣服,甚至把卫生都收拾好了。 安然很爱干净,他每天都会把宿舍所有卫生收拾好,甚至连阳台上的灰尘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阳台上每天晾晒的衣服都不一样,宫鹤都要以为宿舍里只住了他一个人。 安然从不说话,安静得就像个隐形人一样。 从安然看见他就慌慌张张的模样来看,宫鹤似乎也看出来了室友的性格比较胆小。 所以也不奇怪对方在第一天就想要申请调换宿舍。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这份默契,互不打扰。 直到这天。 符枣在A区宿舍门口逗留了许久,他焦急地在原地打转,电话拨打了几遍都是“无人接通”,他打算如果再打不通安然的电话他就要去寻求老师的帮助了。 陆野拍了拍宫鹤的肩膀,说:“你看,站在宿舍楼门口的那个同学是不是那天跟你室友在一起的Omega,他在等谁?你室友吗?” 宫鹤淡淡地瞥了眼:“不认识。” 陆野啧声笑道:“我说老宫,到底什么样的Omega才能入得了你的眼啊,这还不够漂亮吗?” 宫鹤把他搭在肩膀上的手甩开:“没兴趣。” 陆野:苍蝇搓手.jpg “我有兴趣。” 宫鹤看着他一脸猥琐的样子,忍不住“啧”了声。 看见宫鹤和陆野走近,符枣双眼一亮,他喊了一声宫鹤的名字。 陆野:“???” 怎么不是喊我? 失望了。 宫鹤没理会搞怪的陆野,只是淡淡看了眼符枣:“有事?” 符枣把手上的饭盒递给他,脸上的担忧快要溢出来:“我是安然的同学,我叫符枣。我记得你跟安然是室友,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盒饭带回去给安然?我们约定每天中午这个时间在宿舍楼见面,但是他今天一直都没有回复我的信息,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很担心。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把盒饭带回去给他吧,顺便让他给我回个信息。” 宫鹤接过他手上的盒饭,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符枣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陆野原本还想说“加个微信方便联系”,没想到宫鹤走得很快,他只好遗憾地跟上宫鹤的步伐。 “宫鹤等等我,你走这么快干嘛?!” “我还没问人要联系方式呢!” “喂!喂喂!宫鹤?!” 宫鹤像听不到他叫唤一样,看了一眼挤在电梯口的人群,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爬楼梯。 陆野脚步顿了顿,拐回了大堂:“我可不陪你爬楼梯了啊!我要挤电梯!” 宫鹤一口气爬上五楼,推开了宿舍的大门。 他倚在门边喘了几口粗气。 安然的房门紧闭着,没有丝毫动静从里面传出来,安静得就像整个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敲了敲安然的房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如果不是门缝里吹来阵阵空调冷风,他甚至不会觉得安然在房间里面。 “安然?” 这是宫鹤第一次喊室友的名字。 他重复了一遍。 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幸好是安然没有把门反锁,宫鹤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了床上鼓起的那个小包,还有床边摆放整齐的拖鞋。 睡着了吗? 所以才没听到他的声音。 扑面而来的空调冷风让宫鹤心里的燥郁慢慢平复下来。 宫鹤礼貌地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 床上的人从始至终都没用给他一丁点的回应。 宫鹤察觉到不对劲,他快步走上前,掀开安然身上的被子,只看见他蹙着眉心,唇色苍白,脸颊上染着两坨不自然的红晕。 宫鹤下意识地用手背轻轻碰了下安然的脸,滚烫的感觉让他立即收回了手,他轻轻摇了下安然的肩膀,见他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宫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他从床上抱起来,快步向门外走去。 医务室距离宿舍楼并不算远,宫鹤抱着安然跑向医务室的举动引来许多路人好奇的视线。 宫鹤抿了抿唇,他应该要多带一件衣服的,至少可以挡住安然的脸。 情急之下,他并没有考虑这么多。 这个时间是饭点,医务室没有什么人逗留。 宫鹤把安然轻轻放在了床上。 医生的死亡视线紧接着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看着安然不自然的脸色,凌厉地开口:“怎么搞的?” 宫鹤沉默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犹豫地说了句:“中暑?” 他依稀记得安然是因为中暑才会允许留在宿舍休息不用参加训练。 医生检查了安然的身体,没看见他身上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痕迹,才松了口气。 她不希望Alpha在学校乱搞。 学校也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着安然苍白的脸,她忽然想起那天因为在训练过程中晕倒而送过来的新生。 她的脸色缓和下来,不吝对宫鹤的表扬:“你做得很好。” 宫鹤留在医务室里待了一会,符枣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看见在坐在外面的宫鹤时,连忙道了几声“谢谢”。 “那我先回去了。” 安然中途醒了一次,意识模糊不清,抵挡不住困意,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符枣就一直在他边上守着,直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安然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符枣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安然眼神逐渐清澈,回过神来这是在学校的医务室里,他的嗓子有点哑:“好像哪里都不太好。” 符枣给他打了杯水,扶他坐起来把水喝下:“医生说你中暑还没好,身体酸痛无力什么的都是正常现象,你需要好好休息。” 安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你不用军训吗?” “托了你的福,教官让我留下来照顾你。”符枣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迷糊到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啊?” 安然中暑的情况还未完全恢复,这几天一直都有点晕晕的,他以为是正常现象,而且药还没吃完,原本是打算今天吃完药再来医务室拿点药的,没想到早上起床的时候太晕了,他也没管这么多,回床上继续睡了。 符枣深吸一口气,给他好一顿数落:“你都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联系不上你我可急了,要不是在宿舍楼遇到宫鹤,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安然原本还在乖乖挨训,听到“宫鹤”两个字愣了下:“什么?” 符枣解释:“我们不是约好了中午我给你送饭嘛,我迟迟没看见你来,在宿舍楼底下等了你好久,我想去找你,但是Omega不允许进Alpha的宿舍楼,刚好我在宿舍门口看见了宫鹤,我就让他把盒饭帮忙带给你,顺便看看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安然咽了下口水:“所以是宫鹤发现我晕倒了吗?” 符枣点点头:“对啊,而且是宫鹤送你来医务室的。” 安然脑袋里一片浆糊:“那宫鹤是怎么送我过来的?用担架吗?” 符枣忽然暧昧地看了他一眼,调侃道:“当然是抱你过来的啊!要不是他抱着你一路狂奔到医务室,我都不知道你晕倒了。” 安然:“!!!” 符枣:“你这么瘦,哪里用得上担架啊,而且宫鹤是Alpha啊,Alpha天生力气就比Omega和Beta大,我感觉他一只手都能把你拎起来了。” 安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艰涩道:“那岂不是其他人也看见了?” 符枣:“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又没加宫鹤微信。” 安然现在有种“一觉醒来世界崩塌了”的感觉。 符枣坏笑地把群友拍到的那张照片给安然看:“你都不知道这张照片出现在Omega群里时,整个群都炸锅了,还以为是宫鹤把你怎么了。” 安然穿着睡衣,脸色苍白地倚在宫鹤怀里。 就好像是被蹂躏过一样。 符枣:“话说回来,这张照片里的你们真的很般配。” 安然有种病弱美人的既视感,宫鹤蹙着眉心,脸上透露着几分焦急。 而且安然体型瘦小,在宫鹤怀里就跟个小手办似的,体型差拉满了。 符枣:“要不要把照片给你发一份?我觉得这照片拍得太有艺术感了,完全是可以拿来珍藏的程度。” 安然看着这张照片感觉天都塌了。 …… …… 宫鹤刚把安然送回宿舍,手机消息就不停地响了起来。 陆野:老宫!没想到你玩得这么野?! 宫鹤:? 陆野:听说你把一个Beta弄晕了,抱着人狂奔到医务室。 宫鹤:? 陆野:图片.jpg 陆野:你可别说上面这人不是你,就算你化成灰,爸爸都能认出你。 宫鹤把图片点开,他的目光被安然那张苍白的脸所吸引。 他当时有注意到其他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可当时他也来不及解释什么了,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一个乌龙来。 宫鹤:他是我的室友,发烧晕倒了,我送他去医务室而已。 陆野:好吧,我还以为你这么猛把人搞晕了。 陆野:啧啧。 陆野: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宫鹤:你是想被我拉黑吗? 陆野:。 陆野:怪不得你室友看不上你,谁会喜欢凶巴巴的Alpha! 在拉黑陆野之前,宫鹤鬼使神差地点进陆野的聊天窗,再一次点开那张图片仔细地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安然那张苍白的脸上,久久没有回神。 第6章 夏末的尾声,白天的太阳依旧毒辣,连傍晚时分吹来的晚风也带着炙热的气息,闷热的天气让人日渐浮躁。 全球的气温不停地在上升,这个夏天,好像格外绵长。 安然刚踏出医务室的大门,就无比怀念诊室里十六度的空调。 吹着符枣给他的小风扇,乖乖坐在奶茶店门口等符枣帮他买奶茶。 他纠结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宫鹤表达他的感谢,他依稀记得符枣之前跟他提起宫鹤时,有透露过宫鹤的家庭背景,他好像不差钱,送礼物什么的让安然觉得很为难。 对于他来说贵重的礼物说不定在宫鹤眼里只是入不了眼的地摊货,贫富悬殊的差异说不定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排除送礼这个选项之后,安然思考了许久都不知道怎么报答对宫鹤的恩情。 符枣跟他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不会讲究那么多,他们已经约好等安然病好之后一起去搓一顿小龙虾。 可是宫鹤不一样。 他们可以说是十分亲密又特别陌生的室友关系。 甚至从入住这个宿舍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 安然是个特别敏感又内耗的人,他最害怕欠人情,更害怕欠人情之后迟迟还不上。 所以在他的纠结之下,他选择先点一杯奶茶送给宫鹤,跟他好好道一声谢谢,再看看宫鹤想要什么,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满足宫鹤的需求。 在回宿舍的路上,安然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那句简单的“谢谢”,他在脑海里反复演示了无数遍。 可当距离宿舍越来越近的时候,安然就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刚才的练习成果全部白费。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宿舍的大门,宿舍里面的灯亮着,宫鹤比他先回来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宫鹤应该是在洗澡。 安然回到自己屋里,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浴室的水声渐停,阳台传来“嘎吱”一声门锁转动的声音,安然急急忙忙地拿着那杯奶茶走出了卧室。 刚来到客厅,安然看着裸着上半身的宫鹤傻眼了。 安然:“!!!” 他怎么不穿衣服啊! 想起他前几天不穿裤子的狼狈模样,安然抿了抿唇。 他好像没有理由谴责对方,尤其是对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宫鹤刚从浴室里出来,发梢上还挂着水珠,他随意晃了晃脑袋,水珠顺着他的脸颊缓慢流下,滴落在他冷白色的大片胸膛上,顺着他紧致结实的腹肌没入他的睡裤。 安然看了一眼,耳根子发热。 这这这是他能免费看的吗? 宫鹤看着站在客厅里傻傻发呆的室友,微微挑眉:“有事吗?” 安然吞吞吐吐半天,那句在脑海里演习了无数遍的“谢谢”,此时此刻随着他的思绪混乱变得模糊。 他他他要说什么来着? 死嘴啊快说啊!!! 安然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宫鹤的视线从他微红的脸颊上一路游离到他拎着那杯奶茶上,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他倚在门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室友开口。 安然羞涩地垂下眼睑,不敢抬头看向他眼前的大片风光,忐忑不安地把奶茶递给他,磕磕巴巴地说道:“谢、谢谢你送我去医务室,我想请你喝奶茶。” 宫鹤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接下了他的奶茶,说:“不用客气。” 见安然满脸纠结的神色,宫鹤唇边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还有事吗?”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落在安然耳边让他以为误以为宫鹤有点不耐烦了,他连忙说了句:“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跟我说。” 宫鹤淡淡地“嗯”了声。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安然快速地丢下这句话就跑回了自己房间里面。 他整个人趴在大床上,懊恼地想着他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太笨太迟钝了。 宫鹤该不会觉得他是傻子吧? 安然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如雷声般萦绕他的耳际。 这还是他跟宫鹤第一次比较正常的交流。 虽然他以后会搬宿舍,但他还是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他和宫鹤能够好好相处。 …… …… 柳大的迎新晚会定在了军训结束的前一天晚上,邀请大一新生参加,并且是以抽签的方式来决定每个班表演什么节目。 安然他们班很倒霉地抽到了小品节目表演。 因为没有同学愿意主动报名表演节目,最后只好继续采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哪位同学来参加表演。 安然因为生病逃过一劫。 医生叮嘱他要静养,让他在宿舍好好呆着。 安然特别高兴,他向来不喜欢表演节目,站在舞台上他会心慌手抖。 因为生病而不用参加表演,让安然有种捡了大便宜的感觉。 而符枣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很倒霉地成为了小品节目表演中的一员。 因为白天要训练,只能在训练结束后,利用晚上的空余时间进行彩排。 符枣跟安然私下里吐槽了好几次对彩排时间的不满。 白天在太阳底下暴晒训练已经够辛苦了,晚上的休息时间还要空出来彩排节目。 符枣含恨道:“学校这是要把我们当日本人整啊!” 安然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辛苦啦。” 符枣欲哭无泪:“我怎么会这么倒霉。” 他也不喜欢表演节目啊,虽然他们班选择的小品节目挺有意思的,但是有时候他们排练节目到很晚,第二天又要早起军训。 符枣狠狠咬了一大口冰棍,说道:“我之前还想让医生帮我开证明免了军训,但是我妈觉得我的身体素质太差了,非要我参加训练,你看这军训到底有什么好的,把我晒得跟钓鱼佬一样。” 安然笑道:“我觉得你的身体素质是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符枣:“可是我晒得好黑啊,这种天气,防晒霜都不管用了,不知道要捂几个冬天才能白回来。” 安然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肤色,安慰道:“我觉得还好啊,没有很黑啦,过完今年冬天就能白回来了。” 他忽然想起宫鹤那天没穿上衣裸露在外的肤色,有点羡慕。 宫鹤应该是冷白皮吧,感觉他也不是会涂防晒霜的人,没怎么晒黑,肤色还挺均匀的,手臂和胸膛的皮肤还是一个色号。 符枣:“不过彩排还是很有意思的,你今晚要不要来看看?” 安然:“嗯?” 符枣笑眯眯地说道:“听说宫鹤他们班也是抽签来决定谁来演出节目,陆野和宫鹤都在表演节目的名单内,而且你知道吗?宫鹤他们班表演的节目居然是跳舞!” 安然惊讶:“跳舞?” 怪不得这些天宫鹤都很晚才回到宿舍,而且他的脸色都是臭臭的,很不高兴。 原来倒霉蛋不止符枣一个。 符枣兴奋地笑了笑:“怎么样,要不要来看我彩排呀?我们彩排的地方就在宫鹤他们班附近,我每天晚上都会悄悄溜出去看他们跳舞,我跟你说他们班那个团舞可带劲了!!” 安然还处于震惊之中,呆呆地说了句:“宫鹤会跳舞吗?” 他难以想象,宫鹤是怎么臭着一张脸跟其他人一起舞动自己身躯的。 那画面感简直不要太强了。 符枣点点头:“他会跳,而且很厉害哦。” 安然带着好奇的心思跟在符枣身后来到他们彩排的课室。 他们班表演的小品节目是《甄嬛传》,而且是滴血验亲名场面。 符枣拿到的是温太医这个角色。 安然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彩排,一边给符枣拍了很多照片。 晚饭点的红烧茄子太咸了,安然喝了很多水,想去洗手间但不认识路,只好等符枣休息的时候再来问他。 符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听到他说要上卫生间之后给他指了指路:“就在门口右转一直走,走到楼梯间拐角那里就是卫生间了。” 安然点点头。 符枣还不忘提醒他:“对了,去卫生间的路上你会路过宫鹤他们彩排的练习室,你仔细留意一下吧。” “好。”安然按照符枣所指的路一直走,沿路上还能隐约听见一首韩文歌在反反复复播放其中一段音乐,安然猜想那应该就是宫鹤他们班在练舞,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在接近宫鹤彩排的课室时,安然刻意放慢了脚步,从窗外往课室里面看去,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宫鹤的身影。 如他所想,宫鹤的脸色很臭,而且他还很倒霉地当上了领舞。 安然忍俊不禁地在想,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抓住了宫鹤的把柄才能让宫鹤妥协到这种程度。 他原本还以为宫鹤会顶着那样一张臭脸,四肢僵硬,跳舞的动作很不协调,甚至看起来有点滑稽,但现实并不是他猜想的那般,反而如符枣所说的,宫鹤很会跳舞,他的身体的柔韧性很不错,舞蹈的动作看起来很丝滑,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的目光完完全全被宫鹤所吸引,不自觉地在窗外停留了好一会。 直到宫鹤发现了他的存在。 安然怔了怔,跟宫鹤四目相对,他的双腿像灌了铅呆愣在原地,一种偷窥被正主发现的羞耻感充斥着他的大脑。 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宫鹤看他的眼神有点冷。 宫鹤该不会觉得他是变态吧? 生病了不在宿舍好好休息,居然去他彩排的课室偷窥他跳舞! 安然一脸生无可恋地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他又双叒叕在宫鹤面前社死了。 安然:QAQ 他真的不是什么变态。 第7章 一直游离在社死边缘的安然躲了宫鹤好几天,每天都保持着与宫鹤错峰出行。 虽然他感觉只有他一个人在尴尬,宫鹤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但安然还是自动自觉跟宫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毕竟他在宫鹤心里的印象分已经跌到负数,甚至他怀疑在宫鹤心里面,他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小蘑菇,看起来阴湿又弱小。 当然这只是他的恶意揣测,其实是因为他性格内向又敏感,一点点小事情就会陷入内耗之中,久久不能忘怀。 经过一个星期的休息,他身体已经好多了,只是现在每天出门都要戴上帽子或者打遮阳伞,尽量在阴凉的地方呆着,不要长时间暴晒。 接近十月的天气,仍然能感觉到太阳的炙热,但隐约中已经透出一丝凉意。 一早一晚能感觉到微风中裹挟着一股秋天的味道。 学校的绿荫大道铺满了落叶,树上的叶子渐渐开始泛黄。 即将迎来安然最喜欢的季节。 迎新晚会的时间定在了今天晚上七点。 晚上没有阳光,可安然依旧戴着渔夫帽,他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 周围都是陌生的同学,他只参加了一天的军训,有很多同学还不认识他。 安然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不喜欢跟陌生人攀谈,没有人主动找他搭话他可以安安静静一个人呆着。 答应了符枣要帮他拍很多照片纪念他在舞台上的精彩表演,安然乖乖地坐着等待他们班的小品节目上场。 符枣:然然救我。黄豆惊恐.jpg 安然:怎么了? 符枣:我快热死了,后台这里太挤了,塞满了人,又热又闷,我带的水已经喝完了,现在渴死了,你给我送瓶水过来吧。黄豆可怜.jpg 安然:好呀,你等我一会,我去给你买水。 符枣:谢谢宝宝。爱你.jpg 小卖部距离礼堂很远,幸好附近有自动贩卖机。 安然的脚步匆忙,迎面撞来一个人,他踉跄地退后一步。 “抱歉。” 低沉又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安然猛地抬头看了一眼。 是宫鹤。 或许是要上台表演的原因,所以宫鹤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妆。 他感到新奇,便多看了一眼。 宫鹤淡漠地看着他,声音有点冷:“你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看见宫鹤的脸色越来越黑,安然快速地收回视线,往旁边挪了挪脚步。 他又双叒把宫鹤的路堵住了。 安然:好凶QAQ 他不难想象宫鹤的心情是有多糟糕。 以抽签这种形式来决定出演的人选,只能说谁抽到了谁倒霉。 宫鹤很明显就是那个不愿意表演但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的倒霉蛋。 如果是他抽到要上台表演,现在的他可能会比宫鹤更加emo。 后台休息室的人很多,没有空调,只有几台老式吊扇在转着,时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又闷又热。 安然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抱着几瓶矿泉水和一台小风扇挤到了他们班的位置。 班上几个同学坐在一起等待上台表演节目,身上还穿着厚厚的表演服,热得出了一身汗,妆都要化了。 符枣看着他递过来的小风扇,惊喜地笑道:“得救了,我真的快要热到融化了。” 安然抱着几瓶水给同学们分了一下。 有同学关心地问了句:“安然你的脸有点红,是这里太闷了吗?” 符枣这才注意到安然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还把小风扇塞回到他手上,说:“然然,你去外面坐吧,这里太热了。” 安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好含糊其辞地应了声,回到礼堂上坐着。 他刚坐下来,主持人就宣布了宫鹤他们班登场表演节目。 灯光熄灭,现场陷入了一片黑暗,会场上嘈杂的声音也渐渐地安静下来。 忽然,一束冷白色的灯光落在舞台上,那是……宫鹤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西装,脖子上还系着松松垮垮的领带,慵懒地站在舞台上。 随着音乐响起,他的身体随着节拍舞动。 在他现身的那一刻开始,周遭的欢呼声络绎不绝。 “我靠!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传说中长得超帅的Alpha?叫什么来着?” “宫鹤!早就听说晚会表演的名单上有他,我期待了一整晚终于看见了啊啊啊啊啊!” “不愧是被称为柳城一中最帅的Alpha!我怎么觉得他完全可以晋升为柳大最帅的Alpha了!!!” 耳边兴奋的尖叫声快要将安然淹没。 看着舞台上那抹闪闪发光的身影,安然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随后剧烈地跳动起来。 明明身处人声鼎沸的会场上,可他的世界好像忽然安静下来,他的目光追随着宫鹤的身影,心脏仿佛随着宫鹤的舞步跳动。 耳边只剩下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像一朵朵炸开的烟花。 安然忽然明白了符枣说的“帅是一种感觉”。 直到表演结束,他还是意犹未尽,目光舍不得从宫鹤身上离开。 周围的欢呼声和掌声交织,震耳欲聋。 人群中不知谁大声喊了句:“太帅了。” 接着有人跟着喊了句:“帅哥能不能加个微信?” 直到宫鹤退场,现场观众的情绪高涨,他们的热情丝毫没有退减。 “宫鹤!跟我交往吧!听得见吗?!” “我们学校居然有这么帅的Alpha?!” “嘿!有人有宫鹤的联系方式吗?重金求一个宫鹤的微信号!” 人群中的安然沉默了好一会。 宫鹤的微信号吗? 他跟宫鹤住在同一间宿舍都半个月了,他还没有宫鹤的微信号。 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安然又释怀了。 毕竟他和宫鹤住在同一屋檐下都没有聊上几句话,加了微信能干嘛? 晚会结束后,符枣叫上安然跟其他几个一起表演的同学一起去吃了宵夜。 学校附近都是商业街,有很多的大排档。 他们几个找了最近的一家大排档,最重要的是店里面有空调。 虽然夏天坐在路边吃烧烤喝啤酒也不错,但是天气太热了,不如吹空调来得实在。 符枣点了他想吃的小龙虾,安然是来蹭吃的,没点什么,而且他胃口小,也吃不了什么。 其他同学陆陆续续点了不少烤串和小炒。 安然比较害羞,安静地坐在符枣身边,有人提出要加安然的微信,他还是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哦哦,好啊。” 看他一副呆呆的样子,其他同学都忍不住逗一下他。 “安然是Omega吗?” 安然摇摇头,其他同学就把他当作是Beta,他也没解释什么。 符枣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小龙虾和冰镇啤酒简直就是绝配!太爽啦!” 安然有些好奇,他唯一喝过的只有含有酒精的果汁酒。 店里除了豆奶只有啤酒和白酒。 符枣坏笑地哄骗他:“要不要尝尝?还不错。” 安然犹豫了几秒,符枣干脆给他倒了小半杯啤酒。 冰镇的酒水入喉,沁人心脾。 很爽快。 军训结束后会有三天假期,符枣跟安然在商量要不要回家。 安然摇了摇头:“快国庆了,到时候也要回家的。” 符枣:“说的也是,今年的国庆和中秋放在了一块,大概有八天小长假,我们到时候再回去吧。” 两人规划着这次军训后的三天的假期,不自觉就多喝了几杯。 安然平时不怎么喝酒,店家做的小龙虾有些辣,他就多喝了几杯啤酒来解辣。 吃完小龙虾时,他整个人晕晕的,一副喝醉酒的模样,脚边放了好几个空空的酒瓶。 “你们俩还挺能喝的啊?” 安然醉醺醺的,整张脸都红了。 他自己没怎么感觉,只觉得嘴巴辣辣的,头有点晕,眼前的景象不停地在旋转。 “我好像有点晕。” “你喝了这么多能不晕吗?我们先回宿舍吧。”符枣无奈地笑了笑,扶着安然走回宿舍。 晚风带着一丝丝来意,安然感觉清醒了许多。 符枣站在A区宿舍门口,朝安然挥了挥手:“这是几?” 安然晕乎乎地看着他,歪着头疑惑地开口:“二?” 符枣轻叹一声:“你能自己回去吗?还记得宿舍在几楼吗?” 他不能进去A区的宿舍楼只能靠安然自己进去了。 安然狠狠地点了下头:“可以的,不用担心。” 符枣:“。” 谁会相信一个醉鬼说的胡话。 他正苦恼着要怎么将安然带回宿舍的时候,刚好瞧见不远处的宫鹤。 符枣双眼一亮,在宫鹤走到宿舍楼的时候拦下了他,握着安然的手将他推到了宫鹤身边:“拜托你了,同学。” 宫鹤下意识地接住了倒在他身上的安然。 符枣跑得很快,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宫鹤:“……” 他好歹是个Alpha,就这么让人放心吗? 楼道的灯光有些昏暗。 夜深了,整栋宿舍楼也安静了下来。 宫鹤无奈地看着怀里不安分的安然,低声说了句:“老实点,嗯?” 安然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颈间深吸了一口。 宫鹤顿了顿脚步,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安然的呼吸落在颈侧,柔软的嘴唇时不时擦过他的皮肤,像只小狗一样在嗅着他的脖子。 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放在Alpha眼里,等于是在勾引他。 但安然明显没有这样的意识。 宫鹤冷漠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你是小狗吗?还是你要在我身上耍酒疯?” 安然或许是感觉到他身上不好惹的气息,委屈地扁着嘴:“你好凶啊。” 宫鹤气笑了。 占他便宜就算了,还觉得自己委屈? “这么晚了还有宵夜档开门啊?” “多晚都有,快走吧。” 迎面走来两个人,宫鹤下意识地抱紧了安然,一只手握着他的后脑勺,让他把脸埋在他的脖子上。 两人亲密的举动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他们惊讶地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宫鹤的脚步逐渐僵硬,他能感觉到安然好像轻轻咬了他一口。 他抱着安然站在无人的楼梯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把安然送回宿舍,安然却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宫鹤握着他的小手臂,冷声道:“放手。” 安然:“不要。” 宫鹤把他的手掰下来,又被他抱住了腰。 安然把脸埋在他腰腹上蹭了蹭。 宫鹤被他蹭得火气都上来了,焦躁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忍无可忍的他将安然抱住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声音里带着几分戾气:“你是真的觉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安然应该庆幸他的易感期还没来。 否则,宫鹤不会介意这是在学校还是在酒店。 安然醉得稀里糊涂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觉得被凶了有些委屈。 “你身上的薄荷味道好好闻。” 宫鹤整个人僵住,瞳孔骤缩。 知道他信息素的人并不多,陆野算一个。 但是陆野跟安然并不熟,也不可能会告诉他。 宫鹤沉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安然那张因为醉酒而泛红的脸,晦涩不明:“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然脑海一片混乱,就连宫鹤问他什么都听得不太清晰,只是抱着他像小猫闻到了猫薄荷一样,缠着他汲取他身上的信息素。 宫鹤把他提溜起来,摸了摸他光滑的后颈,愣了下,安然并没有像其他Omega一样后颈有一块微微凸起的腺体。 而且他身上也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如果安然不是Omega,那他是怎么闻得到自己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安然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试图推开他的手。 宫鹤转而捏住了他的下巴,掰开他柔软的嘴唇,也没有看到那两颗象征Alpha的犬牙。 Beta不可能闻得到信息素,除非安然是特例。 安然握着他的手吮咬了一口。 温热的触感让宫鹤怔了怔,迅速地抽回了他的手。 安然砸吧了下嘴唇,抱着宫鹤的手安静地倚在了他的怀里睡着了。 宫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最后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关上了安然的房门。 第8章 “叮叮叮——” 手机不停发出振动的声音。 安然难以掀起沉重的眼皮,迷迷瞪瞪地摸索着放在枕边的手机。 “喂?” 符枣:“然然你还没醒啊?” 安然的声音有些哑,轻咳了声清清嗓子:“嗯,怎么啦?” 符枣羡慕地“啧”了声:“宝你清醒一点,现在都要十二点了,该吃午饭了。” “嗯?”安然呆了下,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看向屏幕上的时间,恍惚地呼了口气:“原来都这么晚了。” 符枣开心地说道:“我们训练结束啦,从现在开始放假,我要先回宿舍洗个澡,一会我们在楼下的小卖部见吧?” 安然:“好,一会见。” 挂了电话之后,安然在床上静静地缓了好一会,才感觉清醒了点。 一种宿醉的疼痛尖锐地刺激着他的大脑,安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停地用手揉搓着他的后脑勺。 他昨晚是被人一闷棍敲了脑袋吗? 怎么会这么疼。 安然忽然发现他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连被子和枕头都染上了烧烤和啤酒的味道。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洁癖让他浑身难受,已经顾不上思考他是怎么回来宿舍的了。 安然从衣柜上随便拿了套睡衣就往浴室冲去。 符枣在宿舍楼下等了他好一会,“幸好我买的是冻柠水,不然雪糕都要化成水了。” 安然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把床单被子都洗了,所以花的时间长了点。” 符枣咬着吸管,不明所以:“不是都洗好才带过来的吗?” 安然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昨天晚上没洗澡就直接睡了,中午醒的时候发现被子都腌入味了。” 符枣忍不住笑道:“emmm,宫鹤总不能把你衣服脱了吧。” 安然:“什么?” 符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记得了吗?我让宫鹤把你送回宿舍的。” 安然:“??!” 他下意识地就问了句:“宫鹤是怎么把我带回宿舍的?” 符枣暧昧地眨了眨眼:“当然是抱你回去的啊。” 安然:“。” 符枣调侃了句:“如果你醒来时发现你的衣服被换下来了,那对你来说才是惊悚故事吧?” 安然抿了抿唇:“我应该没有发酒疯什么的吧?” 符枣:“没有呀,挺乖的。” 安然松了口气:“那就好。”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 希望他没有给宫鹤带来困扰…… “今天的天气好像没有那么热,是要秋天了吗?” “欸?!”安然话还没说完就被符枣捂住了嘴,将他拽入一条死胡同里,示意他不要出声。 符枣指了指不远处,小声地说了句:“是宫鹤欸,他对面的那个人是在向他表白吧?” 安然茫然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他和符枣会遇见这么狗血的一幕。 他们距离得比较远,听得不太清楚那个Omega在说什么,隐隐约约听见几句“我可以满足你”“跟我交往”“易感期你要什么都可以”“我们可以做信息素契合度测试”等等。 符枣:“蛙趣,好劲爆的瓜!” 安然的目光从Omega身上移开,看向宫鹤。 他会答应吗? 如果Alpha的易感期能有Omega的抚慰,Alpha或许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这个世界对Alpha唯一不公平的点就在于,市面上没有任何一种抑制剂能抑制易感期的Alpha。 Omega的发情期可以通过打抑制剂减缓发情的痛苦。 但Alpha的易感期不是普通的抑制剂就能平息他们在易感期时对Omega信息素的渴求。 如果Alpha在易感期时能得到Omega的陪伴会好很多。 安然有些好奇宫鹤的选择。 他不知道宫鹤说了什么,只看见宫鹤转身想要离开,那个Omega哭着想要抱住宫鹤不让他走。 在这时,安然就已经能感觉到宫鹤的不耐烦了。 他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果然,在Omega抱住他的那一瞬间,宫鹤将他狠狠甩开了。 符枣小声嘀咕:“我就说宫鹤不会谈恋爱。” 他那个Omega群,每天都有人说要试着去给宫鹤表白,也不知道刚才那个Omega是不是其中一个。 安然微微蹙着眉:“好凶啊。” 符枣耸了耸肩,倒是见惯不怪:“还好吧,不是每个Alpha见了Omega就走不动道的,遇到自己不喜欢的Omega,也不会给好脸色看。” 安然:QAQ 就算他不是Omega,宫鹤也没给他好脸色看就是了。 傍晚的柳大特别美。 五点钟的下课铃声响起,太阳缓缓落至半山腰,晚霞的橙光晕染了天边。 有不少学生都喜欢傍晚时坐在湖边吹风,也有学生喜欢围绕学校骑行一圈,一边吹着晚风,一边欣赏落日的美。 符枣和安然在花园逛了一圈,遇到了不少流浪猫。 小卖部的老板娘听到他们要买火腿肠来喂猫,不禁笑道:“你们这一届的新生真是心地善良,前阵子有个学生还买了自动喂食器,你们可以去找找看。” 安然带着几根火腿肠跟符枣到刚才的花园里去喂几只流浪猫宝宝,虽然流浪,但是每只猫都把自己养得胖嘟嘟的,也不怕人。 找了半天,安然才找到老板娘说的自动喂食器,花园里放了四五台这样的机器,但是放的位置很隐秘。 其中有一台机器可能坏掉了,有只大猫在外面蹲了好久都没有猫粮自动掉下来。 安然和符枣研究了下,也没能把机器弄好,最后只好回到小卖部去找老板娘,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放置这几台机器的主人。 老板娘把联系方式给了安然,跟他说,这是那个学生留下来的微信号:“你们说的那些我不是很懂,还是你们去找他问问看吧。” 符枣对投喂器不感兴趣,也不知道怎么跟机器的主人沟通机器卡顿的事情,安然只好用他的微信号加上了自动投喂机器的主人。 可能是对方还在忙,迟迟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两人坐在榕树下吹风。 符枣吸了一口绿豆沙,感慨道:“天气变得好快,今天晚上风挺大的,越来越有秋天的味道了。” 安然点点头:“软件上已经全是月饼的广告了。” “是吗,我看看。”符枣打开微信刚想点进朋友圈,被群聊的99+消息所震撼,忍不住点开看了一眼:“卧槽?!” 安然:“怎么了?” 符枣:“你还记得我们下午撞见有个Omega跟宫鹤表白吗?” 安然:“记得。” 符枣给安然转发了聊天记录,啧声道:“没想到他真是我们Omega小群里面的人,他喜欢宫鹤很久了,从高一的时候就开始追宫鹤,高考之前还跟宫鹤表白过一次,但是被他拒绝了,宫鹤当时的理由是他不想高考分心,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那个Omega就以为这只是宫鹤搪塞他的理由,所以追着他来到柳大,没想到下午被宫鹤拒绝第二次直接破防了。” 安然:“如果只是他单方面喜欢宫鹤,宫鹤对他并没有这份心思,第一次表白被宫鹤拒绝了,他就应该及时止损了。” 他挠了挠头,有些困惑,高考前表白难道真的不会影响学习心态吗? 符枣轻叹一声:“其实我觉得宫鹤拒绝他的那番话就已经很善良了,宫鹤并没有说什么让那个Omega觉得难堪的话,就希望他能好好考试吧。” 安然点点头:“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不会再尝试表白第二次了。” 像他这样高敏感的人,缺少勇气跨出第一步,更没有勇气在被拒绝的情况下还尝试第二次。 而且安然对感情缺乏信任,他需要对方源源不断地向他表达爱意,他会确定对方是真的喜欢他。 “叮——” [H已经通过你的好友申请。] H:? AR:你好,你放在柳大的自动喂食器,编号QWE1234这台机器出现卡顿的情况,无法自动出粮,你可以联系工作人员维修一下吗? 安然在检查这台机器的时候发现,商家有作出一年保修的承诺。 或许是有些麻烦,但只能是这台机器的主人来联系后续的工作人员。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安然为此感到抱歉,他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 而宫鹤此时正死死地盯着安然的头像,沉默了好长时间。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叫AR的人就是他的室友安然吧? 连网名都是“安然”的缩写。 宫鹤好奇地点开了安然的朋友圈,果然在拉到最底下的时候看见了一张安然和符枣的合照。 AR:在吗? H:在。 H:我会联系客服。 H:谢谢你的提醒。 AR:麻烦你了。 AR:送你小花花.jpg 宫鹤:“……” 这还是他那个见了他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说话就结巴,甚至不敢跟他对视的室友吗? 宫鹤觉得他还是隐瞒自己的身份算了。 如果说出自己的身份,反而会给对方制造压力。 宫鹤再次点开安然的朋友圈。 翻到入学的那一天。 AR:好凶QAQ AR:妈妈我想回家。 那是安然发过的两条朋友圈。 宫鹤:呵呵。 他阴阳怪气地给安然的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第9章 安然看着朋友圈点赞的消息陷入了沉默。 H刚才是在翻看他的朋友圈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的信息吗? 为什么要点赞他前几天发的朋友圈? 还是点赞的这一条? 有什么特别的吗? 安然一头雾水地把自己的朋友圈翻了个遍,幸好他没有发什么奇怪的动态。 事情还没算完全解决,安然犹豫之中将H的好友保留了下来,他的微信好友从22个成功再添一个变成了23个。 礼尚往来,H看了他朋友圈,安然也点开了他的朋友圈,结果只有一片空白。 要不是那句[该朋友圈设置三天可见],安然都要以为自己被单删了。 接下来放假的三天里面,安然和符枣都会来到学校的花园去喂猫。 柳大养了好几只猫,每只猫都有单独的编号和名字。 花园里有爱心捐助箱,学校会拿这笔资金去给猫咪们绝育和打疫苗,做检查等等。 花花是新来的流浪猫,来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在花花生产后两个月,学校就安排给它做了绝育。 花花的孩子平时就喜欢藏在花园里,才两个月的小奶猫特别可爱。 安然发现那个坏掉的自动投喂机器已经换了新的了,而且还增加了新的饮水机。 他纠结了好一会,点开H的对话框,发了几条消息。 AR:谢谢。 AR:图片.jpg H很高冷地回复了他一句“嗯”。 安然并没有在意他冷淡的态度,反而觉得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看他设置朋友圈仅三天可见,还有空白的名片和头像就知道,他这个人应该很高冷。 安然也没有继续打扰他的意思,两人就这样默默躺列了。 时间过得很快,好像一夜之间,天气开始降温,炎热的夏天忽然退去,迎来初秋的气息。 梧桐树的叶子渐渐泛黄,校道上铺满了落叶。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 大一的课程并不多,安然的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他喜欢看书,所以没有早课的日子都是泡在图书馆。 可惜今天角落的位置已经有人占了,他只好退而求次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人比较少的位置。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等他看完手头上这本书的时候才发现,周围已经坐满了人。 旁边还有三三两两在小声地交谈着。 “中午要吃什么?” “食堂新开了一家粤式茶餐厅,要去试试吗?” “粤菜啊……” “有人说连续三天都看见宫鹤和陆野在那吃饭。” “哎,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晚了我都怕没位置。” “所以有人加到宫鹤的微信了吗?” “没有吧,听说宫鹤换微信号了,以前那个不用了,现在没什么人知道他的账号。” “还以为上到大学了,至少能有个机会近距离接触一下,没想到越走越远了。” “追不上宫鹤,追陆野也不错啊。” “你以为陆野好追啊?他看着很好相处也能说上几句玩笑话,但你要跟他表白,他拒绝得比谁都快。” “连喻师兄都被拒绝了,我去追更没希望了。” “哪个喻师兄啊?” “美术系那个长得超白超漂亮的Omega。” “你上表白墙看看就知道了。” “宫鹤”两个字时不时传入耳中,扰得安然没办法静下心来看书。 或许是因为宫鹤是他的室友,所以他才会对宫鹤格外留意一些。 听到“表白墙”这几个字,让安然忍不住好奇。 前几天符枣就跟他说过学校的表白墙挺热闹的,每天都能看到不少新鲜的瓜。 安然点开符枣给他发的链接,是一个小程序。 里面的帖子五花八门,有考驾照的,有表白的,有租房的,有找工作,有办卡的,还有各种吐槽帖。 [蟑螂药、老鼠药、蚂蚁药,你,没人要~] [饭卡丢了,刚在里面充了五百块,今天也是当上散财童子了T^T] [暗恋心事:表白被拒,失恋了。] 安然点进这个帖子,一眼就看见了宫鹤的名字,也看见了旁边那位同学所说的“长得又白又漂亮的Omega学长”。 有很多同学留下了评论。 1楼:没想到连学长你也…… 2楼:宫鹤真的这么受欢迎啊?为什么? 3楼:脸在江山在啊。 4楼:他可不止有脸啊,相貌、家世背景、学习成绩等等,哪样拿不出手? 5楼:什么叫顶级Alpha,你懂吗? 6楼:我打赌没人能跟宫鹤表白成功,不仅如此,你们也加不上他的微信。 7楼:同意楼上,宫鹤是连信息素都不愿告诉别人的人,更别说什么需要Omega度过易感期了。 8楼:像他那样的Alpha,除非遇到百分百契合度的Omega,否则是不会谈恋爱的。 安然还看见有人将这位学长的照片和宫鹤的照片放在了一起。 就如66楼的留言,两人从颜值上来看还是挺般配的。 安然有点失望,这么漂亮的Omega,宫鹤都看不上,他原本以为,如果宫鹤谈恋爱了,应该会考虑搬出去住。 看来这个路子行不通了。 虽然他跟宫鹤目前相处的情况良好,但他还是有些介意宫鹤Alpha的身份。 而且宫鹤最近有些奇奇怪怪的。 脾气好像更差了,是易感期快要到了吗? 中秋节在国庆假期的前一天。 安然没什么要带回家的,他和符枣买了最近的一班车。 不知怎么了,从坐上车的那一刻开始,安然就感觉很不舒服。 车上的各种味道在空气中交织,安然把口罩戴上,但是效果并不大。 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特别难熬,安然下车的时候脸都白了。 芩雪担心地摸了摸他的脸:“小宝脸色好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安然倚在她身上,又闷又晕的感觉让他格外难受:“应该是晕车,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芩雪原本想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是安然坚持要回家休息,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洗个澡,舒舒服服地躺着。 除了头晕头疼以外,他感觉后颈那里特别酸,是他最近看书的坐姿有问题吗? 怎么感觉酸酸胀胀的。 还是他昨晚睡觉一直保持侧身睡,所以脖子才会觉得不舒服吗?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持续到回家,他的嗅觉好像变得更敏锐了,能清晰地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饭菜香,家里的熏香,还有爸爸妈妈身上的香水味。 各种味道糅杂在一起,让安然觉得很难受。 吃完饭他就洗洗睡下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安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那种头晕头疼的感觉都没用了,脖子也没有酸酸胀胀的感觉,家里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芩雪把做好的早餐端出来放在他的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好点了吗?” 安然点点头:“昨晚睡觉之前我还吃了止痛药,今天已经没什么事了。” 芩雪:“那就好,今天要去舅舅家吃饭,本来想着你不舒服的话,妈妈就留下来照顾你的。” 安然双眼微微一亮,有些期待:“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呀,我也好久没见过舅舅了。” 芩雪笑道:“吃完早餐就去吧,爸爸已经吃好了,在外面等我们呢。” 今天是中秋节也是安然舅舅的生日,以往每年芩雪都会带他回娘家团聚,今年难得假期这么长,他们打算在舅舅家多待几天。 舅舅家的儿子是个Omega,性格很乖,比安然小三岁,今年才读高一。 宁城高中的假期作业堆积如山,可以说整个假期的时间都放在做作业上了,安然三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在表弟把作业做完之后,他还要负责检查对错。 安然看得头都大了,卷子一年比一年难,有些题目,他都不记得怎么做了,尤其是数学这一块。 读高中的时候,他的成绩严重偏科。 属于是这边语文老师刚夸奖完,那边的数学老师就对他一顿数落。 安然把卷子上的题目拍了下来,发到朋友圈: 这道题怎么做来着T^T 我已经把知识全部还给老师了。破涕为笑.jpg 安然也没指望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想发一下朋友圈而已,没想到十分钟之后,还真的有人把解答过程发在了评论区。 看着那个空白头像的神秘网友H,安然神情停滞了一瞬,他点了一下H的头像,点进他们的对话窗口。 距离上次聊天已经是在十几天前,如果不是H评论他的动态,他都快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的存在。 安然退出去,返回自己的那条动态,真心实意地回复了他:谢谢你,你人真好。黄豆可爱.jpg 另一边的宫鹤收到这条回复时,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所以,没有告诉安然他是谁,是最好的选择。 第10章 H会在评论区给他留言解题思路这是安然没想到的,他还以为他们是默认躺列的关系,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他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发信息。 今天是中秋节,他一大早醒来就收到了来自几个微信好友群发的节日问候。 如果他给H发条祝福信息应该不会显得很突然吧? 安然犹豫了好一会,看着他那个纯白色头像想点进去看看他的朋友圈,结果因为误触多点了一下,变成了“拍一拍”。 “!!!”安然吓得立马撤回了这条消息,在这一瞬间,他无比感谢微信更新的这个撤回功能。 