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变万人迷后,陷入修罗场了》作者:涂涂err【完结】   简介:   郁绵是个贪婪又有点小坏的万人嫌。   在学校,他因为帮雇主狂追室友,是阴暗窥伺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网上直播,更是因为太过丑陋,总蹭人热度而黑粉无数。   最关键的是,他是个女装擦边的小骗子。   阴间滤镜掉后,镜头前的人乌眸杏眼,唇若涂脂,雪肤粉颊,就连潋滟纯洁的宝石瞳孔,都攒着一汪春水,勾得人意乱迷情。   【天杀的,我一眼就看出这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婆,老婆,早说你这么漂亮,我命都给你~】   【老婆给我贴贴,我猛贴,把屏幕都贴白。】   【宝宝今天穿这么漂亮,我好爱。[扭曲][发疯][阴暗爬行]】   【以前说不喜欢,笑死,我以前到底在装什么?】   郁绵需要钱,所以总是甜津津的叫男人“哥哥”“宝宝”“老公”,让男人给他花钱。   同时,他还得捂好自己的小马甲,以及小裙子。   “我没有钱的,我肚子好饿,都在咕咕叫了。”博取了一众人的可怜。   除此之外,郁绵还会恃美行凶,给男人发各种漂亮的照片:“哥哥,我好看吗?”   掉马那天,郁绵以为自己会挨骂,急得啪嗒啪嗒掉眼泪。   【小男娘,嘿嘿……】   【太好了,是男老婆,我们没救了。】   【[抽烟][叹气][释怀]他肯花心思哄朕高兴就好[亲亲]】   【宝宝,你的眼泪能不能不要掉下来,我会心疼宝宝的。】   【这么漂亮娇气的小男生,当然要狠狠爱护啦~】   可当郁绵做的那些蠢笨的事情败露后,面对逼问,郁绵只能可怜兮兮地埋入男人怀里,绝情的和除了男人以外的人划清界限。   “你们都是我的粉丝啊!”   喜欢他不是很正常吗?   注:   ①都洁,弱受,有正攻   ②宝宝是有点肉感的胖宝宝   ③宝宝一肚子坏水,各种想占男人便宜   ④小说世界,有时不与现实世界划等号   介意请避雷   内容标签: 都市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团宠 万人迷   主角视角:郁绵 秦执郢   配角:祁铮 边凛   一句话简介:万人嫌也会身陷修罗场吗?   立意:靠自己的努力奋斗好的生活 第1章   “哈喽,宝宝们,晚上好呀,mua~”   郁绵朝电脑屏幕上贴近,绛红鲜嫩的唇瓣撅了下,又用细嫩粉红的指尖将吻贴上去。   霎时,弹幕一片滚动。   【完了,开屏暴击!】   【他亲一口我感觉我脏了,好yue,去吐了。】   【同吐+1】   【鼻子像匹诺曹,下巴当鞋拔子,嘴还撅出二里地,磨皮开得跟腻子一样又白又厚,再配上阴间滤镜和腻得让人慎得慌的声音,简直了,家人们,鬼片即视感。】   【丑八怪就别擦边了行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听我一句劝咱们改行凶宅、墓地、深山探险主播,一定爆红。】   郁绵看向那一条条不堪入目的评论,虽然都快半个月了,可他面对那尖锐的辱骂,还是会眼眶泛酸。   可被人深受诟病的颜值不同,电脑外,“女生”的美貌几乎惊为天人。   小脸微圆却不浮肿,脸颊嫩肉敷了层菡萏,浑圆杏眸睁得乌溜溜的,湿漉且微怯,纯洁之余,还尽显不做作的无辜,眼睑还点缀绯红,鸦羽轻颤间,就跟在人心尖挠痒。   刘海遮住了光洁的额头,发质不太好的大波长发并未让“她”减色。   鼻尖一点显艷色瑰丽的红痣,更是堪称一绝。   只一蹙眉,就纯欲交织。   只是……,暴露在屏幕上的容貌就歪七扭八,魑魅魍魉了。   大眼,瘦脸,尖鼻,还有那开到最大的磨皮,以及烈焰红唇和绝色妖姬妆容……   郁绵很快收敛好了心情,继续透入直播。   “宝宝们,我们今天还是打PK做任务好嘛?”   音色很甜,并不是夹着嗓子叫人起鸡皮疙瘩的那种,反倒是格外软嫩青涩,听来也觉得舒心。   郁绵直播没有什么别的形式,唱歌跳舞搞怪,他都不在行,他只会靠美色。   镜头外,“女生”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吊带。   细绳贴在锁骨上,锁骨下还有另外一颗红痣,诱人的同时,更衬得人肤白如雪。   吊带偏低胸,但郁绵没有那东西,好在胸前有一个大蝴蝶结,也算欲盖弥彰。   不过,网友显然不买账。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轻易劝人整容,但你还是去一趟h国吧,实在不行去t国。】   【超绝坦坦荡荡身材,很难在一个擦边主播这儿没有半点渔念。】   郁绵尽量忽略弹幕上的字,贝齿咬了咬生嫩的下唇,眼尾洇出一抹湿红,忽视掉污言秽语继续给自己拉票。   “各位宝宝,再送一点礼物吧,绵绵不想输,输了会被欺负的,你们真的想我被人欺负吗?”   说完,还递出去一个堪比中风的挤眼歪嘴wink。   郁绵不会撒娇卖萌加擦边,所以举止笨拙得僵硬。   “她”当然知道“她”直播间的人不会怎么送礼物,顶多砸“她”臭鸡蛋。   那个臭鸡蛋的特效还挺好的,砸了之后会在人脸上显示,就跟真鸡蛋碎了一样,糊“她”一脸的蛋液。   这样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那些网友的恶劣癖好。   不过,别看臭鸡蛋上不了台面,还是三块钱一个的。   “她”的直播间都是黑粉,但也会象征性的送点礼物,然后怂恿“她”去和别的主播对打,再让“她”故意输掉,然后接受对面的惩罚。   这次也不例外。   十分钟后,任凭郁绵怎么甜腻腻的叫宝宝,直播间的礼物都停在两百左右,而对方已经快一千了。   结果也不出所料,郁绵惨败。   对面的主播是个男人,面对郁绵那诡异美颜,也是皱紧了眉,跟看妖精一样。   可因为有镜头在,也没说出什么侮辱人的话。   “你输了,我先想想惩罚你跳什么舞。”   和郁绵连线PK的主播大多会整蛊郁绵,这都是铁律了。   郁绵也不着急,等着对方提惩罚,正好,也开始在脑子里算自己刚才挣了多少钱。   郁绵的皮肤很白嫩,凝脂白玉,五官无不精巧细致,精巧的鼻尖也沾点粉红,唇珠更是鲜嫩饱满如果实,美得人心颤。   偏偏镜头里的形象又是如此扭曲。   “这样吧,凳子舞你会,跳一个凳子舞,边跳边扭屁股,扭卖力一点,至少旋转180度。”   凳子舞是郁绵为数不多的才艺,说是才艺,但其实,也就……   就是利用凳子热舞,抬腿踩在凳子上,然后坐下双腿分分合合,手扶着肚子往胸膛往上,伴随着扭动身躯。   郁绵觉得这惩罚不算苛刻,轻颤鸦羽抖动,嗫嚅道:“好的,那我放音乐咯~”   【该说不说,声音是真甜,要是声控主播,我还真狠狠冲。】   【冲?这你都冲?你真是饿得不轻!找个眉清目秀的男人不行吗?】   【开始了,蠕动ing】   郁绵的腰肢不算灵活,但也尽力配合惩罚,这样下一次才有人给“她”送礼物,让“她”继续去找人比赛。   这就相当于有人买“她”出丑。   镜头里,“女生”的形象赫然在目。   秦执郢也蹙眉,却看得更是仔细了些,凑近屏幕,画面中的“女生”倒映在漆黑瞳孔中。   他前不久昼夜颠倒,忙完了一个很重要的跨国合作。   只是最近,不知道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又或者是熬得身体太精神了,总是神经脆弱加失眠。   特助陶垣说他再这样下去,迟早得猝死,就给他介绍了公司旗下的平台,让他去找几个助眠解压主播听听。   助眠解压主播?   他搜了“声音好听”四个字,蹦出来的第二个就是这个名为“绵绵”的直播间。   他最开始看到推荐封面时,是眼前一黑的程度,以为误入了什么鬼片现场。   而且“绵绵”“软软”“娇娇”……   可手一滑,点了进来,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女生的声音出奇的好听,缱绻甜润,虽然有点刻意装甜的心思在,但不难听出,本身声线是吴侬软语的。   他也就来了兴致,停留了半个多小时。   而此刻,女生输了PK,正在接受惩罚。   吊带不论上还是下都很短,明明是很暗示性的开放舞蹈,却因为女生肢体不算灵活,卡不上节拍,慌慌张张,笨头笨脑,即便是扭腰扭胯,也不觉得低俗。   被调过的滤镜因为主播身子的晃悠,也开始“婀娜多姿”起来。   诡异。   不过,秦执郢注意到女生的身材并不算太干瘪,当然,他关注的不是上头。   镜头里的女生身上是有点肉感在的,腿上的肉感也均匀,手指掐一把,感觉指缝中会溢出软云般的质感。   不知道是不是过分曝光的滤镜的原因,还是女生声音太浅吟细语,秦执郢总觉得人……   香甜可口。 第2章   三分钟一到,郁绵的惩罚也结束了,“她”立刻笑靥娇媚地坐回到椅子前。   “好啦,今天短暂的直播就这样了,大家晚安mua~”   谢过今天的礼物榜单后,郁绵也迅速下了播。   一下播,郁绵就迫不及待点开今天的直播礼物流水。   在看到数额后,郁绵圆溜溜的乌眸迸出碎光:“太好了!居然有七百块!”   直播平台的礼物比是一比一的,郁绵今晚收获了七百块。   折去平台抽成,外加缴税,到他手里差不多要有三百块了。   对于一晚上能挣三百,这是郁绵开播二十天以来的新记录。   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和腰肢扭了扭,更显得丰腴浑圆。   激动过后,郁绵又沮丧起明眸皓齿的小脸,怏怏不乐,就像是只颓废小狗。   郁绵在脑子里盘算,嫣红软唇瘪了瘪:“还是太少了,我要一晚上挣……一千块!”   立下雄心壮志,郁绵又开始蹙着过于清秀的眉思考对策,托起了腮帮子。   “热度太低了,得去找谁蹭一蹭热度,怎么弄呢?”   思忖的同时,也将自己的长发扯下。   对,没错,郁绵抬手掀掉自己的长发,露出自己本来的头发模样。   女生,不,应该是男生了。   男生的头发不长不短,正好贴在眉眼处,勾在耳廓边。   乌黑柔亮,几缕微翘,更显得耳朵嫩红和孱弱伶仃的脖颈肉腻雪白,一整个精致洋娃娃。   美得雌雄莫辨,既不阴柔,也不刚硬,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貌美。   郁绵是伪装女生直播骗钱的,是个小骗子。   但从弹幕那激烈的辱骂程度来看,他也没能成功擦边。   就算开了滤镜,他也丑得惨绝人寰,根本没有人买账。   虽然在颜值上受挫,但在丑八怪的赛道倒是一骑绝尘。   能挣钱,郁绵也觉得挨骂没关系。   -   翌日,闹铃将郁绵从睡梦中吵醒。   从阳台溢进来的碎光洒在男生精雕细琢的脸上,鸦羽细密卷翘,皮肤是诱人的白,唇珠艷红,唇瓣饱满又微润,像是什么熟透的浆果,勾得人燥渴。   昨晚郁绵太累了,吊带裙都没来得及换下,这会儿肩带下滑,不仅锁骨和肩头暴露,还露出大片嫩生生的雪白。   可也并不止光是新雪般的颜色,也有点点姝色。   男生睡眼惺忪地起床洗漱,然后换了衣服,锁好柜子,最后背上书包走出宿舍楼,跑到食堂去买了两个包子和一个馒头。   大学食堂的物价还算便宜,两个包子三块,馒头一块,早饭吃不完的他就当晚饭,中午就吃米饭和蔬菜,营养又饱腹,这样一天就只花十几块钱。   教学楼很大,郁绵走在走廊里,听着那些刺耳的闲言碎语。   “就是他呢,那个偷拍祁铮的死变态。”   “也不知道他和祁铮住一间宿舍的时候,有没有在宿舍里安装针孔摄像头,我真是想想都恶心死了,学校怎么还不把他开除了?”   “阴郁猥琐男!”   “还那么寒酸,土狗一个!”   比起网络上的辱骂,这种现实里的针对更像是如有实质的刀锋,就连那些人的注视都好似冷箭,往郁绵身上扎。   鲜嫩的唇瓣被牙齿咬着,郁绵努力埋着脑袋,依靠记忆力从教室后门进入,然后迅速找了个隐秘的角落坐下。   只是刚一落座,还没喘口气,前方就爆出一句脏话。   “艹,怎么是他?晦气死了!”   “祁铮,这只臭老鼠还真是对你死缠烂打呢,你走哪儿他跟到哪儿。”   说话的是前排男生,也是郁绵同专业的同学邵池。   邵池刚满脸憎恶完,他身旁的男生也缓缓侧目。   祁铮微倦不耐的目光落在郁绵身上。   霎时间,郁绵感到恐慌,启唇嗫嚅,却翕动几下,到底没能开口说话。   郁绵双唇紧抿,脑袋低垂,眼睑怯懦到颤栗。   可旋即,心底又莫名滋生出哀怨。   不是的,没有死缠烂打的,他也得上这节课,也不是故意坐到这里来的。   祁铮五官立体,轮廓清晰,长眸剑眉,自带少年人的张扬和恣意,眉梢一挑,难免有几分恼火的攻击性。   脊背挺阔,短袖下稍不经意露出的肌肉,就是磅礴的力量感。   祁铮只淡淡觑了一眼,神色倨傲,眼底似有轻蔑的恶劣,懒洋洋收回目光。   而自始至终,郁绵的脑袋和眉眼都颓废着,手指卷着书角,神情惴惴不安,就怕祁铮找他的麻烦。   看到郁绵啃了一口馒头,邵池对郁绵又是一顿耻笑鄙夷。   “大早上吃那么多,难怪长那么胖,跟饭桶一样。”   邵池没收音,等他说完后,周遭爆出数道不加掩饰的嗤笑。   瞬间,郁绵咀嚼的动作一顿,更加谨小慎微了。   他没有全早上吃的,他会留一半当晚饭的!   而且,自己应该没有那么胖吧?   郁绵小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知道自己身材并不高挑,所以确实显人圆乎乎的。   祁铮并没有注意周围如何,反倒是脑子里在回想郁绵的模样。   圆溜溜的眼睛没怎么睡醒,惺忪又迷离,眼尾洇着一抹湿红,自带勾缠的缱绻。   虽然衣服洗得发白发旧,但唇红齿白,脸颊粉嫩,唇色更是过分绛红,散发着诱人香甜,叫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看看会不会有汁水泛滥。   他倒是觉得郁绵香喷喷的,像小蛋糕。   而且郁绵根本不胖。   之前在同一间宿舍时,他见过郁绵换衣服,露出的腰肢虽然没有腹肌和肌肉线条,但平坦的小肚子也细软,看起来尤为金贵。   雪白中又有令人垂涎的鲜艳,嫩呼呼的,感觉一被怎么粗鲁野蛮对待,就会红得很明显。   郁绵腿根也有肉,但是腿型很好看,笔直又嫩滑细腻,又因为丝毫没有运动迹象,所以显得孱弱。   男生是骨架小的类型,一旦肉长多了一点,就会显他胖,但只要他和别人站在一起,就会很小一只,让人不自觉给他庇护。   祁铮曾经和郁绵站在宿舍楼下的镜子前过,男生真的很小很乖,像只可以被他藏进衣服领口里露头的小猫咪。   至于郁绵为什么要偷拍他的赤裸裸的照片…… 第3章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男生立刻应声而动,跟小兔子一样开溜,边跑还边用手往后勾书包袋子。   试了好几次都没背上,显得人很笨拙。   邵池看见人跑得那么快,又是忍不住扯唇讥讽:“还装得躲那么远,怕被你打吧。”   “要我说上次就不该放过他,开除了最好,他这种人也太恶心了。”   “不仅是个猥琐的gay,还gay到你身上来了。”   “嘶——,想想都头皮发麻。”   没等邵池再多嫌恶,祁铮一记暴躁又阴冷的眼神就斜睨了过去,戾眸如刃,压迫感极强。   跟随祁铮多年,邵池自然清楚祁铮那眼神下的意思。   是不耐烦了,警告他不要再多嘴。   也是,郁绵那么猥琐的人,每次在祁铮耳边提及,肯定会叫祁铮回忆起郁绵的恶臭,怪膈应人的,他以后还是少提算了。   因为都是同专业同班级的,所以郁绵和祁铮好多课都是在同一个教室的。   这也造成了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郁绵就算有心想装孙子躲着祁铮,总是会躲不开。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专业课,郁绵坐姿端正地记好随堂笔记,一抬头,发现祁铮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到了他课桌边。   霎时,郁绵跟撞了鬼一样,乌瞳骤缩,恓惶到视线不住闪躲,身躯微颤,紧咬着下唇,眼底潋滟出水光。   祁铮拧眉,低垂眼帘,很容易给人侵略和压迫,嗓音也裹挟燥热不虞:“宿舍里还有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来拿走?”   之后,不等郁绵再回答,祁铮就快步走开了,似乎完全不想和郁绵再有牵扯。   祁铮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自己这腿怎么就去找郁绵了呢?   等到和郁绵四目相对的时候,他险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一刻都心脏骤停了。   还有,郁绵怎么那副表情,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明明他俩之前关系那么好。   郁绵不敢再回祁铮的宿舍了,就算有什么之前搬宿舍遗漏的东西,他也不要了。   他对祁铮做了那种事情,祁铮不把他堵在宿舍内狠狠教训一顿,肯定不会消气的。   他之前和祁铮一个宿舍时,听邵池说过祁铮的厉害。   祁铮中学的时候就能一个打五个恶霸了,还把对方都打进了医院。   就这战斗力,别说一拳了,祁铮光用手指头对付他,他肯定都会被折磨得不行的,到时候爬丢都爬不起来,只能匍匐在祁铮身边求饶。   而且祁铮脾气太大了,得避着点,不能到祁铮面前去触霉头,否则祁铮会叫他的领导父亲把他开除的。   回到宿舍,正好是五点半,郁绵立刻换衣服。   窸窸窣窣一会儿,白色蕾丝裙就上身了,再戴上假发,坐到椅子前,用他那破旧到失灵了电脑点开了直播。   实属罕见,秦执郢昨晚竟然很早就睡了,没有失眠,没有半梦半醒,格外安眠。   就像是有人附在他耳畔唱摇篮曲一样。   早上醒来,耳边弥留着昨晚那道声入人心的声音,软嫩清甜,如淙淙流水,还舒缓身心。   觉是睡好了,但今天的工作效率却不高。   思绪好几次被那个叫“绵绵”主播牵引,还点开后台特意关注了。   秦执郢在发不发私信之间来回犹豫,这一犹豫,就犹豫到了开播提醒。   秦执郢的手比脑子快,已经点进去了。   只是画面冲击太大。   秦执郢都很难将那张脸和昨天的脸对上。   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又因为滤镜和美颜的差别,不太对劲。   这美颜开得实在是诡异,歪七扭八的,随便一动,滤镜也跟着动,显得人像只水鬼。   不过,那双清透潋滟的眸子格外传神,带着丝丝缕缕情愫的迸发。   “各位宝宝晚上好,今天是周五欸,祝大家周末快乐,mua~”   白皙如瓷的手指贴上摄像头。   摄像头有点糊,但秦执郢看见一截白嫩的手杆。   一般而言,开了美颜都不会丑到哪里去,但这个……绵绵,她是例外。   五官完全变形,跟蛇一样扭来扭去。   不过秦执郢是来听人的声音的,就不对人的外貌做出评价了。   绵绵在打PK,比分较为落后,所以一直在软着声音拉票。   “求求各位宝宝了,我不想输,输了会被惩罚的。”   音色很轻,跟柳絮一样,也黏糊糊的,却没有矫揉造作的扭捏作态。   秦执郢立刻去找手机,然后扫码充值。   直播平台是他公司旗下娱乐板块的一个APP,他其实可以不用充钱、直接找后台要数额的。   秦执郢先充了二十万,给人砸了十个仙女散花。   登时,画面中男生澄澈水润的眸子肉眼可见地瞪大,嫣红的唇“O”起,显露出点点嫩滑湿红的舌尖。   看到满屏特效,郁绵都以为自己头晕眼花了。   不为别的,因为仙女散花一个两千块,十个就是两万块。   