然而他还没开心两秒,H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H:? “拍一拍”撤回是不会留痕的,所以安然装傻充愣地学他发了个问号。 H:拍一拍? 安然哽住了,如果他说手滑,H会信吗? 但是“拍一拍”这个功能是需要点开聊天窗口的,他没事点开他们的对话窗口是为什么,他要怎么解释? 好像更奇怪了。 安然深吸一口气,满脸纠结地发去一条信息:中秋节快乐。 好像有点生硬,安然又在收藏夹里扒拉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发送过去。 H:同乐。 安然看着这两个冷冰冰的字,微微抿唇,随后荡开了笑意。 从H给学校的流浪猫安排自动投喂机器,到刚才给他留言解答数学题,安然都觉得H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或许他只是不会表达。 其实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相处,又性格善良的人。 安然试探性地给他发了句:今天有吃月饼吗?什么馅的? 宫鹤在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看着手机键盘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自从安然那天晚上喝醉酒被他带回宿舍之后,安然躲他好像躲得更狠了,他不管什么时候在宿舍,都不会看见到安然的身影,他看见的,永远只有那扇紧闭的房门。 不过他也没有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毕竟舍友爱干净,把宿舍打扫得很干净,不多事不多嘴,简直是理想中的完美室友。 对方胆小内向的性格刻在了他的心里。 然而在机缘巧合之下,他加上了对方的微信,对方给他的感觉似乎并不是这样。 似乎有点过于活泼了? 安然看着对方上方的状态栏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不禁有些好奇,是他的问题太难回答,还是他的问题给对方造成了困扰。 他想过撤回,但是已经超过撤回的时间了。 很久之后,H才回了他的信息。 H:吃过了,豆沙馅的。 此时轮到安然难住了,那他是要回信息,还是不回呢? 不回的话,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回信息的话,H会不会觉得他有点烦。 安然的眉头拧成川字,深思熟虑之下,他给对方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包。 就此终结了话题。 安然感到很满意。 原以为他们会再次躺列,没想到表弟第二天拿着一叠数学卷子来找他。 安然不敢睁开眼,希望是他的幻觉。 他真的数学真的很差!! 难道要让他拿着题目去问H吗?! 安然尝试自己把题目做一遍。 半晌后。 也不是不行。 他点开H的对话窗口,把拍下的题目发给了对方。 AR:在吗? AR:救救。 AR:球球你了QAQ 十几分钟后,H再次把答案发了过来。 AR:你人真好!!! AR: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jpg AR:小狗叼玫瑰.jpg H:。 于是,整个假期,他们两个就是在这样一问一答中度过的。 在结束假期要离开舅舅家的那一天,安然习惯性地点开H的聊天窗口,却忽然想起来,表弟今天早上就回了学校,今天不会有人拿着卷子来问自己数学题,所以他也没有了找H聊天的理由。 安然此时的心情有些低落,心脏像缺了一小块。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什么朋友,在微信的聊天记录里,除了H和符枣,剩下的都是一些无聊的公众号发的信息。 原来,他是渴望有朋友的。 安然把蓝牙耳机戴上,关掉手机屏幕,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H跟他是同一所大学呢,真好。 直到安然下车,微信也没有收到新的消息,这种emo的情绪持续到了晚上。 符枣:“你怎么一脸不开心的表情?” 安然微微抿唇:“有这么明显?” 符枣笑道:“你现在就好像一副被抛弃的小狗模样,怎么,失恋了?” 安然严肃地纠正道:“不是男朋友,是认识的新朋友。” 符枣:“什么?!你背着我外面有别的狗了?” “不是。”安然汗颜:“新朋友是那个在我们学校花园放置自动投食器的主人啦,你不记得了吗?我加了他的微信。” 符枣愣了下:“你们还能聊出感情来了?” “也不是。”安然心里的郁气在扩散,闷闷地解释道:“是那天发朋友圈说有道数学题不会做,他把答案发在了我的评论区,后来表弟拿卷子来问我,我就干脆找他帮我对对题,一来二去的,渐渐熟悉了。” 符枣眨了眨眼,打趣道:“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吗?你想认识的话,可以主动约他一下。” 安然连忙摇了摇头:“不行。” 符枣:“为啥呀?” 安然有些迟疑,但很快又释然,微微一笑:“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发展别的关系,当一个纯粹的网友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一个素未谋面只在网上聊了几天的网友心动。 只是在舅舅家住的这几天,只要表弟让他帮忙做卷子,在他遇到难题时,习惯性地找H帮忙,让他在短时间里形成对H的一种依赖。 当然,这不算什么好事。 但他对H也只是简单的欣赏而已。 并没有其他意思。 或许好感是有的,但不足以说得上喜欢。 而且对于安然来说,他根本没想过要知道H的真实身份,他从一开始就不好奇H是谁。 对他来说H是谁都不重要。 他单纯地只是把对方当作网友。 H对他很有耐心,甚至在忙的时候也会用语音的方式跟他说这道题要怎么解。 他一定是个很好又很善良的人。 就是性格有点冷,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其实他的每个问题,H都有好好回答。 他还以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和H至少已经从陌生人的关系发展到普通网友的关系了呢。 没想到放假结束后,一夜回到解放前。 符枣:“怎么感觉你说的这个人的性格怪熟悉的。” 安然神色微动:“嗯?” 符枣:“宫鹤?” 安然脸色一变,猛地吓了一跳:“不可能。” 符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笑得意味深长:“我就提了一嘴,你的反应怎么那么大?” 安然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 他下意识地就否认了H是宫鹤这个答案,并将他列为不可能的选项。 宫鹤每次看见他都皱眉,嫌弃的表情十分明显,还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相处,怎么可能会是对他有耐心的H。 符枣哑然失笑:“有吗?我觉得宫鹤对你还不错。” 安然:“???” 符枣认真地在给他分析:“你想呀,发烧那次是宫鹤抱着你去医务室的,他都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和那些人在背后中伤他,说那些难听的话。然后上次你喝醉酒也是宫鹤抱着你回宿舍的,他也没有拒绝。” 安然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眼巴巴地说了句:“因为我们是室友,如果是宫鹤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会这样做的。” 符枣:“可是如果不是你换成别人,我觉得宫鹤不一定会出手相助。” 安然的脸色有些僵硬:“为什么?” “唔。”符枣很难去解释这一点,犹豫了半会,说道:“只是我个人想法吧,我觉得宫鹤并不是那么善良的人,他的性格有点冷漠,就算是他认识的人,他也完全可以坐视不理。” 安然狠狠点头:“所以他这么冷漠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是H。” 符枣:“喂!这不是重点!” 安然捂着耳朵,说道:“这才是重点!!反正H不可能是宫鹤,他们两个性格都不一样,H比宫鹤有耐心,比宫鹤温柔,比宫鹤善良,他是一个好人。” 符枣没好气地说道:“那天如果不是宫鹤抱你去医务室,我看你都要烧成傻子了。” 安然噎了下:“那他就是一个冷漠的好人。” 对不起orz 他本来应该站在宫鹤这边的。 安然沉默地看着手机,发现朋友圈多了个小红点,他点进去看了下,没想到是H更新的动态! 这还是H发的第一条动态呢。 图片上H拿着一根猫条在逗一只小猫。 安然认得那只小猫,是花花的孩子! 安然点赞了这条朋友圈。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理由要找H聊天,毫不犹豫地点开了他们的聊天窗口。 [你今天去喂小猫了吗?] H很快就回复了他的消息:嗯,带小猫去打疫苗了。 安然:“!!!” 看吧,H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 宫鹤看起来一点都不喜欢这些小动物。 AR:哇!! AR:小猫咪们真幸福。 AR:爱心.jpg 第11章 陆野很倒霉地被宫鹤抓了壮丁,来跟他一起到学校花园里把花花生的几只小猫崽带去宠物医院打疫苗。 花花认得出宫鹤,看见他过来就主动用尾巴蹭宫鹤的腿,甜甜地叫了几声。 “喵呜~” 宫鹤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给它开了几个罐头,放在它面前:“吃吧。” 一段时间没见,花花好像长胖了些。 安然给他发消息说,他每天都会来这里撸猫,偶尔还会给花花加餐,怪不得它现在变成了一辆小卡车。 当初宫鹤是偶然路过这里时发现了怀孕的花花,它原本是在学校附近流浪的小猫,被其他流浪猫欺负所以躲进了学校。 宫鹤发现它的时候,它很瘦弱,看起来病恹恹的,只有肚子看起来特别大。 宫鹤只是远远地看了它一眼,没想到花花却冲着他跑了过来,用尾巴蹭他的腿,还躺在他面前翻着肚皮撒娇。 宫鹤这才意识到:他好像被碰瓷了。 那时候的花花身上还有一些小伤口,于是宫鹤就带着它去了宠物医院。 医生在给它看诊的时候要建立档案,所以这也是“花花”这个名字的由来。 或许是因为宫鹤救了它,还给它很多食物,所以花花每次看到宫鹤都会在他面前翻肚皮打滚。 宫鹤见它吃得这么香,便说:“把你的小孩带过来吧,我要带它们去医院打疫苗。” 花花听到医院两个字,耳朵都变成了飞机耳。 没有小猫会喜欢医院,而且它们都害怕宠物医生。 小猫怕生,没怎么见过宫鹤和陆野,所以都藏在了花园里。 花花不愿意把小猫喊来,宫鹤和陆野也没有办法,只好多开了几个罐头,用了好几根猫条才把小猫哄到手。 陆野被小猫们抓得满手都是血痕,无奈道:“老宫,咱们就不能申请外援吗?你看这几只小家伙把我抓得,手都破相了。” 小奶猫的爪子很锋利,它们这个时候还没学会要收回它们的爪子尖尖,所以无论是熟悉还是陌生的人靠近,它们都会无意识地伸出它们的小爪子把对方抓伤。 宫鹤嗤笑一声:“别叫了,回头给你转一百块,就当作给你的补偿。” 陆野哼笑道:“一百块你看不起谁呢?怎么都得三百吧,一百是我的劳务费,还有一百是我的医药费,最后那一百才是对我的补偿,我还没跟你计较我的精神损失费呢,这几只小猫可凶了,把我吓到了。” 宫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一个Alpha连几只小奶猫都搞不定还好意思在那里叫? 小猫趴在他的脚边玩着他的鞋带,宫鹤静静看了好一会,冷硬的心好像有被触动到。 他下意识地点开了跟安然的对话窗口,想要把这一幕分享给对方。 就像安然时不时给他分享生活碎片一样。 “宫鹤你在看什么呢?”陆野抓着往他身上爬的小奶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小猫锋利的爪子,刚想回头催促宫鹤抓紧时间把它们关进笼子里,却看到他对着手机搁那傻笑。 陆野惊悚地看着宫鹤,揉了下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他:“你有情况了?” 宫鹤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什么情况?” “靠。”陆野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啧声:“别装,你知道你现在一副什么傻样吗?” 宫鹤:“什么?” 陆野吐槽:“你现在一副春心萌动、陷入热恋的样子,你不会真的有情况了吧?什么时候谈的啊?Omega?Beta?总不能是Alpha吧?” “你谈恋爱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 陆野愤愤不平,感觉他和宫鹤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听到陆野的话,宫鹤立即收敛了笑意,又变成平时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你想多了。” 陆野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那你刚才是在看什么?” 宫鹤随手点开抖音,拿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说:“看小视频不行吗?” 陆野嘁了声:“什么小视频这么好笑,你转发给我看看?” 而且以他5.0的视力来看,那手机屏幕上播放的内容分明是广告,宫鹤能对着一个广告内容笑成这样? 宫鹤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拎着小猫的后颈将它放进了笼子里面。 陆野不死心地看着他:“真没谈啊?” “没有。”宫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笑得漫不经心:“你怎么会觉得我想要谈恋爱?” 陆野怔了怔:“说得也是。” 他跟宫鹤认识了很多年,在他的记忆里,宫鹤是个狠人,是宁愿在易感期里给自己扎十几针抑制剂也不愿意咬一口Omega的疯子。 宫鹤的易感期比寻常的Alpha易感期要严重很多。 可市面上并没有针对易感期的特效药,而且抑制剂只能有短暂的效果,聊胜于无。 所以宫家从宫鹤十六岁开始就给他匹配契合度高的Omega,希望能减少易感期对宫鹤带来的痛苦,只是很可惜,这么多年来宫鹤都不肯做出让步,他拒绝与Omega谈恋爱或者交易。 就连高达92%契合度的Omega,宫鹤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能遇到这个契合度的数值的Omega,是很罕见的,说不定对于宫鹤来说,这是他能遇到最高契合度的Omega了。 可宫鹤并不是一个看重信息素契合度的人。 所以宫鹤拒绝了两家联姻的想法,他并不希望被信息素困住他的一生,也没办法对易感期妥协。 时至今日,他还是靠抑制剂那点微弱的效果来对抗他的易感期。 陆野看着宫鹤用猫条逗弄小猫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说:“话说回来,你的易感期快到了。” 宫鹤:“嗯。” 陆野:“你向学校请假了吗?” 宫鹤:“到时再说吧。” 陆野蹙了蹙眉:“你真不打算找个Omega啊?” 上次宫鹤从隔离所出来的时候,手臂上青青紫紫一片,全是针孔,触目惊心。 难以想象那几天,宫鹤是怎么熬过来的。 宫鹤微微挑眉:“那你呢?你怎么不找个Omega,你的易感期不也快了吗?” 陆野努了努嘴,小声嘀咕:“我的易感期又没你的严重,多打两针也不是不可以。” 宫鹤:“那不就得了。” 陆野:“你真成忍者神龟了。” 明明一个Omega就能解决的事,他非要硬扛过去。 只要宫鹤想,有数不清Omega愿意陪宫鹤度过易感期,你情我愿的事,为什么要拒绝? 而且这些Omega还会在事后得到一笔丰厚的补偿。 可宫鹤偏偏要自己忍着。 他的易感期一次比一次严重。 宫鹤:“我心里有数。” 陆野知道他的脾气也没继续劝了。 …… …… 十月的天气凉快了许多,好像过了中秋天之后,每天的气温都在持续降低。 夏天的余热已经消失不见,阳光变得温和,时有微风吹来。 安然总觉得步入秋天以后,他的身体变得疲惫和沉重了许多。 他已经不敢再熬夜看小说了,每天都准时在十二点钟的时候关上手机屏幕,强迫自己入睡。 但是效果好像并不大,他白日里还总是犯困。 安然坚信不是他的身体问题,春困秋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为了这个学期的学分,安然和符枣还要参加志愿者活动,这个周六,他们要去给社区中心的老人做桂花绿豆糕。 安然给H发了消息,炫耀他努力的成果。 AR:看我做的桂花绿豆糕。 AR:图片.jpg AR:我太厉害了,夸夸。 AR:黄豆可爱.jpg H:能吃? AR:黄豆愤怒.jpg AR:那当然了! AR:这是我努力了两个小时的成果! H:真厉害。 AR:我觉得你在敷衍我。 AR:噢那不是我觉得,而是你真的是在敷衍我! H:好吃吗? AR:我只吃了一块,有点甜。 AR:剩下的我会打包回去带给我的室友。 他们做的绿豆糕有点多,负责这次活动的学姐说了,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带一份回去,安然打算把绿豆糕带回去给宫鹤尝尝。 H:。 宫鹤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 安然怎么突然要给他送绿豆糕。 AR:之前室友帮了我几次,我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还他的人情,这是我亲手做的绿豆糕,显得很有诚意。 AR:我已经尽量做得很好看了。 AR:希望他不会嫌弃。 过了好一会,H才给他回了消息: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嫌弃? AR:我觉得他不是很喜欢我,甚至可能有点讨厌我。 H: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AR:因为我在他面前做了很多糗事。 AR:他每次见到我都会皱眉。 AR:表现得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AR:在他心里,我应该是蠢蠢的,笨笨的样子。 H:。 AR:??? AR: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AR:令人火大.jpg H:我的意思是,或许只是你的错觉,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AR: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AR:他真的好凶! AR:QAQ AR:你根本不懂! H:。 宫鹤看着安然对他的控诉,再次陷入了沉默。 其实他并不讨厌安然。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和现实里的安然依然保持着互不打扰的状态,而他跟网络上的安然可以说是聊得火热。 安然现实里的性格比较胆小,在网上倒是挺活泼的。 每天坚持不懈给他发消息。 一边说着不希望打扰他,一边时不时给他分享日常。 宫鹤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一个人的性格还能有这么大的反差。 他对安然说不上喜欢,但绝对没有讨厌。 宫鹤回到宿舍的时候,安然正在阳台上浇花,他前几天就发现了阳台上多了几盆绿植,养得极好。 还没等他打开房门,安然就拎着袋子跑到他的跟前,神色有些慌乱,脸上泛着薄红,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在现实里说过话了。 安然把袋子递给他,小声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绿豆糕,送给你。” 宫鹤拒绝的话来到嘴边,对上安然亮晶晶饱含期待的双眼,却不知道要怎么拒绝。 他并不喜欢吃这种小糕点。 但是这份糕点被包装得很用心,纸袋子上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宫鹤只好接下:“谢谢。” 见他没有拒绝,安然脸上瞬间绽开了一抹惊喜的笑容。 在宫鹤洗完澡后,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袋绿豆糕,好奇地拆开了包装,拿出一块浅尝了一口。 宫鹤忍不住失笑,怪不得安然说只吃了一块就不吃了,还要将这份心意送给他。 原来是糖放得太多了。 第12章 秋风萧瑟,落叶缓缓飘落。 安然待在图书馆的角落,手里拿着一本野史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傍晚五点多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书打算到食堂吃晚饭。 来到门口的时候,安然才发现,居然下雨了。 大雨下得毫无征兆,他没有带伞,只好在屋檐下等待雨停。 秋天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清凉的风拂过脸颊,安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天气降温得太快,下午出门的时候还是20多度,现在只有十几度,凉飕飕的,甚至有点冷。 安然搓了搓双臂,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外面神色匆忙的行人,双眼透露着无助和疲惫。 符枣今天出门了,没办法给他送伞。 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是没办法停了,他只能回到图书馆或者选择淋雨跑回宿舍。 安然今天还没有给H发过信息,忍不住点开聊天窗口跟他倒苦水。 AR:好倒霉。 AR:黄豆委屈.jpg H:怎么了? AR:下雨了。 AR:出门时还好好的,现在回不去了。 AR:大雨来得猝不及防。 H:没带伞? AR:下午的时候天气太好了,根本没想过会下雨。 AR:小狗哭泣.jpg H:朋友没来给你送伞? AR:他今天出门了。 H:附近没有伞卖吗? AR:没有,我在图书馆。 AR:我再等会吧,等雨小一点我就冲回宿舍了! AR:反正回去也是要洗澡的orz 等了好一会,H没有再给他发消息,应该是在忙吧,今天是周六。 雨还在下,天气阴沉沉的,温度越来越低,安然开始变得焦虑。 安然低着头。 忽然,两条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安然惊讶地抬起头,宫鹤正站在他前面,打着伞,神色淡漠。 “拿着。” “???”安然愣了下,慌乱地接住了他递过来的伞,磕磕巴巴地说了句:“谢、谢谢。” 宫鹤没说什么,打开手里的另一把伞离开了。 安然呆呆地打着雨伞,茫然地看着宫鹤的背影,渐渐出了神。 宫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为什么会突然给他一把伞? 安然一路上有些沉默。 AR:有人给我送伞了。 H:是吗? H:那恭喜你不用淋雨了。 AR:我不太明白。 AR:给我送伞的人竟然是我的室友。 AR: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而且他手里还有两把伞,他给了我一把伞,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H:或许他只是路过的。 H:管他是谁,反正不用淋雨。 AR:emmm你说得对。 AR:只是我又欠了他一个人情,怪不好意思的。 AR:我以后会对外说“我的室友是一个人帅又心善的好A”。 AR:我再也不在背后蛐蛐他了。 AR:他真的是个好人。 宫鹤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陆野还在因为宫鹤抢走了他的雨伞而对他愤愤不平、骂骂咧咧。 看着手机屏幕里安然发的消息,宫鹤不禁失笑。 他现在又变成了好人了是吗? 陆野正在陈列他的罪证,大雨倾盆而下,他猛地停下脚步,看了眼头顶,然后看向身后停留在原地的宫鹤。 陆野:“???” 陆野:“不是,宫鹤,你干嘛呢?” 陆野:“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竟然都看不出你是人还是狗。” 陆野被淋了一身雨,像落汤鸡一样。 宫鹤把手机收回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打着伞,撒腿就跑。 陆野:“???” 陆野:“宫鹤!!!” 陆野:“你把我的伞抢了就算了,还搞这死出?!” 宫鹤跑得没影了,陆野在他身后狂追。 一边骂,一边追。 安然回到宿舍的时候,雨还在下。 幸好是他的衣服没被淋湿,不然又要重新洗一遍了。 安然把他的小盆栽都拿到外面淋雨,雨水是植物最好的天然肥料。 如果不是没有多余的洗脸盆,他都想接一盆雨水放着用来浇浇他的小花小草。 不过天气预报显示最近这段时间都会有雨,安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把宫鹤的伞放在阳台上,等晾干了再收拾好还给他。 宫鹤从浴室里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安然:“!!!” 他怎么又不穿衣服!!! 这像话吗?! 宫鹤腰间围了条浴巾,他回来得急,直接洗了澡,没带睡衣。 看着安然越来越红的脸,不禁挑了下眉头。 安然眼神躲闪,不敢看向宫鹤,慌忙地从他身旁路过。 直到安然回到房间才开始对H一顿输出。 AR:啊啊啊啊啊 AR:我的室友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宫鹤发梢上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他的手背上绽开一朵朵小水花。 他看着安然发来的消息,哼笑一声,把手机丢回了床上。 刚才还说以后不在背后蛐蛐他了呢。 骗子。 等宫鹤吹完头发回来,再看消息的时候,安然已经把刚才那条关于他“不是好人”的消息撤回了。 AR:怎么才能提醒室友在宿舍要注意形象,不能不穿裤子,不穿衣服...QAQ H:他□□了吗? AR:那倒没有。小猫郁闷.jpg H:那对你有什么影响? 安然想来想去,最后憋出了一句:他不穿衣服,我会怀疑他是在勾引我!!! 宫鹤看着这句话仿佛被震惊到了,久久不能回神。 他? 勾引安然? 嗯? 他没看错吧? [AR撤回了一条信息。] AR:对我没什么影响,就是…… AR:我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 AR:我不太习惯看见别人裸着上半身不穿衣服。 AR: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AR:就是他这样的习惯不好! H:所以你是看见他没穿衣服感到害羞了? 安然看着这句话,愣了好一会。 脸色泛着薄红,迟迟没有回复H的信息。 他他他那不是害羞! 那分明是被气的! AR:我今天不想和你说话了。 H:。 H:可能他只是忘带了衣服而已。 AR:你怎么能帮他说话?! AR:你应该站在我这一边,同仇敌忾! 过了几分钟后,H发来信息:他真不是个好人。 安然满意地给他发了一串可爱的表情包。 AR:但是他刚才把雨伞借给了我,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可能还没这么快回到宿舍,还可能被雨淋成落汤鸡。 AR:猪猪叹气.jpg 宫鹤面无表情地打下一句:偶尔爱心泛滥的坏人。 AR:好像也没有这么过分啦... 安然感到心虚。 AR:我在想要怎么还人情。 AR: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AR:我真的不知道室友需要什么,喜欢什么。 宫鹤忽然想起上次那份齁甜的桂花绿豆糕。 H:或许对他而言,只是小事一桩,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H:不用给他送什么小礼物,他需要什么他自己会买。 AR:说的也是。 AR:只是我总觉得欠了他人情。 …… …… 安然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 “叮叮咚咚”的雨声打落在窗台上,将睡得不安稳的安然吵醒。 安然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关窗,眼皮像灌了铅,怎么都能睁不开,只能靠着记忆的路线爬起来去把窗户关了。 “嘶——”回来的时候,安然不小心踢到了床脚,差点被绊倒,脚趾头传来钻心的疼痛。 安然也被迫清醒过来,外面电闪雷鸣,一道惊雷闪过,将他吓了一跳。 “怎么下这么大的雨?” 安然抱着他的腿倚在床边,迷迷瞪瞪的,口干舌燥,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安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几分钟后,看着探热针显示的37.5摄氏度,安然揉了揉疲惫的双眼,难怪他觉得整个脑袋沉甸甸的,四肢酸软没什么力气。 原来真是发烧了。 但是他的退烧药已经吃完了。 现在半夜三更,外面狂风骤雨,医务室已经关门了,他只能打车去医院。 又或者是外卖点个退烧药,可是外卖不会送进宿舍楼这里,他得出去走一段很长的路。 无论是哪种选择,对安然来说都不是很好。 他困得迷迷糊糊的,很怕自己会烧得越来越严重,最后晕过去。 无奈之下,安然只好鼓起勇气敲了敲宫鹤的房门。 宫鹤诧异地打开房门,慵懒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有事?” 安然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有气无力地说着:“这么晚打扰你很抱歉,我的退烧药没有了,你那里有吗?能不能给我一片?外面在下大雨,我暂时没办法出门……” “等着。” 宫鹤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眉头紧蹙,从药箱里找到一盒退烧药递给他。 忽然一道惊雷落下,安然被雷声吓得后退一步,宫鹤及时扶住了他:“没事吧?” 安然的心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被闪电的白光给吓到了。 回过神来后,他悄悄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小声地说了句:“没事,谢谢你的药。” 宫鹤看着他摇晃的身影,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他,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原地,默默地看着他走进了房间里面。 安然的身体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脆弱。 这好像已经是安然入学以来第三次生病了。 下午突然下雨,急剧降温,他把雨伞借给安然的时候,发现他穿得很单薄,或许是那个时候吹了冷风冻着了。 他转身回房的时候,闻到一股极淡的信息素。 宫鹤脚步一顿,想要仔细闻闻这股味道的时候,一股冷风吹来将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吹散了许多。 或许是他的错觉。 宫鹤并没有多想,关上房门,顺手把窗户关掉的时候,那股清甜的信息素再次涌入鼻息。 像还未到成熟期的水蜜桃,微甜的口感还夹杂着一股青涩的味道。 这股味道是从他的手里传来的,而他这只手刚才碰过安然。 Alpha天生对味道敏感,经常被戏称是狗鼻子。 宫鹤记得安然并不喜欢用香水,卧室里也没有用香薰,他的洗衣液和沐浴露都不是水蜜桃味道的。 那他身上的这股味道是怎么来的? 宫鹤躺在床上,被这股味道扰得无心睡眠。 安然,到底是Beta还是Omega? 宫鹤翻了翻他跟安然的聊天记录,他们从未聊过关于信息素的话题。 再加上学院的规定,宫鹤从来没怀疑过安然的身份,默认把他当作是Beta。 他忽然想起他们第一天见面时,安然手上拿着的那张申请表。 难道是学校搞错了? 清甜的味道萦绕鼻息,一股焦躁烦闷的火气在他心底渐渐扩散。 好香。 第13章 “滴滴答答——” 雨滴敲打窗台的声音持续了一整夜。 一夜之间,这座城市突然变冷了。 安然抱着被子蜷缩在被窝里,睡得香甜。 秋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吹散了滞留在空气中的淡淡水蜜桃香。 阳光丝丝缕缕照进房间,落在安然的脸上,刺目的光线让安然皱了下眉头,拉高被子将自己的脸挡住,试图隔绝所有外界的光线和声音。 十分钟,安然还是醒了。 他在床上呆坐了很久,才从朦胧的意识中彻底清醒过来。 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润的气息,微凉的触感让安然搓了搓双臂,他起身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外套穿上。 昨天还是二十六度的天气,今天一下子下降到十六度。 昨夜的一场雨正式宣布步入深秋时分。 玻璃窗上还残留着雨后落下的蜿蜒水痕。 安然把窗户打开,清凉的风裹挟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舒服的味道。” 安然深深嗅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有点哑。 他把探热针取下来看了看,已经没有再发烧了。 只是喉咙不太舒服,而且还有点鼻塞感冒。 应该是昨天傍晚在图书馆门口等雨停的时候吹了一阵子冷风感冒了。 所以昨天晚上才会发烧。 说起来他应该要好好感谢给他送药的宫鹤。 安然发现他住进来的时间不长,却陆陆续续欠了室友很多人情。 人情债最难还了。 而且他还一个没还上。 安然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了份皮蛋瘦肉粥,旁边还有几盒感冒药和消炎片。 他顿时愣了一下,看向宫鹤紧闭的房门,犹豫了好一会,才走上前轻轻敲了敲他的房门。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说的也是,今天是周日,宫鹤周末的时候很少会留在学校。 所以这份早餐,是宫鹤买给他的吗? 安然摸了摸餐盒,还留有余温,看来宫鹤很早就已经离开了宿舍。 他没有宫鹤的联系方式,只能等宫鹤回宿舍再向他道谢。 对于宫鹤的这份心意,安然感到无比意外。 他还以为昨天那么晚打扰宫鹤休息,会让他觉得不高兴,没想到他甚至给自己准备了早餐。 安然一边喝着粥,一边给H发信息。 AR:困.jpg AR:昨天在图书馆门口站了一会,夜里就发烧了。 AR: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像越来越脆弱了。 AR:无奈orz H:那现在好点了吗? AR:现在退烧了,只是有点感冒和喉咙痛。 AR:昨天发现在生病的时候,我的退烧药都已经吃完了。 AR:你都不知道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去敲室友的门,找他问问有没有退烧药可不可以给我一颗。 AR:而且昨天夜里下暴雨,我那时候困得不太清醒,没办法去医院,也没办法走出宿舍去拿外卖。 AR:不然我都不敢去问室友。 AR:黄豆哭泣.jpg H:然后呢? AR:他没说什么,也没怪我打扰他的休息,还给我了一整盒的退烧药! AR:呜呜呜感动。 H:挺好的。 AR:他真的是个好人,你都不知道,他还给我买了早餐!! AR:除了早餐,他还给我留了不少感冒药和一些消炎片。 AR:没想到他竟然精准预判到了我会感冒和喉咙痛。 H:。 AR:难道你不觉得他是个好人吗?! H:你说得对。 宫鹤无奈地看着安然给他发的信息,也不知道昨天是谁说他不是什么好人的。 所以,他现在是在好人和坏人之间反复横跳是吧? H:你为什么不敢去问他拿退烧药? H:他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AR:那当然了!他长得可凶了! AR:他一拳就能把我打死。 AR:害怕.jpg H:。 H:他不打人。 AR:那就是,他一个眼神就能把我吓死。 H:。 安然原本下午是要看书的,可是他吃了感冒药,强撑了好一会,还是抵挡不住浓浓的睡意,趴在床上睡着了。 甚至宫鹤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睡。 现在的天气很凉快,一早一晚还要穿外套,只有正午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些热。 宿舍安静到落针可闻。 宫鹤甚至都感觉不到安然的存在。 安然一般看到他的消息都是秒回的,宫鹤看着聊天记录,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前了。 聊天记录停留在安然给他发消息说他有点不舒服,想要睡一觉。 所以宫鹤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睡着了还是像之前那次发烧一样,晕过去了。 宫鹤不放心地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下房门。 没有得到回应的他,焦躁的感觉再次在心底蔓延。 宫鹤在他的房门前来回踱步,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安然的房门。 他小心翼翼地站在安然床前,看着他睡得红扑扑的脸,有些不放心地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微冷的触感让安然哆嗦了下,皱着眉蹭了蹭枕头,继续睡去。 宫鹤怔怔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确认安然只是睡着了之后,他没再逗留,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水蜜桃味。 宫鹤脚步一顿,Alpha的本能让他想要索取更多。 他站在门口,心绪纷乱,躁动不安,他舔了舔犬牙,最后还是离开了宿舍。 安然在睡梦中听到关门的声音,他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门,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睡了过去。 晚上八点钟的闹钟响起。 安然艰难地掀开眼皮,漆黑的夜色映入眼中,睡太久了反而让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是很舒服。 不知什么时候他养成了习惯,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看H给他回复了什么信息。 H两个小时之前给他发过信息,问他是不是睡着了。 AR:吃了感冒药有点困。 AR:没想到睡了这么久,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睡得着。 AR:现在快饿死了。 H:下雨了。 AR:!!! AR:地主家没余粮了。 AR:泡面已经被我吃完了。 安然还打算出门觅食,这个点饭堂还有很多店开门的。 但是下雨的话他就不想出门了。 宫鹤快回到学校了,看着安然这条信息,狠狠地拧了下眉头。 H:生病怎么还吃泡面。 AR:下雨了不是很想出门。黄豆哭泣.jpg AR:学校饭堂里宿舍楼有点远,我待会到楼下的小卖部去买个泡面吧。 宫鹤路过一家饺子馆,又折了回去。 “老板,来份玉米瘦肉饺子,大份的。” “打包的。” “麻烦快点。” H没回他的消息,可能是在忙。 安然到阳台上收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花被雨水打得蔫蔫的,没什么精神,他忘记把花搬回去了。 AR:我的花好像快死了。 H:说明你比较适合种仙人掌。 AR:才不是。 安然刚要跟他辩驳几句,宫鹤回来了。 想起宫鹤早上给他买的粥还有留下的那几盒药,安然从阳台里探出头,犹犹豫豫地回到客厅里。 “谢谢你今天早上给我买的早餐,还有那几盒药,你看看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 宫鹤脚步一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把手里那盒饺子塞到安然手里,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声音低沉:“给你。” 安然懵懂地看着他:“你吃过了吗?” 宫鹤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刻意补充了句:“不要钱。” “啊?哦,好的。” 安然感觉宫鹤好像在生气,是他说错了什么吗?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宫鹤一眼,把那盒饺子抱在怀里,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宫鹤只是淡淡地“嗯”了声,就转身回了房间。 惊喜和茫然充斥着安然的大脑。 他打开那份饺子看了看,足足有十八个,白白胖胖的饺子码得整整齐齐的,店家还送了小碗,可以蘸点醋和酱油。 安然看着餐盒上显示的店家名字,总觉得好熟悉,好像是在学校附近见过。 饺子热腾腾的,安然尝了一口,差点被烫到。 是宫鹤在附近给他打包的吗? 他怎么知道自己还没吃饭? 为什么宫鹤会给他打包饺子带回来? 安然感到疑惑,但他没胆子去问宫鹤为什么。 AR:不用吃泡面了! AR:感谢我的室友!!他回来时居然带了一份饺子给我! AR:超大一份,超满足ovo AR:奇怪的是,室友为什么会带份饺子回来给我? AR: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就算有,我也没胆子让他帮我打包吃的回来。黄豆哭泣.jpg H:呵呵。 H:可能他是个好人吧。 AR:你也觉得吗?! AR:他最近人越来越好了。 AR:而且他竟然都不收我的钱! AR:说明他真的在做好人好事!! 宫鹤看着安然发来的消息,气笑了。 第14章 凌晨一点,雨还在下。 淅淅沥沥的雨声萦绕耳边,宫鹤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一股清甜的水蜜桃信息素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弥漫在他的整个房间。 外面还在下雨,所以宫鹤把窗户关上了,免得雨水飘进来打湿窗帘。 没想到却因为空气不流通,水蜜桃的味道在房间滞留,久久不散。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股清淡的水蜜桃香变得浓稠,甜度一点点上升,变得香甜诱人。 宫鹤攥着被褥,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看着有些骇人。 房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闷,水蜜桃的味道占据了他整个房间。 他极力压制着体内肆意蹿动的火,双目紧闭,深吸一口气,满满都是水蜜桃的甜香。 他不是第一次闻到Omega的信息素,哪怕是高达92%契合度的Omega,都没能让他像现在这样近乎失去理智,恨不得将这股信息素味道的主人压在身下,咬破他的腺体,彻底标记他,让他成为自己的Omega。 宫鹤舔了舔他的犬牙,幽幽地看了一眼房门。 十二度的天气,他竟然能热得出了一身汗。 他忍不住翻开手机,点开安然的朋友圈,拉到最底下,找到安然发的那张照片,看着他因为害羞还泛红的脸颊,宫鹤咬紧了后槽牙。 心里的□□难以平息。 宫鹤把房间的窗户打开,试图让风驱散这股甜腻的信息素。 大风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雨水从窗外飘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冰冷的触觉让他清醒了许多。 他是不是该考虑买个空气净化器了。 凌晨三点。 被折磨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宫鹤终于忍不住来到安然的房间门口。 越是靠近安然的房间,那股水蜜桃的味道越浓郁。 甜滋滋的,带着一丝丝青涩。 就像还未完全成熟的果子,还带着微涩的口感。 当宫鹤站在门口时,那股信息素从门缝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像八爪鱼一般将他整个人牢牢扒住。 薄荷的清爽和水蜜桃的粘稠混合在一起。 宫鹤看着紧闭的房门,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理智和欲望在他的脑海里互相拉扯。 他握着门把手,贪婪地嗅了一口弥漫在空气中的信息素,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疯狂。 欲壑难填。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轻轻地打开了那扇房门。 安然吃了感冒药睡得很沉,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房间此时多了一个人。 随着宫鹤的靠近,那股薄荷的味道愈发浓郁,安然在睡梦中感觉到一丝冷意,蜷缩在温暖的被窝。 光线很暗,宫鹤看不清安然的脸,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他不敢开灯,怕安然会惊醒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安然的脸,在他细腻光滑的皮肤上游移,最后落在他的后颈。 并没有他想象那样有着一块突起的腺体。 如果安然是Beta,那他为什么会有信息素? “唔。” 安然无意识的嘤咛声让宫鹤紧张地绷紧了手指,他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随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没有得到Omega信息素的安抚,他体内的Alpha信息素愈发地躁动不安。 汗水将他的后背浸湿,宫鹤来到浴室打算洗个冷水澡。 安然挂在浴室里的洗脸巾忘记带走。 香甜的味道将他包裹其中,宫鹤靠在冰冷的墙上,看着那条蓝白色的洗脸巾渐渐失神。 半小时后,宫鹤把浴室的地板冲洗干净,再次躺回了床上。 …… ……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 伴随着雨声,安然睡得十分惬意。 直到七点钟的闹钟准时响起,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微风裹挟着湿润的气息从窗户徐徐吹进房间,吹散了房间里残留的信息素。 一股香甜的水蜜桃香和清爽的薄荷味道在空气中交融。 安然蹙着眉深深嗅了一口。 为什么会有水蜜桃的味道? 现在不是水蜜桃成熟的季节,他也没有买水果。 还有这股薄荷味道是怎么回事? 比他在浴室里闻到过的薄荷香味要浓烈许多。 安然把窗户打开,通风换气。 下过雨的天气特别凉快,微风拂过脸颊,带着一股雨后的味道。 草木的清新混合着泥土的腥味。 安然刷完牙要洗脸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洗脸巾不见了。 是风太大把洗脸巾吹走了吗? 安然看向楼下,四处张望,还是没找到他那条洗脸巾。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让安然有些意外,没想到宫鹤会醒得这么早。 四目相对,安然不知所措地说了句:“早。” 宫鹤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早。” 安然不再纠结他的洗脸巾掉到哪里去了,他只想快点离开宿舍。 因为宫鹤的脸色太难看了,周身的气压极低,安然不敢在宿舍逗留,怕惹宫鹤不高兴,殃及鱼池。 他没忍住跟H吐槽。 AR:我怀疑我的室友昨天晚上行凶了。 H:? AR: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差,有超严重的起床气。 AR:好凶QAQ 宫鹤看着害他一夜没睡的罪魁祸首发来的信息,哼笑一声:那你觉得他昨晚是干嘛去了? AR:不知道。 AR:我瞎说的。 AR:黄豆委屈.jpg AR:估计是没睡好吧,看起来很疲惫。 H:那你睡得好吗? AR:我睡得特别香!! AR:一觉睡到天亮,太舒服了。 AR:可爱.jpg H:呵呵,是吗。 H:那就好。 安然看着H发来的两条信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AR:你也没有睡好吗? 宫鹤咬牙切齿地回了句:是啊,一整晚没睡。 AR:啊? AR:为什么? AR:失眠了吗? H:被某个人的信息素扰得一整晚都睡不着。 安然看着这条信息沉默了很久,他一直以为H是单身,从没想过他可能有对象。 他能闻到信息素的话,要么是Alpha要么是Omega。 反正不可能会是Beta。 安然顿时感觉心脏像缺了一块,也谈不上失望,就是感觉心里面好像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如果H有对象的话,那他这些天还一直找H聊天,是不是已经对他造成困扰了? 安然的心情变得很低落,一直在发呆,连符枣叫了他几次都没听见。 符枣:“你怎么了?一直在发呆。” 安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好像对H有了超出朋友的占有欲。 这段时间,他跟H聊得热火朝天。 每天睡醒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H有没有留言,没有的话他会主动打招呼,说一声“早安”。 晚上睡觉之前他都是在跟H聊天,有时候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有时候会跟H互道晚安。 反正一天都没有落下。 他很享受目前这种状态,即使他们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还能畅所欲言。 或许也因为他们披着马甲,所以才能无所顾忌地向对方袒露心声。 他以为可以保持这样状态持续好久好久。 没想到结束的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符枣给他买了一杯小甜水,打趣道:“所以你这是网恋了吗?跟那个H?” 安然瞬间像只炸毛的小猫,尾巴都竖了起来,连忙否认:“没有!我们没有谈恋爱!只是这些天一直都有在聊天而已,而且我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谈恋爱?” 符枣不赞同道:“谁跟你说网恋一定要知道对方的名字?” 安然愣了下:“不是吗?” 符枣:“当然不是啊,网恋图的是情绪价值,有些人网恋好几年都不一定见过对方的真实面貌,只是喜欢对方在网络上给自己立的人设,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身高体重,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确定。” 安然呆呆地看着符枣,像是被他这番言论给震撼到:“为什么会不知道?” 符枣解释:“如果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寻求情绪价值和心灵上的慰藉,而不是为了奔现成为现实情侣,那知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其实根本不重要,连名字都是假的,那其他事情也可能是假的呀。既然都网恋了,那假不假的也就无所谓了吧。” 安然:“。” 他竟然觉得符枣说得很有道理,甚至有一丢丢的心动。 只是可惜,H很有可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来迟了一步。 符枣见他有些心动的神色,不禁笑道:“但你很难遇到真的跟你只谈网恋不谈现实的人,就连Beta都有生理需求,更何况是性需求比较大的Alpha或者Omega呢?” 安然怔了怔。 符枣像是想起什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跟你网恋的是一个Alpha,隔着网线,你没办法在他易感期时出现,陪伴在他身边。或许一开始时他还会答应你打抑制剂熬熬就过去了,那以后呢,你能确保他一直都靠抑制剂强撑度过每一次易感期吗?就算他现实里找Omega解决他的易感期,你又不一定会知道,即使发现他出轨了又能如何呢?” 符枣的一番话,让安然跃跃欲试的心戛然而止。 H:? H:故意不回我消息? H发来的信息让安然从纷繁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如果像往常那样,H给他主动发消息,安然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可他现在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多了几分愁绪。 AR:猪猪叹气.jpg H:怎么了? H:心情不好? AR:我怕打扰到你和你对象... H:你这是在吃醋还是在生气? H:因为我早上说的那句话吗? 安然有些茫然,他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吃醋,就像他说的,他对H居然产生了占有欲,他好像不希望H有对象,希望H能一直陪着他。 这样自私的想法,安然不敢告诉任何人。 安然一直没有回复信息,宫鹤也能猜到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有多纠结,大概是不知道要回他什么吧。 H:我没有谈恋爱,你想多了。 H:早上那句话的意思是,我觉得我的室友或许不是Beta,是个Omega,但他自己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件事。 AR:??! AR:还有这样荒唐的事情吗? H:或许是我搞错了也不一定。 AR:。 AR:那你现在还好吗? AR:没课的话可以睡一会。 宫鹤此时正在医院做检查,看着医生给他的诊断结果,或许他跟安然的信息素契合度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很多。 医生:“你可以把那位室友带来做个契合度检测,如果你能标记他,你的易感期会轻松很多。” 宫鹤并不在意易感期如何,他只是好奇,安然真的是Omega吗? 看着安然给他发的信息,宫鹤鬼使神差地发了句: [所以你很在意我有没有跟别人谈恋爱吗?] 第15章 安然看着H发来的信息,呆滞了半晌,一想到他要跟H断开联系,他的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让他感到窒息。 是的,他很在意。 他习惯了每天跟H说早安和晚安,习惯把生活琐碎分享给H,习惯在遇到任何问题时第一反应就是找H讨论结果。 他没办法接受这样断崖式的躺列。 无论是删好友或者是拉黑他都做不到。 他无法否认,短短的这些天,H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AR:我才不在意你有没有对象呢。 AR:但你要是有对象的话,我就不找你聊天了。 宫鹤看着安然发来的消息忍不住失笑,所以这叫“不在意”吗? H:你好霸道啊。 H:那你呢,你有对象了吗? AR:没有! AR: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H:是吗? H:那可惜了。 安然懵了。 可惜什么? 为什么H会觉得可惜。 他好像抓住了一个点,不停地追问:可惜什么? H:你觉得呢? AR:我不知道。 安然心里有个模糊的答案。 但是他不敢仔细去想。 宫鹤原本只是想逗一下安然而已,却在安然追问他这句话的时候,把他问住了。 他在可惜什么? 是在可惜安然不想谈恋爱,还是在可惜安然不想跟他谈恋爱? 就像安然在意他有没有跟别人谈恋爱。 那他呢? 他会在意安然跟别人谈恋爱吗? 他知道安然很喜欢跟那个叫符枣的Omega一起玩,也从未见过安然身边出现过Alpha。 他很难想象安然跟别的Alpha站在一起的模样。 安然因为他早上说的那句话误会他在谈恋爱,所以久久没有回他的信息。 他不在意吗? 他分明在意得要死了。 宫鹤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好像很在意安然。 不管安然是Beta还是Omega。 也并不是安然说的“大发善心,是个好人”,而是他心甘情愿地想要对安然好。 当初安然加他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既然是室友,就把安然的好友位留了下来,没有选择在事情解决后直接删除。 到后来,安然时不时会找他聊几句,他一开始回复得很慢,甚至已读不回,在后来无聊时想起安然给他发了消息,他才会慢吞吞回复一下。 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 渐渐地,他好像也习惯了安然会每天找他聊天,听安然跟他分享日常琐碎的小事,会在安然困惑的时候及时给出答案。 所以,安然今天迟迟没有回复他消息的时候,他心急了,才会发消息问安然是不是故意不回他的信息。 他原本还以为安然是发现了他的身份,在生他的气。 没想到会是那样的原因。 宫鹤看着安然在朋友圈分享的动态,拍了拍陆野的肩膀,淡淡开口:“有烟吗?” 陆野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抽烟吗?” 宫鹤神色恹恹地说了句:“别废话。” 陆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丢给了他:“我说你怎么一来就摆着张死人脸,你不是没谈恋爱吗?这怎么一副被甩了的样子。” 宫鹤懒得理他,抢走了他身上的打火机,咬着烟深吸了一口。 他跟陆野在教学楼二楼的走廊,从这里看下去刚好能看到整个操场。 陆野啧声:“你最近在干嘛?游戏也没见你上线,叫你出来吃饭也不来,真谈了啊?” 宫鹤吐出白色的烟圈,看着楼下某个路过的身影,忽然顿住。 想起安然曾说过的不喜欢闻到烟味,他下意识地把烟掐掉,不想被安然发现他在抽烟。 “你在看什么啊?我跟你说话呢。”陆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 看到宫鹤把烟掐灭,陆野气得跳脚了,心疼道:“喂喂喂,你这叫抽烟吗?就抽一口?” 宫鹤:“是你的烟不好抽,换个牌子吧。” 陆野:“???” 他的利群怎么不好抽了啊。 宫鹤看着安然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他有必要把烟掐灭吗? 安然在意的是H,是那个每天陪他聊天的H。 当然不可能是他这个凶巴巴的Alpha室友。 如果安然知道H就是他,还会跟他聊天吗? 宫鹤想起开学那天他看见的那张换宿舍的申请表,自嘲地笑了笑。 说不定安然知道他就是H之后,不仅删除拉黑一条龙,还会再次跟学校申请,把他这个室友换掉。 想到这里,宫鹤的脸色沉如墨色。 AR:今天天气好冷呀! AR:我穿了卫衣还是感觉凉飕飕的。 AR: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随着接连几天下雨,天气快速降温,柳城正式宣布步入冬天。 今年入冬比往年更早一些。 安然带来的冬衣不够,打算周六和符枣出去逛逛,顺便买几件厚衣服。 AR:我觉得柳城的冬天比宁城要冷多了。 AR:在宁城穿一件厚毛衣加一件羽绒服就差不多了,在柳城感觉三件套都不够暖和。 AR:是不是该囤点暖宝宝了。 安然上完一堂课了,H还是没有回他消息。 他学着H的口吻发消息质问他:你是不是故意不回我消息?! AR:装高冷。 AR:哼。 宫鹤被安然这句“装高冷”给逗乐了。 H:刚才在上课没看手机。 H:没有故意不回你消息。 H:天气冷就多穿点,别又感冒了。 AR:是吃烤红薯的季节了。 AR:今晚我要跟朋友一起去吃烤肉!! AR:攒了好久的零花钱,终于要用上了。 H:[微信转账]请收款1000元。 H:请你吃烤肉。 AR:??? AR:[转账已退回] AR:我有零花钱。 H突然给他转账,还是这么大笔的数额,让安然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退了回去。 虽然H说是请他吃烤肉,但吃一顿烤肉也花不了多少钱。 柳城的物价比宁城的要贵一点,所以安然平时比较节俭,都是在饭堂里吃的,饭堂的饭菜量大还管饱。 但也不至于说吃不起一顿烤肉,他单纯就是说着玩的。 H:不是说要买衣服吗? H:零花钱够用? AR:够的。 H:好吧。 H:花我的钱不行吗? H:是觉得不好意思,心里有负担? AR:!!! AR:我怎么可以花你的钱?! AR:。 安然没想到H会这么直接地把问题说出来。 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互相花对方零花钱的地步了吗? 即使他和符枣从小一起长大,也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 自从上次安然问H有没有对象之后,他们聊天氛围变得很怪。 H有时候给他发的消息让他感觉有些暧昧。 就像现在H给他转账,问的那句“花我的钱”,都让安然觉得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H:那你要怎么才能理所当然地花我的钱。 H:做我男朋友? H: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H:想要什么我也买。 安然更没想到H会这么直接问他要不要谈恋爱。 他一时间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他几次想说点什么,删删减减,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办法发送出去。 H:装高冷? AR:。 H:是不喜欢我不想和我谈恋爱,还是没做好准备和我谈恋爱。 AR:。 AR:你可以含蓄一点点。 H:好吧,那我含蓄一点。 H: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AR:!!! AR:你管这叫含蓄吗?! 安然趴在桌子上,脸红得不像话。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H这算是在向他表白吗? 安然没谈过恋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而且他从来不跟Alpha做朋友,对Alpha避之不及。 就算有Alpha对他感兴趣,也会因为他退避三舍的态度不得不放弃。 如果他拒绝了H,那他们是不是到这里就结束了? 安然过了很久才回复他:我好像没办法拒绝你,但我又没做好准备要跟你交往。 AR:我没想过要和任何人交往。 AR:你是想要和我网恋吗? 他们就像符枣说的,连对方姓名和第二性别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像网恋一样。 安然并不否认他对H有好感,但是还没到说喜欢的地步。 至少他从没想过要和H谈恋爱。 但是他又很矛盾,不希望H有其他人,难道是他的朋友太少了吗? 他对朋友的占有欲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是他对符枣没有这样。 符枣是个e人,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好朋友。 H:如果你觉得网恋的方式比较舒服的话,我们可以先试着谈谈网恋。 宫鹤不难猜到安然的想法,也知道他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他一开始就是奔着网恋去的。 他知道如果是网恋的话,安然根本没办法拒绝他。 只要跟安然谈上,管他是网恋还是什么。 宫鹤只要让安然在网恋这个过程中完完全全喜欢上他,离不开他就行了。 就算最后安然知道他就是H,也不会轻易跟他分手。 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足够了。 宫鹤微微荡起唇角,抑制不住地流露出几分笑意。 旁边的陆野看了他半晌,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惊悚了! 这个人怎么一会在生闷气,一会又笑得十分诡异。 看来是宫鹤的易感期快到了,人都被折磨得癫癫的。 第16章 安然没想到最后他会稀里糊涂地答应了H,同意跟他试着交往一段时间。 他原本以为提出以网恋的方式交往,不见面不视频,不交换照片,甚至不透露真实姓名,这样荒唐的事情,就能劝退H,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H说如果他们在这段时间相处得不愉快,也可以回到朋友的位置上。 可安然觉得,如果在交往的过程中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们很有可能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AR:你为什么会同意? AR:我不明白。 H: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不同意? AR:你是Alpha对吧? H:这跟Alpha或者是Omega有什么关系吗? AR:那当然了! AR:所以你是Alpha吗? H:是。 H:所以你要拒绝我吗? AR:我不是要拒绝你... AR:只是我觉得你们Alpha应该更需要Omega陪伴才对。 AR:毕竟易感期...我觉得我也没办法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AR:我不是Omega。 AR:你会不会有点失望? H:为什么要失望? H:我们交往的初衷好像跟彼此的第二性别没有任何关系。 H:而且我不看重第二性别是什么。 H:易感期时我可以打抑制剂。 AR:我现实的样子长得挺难看的。 H:我们不是说好了谈网恋吗? H:网恋的话应该没必要在意对方长什么样吧? AR:嗯orz AR:你认真的吗? H:认真的啊。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中,两人确认了网恋的关系。 H:[微信转账]请收款5200元。 AR:[转账已退回] AR:怎么比刚才转的还多! 比安然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多。 H:男朋友想请你吃烤肉也不可以吗? H:都转正了。 H:不是应该花男朋友的钱了吗? 安然合理怀疑H要跟他谈恋爱就是为了请他吃烤肉。 AR:那也太多了,一顿烤肉花不了多少钱。 AR:你难道就不怕我是骗子吗? AR:万一我每天都要你给转账,卷走你十几万跑了怎么办? 安然找了几个网络诈骗的案例给他发了下。 《以为遇到的是真爱,没想到遭遇骗局,被骗高达50万》 《网恋需谨慎,男子网恋半个月,先后给对方转账5万,结果……》 《19岁男子称网恋被骗20万,欲轻生》 《甜蜜陷阱!XX某男子被骗十万元,没想到对方竟然已有家室!》 《男子网恋三年被骗两百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抠脚大汉》 H:[微信转账]请收款520元。 H:我人傻钱多,随便你骗。 安然最后只好无奈收下他的转账,把这笔钱存到另一张卡上。 如果将来他们分手,那就把这笔钱转回去。 下课的时候,安然脸上还保持着甜蜜的笑容。 确认关系之后,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变得亲近了,H回复他消息的频率比以前更高了。 符枣凑到他跟前,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好奇地开口:“你在跟谁聊天啊,我瞧你都笑了一下午了。” 安然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跟好朋友坦白:“我跟H谈恋爱了。” “???”符枣惊讶地看着安然,双眼瞪得圆圆的,很久都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你和那个自动投喂机器的主人H?” “你们俩?” “好上了???” “确认我没有听错吧?!” 安然害羞地点了点头:“嗯,刚才才确定的关系。” 符枣还是难以想象,安然这么社恐的一个人,居然也有对象了。 “你喜欢他?” “喜欢的吧。”安然也说不清道不明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只要想到会和H断开联系方式,不舍得的感觉占据了大半部分。 符枣蹙着眉头,担心他被骗,不赞同道:“你不确定你喜不喜欢他就答应跟他交往?” 安然连忙解释:“好感肯定是有的,我分不清喜欢还是不喜欢,我们目前是在谈网恋,没有要见面的意思。” 符枣:“这么说来,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安然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因为我们是网恋,我觉得没必要知道对方的真实资料。” 符枣:“……” 敢情他那天跟安然说了那么多,是给他科普了网恋的玩法是吗? 安然觉得他和H这样就蛮好的,而且H十分尊重他的意愿。 符枣一言难尽地憋出一句:“宝宝你千万不要被网上的人骗了。” 安然顿了顿,笑道:“我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被他骗,我们只是网恋,没有交换任何真实信息,而且我也没有什么零花钱可以被他骗。” 反倒是H,像他自己说的,人傻钱多,他们还没确认关系,H就给他酷酷转钱。 符枣噎了下:“那要是他骗你感情呢?” 安然垂眸笑了笑:“如果他愿意陪我演戏,那好像也挺好的。” 符枣万万没想到安然居然还是个恋爱脑。 在吃烤肉的时候,符枣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想要劝劝安然网恋需谨慎,反而看他一副陷入热恋的黏糊样子,释然了。 安然从小到大的生活很简单,上学的时候很乖,是老师和家长眼里的乖宝宝,他从来不跟其他同学发生争执,学习成绩也不错,不用父母担心。 符枣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是在学习或者看书。 网恋应该是他这么多年来,做的唯一一件最出格的事情。 符枣其实也能感觉到这段时间,安然跟H聊得很开心,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不像以前看起来那么孤独。 他因为担心安然被骗,私下里有问过其他人,这个H是谁,遗憾的是,并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连小卖部的老板娘也只是见过他一面,对他的印象并不深,所有线索都断了。 符枣看着他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格外惆怅,他一边觉得只要安然觉得开心就好,一边又担心他会被骗,毕竟Alpha都是狡猾的家伙。 安然把烤好的牛肉递给他,笑道:“不要担心啦,我才不会那么容易被骗。” 符枣嘴里塞了个生菜包,含糊道:“你都不懂Alpha,所以我才会担心。” 那个叫H的小子,说什么靠抑制剂就能解决易感期,他怎么不信呢! 就算安然是Beta,易感期的家伙哪里会介意对方是Beta还是Omega。 人家网恋都是相隔千里,要奔现也不容易。 可他们网恋根本不用考虑异地恋,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网恋变成现实那不是轻轻松松的吗?! 他一定要查查那个叫H的家伙到底是谁! “欢迎光临,是两位吗?” “是。” “这边请。” 安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服务员正领着他的室友走了过来,在他们旁边那张桌子坐下。 符枣:“???” 安然:“???” 这都撞见?这么巧吗? 安然跟宫鹤的视线对上,他尴尬地朝宫鹤点了点头,当作是打招呼了。 陆野吹了一声口哨,勾着宫鹤的脖子笑了笑:“那不是你的室友吗?” 宫鹤淡淡地“嗯”了声,把陆野的手拍掉。 陆野坐下来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的肉,看着菜牌上的价格忍不住摇头,啧啧称奇:“这居然也是你会来吃饭的地方?我记得你以前为了吃一顿烤肉专门飞去泡菜国吃当地正宗的味道,刚才你说要请我吃烤肉我还找了下我的护照在哪呢,没想到你说的是在这里吃。” 宫鹤:“有问题吗?” 陆野耸了耸肩:“那自然没有,只要有人请吃饭,我没什么意见。” 服务员端着两大杯啤酒走来,用的是1000ml的巨大玻璃杯,是这里店铺的招牌。 “叮——” 消息的提示音,惊动的不止是宫鹤还有安然。 这么巧...吗? 宫鹤手快地摁下关闭消息通知的按键,第二条消息弹出来,没有任何消息提示音响起。 安然瞬间松了口气。 他差点以为他的网恋对象就是他的室友了。 宫鹤悄悄扫了一眼安然脸上的表情,见他脸色缓和下来也不禁松了口气。 AR:图片.jpg AR:这里的店铺特色,这么大一杯的啤酒!! AR:9.9哎,我觉得还挺划算的! AR:这么冷的天气吃烤肉喝冰镇啤酒,还挺过瘾的。 H:你能喝? H:确定不是一杯倒? AR:看不起谁呢! AR:我可不是什么小趴菜。 宫鹤用余光扫向安然,看着他猛地灌了一大口啤酒,甚至扬言说要把酒全部喝完。 没过多久,安然的脸上就泛着微醺的红色,双眼迷蒙,一副喝醉酒的模样。 宫鹤:“……” 这不是小趴菜是什么。 连坐在他对面的符枣都感到意外,明明安然没喝多少,怎么就醉了。 “你别喝了,一会我怎么送你回宿舍啊?!去洗手间洗把脸醒醒神吧?”符枣把安然从座位上拽了起来,扶着他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宫鹤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背影,眉心微动,低垂的眼眸里藏着一丝热切。 只是当他回头看向桌上那一堆还没烤完的肉时,狠狠蹙了下眉头:“你是猪吗?点这么多?” 陆野:“???” 刚才是谁说要请他吃烤肉,还让他随便点来着? 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宫鹤催促道:“你快点吃,我有事要回宿舍一趟。” 陆野:“什么事啊?不能吃完再说吗?” 宫鹤看着符枣跟安然从洗手间里出来,径直地走向了收银台,面无表情地看着吃得满嘴是油的陆野,嫌弃道:“不行,很急。” 陆野:“那你走吧,我要留下来吃肉。” “行。”宫鹤果断地把陆野丢下来,自己一个人走了。 陆野看着桌上的账单,朝宫鹤喊了一声:“喂,你买单了没有啊?你把单买了再走啊!” 宫鹤头也没回地离开了烤肉店。 陆野:“???” 宫鹤这么丧心病狂地把他骗出来,就为了诈他一顿烤肉? 第17章 “这是几?” 符枣伸出手在安然面前晃了晃。 “二?”安然冷白的皮肤染上几分酡红,薄唇微启,双眼迷离,已然一副喝醉酒的模样,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要不是符枣一直搀扶着他,早就倒下了。 跟上次晚会结束的庆功宴一样,符枣把安然带回了宿舍,却因为他Omega的身份不能随意进入A区,只能把安然带到A区宿舍楼下门口。 符枣可不敢再让安然喝酒了,无奈地看着神志不清的他,皱着一张小脸,看起来十分懊恼:“哎哟我的小祖宗,我怎么把你送回宿舍啊?” 安然摇摇头:“我自己能走。” 符枣试着放开他,安然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符枣:“……” 果然不能相信醉鬼说的话。 “我送他回宿舍吧。” 身后传来一道冷沉的声音,符枣回身一看,是宫鹤。 他原本也有想过在门口等宫鹤回来,让宫鹤带安然回去。 没想到还真是让他等来了。 想起安然那个网恋对象,符枣摇头叹气。 所以网恋的好处是什么? 对象喝醉了酒,送他回宿舍的都是别人。 甚至还要考虑送他回宿舍的这个人的人品如何,思想干不干净。 如果这个人不是宫鹤的话,符枣都不会放心把安然交给他。 看着安然迷迷糊糊呆在宫鹤的怀里,符枣有些遗憾地想: 安然怎么就没找宫鹤当男朋友呢? 可惜了。 宫鹤垂眸看着安然因为醉酒泛红的脸颊,心里一直有股痒意。 他急切地看着不停往上升的数字,乘坐电梯的那短短几秒钟,感觉时间过得比平时慢了数倍。 “嗯额。”安然趴在他怀里,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嘤咛。 宫鹤小声地问他:“难受吗?” 安然没回答他的话,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浅浅地吐了一口气。 轻微的喘气声传入宫鹤耳中,他脚步顿了顿,抱着安然的手渐渐收紧。 安然把脸埋在宫鹤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侧,柔软的嘴唇时不时擦过他的肌肤。 宫鹤呼吸凝滞,漆黑的眸子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 “叮——” 电梯的提示音将宫鹤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抱着安然快步地踏出电梯回到宿舍,将安然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他静静地看着安然酣睡的脸,不受控制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安然的脸,细腻柔软的肌肤触感,让宫鹤呼吸渐渐乱了,他细细地描绘着安然的五官,微冷的指尖滑过他的眉骨,顺着他小巧精致的鼻子一路游移到他微薄的嘴唇。 看着那粉嫩的唇色,宫鹤咽了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十分明显。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安然的嘴唇,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线几乎崩断。 就在这时,安然忽然探出柔软的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指尖。 宫鹤瞳孔骤缩,他再也忍不住,捏紧了安然的下巴,覆上他的唇。 黑暗中,水蜜桃的香味一点点迸发出来,弥漫在整个房间。 宫鹤的吻从一开始轻柔的力道逐渐开始加深,他失控着吮咬着安然的舌尖。 凌乱又粗莽的吻让安然一度喘不上气来,只能委屈地试图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宫鹤。 他醉得迷迷糊糊,根本意识不到他在做些什么,只是缺氧的感觉太过难受,只能不停地挣扎。 清甜的信息素夹杂着一丝苦涩。 宫鹤双手压在安然两侧,将他牢牢箍在怀里。 床头微弱的灯光落在安然醉醺醺的脸上,他眼角泛红,抿着微微红肿的嘴唇,蹙着眉头,透露着几分委屈的神色。 宫鹤低头目光专注地盯着他的脸,漆黑的瞳孔里压抑着克制许久的欲念。 他的唇再度覆了上来,吮着安然的唇珠细细啃咬。 安然小声呜咽着,双手抵在宫鹤胸膛上,试图将他推得远一些。 宫鹤握着他的手高举头顶,直到安然再次喘不过气时才将他松开。 他轻轻擦拭着安然眼角的泪痕,额角的汗水从脸颊滑落,简单的亲吻已经无法满足他对安然的渴求。 水蜜桃的香气变得浓郁,愈发的甜美诱人。 宫鹤将他抱起来,摸了摸他的后颈,这次终于感觉到了他微微凸起的腺体,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房间的窗户并没有打开,又闷又热的感觉让安然抱紧了宫鹤的脖子,清爽的薄荷带着丝丝凉意。 他就像小猫吸了猫薄荷一样胡乱地嗅着宫鹤的脖子,用脑袋蹭着他的肩膀,似梦呓般低喃着。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宫鹤的声音哑得不行,握着他纤细的手臂轻轻摩挲着。 安然没说话,只是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听着安然平稳的呼吸声,宫鹤渐渐收紧了掌心,抱着他温存了好一会,才将他放回了床上,给他掖好被子,退出了安然的房间。 十几度的天气,宫鹤洗了个冷水澡,依然无法减缓他身上的燥热。 他快要被安然的信息素折磨疯了。 半个小时后,薄荷的味道充斥着整间浴室。 宫鹤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站在安然的房门前。 他握着门把手,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打开房门,而是背靠着门,轻轻嗅着那甜甜的信息素。 “呼——”宫鹤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回到房间拿起放在桌上的钥匙,离开了宿舍。 安然现在连自己的第二性别有了变化都不知道,宫鹤不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吓到他。 没有告诉安然是因为他知道一旦安然知道自己是Omega,会立刻搬离宿舍。 他舍不得。 不想让其他人入住安然的房间,也不想和其他人一起生活。 以他和安然现在的关系,哪怕被安然知道他就是H,安然也不会同意搬出来和他一起住。 宫鹤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惆怅。 甚至想穿越回到开学那一天,给自己一拳。 第18章 时间转眼来到十二月,寒风凛冽,午间的太阳晒得房间暖烘烘的。 安然睡眼惺忪地在床上坐着,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阳光,思绪飘得很远。 空气中微凉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安然这才发现他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幸好那件沾满烤肉味道的大衣被脱了下来。 他是怎么回来的? 自己回来的吗? 房间里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水蜜桃和薄荷的味道,安然不禁蹙了蹙眉,他怎么老闻到一股水蜜桃的味道,市面上很少看见这个季节有水蜜桃售卖,而且他很少会买桃子吃。 难道是宫鹤吃的吗? 所以才会夹杂一股薄荷的味道。 安然转了转脖子,总感觉后颈酸酸软软的,像落枕了一样。 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浓浓的疲惫感。 难道就是因为他睡得太久了,所以才会这么累吗? 手机没电关机了,安然只好先给手机充上电,然后到阳台去洗漱。 他从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嘴唇有点痛,一直有种细微的刺痛感传来,在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时完完全全吓了一跳。 昨天的烤肉是不是太辣了? 他的嘴唇都辣肿了,唇色看起来比平时深了几个度。 安然一边刷牙,一边看H给他发了什么消息。 点开聊天窗口的时候,安然指尖顿住,蓦地红了耳根。 H:想你。 安然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脸像烧了起来。 他抬眸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满脸红晕。 他和H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没说过这么黏糊的话。 是因为关系的转变吗?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有些难以启齿,不回这条消息的话好像显得他太冷漠了,但如果要回复的话,他要回什么? 纠结了半天,安然在对话窗口删删减减,“我也想你”这四个字在对话窗口反复敲打了好几遍才艰难地发送了出去。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安然才注意到H昨天晚上给他发这条消息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AR:??? AR:你昨晚几点睡的? AR:睡不着吗?失眠?有心事? H:太开心了所以一整晚睡不着。 安然心脏怦怦乱跳,强忍着心慌意乱的感觉回了句:胡说。 H:有点事要处理,所以睡得晚了些。 AR:那现在睡好了吗? H:嗯。 H:吃饭了吗? AR:还没有呢,一会出去找点吃的。 AR:可能是睡得太久了,总觉得很累。 H:天气冷,出去的时候多穿点。 AR:知道啦。 安然正要出门的时候恰巧碰上了要回宿舍的宫鹤。 两人堵在门口,看着彼此都愣了愣。 看着宫鹤脸上的伤口,安然眼睛瞳孔放大,怔怔地看着他:“你脸上的伤……” 宫鹤看着他穿着厚厚的毛衣和外套,低垂的眉眼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安然狠狠拧着眉头:“我有药,要帮你擦擦吗?” 宫鹤原本想说他也有药,但是听到安然主动说要帮他擦药之后,“不用”两个字又咽了回去,唇角微扬:“好啊,麻烦你了。” 安然回房去拿药箱,没想到他终于可以还上之前欠宫鹤的人情了!!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宫鹤的目光一直放在安然的脸上。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靠得这么近,安然看着宫鹤凑过来的脸,心慌得不行,连拿着棉签的手都在颤抖。 他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但是宫鹤身上那股气势让他胆怯。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宫鹤也跟着往前靠近他。 安然抿了抿唇,大气都不敢出,他开始后悔跟宫鹤提议帮他擦药了。 感觉到宫鹤炙热的目光,安然甚至不敢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他的手一抖,擦拭的力度大了些。 宫鹤“嘶”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安然手忙脚乱地看着他,眼眶微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还是你自己来吧?” 宫鹤眼皮颤了下,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头,淡淡道:“没事。” 安然忐忑地帮他上好了药,也没问他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跑得比兔子都快。 宫鹤好像怪怪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符枣不是说宫鹤不打架吗? 看他的这一身伤难道是打输了? 总感觉此地不宜久留。 AR:我室友跟人打架了!! AR:可能是输了,脸上还挂了彩。 AR:怪不得看起来脸色臭臭的。 宫鹤只是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安然已经走了。 看着安然给他发的消息,给他气笑了。 H:又不是小学生了,怎么会跟人打架? AR:可他身上的伤不像是摔着了,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AR:看起来好疼。 H:你不是说过你的室友是Alpha吗? AR:对啊。 H:Alpha精力旺盛,特别是临近易感期的Alpha,他们会变得很暴躁,尤其是没有伴侣的Alpha,他们得不到安抚,会喜欢到跆拳道馆去发泄他们多余的精力。 AR:原来是这样。 AR:这也就能解释我的室友为什么会挂彩了。 AR: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输给别人。 AR:难以想象跟他陪练的那个人是被揍得有多惨。 AR:难怪我最近总觉得室友怪怪的,原来是他易感期快要到了。 AR:每天看起来心情都不太愉快。 宫鹤想起安然刚才给他上药时慌慌张张的样子,唇线抿直,透露着几分不悦。 H:你很讨厌你的室友吗? H:每次听你提起他的时候总觉得你很讨厌他。 讨厌吗? 安然下意识就否认了这个答案,很认真地告诉H:我不讨厌他。 AR:是有一点害怕吧。 AR:除了爸爸以外,我从来没有跟Alpha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 AR:我比较胆小,不太喜欢跟Alpha相处。 AR:开学那天知道自己被分到A区宿舍,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了。 AR:很遗憾的是,学校不同意我跟其他人交换宿舍,说是宿舍暂时住满了,但是如果后面有其他人愿意交换宿舍的话,学校会另行通知我。 H:为什么要害怕? H:他欺负你了吗? AR:。 AR:那倒没有。 AR:他长得好凶QAQ AR:我总觉得他脾气不好。 AR:而且他凶名在外,大家都知道的。 安然仔细想了想,宫鹤好像从未对他表现出任何恶意。 他们都喜欢待在自己房间里,安静到甚至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只是他对宫鹤有刻板印象,总觉得他很凶。 宫鹤憋着一口气站在镜子面前,看了自己半晌。 那怎么办,难道他要去整容吗? 宫鹤给陆野发了条信息:有没有什么靠谱的整容医生,推荐一下。 陆野:??? 陆野:你是谁? 陆野:被盗号了? 宫鹤:[语音] 陆野:不是,你怎么突然想不开要去整容? 陆野:你对你这张建模脸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陆野:整容医院看见你这张脸都要拿去做模板的,你跟我说你要整容? 陆野:你在逗我呢? 宫鹤:有人说我长得太凶了。 陆野:谁啊,净喜欢说些大实话。 宫鹤:? 陆野:等等等! 陆野:你很在意他说的话吗? 陆野:就为了别人的几句话,你居然开始有容貌焦虑了? 陆野:你被pua了吗? 陆野:你背着我外面有狗了? 宫鹤:懒得喷。 宫鹤第一次对他的相貌感觉十分不满意。 [有什么靠谱的整容医院?] [在线等,很急。] 第19章 冬季,街头巷尾都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安然特意挑选了一个最小的烤红薯,没想到花了十块钱的巨款才能将它拿下。 他很喜欢烤红薯的味道,甜滋滋的,又香又糯。 本来还想再来一点烤板栗的,买完烤红薯之后被价格劝退了。 AR:[图片] AR:这个烤红薯都没我的手大,居然要收我十块钱。 AR:天塌了! AR:今晚的饭钱减半。 AR:可怜.Jpg H:[微信转账]请收款1000元。 H:这么冷的天气去吃火锅吧。 H:学校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听说还不错。 AR:[已退款] AR:怎么又给我转账。 AR:上次给我转的还没花完。 H:? H:这么久了怎么会没花完? H:是没有用我的钱吗? 安然支支吾吾半天,没敢回他。 跟H谈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发现H有点霸道,时不时就想要给他转账,总担心他吃不饱穿不暖。 有好几次给他转的都是五位数,他自己攒的零花钱也不过是几千块,H给他转好几万,他哪敢收啊,全部退回了。 后来H发现他可能是觉得金额太大不敢收,就每次给他转几百块或者一千块这样。 到现在H给他转的钱都有好几千了。 他一分钱都没动。 H:[微信转账]请收款520元。 H:吃多点肉。 H:你太瘦了。 安然看到这句话惊了一下,心跳都漏了一拍:你怎么知道我很瘦的? H:猜的。 H:以你平时拍给我的照片来看,花花都比你吃得多。 安然猛地松了口气,那一瞬间,他还以为H已经发现他是谁了,他完全没做好要暴露马甲的准备。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想过要和H从网恋发展成现实。 AR:[已收款] AR:那我今晚要吃好多好多的肉肉。 安然转头就约了符枣,说是要请他吃火锅。 学校食堂新开的火锅店占地面积很大,物美价廉,十多种素菜只要十块钱可以免费涮。 天气这么冷,特别适合吃火锅暖暖身。 安然点了鸳鸯锅小辣,上次那顿烤肉吃完他的嘴肿得厉害,到现在他都不敢吃得太辣,打算待会涮清汤锅,蘸碟放点小米辣就算了。 服务员刚把锅底盛上来,旁边的空桌就有其他顾客落座了。 安然抬眸惊讶地看了一眼宫鹤,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他的室友。 说起来这是第三次了吧,军训那一次,上次的烤肉店,还有这一次的火锅店。 陆野朝他挥了挥手:“Hi,真巧啊。” 安然尴尬地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是啊,好巧。” 他甚至都不敢再看一眼宫鹤,只是低着头玩手机。 AR:今天火锅店里面好多人啊。 AR:老板送了两碗冰粉。 AR: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的室友。 AR: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有点尴尬。 AR:脚趾抠地。 H:冰粉有些凉,少吃点。 H:不用打招呼,可以当他不存在。 AR:总感觉不太好。 AR:住了好几个月了,还跟陌生人一样。 AR:黄豆委屈.jpg H:那要不试着跟他说几句话? AR:那还是算了吧。 AR:陌生人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宫鹤唇角微扬,喉间溢出一抹低低的轻笑声。 安然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别过头。 陆野凑到他跟前:“笑什么呢?给我看看?” 宫鹤把手机收了回去,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陆野撇了撇嘴:“一天到晚只知道抱着你那破手机,也不知道跟哪个小妖精聊天,聊得这么入迷。” 宫鹤轻哼一声:“点这么多的菜也管不住你的嘴?” 陆野:“你还好意思说!上次那顿烤肉说是请我吃,结果跑单,我还没跟你计较呢!” 符枣静静听着两人聊天,私底下给安然发了条信息:宫鹤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安然:??? 安然:宫鹤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符枣:??! 符枣:陆野的意思不就是说宫鹤谈恋爱了,所以频频看手机吗? 符枣:我的天呐!宫鹤居然谈恋爱了!这还是第一手情报!! 符枣:我们Omega小群的人还在筹划着圣诞节要给他表白呢!他居然谈恋爱了??! 符枣:他谈恋爱这件事估计除了陆野谁都不知道。 安然:所以我就更不知道了,我跟宫鹤根本就不熟。 符枣:好吧。 符枣:还想说让你去打探一手情报。 符枣:我也好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小妖精居然能把宫鹤给拿下。 安然:拒绝拒绝我拒绝。 安然:我跟宫鹤真的不熟!! 安然:我可不想被他觉得我在打探他的隐私。 安然:饶了我吧orz 就在这时,安然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 在听到对方是谁之后,安然愣了一下,“您是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对啊,你之前不是在我这里留了你的联系号码吗。” 安然:“有什么事吗?” 宿管阿姨:“之前宿舍住满了所以没办法给你腾出位置,现在有个同学想要换宿舍,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给你俩调一下。” 安然愣了愣神,下意识地看了宫鹤一眼,刚好碰上宫鹤看过来的视线,他连忙别开眼。 宿管阿姨:“要换吗?” 安然思绪凌乱,大脑一片空白,“阿姨我可以先考虑一下吗?” 宿管阿姨:“可以,你尽快回复我吧,我也好跟人家说。” 挂了电话之后,安然慌乱不安地咬着下唇,一副茫然的样子。 符枣:“怎么了?宿管阿姨找你什么事啊?” 安然忐忑地说道:“她跟我说现在有同学申请换宿舍,问我要不要跟他换。” 话音刚落,宫鹤失手打翻了店家赠送的凉粉。 “砰”的一声巨响,安然吓了一跳,猛地看向了宫鹤,突然想起他的室友就坐在他的旁边,听到他要换宿舍会是什么感想。 宫鹤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就像裹挟着冰渣,带着寒意,就这么飘进了安然的耳中。 “不好意思,手滑了。” 第20章 本是人声鼎沸的餐厅此时此刻好像变得落针可闻, 周遭的空气像是凝结了般,静默了好一会。 安然大气都不敢出,沉默地低着头,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紧张地搅拌着碗里大米饭。 开学第一天被室友撞破他想要换宿舍这件事,结果学校不同意,他也没换到宿舍, 两人和平地相处了小半年,现在又被对方当面听到他现在可以换宿舍这件事。 人怎么能闯这么大的祸?!! 符枣默默地把那句“那你想换吗”咽了回去。 现在不是讨论换宿舍的时候,人室友还坐在隔壁呢。 符枣和安然沉默地吃完了这顿火锅。 AR:祸不单行QAQ AR:我又双叒在室友面前干了一件蠢事。 AR:我这次不是在社死边缘游走了,我是直接社死了。 AR:味如嚼蜡, 吃啥都不香了。 安然和符枣走出了火锅店的大门之后才感觉松了口气, 刚才的氛围实在太僵硬了。 宫鹤真的是不小心手滑吗? 安然总觉得不是。 符枣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那当然不可能是手滑啊。” 安然忐忑地开口:“那他是不是生气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总感觉宫鹤在不停地释放低气压, 吓得他瑟瑟发抖。 符枣犹豫了下,说:“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但是我好奇的点在于, 宫鹤很在意你要换宿舍这件事情吗?为什么?” 安然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符枣不禁感到疑惑:“难道是因为你平时太乖了,他也习惯了你安安静静的,不想跟室友突然换人?” “emmm, 或许吧。”安然想了想, 如果是他室友突然换人,他也会感到不习惯。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自认为跟宫鹤还是相处得很不错的,他们甚至没有任何一点同在屋檐下的生活不便和摩擦。 所以当宿管阿姨问他要不要换宿舍的时候,他犹豫了, 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是让宿管阿姨给他点时间考虑一下。 因为他觉得如果能保持这样稳定的状态一直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符枣同意他的观点,说:“宿管阿姨有说想申请换宿舍的那位同学换宿舍的理由是什么吗?” 安然:“没有,只是跟我说现在可以换宿舍了,问我要不要,早点给她答复。” “这样啊。”符枣仔细想了想,还是劝安然不要轻易换宿舍,“你想啊,对方主动提出换宿舍,很大可能性是跟他室友生活有摩擦,没办法继续同住才会提出换宿舍的请求,那得是多糟糕的室友关系才会走到这一步啊,而且我们不是当事人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办法轻信对方的一面之词。如果你现在跟宫鹤也不是非得走到换宿舍这一步的话,我觉得还是没必要同意换宿舍吧?万一新室友比宫鹤的性格更糟糕呢?” 安然细想符枣说的话,愈发觉得有理。 符枣继续说道:“而且宫鹤的性格也没糟糕到这种地步吧?你们最近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更别说宫鹤帮过你好几次了,换作其他人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 安然狠狠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也觉得没有换宿舍的必要。” 就这样,安然决定了继续跟宫鹤做室友,只是没想到回到宿舍的时候,宿管阿姨刚好把申请表拿了上来递给他。 安然:“阿姨,我还是不换宿舍了,我目前跟室友相处得挺好的。” 宿管阿姨:“这样啊,那行吧。” 只是那张申请表留了下来,阿姨没带走,安然也没在意,随手将它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安然洗完澡,宫鹤也没回来,他记得宫鹤明天早上也有课来着。 不回宿舍是在生气吗? 安然感到无比惆怅,换个角度想,宫鹤生气也是正常的吧。 如果他是宫鹤,也会觉得自己的室友莫名其妙吧,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反而室友几次三番嫌弃自己想要换宿舍,这得多糟糕啊。 最重要是他才适应了小半年的宿舍同住生活,习惯了对方生活的频率,忽然换个陌生的室友进来,又要重新适应一遍对方的存在,想想就觉得糟心。 对他而言,他也是这样的想法,不想适应新的宿舍环境,不想面对新室友。 其实仔细想想,抛开其他问题,他也不希望换新的宿舍。 可是宫鹤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甚至还以为自己要换新的宿舍了吧? 安然很苦恼,这件事需要跟宫鹤解释吗? 如果需要解释,那该怎么解释? 不仅宫鹤迟迟没有回来宿舍,给H发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应该是在忙吧? 安然也没有多想,明天还有早课,他今晚要早点睡。 AR:明天有早课,我先睡啦。 AR:晚安。 直到半夜的时候,宫鹤才带着一身的酒气回了宿舍。 他没有选择回自己屋,而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安然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开着暖气,窗户紧闭着,水蜜桃的甜香在空气中停滞。 宫鹤蹲在床边,把床边的小夜灯开到最大的亮度。 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宫鹤微冷的指尖滑过他的嘴唇,轻轻揉捻着他的唇瓣。 眼里的欲色渐深,湿润又冰冷的吻落在他的唇边,像是惩罚性地轻咬了一口。 安然睡得很熟,根本不会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冰冷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把脸扭到了一旁,躲避这股寒意的侵袭。 宫鹤双眸微微一沉,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冷光。 那块散发着甜蜜味道的腺体就这么半遮半掩地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中。 那股香甜的水蜜桃缠绕着他的身体,像是在邀请他释放Alpha的信息素。 宫鹤低下头,舔了舔他的腺体。 甜蜜诱人的味道差点让他把持不住想要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安然的颈侧,让安然感到一阵痒意,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宫鹤双手握成拳头抵在他的两侧,最终还是没忍住轻轻咬了一下他的颈侧,吮着他皮肤落下一个细小的吻痕。 安然感觉微微刺痛,以为是被蚊子咬到,伸手想要拍掉这只扰乱他睡眠的可恶蚊子。 宫鹤适时退开,没有让安然察觉到他的存在,把小夜灯的亮度调到最暗。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宫鹤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张申请表。 “呵。”他冷笑一声,拿着那张申请表关上了安然的房门,然后把那张表撕碎揉成一团冲进了下水道。 第21章 早八的闹钟响起, 安然刚要伸手去把闹钟关掉,被冷空气冻得缩回了手。 他艰难地掀开眼皮,把闹钟关掉后, 又缩回了被子里面, 天气太冷了,他还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 接近于年末,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今天只有三度,天气预报说下午还会持续降温,夜间可能有雪。 宁城虽然离柳城不远,但宁城从不下雪, 安然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雪, 所以他特别期待这场初雪。 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乌云密布, 黑压压地笼罩着整座城市。 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肆意地钻进衣服的缝隙, 深入骨髓。 “好冷。”安然呼出一口热气试图暖一下自己冰冷的掌心,幸好学校的热水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热乎乎的毛巾盖住脸时,他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 看着镜子里面那个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的自己时, 安然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试图将头顶上那几根呆毛捋顺,结果却被自己颈侧的那小块紫红色的印记吸引了目光。 安然原本以为是不小心蹭到了什么,结果用手搓了搓才发现擦不掉。 这是什么? 蚊子咬的包吗? 他隐约记得昨天晚上有只蚊子一直在围着他打转,无论如何也赶不走,烦人得很。 可现在都十二月的天气了, 这么冷,竟然还会有蚊子吗? 安然看了一眼手机信息,只收到H冷漠的一条信息,还是非常简短的两个字: 晚安。 安然反复看着这两个字,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他的心脏,闷闷的,让他难以喘气。 他们才谈了一个月,H这么快就对他失去新鲜感了吗? 这种冷漠疏离的感觉就像回到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 以前他总觉得想要找H聊天,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为情。 也可能是最近身体太疲惫,他有点多愁善感。 