天呐!   圆乎乎的小手揉揉眼睛,灿烂的特效还在继续,数量处标了个“×10”。   好多钱!   顿时,郁绵说话磕巴,嘴皮子都不利索,但笑靥如花,眼眸中的光泽就像是浩瀚银河散发出的细碎光芒。   “谢、谢谢这位清蒸鱼哥哥的十个天女散花。”   郁绵还对着镜头比了个小心心,嘴角的梨涡浅陷,颇有几分勾人沉醉。   因为秦执郢的昵称是随意打的“QZY”,所以蹦出来的昵称是“清蒸鱼”,他也没在意,就随意注册了。   哪怕看不清绵绵的脸,秦执郢也能知道绵绵的表情,一定是璀璨绚烂的。   应该不会太难看。   因为秦执郢的打赏,弹幕瞬间疯狂了。   【不是吧,有钱人什么癖好?猎奇?恋丑癖?还是打赏错直播间了?】   【我看不懂了,他看上了这丑不拉几的主播什么了?要脸没脸,要熊没熊,擦边能把人心理阴影都擦出来。】   【或许人正减肥呢,看到这模样能直接吐出来了,直接一高兴打赏了两万。】   随他们怎么说,郁绵现在只心痒痒,想要点开刚才那人后台私联。   不过还在镜头前,他得播完今天的时长。   直播间,因为有金主的散财,郁绵居然PK赢了,当即,就开始卖乖讨好。   “谢谢小鱼哥哥,都是因为你我才能赢下这一局的,这还是我第一次打PK赢呢。”   声线婉转,似有缠绵的狎昵,还带着娇俏狡黠。   一时间,让秦执郢险些都陷了进去。   那股蛊惑的意味太强了,可他也能感受到,绵绵并没有太过刻意,顶多一点缠绵狡黠,但很笨拙劣质,能被人精准捕捉。   可就是那么一点,险些就让他引以为傲的自持和克制丢盔弃甲。   让郁绵惊喜的是,之后几场PK,清蒸鱼都会给他刷礼物,而且每次都是两万。   两个小时,五场PK下来,光是清蒸鱼一个人的流水就有十万了。   郁绵也歪歪头,眉开眼笑:“今晚谢谢小鱼哥哥了,要不是你,今晚我就要被其他的主播欺负了。”   郁绵表达感激的同时,又小小地卖了一波惨。   即便滤镜诡异,但那双尤为漂亮水润的杏眸格外迷人,圆滚滚的,纯洁无瑕,一丝污垢浊气都没有,还总是眼睫弯弯,堪比天上月。   “那今晚的直播就这样了,大家晚安啦,哥哥晚安,mua~”   冲着镜头“mua”一下都成郁绵开播下播的信号了。   可一直到秦执郢感觉那个吻落在他脸上,是他独一无二的,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感觉……很香甜。   而且,绵绵叫他……哥哥。   家里同辈的人也交过他哥,不过不是绵绵那种语调的,他们大多畏惧生疏,看他的眼神也僵硬闪躲,完全比不上绵绵声色的万分之一。   “叮”的一声,是后台私信的声音。 第4章   【绵绵:小鱼哥哥,今天很谢谢你,你明天还来看我吗?】   消息刚发出去,郁绵就觉得这样发不好,苦恼极了,面团脸都皱起来了。   他抱着手机烦闷无助:“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让人知道我就是贪图他的钱的?”   之后,男生短暂思索,又抱着手机打了一行字。   【绵绵:我今晚为你学一首歌,你明天来我直播间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为了拉进关系,郁绵还发了一个兔子的表情包。   装可爱。   秦执郢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这是什么操作。   私联大哥,诱导刷礼物。   【清蒸鱼:再说吧。】   秦执郢矜持了下,没掉入到人的陷阱中。   他就这段时间没休息好,等缓过几天,睡眠应该就好了,到时候也不需要这种解压催眠的声控主播了。   郁绵本还想问能不能加微信的,可看人态度这么冷淡,也怕太着急把人吓跑了,倒时候更是得不偿失了。   好不容易有了个榜一大哥,他得维护好,从这人身上多捞一些钱。   【绵绵:那好吧,哥哥晚安~】   之后,郁绵就开始对着后台流水傻笑了。   “十万块,那分到我手里得是好多钱了?”   “要是他每天晚上都来给我送礼物就好了。”   憧憬之后,就是情绪低落。   因为郁绵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没人会喜欢他。   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两个小时,郁绵刚想起来活动活动,宿舍门锁眼处就传来钥匙插入的声音。   蓦地,郁绵懒腰也不伸了,立刻一个灵活的转动腰身,趿拉着拖鞋到门口堵门。   门被人开了条缝隙后,又被郁绵用身体抵了回去。   “谁?”   郁绵警惕得不行,将门外的人比做洪水猛兽。   他在学校的名声本就因为祁铮的事不好,要是再被发现女装诈骗,这下真的就会被开除了。   而且才七点半,应该不是宿管查寝。   等了片刻,一道男声从门外传进来。   “新搬来的。”   音色好听又高级,平和中带几分清润。   听见对方的话,郁绵自顾自嘀咕:“新搬来的?”   又蹙着眉,冲外面的人抱怨:“我怎么不知道?这里都是我一个人住的。”   怎么突然就搬进来一个新室友?   好烦呢。   “那你问问你的辅导员,或者去楼下问宿管。”   郁绵已经确认这就是他之后的新室友了,却还是恼怒了一会儿。   肯定不能一直把人拒之门外。   “那你、你等一下,我没穿衣服。”   还猛然拔高音量明令呵止:“你不许开门哦!”   说完,郁绵就快速收拾东西,将衣服脱下来后一股脑塞衣柜里,然后就着那条白色的小裤衩,裹着浑圆,快速爬上床换上睡衣。   可郁绵还是觉得没安全感,所以用毯子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你……可以进来了。”   门一开,是行李箱先进来的。   早在门外的时候,纪知淮就听到了屋内的声音。   娓娓动听,韵雅缱绻,恼怒跟娇嗔一样。   还带着稚嫩青涩,感觉年纪不会大。   一进门,纪知淮在下方没看见人,倒是在仅铺了床的右上角处看到了一个冒出来的脑袋。   毛绒绒的,很乖巧,双眸圆润澄澈,琉璃流光,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是粉嫩白皙,雕刻的五官又是那么精巧细致。   对于旁人来说,脸就是脸,可男生那张脸,却绝无仅有,如画如稠,雕琢得精细完美。   这一刹那,说是惊鸿都不为过。   在纪知淮观摩郁绵时,郁绵也草草打量了眼纪知淮。   模样生得不赖,戴了一副黑色圆框眼镜,浑身上下很有书卷气,属于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温柔端方。   纪知淮收敛惊艳目光,抿唇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纪知淮,大四法律系的。”   纪知淮?   这名字郁绵有点耳熟,却没细想,言语中捎带少许埋怨:“你怎么搬进来了?”   或许是因为男生蹙眉得格外好看,还自带风情,纪知淮被嫌弃了并不恼怒,反倒是快被男生那莹润的眸子吸了魂儿,如实作答。   “大四实习,学校离公司近,就从家里搬出来了。”   郁绵眼神瞄在纪知淮穿衣打扮上,锃光瓦亮,精细布料中不乏低调的奢侈,一眼就看出了纪知淮是个富家公子。   不为别的,纪知淮身上随意挎的那个背包,他以前和祁铮一个宿舍的时候,见祁铮背过。   听邵池说,七八万。   偏偏祁铮还不喜欢,随意扔在那儿被邵池拿走了。   什么样的家庭,一个背包都七八万,比他大学四年的花销都多。   塑料袋那不一样装吗?   也怪他当初没有抢占先机,先一步询问祁铮那包还要不要。   要是祁铮说不要了给他,他还能拿到二手市场去卖个四五万呢。   可惜了,那么大一笔巨款,就这么从他身边消失了。   思及此,郁绵心情复杂,嫉妒又哀怨,憋闷地“哦”了一声。   “那你……你周末要一直待在宿舍吗?平时几点下班回来?”   本来他一个人住得好好的,晚上还能直播,现在住了一个纪知淮进来,以后肯定会不方便的。   大一学校不允许搬出去住,要是纪知淮回宿舍的时间和他撞了,他再问问人能不能搬出去住。   大不了他给纪知淮付房租,总不能让纪知淮妨碍他挣钱吧。   纪知淮不懂郁绵深意,但也知道人有顾虑,舒朗的眉目轻展,透出亲切谦和的礼貌。   “我平时八点半上班六点下班,因为刚实习,可能存在加班的情况,但回来得不会太晚,八点左右。”   “我尽量手脚轻点,不会吵到你的。”   “周末……”   他见郁绵一瞬展颜,也顿了顿思绪。   “我周末情况不定,时间安排得按律所的情况。”   他实习的律所在海城赫赫有名,他前两天也去看了,里头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各个都是拔尖精英。   他想迅速融入,肯定得尽快熟悉流程和案例。   郁绵希望纪知淮周末也加班,这样他就能安心直播了。   不想搭理人,郁绵轻哼哼了一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开始思索。   希望纪知淮是真的八点才到宿舍吧,回来太早了,肯定会撞破他女扮男装直播骗钱的事的。   到时候不仅声名扫地,肯定还会被平台封号的。   那样就赚不了钱了。   不要。   男生一不高兴,脑袋就厥了过去,躺在枕头上思虑和生闷气,只留给纪知淮一个乌黑毛绒的后脑勺。   纪知淮将洗漱用品放到阳台,可抬眼一瞧,内侧的晾衣杆上……   晾着两件裙子,一件吊带低领裙,一件短裙,还有白色微透衬衫。   纪知淮微眯起眼睑,又蓦地挑眉:“?”   “同学,这两件女生的衣服……”   猛然间,郁绵想起今天中午回宿舍洗的衣服还挂在衣架上。   郁绵:“!!!”   他立刻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够着脑袋往阳台上看去,一下就看到了那两件被微风吹得飘逸的、不堪入目的裙子。   霎时,郁绵脸热得窘迫,和纪知淮对视时,难堪得心虚。   随即,又佯装气势皱眉恼怒,咋咋呼呼的:“怎么了?我给我女朋友洗的,没见过给女朋友洗衣服吗?”   还小声哼哼:“我会交水费的。”   郁绵眉毛很秀气,面红耳赤得有点肉的耳垂都红了,眼睑是别样的氤氲春色。   完全暴露在纪知淮视野的脑袋也格外好看。   大眼又萌又可爱,像猫。   而且是炸毛小猫咪,耳尖还泛红。   纪知淮浅吸一口气,微微勾唇:“没什么。”   女朋友? 第5章   他能察觉到男生不是很大,他这次说的不是年龄了,而是全身上下。   那么娇嫩,白白胖胖喧喧软软的,像馒头,手指指定细嫩,还给女朋友洗衣服?   从他刚进入宿舍,就嗅到了浅淡的牛奶和桃子气息。   正好看到男生桌子上还有没喝完的纯牛奶,以及两个桃子。   等到在宿舍转了一圈后,纪知淮才知道为什么屋内牛奶气息这么重。   因为男生用的沐浴露也是那个味道的,而且是超市里很廉价,但满满一大瓶的那种。   这么穷,还有女朋友?   那女的肯定是个颜控。   学校宿舍是上床下桌,纪知淮把床铺在了郁绵对面,洗漱完后,纪知淮这才开始整理行李。   刚坐到椅子上,放在桌上的手机就闪了几下,提示他有消息进来。   纪知淮抹了把头上的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人脸扫描后进入聊天界面。   是他同专业的同学。   【秦超:纪哥,听说你搬来学校住了?3-408?】   【秦超:你知道那屋里住的是谁吗?】   【秦超:你还是快搬出来吧,我怕你清白不保,更怕在国产区看到你高清无.码的照片和视频。】   对方很着急,纪知淮一时云里雾里。   【纪知淮:?】   【秦超:那间宿舍里住的是一个变态!】   【秦超:他不仅是个gay,还是个猥琐男,喜欢拍人罗照,可能还会在宿舍装针孔摄像头偷窥你,对你做一些很恶心的事。】   纪知淮想到郁绵那张脸,白嫩软乎,五官灵动,还有点小男生的粉面含春。   gay?   猥琐?   针孔摄像头偷窥?   纪知淮眸色稍暗,和煦面容上多了几分隐晦难测的深意。   回想男生那张雕琢得格外瑰丽姣好的脸,猥琐肯定是谈不上的。   gay?可刚才男生说有女朋友了。   看来这个女朋友的存在与否还有待考察。   难不成那衣服是男生从哪儿偷来的?   至于偷窥,男生看着就怯怯糯糯的,虽然不敢见人,但看起来也不像是阴湿恶癖男。   想起自己的情况,纪知淮也没太在意秦超的提醒。   【纪知淮: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找宿舍搬出去的。】   对面的秦超又发了一长串叮嘱内容。   【秦超:睡觉的时候最好睁着一只眼,我怕他爬你床,洗澡之前检查浴室,还有,多注意贴身衣服……】   因为区域内多了个室友,还差点一来就戳穿了郁绵的小秘密,郁绵很怄气,又很别扭,总觉得没安全感,半夜辗转反侧了好久。   好在明天是周六,不用早起,也不同担心熬夜起不来了。   他先是在淘宝上买了帐子,多家比对价格,最后挑了家最便宜的下单。   短信通知他扣费情况,点开一看,提示他银行卡余额还有376.25,微信钱包里还有七块多。   这才十月十八号,他上个月就只直播了两天,热度不高,自然没什么钱。   直播平台都是月中打钱的,得十一月中旬才能给他发这个月直播的钱。   拮据。   算了,还是把床帘退了吧。   闲来无事,郁绵就在直播平台的小圈发了条动态。   【绵绵:好烦~】   还配了一个呜呜呜的表情包。   郁绵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就是——想私联大哥。   然后暗示大哥给他转账。   满脑子就只有欺骗和走捷径,他一定是全天下最坏的人了。   郁绵想他的直播事业兴盛,可最近热度太低了,他得想办法涨热度。   黑红也是红,扔他臭鸡蛋的三块钱也是钱,喜欢,多扔。   蓦地,郁绵刷到了一条帖子。   【绝顶神颜,竞圈top,世冠打野——边凛】   边凛?   郁绵知道这人,因为边凛和他都是“月亮直播”这个平台的。   而且边凛最近才拿了世冠,声名浩大,热度简直空前绝后,一度碾压一线艺人,而且据说家里还很有权有势。   郁绵继续往下刷,终于让他看到了有用的信息。   帖子上面说边凛下周末会在某广场有活动。   郁绵瞬间就有了主意。   去找边凛要合照,合照不了,他就多拍边凛的照片,营造出自己是边凛铁粉的假象。   要不要装一装代拍和私生粉,怼着边凛的脸拍,说些矫揉造作的话,惹了众怒那应该也算黑红吧?   一直到两点,纪知淮才听到对面床铺传来的微弱呼吸声,很均匀,感觉也很……香甜。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桃子清香,让纪知淮错觉就是从郁绵身上发散出来的。   大学生熬夜是常见的现象,可郁绵刚才一直在扭动身躯,他总觉得郁绵没干什么好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秦超的嘱咐,等郁绵睡着后,他也安心睡觉了。   -   翌日一早,郁绵赖床赖到十点才醒。   宿舍内只剩下他了,纪知淮去哪儿了他也不关注。   下了楼梯后,郁绵就坐在椅子上发呆。   因为才睡醒,所以男生整个人又懵又呆,漂亮的宝石眼珠子混沌得一动不动,绵乎乎的,懒倦得没精神。   他想了想,自己周末还有时间,要不要去兼职当补习老师。   郁绵之前也想过去当补习老师的,就找了学校的勤工俭学部门帮他内推需要补习的家庭。   可出了祁铮那件事后,他同性恋偷窥狂的名号就传开了。   部门负责人本着谨慎负责的原则,也会向有意向的雇主告知他的情况。   别人一听,哪里还会找他去给他们家孩子补习啊?   只能他自己找了。   他听说补习老师时薪算高的,而且学历越高越吃香。   海城大学在全国排名名列前茅,出去兼职,应该一小时能挣……挣两百?   那岂不是比他直播挣得还多?   发了会儿呆,郁绵才开始解决早饭。   昨晚的牛奶还有半瓶,那一箱牛奶里还有七瓶了。   牛奶是他从老家带来的,桃子是他买的,能对付一顿早午饭了。   一直到下午,纪知淮才回了宿舍,还带了好多东西,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尽显富家公子典范。   郁绵眼馋得眼珠子都直了,一路眼神跟随,贪婪得探出嫩红的舌头,舔了舔唇,又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纪知淮会分享给他吗?   为此,郁绵还故意同纪知淮打了招呼:“你回来了?”   可男人把东西放到桌上后,错开了视线,只浅浅的“嗯”了一声,就打开衣柜开始放鞋子了。   很冷淡。   纪知淮想到郁绵刚才神色灼灼其华,还盯着他吞咽口水。   馋他?   难不成真给秦超说中了,郁绵是个变态gay?   可人眼神那么纯净清澈,也不像是变态样。   穿着小熊睡衣,手指和脚趾都是娇嫩的粉色,格外唇红齿白,舌尖又嫩又湿红,还挺可爱的。   见对方避开了自己的眼神,还不给他分吃的,郁绵收回望眼欲穿的目光,忿忿变脸。   怎么不分享给他呢,他都要饿死了!   好饿啊~,牛奶昨晚喝太多今早就只有一口了,桃子也不顶饿。   捂着自己饿得不行的肚子,郁绵又爬上了床,准备在床上度过几小时,然后等到时候开播。 第6章   纪知淮余光瞥见男生爬楼梯的动作。   嫩芽般的莹润脚趾踩在木制楼梯上,小屁股撅着,显得臀型的弧度很漂亮,是圆嘟嘟的那种,有肉。   一巴掌下去,肯定会有纹浪,而且皮肤那么细嫩,肯定能抽红。   到时候白里透红的,又很娇气地哼哼,一定没人会放郁绵走的,只会把郁绵钳制住,继续甩郁绵巴掌。   打住!   他在想些什么?   到底谁是变态?   郁绵点进直播平台的后台,有人骂他,一般都是攻击他丑得跟魑魅一样,妖里妖气的。   出奇的是,金主清蒸鱼也给他私信了。   前一条被撤回了,只剩下一条:今晚几点播?   听这意思,应该是今晚回来看他直播。   郁绵:“!!!”   大腿子!   一晚上刷十万,一个月那就是好多好多钱。   一时间,郁绵都能感觉到金币往他身上掉的声音。   【绵绵:哥哥,我一般都是五点半开播的,你来看我吧,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首歌,我唱给你听~】   再发送小心心表情包。   其实郁绵五音不全,他也没有声卡,到时候跟着原唱哼哼就行了。   主要是靠动作。   他得靠妩媚妖娆的动作把这个大哥收入囊中。   他祈祷,纪知淮快点出门。   将近五点时,纪知淮还在宿舍弄电脑,郁绵也愈发心急。   该不会纪知淮今天不出去吧?那他还怎么和金主交流感情。   索性他也直接问:“你不出去吗?”   虽然是问,但纪知淮已经感受到了郁绵对他的驱逐。   他扭头时还面露狐疑,看着暖玉伶仃脖颈上那乌发肤白的脑袋,郁绵蹙着眉,感觉头顶都在冒火,小脸也因为生气皱皱巴巴的。   纪知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郁绵,只答道:“马上。”   算了,去图书馆看会儿案例吧。   随即,起身后就合上电脑,开始收拾东西。   “等等!”   郁绵叫住要走的人,又言语怪异:“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并不是挽留,纪知淮也不懂郁绵的心思,只知道郁绵用略带笑吟吟的眸子注视着他。   郁绵樱桃般的唇一撅,带几分小朋友似的别扭。   “我、因为我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打游戏,约好了和朋友一起玩儿,你不是要学习吗,我怕我们互相打扰……”   纪知淮确实要忙着看案卷,也察觉郁绵的古怪,竟生出了几分想要窥探的欲望。   “八点左右回来。”   他选了个稳妥的时间,也叫郁绵展颜含笑,稍尖的小虎牙都咧出来了,梨涡也漂亮醉人,锃亮眸子更是纯洁。   就差冲他摇脑袋了。   郁绵立刻从床上滑溜溜就下来了。   脚心粉白娇贵,踩在地板上感觉是玷污。   那么漂亮,不该落在地上,就算没有细腻柔软的毛毯,也是该将人踩在脚下,尽显娇气矜贵的。   郁绵慌慌张张地从抽屉里拿出六块钱,塞到纪知淮外套兜里。   “你回来的时候食堂还没关门呢,你帮我带一份饭可以吗?”   “我要米饭和窝瓜炒肉,你记得让他多打点米饭,不然我吃不饱。”猫猫眼可怜巴巴的,叫人都想去摸摸郁绵的肚子了。   他都好久没吃肉了,肚子里感觉都没什么油水,饿得他叽里咕噜的。   郁绵的眸子尤为漂亮,干净无邪,带点小狡黠,就像是森林里自由奔跑的小鹿,也像无拘无束的精灵。   纪知淮几乎一秒就被摄了魂,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郁绵眨眼的瞬间,他都觉得是在刻意抛媚眼,勾引他,迷惑他,给他下c药。   纪知淮收敛荡漾的心神:“好。”   猝然,男生又短促惊呼,转身迅速将自己的垃圾袋系好,然后递到纪知淮面前。   “你帮我丢一下垃圾。”   指示起人来,倒是有点颐指气使,不过却让纪知淮觉得和郁绵尤为契合。   漂亮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谁敢忤逆?   等纪知淮勾过垃圾袋后,郁绵又火急火燎地拿了一瓶牛奶塞纪知淮兜里,闷闷道:“送你喝。”   就当是他给纪知淮的谢礼了。   纪知淮出门时还怔了怔。   怎么感觉……郁绵不太聪明。   这样的人,真的会在私底下偷窥人,拍人罗照,然后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吗?   纪知淮脑子里猝然升起一个想法:那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   时间一到,郁绵就换上了女装准备今晚的直播。   他女装买得不多,就四套,还是一百块钱批发的,所以廉价感特别强。   他今天换了一件浅蓝色的抹胸,虽然他没有胸。   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发型,确保万无一失后,郁绵才去后台给金主发了消息。   【绵绵:小鱼哥哥,我开播了哦~】   今天周六,秦执郢没有应酬,处理了一些工作事宜后,就在家里的健身房锻炼。   他没有特别热衷于健身,但该有的锻炼还是不可少的。   男人面容冷峭,但因为运动,小麦色的肌肤上起了层薄汗,身材比例更是完美,修长双腿肌理线条走势锋利,本是禁欲的长相,平添了几分滚烫的欲意。   听到放在一旁的手机响动,秦执郢不疾不徐地放下器材,遒劲的指节触碰到手机上。   刚打开直播,就看到绵绵在调整自己胸前的带子。   绵绵将那两条小绳系了个小巧的蝴蝶结。   耳尖莹润,肤色雪白,可在绵绵抬头的瞬间,诡异的眉眼又贴合到了那张脸上,色调更是白了好几个度。   秦执郢眼尖,瞅见了绵绵刚才滤镜掉的那一瞬间本身的肌肤。   很嫩,肤如凝脂,毫无瑕疵,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那样珍贵细腻。   脖颈也是孱弱纤细碎玉伶仃的,特别适合佩戴一些饰品,比如……铁链,皮带。   诱得人心痒,想要在脆弱白皙处留下不可言说的糜烂痕迹。   “好了,系好了,好不好看?”   说完,郁绵还站起身,不知道是给大家展示他系好的蝴蝶结还是裙子本身。   蓝色抹胸裙不长不短,正好卡在大腿的位置,偏偏那个位置又很暧昧。   弹幕上戾气很重。   【绝了,我挤挤都比他有料。】   【也不咯咯咯地一直要礼物,纯折磨我。】   秦执郢看出绵绵身材不太好,而且人也不是特别纤瘦干瘪的身材。   肉感很舒服,双腿笔直均匀,感觉勒着小腿肚的话,会勒出肉来,膝盖也泛着点粉,手指轻轻一掐,就能有溢出的柔软,就像嫩豆腐。   很好看呢。   郁绵不理会那些人,冲着镜头甜甜一笑。   “小鱼哥哥,你有没有来呀,我学的新歌你要现在听吗?”   音色软糯得撩人,秦执郢也不知道怎么了,手比脑子快。   【清蒸鱼:等下再听。】   那一瞬间,秦执郢满脑子想的就是,那是绵绵说要唱给他的,独属于他一人。   “好哦,那我等下再唱给你听。”   为了拖点时常,郁绵还会和直播间的人闲聊一会儿。   蓦地,有网友火眼金睛。 第7章   【背后是室友的位置吗?】   郁绵惊恐扭头,又舒了口气,手贴上胸脯。   纪知淮的位置上东西不多,除了书和生活用品,并没有可以暴露他男扮女装的东西。   不过,郁绵还是做贼心虚,软了声,湿漉漉的眸子轻颤着波澜。   “是室友,最近才搬进来的,不过他一般不在宿舍。”   看来下次得小心点了,直播前将会暴露的东西都藏起来。   瞬间,网友又开始讨伐郁绵在宿舍直播的这种行为,郁绵也尽力忽视。   “好了,我们打PK吧。”   郁绵看大家的礼物上涨,也在撺掇他去打PK,他就同意了。   毕竟大家都喜欢看他受罚。   一般这种惩罚也不算太严苛,扭一扭,媚一媚,做俯卧撑和蛙跳,又或者做一些丢脸的事情就可以了。   其实也没那么难接受的。   “哥哥姐姐,绵绵不想输,不想受罚,有没有人帮帮我呀?”   可今晚,郁绵像往常一样卖惨拉票,才说了两句,大金主就又送了十个天女散花。   看到礼物,郁绵和直播间的人都一样傻眼了,却又即刻勾起眉梢,眸如弯月。   “谢谢哥哥的十个天女散花,这个特效好好看,就跟真的鲜花绽开、又烟火炸现一样,哇~”   这算大手笔了,直播间的人淡定不了。   【不是哥们,你是真饿呀,这都十二万了,你吃点好的吧。】   【怀疑自己的审美ing】   【哥,实在不行你找我吧,虽然我是男的,但我也挺眉清目秀的。】   秦执郢:“……”   他没想得那么龌龊,只是绵绵刚才软声甜糯,又透着几分无助可怜,苦苦哀求时圆溜溜的眸子就那么清晰地望着他,把他当救世主,楚楚动人。   他抵抗不了。   总觉得自己要化身什么盖世英雄,去拯救绵绵于水火。   秦执郢想不到他自己都要年过三十了,也是迎来了叛逆期,中二魂这么严重。   不过,听着绵绵甜甜地对他说谢谢,嘴角还有浅淡弧度,秦执郢也竟罕见唇角微浮。   之后的PK,秦执郢也都出手替郁绵挽回战局。   郁绵本身就是个小主播,平台给他匹配的主播粉丝体量都不大,一场两万的打赏值算很顶尖的了,所以郁绵轻而易举就赢了。   赢了之后,绵绵有点傲娇,也一口一个“哥哥哥哥”的叫,叫得秦执郢心都软了。   最后一场,郁绵匹配到了一个男主播,叫T哥,身上有很多纹身。   那个男主播的粉丝数有一百五十万,郁绵现在才三十万粉丝,还都是黑粉,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吊打的份儿。   所以,郁绵没什么底气:“先定惩罚吧。”   对方靠坐在电竞椅上,先是嗤笑了一声,上挑的眉眼多蔑视恶意,随后才慢慢抬头靠近镜头。   “好啊,你要是输了……”   “你就把你这一套衣服,□□给其中一个人。”   “我说的是一整套,从里到外。”   霎时,郁绵神情凝滞了一瞬,呆怔得如遭雷击。   他知道有些人的惩罚是比较低俗的,他也遇到过,只是把这一套衣服都送给别人,未免也太……   恶心了吧?   弹幕也炸了。   【别抽我别抽我别抽我!】   【也不一定会输吧,不还有那个猎奇男吗?】   郁绵紧张地咬了咬唇,鲜嫩的唇瓣上就有了齿印。   “换一个行吗,这个不太——”   “不行,就这个!”   “怎么,不敢吗?”   对方挑衅的口吻多恶俗,眼神还带着地痞流氓气,光是那浑浊打量的目光,就叫郁绵不适。   “那不然换一个好了。你要是输了,就注销账号,以后再也不许直播。”   “看着你这张脸就恶心,还出来膈应人!”   尖利的恶意刺到郁绵心坎,郁绵明显感觉到了细微的刺痛,身躯也泛起严寒。   他从小就因为外貌和形态被人欺负,他们说他胖,说他娘,各种骂他的词汇都有,他也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自然更敏感自卑。   看弹幕文字和听人亲口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声音的攻击力更强,讨厌更明显。   郁绵拿不定主意,下意识抵触这个惩罚,都想直接挂断连线了。   “不、不和你连了,再见!”   说完,郁绵就蹙起眉,迅速掐断了直播连麦。   他也不想退出直播,他还要赚钱呢。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一个月能挣一万,要是大金猪再多给他打赏一点……就十万了!   现在正是他的事业上升期,不能让那些小人阻碍了他赚钱。   【还真不敢呐,胆小鬼。】   【真玩不起。】   【这有什么可怕的,你输了把你衣服送给清蒸鱼不就行了,反正你俩郎情妾意。】   【不论输赢,反正我觉得对面的惩罚挺低俗的,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郁绵憋闷了下脾气,没做理会,耷拉着丧气眉眼重新点了匹配。   乌黑莹润的圆眸很漂亮,所以一旦丧失了光泽,就灰扑扑的,格外明显。   没什么精气神儿了,像只颓废小狗,无家可归,任人欺辱。   郁绵闷着糯声赌气:“不想和他打PK。”   秦执郢能察觉出,绵绵是有点委屈的,眼巴巴的,潋滟含潮,眼睑一圈也有点湿红。   明明是弱小模样,嗔怪憋屈得都要掉眼泪,可秦执郢脑子里莫名滋生了可怕的想法。   想要让绵绵哭泣。   哭起来肯定很漂亮,和绵绵原本的糯叽叽相配,一定会更能激发男人的野蛮和劣根性。   只怕到时候不论绵绵怎么痛哭和求饶,都不会让人放过他,只会叫人变本加厉的欺凌,还会被掐大腿肉。   不知道是不是上头了,秦执郢又充了一百万,给绵绵砸了十万。   霎时,郁绵愁容不复,眉开眼笑,烂漫的春山盎然生机。   嘴角勾起弧度,几颗贝齿外露,梨涡笑得清甜醉人,眼波荡漾秋水。   刻意压着更软更柔更波澜的调子撒娇:“谢谢哥哥~”   一句甜甜的“哥哥”,没有蓄意矫揉造作,却感觉其中波澜荡漾得人心绪扑通扑通。   “还好有你,看到烟花我的心情都好多了。”   郁绵后悔了,刚才就该答应那个男的,他有清蒸鱼这位出手阔绰的老板在,肯定不会输。   到时候让那人自作自受!   最后一场PK打完后,郁绵为了固粉,还是挑了个扭腰的舞蹈,惹得大家取笑他四肢不勤,像僵尸。   笑就笑吧,有热度就好了,他不在乎是不是哗众取宠。   直播挂断后,郁绵又和后台的金主聊起来了。   【绵绵:哥哥,今天谢谢你,你现在想要听我唱歌吗?】   可以说,直播结束了,秦执郢还意犹未尽。   感觉这两个小时过得太快了,他连晚饭都没吃,却不觉得饿。   有点堕落了。   【清蒸鱼:听。】   郁绵捕捉到了机会,立刻顺势而为。   【绵绵:那我用微信以语音的形式发给你,可以吗?】   不等秦执郢思索,后面就跟着发来了绵绵的微信号。 第8章   秦执郢不知道是不是绵绵声音的吸引力太大,反正他确实想听绵绵唱歌。   等到加上后,才深知这不过就是绵绵的诡计。   就跟仙人跳一样,先引他入局,之后再把他当肥羊宰。   偏偏他也不是好色,对方其貌不扬,他只是沉溺于那人轻吟动听的声音。   不过好像也没高尚到哪里去,都是对绵绵有所贪图。   【绵绵:哥哥,我给你唱‘星星’这首歌。】   郁绵怕等下纪知淮回来得早,急忙换了睡衣卸掉假发,再谨慎的合上衣柜,这才开始给大金主录唱歌的声音。   电脑上放着原唱,他轻轻哼,用手机录音,好几次都卡不对节拍,可以说,完全没有音律可言。   郁绵还是将这尽是瑕疵的歌点了发送。   之后,又发了条语音。   “哥哥,其实我五音不全,我也是第一次唱,我以后一定会学得好听点唱给你听的,你不要嫌弃我好吗?”   秦执郢听完了那首歌才听的郁绵的语音。   刚才有歌手原声和伴奏杂糅,让绵绵的声音都模糊了,不过还是能感觉到很婉转清甜。   后一条语音就很清晰了,吴侬软语,含娇浅咛,听着就沁人心脾,身心倍感舒畅。   不是催眠曲,而是摇篮曲,是缱绻的,堪比夏日解渴的清泉,又似醇香佳酿。   【Q:好。】   他仔细琢磨着绵绵唱的歌、说的话,细细听来,觉得人甜津津、香喷喷的。   都开始泥塑起绵绵的形象了。   性子肯定也和绵羊一样柔软,有点小脾气,但不会太大,受了欺负肯定很可怜,泪眼婆娑的。   美颜和滤镜之下的脸,肯定不是那么歪歪扭扭,会清秀可人、明眸皓齿。   光是呼吸,都能带起清新的香氛,甜到人心坎,眼眸眨巴间,泛滥春水,稠情馥郁。   收拾好一切后,郁绵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很饿,摸了摸,肚子都瘪下去了,小肚子肉也少了好多,还适时的“咕”了两下。   牛奶不顶饱,喝了也是浪费,肯定不能喝的。   郁绵准备爬楼上床躺着时,无意间瞥到了纪知淮放在位置上的袋子。   里头有好多吃的,面包,水果,以及一些他看不懂文字的零食。   看着都很好吃,是高级货,对饥肠辘辘的郁绵吸引力太大了。   郁绵舔舐着樱桃般红润的唇,望眼欲穿,直勾勾的模样像是被摄了魂儿,垂涎得口水都要馋到嘴边了。   好饿啊~   要不……吃一点点。   作为室友,纪知淮应该会分给他的吧?   他也不过是提前吃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儿而已。   这么想完,郁绵是既胆大又胆小,将质地如玉细腻的脚心从楼梯上放下来,转而走向了纪知淮的位置。   他居然还真敢这么干!   不过,他也是贼兮兮的,扯了扯自己的睡衣衣角,惴惴不安往门口瞄,还竖起耳朵听门口有没有脚步声。   郁绵探出一截湿软嫩舌,鬼鬼祟祟翻起了袋子,发现小面包很多,有十几个。   他吃一个,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肚子又开始闹抗议了,饿得他嘴里都泛酸了。   郁绵立刻拿了一个出来,撕开包装后,小嘴猛地张大,一整个往嘴巴里塞,贪心得不行。   就在郁绵要坐回到位置上时,宿舍门口传来平稳的脚步声,让郁绵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   他立刻回椅子上坐好,想将嘴里的罪证消耗掉,可越想往下咽,就越是噎,怎么都吞不下去,卡在嗓子眼。   更紧急的是,钥匙插进锁孔,锁被人拧开。   纪知淮一回宿舍就发现男生趴在位置上,脑袋一整个被藏在手臂间。   “郁绵?”   睡着了?   郁绵手里捏着包装袋,嘴里还止不住咀嚼。   死嘴,快嚼啊!   纪知淮提着打的饭菜走近,目光瞬间就被郁绵的后颈吸引。   雪白如瓷,软软的,还很小,感觉很容易掌控,轻轻一捏就可以。   蜷缩着身子感觉也很小一只,小圆敦敦,不知道触碰的手感能有多好,感觉随意蹭一下,都能沾染上郁绵身上的淡香。   纪知淮游离的目光又落在郁绵耳廓处。   是红的,颜色较艳,是很漂亮秾丽的色彩,也叫纪知淮心弦一紧。   “郁绵!”   “是不舒服吗?”   说完,就要去扒拉郁绵的手,掀郁绵的脑袋。   只是刚一碰到郁绵的手,男生就避如蛇蝎,还打他推他,哼哼了两声。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在哭?”   以他见到过的人物形象,他觉得郁绵是会很脆弱、会经常哭的类型。   稍不顺心,受了委屈,指不定就要抹眼泪了,湿漉漉的眼睑,眼泪鼻涕一直抽搭,泪眼涟涟得可怜极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纪知淮声一沉:“让我看看。”   郁绵不想抬头,因为那面包完全卡他嘴里了,咽不下,又不敢吐出来。   他只能躲开纪知淮的触碰,用手把脸挡住,然后怼纪知淮肚子一下,用脑袋去撞,再踩纪知淮一脚。   补药挨他呀!   可纪知淮关心则乱,动作难免粗鲁了些,强势的将郁绵的手臂打开。   刚一打开,就看到了一只小仓鼠。   面包将郁绵的嘴塞得满满当当的,还露出一角在嘴巴口,因为卡着人了,致使郁绵眼眶湿润糜红,无助中又饱含羞愤,还有几分心虚和耻辱。   手里还捏着面包小袋子。   纪知淮叹气,又忍不下嘲笑,唇角弧度一度放肆。   抬起的手刚想捋一捋郁绵乌发,又僵住放下了。   “怎么这么笨?全塞嘴里嚼都嚼不动。”   “慢慢吃,喝点水,别噎着了。”   纪知淮把郁绵的水杯放郁绵手里,并没有郁绵预料中的暴跳如雷和指着鼻子骂。   郁绵惶恐,却还是不想噎死,快速咀嚼后,分几次将面包咽了下去。   然后……   做贼心虚。   郁绵埋下脑袋,瘪了瘪嘴。   “我……我太饿了,等你打饭回来我都要饿死了,我本来想给你发消息的,但又没加你微信。”   不仅欲盖弥彰,还主动甩锅给纪知淮,简直是倒反天罡。   不过,郁绵声音清脆悦耳,还甜,圆润眸子也漂亮,堪比弥足珍贵的宝石。   所以即便是胡搅蛮缠的嗔怪,纪知淮也觉得……   自己真该死啊。   怎么就把郁绵饿着了呢? 第9章   他抬起手肘,看了眼手腕上的金属腕表:“确实晚了,都八点二十了。”   回来得这么晚,都要把郁绵饿死了!   “抱歉,我之后回来得早点。”   一听人要提早回来,郁绵又不敢了,忙摆手拒绝。   “不晚的不晚的,以后也这个时间段回来吧。”   “我今天是中午没吃饭,这才饿着了。”   回来早了不是正好撞到他直播了吗?   那可怎么行。   听到郁绵说自己中午没吃饭,纪知淮蓦地皱眉,想质问郁绵为什么不吃饭?   不吃饭会饿坏肚子的,还容易得胃病。   真是坏毛病!   可话到嘴边,翕动的唇齿又闭合了,只变化莫测地瞟了眼郁绵。   “饭给你打回来了,阿姨多给你打了勺肉。”   又看向了自己位置上的东西,有着明显被人翻找的痕迹。   “以后吃东西慢慢吃,你嘴巴小,很容易噎着。”   “我就放在桌上,饿了就自己垫上。”   声色清润温和,恰是潺潺流水,就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清风霁月。   郁绵却没在意这些,只细品着纪知淮话里的意思。   意思是,自己以后还能吃他的东西吗?   纪知淮不追究他偷吃的罪行?   要是别人,肯定知道这不过是寒暄的客气,可郁绵却不知道。   或许知道,但他贪心,鲜嫩得诱人的舌尖舔了舔绛唇,乌眸杏眼暴露贪婪,嘴唇弧度翘起,含着粉红的腮帮子都圆了不少。   太好了,以后又可以省下一笔钱了。   眉开眼笑,好似活灵活现的山涧精灵,眼眸也是氤氲灵动的,要是有翅膀,肯定是不住煽动的。   之后,两人互相加了联系方式,郁绵就开始用自己的晚饭了。   饭菜的份量是阿姨根据纪知淮的体型打的,所以满满一大盒,肉都要冒出来了。   纪知淮身姿挺拔颀长,至少185,也不干瘦,反倒是有型,褪下外套后,结实的胳膊能明显看出运动线条。   而且纪知淮给人的感觉就是长辈喜欢的那种,礼貌有度,才学过人,还正经可靠。   郁绵合理怀疑,打饭阿姨是个颜控。   因为份量太多,郁绵还剩了点没吃完。   他不想扔掉,就拿到阳台去放好。   最近天气变凉了,不会把饭闷馊,等明早用热水泡一泡,还能吃。   纪知淮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郁绵撅着胖乎乎的屁股在洗手台上。   