安然第一次对H发了小脾气。 AR:你是在冷暴力我吗? 安然发了这条消息后又惴惴不安,或许是他睡着了,H怕发消息的话会吵到他。 他总是下意识地给对方找理由,然后安慰自己。 他想了好一会还是撤回了这条消息,主动地说了句:早。 他就是这样的面团子,就算委屈也不会多说什么。 H:怎么撤回了? 安然沉默了几秒钟,试探性地发了句:打错字了。 H:你在担心什么? H:你当然可以对我发脾气。 H:是我没及时回复消息,是我不对。 H:我道歉。 H:宝宝。 安然看着“宝宝”两个字,耳根微微发热,脸颊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AR:不要乱喊。 H:那我该叫你什么? 安然抿了抿唇,如果告诉H他的名字,就等于暴露他现实里的真实信息了。 AR:随便你吧。 AR: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H:宝宝还生气吗? AR:本来就没生气... 安然是一个很好哄的人。 就算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三言两语也能将他哄好。 AR:柳城这么冷的天气居然还有蚊子,真是不可思议。 H:蚊子? AR:对啊,我刚才发现脖子上有个大大的蚊子包。 AR:昨晚也能感觉到被蚊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被当作是蚊子的宫鹤过了好久才回了他的消息:那只蚊子也太可恶了吧,别把宝宝咬坏了。 安然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害羞极了,局促地回了他一句:你不要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H:哪里奇怪了宝宝 AR:。 安然涨红了脸,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那股涌动不止的羞涩感在心底里蔓延。 除了爸爸妈妈和符枣以外,还是第一次有人喊他“宝宝”欸。 对安然来说,这是很亲密的称呼。 他心慌意乱地关掉手机,回房间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走出房门的时候瞥了一眼床边的桌子,他忽然发现昨天晚上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申请单不翼而飞了,安然在房间里翻找了几遍也没找到。 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安然特意看了一眼垃圾桶,也没发现那张申请表。 闹钟再次响起,安然也顾不上那张申请表究竟去了哪里,反正他又不考虑换宿舍了,那张表不见就不见了吧,没关系,宿管阿姨总不会找他要回来。 安然脚步匆忙刚好撞上回来宿舍的宫鹤。 “呃啊。”安然撞上了宫鹤的胸膛,他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幸好是宫鹤及时扶住了他的腰,将他一把拽了回来。 “小心点。” 两人离得很近,宫鹤淡淡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 安然连忙推开他的怀抱,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谢谢。” 在安然尴尬地想要离开宿舍的时候,宫鹤握住了他的手,把伞塞在他的手里,说:“天色太黑了,待会应该要下雨,把伞带上吧。” 安然呆呆地点了下头:“好。” 宫鹤把一个纸袋子放在他的手里,“把这个也带上吧。” 看着纸袋子上面印着的麦当劳logo,安然有些讶异地看了宫鹤一眼,刚想要拒绝,宫鹤已经快步回了房间,安然只好收下他这份心意。 他昨天还跟H说过很久没吃麦当劳的早餐了,有些怀念。 学校附近没有麦当劳,要到城区里面才有。 安然看了眼纸袋子里面有一份他最爱的菠萝汉堡,热豆浆,还有薯条和红豆派,都是他喜欢吃的,没想到宫鹤的口味跟他一样。 只是…… 宫鹤怎么会突然想要请他吃早餐? 对了,宫鹤还不知道他没有同意调换宿舍呢。 安然心不在焉地抱着纸袋子往教室走去,还没走多远,天空开始下雨。 如果不是出门的时候宫鹤把伞塞给他,说不定他就得淋着雨跑回课室了。 想到昨天阿姨跟他说的换宿舍,还被宫鹤知道了这件事。 安然心里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迟迟没办法释怀。 AR:你说我是不是该跟室友说我没答应换宿舍这件事? AR:毕竟昨天吃烤肉的时候,室友听见了我跟朋友之间的谈话,他不会还以为我要换宿舍吧? AR:但是我要怎么跟室友说我没有换宿舍的想法? AR:好像无论怎么说,都会显得很刻意。 AR:他能不能莫名其妙地知道我没有答应宿管阿姨换宿舍这件事。 H:能。 AR:??? AR:你快帮我想想! 安然坐在课室的角落里,狠狠咬了一大口汉堡,喝着热豆浆,超满足。 AR:图片.jpg AR:室友请我吃的早餐! AR: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请我吃早餐,很意外,也很惊喜。 AR:吃到了想吃很久的汉堡! AR:好人一生平安。 宫鹤看着安然的信息,垂眸失笑。 他已经知道了。 而且,他是不是收太多安然给他的“好人卡”了? 所以安然才没有同意换宿舍是吗? 宫鹤靠在安然的房门前,贪婪地深深嗅了一口残留在空气中的信息素。 H: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呢,所以才会给你买早餐来讨好你。 AR:!!! AR:他怎么会知道的? AR:我那张申请表都不见了。 AR:刚才翻遍了房间也没找到,浪费了我不少时间,差点害我要迟到了! AR:黄豆愤怒.jpg H:摸摸头.jpg H:下雨...你带伞了吗? AR:出门的时候室友给我塞了一把伞。 AR:没想到出门一会就下雨了!! AR:多亏了这把伞,不然我要变成落汤鸡了。 H:那你现在对室友的观感是不是好很多了? “对啊”两个字还没发送出去,安然在敲键盘的时候,忽然觉得他和H最近的话题很多都围绕着他的室友展开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室友”两个字频频出现在他和H的对话中。 H是不是很在意他经常把室友挂在嘴边? 他如果顺着H的话继续聊下去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这句话是在试探他会不会对室友产生好感? 安然脑海中警铃大震! 他连忙想办法补救。 AR:还好啦! AR:我的室友比较善良,日行一善! AR:但是你放心,我跟他平时都说不上一句话的,我们就是陌生的室友关系。 AR:我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的。 宫鹤看着这几条信息,攥紧了拳手,气得他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他这是又收到了安然给他的“好人卡”是吗? 还日行一善? 看着安然说的那句“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宫鹤冷笑一声,他还真是好人没好报。 第22章 天气预报说下午会持续降温, 三点多的时候,天气已经下降到了零度,外面还在下雨, 寒风肆意地从窗户涌入教室, 安然抱着双臂搓了搓,即使他穿着厚厚的羊绒衫还是能感到刺骨的寒意。 幸好他出门的时候带了几个暖宝宝,他往单薄的里衣上黏了好几个暖宝宝才感觉身体变暖和了。 符枣趴在桌子上, 懒懒地说道:“这样的天气很适合躺在被窝里睡懒觉,而不是坐在冰冷的教室听乏味又枯燥的课。” 安然赞同地点了点头,天气太冷了,连把手从裤兜里掏出来都是一种勇气, 更别说做笔记这样艰难的事情, 安然试着做笔记,可他冷得连握笔的手都在抖, 写出来的字也歪歪扭扭的特别难看。 好不容易坚持到下课,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安然和符枣都被困在了教室里。 符枣忍不住吐槽:“还想说去吃个火锅暖暖身子, 没想到没下这么大的雨。” 大雨倾盆,从教室走到食堂必定要湿身的,他可不想变成落汤鸡,只好取消了吃火锅的计划, 还是回宿舍吃点泡面什么的填填肚子就算了。 随着雨越下越大, 安然的耐心一点点消散,无论如何就是心静不下来,有一股莫名的焦虑感在他心里蔓延。 贴在衣服上的那几个暖宝宝已经变硬了,不再发热,空气中的寒流不停地从他的袖口里面钻进来。 明明天气越来越冷, 可他却觉得越来越热,连冰冷的手脚都热乎乎的,甚至热到开始渗出薄薄的汗水。 周遭的气息变得浑浊,像是各种各样的香水糅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奇怪又难闻的味道,让他难以呼吸,甚至是到了生理性排斥的地步,想要呕吐。 他想打开窗户,让冷风吹散滞留在空气中的奇怪味道。 又闷又热的感觉让他想起上次坐高铁回家时被憋了一路的窒息感。 周围的同学都被冷得瑟瑟发抖只有安然感觉很热,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脸颊,怀疑自己发烧了。 这场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安然不想继续在教室逗留等待雨停,他得行动起来,趁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回到宿舍,把退烧药吃了,再好好睡个觉。 想到这里,安然拿起雨伞向符枣匆匆告别:“我感觉不太舒服,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小枣,我先回宿舍了。” 符枣看他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担忧地问道:“怎么了?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安然摇摇头,闷热的感觉越来越重,让他喘不过气来,“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浑身都不对劲,我想赶快回宿舍休息,被雨淋着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回去立刻洗个热水澡。” 符枣:“那你快回去吧,雨太大了,路上注意安全。” 安然踏出教室大门的那一刻,冷风不停地撞进他的怀里,闷热的感觉瞬间消散,连那种奇奇怪怪的味道都散了去,只剩下一股淡淡的水蜜桃香。 他闻着这股熟悉的水蜜桃香有片刻的惊讶,但他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打着雨伞朝宿舍楼的方向赶去。 大雨中的行人行色匆匆,安然的伞挡住了他大半边的脸,他感觉到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能不停地加快步伐向前走,他不能在中途倒下。 “卧槽!什么鬼天气?这雨是不会停了吗?” 陆野甩了甩衣服上的水,抹了把脸,大雨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现在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天气太冷了,外卖送到学校都凉了,那还不如到食堂去吃饭算了。 原本他约了宫鹤要去吃火锅,没想到刚出门的时候雨还不大,还没等他走远,这雨跟倒水似的,差点将他淋成落汤鸡。 这火锅是吃不成了,他和宫鹤只能一脸无奈地原路返回宿舍,等雨停了再出门。 黑色的雨伞擦肩而过,往陆野好不容易擦干的羽绒服上洒了不少水珠,弄得湿漉漉的。 “草!” “喂?!” “前面的那位同学,你没长眼睛啊?!” “我喊你呢?没听见啊!” 陆野生气地朝那人的背影吼了一声,还想再多说几句时忽然愣了愣,闻着空气中的味道深深嗅了一口,“什么味道啊?怪甜的。” 一旁的宫鹤瞳孔骤缩,他猛地看向那个跑进电梯的瘦小身影。 水蜜桃的甜味飘散在空气中,他看着正在上乘的电梯狠狠地拧了下眉头,只丢下这么一句:“我有事先回宿舍了。” “???”陆野接住他丢过来的伞,一脸晦气地甩了甩身上的水珠,“什么事啊,这么急?” 宫鹤没回他的话,大步跨上楼梯。 等他喘着粗气快速回到宿舍时,刚好看见狼狈地靠在宿舍门口的安然,只见他慌乱地摁着门锁,着急地站在那里。 因为大雨让空气的流动速度变得缓慢,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股诱人的水蜜桃信息素。 宫鹤面色凛然,快步跑到安然身后,伸手揽住他的腰,打开了宿舍的大门。 直到安然踏进宿舍的那一刻,他才敢松懈下来,他的双腿一软,瘫软在宫鹤的怀里。 宫鹤接住他的身体,被他滚烫的体温吓了一跳。 安然唇色苍白,脸却不自然地红了一片。 “你发烧了?”宫鹤急切地打开安然的房门,把他轻轻放在了床上,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安然?” 安然烧得迷迷糊糊的,身体还在持续发热,已经听不清旁人在说些什么。 他热得受不了,想要脱掉身上的羽绒服。 被雨水打湿的裤子湿漉漉地粘着他的腿,让他感觉格外难受。 “好热。” 安然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滚烫的体温让他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像是绑在架子上被大火炙烤的鱼。 他费劲地把羽绒服脱掉,开始脱自己的裤子,半天没解开裤子的纽扣,他着急地握着宫鹤的手摸向自己的裤腰,哼哼唧唧地说道:“好难受,帮我脱掉。” 宫鹤深吸一口气,攥紧了他的裤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极力地在克制自己的冲动,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用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安然摇摇头,半阖着双眼,鼻头红红的,哽咽道:“我只知道我好难受,我好热,你帮帮我。” 与之前发烧的状况不一样的是,他的体温在迅速飙升,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后颈那块腺体肿了起来,散发着浓烈的Omega信息素。 安然也说不出具体哪里难受,他只觉得他现在就像是渴望得到水的鱼,像干涸的花草。 他挣开宫鹤的手,再次像小猫一样在宫鹤的怀里拱来拱去,寻求他身上属于Alpha的信息素。 宫鹤抱着他,被他的信息素勾引,瞬间感觉有一把火在体内升腾,烧得他燥热难耐,试图摧毁他所有理智。 标记他。 这三个字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压抑的欲望快要冲破他体内的牢笼,连呼吸都跟着颤抖。 宫鹤闭紧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水蜜桃的香气充斥着他的鼻腔,他的信息素在蠢蠢欲动。 安然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轻轻地舔咬着宫鹤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一串串湿润的吻。 这是Omega的本能,他在寻求Alpha信息素的安抚。 宫鹤试着释放一点信息素,没想到会引来安然剧烈的反应。 安然将手伸向他,开始用力拉扯着他的衣领,试图在他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素。 宫鹤攥住他的手,体内的火不停地在蹿动着,随时会淹没他的理智,他的呼吸随着安然的凑近变得急促,握着他的手臂用力到发白。 安然感到痛意,有过短暂的清醒,他看着宫鹤,茫然地问:“我怎么了?” 宫鹤垂眸敛去眼里的炙热,喉结滚动了下,沙哑的声音落在他耳边:“你发情了。” “什么?”安然听不懂他说的话,欲望在他体内叫嚣着,后颈的腺体因为迟迟得不到Alpha的安抚变得异常红肿,情潮再次淹没了他的理智。 宫鹤下颌绷得紧紧的,抱着他来到自己的卧室,看着安然躺在自己的床上时,他一度失控恨不得立刻完成对安然的标记。 他单膝跪在安然腿间,只要他再向前一步,撕掉安然的衣服,握着他后颈注入信息素,再脱掉他的裤子…… 安然就能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安然此时此刻正需要他不是吗? 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安然,宫鹤握着他的衣角,连指尖都用力到发白,最后还是松开了他。 他不能这样做。 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标记安然。 他不能把安然推得越来越远。 他起身来到床边的柜子,翻找着放在抽屉里的抑制剂。 在给安然用酒精擦拭手臂上的皮肤时,他的手都在颤抖。 “别怕。” “不疼。” 安然在他凑近时就黏在他的怀抱里,哭喊着让他释放信息素。 宫鹤不是不想释放信息素来安抚安然,而是他担心释放信息素之后,他会失控。 他的易感期已经被安然的信息素所诱发,理智在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不管不顾扑上去标记安然。 易感期的Alpha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他一边哄着安然,一边给他注射抑制剂,还不忘给自己扎了两针。 在打完抑制剂之后,宫鹤感觉自己清醒了些,他拨通了陆野的电话,让陆野把车开过来送他和安然去医院。 陆野惊道:“你易感期来了?” 宫鹤的汗水从额头滑下脸颊,催促道:“快点,我忍不了了。” 陆野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我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你忍着点啊,这里可是学校!” 宫鹤没有听他的废话,把手机丢到一边,来检查安然的情况。 安然抱着他的被子蹭了蹭,在他靠近时又扑了上来,瘫软在他的怀里。 那一针的抑制剂对他的效果并不大,可宫鹤这里已经没有更多的抑制剂了。 “标记我。” “H。” “为什么不标记我?” 安然小声地呜咽着,被发情期的欲望折磨得神志不清,把宫鹤当成了他的网恋男友H,希望得到眼前Alpha的垂怜。 宫鹤泛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然的脸,呼吸之间全是诱人的水蜜桃信息素,他的脑袋也开始发昏,呼吸沉沉,眸子里的欲望翻涌。 “我是谁?” 安然伸出双手向他索要抱抱,像撒娇似的哽咽道:“H,你是H。” 宫鹤低低地笑了声:“对,我是H。” 呢喃的话语声落在安然耳边,宫鹤再也无法压制住体内熊熊燃烧的□□,他用力抱起安然让他背对着自己,看着那已经红肿不堪的腺体,宫鹤狠狠地咬了一口,注入他的信息素,完成了一个短暂的标记。 第23章 陆野冒着雨把车开到宿舍楼下, 看着站在夜雨中抱着安然的宫鹤,他心里发憷:“你室友怎么了?” 宫鹤脸色阴沉得骇人,抱着安然沉默地上了车。 陆野虽然喷了信息素阻隔剂, 但在安然上车的那一刻, 他就闻到了安然身上那股水蜜桃信息素,他震惊地看了安然一眼:“他不是Beta吗?怎么变成Omega了?” 宫鹤把安然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别废话了, 赶紧送我们去医院。” 水蜜桃的香味充斥着整个车厢,陆野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抖,连忙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出信息素隔绝喷雾往车厢里喷了小半瓶。 陆野庆幸自己不是在易感期,还有宫鹤在后面虎视眈眈, 迫于宫鹤的信息素压力, 他也不会轻易被安然的发情期信息素诱惑。 对于Alpha而言,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就是致命的毒药。 透过后视镜看着蜷缩在宫鹤怀里的安然, 陆野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说:“你标记了他?” 处在易感期边缘游走的Alpha对自己的Omega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在陆野看向安然时, 宫鹤死死地盯着他,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撕咬一口,他把外套脱下来,将安然藏得严严实实的。 陆野连忙收回了视线, 他被宫鹤的信息素压制得相当难受, 只能无奈地说了句:“兄弟,我对你的室友不感兴趣。” 薄荷的味道瞬间笼罩了整座车厢,陆野摸了摸后颈刺痛的腺体,实在受不了Alpha信息素的相互排斥,他把车窗开到最大, 才能有喘息机会。 易感期的Alpha就像一头野兽,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Omega,恨不得让其全身布满自己的信息素,对外宣示Omega是他的所有物,一旦Omega身上出现其他Alpha的信息素,会让他们陷入疯狂的境地。 所以在这么狭小的车厢里,陆野只能瑟瑟发抖地占据小小的一角,信息素收得好好的,时不时就往自己身上喷点信息素隔绝喷雾。 陆野一脚踩下油门,往医院的方向狂飙。 把安然送进急诊室之后,宫鹤才敢放松下来,他也被医生带着去打了好几针抑制剂,他趁现在的状态还清醒的时候,联系了学校,一边替安然请假,一边让学校那边联系安然的父母。 安然的二次分化,应该要让他的父母第一时间知道。 医生很快从急诊室里出来了,宫鹤第一时间迎了上去,着急地问:“他怎么样了?” “那位同学打了镇定剂,情况稳定下来了。”医生看了他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倒是你,你身上的信息素随时都有可能暴动。” 听到安然没事之后,宫鹤松了口气。 医生:“他之所以会分化是因为长期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促进了他的发育,分化成了Omega,你先去楼下做一份信息素检测。” 检测报告很快就出来了,宫鹤看着报告上显示的数据呆愣了许久。 “恭喜!”医生神色激动,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百分百完美契合度的匹配数值。 宫鹤眉宇间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一抹笑意,满心欢喜,想到还在急诊室的安然,愉悦的表情渐渐退去,紧张地问起了安然的情况,“是因为受到我的信息素影响他才会二次分化?” 医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二次分化?这是病人第一次分化。” 宫鹤愣了下,说:“他不是Beta吗?” 医生摇摇头:“他是大龄未分化,这是一种罕见的疾病,他看起来与Beta无异,也是因为如此,他的腺体发育缓慢。是你给他做的临时标记吧?你们是情侣关系吗?” 宫鹤也不知道该回答是或不是。 安然是H的男朋友,但不是宫鹤的男朋友。 医生见他没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两人恋爱的关系,随后继续说道:“他的腺体发育缓慢,这是一种信息素障碍疾病,会导致他出现信息素紊乱的症状,随时都有可能诱发发情期。这种情况下,他需要Alpha的信息素来进行调节他体内不稳定的信息素,确保在他发情期时得到安抚。抑制剂虽然有效果,但远远不如与Alpha亲吻拥抱或者做临时标记的效果更好。” 宫鹤微微一怔,一瞬间心中涌现无数个跟安然有关的念头,“我能去看看他吗?” “不能。”医生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他,并且要求宫鹤尽快前往Alpha隔离所,“快走快走,你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医院给宫鹤下了最后通牒,他甚至等不到安然醒来,只能在安然昏睡的这段时间去附近的隔离所。 医生是个Beta所以对宫鹤身上的信息素并不敏感只能通过报告上的数值判断宫鹤目前的状态。 可陆野是个Alpha,他能感觉到宫鹤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幸好医生拒绝了宫鹤探望安然的请求,不然他都要觉得宫鹤看一眼安然就能直接进入易感期失去理智,强行对安然进行标记。 他离宫鹤几米远,跟着他到了隔离所门口,答应会留在医院等到安然父母来了之后再离开。 只是在陆野在离开隔离所之前忽然想起点什么,好奇地问了宫鹤一句:“根据学校规定,Alpha不能跟Omega住在一起,所以你跟安然要重新安排宿舍了吧?” 陆野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感觉到宫鹤进入了暴走状态,幸好是他已经被推进了隔离室。 陆野拍了拍胸脯,深吸一口气:“卧槽,吓死老子了。” 宫鹤该不会是喜欢上他那个室友了吧? 不是说不熟吗? 这样子像是不熟吗? 怎么一听到说要重新安排宿舍就破防了? 陆野耸了耸肩,回到医院的长廊上坐着,一直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安然的父母才匆匆赶来。 医生在安然父母面前复述了一遍对宫鹤说的话,刚才激动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只是还有些感慨:“病人跟那位送他来的Alpha同学契合度能达到百分百这样完美的数值,甚至可以去做医学研究了。” 安然父母听到自家孩子分化成了Omega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医生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哑口无言。 孩子分化是好事,无论是Omega还是Alpha,他们都没什么意见,只是对于安然腺体发育的问题顿时感到无比头疼。 听说孩子送来时还被做了临时标记? 安然父母悄悄地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陆野。 陆野似乎读懂了他们的眼神,连忙摆了摆手,摇头否认:“送安然来医院的Alpha是他的室友,不是我。” 芩雪:“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当面感谢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呃——”陆野尽量帮他的好兄弟在安然面前留个好点的印象:“他易感期被送进隔离所了,临走时他已经帮安然请过假了,还是他让学校通知你们来的。” 芩雪遗憾地点点头:“这样啊,那只能以后有机会再谢谢那位同学了。” 安然是第二天才醒来的。 清晨的医院虽然不吵闹,但是动静也不小。 安然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芩雪:“醒了?要喝水吗?饿不饿?” 熟悉的声音让安然飘散的思绪瞬间回拢,他惊讶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女人,“妈?你怎么来了?!” 芩雪:“学校给我和你爸打电话,我们才知道你分化了。” “什么?!”安然激动地坐了起来,连忙追问:“分化?我分化了吗?那我的第二性别是什么?” “是Omega。”芩雪连忙摁住了他还在输液的那只手,皱眉道:“小心点,你还在输液呢。” “噢。”安然有些失望地应了声,他还盼着他会是Beta呢。 芩雪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微微笑道:“医生说送你来的是个Alpha。” 安然不太记得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隐隐约约有些许印象是宫鹤跟他说他发情了,所以宫鹤才会送他来医院? “是我的室友。” 安然现在还不太能接受他身份上的转变,下意识地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颈,轻轻碰了下就感觉好疼。 芩雪:“别碰,你室友给你做了个临时标记,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安然瞳孔震荡,惊讶到失声:“你说什么?!” 芩雪看着安然的反应有些奇怪,她听医生说两人是情侣关系,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小宝没有跟室友谈恋爱吗?” 安然猛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在这瞬间,安然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 他抱着宫鹤,试图脱掉宫鹤的衣服。 宫鹤耐心地哄着他,帮他打抑制剂。 还有他被宫鹤抱着咬脖子,在标记之前,他记得宫鹤还对他说了几句话,但是他记不清了。 安然顿时僵在了那里,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医生说你是在Alpha信息素的促进下才会分化。”芩雪把那份信息素检测报告打开给安然看,她指了指上面的数值,说道:“没想到小宝和送你来的那位Alpha室友信息素契合度居然高达百分百。” 安然呼吸一滞,看着报告结果,连说话都在颤抖:“怎么会这样。” 芩雪以为他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接受身份上的转变,安抚道:“小宝可以试着和室友多接触一下,医生说他的信息素可以促进你的腺体发育。” 安然看着他那张检查报告最底下的医生结论: [腺体有缺陷,发育缓慢,需要通过Alpha信息素促进发育,可以通过与Alpha牵手、拥抱、亲吻或者标记来达到有效的治疗效果。] 安然顿时感觉心里压了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和宫鹤吗? 安然思绪变得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分化成Omega这个事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咬了他一口的宫鹤,更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件事告诉H。 后颈时不时传来的刺痛感,都在清晰告诉他:他出轨了。 他没办法对H隐瞒。 安然把他和H的聊天记录从头看了一遍。 微红的眼眶闪烁着细碎的光,安然悄悄地抹了抹眼泪。 他从没想过这段感情会失去得那么快。 尖锐的疼痛在他的心脏中扩散,心如刀绞,悲伤的心情几乎要将他淹没。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第24章 安然强忍着心中的不舍, 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跟H分手。 他没办法带着欺骗和隐瞒继续跟H交往。 即使被Alpha标记不是他的本意。 安然在发送完这条信息之后,就关掉了手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H, 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出轨”这件事。 他大可以直接删除并且拉黑H的微信账号, 然后设置不让任何人添加好友,就这样消失在H的世界里。 但他舍不得删除H的微信,或许是他觉得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又或许是他觉得或许H知道真相也不会介意。 不管如何,他暂时都没办法面对这件事。 逃避虽然可耻,但他依旧选择用逃避去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有那么一刻,安然觉得自己很坏。 他只留下一句分手, 然后断联, 甚至都没跟对方说明分手的原因。 这样断崖式的分开,又没有直接断掉联系方式。 他好像在期待对方挽留, 又希望对方会同意他们分手。 他真是个坏男人。 安然的父母只请了三天假,在安然出院以后他们也回了宁城, 他们都是普通的上班族, 能请到三天假已经不容易了。 等他的信息素稳定下来了,符枣才敢来找他,顺便帮他搬行李。 安然也没想到,最终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换了宿舍。 符枣的室友因为要搬到校外跟他的Alpha男朋友同居, 所以他的床位空了出来, 安然刚好需要换宿舍,他就这么顺利地住了进去,跟符枣成为了室友。 在经过宿管阿姨的同意下,符枣第一次进入A区的宿舍。 刚踏入宿舍楼,他就被Alpha信息素的味道黏了一身, 符枣连忙给自己喷了一身的信息素阻隔剂。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难以忍受地说道:“我都快要被Alpha的信息素给熏死了。” 安然贴了信息素阻隔贴,在医院的时候还打了抑制剂,倒是没太大感觉。 他借了符枣的行李箱,两个行李箱刚好能把他所有行李装好带走。 看着宫鹤紧闭的房门,安然有些遗憾地想着,要是当初能留下个联系方式就好了。 他还没来得及跟宫鹤道谢和告别。 过了今天以后,他们见面的机会会变得很少很少。 有幸遇见的时候再跟他好好道谢吧。 离开的时候,安然不舍地最后再看了一眼他住了小半年的宿舍。 其实,宫鹤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室友。 符枣:“对了,这几天怎么没听你说起你那个网恋男友,怎么,闹掰啦?” “嗯。”安然点点头,沮丧地说道:“我跟他提了分手。” “?!!”符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惊讶地瞪圆了双眼,“等等,然然,你说是你提的分手?” “嗯,是我。”安然轻轻地应了声,一提起这件事他的胸口就闷闷的。 符枣蹙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还是他惹你生气了?” 就算惹安然生气也不至于到分手的地步吧,安然就是个软包子,很好哄的。 而且安然真的很喜欢这个网恋对象,没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H长H短的,在一起之后还经常把H挂在嘴边。 怎么会舍得分手? 安然把床铺好,整个人趴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都怪我粗心大意没察觉到自己是要分化了,我以为这次也跟之前那几次一样只是普通的发烧感冒,连自己是分化都不知道,所以我发情了,还是在宿舍里面发情了,宫鹤发现之后帮我打了抑制剂,但是效果不大,只能给我做了个临时标记,最后让陆野把我们俩一起送去了医院。听说宫鹤甚至被我的信息素诱导进入了易感期,他现在应该还在隔离所待着呢,我真的觉得很抱歉。” “你你你说什么?!”符枣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巨震,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你你是说你和宫鹤,不是,你们在宿舍?你发情期?他给你打抑制剂还标记了你?!我没听错吧?他,宫鹤,标记了你?!” 安然点点头,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他也不敢将当时的情形说出来,他隐约记得不止是标记,他整个人都挂在宫鹤身上了,恨不得把宫鹤的衣服扒下来,还说要闻他的信息素。 他都不敢回想那会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欠宫鹤这么大一个人情,他甚至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宫鹤了。 想到这里,安然还是感到不自在,他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当时的情况比较紧急,宫鹤也是没办法才会给我做临时标记。” 符枣摇头感叹:“天啊,我想都不敢想象会发生这么抓马的事情。” 安然赞同道:“我也不想的,可事情就是发生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宫鹤,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H。虽然当时我因为失去意识,才有宫鹤标记我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个渣男,我出轨了,我对不起H,所以我才主动跟他提出要分手。” 符枣:“好吧,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就跟他之前和安然探讨网恋时举过的例子一样。 无法否认的是,如果安然和H都是Beta,没有生理性的问题,他们的恋爱会更持久。 即使他们谈的是网恋,但谁也不希望对方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算什么?□□出轨吗? 安然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布满了疲惫,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所以我才会主动提出分手。” 符枣:“那他同意了吗?” 安然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从那天开始我就没登录过微信。” 他根本不敢看H给他回了什么信息,只能一味地选择逃避。 符枣劝道:“要不你还是看看吧,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要么你就把他的好友删了,眼不见为净,反正你俩只是网恋,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真实信息,时间长了,这件事就淡了。” “嗯。”安然闷闷地应了声,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这是他跟H提出分手后,第一次登上微信,99+的消息弹出来,卡顿了很久,安然都要以为手机黑屏了。 他的微信平时根本没什么人找,除了父母时不时的关心问候,就是符枣的消息,但是符枣不会给他发这么多消息,联系不上他的第一时间也会给他打电话。 能给他发这么多消息的只有H。 他屏住呼吸,颤抖着手点进了H的对话窗口。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就是: [宝宝不要跟我开玩笑,我不同意,我们也不可能分手。] 安然心里猛地一颤。 那天H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要突然跟我提出分手。]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我不知道,宝宝,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说什么我都改。] [我们不分手。] 期间他还发起过几次语音通话。 没等到他的回复,也没有灰心丧气,一直在主动给他发消息。 [宝宝为什么不回消息?] [是不喜欢了吗?] [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祛魅了吗?] [还是说新鲜感没有了?] [我们不分手。] [就算一直网恋也没关系,即使不见面也没关系。] 安然每一条消息都有认真看,直到看到最后一条。 [宝宝我很想你。] 他的眼眶积攒了泪水,随时都会掉下来,在看到H发的这条消息之后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脑海那根紧绷的弦线断开,眼泪落得汹涌,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安然颤抖地抿着唇,情绪崩塌。 他躲在被窝里哭泣,任由眼泪打湿了他的枕头。 安然来来回回地看着H给他发的消息。 [对不起。] H的消息马上就发了过来:我们不分手,宝宝。 安然还不知道该回他什么的时候,H给他打了语音电话。 突然弹出来的语音电话让安然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摁了拒绝。 H再次打了过来。 安然犹豫了很久,还是拿起手机到阳台上接通了电话。 “喂?” 他试着调整呼吸,不想让H发现他在哭泣,但浓浓的鼻音还是出卖了他。 “宝宝。” “怎么还哭了?” H无奈地笑了一声,语气充满了苦涩:“这么难过还要和我分手啊?” 安然沉默了几秒钟,轻轻“嗯”了声。 空气凝滞半晌。 还是H主动打破了这片死寂,“是发生了什么吗?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突然觉得不喜欢了?” 听见他一直没有说话,H又补充了句:“宝宝,我不接受断崖式分手。” “我做错了事情,但是我没办法解释给你听。”安然胡乱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努力地吸着鼻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这么狼狈。 通话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泪水从指缝中悄然滑落,安然声音断断续续的,鼓起勇气再次提出了分手,“我们...还是算了吧。” 在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H的声音传来。 “可是宝宝,我不介意。” 安然听到这句话,明显地怔了怔。 “宝宝,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小气了?” “我甚至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就给我宣判死刑,这样对我不公平,宝宝。” “我觉得我必须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我不同意分手。” “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情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分手?” 安然听到这里,哽咽地接下了他的话:“我..我不喜欢你了。” H低沉的笑声飘进他的耳朵,“怎么撒谎呢,宝宝。” 安然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了句:“我没有骗人。” H温柔地哄着他:“别哭了好吗,宝宝。” 他一口一个“宝宝”的,让安然听着都不好意思了。 安然咬着嘴唇,艰涩道:“我们还是要分手的。” H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说了这么多,最终还是要甩了我。” 安然哽住:“我...” H轻哼一声:“但我不同意分手,那就不能算分手。” 安然想了好久,只能试图糊弄他:“我之前骗了你,我其实不是Beta,我是Omega,前几天我生病住院了,医生说我的病需要在Alpha的帮助下才能好得快,我...我没办法跟你继续网恋了,我们还是算了吧。” H沉默几秒,气笑道:“宝宝是不是忘了,我就是Alpha。” 安然噎了下,可他没想过要跟H发展成现实啊。 再说了,这是他急中生智下找到的借口,原因根本就不是这样。 安然实在没办法了,思绪像一团乱麻,他根本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冷静。 “我们还是分手吧。” H斩钉截铁地回了他:“不行。” 安然:“那你要怎么才能同意?” H那边安静了几秒钟,随后说道:“我们见一面吧,如果你觉得见了面之后,我们还是不合适的话,那我们就分手。” 安然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是忽然想了想,网恋见光死就是常规操作,说不定H看见他就被吓跑了呢。 H像是察觉到他的顾虑,说了句:“谈恋爱也讲究眼缘的,说不定我们见面的第一眼就对对方祛魅了,这样分开的话,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安然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他,只好答应了在圣诞节那天跟他见一面。 第25章 安然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跟H见一面, 后知后觉他要分手根本不需要经过H的同意,他完全可以单方面宣布分手然后拉黑删除一条龙。 是他还舍不得分手,所以才会答应H的请求。 答应了之后又后悔, 几次想要找借口推脱都被H完美地挡了回来。 这几天安然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越是接近圣诞节这天,他就越紧张。 甚至还在网上查了人皮面具要多少钱。 在看到价格之后,安然悻悻地关掉了手机。 在那通电话之后, H还是会每天主动跟他说早安和晚安,虽然安然感觉有些别扭,回复消息的次数也大不如前,可H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 圣诞节这天, 学校一早就开始了重复播放圣诞节的歌曲:Lonely'lonely christmas merry'merry christmas。 安然赖在宿舍里不肯起床, 连早饭和中午饭都没吃多少,只觉得心情很糟糕, 就算是他最爱吃的菜都觉得难以下咽。 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但他还是完全没做好要跟网恋对象见面的准备。 符枣知道这件事后, 总觉得不太放心, 一再劝他:“你真的要跟网恋对象奔现吗?” 安然纠正道:“不是奔现,就是见一面,如果觉得不合适的话,大家就到此为止。” 符枣一口气憋在喉咙里, 喘不上来。 他觉得只有安然这样的傻白甜才会相信Alpha的鬼话。 如果想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不是可以互相发照片吗? 再不行的话也可以视频吧? 为什么非得见面才能决定? 而且今天还是圣诞节, 他们身边的情侣都是吃饭看电影开放一条龙,符枣总觉得安然的网恋对象是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符枣:“要不我陪你去吧?” 安然连忙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行了。” 而且他们也不是约在什么电影院、餐厅见面,他们是约在了学校的花园,也就是投放了自动喂食器的地方,也是他们缘分开始的地方。 或许是觉得那个地方比较有意义, 所以他们约定好在那里见面。 安然三点半出门的,比约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灰暗的天色让他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本来他的心情就特别紧张,这样的天气下他的心情更糟糕了,甚至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但是又觉得放飞机不太好,只能硬着头皮奔向他们约定的地方。 花园里四下无人,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了,而且天气不是很好,如果不是要约会的吧,大家都不愿意出门,更愿意窝在宿舍里。 安然到每个自动喂食器的投放点去检查了下机器的情况,还给猫猫们开了新的罐头。 花花的孩子很喜欢安然,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用尾巴蹭他的腿,还会在他面前摊开肚皮,对他很信任。 安然摸了摸花花的头,正打算给它单独喂一根猫条,忽然有片雪花飘落在他的脸上。 “咦?下雪了?” 天气预报说过今天会下雪,没想到这场雪来得这么快。 说起来,安然觉得很遗憾。 他那天想要看看初雪来着,没想到因为分化而错过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喵呜——” 安然给花花喂了大半根猫条,它的孩子过来抢,安然拍了拍小猫的头,说道:“你们都吃了猫罐头了,这根要留给妈妈吃的。” 雪越下越大,几只小猫围着安然转,他都腾不出手来给自己打把伞。 直到,一双长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黑色的雨伞为他挡去了风霜。 安然诧异地抬头一看,有些惊讶,“宫鹤?” 他们已经有好些天没见过面了,上一次见面可能是在他分化的那一天。 宫鹤看着他冻红的双手微微蹙着眉头,声音有些沙哑:“不冷吗?” 安然看他皱起的眉头,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小声地说了句:“不冷的。”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宫鹤,想起他送自己去医院的事,连忙说道:“谢谢你那天送我去医院,还有就是,我那天因为意识不清做了什么对你造成困扰的事情,我很抱歉,那不是我的本意。” 那天留在他脑海中的记忆并不多,他只记得其中几个片段,都是他缠着宫鹤向他索取信息素。 尤其是后颈那个标记,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尴尬。 他没想到他会逼得宫鹤做到这个地步。 安然仰着头看他,脸上带着歉意:“我听说你因为咬了我一口,提前进入易感期,还被关到了隔离所……总之是我的错,对不起。” 宫鹤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饶有兴致道:“所以你是觉得我因为咬了你一口才会易感期?” 安然愣了下,磕磕巴巴地开口:“难、难道不是吗?” 宫鹤垂眸敛去一丝笑意。 当然不是。 就算没有安然的发情期,他的易感期也是在那几天。 宫鹤沉默了几秒,随后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所以呢,你要怎么补偿我?” “啊?啊?” 安然张了张嘴,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没想到宫鹤会这样问。 他的大脑空白,喉咙发紧,下意识地就开口问他:“那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宫鹤看着他好半晌,在他紧张的目光中,淡淡地说了句:“以后有的是机会。” 安然:“???” 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宫鹤,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猫条已经喂完了,小猫们也从围着他转到围着宫鹤转,甚至抓着他的裤脚挠了挠爪子。 让安然看得一脸惊奇,这里的小猫居然不怕宫鹤,甚至还会亲昵地磨爪子。 宫鹤就这样一直站在他边上,为他撑伞,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安然变得有些尴尬,他鼓起勇气问道:“你是在等陆野吗?” 现在也差不多快到饭点的时间了。 可奇怪的是,这里距离食堂也不是很近,而且他们为什么会约在这里见面,约在宿舍楼下见面不是更方便吗? 宫鹤:“我是在等人,但不是在等陆野。” 安然好奇地看着他:“那你是在等谁?” 话音刚落下,安然就有些后悔。 今天圣诞节欸,宫鹤不是等陆野,那还会等谁? 他还记得符枣上次说宫鹤有对象,那应该是在等他对象了吧? 宫鹤垂眸看着他,勾了勾唇角:“我在等我的网恋对象。” 安然还是第一次看见宫鹤在他面前展开笑颜,他眼神飘忽了一瞬,直至他听清宫鹤那句话之后,他的瞳孔放大,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什么? 网恋对象? 安然脱口而出:“你是H?” 宫鹤眉梢微扬,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是AR?” 周遭陷入了沉默,仿佛时间凝固在这一刻。 安然的思绪变得一片空白,像只受惊的小鹿。 宫鹤用手机打了下AR的微信电话。 安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宫鹤拿起微信电话的界面在安然面前晃了晃,“所以你就是AR,我的网恋对象?” 安然手忙脚乱地关掉语音电话,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不敢看向宫鹤的眼睛,尴尬地笑了笑:“那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下次再聊吧。” 还没等他走两步,宫鹤从他身后拽住了他羽绒服上的帽子,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所以你是对我不满意,打算跟我分手?” 安然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 他完全没想过他的网恋对象竟然会是宫鹤,如果他知道H就是宫鹤的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宫鹤网恋。 甚至是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自动投喂机器的主人是宫鹤的话,他都不会加宫鹤的微信。 “嗯?” “说话。” 安然:好凶QAQ 他哪还敢说什么分手,他都不敢说话。 他只想离开这个让他尴尬又社死的地方。 [网恋对象是自己室友怎么办?] 这样抓马的剧情怎么会又一次发生在他的身上。 安然被宫鹤拽住,他走不掉,只能试图跟他商量:“你应该很失望你的网恋对象是我吧?那要不,你跟我说分手吧?你甩了我也可以……”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因为宫鹤的脸色越来越黑。 最后他都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宫鹤看着他那张略带心虚的脸,冷笑一声:“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同意分手,而且我什么时候有说过我很失望?” 安然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快速低下头不敢对上宫鹤的目光,怯怯地说了句:“那是我有点失望,我可以分手吗?” 宫鹤气笑了,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脸。 “想都别想。” 第26章 阴郁的气息笼罩在宫鹤的脸上,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安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不敢再提分手的事,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试图跟宫鹤讲道理, 但是路好像被堵死了。 因为他发现宫鹤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 凶巴巴的, 果然这才是他认识的宫鹤,不是温柔耐心哄他的H。 安然颓丧地低着头,他就是任人拿捏的软包子。 宫鹤说不分手, 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是为什么啊? 宫鹤不应该是得知他就是AR之后太过失望,然后果断地甩了他才对不是吗? 为什么他还说自己不失望啊。 难道是因为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吗? 宫鹤并不像是会被信息素支配的人,他真的会看重这百分百的信息素契合度才决定跟自己交往下去吗? 想起医生说的,如果他跟宫鹤牵手、拥抱、亲吻甚至是临时标记, 会对他的腺体发育有帮助…… 安然:QAQ 所以不管是哪条路都被宫鹤堵死了呢。 宫鹤牵着安然被冻得通红的手, 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毛绒绒的手套给他戴上,闷声道:“手这么冷, 不怕感冒了吗?” 安然想缩回自己的手,但是被宫鹤紧紧攥住, 肌肤相触让他有些惊慌, 连呼吸都变得乱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宫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安然老实了。 最后还是宫鹤抓着他的手帮他把手套戴好的。 戴好手套之后,宫鹤再次牵住了他的手。 安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宫鹤,试图挣扎一下。 雪下得越来越大, 宫鹤的伞往他的方向倾斜, 严严实实地为他挡住了风雪。 “这么冷的天气,想吃点什么?” 安然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连忙找来借口拒绝他:“我跟符枣约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宫鹤停下脚步,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没说话。 安然被他盯着看了好一会, 好像他的心事被宫鹤看穿了,臊得不行,小声说了句:“吃火锅可以吗?” 宫鹤忽而笑了笑:“好啊,都听你的。” 安然被他的笑容惊得颤了颤,他很少能看见宫鹤对他这么“温柔”的一面。 或许是安然觉得宫鹤一直离他很远,不管是在柳城一中还是现在的柳大,宫鹤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和他这种躲在犄角旮旯的小人物应该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他很笃定他们之间不会产生交集,哪怕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也只是概率性的事情,所以他也从未认真去了解过他这位室友。 他总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就像现在,他仍然觉得H是H,宫鹤是宫鹤。 如果不是证据摆在面前,他都不会相信宫鹤就是那个会把“宝宝”两个字挂在嘴边,哄他开心的H。 他悄悄打量着宫鹤的脸色,觉得他现在的心情似乎不错,顺着他的话试图再提起分手这件事,“既然都听我的,那我们……” 宫鹤:“不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鹤打断,像是提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好吧。 他只能再找找别的机会。 这件事对他来说太不真实了。 他觉得宫鹤很有必要考虑清楚他们这段关系是不是可以断了。 安然心不在焉地跟在宫鹤身后,低着头在想事情,没注意到走在他前面的宫鹤已经停下脚步,差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安然踉跄地退后一小步,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宫鹤突然将他整个人拽进怀里,在他诧异地目光中,轻轻吻了下他微凉的脸庞。 安然整个人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连呼吸都忘记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猛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你你你干嘛?!” 宫鹤轻佻着眉头,“又不是第一次亲了。” 安然:“!!!” 他们什么时候有亲过?! 宫鹤唇角弧度渐深,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前几天发情期时你对我又搂又抱的,还要我标记你,都忘记了吗?” 安然脸色瞬间爆红,就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宫鹤有些遗憾地看着他后颈上贴着的那块信息素阻隔贴。 安然努力想要忘记的那一幕幕被宫鹤提起,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些不完整的记忆里,确实有他抱着宫鹤索要抱抱和亲吻的一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发情期时的他会这么的…… 安然一言难尽地抿紧了唇:“发情期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宫鹤闻言,捏着他的下巴重重亲了一口,冷笑一声:“那现在呢?” 安然只觉得“嗡”的一声,脑袋只剩一片空白,他整个人僵住了,呆呆地看着宫鹤。 宫鹤捧着他的脸颊,为他拂去飘落在他脸上的雪花,盯着他粉色的唇瓣,咽了下口水,“生气了吗?” 安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害羞地臊红了脸,小声地说了句:“没有。” 他没有生气,只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没想到宫鹤竟然会对他做出这样亲密的行为,他以前一直觉得他在宫鹤心里他就是个麻烦的室友。 宫鹤应该很讨厌他才是。 所以当他得知宫鹤对他做了临时标记时,他的第一想法就是:他的发情期到底是有多严重,才会逼得宫鹤不得不咬他一口。 宫鹤应该很恶心吧? 所以即使他有心想报答宫鹤,也不敢主动去找他。 他害怕会惹来宫鹤的厌恶。 安然心里一下子感到五味杂陈。 宫鹤帮他把帽子重新戴好,遮住他大半张脸,看着他呆愣的目光不禁失笑:“怎么了?” 安然没办法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他认识的那个室友,抱着一丝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你跟宫鹤是双胞胎兄弟吗?” 宫鹤用指尖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道:“让你失望了,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小孩,没有兄弟姐妹。” 安然摸了摸额头,不知道现在的他应该抱有哪种心情看待这一切。 他想象中的:宫鹤不喜欢他靠近,甚至是排斥。 现实中的:宫鹤主动牵他的手,跟他抱抱,还有亲亲。 宫鹤是学校里的话题中心,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随时可能发上学校的社群,一路上两人拉拉扯扯吸引了不少路人八卦的目光。 安然只能用帽子把脸盖住,不想被其他同学拍到,也不能成为话题的中心。 直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时,安然才缓了口气,还没等他放松下来,宫鹤忽然凑了过来,他下意识往后缩,可狭小的车厢根本没位置可躲。 宫鹤轻笑一声,从他身后抽出那根安全带给他系上,唇角牵起,慵懒地笑了笑:“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安然:“……” 社死场面再+1。 宫鹤给他系好安全带之后并没有退开,而是凑上前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这样?” 安然:“!!!” 他连忙解释道:“我、我才没有这样想!” “好吧。”宫鹤再次吻了一下他的唇角,笑道:“那是我想了。” 安然脸色涨得通红,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 宫鹤心情不错,一边开着车,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起:“我听说你搬到O区宿舍跟符枣住在一起了是吗?” 学校当时知道安然分化之后,二话不说就帮他办理换宿舍,甚至都不需要安然提交申请表。 宫鹤易感期结束后回到宿舍天塌了。 安然点点头。 那么说来,宫鹤应该也有新室友了吧? “那你呢,跟室友相处得好吗”这句话徘徊在安然嘴边,始终没敢问出来。 宫鹤似乎读懂了他的欲言又止,忽而笑道:“你不问问我吗?问我现在跟新室友相处得好不好,问我对新室友的印象怎么样。” 安然抿了抿唇,把头扭向窗外,看着沿路上的风景默默不说话。 他才不想知道呢! 宫鹤在红绿灯前停下,握着安然的手,懒懒地说了句:“不应该要关心一下男朋友吗?” 安然挣脱不开他的手,只能小声嘀咕:“什么男朋友。” 明明说好今天见面不合适的话,他们就选择分开的。 宫鹤:“我从宿舍搬出去了。” 安然怔愣了一下。 宫鹤低声笑了笑,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发出邀请:“要到我的新‘宿舍’看看吗?觉得还不错的话,搬进来怎么样?” 安然果断地摇了摇头。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宫鹤是在邀请他同居吧?! 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弥漫在狭小的车厢里。 安然忽然意识到,原来这是宫鹤身上的信息素。 宫鹤:“医生不是说,在我的信息素帮助下可以促进你的腺体发育吗?” 安然僵硬地应了声:“是。” 宫鹤欺身逼近,近乎蛊惑般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所以同居不是更好吗?你可以随时向我索取信息素。” 安然坚决不上当:“不...不用了吧,也不急于一时。” 宫鹤遗憾地开口:“好吧。” 安然还是第一次在包间里吃火锅,看着在跟服务员确认菜单的宫鹤,他到现在感觉还是做梦一样,很不真实。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和H的聊天记录,很难将眼前这个霸道、说一不二、冷漠、凶巴巴的Alpha跟他甜甜的网恋对象H联想到一起。 但是仔细想想,H在和他交往之后,脾气性格确实跟宫鹤有点像。 安然浅浅地吐了口气,有些茫然。 他没想过宫鹤会是H,甚至觉得H不会跟宫鹤沾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像宫鹤这样的人也会网恋吗? 他是认真的吗? 是真的要继续交往下去吗?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难以启齿。 那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就在这时,符枣给他发了好多消息,手机不停地在振动。 符枣:。 符枣:。 符枣:。 [“符枣”拍了拍我] 符枣:图片.jpg 符枣:我记得你今天是穿这件衣服出门的。 符枣:!!! 符枣:Omega那个小群说有人拍到宫鹤的男朋友了,还是咱们学校的,我以为是谁,没想到!!! 符枣:然然!这图片上的是你没错吧,我不至于连你都认不出来!! 符枣:你不是说今天要跟网恋对象见面吗? 符枣:所以你的网恋对象该不会就是宫鹤吧?! 符枣:???! [“符枣”拍了拍我] 符枣:快回我!我现在就像瓜田里的猹,急得上窜下跳。 安然:。 安然:是我。 安然:宫鹤就是H。 安然:我的网恋对象。 安然:心如死灰.jpg 符枣:??????! 符枣:恭喜。 符枣:咬牙.jpg 符枣:这么帅的都被你拿下了。 符枣:接,接网恋对象,接帅气又多金的男朋友。 “在聊什么?” 安然聊得太入迷,连宫鹤来到他身边坐下都不知道。 宫鹤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圣诞节礼物。” 安然惊讶地指了指自己:“送我的吗?” 宫鹤把盒子打开,把手链戴到他的手上,说:“我记得你说过喜欢这条手链。” 安然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是吧。” 其实是他转发的抽奖链接,拼一下手气而已。 他记得这条手链很贵,要五位数,他这辈子都没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想要摘下来还给宫鹤。 宫鹤:“不喜欢吗?” 安然摇摇头:“不是,我觉得太贵重了,而且我也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他是奔着分手来跟网恋对象见面的。 当然不会准备什么礼物了。 “不用给我准备礼物。”宫鹤并不介意安然会不会给他准备礼物,他只是想送安然他喜欢的东西。 红玉髓显得安然的手很白,宫鹤握着他的手反复盯着看了好久,“宝宝的手真好看。” 安然:“!!!” 听到这声“宝宝”,安然像只炸毛的小猫,全身都写满了抗拒。 “不要这样喊,好奇怪。” 宫鹤:“怎么奇怪了?那叫什么?然然?” 安然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叫安然也可以。” 宫鹤:“那宝宝想叫我什么?” 安然:“……” 他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宫鹤顶着一张凶凶的脸,喊他宝宝就很诡异。 有种又凶又甜的感觉。 看着宫鹤期待的目光,安然迟疑地说了句:“就叫宫鹤可以吗?” 宫鹤听后失望地看着他:“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是”两个字在宫鹤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威胁气息下,安然又咽了回去,只好说道:“陆野平时是怎么叫你的?” 宫鹤忽地双眼一亮:“你要跟他一样吗?” 安然觉得有些古怪,但是说不上来:“有...什么问题吗?” 宫鹤平时都被要被陆野恶心死了,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一天。 “你知道他叫我什么吗?” 安然懵懂地摇了摇头:“什么?” 宫鹤凑到他耳边轻声喊了句:“老公。” 安然:“??!” 第27章 安然看着宫鹤的目光一言难尽:“没想到...你们Alpha之间玩得这么野?” “?”宫鹤不禁失笑:“你想到哪里去了?” 安然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好奇地问了句:“你们俩,谁上谁下?” 宫鹤的脸都黑了。 他本来以为可以哄骗一下安然,没想到他会脑补成这样。 看着宫鹤越来越黑的脸, 安然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这个问题好像不能问,难道说宫鹤是下面的那个? 安然难以想象陆野跟宫鹤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模样,他试着脑补了一点点, 被那惊悚的画面给吓住了。 宫鹤抽空看了一眼安然,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样子,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嗡嗡的, 等他回学校之后, 就把陆野鲨了。 “他只是为了恶心我,才故意那样叫的。” 安然听到宫鹤的话从混乱的思绪回过神来, 脱口而出:“老宫?” 宫鹤没想到安然会突然叫他的名字,愣了愣神, 眸中盛满了笑意:“嗯?” 安然话音刚落下, 他就懊恼地咬了咬嘴唇,他只是在想陆野是怎么叫他的,没想到会说了出来。 宫鹤看着他纠结的小表情,眉眼中透出一丝惊喜的笑意:“宝宝也可以这样喊我。” 安然噎了下:“我才不要。” 菜陆陆续续地呈了上来, 安然发现宫鹤点的都是他喜欢吃的。 汤底点的是他喜欢牛骨汤和番茄汤, 还有几道他爱吃的小菜,还特意备注了不要放芝麻。 安然吃饭喜欢细嚼慢咽,吃饭的速度很慢,宫鹤一直在给他烫菜。 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肉,安然只觉得头皮发麻。 “我吃不下那么多的。” 安然心里苦, 比起肉他更喜欢吃蔬菜。 宫鹤:“你吃得比花花都少。” 安然记得这是宫鹤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他小声反驳:“才不是。” 在宫鹤忙着给他烫蔬菜的时候,安然把一大块肉悄悄地夹到了宫鹤的碗里。 其实他的意思是想让宫鹤帮他吃一点,他真的要吃不下了。 没想到宫鹤却感到很惊喜,连声音都充满了愉悦:“宝宝给我夹的?” 安然略带心虚地点了点头,见他这么开心,还给他多夹了几块肉。 宫鹤开心地捧着他的脸颊狠狠地亲了一口。 安然嘴边的肉“啪嗒”一下掉回了碗里,僵在那里。 …… …… 吃完饭后,安然又被宫鹤拉着到附近的商业街逛了逛。 宫鹤不像是喜欢逛街的人,更像是为了多留他一会,所以才说要到附近逛逛消消食。 商家为了搞促销活动,也会在店门口展示许多跟圣诞节相关的挂件,像贴在橱窗上的贴纸,挂在门前的圣诞花环,摆放在门口的巨大圣诞树…… 整条街上散发着浓郁的节日气息。 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安然的注意,他跟在宫鹤身后,穿梭在汹涌的人潮里。 宫鹤:“有喜欢的吗?” 安然摇摇头,他已经不是那个看见漂亮水晶球就走不动道的小孩了。 宫鹤挑眉:“零花钱用完了?” 安然想起那笔被宫鹤拒收又退回来的零花钱。 零零整整的都快一万了。 他只是迟疑了几秒,宫鹤打开手机快速地点了几下,又给他转了一笔大额零花钱。 安然:“……” 他刚想退回,被宫鹤抢过手机快速点了接收。 安然发现宫鹤真的很喜欢给他转账,连买个红薯都要给他报销,八块钱的红薯能给他报销八十。 他之前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其他情侣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会有男朋友给的零花钱。 但他没给宫鹤发过什么红包,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宫鹤应该也看不上他这三瓜两枣。 宫鹤看着他钱包里的余额,蹙着眉头有几分不爽:“我给你的零花钱别攒着,也别想着什么分手后还给我,知道了吗?” 安然弱弱地说了句:“爸爸妈妈给我的零花钱都没用完呢。” 宫鹤:“用我的就好了,叔叔阿姨给你的可以攒着。” 安然:“。” 你这个人还怪双标的。 因为是圣诞节,附近在搞活动,人也渐渐开始多了起来。 安然忽然感觉到周围的信息素如潮水般迅速向他涌来,瞬间将他层层包围。 时刻留意着安然的宫鹤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摸了摸他有些苍白的脸,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安然摸了摸后颈贴着的信息素阻隔贴,难受地说道:“可能是阻隔贴的时效到了,没有及时更换,感觉不是很舒服。” “忍一忍,我们先回车上。”宫鹤在安然震惊的目光中将他拦腰抱起,快速回到了车上,车厢隔绝了外界的信息素,安然轻松了许多。 宫鹤:“好点了吗?” “嗯。”安然把围巾摘了下来,想要撕掉后颈的阻隔贴换上新的,只是他还不太熟练,每次不是撕的时候弄伤了脆弱的腺体就是贴的时候贴歪了。 在宿舍的时候,安然都是让符枣帮他贴的,但是现在不在宿舍,他也不好意思让宫鹤帮他贴。 而且符枣和妈妈都告诉过他,不能让Alpha这样近距离接触他的腺体。 宫鹤在边上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贴腺体贴这个行为有点...怪令人害羞的。 毕竟对方是Alpha,他是Omega,两人就坐在车厢后排,狭小的车厢显得有些拥挤。 安然能感觉到宫鹤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他感到不自在,所以撕的时候有些心急,刚撕下一角就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宫鹤坐了过来,祁神逼近,垂眸看着他显露一角的红肿腺体,心疼地攥住了他的手,“让我来吧。” 安然小声嘟囔了句:“妈妈说过腺体不能随便给Alpha看。” 尤其是某些心怀不轨的Alpha,像宫鹤这样的。 宫鹤严肃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可我是你的男朋友,看腺体不算随便的事情,我们除了看腺体还会……” “我、我知道了,那你来吧。”安然连忙打断他,免得他再说些什么惊人的话来。 安然在他面前低着头,把后颈完完全全暴露在宫鹤面前。 水蜜桃的香甜一点一点弥漫在车厢里,扩散到每一个角落。 宫鹤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撕了一角的阻隔贴,舔了舔犬牙,欲望在他的体内快速升腾。 他凑近安然的腺体,深深嗅了一口,诱人的水蜜桃香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像是沾满罂粟的长钩,钓着他,让他往前狠狠咬上一口。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安然的腺体上,他敏感得全身抖了抖,下意识想要逃离这个让他觉得危险的地方。 他刚挪动了一下屁股,宫鹤就将他抱了起来,让自己坐在了他的腿上。 “别动。” 安然彻底不敢动了,害羞的红晕一点一点爬满了他整张脸。 宫鹤将他那张阻隔贴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情不自禁地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安然猛地浑身一颤,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流淌至他的四肢百骸,他怯怯地说了句:“不要这样。” 好在是宫鹤也没做什么,只是听话地给他换上了新的阻隔贴。 “好了。” 宫鹤的声音有些沙哑,安然不敢乱动。 安然:QAQ 他能感觉到宫鹤的情动。 身后的Alpha像只小狗一样用鼻子蹭他的阻隔贴。 忽然一股清爽的薄荷味道充斥着整个车厢,安然感觉到一股冷意向他袭来,带着侵略的气息将他包围。 安然抿着唇,声音发颤:“你把信息素收回去。” 宫鹤顿了顿,乖巧地敛了敛身上的信息素,亲了亲他通红的耳垂,哄道:“宝宝今晚跟我回家好吗?” 第28章 “宝宝今晚可以跟我回家吗?” 不管宫鹤怎么软磨硬泡, 安然还是无情地拒绝了宫鹤的提议。 看着宫鹤难掩失落的表情,安然总觉得一言难尽,他很难描述对方是怎么长着一张不近人情的脸来说着甜蜜的情话哄骗他回家的。 弥漫在车厢里的Alpha信息素渐渐变得柔和下来, 安然觉得宫鹤身上清清爽爽的味道很舒服。 如果夏天的时候待在他的身边, 应该就不怕热了吧。 这是什么天然制冷机…… 宫鹤还抱着他不愿撒手,还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闻他的信息素。 安然僵着身子不敢乱动,只能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着这么晚了, 是不是该送他回宿舍了。 宫鹤语气闲散,不慌不忙地开口:“万一放你回去就把我拉黑了怎么办?” 安然心虚地垂下眼眸,他的确有过这个想法。 甚至想着回去宿舍之后再好好跟宫鹤聊聊,哪怕做不成情侣, 他们还是能成为好朋友的。 好歹他们也“同居”了小半年。 而且安然还欠着宫鹤数不清的人情。 宫鹤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搂着他的腰让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脸,“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安然想问的可多了, 但是最终的方向只有一个。 他看着宫鹤凶凶的脸,纠结了好一会, 想把问题咽下去但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他还是鼓起勇气,怯怯地问他:“是认真的吗?” 宫鹤严肃地点点头:“当然是认真的,不用质疑我对你的心意。” “我、我只是……”安然想要解释,紧张到结巴:“我只是觉得你不可能会喜欢上我。” 这是安然想不明白的点, 宫鹤不管长相、身材、成绩甚至是家庭背景都跟他有着很大的差距。 如果不是因为网恋, 他们大概在读完大学离开宿舍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安然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他的外在条件和家庭条件都很普通,和宫鹤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那天他和符枣撞见宫鹤被表白,那个Omega就长得很漂亮。 还有那个传说中跟宫鹤高达92%信息素契合度的Omega, 听说双方父母都很满意,只是宫鹤拒绝了联姻。 宫鹤连这么多优秀的Omega都看不上,怎么会喜欢他这个平平无奇的人,难道真的是因为信息素作祟吗? 他们无法拒绝来自百分百信息素契合度带来的吸引力。 “你在乱想什么?” 宫鹤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暧昧的举动让安然止不住颤栗。 “我们在网上聊了三个月,在不清楚对方的长相下心生好感,所以才决定在一起。” “根本不是因为信息素。”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安然懵懂地看着他:“什么?” 宫鹤轻笑一声,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感觉至上。” “我不是在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你,而是因为我被你吸引,所以喜欢你。” 安然最后还是接受了宫鹤的说法,他们确实是在披着马甲的时候喜欢上对方,而不是因为信息素契合度的原因。 或许对方是宫鹤,所以他没有安全感。 安然眼巴巴地看着他,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你知道的,我只是普通家庭出身,我们可能谈到最后还是会因为各种因素分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如还是……” “所以,宝宝你是在担心我们的未来?”宫鹤笑着打断了他,连眉宇间都染上几分调侃的意思:“没想到宝宝这么快连我们的将来都想好了。” 安然羞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宫鹤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细腻柔软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不用担心,我的父母会尊重我的选择。” “至于我的话。” “我对感情忠诚专一。” “试着相信我好吗?” 安然在他近乎蛊惑般的声音下,点了点头。 宫鹤的手覆盖在他的腿上,灼热的温度让安然醒了醒神,轻咳一声:“但是...但是你不是我的理想型。” “?”宫鹤脸色微变,眼里闪过安然读不懂的情愫,让他感觉到宫鹤周身的气息变得有些骇人,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吧。” 宫鹤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忽而轻笑出声:“那宝宝喜欢什么类型的?” 安然毫无底气地说了句:“我喜欢听话一点的,乖一点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道最后,安然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自己都没有自信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宫鹤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我不听话吗?” 安然弱弱地说了句:“我说要回宿舍,你都不肯送我回去。” 宫鹤沉默了几秒,不禁笑出声来:“宝宝,你真是太可爱了。” 安然:“。” 不要用你那张冷漠的脸说这么奇怪的话。 安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道:“我想回宿舍休息了,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他分化成为了Omega,到现在他还是不太习惯身份的转变。 更改性别资料什么的花了不少时间,他还需要重新学习有关Omega的一切。 例如Omega的自我保护、关于信息素、Omega和Alpha之间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保护腺体等等。 还有医院那张信息素检测报告,他和宫鹤百分百的信息素契合度。 还有网恋这件事情…… 都让他耗费了不少心神,光是H就是宫鹤这一点,他就要花很长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 不是说宫鹤不好,而是他太过惊讶,没做好准备去接受他们从陌生的室友关系到甜蜜的网恋关系,再到如今,他们还没完全确定下来的恋爱关系。 最后宫鹤还是听话地将他送回了宿舍门口。 安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安全带,快速地扔下一句“晚安”,打算头也不回地离开时才发现车门被宫鹤锁上了。 宫鹤慵懒地倚在身后的座椅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难道下车的时候不应该给男朋友一个晚安吻吗?” 安然:“!!!”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两人僵持了好一会。 安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脸像烧了起来,他用力攥着衣角,在宫鹤调侃的目光下,快速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嘴唇。 速度快得连宫鹤都感觉到刚才那个吻是否真实存在,但他不在意,而是说了句:“那现在...到我了?” 他解开安全带,在安然略带震惊的目光中,搂着他的腰迫使他靠近自己,一只手捧着他的后脑勺,覆上他的唇。 宫鹤的吻很霸道很凶,不像刚才那样只是蜻蜓点水吻一下嘴皮子,他咬着自己的嘴唇,舌尖探了进来,攫取着他所有气息,一步步攻城略池,薄荷的味道充斥着安然的口腔,清冽的气息汹涌地朝他袭来。 安然的呼吸渐渐变得滚烫,他很快就淹没在宫鹤炽热的吻里。 缠绵的吻结束后,安然逃似地跑回了宿舍。 宫鹤看着他的背影不忘提醒他:“回去之后记得给我发信息。” 安然假装没听见,快步跑进了电梯。 在完全看不见安然的身影后,宫鹤才缓缓驱车离开。 在昏暗的地下车库里,他把那张沾满了水蜜桃信息素的阻隔贴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深深嗅了一口。 诱人的味道让宫鹤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十分明显。 薄荷的味道占据了整个车厢,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变得越来越浓,直至把水蜜桃的香味完全覆盖。 第29章 安然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宿舍早早就熄了灯,他轻手轻脚地打开宿舍的门,刚准备回到自己的屋休息一会, “啪嗒”一声, 客厅的灯光瞬间亮起。 刺目的光线让安然不适应地眨了眨眼,往客厅扫视了一圈。 符枣正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舍得回来了?” 安然僵硬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符枣哀怨道:“看着朋友圈各种求恩爱的狗情侣, 我都快酸死了,哪里还睡得着。” 随后他又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安然轻咳一声:“怎么会呢,我先回房休息一会,明天和你一起吃早餐。” “不准!” “我还有事要问你!” 符枣就是为了等安然回来, 才一直在客厅里守着。 安然心虚地坐在了符枣面前, 讨好地笑了笑:“你想问什么?” 符枣围着他转了一圈,看着他微微红肿的嘴唇, 重重地“啧”了声:“这是宫鹤咬的吧?把嘴都亲肿了这么狠?” 安然差点被口水呛到,咳了好几声没敢说话。 就是因为宫鹤亲得这么狠, 把他吓着了, 所以才会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符枣哼声:“老实交代,你跟宫鹤是怎么回事?” 安然:“我真的不知道H就是宫鹤,我跟H约在学校的花园里见面,没想到我会在那里遇见宫鹤, 后面才知道原来H就是他, 我自己都很震惊,到现在都感觉到很不可思议。” 符枣:“所以你们现在是正在交往的关系?从网恋发展成现实?” 安然略带迟疑地开口:“我也不是很确定。” “???”符枣震惊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不确定能跟人家亲到嘴肿?” 安然眼神闪躲,难为情地为自己解释了下:“我...我没确定要不要跟宫鹤谈恋爱。” 虽然宫鹤说不分手,但是他也跟宫鹤说了, 他需要点时间消化消化。 “??!” “你在想什么?!” “当然是谈啊,为什么不谈?” 安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我还没做好准备...” 符枣深吸一口气,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事已至此,你还需要准备什么啊,当然是选择跟宫鹤谈恋爱啊,还是说,你对他完全没感觉,不喜欢他?” 安然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他是喜欢H的,即使知道H是宫鹤之后,这份心意也没有变。 但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他还没做好要跟H奔现的准备,结果H还是这么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他被这个事实砸晕了头,短时间内怕是调整不过来。 “那不就行了,你在纠结什么?”符枣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他的脑门,说道:“你想想宫鹤帅气又多金,能比他帅的Alpha在学校里也没几个了,而且他出手阔绰,对你大方,他自己要主动给你当提款机,这样的Alpha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很喜欢你吧?” 很喜欢吗? 安然其实不太能感觉出来。 可能是他的钝感力比较强。 安然不确定道:“有吗?” 符枣:“他不喜欢你的话能把你咬成这样啊?他平时都不乐意跟Omega和Beta玩,身边来来去去的都是Alpha。不喜欢你的话,根本不会让你靠近他才对吧,现在想来,说不定他好早就喜欢你了。” 安然摇头:“他今天才知道跟他网恋的人是我。” 符枣:“反正你在他心里跟别人不一样,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学校撞见那个Omega跟他表白的那一幕吗,宫鹤那时的脸真黑啊,不耐烦又冷漠,就差没对那个Omega说‘滚’了。” 安然挠了挠头:“嗯...这样说也对。” 记忆里,宫鹤没有对他这么凶过。 安然在整理头发的时候,手链从袖口里露了出来,符枣抓着他的手,仔细打量着他的手链,啧声:“这是他送你的?” 安然有些不自在地应了声:“嗯。” “我记得这条手链要四万多。”符枣好奇地看着他:“除了手链他还送了你什么?” 安然说起这个更觉得不好意思了,“他给我转了一万,还给我开通了亲属卡。” 他本来是不要的,是宫鹤抢走了他的手机,点了确认收款,还不准他退回来,特别霸道。 但实际上他不怎么会用宫鹤给他的钱,他不太习惯用别人的钱,大概是他觉得跟宫鹤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就当是宫鹤把钱放在他这里,他给攒着。 符枣:“……” 羡慕都说腻了,他要化身柠檬精了。 “所以这样完美的对象,你居然还说你要考虑一下?”符枣掐着他的肩膀猛地摇了摇,“你醒醒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安然胡乱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符枣:“而且你不是说你们有着百分百的信息素契合度吗?你们这是天赐良缘啊,那可是百分百的信息素契合度啊,罕见到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你到底在考虑什么啊!!” 安然:“。” 宫鹤的信息素是挺舒服。 而且他怕热,夏天的时候宫鹤就是他的人形制冷机。 说到信息素,符枣埋下头仔细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除了淡淡的水蜜桃之外还有一股清爽冷冽的气息,“像是薄荷的味道。” 安然:“嗯,宫鹤的信息素是薄荷。” 原来他很久就已经能闻到宫鹤的信息素了,看来那时候他就已经有分化迹象了,只是他比较大意,没察觉到那是信息素,一直以为那是宫鹤的沐浴露味道。 符枣:“没想到...我竟然会在好兄弟身上解开了这个谜题。” 安然:“。” 符枣:“对了,然然,我今天翻了下你的朋友圈,我发现你第一条朋友圈还保留着我们前几年在宁高操场上拍的那张合照,所以宫鹤是不是早就认出你了啊?” 安然闻言,怔在了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 他还记得加上H微信的第一天,H翻过他的朋友圈,甚至点赞了他的动态。 他当时还有些好奇,为什么H会点赞他那条动态,以为他只是手滑。 现在看来哪里是手滑,分明是故意的! 所以宫鹤根本就不是今天才知道网恋对象是他,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符枣若有所思地看着炸毛的安然,所以他的猜测是真的? 说不定宫鹤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对安然有好感了,说不定网恋什么的,是诡计多端的Alpha想出来的一出戏,安然早就被他吃得死死的。 符枣对这件事也挺感慨的,他身边的朋友多多少少都对宫鹤有点意思,也知道里面有不少Omega还跟宫鹤表白过,但宫鹤对他们并不感兴趣。 他们总猜测到最后会是哪个Omega拿下这朵高岭之花。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安然。 想到这里,符枣不由得笑了笑,看来宫鹤还是挺有眼光的。 安然气鼓鼓地回房间给宫鹤打了个微信电话。 电话过了好一会才被接起,还没等宫鹤开口,安然质问他:“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是谁,你居然还装作不认识我?!” 宫鹤的声音有些喘,好一会才稳住呼吸,漫不经心地说道:“有吗?” 安然气恼地说:“我第一条朋友圈就是跟符枣的合照,你是不是早就看见了?” 宫鹤沉默了好几秒,轻笑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安然:“我才不信!!” 宫鹤的声音不难听出他的愉悦:“所以我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安然瞬间变得蔫蔫的。 他冷静下来之后,发现他居然也敢冲宫鹤发火了。 安然:“。” 真是不可思议。 安然仗着他现在有理,对宫鹤批评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只是他的气势明显比刚才弱了许多。 宫鹤:“所以宝宝,我一开始就喜欢你,不是因为和你网恋才喜欢你。” 原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安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脸“唰”地一下变红了。 他瞬间没了气势,小声地说了句:“那你也不能骗我呀。” “嗯,宝宝,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宫鹤丝毫没有犹豫,就开口给他道了歉。 安然沿着床边坐下,想挂他电话又想跟他多聊几句。 “你看见我换下来的那张阻隔贴了吗?” 安然翻遍了口袋也没发现他换下来的那张阻隔贴,他原本想带回来宿舍丢掉的,难道是落在宫鹤的车里了吗? 宫鹤看着手上那张沾满白色黏液的阻隔贴,垂眸低笑:“没事,我已经帮你处理掉了。” 第30章 安静的房间里好像只剩下宫鹤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听着他微喘的呼吸声,安然好奇道:“你是在做什么运动之类的吗?” 宫鹤沉默了好一会,薄唇微勾:“不是。” 安然愣了下, 那宫鹤在做什么? 他算了下时间, 他回到宿舍也已经有半小时了,宫鹤还没回到家吗? “还没回到家吗?不是说住在附近?” “是在学校附近的楼盘,每天步行也就十分钟。”宫鹤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 窗户拉到最大,任由冷风灌进来,吹散车厢里的味道。 腥膻的味道散去,只剩下浓郁的薄荷香。 听着安然的声音, 宫鹤心里那股火烧得越来越盛, 哑着嗓音打趣道:“宝宝问我这个问题是想好了要搬出来跟我同居了吗?” 安然耳根微微发烫,连忙否认:“我才没有, 只是听着你的声音怪怪的,才会那样问你。” 宫鹤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我在车库, 还没回家。” 怎么还在车库? 总不能是车库还塞车吧? 安然:“车库...也会塞车吗?” 宫鹤被他逗笑, 戏谑道:“舍不得你,所以在车里待到你的味道散了再回家。” 安然原本就微红的脸又开始烧了起来,连脖子也染红了大片,羞恼的语气里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胡说什么呢。” “是不是胡说, 你不知道吗?”宫鹤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 飘进他的耳朵,安然强忍着心里的悸动,努力调整呼吸,可他的思绪还是随着心脏的蹿动变得混乱。 他忍不住回想今天见面时,宫鹤是怎么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跟他说些黏黏糊糊的话。 好像有点可爱。 安然一直没说话, 宫鹤也猜到他是在害羞,想起他害羞时慌乱的小动作和瞪得圆圆的大眼睛,那股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再次点燃,猛烈又急促地开始在他体内燃烧。 看着那条已经破破烂烂的阻隔贴,只能遗憾地收回了视线,“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好吗?我在O区宿舍楼门口等你?” “不好。”安然果断拒绝,通话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安然忽然惊觉他是不是拒绝得太干脆了,会让宫鹤不高兴,他扭扭捏捏地补充了句:“我刚才已经约好了符枣明天一起吃早餐。” 宫鹤顺着杆子就往上爬:“那可以把午餐和晚餐的机会留给我吗?” 安然想了半天,最后支支吾吾地答应下来:“可是...如果下雨的话,我就不出门了哦。” 以前在宿舍时他们也没有每天见面,现在不在同一个宿舍了,反倒也开始天天见面。 安然觉得不太习惯。 其实他还是蛮喜欢网恋那种感觉的。 也不是说跟宫鹤谈恋爱不好,只是和Alpha亲密接触他多少还有些不自在。 宫鹤:“嗯,听你的。” 安静下来的气氛有些暧昧,安然听着他的呼吸声,脸色越来越红,最后还是找个理由挂断了他的电话:“我要休息了,明天再聊吧。” 宫鹤:“晚安。” 挂了电话之后,安然总算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他趴在床上,再次看了遍他和宫鹤的聊天记录。 在看到宫鹤给他发的甜言蜜语时,还是会心动。 他谈恋爱了欸。 真是一种新奇的感觉。 安然在床上打了个滚。 希望他和宫鹤...能一直好好的。 安然抱着睡衣刚走出房间,客厅就传来符枣调侃的声音,他在沙发上躺着,一边敷面膜一边打游戏。 “跟你家亲亲男朋友打完电话了?” 安然尴尬地笑了笑:“打完了。” 符枣打趣道:“所以打完电话之后想通了吗?确定要跟宫鹤谈恋爱了?” 安然害羞地点了下头:“你觉得怎么样?” 符枣停下手里的游戏,认真地看着他:“你是指宫鹤这个人怎么样,还是指你跟他谈恋爱怎么样?” 安然:“唔...都有吧。” 或许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有种不真实感,他也想听听好朋友的建议。 符枣:“我跟宫鹤不熟,大众点评也并不一定是真的了解他,只有跟他接触比较多的你才知道他的真实性格是怎样的,如果在我的角度来看,我觉得宫鹤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也算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吧。至于你们谈恋爱的事,我觉得很好啊,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再说了,叔叔阿姨其实也挺赞同你跟宫鹤接触的吧。” “谁能拒绝百分百的契合度呢?” “信息素是伴随一生的事情,如果能找到高契合度的恋人,当然是最优的选择。” “别想那么多啦,你的脑袋瓜子不适合想那么复杂的事情。” “活在当下,怎么高兴怎么来。” “那我问你,和宫鹤一起开心吗?” 安然:“开心的...吧。” “那不就行了。” “快去洗澡吧。” 安然懵懵懂懂地抱着衣服去了浴室,他好像对感情这种事有着非常明显的钝感力。 接近年末,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校道的积雪很深,一踩一个坑。 凛冽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渗入骨髓。 安然穿着厚厚的雪地靴,毛茸茸的裤子,身上穿着大棉袄还贴了好几个暖宝宝才有勇气出门。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学校食堂没什么人。 安然点了杯热豆浆,一份油条还有一份小笼包。 早上要吃得饱,才会觉得暖和。 他和符枣刚在食堂里坐下来没多久,宫鹤和陆野就在他们隔壁的桌子坐了下来。 安然:“???” 宫鹤:“早。” 安然:“。” 他记得宫鹤今天早上没课来着。 这么早来食堂吃早餐? 陆野笑眯眯地朝他们打了声招呼:“嗨。” 符枣随口问了句:“你们今天早上也有课啊?” 陆野像是捉住机会,疯狂向符枣吐槽:“没有!我都懒得喷了,平时连早餐都不吃的某个人为爱一大早起床来学校食堂就为了来见他的男朋友一面,真是丧心病狂。” 符枣忍不住笑出声,八卦的目光落在宫鹤和安然身上。 安然不好意思地抿着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宫鹤冷冷瞥了陆野一眼,哼声:“吃你的饭。” 陆野:“我不饿!我都困死了。” 宫鹤把一颗剥好的水煮蛋放在安然的碗里,看着他微红的脸颊,眉宇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昨晚睡得好吗?” 安然点点头:“还不错。” 他很喜欢听雪花絮絮落下的声音,就像滴滴答答的雨声一样助眠。 “我靠,你还学会了川剧变脸是吗?”陆野朝符枣摊了摊手:“看吧,我就说得没错,有些人谈了恋爱以后都不当人了。” 符枣“扑哧”一声笑出来。 忽视两人调侃的目光,安然附到宫鹤耳边小声地说了句:“不是说好中午或者晚上再见面的吗?” 宫鹤擦了擦他嘴边的豆浆,嗓音低沉带着淡淡的笑意:“因为太想你了,迫不及待想要见你一面。” 符枣:“哟。” 陆野:“啧。” 安然整张脸顿时烧了起来,脸一下红到脖子根。 “你别说奇怪的话。” 宫鹤:“哪里奇怪了?” 安然忽然往嘴里塞了几个小笼包,拿起那杯还没喝完的豆浆,慌乱地跑了。 “哎然然,等等我!”符枣连忙追上他的脚步。 看着两人的背影,陆野有些感慨:“老宫,真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这么容易害羞,还胆小,那不得被你吃得死死的。” 宫鹤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别乱叫,老宫是你叫的吗?” 陆野搂着他的肩膀,故意恶心他来了句:“老宫,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有了新欢不要旧爱了?” …… …… 在八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安然和符枣总算踏进了课室的大门,顶着教授的死亡视线坐到了最后一排。 “呼。”符枣拍拍胸脯松了口气:“总算赶上了,还好没迟到。” 教授的课没人敢迟到,课室几乎坐满了人,他们刚进来,教授就开始点名了。 安然嘴里还塞着一个小笼包,灌了大半杯水才缓了过来。 符枣笑道:“你吃得这么急干嘛?” 安然:“。” 还不是因为宫鹤语出惊人,他老是说些奇怪的话,安然的小心脏根本受不住。 符枣:“该不会是宫鹤约你吃早餐,你拒绝了吧?” 安然:“。” 符枣摇头失笑:“热恋期的小情侣啊。” 安然轻咳一声:“说不定我们只是偶然遇见的。” 符枣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该不会之前我们每次在食堂遇到宫鹤和陆野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偶遇,是宫鹤故意的吧?就为了专门来见你?” “咳。”安然被口水呛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免得惊扰了周围的同学,小声说道:“怎么可能呢,你别瞎想。” 符枣哼笑一声:“不过,他真的好喜欢你啊,然然。” “嗯?”安然疑惑地看着他,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符枣:“因为眼睛不会骗人啊,他看见你之后,目光就一直黏在你身上,从未离开过。” 安然只觉得他的脸上热热的,攥着手机,微微抿着唇,尴尬地笑了笑。 