宽松的睡衣显得腰肢细嫩,但臀尖浑圆鲜腴,叫人遐想触感是多么绝妙。   纪知淮才洗完澡出来,只是光看一眼,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燥热,无名火在他身体里乱窜。   “怎么不扔?”   男生正在刷牙,闻言转身,说话也含糊不清,跟吃了个□□在嘴里一样,鼓鼓囊囊的,还冒泡。   郁绵:“还有呢,明天早上吃,我都用保鲜膜把它密封起来了。”   这样就又能省下早饭钱了,嘿嘿。   纪知淮的“你很缺钱吗”几个字没憋出来。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沉着脸黯着眸。   “郁绵。”   “嘴巴上有米粒。”   纪知淮抬手,将郁绵嘴角的饭粒捻走,然后背对着郁绵,打开了水龙头。   不过却没被水流冲走。   米粒被纪知淮尝进嘴里,和普通的米饭不一样,这一颗尤为香甜,叫人如痴如醉,觉得它是世界上最甜美的食物。   或许是因为沾染了郁绵那水红色的饱和润唇,就跟在品尝郁绵的香甜一样。   等到纪知淮做完这一切后,才猛然一惊。   坏了,自己不是有洁癖吗?这是在干什么?   蓦地,纪知淮眸底瞬间幽暗深邃。   男生身高不高,但穿着小熊睡衣很可爱,近距离看,五官更细致精致,秾丽又纯洁,扑朔出阴影的睫毛浓密卷翘,刷牙刷得很认真。   即便是没开阳台的灯,也能感受到那白得发光的肤色。   而且郁绵……   因为挺起了腰身,所以将才吃饱的小肚子也显出来了。   圆润谈不上,也不是胖,而是感觉肉嘟嘟的,还娇嫩,像糯米糍,Q弹软绵,叫人想……戳。   还令纪知淮产生了一种流哈喇子般的垂涎。   就是额头发丝长了点,都遮挡到眼睛了,不抬头颅只往上瞟,总给人一股阴郁又胆怯的藏匿感。   郁绵没察觉纪知淮的诡异举动,洗漱完后,就利索爬楼梯上了床。   玩儿了手机,又呼呼大睡。   -   周末开播前,郁绵还给金主发了微信。   【绵绵:哥哥,你今晚会来看我直播吗?】   可等了半个多小时,金主都没回他。   郁绵抱着破旧的手机抱怨:“怎么不回我呀,在忙吗?”   “还是厌倦我了?”   金主不回他,他也得为了生活准时开播,他给自己打气,只要自己努力,肯定会吸引更多的人给他花钱的。   郁绵上线聊了几分钟,就开始找人连线PK。   只是,刚和系统匹配的人接通,就遭到了对面的针对。   “哟,是你呀。”   郁绵确认,他没和对方连线过,根本谈不上认识。   可对方态度熟稔,还笑得难以捉摸。   他也快速看了下后台,对面主播粉丝刚冒一百万的头,但直播间人数不少。   郁绵莞尔,友好的弯眉打招呼:“你好。”   “呵。”对方又是一记讽笑。   “那我直说惩罚了,不然怕你浪费我时间。”   夹枪带棒的,要是郁绵再听不出来,他就得去医院检查智商。   “今天穿得挺鲜亮?还是粉色的。”   对方戏谑了一句后接着翻了个白眼,口吻着实尖锐。   “你要输了,要么把裙子脱了,要么把这一整套的衣服,里里外外都寄给你的粉丝,还得对方拍照才算数。”   一听又是这个惩罚,郁绵娟秀的眉头都蹙紧了,不悦又焦灼。   食指别了别眼角处的发丝,嘀咕抱怨:“就不能换一个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盯上了他身上的裙子,恨不得把他扒了。   “不能!”   “玩不玩?不玩算了。”   【吓得我赶紧取关,就怕抽到了我。】   【虽然绵绵长得不咋滴,但对面也太猥琐了吧,哪有定这种惩罚的。】   郁绵也没太纠结。   他肯定是不能脱衣服的,直播间会被封掉,整改是小,永久封禁是大。   也不想把衣服寄给别人。   挂断之后,郁绵在镜头前憋了憋委屈,莹润光泽的溜圆眼都红了,为镜头感诡异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绯色。   自顾自咬了咬唇咕哝:“他有点过分。”   接着,郁绵整理好情绪后,又连了线。   只是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一样,给他定的惩罚也很恶劣。   郁绵很讨厌,对方缠了他许久,一直在怂恿他,还用激将法。   “不是听说你直播间有大哥吗?怎么这都不敢?” 第10章   郁绵确实不敢,他也不想定这种输赢的惩罚。   一连连了好几个主播,男男女女都有,粉丝体量都是两百万以内,但提出的惩罚都是那一个。   还有人给他下套,想让他掉入陷阱。   “我们先比,等比了之后再定惩罚。”   “放心,不会过分的。”   这让郁绵怎么放心。   他是什么很蠢的人吗?这是伎俩的手段都看不出来。   郁绵气得都成河豚了,秀气精巧的眉心拧出小漩涡:“不行!先定惩罚!”   嗔怒的音色也很动听,倒叫人神魂一颤。   那人看他不好忽悠,也悻悻地挂了连线。   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辱,郁绵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对方是故意的。   他们报团欺负他。   他都想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骂他们恶俗,可他想到他身后空无一人,又犹豫了。   要不……破口大骂,然后走黑红路线?   可骂人会被封号的吧?   郁绵气呼愣登的,眸子转动了两圈,眼底还泛滥水雾,本就歪歪扭扭的美颜,因为他的小表情变化,也各种角度变蛇精脸。   脑子灵光乍现——得卖惨!   倏然,就是拙劣到破绽百出的演技。   “他们、他们也太过分了~”   郁绵抽了张纸,模样做作的抹了抹眼角,又吸了吸鼻涕。   别说,这招还挺有用的,送小礼物的人也多了起来。   其中还是有些明事理的粉丝的。   最后,郁绵终于连到了一个小主播,不过这次没有金主给他撑场子,他收到的礼物也不多,结果输了。   惩罚是一开始定好的,让郁绵蛙跳十下。   蛙跳之余,会隐隐暴露一点短裙边角,也符合郁绵擦边主播的本质。   雪白的肌肤就这样明晃晃的裸露在镜头前,因为蹲起的姿势,大腿肉还起了轻微的波澜,压在一起时,又觉得柔软细腻。   一晚上下来,郁绵直播得都很不愉快,只连了两个主播,最后十分钟,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草草下播了。   下播之后,他第一次没有去看后台流水,而是去找之前加过微信的那几个小主播。   【绵绵: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啊?】   回他最快的是星星,一个不火的游戏主播。   【星星:能什么意思,嫉妒呗。】   【星星:你前面两天直播间那个大哥,一场下来就给你刷十万,两天就给你刷了二十多万。   他们那些主播都是签了工会的,不仅要和平台对半分,还要和工会分成。   再除去扣税的那部分,一个月挣不了十万。   人的本质就是眼红,那些人怎么可能不嫉妒你赚钱。】   【星星:所以就看不惯你,想要整你,让你掉粉丝,或者给你设埋伏掉黑洞里。】   “嫉妒我?”   郁绵喃喃自语地拧起过分漂亮的眉,唇线浅抿,饱满的唇珠被呼出的热息濡湿,显得更为唇线。   那他该怎么办呢?   那些同时间段的小主播联合起来孤立他,他很快就没有市场了,那他就挣不到钱了。   郁绵转头又去找他的金主了。   【绵绵:小鱼哥哥,你今天怎么没来看我直播呀?】   还发了个小猫哭唧唧的表情包,希望赚足对面的可怜。   秦执郢是晚上十点才看到消息的,彼时的他刚开完半天的跨国会议,心力交瘁。   骨节分明的手指取下线条感流畅的细黑框眼镜,随意扔在一旁,又阖上眼,柔动着眉心和鼻梁,缓解酸涩。   质感晦暗沉闷的书房内,电脑的灯光打在男人镌刻锋利的脸上,半张侧脸清晰。   他只穿着休闲睡衣,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就给人端肃压迫感。   拿到手机,私人微信的消息有几条,绵绵的也赫然在目。   秦执郢先处理了紧急的工作,才点开绵绵的对话框。   最新两条是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   【绵绵:哥哥怎么不理我呀,是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绵绵:晚安。】   秦执郢本不想搭理的,可鬼使神差的回了个“晚安”过去。   还没等他放下手机,对话框记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绵绵:我以为你睡觉了。】   还有两个脸红的表情。   【Q:没有,在工作。】   【绵绵:这么晚还工作呀,很辛苦吧?】   郁绵翻身趴在床上翘脚脚,腰肢往下坍塌,圆润凸起,形状格外漂亮,睡裤裤脚往下滑,露出纤细粉白的脚踝。   郁绵:哼,就得辛苦点,不然怎么挣钱给他刷礼物呀。   宿舍的床很小,郁绵床上东西很多,而且有点杂乱。   有他的水瓶,擦脸霜,花露水喷雾,靠背的小熊玩偶等。   郁绵喜欢的颜色也是偏浅色,暖杏色睡衣显得那截脚踝白白嫩嫩的,脚丫子却格外粉红,脚趾圆润粉嫩,活像是精美的艺术品。   让人想捧着爱昵。   纪知淮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了十几分钟,思绪混沌,却也沉沦不已。   等反应过来后,又被郁绵笑吟吟的侧颜吸引了。   男生笑得很甜,下颚线条柔软,显得软腮诱人,眸溢星河的碎光,抱着手机跟小猫发c了一样。   也不知道在乐呵什么。   难道……是在跟女朋友聊天?   郁绵还真有女朋友啊!   是谁?到底是谁?   【绵绵:那你明天还来看我直播吗?】   【Q:不一定,有工作。】   蓦地,郁绵情绪顷刻变化,一度低迷哀怨,软唇紧抿,就有点嘟嘴的不满意。   怎么这么快就厌弃了他?   他这才挣了两天的钱呢。   男人的兴趣怎么来得快去得也这么快呀?   大猪蹄子!   难道就不勾搭下自己,暗示想和自己睡觉吗?   郁绵咬了咬手指,虽然两眼空空,但脑子里一直有在转动,绞尽脑汁的想主意留下这个大金腿子。   看来他得付出点什么了……   纪知淮去浴室洗澡了,郁绵瞅准机会,就压着嗓子给对方发了条语音。   “哥哥,你来看我嘛,我明天有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声音又软又甜,感觉还很稚嫩,哼唧唧的那种,细密的诱惑将秦执郢浑身笼罩,只觉得销魂蚀骨。   礼物?   秦执郢根本就不缺礼物,却对卖了关子的礼物生出了好奇。   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吗?   肯定是!   坐到他这个位置,身边的诱惑自然多,男的女的,风格迥异,但都容颜较好,自然也清楚绵绵那点按耐不住的小算计。   他索性没回,起身朝隔壁的卧室走去。   -   “你这身材也没什么好看的吧,都不算是个女的,给人看看怎么了?”   秦执郢刚进直播间,就听到了这句话。   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   绵绵镜头的另一半,女人画着浓艳夸张的妆容,烈焰红唇,长睫大眼,努力让好身材在画面中夺人眼球。   可并不娇贵,反倒是扑面而来庸俗。   而另一边,绵绵咬了咬下唇,似乎是很难为情,受了委屈后水眸雾气氤氲潮湿,一瞬不瞬地盯着镜头。   孤苦无依,脆弱无助,我见犹怜。   这就是秦执郢所感受到的。 第11章   郁绵蹙眉拧目,固执己见地反抗回去:“这种惩罚就是不行!”   他发现直播间的人变多了,但都是带节奏的。   【这么玩儿不起,趁早退网吧。】   【笑死,这么藏着掖着,以为自己身材很好吗?】   【净网怎么没把这个妖孽给净了?】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总有人想看人脱衣服,有毛病吧?】   很快,秦执郢也从零星的弹幕中了解到了事情原委。   被欺负了呀。   还是被人合伙欺负了。   看起来挺可怜的。   眸光湿润荏弱,双唇紧抿但既愠怒又卑微。   完全赚足了人对于弱者的怜悯。   连着两天,郁绵也被这群人折腾烦了。   因为妨碍到他挣钱了。   他一天少挣几百,流水一般的花销根本撑不住。   他也不是特别坚强的人,旋即,闷哼声憋出几分啜意:“不玩儿就挂了,我找别人。”   “找什么别人?”   女人斜嘴笑,开了大眼的瞳孔里满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以为还有几个人敢跟你玩儿?”   郁绵知道,他是被这个时间段的小主播联合起来狙击了。   就是因为他有了那个金主,这群人眼红嫉妒。   毕竟一天十万,三十天就是三百万。   就算是中上等级的主播,也不一定能有这种挣钱的实力。   受尽了委屈的郁绵软音细碎:“我没大哥了,他不管我了,我打不过你。”   金主都不理他了,把他甩了。   可刚说完,电脑板面上就冒出一条烫金的弹幕。   【清蒸鱼:跟她玩。】   说自己不管她的时候,那么委屈控诉干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渣男,吃干抹净后不认人了呢。   三个字,因为颜色独特,还加了大字效果,所以郁绵看得清晰。   那一秒,郁绵瞳孔地震,觉得惊喜从天而降,嘴角都克制不住弧度。   他揣摩金主的意思,想来是会给他撑腰的。   郁绵立刻做戏,凑近镜头,眨巴着乌溜溜的杏眼,水汽弥漫,破碎感十足,还轻轻抽噎了下。   “你来啦,小鱼哥哥~”   甜,也沾染着受了欺负后的可怜,鼻音闷闷的。   秦执郢上头了,浑身气血翻涌,胸腔振奋,脑子里的想法就只有三个字。   保护她!   “哥哥,我跟她玩儿吗?可是……”   郁绵都以为这位大腿不会来了,可人居然来了,那他不得好好发挥一下。   咬了咬唇,面色难安,潋滟的琥珀色眸子里水雾弥漫,似乎下一秒就会淌金豆子。   “可是他们人多,特别多,我们打不过他们的。”   那些小主播合伙欺负他,外加他们那群人的粉丝,那可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人。   一人刷个一块,都一千万了。   郁绵确实担心这位金主爸爸的实力不够,也在纠结要不要接。   【清蒸鱼:玩,输了算我的。】   说完,秦执郢又去充值了两百万。   两百万于他而言太过微末,可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花,秦执郢还是觉得自己太放肆了。   简直失控。   不过他觉得自己还好,别人一掷千金,自己这才两百万,不多,所以不算挥霍无度,顶多算付小主播酬劳。   有了金主daddy的守护,这下郁绵的顾虑也打消了大半,底气一足,就容易骄傲,撅了撅嘴。   送衣服比当着直播间的人换衣服让人接受一点,因为他没忘记,自己现在是“女生”。   清蒸鱼这么豪横,想来手里也捏了三五十万吧?   虽然少了点,但一次能挣这么多钱,郁绵怎么可能不心动?   疯狂心动。   他故作为难迟疑:“那……好。”   郁绵已经感受到了金币砸在他身上的声音了,简直悦耳。   喜欢金币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贪婪(舔嘴唇)。   对面妆容浓艳的女主播不再嚣张,而是心虚地往手机上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起针对的,偏偏让她撞上了。   他们就是嫉妒这个绵绵能挣那么多钱。   明明样貌丑态百出,可居然还是有瞎了眼的有钱人给他送那么多礼物,简直离谱!   所以他们才私底下达成协议,一起狙击绵绵,一定要让绵绵出丑。   可眼下让她打头阵,她心里也没底。   不过群里的人也没掉链子,都说会帮她,也会积极动员粉丝。   不过,主播自己刷的钱,私底下是要退还回去的。   可PK一开始,清蒸鱼就给绵绵刷了……50万。   郁绵也是傻眼得迷糊愣登,数了数位数,还以为自己多看了一位,确认了五六遍,哪知道居然真的是五十万。   当即,“女生”眉如弯月,笑魇明媚似春山,梨涡醉人,咧开的小虎牙也可爱。   “谢谢哥哥的五十个飞艇,哥哥真的好棒啊~”   说完,郁绵还不熟练的wink,冲着镜头比小心心。   “哥哥,你看我今天穿的裙子好不好看呢?”   郁绵铭记自己的主播性质——擦边。   得会撩。   他起身,在镜头面前展现今天穿的小裙子。   上身小吊带,下身粉色的包臀裙,上下都有点短,不过却显得人特别娇嫩姝丽。   按照一般的审美,郁绵的身材算不上好,因为没胸,好在腰肢较瘦,也能凸显出一点。   双腿腿型特别好看,线条感优美流畅,腿根并不干瘪枯瘦,反倒是极具诱人的肉质感,软软的,嫩嫩的,颜色白中沁着粉,让人忍不住狠掐。   不过,那双腿虽然有肉,但能明显看出它的孱弱,没有运动痕迹。   所以反抗力度不会太大,顶多算欲拒还迎。   适合亵玩。   要是稍微重了点,只怕还会留下青紫痕迹。   而且,看得出来,臀也挺翘的。   秦执郢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滋生出这种邪恶的念头,可这股恶欲深入人心,肆意疯长。   郁绵怕冷场,就得自说自话,瞧着自己被人诟病的身材,也陷入了自卑,耷拉着眉眼瘪瘪嘴,情绪低沉。   “哥哥,我最近都长胖了,长胖了两斤呢,小肚子上好多肉,我得减肥了。”   说完,郁绵也不见外,还把衣角微微往上掀了点,露出一点点小肚子,捏了捏肚子肉,表情苦恼地蹙着眉头。   镜头前,秦执郢都要血脉偾张了,牙根紧咬,眼神跟谁滚烫灼灼。   好白,好软,好诱人。   心痒,手痒,就连嘴也是痒的。   想掐点和咬点什么东西,身体还被强烈的炙热躁动侵袭着,险些就要被那股热流吞噬。   秦执郢:哪里胖了?   他倒觉得绵绵的身材合他的癖好,堪称完美。   【完了,我居然觉得她好可爱。】   【肚肚肚肚小肚肚,喧喧软软的,好香!从现在起,我就是绵绵的肚肚粉!】   【只有我一个人看上了绵绵的腿吗?小胖腿,肉肉好多,软乎乎的,好想嘬,阿巴阿巴……】   【肥猪,猪身鼠脑的,还真有人能吃得下去,恶心死了。】   “哥哥!你还在不在呀?对面都追上来了,我们要输了。” 第12章   秦执郢是被绵绵的轻斥和委屈拉扯回思绪的。   刚才,他的脑子一度不受控,各种旖旎混乱充斥在他思绪里,遐想的画面也完全都是禁片的程度。   六分钟过去,对方的礼物值也突破了五十万。   秦执郢随手一点,又送了五十万的礼物。   如此大手笔,即便弹幕上再有人叽叽歪歪,也一致被“大佬”的弹幕淹没。   五十万已经是郁绵的意料之外了,他没想到,这位金主又刷了五十万,太过阔绰豪横了。   一百万,到他手里应该有三十万了吧?   发财了!   郁绵星星眼都在发光,莹润锃亮,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粘紧这个金主,不能让别人把金主爸爸撬走了。   【有钱人的审美就这么……畸形吗?】   【哥,我其实长得也挺丑的,你也给我刷点吧,她挣钱我是真眼红。】   【尊重,祝福,且锁死,省得祸害其他人。】   而对面,那女主播看着绵绵的礼物值,气得牙痒痒,眼神都要喷火,努力声嘶力竭地拉票,但也没多少人给她刷礼物。   