H:吃饱了吗? AR:嗯。 AR:打你.jpg H:下课的时候我来接你好吗? AR:不不不。 AR:疯狂摇头.jpg H:为什么不要? AR:人太多了orz AR:不想被当成猴子围观。 AR:求放过.jpg H:那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AR:好。 距离下课还有一个多小时。 安然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 但他不讨厌等待,因为期待和宫鹤见面,等待的过程也会感到惊喜和幸福。 想见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觉得疲惫的。 随着时间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那种即将要见到心上人时的幸福感,愈加浓烈。 在十一点钟准时到来的那一刻,还没等教授宣布下课,安然已经收拾好课本,从课室的后门悄悄溜走了。 看见宫鹤倚在车门等他的那一瞬间,安然跑着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第31章 宫鹤没想到安然会这样扑进他的怀里, 眸中盛满了惊喜的笑意,他抱着安然,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 笑道:“想我了?” 安然抱着宫鹤的手有些僵硬, 不想在宫鹤面前承认这个事实,他微微挣扎了下,没想到宫鹤却将他抱得更紧了。 宫鹤没听到他的回答, 低头亲了亲他通红的耳朵,再次追问:“是不是想我了?” 安然拽着他的衣服,闷闷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出来,“我才没有想你。” “嗯。”宫鹤捏了捏他的后颈, 捧着他的后脑勺, 迫使他抬起头来,看向自己。 这么近的距离, 安然甚至能从宫鹤的眼睛里看到他的倒影,只要宫鹤稍微低下头, 就能亲到他的嘴唇。 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暧昧极了, 安然羞涩地垂眸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似乎宫鹤跟他想的一样,他低头蹭了蹭自己的鼻尖,随后吻了吻他的唇,在安然害羞到脸蛋冒烟的时候, 轻轻笑了下:“那是我想你了。” 安然攥紧了他的衣摆, 心慌乱地跳个不停。 这种直球的示爱方式总是能精准把他拿捏住,他总有一种被宫鹤研究得透透的,被他吃得死死的感觉。 宫鹤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脸,忍不住逗弄他一下:“这么容易就害羞,万一我做些更过分的事情怎么办?” 安然眼睛睁得圆圆的, 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宫鹤...是不是在调戏他? 什么是“更过分”的事情? 安然想起他昨晚吻自己的腺体那一幕,是想要标记他吗? 宫鹤看着他迷糊的眼神不禁笑了下,也不知道安然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偶尔也不是很懂安然的脑回路。 “好了,不逗你了,先上车吧。”宫鹤拉开副驾驶的门,让他坐进去。 安然刚坐下来就闻到一股烤红薯的味道,香香甜甜的,充斥着整个车厢。 在宫鹤给要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安然连忙给自己系上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宫鹤直勾勾地看了他几秒,安然有些紧张,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没情趣了。 下一秒,宫鹤握着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往前带了带,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覆上了他的嘴唇,长驱直入,吮咬着他的舌尖,吻得他快喘不过气时才将他松开,最后惩罚性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瓣,哼笑道:“真聪明啊宝宝,猜到我想干什么了是吧?” 安然被他亲懵了,呆呆地看着他。 宫鹤顿了顿,从车后座里把那份烤红薯递到他面前,“饿了吗?先填填肚子?” 安然吸了吸鼻子,接过他那份烤红薯咬了一口,低声说了句:“唔...真好吃。” 他慢慢地回过神来,低着头啃着宫鹤给他的烤红薯,害羞得想把自己给埋了。 宫鹤:“中午想吃什么吗?这么冷的天气,还要吃火锅吗?还是你想吃点别的?” 虽然没下雪,但是温度一直很低,寒气透骨。 安然有点怀念炒菜的味道,但是这个天气的话,菜凉了他可能还没吃饱。 他打开美团看了下,在看到烤鱼的时候双眼一亮。 但是又很纠结,他今天的大衣是新洗好的,如果吃烤鱼的话,那个味道太重了,会把他整个人腌入味,回到宿舍就得把衣服全洗了。 宫鹤凑过来看了一眼,“要吃烤鱼吗?” “想吃的。”安然纠结地皱起了眉头,苦恼地说道:“但是吃完烤鱼身上会有一股味。” 宫鹤:“那吃点别的?” “算了还是吃烤鱼吧,我先下单好了。”安然拿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嘿嘿一笑:“轮到我请你吃饭啦。” 安然把地图打开,然后把手机放在了汽车方向盘旁边的中控台,方便宫鹤看路线。 烤红薯冷得很快,安然赶紧咬了一口,“你这个烤红薯至少要两位数才能拿下,冬天的烤红薯卖得超贵。” 安然喜欢吃,但不是很舍得买,因为烤红薯也是出了名的刺客。 宫鹤:“好吃吗?” 安然点点头:“当然好吃。” 宫鹤:“可以给我尝一口吗?” 安然顿了顿,思考着怎么把另一边没咬过的给宫鹤尝一下。 没想到宫鹤直接握着他的手臂,就着他的手上那块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安然:“!!!” 宫鹤吃完还不忘评价一句:“真甜。”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宫鹤又从后排的座椅上拿出一袋烤板栗递给他,“买烤红薯的时候一并买的,你上次不是说想吃这个吗?” 安然总觉得他是在喂猪,吃完这些他大概是不用吃饭了。 安然剥开一个尝了尝,淡淡的甜味,粉粉糯糯的,好久没尝过这个味道了。 宫鹤:“给我也剥一个?” “好。”安然乖乖地给他剥了一个,剥的时候还在想,板栗这么小小一个,宫鹤总不能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吧。 没想到…… 宫鹤把板栗咬进嘴里,顺带舔了舔他的指尖。 安然:“!!!” 怎么还能这样。 安然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 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那股温热的触觉。 宫鹤唇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嗯,真甜。” 安然:“???” 烤红薯是真的很甜,可是烤板栗分明只有淡淡的甜味。 宫鹤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低笑出声:“所以我说的甜指的不是烤板栗。” 安然:“……” 宫鹤总喜欢逗他。 安然耳尖泛红,抱着那袋烤板栗扭过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再剥了一个板栗,放进嘴里。 嗯...是有点甜。 第32章 餐厅离学校有点远, 安然感觉这一路上他都快吃饱了。 在剥最后一颗板栗时,他忽然失手,板栗从他身上滚到了车座底下。 安然伸手摸了摸, 没找到, 也不知道掉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顿时有些蔫蔫的,“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找不到了。” 宫鹤:“没关系,掉了就掉了。” 安然突然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帖子,有些车主不喜欢别人坐在他的车上吃东西,因为会有食物残渣掉在车上, 会把车子弄得很脏。 虽然是宫鹤给他买的小零食, 也是宫鹤让他吃的,但是安然还是不太放心地问了句:“你不会怪我把你的车弄脏了吧?” 宫鹤忽然想到了什么, 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不会,你要怎么弄脏都可以。” 安然没get到他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叮嘱他要把那颗板栗捡回来丢掉。 虽然圣诞节已经过了, 但是大街小巷上有关圣诞的装饰品还没拆掉,商场门口的那棵圣诞树上挂着厚厚的积雪,广播里的圣诞节的歌曲还在循环播放,节日的氛围相当浓郁。 但是几天后也该换上新年的装饰品了。 说起来, 他跟宫鹤是不是要开始异地恋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 是不是太长了? 安然满脸纠结地想着他是不是该在学校多留几天,还是在假期结束之前早点回到学校。 心里装着事,安然上电梯时差点踩空,幸好是宫鹤及时扶住了他。 宫鹤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在想什么?” 安然捂着自己的额头, 眨巴着眼睛,暗戳戳地说了句:“过几天就放寒假了。” 宫鹤眉梢微扬,唇边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所以呢?” 安然:“???” 他们即将开启长达两个多月的异地恋!! 而且他们才刚开始谈恋爱,就要分开两个多月! 宫鹤居然问他“所以呢”?! 安然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没有所以。” 宫鹤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眉宇间带着一缕明晃晃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会说舍不得我呢。” 安然:“我才没有!!我才不会舍不得你!!!” “嗯。”宫鹤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是我舍不得你。” 安然猛地僵住,在看见餐厅大门的时候就像握住了那根救命稻草,抓着宫鹤的手往里面走去,“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他实在说出什么黏黏糊糊的话,反而被宫鹤撩得心慌意乱,他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 这家分店并不大,但是里面坐满了人,或许是节假日的原因,客流量比较大,好几家店门口都排了长龙。 安然庆幸他和宫鹤来得早,不用排号,点单的时候,宫鹤在给他认真烫碗筷,他的动作看起来不太熟练,让安然想起上一次在烤肉店时,陆野说过的那番话,宫鹤吃什么都是有人做好送他面前,或者他想吃什么菜式都是飞到当地去吃,可他现在却跟自己在这家小小的连锁店吃着一百来块的烤鱼。 安然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烦闷感。 宫鹤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属于消费降级了? 安然是一个把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人,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宫鹤忍不住笑道:“在想什么呢?” 安然咬着杯子喝了一口店里送的酸梅汤,悄悄地看了他一眼,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不懂。” 宫鹤强忍着笑意,也跟着拿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来,说:“你不说的话,我就不懂,然后我就会不小心踩到你的雷点,就会惹你不高兴,你不高兴的话我也会不高兴,最后我们就会吵架和冷战,这是一个连锁反应。所以,宝宝,你有什么想法要说出来,我不是每一次都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万一猜错了那就更糟糕了。” 宫鹤的语气有些严肃,安然听到“吵架、冷战”这几个字时就被他唬住了,连声音都磕磕巴巴的:“我、我知道了,有事情我会跟你说的,我们不要吵架。” 在安然看来吵架就等于是分手,他不想跟宫鹤吵架,也不想冷战。 安然想起前几天他们一直没有联系,他每天都陷入很严重的内耗,几乎是连饭都吃不下。 宫鹤握着安然微凉的手心,柔声哄道:“宝宝,我们当然不会吵架,我怎么舍得跟你冷战。” 安然长舒一口气,闷声道:“我只是在想,不管是请你吃饭还是送你礼物,我都只会在我的消费层面去考虑,就像现在吃的这顿烤鱼,美团上的券也很划算,我觉得很好吃。” 宫鹤忍俊不禁地看着他:“没想到宝宝是在纠结这个。” 安然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看,有点凶:“这很重要!!” 他之前就因为想要还宫鹤的人情,纠结了好久也不知道该送他什么礼物。 他还担心宫鹤连矿泉水都要喝网上那种四位数一瓶的水,而他连矿泉水卖三块钱的店都要说一句“黑店”,所以他根本不敢买什么礼物送给宫鹤,就怕惹来他的笑话。 “这么凶啊。”宫鹤好笑地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在安然严肃的表情下收敛了笑意,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娓娓道来。 “宝宝,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消费降级’的说法。” “我想和你一起吃饭,不是因为你挑选的餐厅价格多少,好不好吃,是不是我喜欢吃的。” “而是因为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饭。” “你要送我礼物,我也不会在意价格多少。” “我会喜欢,是因为那是你送给我的。” “1500块的水包装价值大于1499,跟2块钱的怡宝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想起他上次送安然那条手链,宫鹤还顺便给他打了预防针:“就例如我给你送礼物,你不用在意它价值多少,而是我想要送给你,这件礼物才有价值。” 安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总觉得有哪里怪,但又说不上来,宫鹤该不会是在pua他吧? 就在安然想问他的时候,服务员刚好把烤鱼呈了上来。 他的思绪被打断,散作一团,刚才他想问宫鹤什么来着? 第33章 吃完烤鱼后, 宫鹤还给安然点了份甜品,安然觉得宫鹤如果去养猪的话应该也会成功的。 他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皮,暗示性地说了句:“吃饱喝足该睡午觉了吧?” 宫鹤:“起来走一走, 吃饱了就睡对肠胃不好。” 安然提议:“难道我们要走回学校吗?” 宫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下午不是没课吗?” 安然弱弱道:“我可以去图书馆自习。” 宫鹤搂着他的手一寸寸收紧, 带着几分威胁的语气说道:“确定要今天下午自习吗?” 安然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讨好地笑了笑:“明天也可以,明天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好不好?” 宫鹤满意地点点头:“不是说不喜欢衣服上沾上烤鱼的味道吗?我们到附近逛逛, 换套衣服就好了。” 安然闻了闻袖子,果然沾上了一股浓郁的烤鱼味道,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烤鱼腌入味了。 但是这里都是品牌店,随便一件衣服都可能是他一周的生活费。 安然有些纠结, 他攒的零花钱没打算用来买衣服。 宫鹤神色微动, 闻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唇角上扬:“嗯, 是有点味道。” 安然:“!!!” 他再次游走在社死的边缘,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安然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要不我们还是回学校吧?” 宫鹤微微皱着眉头, 带着几分委屈的目光, 说道:“我看别人约会都是穿的情侣装,现在正好有机会买几套情侣款式的衣服一起穿不好吗?我也想跟宝宝穿情侣装。” 看着宫鹤顶着那张凶巴巴的脸向他撒娇,安然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 “买!我们现在就去买!” 宫鹤嘴角不经意地勾了起来,任由安然拽着他的手走进了一家品牌店。 安然随意挑选了一件T恤, 普通的款式甚至没有什么图案, 他好奇地看了一下吊牌,竟然要两百多,而且还是短袖! 旁边那排长袖一模一样的款式要三百多! 是他一个星期的伙食费!! 宫鹤:“不喜欢吗?” 安然踮起脚凑近他耳边,有些郁闷地说了句:“这么简单的款式居然要三百多。” 宫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要去其他店看看吗?” 安然摇摇头:“还是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款式吧。” 他为什么不去其他店看看,是因为他刚才已经观察过了, 对比隔壁那几家奢侈品,这家运动牌子的店已经算非常便宜了。 宫鹤看他一脸纠结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是我提议要来买衣服的,当然是花我的钱。” 安然:“我怎么觉得你的零花钱像用不完一样,阿姨每个月给你很多生活费吗?” 宫鹤点点头,把微信钱包打开让他看看余额,“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安然看着上面那一串零有些沉默,甚至宫鹤收到的利息都比他一个月的零花钱要多。 “你该不会真的喝1500一瓶的矿泉水吧?” “?”宫鹤无奈失笑:“我没有这么高的追求。” 安然:“那你挑一下吧,我不知道要选什么样的款式。” 宫鹤的衣品很好,平时的穿着打扮都是显得很酷,不像他,每天穿得跟个小学生似的。 一开始只是说好买件外套的,结果宫鹤好像对打扮他这件事上了瘾,不光是衣服裤子,连袜子都给他挑了好几双。 安然累得瘫坐在沙发上,宫鹤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帮他系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散的鞋带。 宫鹤:“累了吗?要不要在这里歇一会再走?” 安然长舒一口气:“还好。” 宫鹤:“那再坐会,待会我们再去看看别的店。” 安然:“!!!” 原来给洋娃娃打扮真的会上瘾。 在宫鹤要把他拐进旁边的奢侈品店时,安然指了指墙上的广告牌,提议道:“不如我们去玩这个吧?” 宫鹤看着那块显示中式恐怖的鬼屋广告牌,挑了挑眉:“你确定?” 安然:QAQ 也没有很确定。 这家鬼屋是上个月新开的,生意火爆,符枣在他耳边念叨了好几回想要来玩,可是安然胆小,只能婉拒。 安然眼巴巴地看着宫鹤,“你也害怕吗?” 他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你也害怕的话,我们就不去了! 宫鹤薄唇微勾,含笑道:“那我们走吧。” 安然:“!!!” 怎么还真去呢!! 安然尝试挽救一下:“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去的。” “不害怕啊。”宫鹤看着他,目光带着几分疑惑:“难道是宝宝害怕了吗?” 安然没什么底气地说道:“我...我当然不害怕。” 宫鹤:“嗯,宝宝真棒,一会我害怕的话,会牵紧宝宝的手。” 安然:QAQ 倒反天罡,他这个小身板能挡在宫鹤面前吗?! 鬼屋的灯光很暗,墙壁被淋了红色的油漆,看起来很像鲜血淋漓溅在墙上,走廊上装饰着许多破烂不堪的纸皮灯笼,在安然路过的时候还会映照出模糊的影子。 白色的纸钱撒了一地,四处都张贴着带血色的符纸。 偶尔有风吹过,摇曳的烛火给整个过道增添了几分阴森诡异的气息。 整个厅堂蔓延着一种中式的恐怖氛围。 安然下意识地抱紧了宫鹤的手臂,突然飞过来的蝙蝠吓了他一跳,宫鹤随手打落在地上,安抚道:“别怕,就是个假道具。” “嗯,我才不怕。”安然嘴上说着不怕,实际上死死地抱着宫鹤不肯撒手。 穿过这条长廊之后,拦在前面的是八个纸人抬着花轿正缓慢地向他们走来。 纸人没有眼睛,但是他们身上贴满了符纸,他们抬着的花轿也是破破烂烂的。 在他们准备擦肩而过的时候,安然紧张又好奇地盯着那顶花轿,靠在宫鹤怀里小声的问了句:“里面是不是有人?” “看看不就知道了。”话音落下,宫鹤掀起了花轿的帘子,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纸人停下脚步,诡异地扭过头来,将目光锁在他们二人身上。 安然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怎么能上手掀人家花轿的帘子呢!! 宫鹤掀开了帘子的一角,里面坐着一位鬼新娘,她盖着红盖头,发出桀桀的笑声。 安然呼吸一滞,一股寒意从脚底冲上大脑,“你快放下帘子。” 宫鹤听话地把帘子放下,那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纸人缓缓地转动头颅,看向前方,抬着花轿继续往前走。 安然瞬间松了口气。 通往地府的方向要先上奈何桥,桥下的河水剧烈翻涌。 安然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们要过去吗?” 刚才那些该不会只是什么开胃前菜吧? 那地府岂不是更恐怖? 还没等宫鹤回他的话,桥底下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两位公子要来一碗吗?” 安然惊颤地往那道声音的方向看去,是扮演孟婆的NPC在煮汤,借着微弱的烛火可以看到那锅汤又黑又绿,像是有剧毒。 孟婆看着他们,主动递上一碗,说:“只要十块钱,童叟无欺,只要喝下孟婆汤就能忘记前尘往事。” 安然感觉自己僵硬的脸裂开了,“原来鬼屋里面还可以做生意。” 十块钱一碗的孟婆汤,看起来像穿肠毒药,前尘往事还没忘记,人可能就要亖掉了。 被这么一打岔,安然恐惧的感觉散去了不少。 在下了桥之后,地府门口还有个卖花的鬼童,脸上画着恐怖的妆容,手里抱着一大束的彼岸花。 “十块钱一朵。” 更离谱的是地府里面的阎王NPC说可以在生死簿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作为纪念,免费的不收钱。 安然刚想说哪有人会在生死簿留下自己名字的,结果看着阎王手里那一沓厚厚的名单,沉默了。 宫鹤调侃道:“那我们也要留下名字吗?” 安然扯了扯嘴角,“快走吧,钟声敲响了。” 这是一场躲猫猫的游戏,游客负责藏起来,地府的鬼差负责捉人。 安然带着宫鹤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找到一间空房子,里面只有一个破旧的衣柜。 扮演鬼差的NPC们的脚上都拴着一个小铃铛,来提示游客他们的位置。 铃铛的声音越来越近,安然只好拉着宫鹤躲在了那个破旧的柜子里。 柜子的空间并不大,塞两个人还是有点勉强。 安然此时正岔着腿跪在宫鹤大腿两侧,他握着柜门把手,紧张地透过柜门的镂空雕花看向房间,根本没注意到此时他跟宫鹤的姿势到底有多暧昧。 宫鹤靠坐在柜子侧边,安然身上那股淡淡的水蜜桃香扑面而来,他只要稍微抬起头就能吻到安然的脖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安然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 就在这时,湿热的触觉从脖子上传来。 安然猛地低下头,黑暗中他看不清宫鹤的脸,只能感觉到他在舔吮着自己的肌肤。 安然惊得收回了抵在柜门上的手,跌坐在宫鹤的怀里,他慌忙地想要从宫鹤身上下来,被他牢牢圈住了腰身,动弹不得。 渐渐地,宫鹤的吻变得不安分,咬上他敏感的耳垂。 安然搭在宫鹤肩膀的手,指尖蜷缩着用力到发白,他咬着下唇瓣,把那羞臊的闷哼声咽了回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桀桀的笑声在房间响起: “嘿嘿,找到你啦!” 安然猛地一颤,刚想推开宫鹤,被他的长臂死死地箍住了腰肢。 就在NPC即将打开柜门的时候,宫鹤从里面丢出几张红色钞票。 NPC握着柜门的手僵住,捡起那几张红色钞票,迅速溜走,还顺便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安然:“……” 宫鹤咬了咬他通红的耳垂,急促的呼吸声落在他的耳畔。 “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第34章 脚步声逐渐走远,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安然整个人趴在了宫鹤身上,滚烫的指尖划过他的肌肤。 狭小又昏暗的柜子里,只能听见两人凌乱的喘息声。 安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鬼屋里出来的。 人在走, 魂在飘。 跟着宫鹤的脚步, 来到地下车库,宫鹤给他拉开了车后座的门,“是不是该换阻隔贴了?” 安然点点头, 难怪他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腺体不太舒服。 有了上次的经验,安然乖乖地往里面坐下来,低着头等宫鹤帮他换阻隔贴。 还没等他坐稳就被宫鹤抱起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几乎没给安然反应过来的时间,宫鹤把他牢牢按在了怀里。 安然的心跳立刻乱了节奏, 他紧张地屛住了呼吸, 攥紧了手指。 宫鹤小心翼翼地把阻隔贴撕了下来,悄悄地放进了口袋里, 看着那块微微凸起的腺体,宫鹤心痒极了, 强忍着想要一口咬下去的冲动, 轻柔地吻了吻他的腺体。 内心的渴望无法得到满足,身体里那团火疯狂叫嚣着。 宫鹤吮咬着安然颈侧的肌肤,一次比一次用力,勉强克制住他体内那股汹涌的情潮。 Alpha不安分的手从衣角钻了进去。 安然咬紧了下唇, 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生怕宫鹤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变得更加兴奋。 微微红肿的耳垂再次被湿热又柔软的感觉包裹,安然浑身颤了颤,一声闷哼从他的唇边溢出来。 身后的人顿住,随后将他压在后座的沙发上,迫切地吻上他的嘴唇。 过了很久, 安然松松垮垮的外套重新拉上了链条。 宫鹤拿着湿纸巾轻轻擦拭着他后颈的腺体,换上了新的阻隔贴。 安然害羞地蜷缩在角落。 在这方面他完全不是宫鹤的对手。 只能每次被宫鹤带着走。 车厢变得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又香甜的水蜜桃信息素。 宫鹤把安然送到宿舍楼下,Alpha被禁止靠近O区宿舍楼,看着安然手里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他心疼道:“要不把衣服先放在我这,等以后来家里的时候还可以穿。” 安然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很重,我自己可以的。” 他才不会上当呢!! 宫鹤这几天频频提起想要同居的想法,都被安然搪塞了过去。 他能清晰感觉到,每每宫鹤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炙热得骇人。 以前跟宫鹤网恋的时候,宫鹤每次都说易感期他会打抑制剂,他生活作风良好,身边没有Omega。 安然一度以为他可能是个性冷淡。 现在看来错得离谱。 安然忽然想起那块换下来的阻隔贴,说道:“对了,我的阻隔贴是不是落在车里了,你帮我找找?” 宫鹤顿了顿,说:“我一会帮你丢了就好。” “好吧。”安然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实在是腾不出手来,只好作罢。 宫鹤亲了亲他的额头,笑道:“明天见。” 安然抱着一大堆衣服回到宿舍。 符枣给安然开了门:“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安然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当然是要回的。” 他还没做好跟宫鹤同居的准备呢。 看着他手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符枣忍不住道:“你是去进货了吗?” “还有,我记得你早上穿的好像不是这件衣服吧,身上这件是新买的?” “该不会是……” 安然连忙解释道:“我和宫鹤今天中午吃的烤鱼,那个味道太重了,所以宫鹤才带我去买衣服。” “真的?” 安然:“当然是真的。” “哦~”符枣拖长了尾音,看着安然脖子上的吻痕,打趣道:“没想到柳城冬天的蚊子还挺多的是吧?” 安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起跟宫鹤在鬼屋的那个柜子里面…… 符枣:“哎呀,看来某只Alpha蚊子是挺缠人的。” 安然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面对好友调侃的目光,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幸好现在是冬天,他可以戴围巾藏一下脖子上的吻痕,夏天的话...他就得跟宫鹤好好说一下,不能再这样了。 符枣:“Alpha那方面的需求很大,宫鹤没少欺负你吧?” 安然红着脸说道:“也还好吧。” 他不好意思说实话,但他确实能感觉宫鹤跟他见面的时候,很喜欢跟他有肢体接触,就连吃饭也不愿意坐在他对面,更喜欢坐在他身边,能牵他的手或者搂他的腰。 尤其是没其他人在的时候,宫鹤更加肆无忌惮了。 符枣提醒道:“你悠着点,Alpha都是得寸进尺的家伙,只要你先让步,那么你就失去了主动权,只会落入Alpha的圈套里面。” Alpha都是诡计多端的家伙,符枣有种感觉,安然会被宫鹤骗得渣都不剩,偏偏安然还迟钝到什么也没发现。 安然突然发现,宫鹤想要跟他亲热时,他没怎么拒绝过宫鹤。 或者是说,他根本来不及拒绝宫鹤,就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里面,被迫跟着他的节奏走。 符枣:“所以,然然,你可以适当地拒绝宫鹤,别被他牵着鼻子走,我看他这个人就觉得他应该是特别重欲那种人,估计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标记你呢。” 安然想起宫鹤给他换阻隔贴时,会情难自禁地咬他腺体旁的皮肤,那时候他就能感觉到宫鹤在极力忍耐着标记他的想法。 他记得医生说过,宫鹤是可以给他做临时标记的。 这样对他的腺体发育反而有利。 如果宫鹤给他做了临时标记,他就不用再贴阻隔贴了吧? 安然把衣服搬进房间,顺便整理一下衣柜。 AR:我已经回到宿舍了,在整理衣服。 AR:你已经回到家了吗? [H邀请你语音通话...] “喂?”安然收拾衣服不太方便,所以开了扩音。 “宝宝。” 宫鹤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安然想起昨天晚上跟宫鹤打电话时也有这种现象,他好奇道:“你在干嘛?” 宫鹤懒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握着安然换下来的那块阻隔贴。 湿漉漉地包裹着他的小薄荷。 冷冽的薄荷信息素一点点将水蜜桃吞噬,欲壑难填。 宫鹤:“在车上坐着。” “你的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安然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宫鹤在干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宫鹤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低沉:“我吹会风,一会就回家。” 安然:“???” 他迟疑了好一会,车库有...风? 安然:“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宫鹤扬唇笑了笑:“要开视频看看吗?” “那还是算了。”安然有点怂。 第35章 时间过得很快, 在艰难地熬过期末周后,终于迎来了寒假。 今天是25年的最后一天,即将迎来新的一年。 符枣一大早起来收拾行李, 他买了早上十点的车票, 看着窗外的飞雪,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怎么又在下雪啊,这场雪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安然无奈地开口:“看天气预报的意思是, 这场雪会一直持续到明天早上。” 因为宁城不下雪,他和符枣总觉得有些遗憾。 在他们来到柳城之后,刚开始还觉得下雪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外面大雪纷飞, 而他们躲在在温暖的被窝中, 但现实跟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外面确实大雪纷飞, 可他们还有早八,刚出门就被风霜扑了满面, 踩着结冰的地面, 还要担心滑了脚摔伤。 符枣的行李箱塞得满满的,艰难地拉上了拉链,“对了,你买好票了吗?” 安然摇摇头:“还没有, 打算明天早上起来再看看。” 距离过年的时间还早, 而且柳城跟宁城是相邻的两个城市,不用担心抢不到票。 只是在安然原本的计划里,他应该是跟符枣买同一班车的票,早点回家,今晚准时出现在电视机前, 跟爸爸妈妈一起看跨年晚会。 符枣累得坐在了行李箱上,笑道:“之前我还想跟你说要是太无聊的话,晚上跟我一起去跨年,没想到你突然谈了恋爱,现在是根本不会觉得无聊了,我看你连空闲的时间都没有。” 安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宫鹤是有点粘人。” 符枣乐道:“那何止是有点啊。” 自从安然谈恋爱之后,符枣想跟安然约个饭都难,连安然平时去图书馆宫鹤都要跟着。 “也还好吧。”安然还是挺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的,或许是在热恋期吧,他和宫鹤对彼此都有新鲜感,空余的时间都会想着跟对方待在一起。 符枣故意捂着鼻子,开玩笑地说:“你知道吗?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安然:“。” 送符枣离开宿舍后,安然留下来把卫生打扫了一遍,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他要带回宁城的行李并不多,家里还有衣服穿,他没打算把学校里的衣服带回家去,免得假期结束后还要带回学校,他把学习资料都放进了网盘里面,也不需要把笔记本带回家。 他也不喜欢带贵重物品上车,笔记本有点沉,还要随时看着行李,一路上会很累。 这样看来,他好像真没有什么行李需要带的,直接背个包就可以回家了。 把宿舍收拾好之后,安然洗了个澡就出门了,他和宫鹤约定下午三点在学校门口见。 安然刚坐上车,宫鹤就给他塞了一杯红枣姜茶。 “先喝一口,去去寒气。” 安然抿了一口,微微皱眉,他不太喜欢姜的味道,但是大冷天的喝上一杯姜茶会觉得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宫鹤看他皱着脸,勉强喝了几口,笑道:“很难喝吗?” 安然狠狠地点了点头:“姜的味道有点重,辣辣的。” 宫鹤看着沾着茶水的嘴唇,眸色渐深,“是吗?” 安然把姜茶递给他,“你要尝尝吗?” “好啊。” 宫鹤夺过他的姜茶放在扶手箱里面,然后握着他的手用力一拽,将他拉近自己,将覆上他唇上的茶水舔舐干净。 “辣吗?我觉得挺甜的。” 安然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这分明是犯规。 安然红着脸,低声呢喃:“你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宫鹤:“那当然了,你是我的初恋。” 安然羞涩地别过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宫鹤也是他的初恋,为什么宫鹤比他会这么多。 宫鹤:“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安然摇摇头,他好不容易才把宿舍的零食全部消灭掉,现在还觉得很饱。 宫鹤:“那我们现在是先去烘焙店吗?” 安然:“嗯,我约的是下午三点半。” 他最近一直刷到烘焙的视频,收藏了很多关于小饼干的做法,可惜家里没有烘焙的工具,宁城也没有那种烘焙DIY的店,所以他想着趁放寒假之前来柳城这边的烘焙DIY店试着做一些小饼干。 他还以为宫鹤会觉得这是件很无聊的事,但宫鹤其实是个很称职的陪玩搭子,他会认真研究做小饼干的视频,会随时随地给安然搭把手,跟他一起揉面团。 把做好的材料的放进小饼干的模具里,压好图案之后放进烤箱里烤二十分钟就可以出炉了。 黄油的味道很香,安然尝了一口,是酥酥脆脆的口感,“尝尝看?” 宫鹤毫不吝啬地赞道:“好吃。” 安然忍不住拍下小饼干的照片发到朋友圈: [第一次做烘焙,太成功噜!] 动态发出去之后,安然又觉得这样发好像不太好,他把动态撤回,文字删删减减,最后变成了: [和男朋友第一次做的小饼干,我们太厉害啦owo] 宫鹤在旁边看了半晌,调侃道:“所以这算是公开我们的关系了吗?” 安然看着他不小心沾到面粉的衣角,轻轻应了声。 他没有屏蔽任何好友,也没设置分组,他的亲朋好友都能看到这条信息。 把最后的小蛋糕做好,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安然感觉都要饿扁了。 宫鹤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像是不经意地提起:“阿姨下午来家里做饭了,做了很多道你喜欢吃的菜,要回家里吃饭吗?还是说你有什么想吃的?” 安然:“。” 宫鹤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拒绝吗? 回家的路上,安然总觉得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店里的人太多了,他总觉得很闷。 宫鹤一边开车一边留意他的状况,“是腺体不舒服吗?” 安然点点头:“可能是刚才人太多了。” 他总觉身上沾上了许多人的信息素,让他的腺体变得敏感。 所以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安然就想先去洗个澡,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宫鹤拿了套浴衣给他,“太难受的话先去洗个澡?” 安然就等着他这句话,拿着浴衣迫不及待地冲进了浴室。 他把阻隔贴撕了下来,洗完澡后也没有换上新的。 家里只有宫鹤的信息素,他觉得很舒服,没必要再贴上阻隔贴。 宫鹤:“过来吹头发。” 安然坐在镜子前,有些不安地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还是我来吧。” 宫鹤看着他不停地拽着浴袍的样子,忽然想到他给安然拿的内裤虽然是新的,但是尺寸是按照他的尺寸来买的,安然穿上可能不太合身,而且浴衣的款式比较单薄,只是腰间有根带子系着,很容易走光。 “要换件衣服穿上吗?” 安然狠狠地点了下头,结果等他吹完头发换上宫鹤的衣服时才发现还不如穿刚才那件浴衣呢。 宫鹤的裤子他穿着更不合身,一直在往下滑,他走路还得一直拽着裤子才能走,安然觉得这个场面太滑稽了,他不想在宫鹤面前出糗,只能放弃穿裤子这个想法,刚好宫鹤的衣服很长能盖住屁股,他将就这么穿着了。 看见安然从房间里出来,宫鹤愣了下:“是裤子不合身吗?” 安然攥着体恤往下扯了扯,腼腆地抿了抿唇:“嗯,衣服也有点大,好像不穿裤子也可以。” 家里开了暖气,根本就不会觉得冷。 宫鹤嘴角不经意地往上扬:“先吃饭吧。” 阿姨今天做的菜很丰盛,而且做的都是宁城菜。 安然一边咬着排骨,一边看跨年演唱会。 安然吃饭的速度很慢,宫鹤已经吃完饭,甚至给他剥好了一碗虾,他才吃了两口米饭,见状,宫鹤只好放弃陪他吃饭先去收拾一下安然换下来的衣服。 在宫鹤离开后,安然妈妈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宝吃饭了吗?” 安然嘴里咬着虾肉,含糊不清地说道:“在吃呢。” 芩雪笑道:“是在外面吃的吗?” “不是哦。”安然在决定和宫鹤谈恋爱的时候就已经跟芩雪说过这件事了,所以他也没有隐瞒,“是在宫鹤家里吃的。” 芩雪沉默了几秒,依然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只是叮嘱了他一句:“小宝年纪还小,永久标记这件事还不急,知道吗?” 安然正好在喝汤,听到妈妈说的这句话,立马被呛了下,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了?”宫鹤急急忙忙地从浴室里出来,只来得及围了条浴巾。 安然见状咳得更厉害了,连忙对妈妈说了句:“我知道了妈妈,先不说了。” 他心虚地挂断了电话。 宫鹤端着一杯温水过来,递给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还好吗?” 安然猛灌了一口水,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看着宫鹤裸着的上半身,又想起刚才妈妈说的那句话…… 在宫鹤邀请他到家里来的时候,安然就有想过,宫鹤可能会想留他在家里过夜,但是安然也决定好了吃完饭就回宿舍,不在宫鹤家里逗留,免得待得太久了,宫鹤更不愿意放他走。 所以在吃完饭后,安然就提出他想回宿舍休息了。 宫鹤抱着他坐在沙发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牢牢抱在怀里,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异地恋了,还是将近三个月的异地恋,宝宝不打算今晚留下来陪陪我吗?” “呃……” 安然找了一堆理由,一个都没用上,反而被宫鹤这句话给堵得死死的。 宫鹤轻轻嗅着他的腺体,声音有些沙哑:“宝宝怎么没贴上阻隔贴?” 安然敏感地在他怀里躲了躲,小声说道:“因为是在家里,只有你的信息素,不想贴阻隔贴。” 话音落下,他就感觉到宫鹤在舔吮着他的腺体,湿湿软软的,又酥又麻。 他岔开着腿,衣摆不受控制地卷了起来,那条不适合他尺寸的裤子露出大片肌肤。 安然用力攥着衣摆想要盖住他的腿。 可他此时此刻完全能感觉到隔着衣服传来的炙热,还有那模糊的轮廓线条。 安然僵硬地倚在宫鹤怀里不敢乱动。 “宝宝,你是不是发情了?” 安然的信息素变得浓郁,腺体热乎乎的,他坐在宫鹤怀里,被清爽的薄荷包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体正在发热。 久违的欲*在他心底里蔓延,他不断地汲取着宫鹤身上的信息素。 这是安然第二次发情,他对发情期的症状还不太熟悉,只觉得身体像被大火燃烧,渴望得到雨露甘霖。 弥漫在空气里的水蜜桃变得格外香甜,宫鹤咬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 急促的喘息声落在耳畔,安然忍不住蹭了蹭宫鹤的怀抱,想要得到更多的Alpha信息素安抚。 宫鹤摁住他乱动的腿,沙哑着嗓音开口:“宝宝,我可以给你做个临时标记吗?” 安然的心砰砰乱跳,绵软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主动低下头,把后颈的腺体展示在他的面前。 宫鹤垂眸看着他发红的腺体,墨色的瞳孔蕴着汹涌的欲念,他一只手牢牢地箍着安然的腰,一只手轻轻握着他的脖子,低下头亲吻他的腺体。 “宝贝,放松。” 安然听到他的话反而更紧张了,还没等他缓口气,宫鹤忽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信息素的注入让安然浑身发颤,迫使他仰起头,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啊呃——” 直到好久,宫鹤才开始慢慢舔舐着他腺体上的伤口,Alpha的唾液能治愈Omega的腺体。 安然瘫软在宫鹤的怀里。 发情期会自动分泌信息素黏液,宫鹤的腿被打湿了一小块。 第36章 水蜜桃的香甜和薄荷的冷冽糅杂在一起, 弥漫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相比上次残存的模糊记忆,安然这次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让宫鹤完成了标记。 直到标记完全结束,安然的身体还是在轻轻颤动, 他无力地瘫软在宫鹤的怀里, 也无暇顾及早就暴露在宫鹤眼皮底下的风光,他此时此刻还困在发情期带来的汹涌情潮里,久久无法平复内心激荡的情绪。 宫鹤轻轻吻着他的耳侧, 吮咬着他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晰的吻痕。 安然感觉他的身体太奇怪了,正在不受控制地分泌着信息素。 他攥着衣摆的手不停地颤抖,试图掩盖他“不小心”留在宫鹤身上的痕迹。 宫鹤握着他的手抹了一下他的信息素黏液, 然后当着安然的脸吮了下他的指尖, 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是水蜜桃味的。” 安然怔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脸色迅速蹿红, 根本不看直视宫鹤的眼睛。 他的手被宫鹤紧紧攥着根本收不回来,只能被他引导着如何安抚他的信息素。 安然第一次感受到宫鹤的四段指节是有多长。 泣不成声。 最后哭累了, 在宫鹤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宫鹤把他抱进了卧室, 轻轻擦拭着他眼角的泪痕,看着他脖子上的红痕,宫鹤忍不住重新覆盖了一遍。 安然睡得很熟,脸上泛着的红晕许久未散, 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委屈。 宫鹤那条不合身的裤子脱了下来放到一边, 熟透的桃子正散发着香甜诱人的气息,宫鹤喉结滚动,气血翻涌,他忍不住俯身轻轻_去水蜜桃的_。 安然呜咽了几声,抱着宫鹤的枕头, 再次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宫鹤最后也没舍得将他弄醒,只是拿着那条不合身的裤子转身走进了浴室。 第37章 “滴答——” 时针指向十二点, 开启新的一年。 一瞬间,刺耳的声音响起,透过窗外看去, 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安然被烟花燃放的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地趴在宫鹤的怀里,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困意尚存, 仿佛还在梦境中徘徊。 宫鹤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哄了他几句。 在Alpha信息素的安抚下,他再次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宫鹤把手机屏幕的灯光调到最暗,低头亲了亲安然的眉心, 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直到次日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 把房间晒得暖烘烘的,安然才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他揉了揉模糊的双眼,看着房间里陌生的陈设, 忽然才想起来, 这里是宫鹤的家不是他的宿舍。 昨夜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闪现,安然下意识摸了摸微微刺痛的腺体,整个人僵住,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红, 心跳骤然加速。 他想起宫鹤一边舔舐着他的腺体, 一边用手…… 而且他还很没出息地直接睡了过去。 他睡着之后,宫鹤把他抱进房间里面的吗? 安然发现他身上清清爽爽的,水蜜桃的汁水都被擦干净了。 那件不合身的T恤被换掉了,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刚好合身的睡衣,甚至连内裤都换掉了... 想到这里, 安然的脸越来越热。 他快晕过去了,他怎么能睡得这么死的,连宫鹤给他换衣服都没感觉。 “叮——” 从他醒来开始,手机消息就没停过,都是一些来自亲朋好友的群发新年祝福,里面还掺杂着几条奇怪的信息。 妈妈:小宝,今天要回家了吗?妈妈给你做了爱吃的。 妈妈:爸爸知道你昨天在男朋友家留宿之后,给妈妈念叨了一天了。黄豆偷笑.jpg 妈妈:爸爸吃醋了,说自家养了十几年的大白菜这么快就被猪拱了。 妈妈:回来要记得哄哄爸爸哦。 爸爸:《Omega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爸爸:《Alpha都是虚伪的混蛋,点击文章,让你学会分析身边的Alpha》 爸爸:《Alpha利用信息素引诱Omega发情?注意防范你身边心怀不轨的Alpha》 爸爸:小宝几点的车票?爸爸去高铁站接你。黄豆可爱.jpg 符枣:然然新年快乐!! 符枣:给你看看我拍的烟花。 符枣:[视频] H:宝宝新年快乐。 H:爱心.jpg H:[微信转账]请收款52000元。 H:[微信转账]请收款9999元。 除了私聊的消息以外,还有99+的群聊信息,怪不得他的手机一直在振动,原来是符枣把他拉进了一个叫【Omega保护协会】的群聊。 [等来等去没等到正主辟谣,等来了正主官宣,也是没谁了。心碎了一地@_@] [听说某人还是特意上的大号官宣恋情,因为大号加的人多。] [被拒绝了三次的我,还以为男神其实是个同,喜欢的是Alpha,没想到他只是单纯不喜欢我,我悟了大师。] [有没有人觉得其实陆野也长得不错,为什么没人追他?] [因为他比宫鹤更难搞,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黄豆微笑.jpg] 安然怀揣着紧张的心情爬楼,看到大家的发言都没什么恶意之后,他才放下心来,默默潜水。 只是宫鹤居然还有别的微信号? 看着别人发上来的截图,怎么觉得这个账号还怪眼熟的。 安然往通讯录的好友申请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了他们说的宫鹤的大号,只是被他无视掉了,以为是什么广告推销。 他心虚地通过了宫鹤的好友申请。 [你已添加对方为好友。] AR:猫猫探头.jpg 没过多久,宫鹤就打开了房间的门,走了进来。 安然:“……” 早知道他就不发消息了。 现在装睡还来得及吗?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还没完全做好要怎么面对宫鹤。 “这么早就醒了?不再睡会吗?” 宫鹤把他扶起来,给他喂了点热水。 “睡了好久,都不困了。”安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到现在还是觉得有点害羞,一想到宫鹤_他手指那一幕,安然感觉整张脸都要冒烟了。 怎么能...多脏啊。 他没法忘记当时宫鹤看他的那个眼神。 就像是想要把他吞进肚子里,骇人得很。 看着安然越来越红的脸,宫鹤眉头微挑,调侃道:“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安然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是房间太闷了。” 宫鹤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笑道:“今天天气很不错,要出门走走吗?” 安然摇摇头:“爸爸妈妈催我回家了,我正打算买票呢。” 宫鹤:“那等会吃完饭,我开车送你回去好吗?” 安然听后,查了查柳城到宁城的路线,不赞同道:“可是开车要六个小时,一来一回就要十二个小时,太辛苦了。” 宫鹤:“不会,我在宁城有套房,可以把车停到那边去,而且把车放在宁城的话更方便我以后来找你,送你回去之后,我再坐飞机回来,不会很累。” 安然还有犹豫,宫鹤又说了句:“高铁站和机场的人太多了,而且元旦假期客流量比平时更大,你的腺体有点敏感,人多的地方你会很不舒服。” 听到这句话后,安然的心狠狠动摇了。 他这几次坐车的体验感都极差,实在是太难受了。 宫鹤再添一把火,“开学的时候,我还可以去接你,我们也能早点见面。” 安然:“好吧,我听你的。” 安然几乎没带什么行李,拎着个日常背的包就回家了。 但是宫鹤给他买了很多东西,很多都是他平时转发到朋友圈参与抽奖的礼品。 安然看到后备厢的礼物时有些震惊:“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宫鹤只是笑了笑:“喜欢吗?” 安然看着那台想买很久的游戏机,疯狂心动,“所以这算是给我的新年礼物吗?” “嗯?”宫鹤摇摇头:“今天是元旦,那就元旦礼物吧,还没到新年,到时候再送你别的好不好?” “啊?”安然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到你会给我准备了礼物,可我什么都没准备...” 从他们谈恋爱开始,宫鹤不是喜欢给他转账,就是喜欢给他买礼物,送他东西,可到现在安然都没给宫鹤送过礼物。 宫鹤看他颓丧的表情,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谈恋爱不是在权衡利弊,我们之间不需要计较得失。” 安然有些感动:“你真好。” 宫鹤沉默了两秒,不禁笑道:“所以今天的好人卡我也拿到手了是吗?” 安然狠狠地点了下头:“你人真好。” 在他们住在同一间宿舍的时候,宫鹤就是个很善良的室友。 在他们谈网恋的时候,H就是一个会每天关心他,陪他聊天的网恋对象。 而现在,宫鹤就是一个完美的男朋友。 除了有点粘人以外,无论哪方面,宫鹤都做得很好。 在他心里简直就是一百分!! 第38章 发情期前后的这段时间里, 安然总会觉得身体很疲惫,特别嗜睡,每天都觉得睡不够。 刚上车的时候安然还兴致勃勃地打开了他正在追的电视剧, 看了没两集就开始犯困, 头一点点的,好几次磕上了旁边的玻璃窗。 宫鹤帮他把座椅调整了下,让他能够睡得舒服一点。 安然强撑着眼皮, 又点开了新的一集电视剧,嘟囔了句:“我不困。” 宫鹤看着他都困得迷糊的脸,哄道:“回家再看吧,假期很长, 可以慢慢看。” “假期我有别的安排。”安然意识逐渐混乱, 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宫鹤把他的手机屏幕关掉, 让他能睡得安心一点。 安然中途醒过来几次,迷迷糊糊地看了宫鹤一眼, 然后调整了下姿势, 又睡了过去。 快到宁城的时候,安然终于睡饱了,他是十点左右上的车,现在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宫鹤:“过了这个服务区就到家了。” 安然:“。” 也就是说他一觉睡醒到家了, 而宫鹤给他开了六个小时的车。 安然心虚地看了宫鹤一眼, 心里过意不去。 宫鹤:“怎么了?” 安然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攥紧了安全带,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生气了吗?” “嗯?”宫鹤有一瞬间怔住,随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生气?” 安然有些愧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困,不是故意晾着你这么久的。”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很过分, 男朋友开车送他回家,结果他一路上都在睡。 宫鹤失笑:“Omega发情期过后的那几天是会感觉很累的,而且期末考试那段时间你都在复习,休息的时间又短,现在能把觉补回来也很好,回家也要注意多休息。” 安然没说话。 宫鹤把车停在了服务区,见他还是有点闷闷不乐,故意逗他:“开了这么久的车,是有点累。” 安然连忙说道:“那快休息一会吧。” 宫鹤看着他手里的小饼干,说了句:“我也想尝一口。” “是咸香的,不是甜口的。”安然把小饼干送到宫鹤嘴边,他记得宫鹤不喜欢吃甜口的小饼干,好像连甜口的菜都不怎么喜欢,前几天他们在学校食堂一起吃饭,安然点了个糖醋排骨,宫鹤就没怎么吃。 他忽然想起之前送给宫鹤的那袋桂花绿豆糕,当时宫鹤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不喜欢吃甜的但又没办法告诉他,只能勉强收下他的心意。 安然深深地看了一眼宫鹤,他忽然明白了符枣说的那句“诡计多端的Alpha”。 宫鹤:“怎么了?” 安然想了想还是没有追问为什么宫鹤把他做的黄油小饼干留下来没让他带回家,只是笑了笑说:“我们到附近吃点东西吧。” 宁城的服务区就像一个大型购物广场,里面有很多特产店和连锁的餐饮店。 元旦的客流量多,服务区很热闹,尤其是卖特产的店,被围得水泄不通。 安然站在一家饮品店等宫鹤去给他买小甜水,忽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看了看,是宁高的同学。 “好巧啊。” 安然略带尴尬地打了声招呼:“是啊,好巧。” “你怎么不进里面,在等人啊?男朋友?” 安然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嗯,在等...男朋友。” “哇塞,你谈恋爱了啊?” 安然腼腆地笑了笑:“嗯,谈了。” 那位同学好奇地往店里面看了一眼,“听说你去柳大了,在柳大认识的?” 安然想起眼前这位同学曾经“八卦王”的外号,有些无奈地开口:“是在柳大认识的。” “这样啊,我还没加你的微信呢,难得今天遇见,我们加个微信吧。” “听班里的同学说过几天要搞个同学聚会,到时候你也一起来?” “我们班新搞了个班级群,以前那个群不用了,你好像还不在里面呢,我拉你进去吧。” 安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是个软包子,很难拒绝别人的请求,虽然他们关系没那么要好,但好歹也是三年的同学,连个好友都不加好像显得他很小气。 “我拉你进群里啦。” “聚会的时间等班长通知。” 安然点点头:“好。” “那我先走了。” 安然连忙挥手道别,总算松了口气。 其实符枣很早就告诉他说班里重新拉了个群,还问他要不要进去,他拒绝了。 是因为他觉得高中毕业之后各奔东西,很少会出现在对方的生活里。 而且他不太喜欢班级活动,不加班级群也是不想找理由拒绝各种班级聚会而已。 没想到最后还是加上了班级群。 听到同学说的同学聚会,他有点头大,看到班级群一水的“欢迎”他更头疼了。 宫鹤刚好这时从饮品店出来,看见他古怪的脸色,关心道:“怎么了?” 安然拍了拍自己的脸,长舒一口气:“没事,只是碰巧遇见了高中时的同学。” 宫鹤知道他向来社恐,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走吧。” 在他们走后,刚才那位同学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只来得及看见宫鹤高大的背影,还有那张一闪而过的脸。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吃完饭后,宫鹤就把安然送回了家。 刚回到小区门口就遇到了邻居,面对叔叔阿姨们八卦的目光,安然只能硬着头皮拉着宫鹤给他们打招呼。 宫鹤帮他把带回来的零食饮料什么的都搬进了电梯,安然看着他的目光有些不舍,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要不要上去坐会?” 话音刚落,他又觉得太唐突了。 宫鹤应该还没做好准备跟他父母见面才对。 他们才谈了没见天,没必要这么急。 宫鹤抱着他亲了亲他的嘴角,调侃道:“舍不得我?” 安然垂下眼眸,害羞地点了点头:“嗯。” 宫鹤有些意外,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装作遗憾的样子说了句:“那怎么办,要不跟我回柳城吧?” 安然忽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萎靡不振,早知道他就跟爸爸妈妈说要在柳城多玩几天了。 宫鹤看着旁边黑暗的楼梯间,打开了那扇门,将安然拽了进去。 他被抵在墙上,刚要开口,宫鹤的吻如暴风雨般落下,顺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唇滑了进去,急切地探索着他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贪婪地攫取着他的气息。 宫鹤的吻很凶,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余地。 唇齿间满是宫鹤信息素的味道。 昏暗又安静的楼道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宫鹤走了之后,安然在楼梯间呆坐了十几分钟,等脸上潮红退去之后才敢打开家里大门。 芩雪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开心地喊了声:“是小宝回来了吗?” “嗯,妈妈,我回家了。”安然吃力地把东西都搬进家里面。 芩雪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只有他一个人,没看见宫鹤的身影,好奇地开口:“你男朋友呢?怎么不叫他吃完饭再走?” 安然:“???” 芩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帮你搬箱子回来的那个Alpha不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安然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妈妈什么时候看见的?” “王阿姨说在小区楼下看见你跟你男朋友一起回来,我到阳台去瞅了瞅,刚好看见他帮你搬箱子。”芩雪看了看他脚边那几箱零食还有平板游戏机什么的,微微皱眉:“这些都是小宝男朋友送的吗?” 安然点点头,恍地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被妈妈发现他和宫鹤在楼梯间... 芩雪:“他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怎么也得留人家吃了饭再走,而且这都饭点了,把他喊回来?” “他已经吃过饭了。”安然随便找了个借口,“他今晚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芩雪遗憾地开口:“好吧,还以为今晚可以见见儿婿长什么样呢,听你王阿姨说那小伙子长得特别帅。” 安然忽然庆幸宫鹤没有选择跟他进门。 “对了。”芩雪的目光再次回到安然身上,“你们不是早就回来了吗?刚才去哪了?” 安然猛地咳嗽了声,含糊地岔开了话题:“在门口站了会...爸爸呢?爸爸去哪里了?” 芩雪:“爸爸去买酱油了。” 安然见她似乎想再说点什么,连忙说了句:“妈妈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像什么烧得焦焦的味道。” “哦对!我正在烧菜呢!”芩雪也顾不上再问什么了,赶紧回到厨房去。 安然整个人松懈下来,把东西一点点搬进卧室。 没一会安正初也回来了,往安然房间仔细搜寻了一圈,忍不住道:“送你回来的那个臭小子呢?” 安然:“...他已经回去啦。” 安正初同样带着遗憾的口吻说道:“好吧,听你王阿姨说他还送你到家门口了?怎么不叫人进来坐坐?” 安然:“!!!” 救命,他有种感觉,从今天开始,小区榕树下的大部队集合点,将全是他的传说。 第39章 以往每年的寒暑假, 安然都会跟着符枣去做兼职,他和符枣都是喜欢攒零花钱的人,偶尔派派传单, 摇摇奶茶, 或者到电影院兼职售票员,今年也不例外。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安然和符枣摘下玩偶头套, 坐在公园上的长廊休息。 符枣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饿死了,我们待会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吧?” 安然点点头,他们中午只吃了一碗面条, 熬到现在水都没喝几口。 寒假的客流量大, 他们两个接了将近一千张传单,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派完了。 幸好是现在的天气很冷, 穿玩偶服也不会觉得很热。 结了工钱之后,两人迫不及待地跑去便利店买了几个饭团, 安然还买了关东煮和鱼蛋, 他们俩就坐在店里面,大口大口地享用他们今天的晚餐。 安然终于能闲下来回宫鹤的消息了,今天要穿玩偶服工作,他都没时间跟宫鹤聊天。 所以他现在在哄某个闹脾气的Alpha呢。 符枣凑到他跟前看了一眼, 好奇地说道:“没想到宫鹤居然愿意让你陪我来做兼职。” 安然点点头:“他有时候很乖的, 会听我的话。” 虽然宫鹤更想让他呆在家里吃吃喝喝每天陪他聊聊天什么的,但是他也会尊重安然的想法。 “???”符枣被饭团噎了下,喝了一大口饮料才把饭团咽了下去,他总觉得安然用“很乖”“听话”这几个字来形容宫鹤,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想起宫鹤那张冷硬又凶狠的脸, 符枣抖了抖。 安然疑惑地看着他,说道:“怎么了?” 符枣:“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惊悚而已。” 安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嗯?” “对了,给你看看这个。”符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转移话题,他把手机打开,给安然看了看他最新加的微信好友,不解道:“这个微信号是陆野的吗?” 安然摇摇头:“我没有加他的微信。” 符枣叹了口气:“我严重怀疑陆野有什么精神分裂,或者说,他可能需要到医院挂个号看看脑科。” 安然被他逗笑,好奇道:“他怎么了?” 符枣没好气地说:“他觉得你跟宫鹤谈恋爱之后,宫鹤把他抛弃了,他认为我跟他应该组建革命友谊,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他跟我应该联合起来对抗你们俩,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我实在不理解他的脑回路,我一度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他给我开视频了,如果那不是AI的话,那只能是他本人了,但我宁愿相信他是AI都不愿意相信那是陆野,所以我才问你,那是不是他本人。” 安然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他是想追你吧?所以才故意找这样蹩脚的理由。” “?” “嗯??” “什么???” 符枣咬着饭团的动作忽然僵住在那,半天才蹦出一句:“这还真是一个清奇的角度,我怎么没想到呢。” 安然:“你之前不是想加陆野的微信吗?” 符枣一言难尽:“别说了,没想到我也有眼瘸的一天,我可能是喜欢风趣幽默点的Alpha,不是神经兮兮的Alpha。” 安然想起在宫鹤嘴里的陆野,好像确实有点神经兮兮的。 符枣查了一下公交车的发车时间,惊道:“快吃吧,最后一班车还有十分钟就发车了。” 安然把最后一口汤喝掉,“那我们快走吧,从这里走到公交车站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夜班车的人比较少,符枣跟安然匆忙赶到车站,正好赶上了最后一趟车,他们俩坐在最后一排靠着窗边的位置吹风。 宁城的天气很好,今天的温度穿件羽绒服就已经足够了。 安然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宫鹤的脸。 AR:天气预报给我发消息说柳城今晚有雪。 AR:你们那边已经下雪了吗? H:嗯,傍晚五六点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 AR:宁城的天气反而越来越好了,直到过年之前应该都不会再下雨了。 AR:这几天家里都开始洗冬衣和棉被了。 H:要看看雪景吗? H:[视频] H:我还以为你提起柳城下雪是因为你想我了。 安然把视频点开,重复看了几遍。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把夜空上方的圆月拍了下来发给宫鹤。 AR:我们今天也在看同一个月亮。 H:[语音] 安然点开来听了听,宫鹤带着笑意的声音飘进耳朵。 [原来宝宝就是在说想我了。] 安然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些,让晚风吹拂他的脸颊,吹散他脸上的热意。 分开的这十几天里,他会因为思念每天晚上辗转难眠,安静下来的时候脑海里也总会浮现宫鹤的身影。 这还是安然第一次这么期盼着寒假能早点结束,可大学的寒假比以往的每一年都长,假期倒数的每一天,他都过得特别煎熬。 AR:我很想你。 …… …… 小年的这一天,安然要到舅舅家吃饭。 吃完饭后,小墨又拿着数学卷子来找他了。 安然试着做了几道题,逐渐崩溃,开始求助外援。 AR:老师,这道题该怎么做? AR:[图片] 宫鹤给他发起了语音通话,安然手忙脚乱地在空白草稿纸上做笔记。 “不用着急,我慢慢讲。” 他缓缓开口,慵懒的声音带着浅浅的倦意。 安然沉浸在他的声音里,手中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宫鹤顿了顿,“听懂了吗?” “嗯?”安然回过神,看着草稿纸上乱七八糟的笔记,无奈地笑了笑:“你能再说一遍吗?” 宫鹤给他再认真讲了一遍,安然这次不敢再分心,把解题的思路记了下来,他刚想问宫鹤下一道数学题,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哥你在做什么呢?” “不是说好下午带我玩游戏的吗?” “五等一,就差你一个了,快上号啊。” 宫鹤:“没空,下次吧。” “什么下次,哥你在干嘛?” 宫鹤:“在教小朋友做作业。” “什么小朋友啊?” “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了?” “怎么我让你教我做作业,你跟我说滚?” “这合理吗?” 宫鹤:“所以你现在可以闭嘴,赶紧滚了。” “好咧。” “哎,哥你真不来啊?” 宫鹤:“嗯?” “我懂了,哥,我这就滚。” 安然在另一头默默听了半晌。 “小朋友,还在听吗?” 不同于刚才的不耐烦,宫鹤的声音变得柔和,带着缱绻的笑意。 安然蓦地红了脸,小声地问他:“你不跟弟弟他们去玩游戏吗?” 宫鹤轻笑一声:“玩游戏多无聊啊,还不如教小朋友做题。” 一声声的“小朋友”让安然整张脸红透,蔓延至耳根,他轻声反驳:“才不是小朋友。” “还说不是小朋友。”宫鹤语气平缓,带着几分委屈又似抱怨的味道:“你都好久没陪我聊天了。” 安然心尖一颤:“哪有,不是每天都有在聊吗?” 宫鹤开始了对他的控诉:“你昨天说太困了要早点睡,前天跟我说晚上有事要忙,再前天说自己第二天一早要去兼职,不能聊太晚,还有……” 安然不敢吭声,因为宫鹤说的是事实。 这段时间他都在忙着跟符枣兼职,上班期间很难摸鱼玩手机,晚上累得回家洗完澡就睡了,有好几次他跟宫鹤聊着聊着语音就睡着了。 原本这几天安然还打算跟符枣一起去兼职卖年橘的,但是符枣临时有事所以就没去了。 安然声音放得很软,“我攒了好多零花钱,开学了请你吃饭好不好?” 宫鹤失笑:“那早中午都陪我吗?” 安然小声嘀咕:“好像不行呢,早上没课的时候起不来...” 第40章 “叮——” 一大早安然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他被迫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不太高兴地点开微信,看看是谁发消息轰炸他。 符枣:完蛋了。 符枣:[截图] 符枣:要来吗? 司桓:上次在服务区都没来得及好好聊天, 班长说班级聚会定在今天晚上, 我等你哦^^ 安然看着符枣和司桓发来的消息,吓得他连忙点开了班级群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国食人花】 [这还是我们毕业之后第一个班级聚会, 都年廿六了,大家应该都回宁城了吧?] [早回了,一直在等你说什么时候聚餐呢。] [要不就今晚吧,过了今晚估计大家也没空了。] [行啊, 我没意见。] [咱们班都人齐了吧, 还有谁没加群?] [安然呢?安然也进来了吧?] [上次我拉了,也跟他说了班级聚会的事情, 他应该会来的。] [那就行。] 安然爬楼爬到这里,只感觉天都塌了。 怎么还带点名的。 符枣:摸摸头.jpg 安然:orz 安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好像也没办法拒绝。 符枣:没事, 晚上聚餐哥罩着你。 安然其实不是讨厌班级聚会,而是觉得聚会的时间太长了,原本大家说好只是一起吃顿饭,结果吃完饭还有唱K, 唱K完了还有宵夜, 会闹到很晚才回家。 他想早点回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还怕因为他扫了大家的兴致。 聚会是在晚上,今天安然家也很忙,白天安然要跟妈妈去买年货。 AR:[图片] AR:我们是不是应该给猫窝贴上对联? AR:猫肥家润,喵事都顺。 AR:横幅“人喵共旺”。 安然给宫鹤发了几次信息都没回, 猜测他应该是在忙。 直到快晚上的时候,宫鹤才回了条消息跟他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然后人又不见了。 AR:打你.jpg AR:装高冷。 AR:哼。 符枣瞧他一脸不爽的表情笑道:“宫鹤惹你生气了?” 安然:“那倒没有。” 符枣:“你俩放假这么久都没想过约会什么的吗?柳城距离宁城也不算远吧?” 安然:“。” 他都不敢提起宫鹤有几次想来宁城找他被他拒绝了,前面他一直在忙都抽不出时间来跟宫鹤约会。 现在不忙了,宫鹤也没再提起说要来宁城这件事,安然更不敢主动提起了。 安然和符枣来得早,两个人就坐在角落里聊天。 快到晚上七点的时候,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毕业之后安然几乎没再见过高三的同学们,今天这么一看,好像大家都有多多少少的变化。 “你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别说了,我大学军训整整一个月,你们能比吗?” “一个月??!” “说起来我都想哭,你们是不知道我怎么熬过来的,防晒霜都不知道空了几瓶,结果还是晒得这么黑。” “要是你不说话,我还以为是哪个黑人混了进来。” “靠,你这嘴真损呐。” “江大的伙食看来不错啊,我印象里你还是小竹竿,怎么现在胖了这么多,你报的养猪专业吗?” “那不是江大伙食好,是寒假回家,伙食太好了!!江大的伙食能好吗,没把我饿死也算不错了。” 司桓凑到安然和符枣这边来,打了个招呼:“你俩怎么躲在这啊?” 符枣笑道:“这里清静啊,那边太吵了。” 安然脸色有些难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了好几口才感觉舒服了点。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信息素,都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符枣:“我带了阻隔剂喷雾,要不要来点?” 安然摇摇头:“现在感觉还好。” 符枣:“你这腺体也太敏感了,怪不得会依赖Alpha的信息素。” 司桓惊讶地看着安然腺体上的阻隔贴,“你分化了?” 安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司桓点点头,忽然笑道:“上次在服务区的时候你说在等男朋友,我后来远远地看了一眼,总觉得你男朋友怪眼熟的,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们在柳大认识的,那你男朋友也是柳城的?” 安然还没接过话,一旁的同学默默听了半会后有些震惊地说道:“安然谈恋爱了啊?” 司桓:“你也觉得很惊讶是不是?” 一旁的同学点了点头,看向安然,说道:“你的男朋友是Alpha吗?” 安然感觉怪怪的,“嗯,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事。”那位同学支支吾吾地解释:“就是你还记得咱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吗?” 安然点点头:“记得。” 虽然语文课代表是个Alpha,但是他人很不错,没有Alpha的傲慢,为人谦和,给安然的印象一直很好。 符枣此时忽然说了句:“你该不会是想说语文课代表喜欢我们然然吧?” 那位同学扫视了周围一圈,小声地说道:“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听说他对安然示好了几次,都没得到回应,后来又听说安然不喜欢Alpha,所以他只好放弃了。” 安然怔忪了下,原来那时候语文课代表对他表现出的善意是在刻意讨好他,只是他对感情比较愚钝,所以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而且他当时确实不喜欢Alpha,他也有跟符枣说过,他更喜欢性格比较温和的Beta。 宫鹤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 “挺意外的,没想到安然最后居然分化成Omega,还和Alpha在一起了。” 符枣:“原来前段时间他找我问安然的微信号是这个意思。” 司桓:“你没给吗?” 符枣摊了摊手:“我给了啊,但是我也说了,然然加不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虽然有告诉语文课代表安然的微信号,但是他没主动跟安然说,那个人是语文课代表,也没提有这么一件事,就是因为符枣知道安然压根不会看微信好友申请的消息。 安然一般都是主动加别人微信,如果有人加他微信,他还会觉得对方可能是什么广告推销之类的骗子。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有些遗憾吧。” 符枣:“欸,打住,那可不遗憾,我们然然有喜欢的人,现在感情很稳定。” 那位同学尴尬地笑了笑:“呃,对,我说错话了,不好意思。” 安然笑了笑:“没事。” “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都快饿死了。”符枣岔开了话题。 安然脖子不是很舒服,他想去厕所给自己换一下新的阻隔贴,顺便喷点信息素隔绝喷雾。 在安然走后,司桓八卦地凑到符枣边上,“话说安然现在的男朋友和咱们语文课代表相比,哪个更帅?” 符枣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八卦。” 司桓嘿嘿笑了两声:“说说嘛,我有点好奇,上次在服务区没见到安然的男朋友,总觉得很可惜。” 符枣知道他的心思,不知道答案恐怕要缠他一晚上,没好气地说了句:“现在的男朋友更帅行了吧。” 司桓点点头:“我上次看到他的背影就觉得安然的男朋友长得很帅,只可惜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长相,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知道他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符枣:“你老打听他男朋友干嘛,你想撬他墙角啊?” 司桓噎了下,讪讪地笑了笑:“ok...我闭嘴了。” 安然没想到,居然会在厕所门口遇到刚才他们口中还在讨论的那位语文课代表,或许是因为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他的这份心意,让安然感到很不自在。 “Hi,好久不见。” 安然:“好久不见。” 看到安然手里的阻隔贴,课代表的目光有些惊讶,下意识地看向了安然的脖子,不难听出他声音里的震惊:“你分化了?!” 安然点点头:“嗯。” 课代表:“你现在是Omega吗?” 安然:“是。” 课代表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他拿出手机,刚想开口加安然的微信,安然抢先一步说:“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了,不好意思。” 课代表脸上的喜意瞬间消散,呆站在那里,错愕地看着他。 安然只是随便找的借口,没想到宫鹤会真的给他打电话,他连忙躲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喂?” 宫鹤:“我来宁城了。” 安然双眼一亮,脸上难掩喜悦的神色:“现在吗?” 宫鹤扬唇笑了笑:“嗯,我刚到家里拿了车,现在来找你。” 安然:“我给你发我们聚餐的地点吧,你来这里接我好吗?” “你是真的有男朋友了吗?该不会是搪塞我的借口吧?” 突然课代表的声音插了进来,安然没注意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 宫鹤:“宝宝,你身边有人吗?” “嗯,你等一下。”安然好像闻到了一股Alpha身上的信息素,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我没有骗你的理由,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的话,我们也没必要加微信了吧。” 电话另一头的宫鹤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安然说这么冷漠的话。 在他的印象里,安然就是软绵绵的小包子。 就算生气也是软趴趴的。 就连课代表也被安然的语气和态度吓了一跳。 两人的气氛很僵硬。 “然然,你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发生了什么?” 符枣的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安然看向符枣时,瞬间松了口气。 符枣来到安然身边,才发现他手脚冰冷,甚至有些颤抖,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课代表,说道:“对Omega释放Alpha信息素,是卑鄙无赖又令人可耻的行为,我想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吧?” “对不起。” “我一时之间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安然的没注意到他的电话还没挂断,任由符枣扶着他回了包间里面。 “没事了,不要怕。” 安然只觉得腺体好像更疼了。 符枣担忧地蹙起了眉:“很难受吗?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司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符枣只是说了句:“安然不太舒服,我先送他回去吧?” 许多同学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班长:“怎么了?安然不舒服吗?” 符枣:“嗯,你们玩吧,我们先回去了。” 班长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安然摇了摇头:“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符枣:“嗯?” 就在这时,急促的喘息夹杂着冷硬的嗓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这里是宁高三班的同学聚会吗?” “我找安然。” 第41章 听到这道声音, 所有人瞬间看向门口,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 “宫鹤?!” 也有人茫然地看了两眼宫鹤之后,又把视线重新放回了安然身上。 “谁啊?” “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怪熟悉的?” “在哪里听过?” “该不会是柳高那个宫鹤吧?” “嗯?安然刚才说什么?他男朋友来接他?!” 司桓这个出了名的“八卦王”自然知道宫鹤是谁, 他震惊地看向安然, 说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眼熟了,不是,安然, 你男朋友宫鹤啊?!” 安然没说话,他也没想到宫鹤会来得这么快,怎么刚打完电话他就来了。 他一直盯着宫鹤,看着他额头上覆着一层微薄的汗水, 气喘吁吁的, 是跑过来的吗? 宫鹤径直走到安然面前,摸了摸他略显苍白的脸, 他能清晰地闻到安然身上那缕清甜的信息素,也能感觉到弥漫在空气中蠢蠢欲动的Alpha信息素, 他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安然身上, 霸道地向其他人宣示主权。 安然拢了拢衣襟,沾满宫鹤信息素的外套让他很安心,他握着宫鹤的手晃了晃,眼眸中盛满了惊喜的笑意:“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担心你。”宫鹤将他拦腰抱起, 对符枣淡淡地说了句:“那我们先走了。” 符枣有些意外宫鹤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问事情的时候,“好。” 安然羞涩地把脸埋在宫鹤的颈肩上,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同学落在他和宫鹤身上的八卦目光,似乎要将他们盯出一个洞来。 围观人群自动自觉让开一条路,看着宫鹤把安然带走,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着。 尤其是既认识宫鹤又认识安然的同学,简直惊呆了。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疑问: 他们俩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怎么都觉得不像是能走到一起的人啊,明明一个是凶名在外,不喜欢跟Omega交朋友的人,而另一个是社恐又腼腆不喜欢跟Alpha交朋友的人,这得多大的缘分才能走到一起啊? 是什么互相吸引的磁场吗? 宫鹤抱着安然正要走出门口的时候,碰巧遇上从厕所里抽烟回来的语文课代表。 安然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蜷缩在宫鹤的怀里。 宫鹤的脚步一顿,他好像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四目相对,无声地擦出激烈的火花。 Alpha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宫鹤玩味地瞥了他一眼,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睥睨地看着他。 课代表不得不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的目光落在安然那张苍白的脸上,最后还是沉默地把路让了出来。 离开包间之后,宫鹤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眉梢微挑:“他喜欢你?” 安然心虚地别开眼,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 或许是喜欢的,或许又没那么喜欢。 至少他没感觉到对方的心意。 宫鹤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轻蔑地笑了笑:“既不争又不抢的,他的喜欢太廉价了宝宝,我比他更喜欢你。” 安然:“???” 不是,你这都要争一下吗? 但他仔细想了想,宫鹤好像真的又争又抢。 安然悄悄地松了口气,抱着宫鹤的脖子蹭了蹭:“你怎么突然来了?” 宫鹤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安然沉默了几秒,捧着宫鹤的脸,主动地亲了亲他的嘴角,试图哄道:“我...放假的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宫鹤把他放坐在副驾驶上,给他系好安全带,看着他略带忐忑的神色,忽而笑了笑,说:“所以想我也不主动给我打视频电话,每天跟我聊几句语音就说困了要睡觉?” 安然噎了下,脑海忽然灵光一闪,可怜兮兮地说道:“就是因为太想你了,连饭都吃不下,我都瘦了。” 宫鹤捏着他的尖细的下巴看了看,“好像是瘦了。” 自从安然来了柳大之后,一个学期就生了好几次病,一生病就没胃口吃饭,瘦得脸上都没肉了,宫鹤好不容易在放假之前把他养胖一点,结果放假回家的这段时间,安然到处去做兼职,又把脸上这点肉给减下去了。 安然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讨好地笑了笑。 应该不生气了吧? 宫鹤的手摩挲着他的阻隔贴,微冷的指尖仿佛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 “腺体还难受吗?” 安然缩了缩脖子,像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流淌至他的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他攥紧了安全带,声音微颤:“不疼了。” 宫鹤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指尖轻轻地撕开了他阻隔贴的一角,带着明显的意味开口:“只是不疼?” 安然的心跳陡然加快,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磕磕巴巴地说了句:“临、临时标记可以吗?” 宫鹤沉沉的目光锁定着他微微泛红的脸,他垂下眼眸,敛去那幽暗不明的神色,“饿吗?” “?”安然不知道话题怎么跳到了这里,但他还是轻轻摇头:“不饿,下午的时候跟小枣吃了很多小吃。” 宫鹤勾唇一笑,眼底暗藏汹涌:“可是我饿了。” 安然歪头看着他,提议:“那我们先去找点吃的吧?” 宫鹤舔了舔唇角,笑道:“好啊。” 安然给妈妈发信息,说今天会晚点回家。 芩雪:知道了。 芩雪:不回家也行。 芩雪: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妈妈不会管你在不在外边过夜。 安然看了一眼宫鹤有些心虚,妈妈知道他今天晚上有同学聚会,但不知道宫鹤来了,他也没去同学聚会了,现在是在跟男朋友约会。 安然咬唇想了半天,还是没把实话告诉妈妈。 他今天晚上会让宫鹤送他回家的。 第42章 宫鹤把车开到了小区的地下车库, 安然好奇地扒着窗户看了一眼:“我们不是要去吃饭吗?” 紧接着他的安全带被解开,在他一脸懵懂的时候,宫鹤将他整个人从副驾驶上抱了起来, 坐在了他的腿上。 安然背后抵着方向盘, 茫然地看着宫鹤。 地下车库的光线昏暗,宫鹤还把车子的灯光熄灭了,安然只能勉强看到他脸上模糊的轮廓线条。 宫鹤双手揽着他的腰蹭了蹭, 沙哑的声音落在他耳边:“宝宝感觉不到吗?我真的很饿。” 安然的脸瞬间红透,他悄悄往后退去,想与宫鹤拉开距离,宫鹤往前一步, 将他彻底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滚烫的热度透过衣衫熨贴着他的皮肤。 薄荷的信息素几乎是瞬间就扩散至整个车厢。 安然浑身颤栗, 抵在宫鹤胸前的双手微微颤抖,哽咽道:“信息素...我承受不住的。” 宫鹤把车厢里的灯光打开, 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嗓音比刚才哑了几分:“别哭宝宝。” 安然感觉眼前的Alpha似乎要比刚才更加兴奋, 他连忙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控诉:“你、你怎么这样啊。” 宫鹤双手牢牢箍着他的腰,逼迫他贴近自己,看着他的目光染上丝丝情*的色彩:“宝宝哭得真漂亮。” 安然双手无力地推着他的肩膀, 怯怯地说道:“你别这样。” 信息素还在不停地涌入他的腺体, 绵绵麻麻的感觉席卷了他所有感官。 水蜜桃的味道很快充斥着整个车厢,与那股清爽的薄荷香味纠缠在一起。 宫鹤将他压在方向盘上,吮咬着他的唇瓣,顺着他微张的嘴唇滑了进去。 薄荷和水蜜桃的味道在唇齿间交织,宫鹤的吻很凶, 带着不容拒绝的攻击性,强势地掠夺着他所有气息。 滚烫的指尖仿佛要将果肉捣碎。 香甜的果汁浸湿了宫鹤的手,顺着他的掌心滴落在他的裤子上。 安然嘴边溢出细碎的呜咽声,瘫软在宫鹤的怀里。 宫鹤捻了捻裹满信息素的指尖,故意逗他:“好甜。” 安然羞得在他怀里抬不起头,只能闷着头不说话。 宫鹤温柔地低声哄着他:“我们回家好不好?” 安然感觉腺体热乎乎的,酥酥痒痒的感觉让他想被Alpha狠狠咬上一口,渴望被标记的感觉让他难以忍受地蹭着宫鹤的脖子。 宫鹤把大衣盖在他的身上,将他抱起来,一步步往电梯走去。 安然抱着他的脖子,有点着急地咬了咬他的喉结。 围绕在两人身上的信息素渐渐变得浓郁。 安然发情了。 此时此刻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腺体。 痒。 宫鹤一脚踹开了卧室的大门,刚把安然放在床上,就被他抱住了腰身。 “你要去哪里?” 宫鹤:“给你拿抑制剂。” 安然双手环住他的腰,闷声拒绝:“不要。” 宫鹤握着他的手臂,声音又沉又哑,就像在压抑着自己的嗓音:“为什么不要?” 安然不好意思地抿着唇,说:“打针好疼。” 别的Omega打一针就能抑制情热,他打两针效果甚微,还不如宫鹤咬他一口来得痛快。 宫鹤低声笑了笑,低头看着安然的眼睛,眼里的情绪慢慢变得浓郁,渗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要是不打抑制剂,就不只是咬一口这么简单了。” 安然咽了下口水,倏地松开了搂住宫鹤的手,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想要逃离此地,双手撑着床往后退,“那、那我还是打抑制剂好了。” 宫鹤解开衣服上的扣子,拽住他的脚踝,将他一下子拉了回来。 “那就不打针了宝宝。” 宫鹤舔着他的腺体,偏偏迟迟不肯注入信息素,就像在跟他调情。 腺体是Omega最敏感的地方,湿湿软软的感觉让安然无力地攥着拳头,眼眶氤氲着雾气,随时都可能掉下眼泪。 宫鹤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吮咬着他通红的耳垂。 水蜜桃变得泥泞,散发着香甜的信息素。 薄荷的到来,让安然瞪大双眼,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 宫鹤额上的汗水掉落在安然的颈间,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宝宝,对不起。” 疼痛的感觉让安然瞬间皱起了眉头,积攒在眼眶的泪水簌簌落下。 安然哽咽地说道:“我要打抑制剂。” 宫鹤舔了舔他的腺体,忽然一口咬了上去,在安然猝不及防的时候注入了大量的Alpha信息素。 双重的刺激下,安然微微仰头,瞳孔涣散,全身瘫软在宫鹤的怀里,止不住的颤抖。 安然甚至来不及调整呼吸,又被宫鹤拉着卷入新的一轮情潮之中。 “嘭”的一声巨响,窗外绚烂的烟火在夜空中绽开。 黏腻的水声被掩盖在浪漫的夜色之中。 第43章 “叮——” 电话铃声响起, 安然迷迷糊糊地摸索着枕边的手机,浑身酸痛的感觉让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昨夜的记忆如翻江倒海般涌入他的脑海里。 宫鹤的手臂牢牢地箍着他的腰, 头枕在他的颈窝之中, 亲昵地抱着他睡。 安然在他怀里轻轻一动,酸痛的感觉牵动全身,尤其是…… 更让他觉得尴尬的是, 信息素黏液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将*单打湿了一小片。 电话的铃声戛然而止,安然已经无暇顾及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掰开宫鹤的手臂, 刚挪动了一小步, 就被宫鹤重新搂入了怀里,而且被抱得更紧了。 宫鹤亲了亲他的腺体, 闻了一口他的信息素,带着倦意的声音响在耳畔:“时间还早, 再睡会。” 安然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极其不稳定, 身体也开始发热,情热在他的体内游走,四处点火。 好热。 安然咬着指尖,将那些难受的声音咽回肚子里。 可高契合度带来的影响力让他疯狂地渴望宫鹤的信息素。 他还在不停地分泌信息素黏液, 他羞臊地想要逃离, 又忍不住想要向他的Alpha索取更多的信息素。 安然难受地颤抖着身体,他蜷缩在宫鹤的怀里,试图寻求Alpha的安慰。 宫鹤只感觉自己抱了个小火炉,安然在他怀里乱蹭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任由Omega信息素的黏液打湿他的腿。 就在安然感觉自己要被情热灼烧而死的时候,Alpha的信息素温柔地缠了上来。 薄荷再次被水蜜桃包裹。 湿热柔软的感觉让宫鹤餍足地咬着安然的腺体,再次标记了他。 安然咬着下唇,靠在宫鹤的怀里,失神地看着他,脸上的潮红像熟透了的水蜜桃,香香甜甜的,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好甜。” 宫鹤吮着他的舌尖,看着他因情动而忍不住呜咽出声时,密密麻麻的吻再次落下,堵住了他所有声音。 香甜的桃子汁溢了出来,宫鹤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俯身在他耳边说着一句又一句让安然羞涩不已的情话。 安然在他怀里小声啜泣着,希望能得到Alpha的垂怜。 空气里弥漫着水蜜桃糜烂又浓稠的果香,与清新的薄荷冷香丝丝缠绕着。 在安然陷入昏睡之后,宫鹤舔去他眼角的泪痕,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姿,宫鹤直勾勾地看着他的信息素黏液,深深嗅了一口,随后又一点点_去。 第44章 安然在浴缸里被捞出来的时候, 像是八爪鱼一样黏在了宫鹤身上。 宁城不像柳城那么冷,最冷的时候也不会下雪,更没有暖气供应。 “冷吗?”宫鹤打开了空调的制热功能, 但室内的空间比较大, 暖气的效果并不大。 宫鹤怕他着凉,赶紧帮他吹干头发。 安然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拽了拽身上毛茸茸的睡衣, 好奇道:“什么时候买的呀?” 宫鹤:“刚才让人送来的。” “噢。”安然的眼皮一直往下掉,困得睁不开眼,身体像被大卡车碾过,哪哪都疼, 两条腿更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站都站不住,只能倚在宫鹤怀里。 宫鹤抱着他, 黏黏糊糊地亲了他好几口,“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安然皱紧眉头, 推开他再次凑过来的脸, 说道:“不吃,不要吵我睡觉。” 发情期的时候,情潮会一波又一波地席卷着他的身体,直到他的身体裹满了Alpha的信息素。 宫鹤低声笑了笑, 握着他的手心亲了一口, 哄道:“不吵你了。” 安然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他的手机在响,可是他太困了根本睁不开眼,只能用被子捂住耳朵。 宫鹤亲了亲他的脸,小声安抚他:“睡吧。” 电话铃声戛然而止,低沉的嗓音随着脚步声走远, 安然困得迷糊,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就陷入了沉睡。 等安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房间的光线昏暗,清冷的月色洒进房间里面,四周静悄悄的,陌生的地方让安然很没有安全感,他四处张望着也没看见宫鹤的身影,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感笼罩在安然心头。 空气中的薄荷冷香淡了许多,他抱着宫鹤睡过的枕头,轻轻嗅了一口上面残留的信息素。 整个房间安静极了,安然看向门口,朦胧的光影穿过半掩的房门照了进来。 安然轻轻推开房间的门,“嘎吱”一声惊动了正坐在沙发上工作的男人。 宫鹤放下手里的平板,快速朝他走来,看见他光着的脚,微微皱眉:“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话音落下,安然被他抱了起来。 安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的情绪有点低落,发情期的Omega情绪极其不稳定,没有Alpha的信息素会让他们变得焦虑不安。 Alpha不在身边会没有安全感,他们本能地依赖Alpha,需要Alpha不断地安抚他们的情绪。 宫鹤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柔声哄着他:“要继续睡吗?还是起来吃点东西?你已经好久没吃过东西了,饿不饿?” 安然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Alpha的信息素一点一点将他包围,待在宫鹤怀里让他觉得很安心。 宫鹤亲了亲他的额角,笑道:“这是在向我撒娇吗?” 安然的肚子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眼巴巴地看着宫鹤,说:“好饿。” 宫鹤把一直在厨房里温着的粥端了出来。 安然一边喝着粥,一边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 整个房子空荡荡,说是家,更像是酒店。 宫鹤一边忙着手头上的工作,一边叮嘱他:“阿姨给你打了几个电话,待会你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安然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口中所说的阿姨是他的妈妈,瞬间感到惊慌失措:“我我我的手机呢?!” 宫鹤把手机递给他,安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感觉天都要塌了。 [未接来电66] 2个联系人打来66个未接来电。 安然点进去看了看,有12个电话是妈妈打来的,剩下的都是爸爸... 微信消息也堆了满屏。 符枣:阿姨找不到你给我打了电话,我老实交代了,就说你发情期...嗯,你跟宫鹤悠着点。 妈妈:然然,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妈妈:怎么打电话没人接? 妈妈:听小枣说你发情期了,男朋友还找了过来? 妈妈:黄豆偷笑.jpg 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啊?把男朋友也一起带过来让妈妈认识一下吧。 妈妈:期待。 妈妈:苍蝇搓手.jpg 爸爸:听妈妈说你发情期来了?严重吗?要去医院吗? 爸爸:怎么男朋友也来了? 爸爸:让那小子打抑制剂!黄豆发怒.jpg 爸爸:怎么还没回家?爸爸电话也不接! 爸爸:伤心了。 安然看着爸爸妈妈发来的消息感到头皮发麻。 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小宝。” 妈妈的笑声飘进耳朵,安然恍地松了口气:“妈妈,对不起让你和爸爸担心了。” 妈妈:“身体好些了吧?” 安然:“好多了。” 妈妈:“今晚还回家吗?” 这时,爸爸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那肯定是要回的,怎么能不回呢?” 安然下意识地看了宫鹤一眼,有点不舍,小声地说了句:“那我能带宫鹤一起回家吗?” “不……”爸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妈妈打断了,妈妈笑眯眯地说道:“妈妈已经把房间都打扫好了,就等着小宝带男朋友回家呢,妈妈也想见见小宝的男朋友,上次小宝发情期的事情还没有好好感谢他呢。” 宫鹤听到安然这句话时已经放下了平板,坐在他身边认真地听着他和叔叔阿姨说话。 感觉到宫鹤的目光,让安然有些害羞,他连忙说了句:“那我一会带他回家,先不说了,回家再聊吧。” “我先去穿衣服...!!” 安然话音刚落,宫鹤就把他拉近了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笑道:“宝宝刚才说什么?嗯?” 安然低着头,脸上热热的,磕磕巴巴地说道:“那个...我妈妈一直想和你见一面,你要跟我回家吗?” …… …… 安然看着宫鹤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盒站在自家门口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他们网恋了一个月,奔现也一个月,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两个月,居然就要见家长了,他们的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安然进家门的那一刻就发现家里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家里的地板拖得锃亮,玄关处的那个破旧的鞋柜也换了新的,所有杂物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连养龟的小玻璃缸都换成了豪华别墅大玻璃缸。 