那些主播嘴上保证会出力,但其实也没刷多少,因为要折半,所以并不想损失太多,各自都收敛了。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枪打出头鸟,她就是那个炮灰。   想到这儿,她的面目都含恨扭曲了。   郁绵嗓音是不掺杂质的嫩:“还有最后一分钟了,哥哥记得要帮我守住塔,我不想输。”   “哥哥加油,mua~”   郁绵又对着镜头做了个飞吻,乌黑水润的眸子笑意吟吟,裹挟着媚色和笨拙。   郁绵直播间的人数都翻了两倍,可送礼的只有清蒸鱼这个大头。   一直到最后五秒,秦执郢又送了十个嘉年华,价值三十万。   胜负显而易见,郁绵的礼物值是对方的一倍多。   对方并不甘心,还翻了翻白眼,干巴巴嗤之以鼻一句:“你赢了。”   郁绵赢了PK,自然想嚣扬跋扈一番,抬起了头颅,又展颜得见眉不见眼地谢礼物榜。   “谢谢大家给我刷礼物,爱你们呢~”   飞吻,脸颊比心,小心心,还坐在椅子上歪头歪脑的,忽略那张脸,着实是可爱鲜活,像灵动跳跃的小精灵。   对方只定了对郁绵的惩罚,郁绵并没有定对方的,所以此刻郁绵眼珠子转动,思考着报复回去。   他可不是好人,他可坏了,受了欺负,他要十倍百倍,睚眦必报回去,让对方知道他的厉害。   “惩罚的话……哥哥你来定好不好?”   郁绵的声音自带引诱,给人乖顺讨巧的小猫感,秦执郢越听越觉得刺激,骨头是酥的,血肉是热的。   男人沉吟又压抑,半晌后,清癯修长手指敲击在键盘上。   【清蒸鱼:让她承认自己恶臭。】   知道是这个惩罚,对面的人脸都要气绿气歪了。   本以为是什么卖弄低俗的惩罚,她也不甚在意,可居然是让她这么丢脸的,简直是要把她钉在耻辱柱上鞭笞。   看客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又涌入了直播间开始带节奏。   最终,她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好,我承认,我恶臭,我低俗,我猥琐,行了吧?”   连线挂断后,郁绵嘴角笑意更深,睫毛弯弯,更有劲儿直播了。   “各位宝宝们晚安咯~”   结束后,看着后台一百多万的流水,郁绵脸都要笑烂了。   虽然受了两天的气,但挣了好多钱,他的气早就消了。   自己好厉害,能挣这么多钱,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提出来够不够?   应该不够,得再干一个多月。   他没忘昨天答应了要给金主送礼物的事,立刻踩着楼梯上了床,爬上去之前,还抓了个口罩。   郁绵都想好了,得给人家一点点福利作为答谢,不能让人白白付出。   他录视频唱歌。   郁绵最近学了一首简单的情歌,唱给对方再适合不过了。   准备好了之后,郁绵就开始录。   他双腿蜷跪在床上,戴上口罩,又整理了头发,放好手机,就点开了录制。   “哥哥,我唱歌给你听……”   直播结束后,秦执郢一通电话打给了直播平台的负责人。   “你好好整顿,不要助长一些歪风邪气,那些恶意竞争的工会和主播都封了。”   对面耳提面命,一个劲儿的保证,却怎么也想不出大boss为什么一时兴起,想要整治他手底下的直播平台。   秦执郢电话刚断,绵绵的微信窗口就弹出来了。   【绵绵:哥哥,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秦执郢手指微顿,冷峭镌刻的面庞上神色凝滞,眸光却幽暗又锐利,还掩藏滚灼。   不为别的,光是绵绵发过来的视频封面,就足以令人浮想联翩,无边春色溢出,简直糜情。   视频画面中,绵绵穿着粉色裙子蜷腿坐在白色被单上,白皙细腻的腿肉就这样在他眼前晃。   不同于电脑上的诡异滤镜,这次秦执郢看得真切,没有任何美颜的痕迹,反倒是因为手机像素过于糊,镜头都像是蒙了层灰雾。   不过,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了绵绵的真实。   皮肤白玉如脂,很有莹润的光泽感,就像是品质绝佳的羊脂玉,让人想要上手感受。   膝盖是粉的,腿肉被坐姿压得软乎乎胖嘟嘟,脚踝倒是纤细,感觉一只手都能钳制住,脚心也嫩,轻轻蹭一下就会更艷红。   垂涎欲滴。   “发的什么东西?”简直是……不堪入目!   秦执郢虽然语气低沉,但脑子里理智和情欲正在激烈交战。   可最终,还是邪火占据了上风,手指不听使唤地点开了视频。   不知怎的,点开那一瞬间,秦执郢头脑又不受控的开始想一些带颜色的东西。   露出的莹白腰肢,白瓷般的软云腿肉,脚心感觉也涩涩的,完全就是十/八禁小片。   真该唾弃自己。   可当绵绵袅袅软声出来,直至结束,秦执郢都没有看到香艳魅惑的画面。   绵绵真的就很乖乖地坐在床上唱歌,浅吟娓娓,时不时身躯随着旋律扭动一下。   除此之外,他所脑补的那些乱遭遭的东西,真的完全没有。   不过,尽管比较正常,也依旧让秦执郢感受到了欲.火焚身。   而且,竟然隐隐有几分惋惜,然后演变成欲求不满。   他再次播放视频,不仅重复了好几次,还放大观摩,所以思想再次污秽。   因为在某一瞬间,他将绵绵的腿肉看得很清楚。   绵绵还没穿安全裤,边角是白色的。   而且,在倒数第三秒,绵绵凑近结束录制时,跪坐起身,上身往前贴,胸脯、锁骨、和脖子晃过半秒。   很白嫩,馋得人心猿意马。   秦执郢都要笃定了,自己这是遭遇了最高级的桃色.诱惑,因为对方采用了笨拙生涩的阴谋。   好吧,还是承认吧,他是流氓,是他自己思想龌龊。   手机另一边的郁绵状况并不太好。   他刚给秦执郢发送过去视频,宿舍门就倏然被人打开。 第13章   他都来不及阻止和尖叫,只能立刻手忙脚乱地掀起被子往身上盖,还暴力地扯掉假发。   纪知淮回来了!   郁绵惶急地缩在被子里,乌黑圆润的瞳孔惊骇又戒备,和站在门口的纪知淮大眼瞪小眼。   蓦地,氤氲眼里弥漫嗔怒:“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纪知淮挎着单肩包,另一手提着东西,被眼镜折射过的清凌眸光瞥过郁绵脚心。   半截小腿悬在床外,脚趾圆润莹白,脚底鲜嫩,腿肉也白花花的。   纪知淮呼吸瞬间就粗重了,因为他想触碰,而不单只是用手。   那么漂亮,蹭得重了,应该会肿。   “今天下班早了点。”   他不敢看,只能装作若无其事,遏制已经紊乱的呼吸和心跳,不动声色地关门往自己位置上走。   “你换衣服吧,我不看。”   假意表面镇定,实则内里早就席卷残云了。   满身火气,却无处发泄,只能强加压抑,感觉着实难熬。   好在郁绵的睡衣平时都习惯性地扔在床上,这会儿,男生化身蚕蛹,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换个衣服给他累出满头的细汗。   他将换下来的衣服塞在被子里,就怕被纪知淮看见。   可纪知淮还是发现了,在郁绵去洗澡的时候。   他倒是要看看,郁绵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干什么?   郁绵的床很香,那些香气遍布在被褥上,是男生身上的气味蹭上去的,清淡,香甜,蛊人。   让纪知淮觉得自己简直进入到了郁绵精心布置的桃色陷阱里。   郁绵要勾引他!   纪知淮掀开被子一看,立刻膛目结舌。   女生的裙子?   一个男生,被窝里藏着女生的裙子……   这是什么意思?   脑子里白光闪过,纪知淮瞬间就恍然大悟。   难怪他回来时郁绵眼神闪躲不及,心虚不已,还牢牢护着,摆明心里有鬼,原来是要在床上做那种事情。   简直是……胡闹!   他也知道青春期的男生精神亢奋,心思浮躁,做出那种事也正常。   郁绵身体那么弱,还经常饿肚子,怎么可以那样折腾?   身体的精元都流失了,长此以往,身体不被搞坏才怪!   纪知淮又气又羞,想暗骂郁绵糊涂贪欢,又下不了口,只能咬紧牙关,跟个怨夫一样。   要他说,郁绵就不该谈恋爱,伤身。   一想到郁绵在被窝里干这种坏事,纪知淮都想给郁绵那几件女生的衣服撕碎。   甚至产生了某些心术不正的偏见,觉得那女生一定是故意的,吸郁绵精气。   郁绵洗了澡回来,完全没注意纪知淮幽邃视线。   纪知淮虽然没有直视,但余光一直粘着,紧追不舍,还满目森寒。   郁绵蹬着楼梯就上了床,看到手机上金主daddy已经回他消息了。   【Q:你还给谁拍过?】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秦执郢的质问。   以及一点点占有欲。   郁绵当然没那么蠢,他能察觉到,所以就给了他发挥的空间。   【绵绵:就给哥哥一个人发过呀。】   【绵绵:因为只有哥哥一个人喜欢我,其他人都在骂我,而且哥哥今天给我撑腰,我才唱歌给哥哥听的。】   【绵绵:哥哥我唱得好听吗?是不是进步了?】   另一头,同样的洗澡时间,但秦执郢还没从浴室出来。   白雾氤氲的浴室内,头顶的淋浴器水流淅淅沥沥,水流顺着男人精悍的身躯线条流淌,沾着水的遒劲指腹划过手机屏幕。   【Q:你最好是!】   秦执郢觉得自己魔怔了,居然对一个素未谋面、只听过几天声音、以及对别人的唱歌视频有了那么强的占有欲。   甚至想到,要是绵绵欺骗他,给其他男人发这种视频,他一定会撕碎那个男人的。   再把绵绵打一顿。   肯定是不能打别的地方的,就打绵绵的腿和屁股,那两处肉多。   他甚至在下狠手和小惩大诫之间来回犹豫。   不下狠手难消他心头之恨,可人又那么细皮嫩肉了。   秦执郢牙关紧咬,可他不想咬牙齿,他想咬绵绵的嫩肉。   那么娇嫩,轻轻掐蹭只怕就会破皮,真要咬在绵绵身上,只怕眼泪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流个没完,呜咽不止,水雾潋滟。   还有可能哭唧唧的求饶。   该死的!   他是绝对不会心软的,他硬得不行!   -   清早,郁绵又得早起赶那要死不活的早八了,好在他今早没花钱吃早饭,他拿了纪知淮位置上的两个面包。   是纪知淮说他可以拿的,他这可不算偷哦。   郁绵到教室时,意识还是模糊不清的,迷迷糊糊找了个位置坐下。   “谁让你坐这儿的!”   “滚远点!”   蓦地,一道怒斥吓得郁绵浑身一颤,瞌睡醒了大半就循声望去。   被挤兑久了,郁绵都能听出是谁的声音了。   邵池和他隔了一个位置,正怒目而视。   而在他们中间,赫然是脖子挂着耳机,面色懒倦又不耐的祁铮。   郁绵立刻埋头,展现出低眉顺眼,浅声诺诺道:“对不起。”   说完,不等祁铮说话,直接像小老鼠一样溜走到了离祁铮很远的位置上。   祁铮本来就烦,昨晚熬了夜,又有起床气,偏偏这节课是专业必修课,授课教师也严 ,逃不了课。   刚才邵池那一嗓子,直接嚎得他头疼,等睁眼时,郁绵已经跑开了。   那道身影小小的,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   等郁绵偷窥而去时,恰好和眉宇凌厉桀骜的祁铮对视上。   祁铮剑眉星目,狭长瑞凤眼稍挑,似乎是轻蔑。   因为蓬勃生机,所以男性的力量和攻击性都具备。   几乎是在四目交织的那一秒,郁绵就被烫到了,立刻缩回目光。   他其实是怕祁铮的,因为祁铮很有背景。   他爸是校领导,据说他妈又是某上市公司的董事。   平常和他一起混的,例如邵池,虽然没祁铮那么有背景,但也是财大气粗。   因为上次郁绵得罪了祁铮,所以现在他都躲着人,怕祁铮找他算账。   不过,没人的时候,郁绵还是幽怨地窥视祁铮,乌溜溜的眸子里裹挟了哀怨。   都怪祁铮,那个坏男人!   平时打篮球的时候不是经常露腹肌照吗?   东撩起一下西撩一下,肉都露出来了,一点男德都没有,不仅撩了女生,被他撩得疯狂的男生也不少。   怎么自己拍两张照片就不行了。   他不就是……,在祁铮洗完澡只穿了条裤衩出浴室时偷拍了两张嘛……   好吧,其实也不止两张。   “布置一个作业,四个人一组……”   老教授布置了作业,要求四个人一组,搜集和调查资料,然后做PPT汇报。   一般这种小组作业,基本都是以宿舍为主。   郁绵班里一共四十个人,而且男女分别是16和24,这也就造就了郁绵的窘境。   他抬头张望想找队友,发现大家都在热络地组队,而完全没有想搭理他的想法。   算了,应该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作业,他一个人也能干的。   为难的还有邵池。   左看右看都差一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前桌隔壁宿舍的一人。   “要不要一起?”   那人为难干笑,又努努嘴示意自己的室友:“有人了,正好四个。”   气得邵池又瞪了远处的郁绵一眼。   祁铮点开微信,他和郁绵的聊天还停留在上个月二十六号,也就是发现郁绵偷拍他罗照的前一天。   骨节分明的手指滑动着聊天记录,好多金钱交易。   又迅速滑到底部。   【祁铮:帮我做,给你三千。】   刚发完,目光就精准的透过人群,抓捕到了角落里的男生身上。   郁绵头发偏长,但格外乌黑柔顺,就早上起来,会有几绺打卷。   发丝贴着莹白光泽的耳廓,显得纤细的脖颈也雪□□致,让人忍不住想埋脸猛嗅。   而且,郁绵的侧脸线条很柔和,一眉一眼都镌刻得清晰灵动,卷翘的睫羽也不例外。   脸颊肉弧度有点圆,没小孩子那么明显,但就是肉肉的,感觉一戳就Q弹软嫩。   像果冻,想去狠狠嘬一口。 第14章   【郁绵:好的哟~】   能挣钱,郁绵当然同意啦。   一个人干也是干,他把祁铮的名字加上,就可以白拿三千。   【郁绵:那邵池他们呢?要加上他们的话,得加钱喏。】   骂归骂,但真到了给钱的活儿,郁绵还是得孬。   祁铮是不想加上邵池他们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觉得烦。   可他一侧目,发现郁绵的消息已经发到了邵池手机上。   【郁绵:挂名的话算你两千。】   而且邵池已经在转账了。   祁铮:“……”   凭什么邵池就两千?   郁绵还挺会看人下菜碟的,坏东西一个。   【祁铮:减你一千。】   郁绵发了个兔子掉眼泪的表情包,然后又问他为什么。   丧眉耷眼的,受气包一个。   【祁铮:不愿意算了。】   霎时,手机屏幕上郁绵的表情都诡异阴暗起来了,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心里一个劲儿的骂祁铮。   万恶的资本家,就知道剥削他的劳动成果,一下子就压榨了他一千块钱。   对祁铮的恨意+1+1+1……   【郁绵:没有不愿意,我愿意的。】   唯唯诺诺。   两千块对那些公子哥来说不算什么,能少一桩麻烦事,他们也很乐意交钱给郁绵办。   挣了钱,郁绵屁股都快从凳子上扭起来了。   看得祁铮眼眶微红,想甩郁绵一巴掌,甩在肉嘟嘟的地方,荡起层层纹路,还恶狠狠掐一把。   看郁绵还能不能那么得瑟。   -   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宿舍,还只是下午四点。   郁绵就开始在网上找起家教的兼职来。   他发了自己的高考成绩,还有高考录取通知书,学生证。   当然,关键信息他还是打了码的,他没有那么笨。   时薪的话,郁绵看那些出去兼职的人,有100~500不等,还有些特别厉害的,例如全省前十,听说还能上千。   郁绵思索片刻,给自己定了200。   发上去后,又闲来无事,刚准备玩儿会手机。   【星星:看平台了吗?封了好多个主播,工会都被封了。】   郁绵连着上了那么久的课,当然没时间来关注平台上那些事。   看到消息,眉头紧锁,焦躁不安得拇指都在颤抖。   封号?   该不会把他这个大尺度擦边主播也封了吧?   补药哇,他还要挣钱养家呢。   郁绵慌慌张张打开平台一看,还好,他的号还在,而且还涨了十几万的粉。   拍了拍胸脯舒气。   不过,封的那些人他大多都认识,好多都和他在这两天打过照面,比如那个T哥,还有PK输给他的女主播,都位列其中。   看到这条消息,郁绵心气儿那叫一个爽。   大仇得报,乳腺都通了,也不脑淤血了,浑身上下一点毛病都没有了。   刚站起身来,准备活动一番,顺便跟着视频学习新舞蹈,哪知道刚起身,房门就被人重重拍响了。   吓得郁绵一哆嗦。   听声音,总觉得来者不善,杀气浓厚,所以郁绵瞬间就谨小慎微了,警惕心拉满。   “谁?”   “我,你的甲方爸爸。”   倨傲到自带嚣张的声音一出,郁绵就知道是祁铮了。   鬼扯,自己才是他爸爸呢!   郁绵迟疑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给祁铮开门。   放轻脚步走到门后,用脑袋贴着听门外的动静儿,不仅偷感极强,还怕兮兮的:“找我干什么?”   不会是来揍他的吧?   祁铮音色铿锵,还强硬不耐:“开门,不然交易取消。”   他是会拿捏郁绵的,郁绵就是小财迷,听到这话,肯定会开门。   果不然,宿舍门被人从里打开,探头探脑出来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大半的身体都在门后躲着。   郁绵总是怯怯的,不敢直视人,所以此刻也是埋着脑袋,眼珠上瞟,畏手畏脚地瞄了祁铮一眼。   “你有什么事?”   声音很润,也很轻,还自带绵长的尾调,就跟柳絮在人心坎上刻意拨弄。   祁铮身形颀长,有187,所以居高临下瞥郁绵,基本上看不到郁绵的脸,只能看见莹润耳廓,和一丁点面部轮廓。   最清晰的莫过于那饱和水润的嫣红软唇。   总觉得诱惑,看得人如饥似渴的。   祁铮滚了滚喉结,手掌贴在门上,强势进入宿舍,侵略感极强的目光落在左右两床上。   当即,态度就不耐起来。   “你还有室友?”   “谁?”   “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祁铮熟悉郁绵的东西,所以锐利锋芒的眼神落在另外的床位上。   旋即,眼神挑剔,态度不羁,竟然直接走到了人位置上,开始在纪知淮的书柜上抽了一本书出来。   郁绵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正义感,立即上前劝阻:“你不要乱动人家的东西。”   不过他被祁铮压迫久了,声音依旧软塌塌的,没什么底气。   主要是怕祁铮脾气不好,给他脸一巴掌,再给他胸口两拳,最后再踹他屁股一脚。   “是谁?”   祁铮没在书上看到名字,脾气愈发暴躁,虎目圆眸一嗔,狂野感瞬间拉满。   似乎但凡犹豫一秒,郁绵都得挨揍,所以郁绵瞬间卖掉人:“纪知淮。”   “纪知淮?法律系大四那个纪知淮?”   祁铮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狭长凤眸一觑,恣意嚣张。   按理来说,一个学校那么多人,随意扯出来两个人认识的概率微乎其微。   可祁铮就是认识纪知淮。   不仅是因为纪知淮在学校名声颇盛,而且海城上流社会圈层就那么大一点。   听到这个名字,祁铮几乎是如临大敌:“他什么时候搬进来的?你怎么不说?”   郁绵努努嘴。   那副理所应当的问责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他家的奴隶呢,干什么事都得和主家报备。   郁绵压下心底的不满,窝囊地嘟囔着:“前不久。”   祁铮将书扔回桌上,又随意瞥了两眼,最终将转身,将目光对准郁绵。   霎时,眸光晦涩又幽深,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祁铮拧眉沉声:“你有没有偷拍纪知淮的照片?”   “啊?”   怔愣一刹那后,郁绵脸色难堪到爆红,几乎是无地自容辩解:“当然没有!”   可旋即,又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我怎么、怎么会……我没有拍~”   软乎乎的,跟撒娇无异。   郁绵瞟到了祁铮的眼神。   漆黑如墨,其中锋芒并没有削减,反倒是更甚,而且多了几分阴鸷和质疑。   “手机给我。”   太过强势,吓得本就心里有鬼的郁绵立刻扑到位置上去抓自己的手机,然后捂在手心死死攥着。   “不要!我手机里没有你的照片了。”   “那就是有纪知淮的了?”   “郁绵!”死性不改的坏学生。   祁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冲动,比得知郁绵偷拍了他的裸照还激动千百倍。   那时候他得知郁绵偷拍他,他也只是情绪冷淡,没多大波澜。   祁铮属蛮牛的,欺身压近到郁绵身前时,见郁绵还负隅顽抗,直接单手扣住郁绵的腰,将人往桌子上一提溜,郁绵的屁股就贴到了桌上。   “给我,我不说第二遍!”   狂妄到令人发指,郁绵真想逮着祁铮的肉咬一口。   可他手机里有好多小秘密,是坚决不能给祁铮看的。   “不要——”   反抗太过激烈时,郁绵双腿膝盖都抵到了祁铮腰上了,还是将自己的手机藏在蜷缩起来的肚子里。   “祁铮,你走开,我没有拍你,也没有拍纪知淮,这是我的手机。”   只是里面有他穿女装的照片,还有给金主的唱歌视频。 第15章   郁绵害怕被戳穿,恐慌到了极致。   可他越是反抗得剧烈,越是心虚掩藏,祁铮越觉得古怪。   所以,气急攻心的祁铮动作难免粗鲁了些,还几次三番蹭到郁绵肚子上的细腻。   霎时,哐当一声,本就破破烂烂的二手手机说是四分五裂都不恰当,而是算粉身碎骨。   看着瞬间报废的手机,郁绵唇口翕张,眼神呆滞。   万籁俱寂时,祁铮的心脏都中止了跳动。   郁绵看向满地残骸的眼神心疼居多,虽然是二手机,但也要三四百块钱呢,他的钱也就够吃饭了。   漂亮的眉头皱紧,清眸潋滟到水光越攒越多,还攥了攥拳头以表气愤。   可一出口,又是窝囊的温吞:“你怎么把我手机摔坏了?”   可怜巴巴的,无助无辜。   “真的、真的没有拍……”   还没等他抬头,“啪”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在郁绵桌上。   吓得郁绵身躯颤抖,以为祁铮又要揍他了,当即就想护住自己的脑袋。   郁绵的反应太过怯懦,倒叫祁铮心底窝火。   “躲这么快干什么,我还能打你不成?”   以往也是,见到自己,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四处躲,避如蛇蝎。   有那么不待见自己吗?   明明开学后不久,他俩关系还是挺好的。   因为久等不到祁铮下手,郁绵也露出乖软莹润的圆眸,纯真无垢,透着几分怯意与惴惴。   像在和祁铮玩儿捉迷藏。   斜眼瞥去,是祁铮前不久才买的最新款苹果手机。   “赔你的。”   “肚子有没有事?”   说完,不待郁绵回应,骨节分明的手指就一手掐住郁绵腰身,另一手撩起郁绵衣服。   又给郁绵吓到了,屁股立刻往桌子里头挪。   不过祁铮手上力道不弱,从后勾住郁绵的腰,将人带了回来。   “躲什么?我看看。”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都强势到不容置喙。   祁铮弓着身,因为体型算大,所以容纳在逼仄的下桌处,和郁绵的距离贴得很近。   两人身上自带的气息都缱绻交融。   祁铮眸光灼灼滚烫,直直粘在郁绵肚子上。   新雪一般的凝脂白玉皮肤上,增生了点红痕,嫩红色的,没有受伤后的可怜,反倒是……靡色。   还嫩呼呼的。   致使祁铮思绪凝滞,体内四肢百骸却血液几近喷涌,狂躁亢奋。   祁铮时常运动,篮球网球高尔夫,都会涉猎,所以手上带着运动的茧,剐蹭在过于娇嫩的皮肤上,还激起郁绵战栗。   “没事的,就是……痒~”   只一个痒字,软得不行,也媚得不行。   就跟奇闻异录中故意吸人精气的小妖精一样,蛊得人心神荡漾,魂儿都在飘。   郁绵拂开祁铮的手,葱白的指尖攥住衣角,然后把衣服撩下来盖住自己的肚子,怏怏抱怨:“你别摸我了!”   像是良家妇男,受了轻薄,赧然得无地自容。   虽然祁铮赔了他那么贵重的手机,但郁绵还是记恨祁铮的。   粗鲁又野蛮,跟头倔驴一样,刚刚都快把他怼死了。   郁绵绛红润唇一撅,委屈的小表情中掺杂着闹别扭,细听还轻轻哼唧了一声。   “我没有拍你了,也没有拍纪知淮,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没有资格看我的手机,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郁绵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在祁铮面前说出侵犯隐私权这话。   不过,祁铮这位受害者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神色晦暗不明,舒朗的瑞凤眼闪过暗芒。   “真的没有我的照片了?”   这次不是责问,反倒是隐隐有期待。   可郁绵蠢笨,那些细微的感情变化,完全不清楚,只知道祁铮在恐吓自己,态度又乖顺起来。   当然,也是假装的。   “没有了,我最近都离你那么远了,又和你没在一个宿舍,怎么可能还能拍到你的照片。”   “你之前的照片我都全删掉了。”   本来他以前还能拍点祁铮的帅照卖钱的,可惜了,没和祁铮一个宿舍后,郁绵就挣不到这份钱了。   祁铮的失落只有他自己察觉,但也转瞬即逝的收敛好。   可他总觉得,郁绵不拍他后,肯定会去拍别人。   毕竟纪知淮那张脸的颜值摆在那儿。   祁铮一瞬神色不自然,而后,桀性的眼神再次施压:“真的都删掉了?没有备份什么的?”   “没有的。”   郁绵鼓着水杏眸摇头,又乖又可爱,就像是精致的洋娃娃。   这也是祁铮第一次,完全看清郁绵的容貌。   霎时,呼吸一滞。   因为祁铮身量不低,加之郁绵总喜欢埋着脑袋,所以祁铮对郁绵的形象一直不算太清晰。   此刻四目相对,倒是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小而精致,雪白无瑕,乌眸杏眼纯真又勾缠。   刹那间,祁铮神色不自然,还浅咳了一声,眼神虚瞟。   “你最好没有!”   “也不要让我知道你拿我的照片干那种坏事!”   祁铮比郁绵还欲盖弥彰,虽然是撂狠话,可撂完之后,自己倒是不能直面郁绵。   郁绵懵头懵脑的,眨巴着澄澈眼眸。   “那你可以放心。”   “他有女朋友。”   突兀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纪知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伫立在门口,逆着光,凸显学识的镜面折射出少许的光芒。   纪知淮一回来就看到这副场景。   郁绵双腿叉开,贴在祁铮大腿外侧,两人距离极近,姿势暧昧,气氛诡异中透着旖旎。   “什么意思?”   祁铮怔愣一瞬后,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当即,也不再顾着对纪知淮发射敌对信号,反倒是猛地扭头诘问郁绵。   “女朋友?”   “你谈恋爱了?”   郁绵不是gay吗?   不是拍自己的照片yy吗?   郁绵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呢?   郁绵不能否认,就硬着头皮点了下头,也不明白祁铮这又猝然腾升的暴怒是为什么。   祁铮咬紧牙关,张扬面目一时失帧:“谁?哪个专业的?有没有照片?”   面对祁铮的步步逼问,寸寸压近,郁绵招架不住,只能脑袋和身躯往后躲,却哑口无言。   鹌鹑一样,怕兮兮的。   怕祁铮情绪不稳定,揍他。   纪知淮走了过来,单手横在郁绵和祁铮中间,口吻淡漠:“这和你没关系,你该出去了。”   霎时间,两人之间的氛围再次电光火石。 第16章   祁铮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宿舍的,只知道心底那团无名火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塞在他嗓子眼里,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纪知淮!   祁铮抓着电竞椅背坐下,动作较大,正在打游戏的邵池二人见况,也扒拉下耳机。   “怎么了?他不会又做什么事恶心你了吧?”   邵池是知道祁铮去找郁绵的,说是让郁绵回来拿那些留在宿舍的东西。   “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丢了就是,能值几个钱?省得碍眼。”   祁铮怒意难平,双腿交叠,手紧紧攥着,火气逐渐攀升,几近暴涨,并没有想要搭理人的想法。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郁绵和纪知淮睡一个宿舍,郁绵还有了女朋友。   郁绵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呢?   他不可能有!   郁绵偷拍自己,肯定是……对自己有意思,怎么突然又蹦出来一个女朋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祁铮有时候大少爷脾气很大,邵池知道,也就没多嘴,而是和另外一人对视一眼,挑了个眉。   看来之后得好好教训郁绵一顿,给祁铮撒撒气了。   -   郁绵从桌子上下来,立刻就双手捧起了祁铮的手机。   不,现在是他的了。   清澈懵懂的眸子里满是财迷劲儿,恨不得把那手机亲上几口,再当宝物揣起来。   送走祁铮后,宿舍内还有一位碍事的人。   郁绵的目光就落在了还杵在他面前的人。   “你等下不出去了吗?”   男生蠢笨,不,说得好听点,是单纯,所以不太会伪装情感。   看似询问,实则都已经将驱逐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纪知淮捡起地上的电话卡,转身到了自己位置上将书放回书架上。   “要出差几天,回来收拾东西。”   转瞬之后,察觉到过分平静的纪知淮再回头,发现郁绵已经在搬弄他的行李箱了。   “那我帮你收拾东西。”   男生歪头笑吟吟的,浑圆的杏眸含着潋滟春水,眉眼更藏了浩瀚星月一样,神情狡黠似小狐狸。   但是却是才出生的小狐狸,自带狐狸的心机,却完全败露。   身体还在轻微晃悠,就差翘屁股扭屁股了。   郁绵蹲在地上,已经开始要“乐于助人”了。   纪知淮:“……”   他看得出来,郁绵是真想把他送走。   郁绵打开衣柜,随意给纪知淮挑了两身衣服,手脚麻利。   这一幕看着倒像是贤惠的妻子给外出远行的丈夫收拾行囊。   但纪知淮却觉得,郁绵这么着急送走他,只是为了要和人偷情。   对,偷情!   明明那个人才是郁绵的正牌女朋友,他却产生了被郁绵背叛,郁绵偷情的错觉。   这种感觉,颠颠的。   “你要去多久啊?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的时候可得提前给我发消息,我……我给你准备小礼物。”   撞破他直播就不好了。   郁绵视线投来时,纪知淮压下眸底晦暗,神色恢复如常:“三四天吧。”   送走纪知淮后,郁绵心情大好,又开始抱着新手机美。   祁铮没用多久,应该能卖个四五千吧?   净赚四千!   -   秦执郢昨晚没休息好,倒不是失眠,而是做梦了。   春/梦。   香艳靡色得他难以启齿。   梦里,绵绵跨坐在他腰腹上,腿肉莹白光泽,腰肢柔弱轻颤,该丰腴的地方也丰腴。   说是媚眼如丝,但那双乌溜溜的圆眸子又清纯无辜。   特别是那骄矜又欲拒还迎的“哥哥”二字。   所以一整天,靡靡之音都缠萦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完了,碰上艳鬼了,吸人精气,勾人魂魄。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一个小主播这儿,溃不成军。   好几次,他都想把人删掉,然后取关,彻底划清界限,可手指都没点下去。   “秦总?”   秘书孙芮安敲门送来文件:“这是你要的那位主播后台登记的信息。”   秦执郢实在是无法忍受,好奇和掠夺盘踞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接过文件,浅浅颔首,态度疏离冷冽。   在打开文件的前一刹那,秦执郢还怔得迟疑一瞬,可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   翻开文件,赫然在目的就是一张照片。   可秦执郢刚看过照片后,就将人排除在外了。   这不是绵绵。   昨晚的视频他看过无数次,那双乌黑却勾撩如下饵的眼眸他不会忘。   而且绵绵身体又白又软,还有点肉乎乎的,年纪怎么都不会大,二十来岁左右。   和照片上的女人,还有女人的年龄,都有差别。   “假身份?”   原来是个坏宝宝。   -   郁绵一直播,整个直播间都乌烟瘴气的。   原因无他,今天被封的那些主播的粉丝,都以他为发泄口,对他进行了大肆的谩骂和攻击。   【稠逼!】   【你也这么低俗恶臭,怎么没把你封了呢,呵呵。】   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郁绵因为之前挨过不少骂,而且最近发了几笔财,对恶言也没那么在意。   可秦执郢看不过眼,又联系了平台负责人,让对方好好处理。   这下人再看不出什么猫腻,都有鬼了,所以处理起事情来,迅捷又精准。   不多时,封号的封号,禁言的禁言,直播间也没那么糟糕了。   漆黑狭长的眸子盯紧了屏幕,一瞬不落。   镜头中,绵绵背景在宿舍,裙子很粗糙,眉眼格外吊诡。   明明不是多天仙小菩萨般的长相,但因为一直眉眼弯如弦乐,明眸皓齿,音色更是清润稚嫩,在秦执郢心里,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确实饿了,他想把人吃掉。   【绵绵:哥哥你今天工作辛不辛苦啊,我给你充充电吧。】   刚直播完,郁绵就去维护金主了。   另一端,男人鼻腔闷出一口气,似叹息,却又有微弱无奈。   阖眼揉了揉眉心,又抵额头,实在是愁肠百结。   真是被勾引住了。   被那么笨那么拙劣的手段。   可不等秦执郢回应,绵绵的视频就发了过来。   秦执郢只做了一秒的抵抗,就点开了视频。   “自甘堕落。”   没说绵绵,他说自己。   明知是圈套还往里钻,可不就是自甘堕落吗?   这次的视频不是唱歌,而是跳舞。 第17章   绵绵身上的那一套衣服,还是刚才直播的,是已经出现了好几次的小短裙。   “哎呀,跳错了。”   笨笨的,但不是蓄意装笨,让人觉得蠢的那种。   绵绵紧张到肢体僵硬,动作错误,也不太协调。   但秦执郢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舞蹈上。   这次的视频露得很清晰,清晰过头了,连绵绵大腿内侧的一颗小痣都明显裸露。   画面中,“女生”肤若凝脂,雪白莹润的腿肉跟嫩豆腐似的,叫人想狠狠掐着揉搓。   当然,还有那微翘起的浑圆臀尖。   伶仃脖颈纤瘦,看起来尽显柔弱,就连那无力却尽力展现水蛇柔韧的腰肢一样,都让人很有掌控欲。   口罩遮住了脸,但能看出脸型,有点圆,但很小,巴掌大点。   剪水眸随意一瞥,就跟荡起秋波,蛊得人心思旖旎。   秦执郢脑子里只有“垂涎”二字。   想咬上一口,尝尝滋味,看看是不是香甜扑鼻。   还想被那双觊觎已久的孱弱腿绞杀。   几十秒的视频最后,绵绵还给秦执郢比了两个小心心。   很乖,眼尾勾着缱绻又生怯的笑。   “哥哥,我跳得不好,你别生我的气。”   秦执郢确实有气,遍布在四肢百骸的血气,直涌入到小腹处。   也不是生气,是要升旗。   自己真畜牲!   什么时候这么龌龊了,隔着屏幕对人起了那么肮脏的心思。   要说勾引,绵绵也没太主动卖弄低俗,毕竟人无邪的眸底满是清澈。   所以秦执郢更多的是怪自己。   【Q:这都要十一月份了,怎么还穿短裙,不冷吗?】   郁绵刚换下衣服,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又是灵光一现,心生一计。   【绵绵:冷的。】   又发了一个小猫流泪的哭唧唧表情。   【绵绵:但我秋天和冬天的衣服都很丑,不适合直播……】   【绵绵:不过没关系的,我每天就直播两个小时,忍忍就过去了。】   秦执郢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进入十一月份后,温度基本都在十几度左右了,冷风一吹,肯定凉飕飕的,穿个单薄的吊带和裙子,肯定直打寒颤。   别看绵绵肉软乎乎的,但肯定是不能御寒的。   两个小时,又不开空调,身体怎么可能扛得住?   到时候不得冻坏才怪。   【Q:身高和地址发我。】   看到消息,也不出郁绵所料,坐在椅子上的男生还轻轻哼哼了两声,似乎是对自己聪明才智感到自豪。   【绵绵:不用了,哥哥已经给我刷了好多钱了,等下个月十五我把钱提出来了,我就能自己买几件了。】   秦执郢:下个月十五?   还有二十天,这二十天都穿那单薄到风一吹就瑟瑟发抖的衣服直播,身子怎么可能不坏。   【Q:发我。】   两个字,简洁而不失强硬。   郁绵故意捱了两分钟,假装纠结了一下,才将自己的身高和地址发了过去。   当然了,地址肯定不会填自己的学校,他填的隔壁艺术学院的,得保护好自己的隐私。   晚上躺在床上,郁绵都在想大金主会给自己寄多少东西。   他确实在想买几件秋冬的衣服,哪知道刚好人就撞上来了。   却不曾想,金主daddy动作那么快,东西第二天就到了,发消息让他去拿。   -   午休时,郁绵就朝隔壁学校的驿站跑去。   可看着面前三大箱子的东西,郁绵却犯难了。   都是大箱子,郁绵一次肯定是拿不走了,他又有点贪懒,不想多跑几趟。   所以就心一横,花了十五块钱,找了个有电瓶车的同学,以十五块的高价,让人帮自己运送到宿舍楼下。   郁绵苦哈哈地搬上楼后,就迫不及待开箱验货了。   还不忘给金主发消息。   【绵绵:哥哥,你给我寄了好多东西,我都拿不了,费了好大劲才拿回来的。】   第一个箱子里都是衣服,每一件衣服都是用高级塑封分出来的,不会起褶子。   所以,光看塑料袋,都能知道不是地摊货。   郁绵心急地打开,衣服都是秋冬的,内搭和外套还有裙子,应有尽有。   他每一件都拿在镜子前比划。   有一整套学院风的,还有毛衣卫衣长裙,都很漂亮亮眼,很多还能让他作为男生穿出去。   郁绵又打开了第二个箱子,是一些搭配服饰的东西和生活用品。   像睡衣、长腿袜、围巾、帽子、兔子耳朵,还有系在脖子上的小铃铛。   不过,还有另外一套衣服。   一套看起来像是睡衣,又似吊带的白色半长裙。   