安然前脚刚踏进家门,又缩了回去,他该不会是走错楼层了吧? 宫鹤:“怎么了?” “小宝回来啦。”芩雪笑意盈盈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目光掠过安然一眼,落在了他旁边的Alpha身上,带着一丝丝惊艳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她的未来儿婿,看着他手上拎着的礼盒,嗔道:“来就来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宫鹤颔首低眉地笑了笑:“阿姨好。” “妈……”安然刚要开口,芩雪从他跟前路过,来到宫鹤面前,满意地从他手里接过他带来的礼品,笑眯眯地说:“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饭。” 安然轻叹一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在电话里根妈妈聊天的时候就能听出来,妈妈对他带男朋友回家这件事格外期待。 进了客厅以后,安然看见自家老爸端坐在沙发上,摆弄他的茶具。 看见他走进来,含笑地说了声:“小宝回来了,那就洗手吃饭吧。” 爸爸和妈妈的态度截然相反。 爸爸甚至都没看宫鹤一眼,自从知道他谈恋爱之后,爸爸总是会给他转载一些奇奇怪怪的文章,其实爸爸不是不喜欢宫鹤,是暂时还没接受他谈恋爱的事实。 吃饭的时候,妈妈一直在给宫鹤夹菜,宫鹤碗里的菜堆得老高了。 爸爸也不服输似的,一直给安然夹菜,“上学一个学期,怎么还越来越瘦了,在学校没有好好吃饭吗?” “哪有,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是我本来就吃不胖。”安然悄悄把虾塞到了宫鹤碗里。 宫鹤看见后,把那只虾剥了壳再放回了安然碗里。 他们的动作很自然,就像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一个负责剥壳,一个负责吃。 两个大人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 虽然只是简单地吃一顿饭,但他们也能看得出来,安然跟宫鹤在一起被照顾得很好。 安然喜欢吃虾但是不喜欢剥壳,他很讨厌把手弄得到处都是汁水,也不喜欢虾壳的腥味。 芩雪做饭会把虾壳剥掉,但是今天时间有点急,她就直接做了清蒸。 宫鹤剥的虾全进了安然的肚子里,他自己倒没怎么吃。 除了虾以外,从其他地方也能看出来宫鹤很疼安然,例如那道豉汁蒸鱼,宫鹤把鱼刺挑得很仔细,安正初盯着他看了许久,心道这小子真是麻烦又挑剔,结果宫鹤把那块鱼肉夹到了安然的碗里。 他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看着宫鹤的眼神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柔和。 安然大龄未分化这件事,他和芩雪愁了很多年,早些时候,他们还会带安然四处求医,吃了不少药,做过不少治疗,结果都一样,他们觉得像个Beta也没什么不好的。 直到上次学校打来电话,安然昏倒进了医院,在医生口中得知他分化成了Omega。 他们夫妻俩还未来得及为安然分化这件事而感到高兴,又得知他因为腺体发育缓慢伴随信息素紊乱等其他症状,心焦不已。 后来医生说安然跟送他来的那位Alpha有着百分百的信息素契合度,他们第一时间并不是高兴,而是担忧。 虽然当时他们并没有谈恋爱,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这样也好... 安正初像是忽然想通了,拿来两个小酒杯,还从柜子里拿出他珍藏了好久的茅台,给满上。 他看向宫鹤,笑了笑,说:“咱俩喝一杯吧。” 第45章 安然没想到宫鹤会因为喝了两杯白酒就醉趴下了, 他记得宫鹤酒量很好的。 芩雪:“小宝快扶他去客房睡吧,妈妈刚才已经把客房收拾出来了,里面的被褥床垫什么的都是新买的。” 安然家的客房就在他的房间隔壁, 隔着一道墙, 他吃力地扶着宫鹤起来,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芩雪看着还在喝酒的安正初,语气带着几分责备的意思:“你自己喝就算了, 还让小鹤喝这么多,人家第一次上门呢,这合适吗?” 安正初无奈道:“这不是高兴才多喝了两杯嘛...我也没想到他两杯就倒啊。” “高兴?”芩雪笑道:“看你这话是对小鹤满意了?” 安正初轻咳一声:“我满不满意有什么用,咱们然然喜欢不就行了。” 芩雪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骂道:“你就嘴硬吧。” 安然听到父母说的话, 唇边绽开一抹笑容。 他刚把宫鹤放下床, 宫鹤就拽着他,让他跌落自己的怀抱中。 安然:“???” 宫鹤把他压在身下, 亲了亲他的唇角,笑道:“这么高兴吗?” 安然惊讶地看着他:“你没醉?” 宫鹤眉梢微挑:“总不能把老丈人灌醉吧?” 安然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宫鹤低头堵住他的唇。 “小宝, 要不你打盆热水给小鹤擦擦身子吧,这样睡估计不太舒服。”随着芩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安然惊慌失措地捶打着宫鹤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 就在芩雪开门的那一刻, 宫鹤抱着他翻了个身, 让安然趴在自己身上,而他还是刚才那副醉倒了的样子。 “小宝?”芩雪看着两人倒在床上的模样,迟疑地开口:“你们这是在?” 安然连忙从宫鹤身上爬起来,甚至不小心按到了他的小薄荷,听到宫鹤抽气的冷声, 吓得安然语无伦次地解释:“哦,我们这是,我们刚才,是宫鹤太重了,所以我才会在这样。” 芩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小鹤起不来洗澡的话,你去给他打盆热水擦擦吧。” 安然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芩雪走的时候还贴心地给他俩关上了房门。 安然看向宫鹤,心虚地瞟了一眼他的小薄荷。 宫鹤:“太疼了,你要帮我看看吗?” 安然:“???” 他也没有很用力啊,不会被他按坏了吧? 安然抱着怀疑的态度沿着床边坐下,看着那微微鼓起的弧度,犹豫片刻,说:“要不我去给你拿点药吧?” 宫鹤拽住了他的手,淡淡道:“你觉得要涂什么药?” 安然:“呃...难道是跌打酒?” 宫鹤沉默地看了他几秒,说道:“那你还是去打盆热水来给我擦擦身子吧。” 安然:“我给你找套睡衣,你去洗澡吧?” 宫鹤:“我起不来了。” “???”安然看向宫鹤的目光充满了质疑,这么精神的样子像是起不来吗? 宫鹤拽着自己的裤腰,哼声:“我受伤了,所以起不来了。” 安然:“。” 他感觉遇上碰瓷了。 安然只好去浴室打了盆热水进来,把热毛巾塞到他手上。 宫鹤拿起毛巾嗅了嗅,遗憾地说道:“为什么不是你的毛巾?” “???”安然蹙了蹙眉心,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给你用的当然要换新的啊。” 宫鹤:“算了。” 安然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为什么要用他的毛巾? 宫鹤没有解释,只是把毛巾重新塞回他手里,躺在床上,慵懒地看着他:“手没力气了,可能是刚才喝太多了,现在还有点晕,你帮我擦吧。” 安然:“喂!你明明才喝了两杯,而且爸爸的酒杯那么小一个,一口就干完了!!” 宫鹤委屈地看着他:“可是我受伤了。” 安然:“我刚才根本就没用力。” 宫鹤:“宝宝,我疼。” 安然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完全没想到过宫鹤还能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帮他把衣服脱掉,在摸向他的裤腰时,声音抖了抖:“裤子...裤子也要我来脱吗?” 宫鹤:“不然呢?” 安然深吸一口气把他扒光了,他盯着宫鹤的脸,眼神不敢乱瞟,试图再劝一下他:“现在的天气擦身子不爽利,还是洗澡吧?” 宫鹤握着他的手摸了一把小薄荷,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还没帮我看看,到底伤到哪了呢。” 滚烫的感觉让安然蓦地红了脸,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僵硬着不敢乱动。 宫鹤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宝宝的手真软。” 安然猛地收回了手,羞涩不已地看着他,说:“你还是去洗个澡吧。” 说完后,安然捧着那盆水进了浴室。 宫鹤看着已经抬起头的小薄荷,无奈地笑了笑,安然容易害羞,一点都不经逗。 他只好起身跟在安然的身后进了浴室。 家里没有适合宫鹤尺寸的衣服,安然原本想给他那一套爸爸没穿过的新衣服,起码尺寸要比他的衣服尺寸大一些,但是宫鹤不愿意,安然只好尽量找了件比较宽松的T恤给他。 芩雪煮了醒酒汤,安正初喝完后整个人都精神了,在睡觉之前盯着安然进了自己的卧室才放心下来。 H:想睡你的房间。 安然趴在自己床上,看着宫鹤给他发来的消息,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AR:爸爸会把你赶出门的。 H:想呆在你的房间里面,抱着你一起睡。 AR:达咩。 AR:爸爸肯定在客厅放哨,随时准备逮捕你。 H:黄豆可怜.jpg AR:快睡吧。 AR:晚安。 凌晨两点。 整间屋子静悄悄的。 宫鹤轻轻地转动着安然的门锁,开门走了进去。 安然抱着被子睡得香甜,忽然感觉床垫在下陷,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落入宫鹤的怀里。 宫鹤捂着他的唇,堵住他惊慌的声音。 “嘘。” 第46章 “不行!我发情期已经结束了!!” 安然攥着自己的裤腰, 红着脸挣扎着。 宫鹤握着他的手高举头顶,轻轻松松将他扒个干净。 “嘘。” “宝宝家里的隔音好像不太好呢。” “万一吵醒了叔叔阿姨怎么办?” 安然抿紧嘴唇,紧张地看着宫鹤, 轻轻摇头。 宫鹤亲了亲他的嘴角, 哄道:“宝宝真乖。” 安然小声控诉他:“你怎么能这样...” 他突然理解了符枣说的那句“Alpha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宫鹤从他的唇角一路吻了下去,吮咬着他红肿的耳垂,覆上新的吻痕, “明明是宝宝的信息素一直在勾引我。” Omega在Alpha三言两语的挑逗下就开始分泌信息素黏液。 “没有...我没有!”安然试图推开他的头,颤声道:“怎么能_那里...” 宫鹤抓住他的手,将信息素全部咽下。 安然整张脸红透,就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 直到后半夜, 宫鹤餍足地关上了安然的房门回了客房。 安然蜷缩在床上, 两条腿止不住地颤抖,眼角沁着泪水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 安正初像往常一样去菜市场逛逛,只是路过安然房间的时候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走近房门把耳朵贴了上去, 仔细听了好一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悄悄打开了客房的门,确认只有宫鹤一人之后彻底放下心来。 听到门被关上之后, 宫鹤无声地笑了笑。 清晨的吵闹声丝毫不影响安然的沉睡, 宫鹤开门进去看了他一眼,替他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 安正初左手端着一碗粥,右手拿着一根油条,看着安然紧闭的房门,奇怪地问了句:“昨晚不是挺早睡了么?怎么还没起来?” “孩子想睡就让他睡, 别吵他。”芩雪把一屉包子放在宫鹤面前,笑道:“多吃点,等中午吃了饭再回去吧。” 宫鹤乖巧地点头:“谢谢阿姨。” 芩雪笑眯眯地应了声:“欸。” 没想到安然这一睡睡到中午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芩雪煮完饭之后推开了安然的房门走了进去,“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太阳晒屁股了,都要吃中午饭了。” “好困,中午不吃了。”安然困极了,根本睁不开眼。 芩雪把窗帘拉开,刺目的阳光让安然狠狠地皱了下眉头,把自己埋在被窝里。 下一秒,他的被子就被芩雪给掀开了。 芩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男朋友第一次来家里,你睡到大中午的,太没礼貌了,好歹也等你男朋友走了之后再睡。” “唔...不要!”安然小声嘟囔了句:“还不是他害的。” 芩雪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刚想再次喊他起床,宫鹤适时出现,说道:“让然然睡吧,没关系。” “就是,天大地大都没有睡觉的事情大。”安然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芩雪把喊安然起床的任务交给了宫鹤,她去厨房做最后一道菜。 宫鹤看着卷成一团的安然,用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起来吃了饭再睡吧。” 微凉的触觉让安然缩了缩脖子,埋着脸不想跟宫鹤说话。 宫鹤忍不住笑道:“生气了?” 安然害羞地抿着唇,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疼。” 难以启齿的地方有种钝痛感,就像使用过度一样。 宫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三两下扒开他的被子,昨晚回房间之前他有仔细检查过安然身上的伤,微微红肿但好在没有撕裂。 安然连忙拽着被子想要盖住自己,慌慌张张地说道:“我自己来!!” “别动。”宫鹤满眼心疼地看着他,脸色沉沉的,懊恼地咬紧了牙关。 安然被他的脸色唬住,怯生生地说了句:“也没有很疼。” 凉丝丝的药膏覆盖在那红肿的伤口处,立即缓解了那股灼热的疼痛感。 药膏涂得很深,安然咬紧了下唇才能忍住没哼出声来。 一冷一热的冲击感让安然忍不住攥紧了宫鹤的手,小声说道:“好、好冰。” 宫鹤仔细地给他上完了药,之后就收回了手,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自责地说道:“下次不舒服就直接踹我。” 安然耳垂微微发烫,抱着他的脖子,声音软软的:“没有不舒服...是...” 宫鹤盯着他的脸,摸着他通红的耳垂,淡淡开口:“那是什么?” 安然长舒一口气,自暴自弃地说:“是因为太舒服了,所以承受不住这样的...嗯,我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 宫鹤瞳孔微微放大,沉默了许久之后,捧起他的脸,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嘴唇。 “你太乖了。” 会被我欺负的。 宫鹤垂眸,敛去眼底晦涩不明的情绪,抬起头,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道:“快去洗漱吃饭吧,吃完饭继续睡。” 安然挂在他身上,不舍得下来,“你什么时候走啊?” 宫鹤:“吃完饭就回去了。” 午饭的时候,安然再次看见宫鹤的碗被妈妈夹的菜堆得满满的,而爸爸这次没有再斗气,甚至还对他晚起这件事严肃地批评了两句。 安然悄悄地掐了一下宫鹤的大腿以示不满,明明罪魁祸首是他才对。 宫鹤还给安正初倒了杯茶,笑着跟他聊天,一点都没受安然的影响。 吃完饭后,还是安正初亲自送宫鹤去的机场。 看着宫鹤拎着大包小包的身影,安然忍不住拍下他的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 [期待下一次见面^^] 第47章 安然坐在阳台上,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钟,当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把早就编辑好的那句“新年快乐”发送了出去。 H:新年快乐宝宝。 [H邀请你进行视频通话...] 安然把摄像头对准夜空中正在燃放的烟火, 笑道:“给你实时播报看烟花的快乐。” “可是我不想看烟花, 我想看你。”宫鹤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哦哦哦好,你等一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安然被撩得脸都红了, 手忙脚乱地寻找着屏幕里面“翻转镜头”的设置功能。 烟花爆竹的声音陆陆续续响起,仿佛在耳边炸开,根本听不清宫鹤的声音,安然只好把手机带回了房间里面。 “现在应该不吵了吧...”安然把窗户关掉, 隔绝了烟花燃放的爆炸声, 重新看向了手机屏幕,被惊得声音都卡主了, “你在、在干嘛?” 宫鹤裸着上半身,露出大片肌肤, 慵懒地倚在床头, 听到他的声音,忽而笑了笑:“刚洗完澡,在等你的消息。” 安然看着宫鹤那健硕的肌肉线条,咽了下口水, 他怀疑宫鹤是故意不穿衣服给他打的视频电话, “那怎么不穿衣服,不冷吗?” 宫鹤:“不冷,柳城这几天的天气很好。” 美色也难以抵挡浓浓的睡意,安然打了个哈欠,困倦地垂下眼皮, 小声呢喃:“明天一早还要跟妈妈去庙里上香,然后……” 宫鹤看着放在桌上的那盆小雏菊,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别样的温柔:“你送我的那盆小雏菊已经开花了,你要来看看吗?” 安然感觉自己清醒了些,忍不住调侃一句:“你是想说你想我了吗?” 宫鹤:“嗯,我很想你。” 安然每次都会被宫鹤直白的爱意而感到心动,他声音很轻,软软的,像是在跟宫鹤撒娇,又像是在哄他:“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啦。” “还有二十天。”宫鹤在今天显示的那张日历表上用力地打了个叉,“宝宝不想看看小雏菊的花是什么颜色的吗?” “我记得是白色的...”安然睡着了。 宫鹤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平稳呼吸声,无奈地轻叹一声。 他找到放在衣柜里面的那个密封的盒子,把安然送给他的那条围巾拿了出来,深深地嗅了一口围巾上残留的Omega信息素。 清晨六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安然艰难地掀开眼皮,把闹钟关掉,又睡了过去。 芩雪敲了好几次门才把安然喊了起来。 安然在洗手间里一边刷牙,一边翻看宫鹤给他发的消息。 看着照片里那朵白色的小雏菊时,安然怔了怔,那是他搬宿舍时留给宫鹤的花,这样的小雏菊,安然一共买了三盆,在搬宿舍的时候,他把其中一盆留给了宫鹤。 而剩下的两盆因为他没有种植经验早早死在了上一年的冬天。 可宫鹤却把他的花养得很好,看起来很健康,很茂盛。 花瓣上还有水珠,看起来像宫鹤刚给它浇过水。 安然神色微动,轻轻地喊了句:“妈妈。” 芩雪剥了个茶叶蛋放进了他的碗里,“怎么了?” “我可以去找宫鹤吗?” “我想见他。” 当安然踏上飞往柳城那趟航班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他刚下了飞机,拖着行李箱,一脸茫然地站在机场门口。 陆野:到了吗?到了吗?! 安然:我在研究导航orz 陆野:汗.jpg 陆野:你别动了,我来找你。 安然只好坐在行李箱上,乖乖地等着陆野来找他。 原本他是想着给宫鹤一个惊喜,无奈的是,他没有宫鹤家的地址,只好问符枣要了陆野的微信。 陆野听说他要来找宫鹤,特别激动,刚上车就说个不停。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安然不明所以:“年初五,迎财神的日子?” 陆野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差点没提上来,白了他一眼:“你居然连宫鹤的生日都不知道?” 安然愣了下,呼吸一滞,垂眸看着他跟宫鹤的对话窗口,翻看了一遍聊天记录,他并没有漏看宫鹤的消息。 “那今天是宫鹤的生日吗?” 陆野哼声:“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他今天生日,所以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才会突然过来柳城,搞半天,原来你不知道啊。” 安然抿了抿唇,有些难过。 他和宫鹤从来没有聊过生日这个话题,宫鹤好像也没打算告诉他这件事。 如果不是今天陆野提起,他恐怕都不会知道今天是宫鹤的生日。 陆野见他情绪低落,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找补:“咳,那个...宫鹤他不怎么喜欢过生日,所以他才没有跟你提这件事。” 安然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陆野无奈地开口:“宫鹤他们家生意做得有点大,跟很多商圈的大佬们都有来往,今天不是年初五嘛,说是给他办的生日宴,其实就是给个机会让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凑到一起,谈谈生意什么的。” 安然自动自觉地脑补了宫鹤是个小可怜的模样,有些心疼:“他的爸爸妈妈...” 陆野故作深沉:“唉,豪门的事情,谁知道呢。” 安然微微蹙着眉头,心脏传来闷闷的钝痛感。 陆野悄悄地看了他一眼,把露出唇边的笑意又憋了回去,“我今天去找宫鹤的时候发现他的易感期快来了,整个人都有点暴躁,幸好是你来了。” 安然:“嗯?” 陆野终于找到机会把这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宫鹤易感期的反应要比寻常Alpha易感期时的反应严重许多,你看见过他手臂上的那些针孔吗?” 安然点点头,他偶然看到过宫鹤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宫鹤跟他解释过那是打抑制剂留下的针口,过段时间就会消退了。 陆野想起宫鹤的易感期就发憷,“他每次易感期都要被关进隔离所重点看守,而且他打抑制剂跟不要命似的,再这样下去,我估计他都要被易感期折磨死了。” 安然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有啊。”陆野看了他一眼,说道:“Omega伴侣能舒缓Alpha易感期时的痛苦,有了Omega的安抚,Alpha也能在易感期时平静下来,所以宫鹤家里一直在给他找Omega。” 安然心跳漏了一拍,怔怔地看着他:“找Omega?” 陆野见他的脸色发白,赶紧补充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宫鹤从来没接受过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你应该也听说过吧,宫鹤家里给他找了个契合度92%的Omega,宫鹤都拒绝了,他这个人不看重信息素契合度。” 看着安然难看的脸色,陆野感觉他好像一个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也不知道他的好兄弟会不会直接一刀了结了他。 安然站在别墅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豪车,突然有种误入城堡的灰姑娘即视感。 宫鹤的生日宴办得很隆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都穿着礼服,只有他穿着大棉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陆野:“怎么不进去?” 安然:“...有没有后门?” “???”陆野不解地看着他:“有前门不走,你要走后门?难道你想悄悄地给宫鹤一个惊喜?” “?”安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我今天穿成这样参加这样的场合,合适吗?” 陆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不挺好的吗?” 安然深吸一口气,决定待会给符枣发消息在背后蛐蛐陆野。 最后在安然的坚持下,陆野还是带着安然走了后门。 两人刚走从后门进去就被管家拦住了,管家面露难色:“少爷的心情不是很好。” 安然:“怎么了?” “那又如何?” “你还不明白吗?我才是最适合你的Omega。” 楼上似乎爆发剧烈的争吵声,陆野双眼一亮:“快快快,跟上吃瓜的步伐。” 陆野跑得快,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极强势的Alpha信息素。 他脚步一顿,犹豫着还要不要上前。 他能感觉到宫鹤已经在暴走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没想到宫鹤已经发现了他。 “你怎么来了?”宫鹤声音里透露着不悦,脸色阴沉。 陆野不敢说他是来看热闹的,好在是安然及时赶到,他连忙解释:“我是来给你送人的。” 他指了指身后的安然:“喏,你老婆在这。” 宫鹤短暂地怔了怔,随后把陆野推到一边,接过安然手中的行李箱,惊喜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陆野撞上楼梯的扶手,痛呼一声:“靠,你怎么能区别对待?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小老婆吗?老宫??” 安然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原本想给你个惊喜,但好像被我搞砸了...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匆忙赶来,什么都没准备。” 宫鹤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一口,“你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是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在吵什么?” 忽然间,房间似乎来了很多人,接着,所有的目光聚焦在了宫鹤和安然身上。 “小鹤?” 宫鹤妈妈好奇地打量着被宫鹤搂在怀里的Omega,温柔地笑了笑:“这位就是安然吧?” 安然紧张地看了一眼宫鹤,心里大概有了个答案。 宫鹤:“是我的母亲。” 安然稳住心神,忐忑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方蔓看着儿子手上的行李箱,会心一笑:“让小鹤先带你去休息吧。” 宫鹤牵着安然的手,也没管其他人,径直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祁子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冷冷地看着宫鹤怀里的安然。 “他是谁?” 宫鹤刚想说话,方蔓挽着他的手臂,笑道:“小鹤,先带然然去换套衣服吧,你是今天的主人公,别耽误了时辰,宴席该开始了。” 祁子墨看着方蔓,声音微颤:“伯母...” “然然是小鹤的男朋友,一会还是让小鹤亲自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方蔓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让在场的人听清楚,包括还没走远的安然跟宫鹤。 祁子墨眼眶微红,“可是我跟宫鹤……” 他的话语声未尽,就被方蔓打断:“那孩子可是跟宫鹤有着100%的契合度呢,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鹤喜欢他。” 方蔓随即看了一眼围观的宾客,微微一笑:“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散了吧。” 安然忐忑地跟在宫鹤身后,想起刚才那位拦住他们去路的Omega,有点担心,“我们就这样走掉没关系吗?” 那个Omega就是陆野说的跟宫鹤有着92%契合度的人吗? 在他们还没来到之前,宫鹤是在跟他吵架吗?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宫鹤的步伐很快,安然还得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安然呼吸急促,慌乱地跟在他的身后,“慢一点,我跟不上。” 宫鹤打开房间的门,把行李箱丢下,将安然抵在门板上。 安然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就被宫鹤吻住了双唇,他瞪大双眼,双手被死死地扣在头顶。 汹涌的薄荷信息素缠绕着他。 安然几乎要喘不过气了,他咬了一下宫鹤的舌尖,换来喘息的机会。 “你慢一点,宫鹤,我承受不住。” 宫鹤再次覆上他的唇,温柔地舔吮着他的唇,不像刚才那般粗野,却让安然感觉到他极力克制下的疯狂和情动。 Alpha的信息素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变得具有攻击性。 安然想起陆野说的易感期,他无力地踹了宫鹤一脚。 宫鹤轻轻擦去他唇上的水渍,喑哑的嗓音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怎么了?” 安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巴巴地看着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你是不是易感期来了?” 宫鹤忍住强吻他的冲动,将他搂近怀里,压抑着嗓音,轻声哄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然伸手回抱着他的肩膀,不难听出他言语中的担忧,“陆野说你的易感期越来越不稳定,随时都可能会失控,处于崩溃的状态,我担心你会伤害自己。” 宫鹤眼底的风暴一点点退去,柔声哄道:“别担心,陆野就是爱胡说八道,别信他的话。” 安然不觉得陆野是在胡说八道,他挽起宫鹤的袖子,在他的手臂上又发现了新的针口,而且像是今天才留下的,他懊恼地看着宫鹤,生气地说道:“抑制剂是什么好东西吗?抑制剂对Alpha来说效果本来就不大,你还打这么多。” 说着说着,安然的眼眶都红了,他轻轻摸着宫鹤手臂上留下来的密密麻麻的针口,心疼地直掉眼泪。 “生日不告诉我,易感期也不告诉我。” “你是想和我分手吗?” “分手”两个字说出来,安然委屈的眼泪簌簌往下掉,砸在宫鹤的手臂上。 “对不起。” 宫鹤感觉安然落下的眼泪像是在他胸口上砸出一个大洞,他慌乱地擦拭着安然脸上地泪水,轻声哄道:“对不起宝宝,我错了,不要哭。” 安然坐在沙发上,泪水落得汹涌,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宫鹤跪在他的脚边,一遍遍地擦着他的眼泪。 “不哭了好不好?” “眼睛都肿了。” “不要听陆野瞎说,我一直都不过这个生日,他是知道的。” “所以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宝宝别被他骗了。” “易感期是因为我担心把宝宝吓跑了。”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宝宝。” 安然吸了吸鼻子,眼眶中闪着细碎的泪光,哽咽道:“你下次再瞒着我,我就和你分手。” 宫鹤握着他的腿,微微用力,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奈:“宝宝,分手怎么能挂在嘴边呢。” 安然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对不起。” “宝宝不要生气。” 方蔓刚把人支走,来到儿子的房间,想跟安然说几句话,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 她那骄傲的儿子跪在心上人面前,一遍遍说着对不起,祈求他的原谅。 方蔓忽然想起半年前,宫鹤为了相亲的事跟她吵架,甚至拒绝了出国留学这件事,当时他们的气氛变得很僵硬,现在想来还好他当时拒绝了,不然也不会遇到与他命定的Omega。 看着耐心哄心上人的儿子,方蔓不禁笑道,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方蔓轻轻关上了房门,转身离去。 第48章 趁着宫鹤换衣服的时候, 安然发现了他放在房间里的抑制剂,有整整一箱这么多,他还发现药箱里有各种安睡成分的药物, 连垃圾桶都堆满了各种抑制剂的针筒。 宫鹤到衣帽间换完衣服回来后, 就看见了站在床边一脸气鼓鼓的安然。 他刚想问“怎么了”就看到了放在床边的那箱抑制剂。 安然红着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生气道:“你是要把抑制剂当饭吃吗?” 宫鹤:“。” 刚才哄了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宫鹤一脸认真:“我,现在、立刻,马上去把它扔了。” 安然憋住眼泪,声音闷闷的:“还是算了吧, 你都要易感期了。” 宫鹤把那箱抑制剂搬到衣柜的最顶层, 是安然够不着的地方。 安然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宫鹤把他抱坐在床上,轻声哄道:“不哭了吧, 宝宝。” 安然哭得太久,声音沙沙哑哑的, 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委屈:“不能不打抑制剂吗?” 宫鹤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 意味不明地开口:“不用打抑制剂的办法只有一种。” 安然:“是需要Omega的信息素安抚吗?” “不仅仅是Omega的信息素。”宫鹤俯身在他的腺体上轻轻舔了一口,说道:“Alpha进入易感期之后,丧失理智,会一遍又一遍地标记他的Omega, 亲吻, 拥抱,甚至*爱。” 安然绷紧了身体,僵硬地看着他。 宫鹤垂眸笑了笑:“别怕,等宴会结束后,我让人送你离开。” 安然攥着他的手臂, 委屈地看着他:“我留下不行吗?” 宫鹤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晦暗,“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如果你留在我身边,我会一遍遍咬破你的腺体,标记你,会舔你的信息素,就算你哭再多次我都不会心软,直到我的易感期结束为止,这样你还要留在我的身边吗?” 安然睫毛轻颤,攥着他的衣襟,弱弱的,没什么底气地点了点头。 宫鹤微冷的指尖落在他的腺体上,轻轻摩挲着:“不是说怕疼吗?” 安然怯怯地看着他,声音也跟着微微抖动:“那你可以轻一点吗?” 宫鹤的指尖顿住,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火升腾,呼吸变得沉重,“宝宝,你这样会被我欺负的。” 安然能感觉到此时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越来越浓郁,薄荷的味道完完全全渗透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不要打抑制剂。”安然主动低下头,脆弱的腺体暴露在他面前。 宫鹤怔了怔,心脏密密麻麻地泛起了酸意。 他一直知道安然很喜欢他,无论是网恋时的H还是现实中的宫鹤。 这份爱意随着时间增长。 在得知他易感期需要不停地打抑制剂来稳定情绪时,安然并不是生气他的隐瞒,而是在心疼他的身体。 甚至会因为心疼他而掉眼泪,可他好像还是低估了安然对他的爱。 宫鹤舔了舔他的腺体,随后狠狠咬上一口,注入Alpha信息素。 “轻点,轻点好不好?”疼痛的感觉让安然浑身颤栗,瘫软在宫鹤的怀里。 那句“好疼”被他咽了回去,只能无助地抱着宫鹤的手,眼眶干涩到发疼,哭不出眼泪,却始终紧咬着下唇,没有吭声。 标记的感觉阵阵冲击着安然的大脑,直到Alpha的信息素涌入体内,将他填满。 安然像只吃饱的小猫餍足地趴在宫鹤怀里。 Alpha的唾液能快速治愈标记留下来的伤口,所以宫鹤抱着他舔了很久。 “少爷,楼下的宾客都已经在等着了。” 直到方蔓派管家来催,宫鹤才肯将安然松开,心疼地摸了摸他的眼尾,说:“要不要拿点冰块敷一下?” 安然摇摇头:“冰块太凉了。” “还有力气吗?”宫鹤抱着他来到衣帽间,给他挑选了套合身的礼服,“宴席要开始了。” 原本安然在听到陆野说的那番话之后,会觉得宫鹤的妈妈或许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可阿姨给他的感觉很温柔,跟他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陆野说今天来的宾客都是你们家的合作伙伴,我跟着下去是不是不太好?” 宫鹤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无奈地笑了笑:“不要听陆野胡说八道,他就是吓唬一下你而已。” 是他的生日宴,也是一场商业宴会没错,只是没有陆野说得那么糟糕,而且这件事,是经过宫鹤同意的。 当安然挽着宫鹤的手走下楼梯时,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目光。 安然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宫鹤一直在安抚他:“放轻松,不用紧张。” 等宫鹤介绍完他的身份之后,安然跑得没影了。 他跟陆野坐在角落里,两人都有些垂头丧气。 一个是因为社恐,一个是因为被符枣拉黑了好友。 “唉。” 第49章 宴会结束后, 宫鹤带着安然正式跟他的父母见了一面,方蔓对安然很满意,拉着他说了好久的话。 “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怎么样?” 安然被阿姨的热情吓到了, 连忙看向坐在一旁的宫鹤。 宫鹤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件事。 安然:“???” 方蔓满意地笑了笑:“嗯, 这件事就先定下来,年后我找个时间约然然的父母见个面,聊聊婚礼上的细节。” 宫鹤提议:“也可以先订婚, 到毕业之后再举办婚礼。” 安然:“???” 他们两母子一唱一和的,安然根本插不上话,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宫鹤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 问道:“怎么了?” “有点闷。”安然在阳台上吹风,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还没得及理清思绪。 宫鹤:“是没准备好要和我结婚还是没想过和我结婚?” 安然疑惑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怪熟悉的, 好像我们谈网恋的时候,你也说过这么一句话。” 宫鹤:“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安然别开头, 害羞地说了句:“当然是没准备好。” 他们在一起才多久, 这么快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嗯?”宫鹤看着他的目光有几分危险,“难道宝宝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安然哑然:“不是...我没有不负责的意思。” 宫鹤搂着他的肩膀,陪他趴在护栏上,“你还有三年半的时间去做准备, 所以不用着急, 我们可以慢慢来。” 安然忽然扭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你说要和我订婚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宫鹤亲了亲他的侧脸,忽而笑道:“这样叔叔阿姨就该同意你搬出来跟我同居了吧?” 安然气得满脸通红,羞恼地踹了他一脚。 宫鹤低低地笑了声, 再次发出邀请:“家里距离学校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出行方便,我每天都会送你回学校,中午也会接你放学,家里会有阿姨打扫卫生,每天都有做好的饭菜,不用到食堂排队,想吃什么可以提前跟阿姨说,而且在自己家,肯定是要比学校更舒服不是吗?” 安然有些心动。 虽然学校住的也是单间宿舍,但还是不如在家里自在。 安然瞥了一眼宫鹤,严肃地提出他的条件:“那我要自己住一间房!” 宫鹤顿了顿,笑道:“当然没问题,我会让阿姨把房间整理好。” 安然不太相信地盯着他看:“真的?” 宫鹤同样一副严肃的样子:“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安然:“好吧,我再考虑一下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安然也坚持自己要睡客房。 宫鹤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反而让安然感觉有点奇怪。 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按照往常来看,宫鹤应该会粘着他哄他做些什么才是,但是宫鹤什么都没做,只是叮嘱他早点睡,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然一头雾水地关上了房门,闻着空气里残留的薄荷香,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月色中天,浓浓的夜色笼罩着整座城市。 “咔嚓”一声,门锁转动,宫鹤悄悄地打开了安然的房门。 他的发梢上沾着水珠,像是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湿漉漉的,只在腰间系了条浴巾。 随着他的靠近,房间里的Alpha信息素变得浓郁。 宫鹤沿着床边坐下,朦胧的月色洒进房间,光影勾勒着他的轮廓。 安然眉眼舒展,微微张着嘴,呼吸平稳,连宫鹤把手放在他的唇边都没有察觉,依旧睡得香甜。 弥漫在空气中的信息素变得具有攻击性,躁动不止,那是宫鹤进入易感期的征兆。 看着床上毫无防备的Omega,宫鹤压抑着想要标记他的冲动,轻轻抚摸着他的嘴唇,顺着他微张的嘴唇探了进去。 湿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的指尖,安然无意识地吮了一下。 宫鹤僵硬地收回了手。 他的易感期来势汹汹,身体滚烫得就像被大火燃烧着,无法降温。 安然的被子被掀开,衣服随意地丢在地上。 在Alpha的信息素刺激下,Omega开始分泌信息素黏液。 宫鹤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十分明显。 他俯下身_去安然分泌的信息素黏液,滚烫的吻带着几分凶狠的味道。 安然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埋在他_心里的宫鹤,惊颤了下。 “你你你在干什么?” 第50章 清爽冷冽的薄荷扩散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安然感觉他浑身沾满了宫鹤的信息素。 他的大腿被宫鹤的手紧紧握着,挣扎不开,糟糕的是, 他能感觉到宫鹤的易感期来了。 随着安然情动, 分泌的信息素黏液越来越多,情潮的滋味让他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栗,他抓着宫鹤的头发, 拒绝的话来到嘴边,变成一声声的低吟。 更糟糕的是,他被诱发了发情期。 水蜜桃的信息素瞬间爆发,宫鹤顿了顿, 将香甜浓郁的汁水舔舐干净。 香甜的水蜜桃变得柔软, 小薄荷轻轻松松进入它的领地。 安然的呜咽声被淹没在宫鹤密密麻麻的吻里,带着腥甜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 “唔。” 安然双手抵在宫鹤的胸前, 试图跟他拉开距离,没想到被他用那条浴巾捆住了手。 宫鹤盯着他因情动而满脸潮红的媚态,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 眼底的*望渐深。 安然细碎的闷哼声从唇边溢出,眸中噙着委屈的泪光,在他怀里小声啜泣,抽抽噎噎地说道:“你答应我的...” 宫鹤顿了顿, 如暴风雨般的吻落下, 一遍遍在他耳边哄道:“宝宝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然趴在床上,累得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喉咙干痛, 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你又骗我,刚刚说好让我睡觉的。” 宫鹤舔了舔他红肿的腺体,又亲了亲他肩膀上的吻痕,哄道:“睡吧,不闹你了。” 安然被放在浴缸里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如果不是宫鹤一直扶着他,可能早已经滑进水底了,他连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的都不知道,刚沾到柔软的被子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还在睡梦中时又被宫鹤弄醒了。 安然这么软包子的性格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是禽兽吗?” 宫鹤含笑地将他抱起来,在他惊呼声中将他抱到了茶水间,给他喂了一杯热水,“润润喉咙。” 安然足足喝了两杯水才感觉嗓子舒服了点,不像刚才那样,感觉说话都在冒烟。 宫鹤:“还要喝吗?” 安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好饿。” 宫鹤幽幽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掩饰他眼眸里的欲念,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也好饿。” 安然委屈地红了眼眶,疲惫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欺负我。” 宫鹤让管家送来一碗粥,易感期的Alpha具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在发现宫鹤进入易感期之后,家里的人都不敢往宫鹤的房间靠近,只有身为Beta的管家被允许留下来,连饭菜都只是送到楼梯口,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安然被抱在宫鹤怀里,两个人就像连体婴,宫鹤不允许安然离开他的视线,走路都要他抱着。 宫鹤给他喂了一口粥,“烫不烫?” 安然摇摇头。 宫鹤继续喂他,安然被剥夺了自己吃饭的权利。 易感期的Alpha简直不可理喻。 安然不敢跟失去理智的Alpha提要求,只希望接下来的几天他能好过一些。 吃完饭后,他才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又被宫鹤折腾了半天。 安然含着眼泪昏睡过去。 后颈的腺体布满标记的齿印,身上的Alpha信息素仿佛要溢出来。 安然无力地捶打着Alpha的肩膀,哽咽道:“你去打抑制剂好不好?” “不好。”Alpha跪在他双腿之间,卑微地祈求:“老婆,给我一点信息素。” 第51章 等安然被宫鹤从房间里抱出来的时候, 已经是七天后了,他身上全是宫鹤留下来的痕迹,连脚踝这种地方都有好几个紫红色的吻痕。 安然留在宫鹤家里, 精心调养了一个星期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原本他只是想来柳城找宫鹤玩两天, 缓解一下思念之苦,没想到会因为宫鹤的易感期,在柳城这一待就是半个月。 回家的计划暂且搁置, 过几天他就要开学了。 因为这次宫鹤的易感期,安然彻底拒绝了和他同居的想法,无论宫鹤怎么哄他,他都坚持住校, 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他才不会相信狡猾的Alpha, 说同意让他住客房肯定也是骗他的。 趁宫鹤不注意的时候,安然自己偷偷回了学校。 安然和符枣此时就坐在宿舍楼下小卖部的那条石凳上, 好兄弟多天没有见面,一见面就是疯狂吐槽。 “太过分了, Alpha嘴里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没错!!” 符枣狠狠地咬着吸管, 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你就这么跑出来,宫鹤没说什么吗?” 安然轻哼一声:“他敢说什么?我还在生气呢!” “哟。”符枣笑了笑,说:“没想到软包子也有硬气的一天。” 安然心虚地眨了眨眼,其实也没有那么硬气, 他给宫鹤发了消息之后就把手机关掉了, 现在都没敢打开手机看宫鹤给他发了什么消息。 不过他有跟宫鹤说他是跟符枣在学校约好了,宫鹤知道的话应该不会担心他了吧? 符枣忽然嘿嘿一笑,八卦地看着他:“你和宫鹤,你们俩...该不会已经永久标记了吧?” 安然:“当然没有!” 宫鹤虽然那时候失去了理智,但也没想过要永久标记他。 符枣:“嗯?为什么?他居然能忍住?” “之前医生说过我的腺体还没发育完整, 不适合永久标记。”安然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怎么听陆野说你把他拉黑了?” 后来陆野还私聊了他几次,让他去跟符枣说,能不能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符枣想起陆野就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他活该呗。” 安然:“他怎么了?” 说起这件事,符枣就有点郁闷,“那天我跟陆野说春节在家很无聊,其实就是在暗示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但是他居然说什么可以在家睡觉或者追剧就不无聊了,还给我推荐了好几部电视剧,这就算了,后来我还给他发了两张自拍照,问他哪张好看,他说那两张照片都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说完后,符枣冷笑了一声:“呵,还想我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想屁吃!” 安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嗯,那确实是他活该了,他还给我转了五百块喊我帮忙,让你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说什么事成之后再给我转五百,他想贿赂我帮他说好话。” “!!!”符枣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喃喃道:“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安然:“嗯?” 符枣感觉痛失了一笔巨款,“下次他这样说你就答应他,我跟你分赃,咱们五五开,到时候再随便找个理由拉黑他就好了,反正他人傻钱多。” 安然失笑:“好啊。”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一道含笑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安然和符枣回头一看,是宫鹤和陆野。 他们聊得太投入了,根本没发现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偷听到什么。 宫鹤和陆野分别落坐在他们身侧,安然和符枣对视了一眼,刚想要逃跑,又被拽了下来。 “干什么?陆野,给老子放开!” “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安然看了宫鹤一眼,心虚地别过头,却被宫鹤攥住了手,与他十指相扣。 在确认宫鹤没有生气之后,安然别扭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宫鹤:“想你就来了。” 安然小声嘀咕:“我们都在一起半个月了,而且我才刚离开不到一个小时。” 有点过分黏人了。 宫鹤静静地注视着他,眉宇间流露着温柔缱绻的笑意:“离开你的每一秒,我都在想你。” 安然蓦地红了脸。 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他的心间,酥酥痒痒的感觉蔓延至他整个心脏。 他抬头看向宫鹤,夕阳的光辉洒落在他身上,晚风拂过他的脸颊,吹起他鬓边的发丝,唇边的笑容明媚。 安然的胸腔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强烈地震颤着他的心脏。 原来思念有声,也会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