后背裸露,只有两根细绳,位置到大腿下一点,还开叉,开到屁股那里。   面料是丝绸的,格外柔滑,还泛着水光般的光泽感。   看到东西的第一眼,郁绵脸色爆红,泄愤似地揉了一把吊带,然后扔远了一点。   “臭男人!”   别以为他不知道男人那点小心思。   郁绵立刻给对方去了消息。   【绵绵:你坏!】   然后手机一扔,继续看第三箱。   第三箱就是一些零食了,还挺高档,有些外文郁绵都认识。   【Q:那条裙子是买那些东西赠送的,不喜欢可以扔掉。】   郁绵才不相信呢。   对方肯定是想要自己穿给他看。   休想!   现在还不到时候,得把男人诱得心痒难耐的之后,才能放杀招。   秦执郢的“看看穿出来什么样”几个字都输入在对话框了,却在点发送时,又迟钝了。   删掉后发了另外一条。   【Q:合身吗?】   刚发出去没几秒,绵绵的图片就发来了。   不过不是他渴求的那条白色吊带。   是毛衣搭的蓬蓬裙,还穿了白丝,蹲在镜子前照的。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秦执郢觉得鼻腔湿热,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流淌出来了,又立刻挪开眼,不敢再多看。   郁绵给秦执郢发了好几张试衣服的照片,虽然没露脸,但光是看穿搭,感觉人就漂亮可爱得过分。   像瓷娃娃,小菩萨。   “都很合身的,谢谢哥哥~”   略带尾调的软稚音,轻飘飘的,也叫秦执郢快飘飘欲仙了。   秦执郢最近太气血方刚了,不仅得不到彻底的发泄,还因为绵绵屡次三番引诱,而愈发热欲横流。   他都想找个机会,把人吃掉算了。   省得整天都馋,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全在肉谷欠上。   -   邵池带着人闯入宿舍时,郁绵还在做报告。   太过猝不及防,吓得郁绵呆怔惊悚。   门口黑压压三个人,除了邵池他俩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男生,是他们班的班长。   杨志明。 第18章   三人来势汹汹,鱼贯而入,就像是入室抢劫的恶霸。   郁绵警铃大作,心底恐慌加剧:“你们要干什么?”   郁绵害怕武力,怕落在身上硬邦邦的拳头,又因为对方人多,底气不足,连强撑的定力都虚弱。   杨志明带着邵池大喇喇的闯入:“查寝。”   郁绵知道杨志明不仅是班长,还进入了学生会。   学生会也管查寝,可以往都是在周末晚上来查寝的,也不是杨志明。   他要是再看不出这群人的意图,他就是蠢货。   可他也没办法,对方人多势众,他只能勉强理论。   “什么时候发的查寝通知,我怎么不知道?”   “要是、要是没有,你们这就是强闯,我可以去告你们。”   邵池随手踢了下脚边的椅子,动作暴躁,就吓得郁绵寒毛卓竖。   杨志明:“发通知需要通知你?”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私藏违规电器,必须对你进行清查。”   说完,就朝郁绵的位置凶横跋扈走去。   前两天金主送的东西郁绵的柜子放不到那么多,就有一部分塞在位置旁。   眼下人过来,他都不知道是护着柜子还是箱子为好,只能用身体去格挡人。   “不许动我的东西!”   郁绵也只是单人看着胳膊腿有点肉,但碰上人做对比,他就很瘦小。   又因为缺乏运动,也没什么力气。   他发了狠的要把人顶出去,像小牛犊一样,可杨志明奋力一推,郁绵就往后仰,摔了个屁股蹲。   不仅如此,杨志明还出言讥讽:“看着个男人就想扑,想男人想疯了吧。”   地板硬,砸在地上哐当一声,疼得郁绵龇牙咧嘴,喘出痛苦。   “里头什么东西?”   杨志明说完,就抄起一旁的保温杯,砸坏了本就锁扣有些松的的柜锁。   与此同时,邵池也打开了箱子。   “不要!”   可柜门已经被打开了,里头的女装赫然在目。   霎时,杨志明发出“嚯嚯”的惊呼,嘴脸也是饶有兴致。   “都是些女人的衣服,你很有特殊癖好啊?”   尖锐的视线落在郁绵身上,郁绵顾不得疼,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推开张志明后,用身体挡在柜子前。   “滚开,你们都滚出去,不然我去告你们!”   郁绵有点泪失禁体质,眼下湿漉漉的泪珠已经在眼眶打转了,却强忍着最后半分倔强。   杨志明不以为意:“我好怕呀。”   “不检查干净,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藏违规电器。”   说完,就又要去推攘开郁绵。   郁绵做了整理,那些吊带裙子他都是压在底下的,所以柜子打开,露眼的就是外套和毛衣那些,要是真让人翻出来裙子和吊带,那情况才是糟糕。   所以他死命挡着,不让杨志明和邵池得逞。   郁绵反抗,邵池他们压迫,狭窄逼仄的宿舍混乱不堪,郁绵的身体也屡屡磕着撞着。   霎时,“砰”的一道声音后,杨志明一记趔趄,直接匍匐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脑袋也撞到了墙上。   而后的一脚又落在了就近的另一人身上。   变故太快,邵池惊愕后,看到的是杀气腾腾的祁铮。   一双怒目如虎如狮,鹰隼狠戾,煞气汹汹,咬牙切齿间,垂落在腿侧的手拳捏紧,手臂和脖颈都青筋暴起。   杨志明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霎时心惊起来:“祁、祁哥。”   祁铮的目光只落在郁绵身上。   男生缩着身子,做出防御状态,脆弱无依,尽管垂着头颅,可祁铮还是捕捉到湿红晶润,粉嫩软唇颤抖。   很可怜,就像是街头流莺,人人可欺,尽显荏弱。   祁铮顿觉心脏被狠狠揪住,无名怒火在他体内翻涌,身体近乎爆炸。   他瞥向三人,牙关紧咬,蓦地,冷笑讽刺出声:“入室行凶,真威风啊。”   杨志明想解释,态度也伏低做小:“祁哥,我们也是想替你出出气,他——”   “为我?”   祁铮怒极反笑,本就似刀刃的眼眸犀利刺骨。   “那我谢谢你!”   “谢谢”二字被祁铮咬得极重,还饱含恶劣,似乎不是在道谢,说骂人也不恰当,更像是想杀人。   裹着岩浆的眼底尽是凶残,叫人不寒而栗。   祁铮步步逼近,目眦欲裂,压迫十足,手恨不得掐到杨志明脖子上去,拧碎。   “我的事,轮得到你来管?”   “打着我的幌子给我办事,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有爹有妈,需要你来替我操心?”   这下杨志明也知道,自己这是好心办坏事,马屁拍到马腿身上去了。   求助的目光落在邵池身上,发现邵池也是缄口不言,一副不想惹祸上身的样儿。   邵池和祁铮认识多年,自然清楚祁铮的脾气,惹不得,忤逆不得,在他面前就只能尽量装孙子。   “还不滚?”   暴怒吼出声后,吓唬到的不仅有杨志明他们,郁绵也被吓一哆嗦,身子缩得更紧了。   杨志明还想再多说什么,还是选择立刻逃似的出了门。   屋内的人一走,就只剩下郁绵和祁铮。   祁铮站在郁绵面前,无所适从,想安慰人,又缺乏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没有受伤?”   他刚进一步,抬起手,男生就蓦地惊吓抬眸。   祁铮撞进了一双水雾弥漫的杏眸中,光泽来自于水汽,而不再是眸子本身的色彩。   洇出湿红的眼眶划过两大滴眼泪,在下颌处停顿了一秒,才砸在地上。   不仅如此,瞳孔中戒备与怨恨居多,宛如一道利剑,刺穿了祁铮心脏。   也哽住了祁铮咽喉。   祁铮身形猛僵,讪讪蜷了两下手指,自责与懊悔充斥在他心底,抿唇后道:“对不起,绵绵。”   绵绵是祁铮之前和郁绵关系好时候的称呼,祁铮好久没叫了,感觉恍如隔世。   “我赔你医药费,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坏的东西,我都赔给你。”   他将姿态放得低,声色轻缓,不复张扬倨傲。   “但是,我没有让他们来找你麻烦。”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郁绵听祁铮说了那么多句,真正进入他耳朵的,就是祁铮允诺他赔偿的那句。   胡乱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又轻轻抽噎了下。   虽然郁绵是男生,但哭起来真的梨花带雨,祁铮甚至变态的觉得,很漂亮,很乖,像小银渐层猫咪。   眼尾绯红,泪眼婆娑,别有靡靡情色。   叫人想替郁绵将眼泪抹去。   用唇瓣。   祁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看看郁绵的伤。   所以待郁绵怔愣时,眼疾手快将人带到了桌上。   “我看看,看过了多给你五千。”   郁绵本来是抵触祁铮的,觉得祁铮虚伪,烂好心。   要不是祁铮,自己怎么可能会被邵池他们针对殴打?   可一涉及到金钱,郁绵就很容易妥协了。   睡衣被郁绵主动掀开,拉得极高:“你看吧,每一处伤都要赔我钱。” 第19章   怎么能算讹人呢,是祁铮自己说要赔他的,他又没有诈骗勒索。   春色乍泄时,祁铮呼吸一滞,脑子持续发懵,思绪也完全混乱不堪。   菡萏粉嫩又娇气,暴露在微凉的冷空气中,祁铮都心疼怜惜。   腰肢线条柔润,裸露出的肌肤虽然白嫩如脂、细腻如瓷,可磕磕碰碰之后,难免有违和的淤青和红痕。   祁铮瞳孔骤缩却粘腻,猛地滚了滚喉结,浑身燥热猝起,血气暗流涌动,漆黑眸底更是诡谲炙热。   空气中,还飘浮着独属于男生身上的香甜,有点像果茶,甜而不腻。   似蓄意引诱。   祁铮吞咽了下口中涎水:“疼不疼?”   郁绵皮肉光滑且软嫩,堪比羊脂白玉,即便是再上等的瓷器,只怕也未有郁绵的手感半分。   馋得祁铮指腹发痒,就摩挲着轻蹭了两下。   果不其然,很细腻,舒缓身心的同时,还激起祁铮体内热流涌动。   就好像在叫嚣着勃发与喷泄。   当然,痴迷归痴迷,他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都是抚摸在有伤的位置。   郁绵心大,也没觉得男生和男生之间看看身子有什么,只是没好气地闷哼。   “屁股疼。”   “刚刚他们打我把我屁股摔疼了,坐在硬邦邦的桌子上不舒服。”   所以总是扭来扭去的,像小蛇妖精一样,故意勾引人。   而且郁绵口吻瓮声瓮气的,轻软而不腻,指责中多娇蛮,堪比撒娇和卖弄可怜。   小表情也多,蹙眉拱鼻瘪嘴,每一样都将可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祁铮都想脱口而出,让他看看屁股上的伤,又或者是坐在他身上就不硌屁股了。   可话吐到嘴边,又凭借最后残存的理智遏制住了。   会不会太变态?   祁铮半懵半就:“你等着,我宿舍里有治疗跌打的药,很有效的,涂上揉一揉就不疼了,我去给你拿。”   等他拿来了,就给郁绵揉揉。   可只等祁铮出去后,郁绵立刻从桌子上跳下来关上门,哪里还有先前可怜巴巴说自己屁股疼的样子。   郁绵开始将自己的柜子和箱子收拾好。   而后,长舒一口气。   “还好,都是些外套和毛衣。”   虽然看着是女款,但也不是不好解释。   祁铮拿着东西火急火燎再来时,发现自己被拒之门外,只能在门口央央软语地祈求。   “郁绵,要擦药,不然淤青化得慢会疼的。”   “绵绵,你把门打开好吗?”   “绵绵,我还没把医药费给你呢。”   郁绵不想搭理他,只想要祁铮的钱。   “你把医药费转给我,我自己去看,不要你的药。”   脆生生的,听不出是跋扈还是傲娇劲儿,反正格外挠人就对了。   门外的祁铮没法,郁绵才挨了揍,心底有怨气是应该的,他尽量顺着人。   “好,我给你转。”   说完,郁绵就收到了祁铮转过来的两万块钱。   霎时,男生喜笑颜开,捧着手机眼眸弯似月牙,小虎牙都露出来了。   嘿嘿,他挣了两万块!   祁铮还在外头絮絮叨叨,郁绵听着烦,耳朵不清净,也不想人在自己跟前晃悠。   “你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郁绵惯会得寸进尺,此刻见祁铮态度好起来,也颐指气使地驱逐人。   祁铮不想触郁绵的霉头,只能迁就,临走前还不忘啰嗦。   “那我把药放在门口,你拿进去擦一下,晚上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叫人买来……”   话太多了,楼道路过的人还撇了两眼祁铮,觉得匪夷所思。   祁铮……什么时候给郁绵当舔狗了?   是有什么把柄在郁绵手里吗?   只是,当郁绵准备开播时,发现自己的电脑怎么也打不开了。   “咦?”   郁绵粗鲁的拍了两下,因为是二手的,破旧如废铁,所以捶起来也不心疼。   “怎么坏了?”   郁绵沮丧得不行,丧眉耷眼的,整个人又颓废到瘪嘴了。   “之前还好好的,邵池他们一来就坏了,肯定是他们给我弄坏的!”   之前形势太过混乱,说实话,郁绵也没看清到底是不是邵池他们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给他搞坏的。   所以就怪他们!   他咬着牙,气呼呼地又给祁铮拍了张电脑歇菜的照片发过去。   【郁绵:给我的电脑搞坏了,里头还有我做的PPT和学习资料呢!】   【郁绵:[发怒][发怒]】   【祁铮:不要生气,我赔给你。】   然后,大手一挥,又豪横地给郁绵转了一万块。   “绵绵,有没有好好上药?”   “屁股还疼不疼?”   “你不要坐着,你趴着,我已经给你买了软垫了,到了拿给你。”   拿了钱,郁绵又不理人了。   只是等下的直播,郁绵犯了难。   直播平台也是有规章制度的,不直播的话得提前请假,否则就会影响全勤。   这样下一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就会暂时扣押上一个月工资的百分之二十五。   郁绵好不容易挣了点钱,不想被克扣,得揣在自己荷包里才踏实。   而且金主爸爸给他刷了好多钱呢,百分之二十五,那么多。   纪知淮出差拿走了电脑,眼下郁绵要用电脑,也只能找别人借。   郁绵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祁铮。   【郁绵:你把你的电脑拿过来,我要学习。】   【祁铮:好。】   祁铮拿了电脑来,却没进得了门,被郁绵装凶的眼神呵止在门口。   郁绵手一摊开,祁铮送上电脑的同时,也将自己买的吃的喝的规规矩矩递出去。   像殚精竭力的仆人。   “有没有好好上药?还疼不疼?想吃什么东西吗?”   郁绵撅嘴,莹润黝黑的眸子瞥过,哼哼了两下,有点不待见祁铮。   他还在生祁铮的气。   本来就是祁铮的错,要是祁铮管好自己的小弟,他就不会挨揍。   祁铮只能卖力讨好:“我已经将事情上报学校了,学校会处置他们的。”   祁铮姿态说不上卑微,但奉承是有的,以往的狂妄不复。   祁铮注视着男生过分精致姣好的面容,瑰丽而不失纯粹,软嘟嘟的腮颊肉有圆润弧度,还粉粉的。   跟Q弹果冻,想狠狠嘬,给郁绵嘬得更红更肿。   要是能再啪嗒啪嗒掉两滴眼泪就好了。   祁铮一下子又饥渴了,喉结滚动。   又猝然想起另外的事。   “绵绵,你柜子里的衣服都是你女朋友的吗?”   那女的那么多衣服在郁绵这儿,肯定关系很亲近。   说不定,两人都接过吻了!   衣服的事,郁绵早想好了解释,清凌皎洁的乌眸只闪烁了一瞬,就恢复如常,撒谎也能脸不红心不跳。   “还有我妹妹的。”   说完,不等祁铮再多嘴,直接无情关门。   电脑到手,郁绵立刻换上金主爸爸给他买的新裙子,略透薄纱白衬搭配jk裙,再套上白丝蝴蝶结长腿袜。   郁绵整理了下妆发后,就美滋滋点了开始直播。   “宝宝们,晚上好呀~”   大金猪快来呀~   这两天郁绵的人气算顶的,主要是黑粉增长得太快了,骂他丑,骂他夹。   所以刚开播,直播间就涌入了很多人。   那张脸也赫然映入屏幕。   【卧槽,这是谁?我也没走错呀,是代播吗?】   【主播什么时候去h国整容了?】   【要死,一进来就被美晕[喷鼻血]】 第20章   【饱饱,是你吗?我的饱饱,最最喧喧软软的饱饱。】   【我直接嗨老婆!】   弹幕滚动得太快,不再是“丑八怪”和“死夹子”,而是各种“宝宝”“老婆”闪过。   郁绵也透过屏幕显示,猛然察觉自己忘记开美颜了。   倏地,郁绵倒吸凉气,惊恐不已,又慌乱惶急,然后手忙脚乱地将摄像头挡住,立刻去调试电脑上的美颜。   完蛋了!   所以,当郁绵再次出现在镜头前时……   削尖的锥子脸,诡异大眼,失了帧的面容,以及扭曲变形、四处乱飞的五官。   【……】   【…………】   满屏弹幕被黑色省略号取代,留下的只有无语。   【宝宝,你在干嘛?你在玩儿抽象吗?你告诉我,你要用你那漂亮的脸cos蛇精吗?!】   【老婆,再让我看一眼,求求了,就一眼,我是真的馋你的美貌[嘶哈][嘶哈]】   【你换回来呀!你快换回来!你是要气死我吗?我的宝宝呜呜呜……】   郁绵从小就因为那张脸受到了很多欺负,加上温吞软怯的性子,并不大方,反倒是有点畏首畏尾,像小老鼠,所以各种针对也不少。   没人说过他好看,所以郁绵就理所应当觉得自己不好看。   他对自己的容貌认知,就是丑。   可眼下,和他预料的辱骂和讥讽截然不同,弹幕狂躁得疯癫。   但并不是在骂他。   【求你了,换回来吧,我把命都给你。】   各种绚烂夺目的礼物争先恐后在屏幕上绽放,本来惨淡的直播间,倏然间就像是有了色彩。   一时间,郁绵还怔怔呆滞了半分钟。   好像,并没有人骂他也?   礼物送得太多了,郁绵都能感觉到金币哗啦啦砸在他身上的动静儿了。   俗话说得很,有钱能使鬼推磨,郁绵难免心动起来。   “可是……我不好看的。”   没有故意谦虚,而满是自卑,还耷拉眼睫,像孤苦伶仃的小狗。   【???】   【什么?!你不好看谁好看?那么请问我是什么变异物种吗?】   【饱饱,放弃你的阴间美颜吧,我有的是嘉年华。】   那条消息刚从屏幕上一闪而过,嘉年华的满屏特效,就惊艳了郁绵。   男生瞳孔瞪大,圆润通透的春杏眸迸溅出愉色。   郁绵被金钱驱使,所以很容易就妥协:“那我、我就把滤镜放十分钟。”   没有美颜郁绵没安全感,不仅是因为丑,还因为暴露了真实容貌,会牵扯出别的麻烦。   猝然,美颜和滤镜一掉,那张脸也赤裸裸逼近镜头。   小主播乌眸杏眼,噙着几分湿漉漉的潋滟,又似弥足珍贵的宝石,皎皎濯濯。   微抿的薄唇鲜嫩又饱满,还因为像素太好,映出雪肤粉颊,五官无不精巧细致。   气质干净无瑕,活脱脱萦绕仙气的小菩萨。   氤氲春水眸荡漾出浅淡笑意,虽然略显僵硬和拘谨。   但只一个眼神,就勾得人心神俱颤。   郁绵拘束,挺直了背,莫名正襟危坐起来:“只能看十分钟哦。”   短暂的清屏只为了看清镜头里“女生”的长相,可等看过后,又爆发出暴乱。   【头一次见反向开滤镜的,你到底在防着谁呀?是怕我们馋你的身子吗?!那你还真说对了。】   【老婆,我失散多年的亲亲老婆,你早把美颜关了,我还能认不出你是我老婆吗?你看这事儿闹的~】   【宝宝贴贴。怎么把屏幕都贴白了?原来是眼泪从别的地方流出来了[比心]。】   【嘬嘬脸,摸摸腿,牵牵小手啃啃嘴,嘿嘿,宝宝窝来啦……】   眼见弹幕愈发不可控,好些字都因为被屏蔽,而成了“*”号。   郁绵也怕直播间被封禁和违规提醒,只能出声制止。   “你们不要发违规弹幕,房管会警告我的,还会封你们的号。”   郁绵气恼并不会歇斯底里怒吼,而是略带嗔怪,加之音色甜润,所以杀伤力为零。   但引诱力爆表。   弹幕并没有收敛,反倒是变本加厉。   【宝宝骂我吧,狠狠骂我,打我也行的(我只会更兴奋)。】   【老婆的脖子好嫩好细,还是粉的,跟腮帮子是同一种颜色,啾一口肯定香喷喷的。】   【可脖颈看起来好脆弱,轻轻掌控住,宝宝就会哭的吧?】   弹幕已经彻底失控了,系统后台也封不过来,都在提醒郁绵健康直播了。   郁绵如坐针毡,要是号被封了,账户里的钱也很容易被卡的。   他当然不允许。   蓦地,男生蹙眉怨目,神色幽幽:“不要涩涩!不然我就得下播了。”   一听郁绵要下播,弹幕哀叫一片,都在求郁绵不要下播。   倏地,郁绵产生了一点虚荣心。   唇角轻浮,又瘪瘪两下,口吻也骄横了几分:“不许使用交通工具。”   【饱饱怎么这么好看呀~】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夸郁绵好看,无脑彩虹屁确实能助长人的自信,郁绵都生了怀疑。   “我真的好看吗?”   说完,嫩红的唇舌舔了舔唇瓣,诉说着几分无意识的诱惑。   【老婆是宝宝中的宝宝,人妻中的人妻。】   【宝宝长成这样,我都不敢说是宝宝的鱼,只配当宝宝的舔狗。】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渣男pua了我老婆、说我老婆丑的,他最好没有眼睛!】   热情太过,郁绵都不知道该怎么直播了。   恰好,看到一条说看看今日穿搭的弹幕。   郁绵来了兴致,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今天穿的新衣服。”   而后,郁绵就跟新年穿新衣的小孩一样,规矩地向镜头展示自己的新衣服。   可看到画面中不太好的身材,郁绵又自卑了,垂下眼帘。   然后,立刻趴到电脑前,将瘦脸完全打开。   【凑近的那一秒,美得我心脏都骤停了。】   心脏骤停的不仅是那人。   还有秦执郢。   秦执郢今天上线晚了点,因为会议延长了,所以会议一完,他都没离开会议室,而是直接心急火燎地打开了手机,点进了绵绵的直播间。   可刚进来,满屏弹幕让他在夹缝中都看不到一点绵绵的脸。   除了“老婆”和“宝宝”,还有堪比扫h现场的弹幕。   不能说是不堪入目,只能说是变着花样搞涩涩。   他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直播间。   可他听到了绵绵的声音,照例青稚温甜,一分撩拨,都有十成勾人。   弹幕刚关,就是半张猝然近在咫尺的白皙脸,还有溜圆乌黑的清水眸,无辜无害。   细密卷翘的鸦羽轻颤着,鼻尖红痣让本就姝色精绝的容貌更添瑰艷。   软唇翕张,轻吐着呼吸,绛红的唇珠被濡湿,宛若熟透的浆果,色泽鲜甜,垂涎到叫人想攫取吞噬。   秦执郢呼吸凝滞。   但骨血叫嚣着酥痒与澎湃。   老婆。 第21章   秦执郢脑子里也蓦地蹦出来“老婆”二字。   他被震撼得呼吸凝滞,瞳孔失魂。   小主播的模样,居然是这样吗?   秦执郢想象过郁绵的脸,不会太漂亮精致,但算白皙清秀。   又因为缺乏审美,所以五分的颜值,搭配低廉穿搭,还有阴森美颜,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只会有一分。   他先前还会挣扎,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堕落了。   可如今看清人的脸后,秦执郢心跳狂烈,呼吸紊乱,完全沉沦于绵绵的颜值诱惑中。   视觉将他的理智彻底碾压进入深海中窒息。   留下来的,只有对美色的觊觎。   好乖。   郁绵调好了瘦脸,退至后方,看清画面中自己的尖锥脸和大长瘦腿,这才满意得美滋滋,有了些许自信。   可郁绵还是自卑,怕人骂他,说他是小胖猪,就低声闷闷道:“我有点胖,但我最近在减肥了。”   【…………】   【不要减肥!麻麻不允许!哒咩!】   【年少不知微胖好,错把竹竿当成宝,饱饱,我错啦,没有胖的,我现在要抱着你的腿kkk。】   【胖宝宝,嘿嘿,胖宝宝,我爱软乎乎和胖嘟嘟,而且好白呀~】   【你快把瘦腿关掉啊!关掉!!】   弹幕又在让郁绵关掉美颜了,郁绵犹豫了片刻,又因为大家送的礼物特效闪动太快,实在是盛情难却,这才关掉了。   可刚关掉,郁绵肢体动作就不太自然了。   “这样真的好看吗?”   【宝宝今天的衣服好好看,清纯又涩涩,还有白丝勒着点肉肉,我好爱。[扭曲][发疯][变异][阴暗爬行]】   【以前说不喜欢,我以前真是个装货!】   等到秦执郢欣赏够了郁绵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这才猛然惊醒,弹幕上竞争已经太激烈了。   原先只有他的弹幕能在直播间半空飘颜色,现在五颜六色都飘在一起,完全没地方插入多余的。   秦执郢:“……”   他后悔了。   早知道就还在绵绵向他示好的时候,顺坡而下,被绵绵吃掉。   也不知道当时强撑个什么劲儿?   现在好了,那么多人贴上去,当舔狗都费劲了。   秦执郢卯足了劲儿要拔尖,所以当即给绵绵刷了21万,成功登顶榜一。   之后,秦执郢完全沉沦迷恋于小主播漂亮的小脸蛋。   说是完全被美色蛊惑也不恰当,只是秦执郢在看到绵绵的真容时,放弃抵抗了而已。   纤眉绛唇,眉笼春纱,水色涟漪的琥珀瞳孔透出稚拙,半点污垢都没有。   郁绵展示了今天的穿搭后,被夸了无数的彩虹屁。   坐在椅子上时,又是一记灵光乍现心头。   郁绵耷拉眉眼,皱巴巴着脸,就开始卖惨诉苦。   “可是,我明明都吃得很少了,有时候都没吃饭,为什么我还是这么胖啊?”   “我有在好好减肥的。”   郁绵原声粘糊,故意暴露敏感和哀伤后,就蔫蔫的,无力地反思自己。   可又怎么可能是他的错呢?   弹幕一片安慰,都在说郁绵不胖。   郁绵不算机灵,那点拙劣的演技欺骗一下寻常人还够,可要面对纵横商场多年,见惯了各种肮脏龃龉的秦执郢,就是不打自招。   笨笨的。   小心机一览无遗。   可秦执郢还是入了套。   【清蒸鱼:为什么要减肥?不许不吃饭。】   郁绵努努嘴,手贴在肚子上抚了抚,眼巴巴地望着镜头。   “我没有钱。”   “我有时候肚子好饿,饿得都咕咕叫了。”   “明明都没有吃饭,可还是瘦不下去。”   三句话,配上那泫然欲泣的落寞黯淡眼神,完全拿捏了人。   弹幕一片关心,秦执郢也不遑多让。   转头,立刻冲动上头,哪还有半分理智,和记得绵绵在骗人,只赶紧给绵绵转了两万。   管她真的假的,只要不饿肚子就行。   虽然一直被人吐槽胖,但绵绵脸蛋不算大,属于小圆脸,堆砌了一点肉就软嘟嘟的。   软的同时,感觉也很香,特别挠人去嘬、去咬、去嘶溜嘶溜。   -   今晚的直播可以说让郁绵赚得盆满钵满,看了眼后台,加上金主爸爸的打赏,都要有三十万了。   【Q:要好好吃饭,你不胖的。】   秦执郢已经好几次夜里梦到绵绵了。   梦到绵绵坐在他腰腹上,梦到那双雪白的腿搭在他肩膀,梦到他掐着郁绵柔润孱弱的腰肢。   明明郁绵不算特别瘦小,甚至有点腴满,身材也算火辣,但就是娇嫩到不堪一击。   梦里,他轻轻折腾一下,人就泪汪汪的,啜泣不止,却也粘糊亲近,总是像小猫一样来蹭他贴他。   可当秦执郢醒来,又是长久的空虚。   让他觉得自己这是处男当久了,身体出现了问题,在宣泄着渴望。   【绵绵:真的吗?[图片]】   看到郁绵发过来的腿照,秦执郢的鼻血险些喷出来。   照片是郁绵坐在床上拍的。   一条腿的白丝褪下,另一只没褪,蝴蝶结恰好卡在腿根,将肉质均匀的腿勒出了浅浅的印子。   双腿并拢,腿缝很窄,膝盖都还是粉的,脚趾还圆润亮泽,堪称绝美。   没有人,可以抵抗住秦执郢此刻经受的诱惑。   涩爆了。   “哥哥,我真的不胖吗?”   “可是你给我买的腿袜有点小,勒着我了。”下次给他买大点。   要是金主爸爸把他以后的衣服都包圆了,他就省下了买衣服的钱。   声音略带俏皮,就像是在戏弄秦执郢一般,迎面给一巴掌,将秦执郢的尊严碾碎。   秦执郢咬牙切齿,眸色翻滚猩红,倒不是目眦欲裂,而是欲念的燥热到了一定地步。   都快把手机碾作齑粉了。   “坏东西。”   秦执郢虽然在说绵绵坏,但并没有辱骂的意味。   压下野兽本性,秦执郢这次用语音回复了人。   “再胖我也养得起。”   “要买什么东西链接发给我。”   玩儿吧,他倒是要看看,到头来是谁把谁玩儿得下不了床。   郁绵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才敢点开第一条语音。   他怕对方是什么他接受不了的声音,会降低他的工作热情。 第22章   男人音色略哑偏沉,而且似乎裹挟着火星子,燥热的温度都快传感到郁绵肌肤上了。   但不妨碍听感,能让郁绵全身过电,激起微弱战栗。   倒是没有那么性感,反倒是有着男性张力,还自带睥睨与掌控。   听到第二条,郁绵就没那么在乎声音了。   “大腿!”   居然又要给他买东西。   正好,气温骤降,郁绵也得买几件衣服过冬了。   秦执郢这提议,正好撞在了他的心尖上。   要说客气,郁绵是学不会的,当即,就软着嗓子发语音。   “哥哥,我看好了再发给你。”   “你也帮我参考一下我穿什么好看,可以吗?”   甜津津的比吃了蜜还甜。   一般这种腻歪又有点做作的小性子,秦执郢是不喜欢的,觉得人麻烦。   可就是有人打破了界限。   他不仅乐此不疲,还甘之如饴。   怎么会不好看呢?   绵绵那张脸,实在是太精致了,只稍稍瞥一眼人,就跟撩情般,能让人心神乱颤。   要是绵绵能像梦里那样,穿上白色的蕾丝短裙。   裙子小,既勾勒得不堪一握的腰肢,也将丰腴凸显得浑圆,还暴露出颤颤巍巍的腿根肉。   软唇轻贴着他耳朵,如泣如诉的叫他“老公”,弱小无助,颤栗的指尖抚在他后颈,哼哼唧唧祈求他,他觉得——   好的,又来了。   真该死,这具身体莫不是被绵绵操控了?   【Q:可以。】   没多久,绵绵就发过来了七八个链接,不仅有女装,还有男装,甚至还有老人的花棉袄。   秦执郢确实生疑,不过转念一想,绵绵家里条件差,给家里人买两件衣服,也无可厚非。   只能说明绵绵惦记着家里,还毫不避讳自己家庭的贫困。   而且东西都价格一点也不贵,最贵的棉服也就两百来块。   郁绵混合了两件男生和老人的衣服,本意是想试探下秦执郢的态度,可刚发出去,就心底惴惴。   攥了攥手心,就怕金主daddy发现不对劲,然后跑走了。   不行!   郁绵咬了咬下唇,微喘后,圆润拇指才又哆嗦着点到语音输入。   “哥哥,我才看到有两件衣服发错了,那两件就不用你买了。”   大不了他多买两件女装,然后在某鱼上卖出去再买男装和老人装。   秦执郢从小在奢靡华贵中浸淫惯了,觉得贵的衣服不会粗制滥造,会更保暖。   他想到寒风瑟瑟中,女生捂着不保暖且繁重的衣服做活。   不仅漂亮的脸被冷风刮得生疼,红扑扑的,手也生了冻疮,不能活络屈伸,就连水润的眼眸更是凄楚哀怜,通红湿漉。   可怜得让人心疼。   秦执郢的心脏顿时就被猛揪了下。   “买贵点的,内搭和毛衣都买几套。”   郁绵以为秦执郢会质问和起疑,哪知道人居然让他多买?   郁绵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真就又去选了贵的羽绒服,还有毛衣和保暖衣发给大金主。   人付款付得也利索。   弄好一切后,秦执郢又发了条语音。   “晚安。”宝宝。   “哥哥晚安。”   顿了顿,郁绵想到在网上学的那些讨好招数,又弯着月牙眼加了一句。   “不知道哥哥晚上会不会梦见我。”   软乎乎的,却激起秦执郢体内血肉灼烧。   当然会梦见,只不过都是旖旎到不堪入目的梦,粘热淌欲,却叫人心驰神往。   秦执郢将图片保存,捏着手机的指腹又暗自用力。   蓦地,爆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哂笑。   “真会勾人。”   垂涎得他恨不得将绵绵生啃了。   却也笨笨的。   秦执郢都能想到自己将绵绵放肆欺负,绵绵的惨样儿了。   哦,忘记说了,他可不是好人。   *   郁绵乐得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望着天花板傻笑。   猝然想起纪知淮说今晚九点的飞机落地。   之前为了应付纪知淮杀他一个回马枪,就答应了要给纪知淮准备小礼物。   贫穷如他,怎么可能会给男人花钱?   郁绵立刻爬起来。   他放了两个蛋糕式的面包在纪知淮位置上。   就是金主给他买的零食。   *   纪知淮到宿舍时将近十点半。   一般的大学生没那么早睡,但郁绵很早就睡了,而且睡眠质量尤其好。   他放轻动作进门时,宿舍漆黑安静,他还将行李箱提起来拿进去。   看到了郁绵给他准备的小面包。   真乖,还记得他。   纪知淮也将自己买的礼物,一盏流苏水晶灯放到郁绵桌上。   阔别三日,纪知淮总想起郁绵。   担心郁绵不吃饭饿肚子,怕祁铮总欺负郁绵。   总之,看不见人,他就焦躁抑郁。   眼下,虽然置身于黑暗中,只有阳台惨淡的月光投射进来,他看不清郁绵的脸,但也心生愉悦。   因为空气中有郁绵的味道。   就连劣质牛奶沐浴露的香气,都香甜似甘霖。   视角下,男生的脸软嫩得跟香饽饽一样,纪知淮手痒,忍不住用大拇指轻蹭了两下滑溜溜的颧骨。   指腹再次游离,停留在男生翕张嫩唇上。   郁绵的嘴巴很小,唇瓣虽然薄但唇肉饱满,就像是皮薄汁水丰沛的樱桃。   咬上一口,不知道能有多香甜,汁水都顺着喉口下淌。   思及此,纪知淮还真觉得渴。   喉咙渴,身体更渴。   只是粗浅的研磨并不能叫纪知淮满足,他想要搅动,想要品尝,甚至是卑劣占有。   郁绵是沉睡的公主,美好恬静,但他不是王子,而是心思恶毒到不想郁绵醒来的无耻之徒。   情绪太浓,眼神滚烫,纪知淮忍不住,压着声轻唤了下:“绵绵。”   *   纪知淮送的东西郁绵还是挺喜欢的,乐呵呵的拍了好多照,也没想把礼物卖了。   周末,郁绵还有的忙呢。   之前的家教有消息了,他得去人家里面试。   上午面试,下午又要去边凛的活动会。   好多网红都是火得一阵一阵的,他得多把握机会堆砌热度,让流量一直爆下去。   家教面试是在一处富人别墅区,郁绵背着书包来到门前,小心翼翼摁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穿围裙的中年妇女,没多打量郁绵,而是直接给郁绵拿了鞋套。   转头又冲里屋恭顺道:“太太,家教到了。” 第23章   因为第一次来,郁绵虽然惊羡于富人装潢得堂皇似宫殿的家,却也不敢多看,只用余光瞟了两眼。   “来了?”   一道浅淡的声音打破了郁绵的混沌。   那位太太虽然只穿了家居服,但骨子里却散发着贵气,又因为保养得当,看着也只像是三十来岁,端着一杯养生茶优雅落座在沙发上。   贵妇态度平淡,只瞥了郁绵一眼:“先试试。”   “你带他上去找新皓。”   之后,郁绵就被帮佣阿姨带上了楼。   路上,阿姨为难得表情也是复杂多变,似乎在为郁绵之后的遭遇表示默哀。   最后,只提醒道:“你多顺着点少爷吧。”   郁绵还是会看人脸色的,当即就知道这份工资挣得会比较艰辛。   房门敲了好几次,阿姨也叫了几声,屋内就传来骂骂捏捏的脏话。   好在“沾亲带故”后,房门是打开了。   猝然,郁绵也看清了男生的长相。   男生虽然是高三,但已经比郁绵高了,身强体壮中,还带着高中男生特有的蓬勃气。   不过,说得难听点,就是目中无人,牛逼哄哄的。   袁新皓睡眼惺忪,态度不耐,单手撑在门框上借着力,看见郁绵长相,表情又诡暗了一瞬。   似笑非笑中,还有几分邪气。   “新家教?这么快就找到了?”   他那话一出口,玩味昭然若揭,郁绵就能想到之前的家教肯定被刁难过。   当即,郁绵就生出了退缩的想法。   他现在能挣钱,只是时间充裕,他想多挣一份钱。   有海城大学的名头在,郁绵找家教不会特别难,价格也不会差距太大,没必要没苦硬吃。   而且,他要是把Q哄好点,说些似是而非的甜言蜜语,Q能给他的,肯定会比家教多。   阿姨对袁新皓除了恭敬,更是多了几分忌惮:“对,夫人新找的,还是海城大学的学生。”   海城大学在家长眼中是好大学,可在袁新皓这种纨绔二世祖眼里,就算刺激禁忌,只会嗤之以鼻。   甭管再好的大学,再绝对的家室面前,都是当牛马的命。   对此,袁新皓看向郁绵的眼神中,争锋又刻薄。   郁绵干巴巴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郁绵。”   还扯出假笑礼貌应对。   “去书房等着我吧。”   郁绵去了书房,拿出来自己准备好的课件和试卷。   他翻包时,还小心压了压,避免将里头的裙子暴露出来。   下午去见边凛,他还得穿女装。   可郁绵等了一个小时,袁新皓才姗姗来迟,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悠哉游哉。   “先做试卷?”   郁绵本以为对方免不了不配合,都在想要是太棘手,他就罢工不干了。   哪知道人老实坐下,目光粘在试卷上,转动了下笔后潇洒的写个“C”。   郁绵:“……”   最简单的数学题,但凡上课长了耳朵的,肯定就是会的。   之后,袁新皓更是认真,每道题都假装思考,然后自信下笔。   除了后面的问答题下不了手,选填都写满了的,然后将试卷往郁绵面前一拍,嘴脸也戏谑起来。   “呐,做完了,我能要奖励了吧?”   郁绵眨巴着春杏眼:“奖励???”   琥珀鎏金的眸子单纯又疑惑,怎么看怎么纯洁无害,更能激起旁人的恶劣心思。   袁新皓单手撑着半张脸,朝向郁绵,笑意不良,或多或少诡异。   “对呀,以前我做完作业,那些家教都会给我奖励,不然我怎么配合他们拿到钱?”   郁绵虽然脑子慢了半拍,可机敏思忖后,也读懂了袁新皓的意思。   意思就是他俩互相配合,却也互不干扰,郁绵就能拿到他的工资。   当然,这份工资肯定是短时间的。   可即便只有一两个月,也是不菲的财富了。   郁绵确实心动,可他又觉得袁新皓和楼下的袁夫人不太好相处,怕惹出麻烦,那点贪财的心思就被压下去了。   “我们先看试卷吧。”   好在接下来郁绵讲题时,袁新皓没再闹腾。   虽然没认真听,还时不时看手机,但也不至于扰乱课堂,让郁绵手足无措。   来之前郁绵了解过袁新皓的成绩,所以出的都是些简单的题型,完全讲解下来,一个半小时就讲完了。   郁绵收拾东西下楼,看到了正在客厅通话的袁太太。   “那新皓生日你真不过来?”   “新皓成年礼不仅不大操大办,你这当父亲的连来看看都没空。”   郁绵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在楼梯处多站一会儿。   阿姨看见郁绵下来,就招手小声招呼:“郁老师补习完了?”   郁绵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长说袁新皓的情况。   只见袁太太递了个眼神给阿姨,就从客厅走到了院子。   阿姨:“那好,我把这次的补习费用给你,下周末还是同一时间。”   说完,郁绵就收到了六百块的转账。   从小区出来,郁绵都感慨这钱挣得太容易了。   要不下周再来?   等真和袁新皓闹了矛盾,再抽身也不迟,嘿。   *   郁绵喜欢吃奶油面包,那种两半面包胚夹着大片奶油的老式面包,一口吃进嘴里,又甜又有点腻,但郁绵就是喜欢。   郁绵觉得,自己长得胖乎乎的,可能就是甜食和主食吃太多了。   但他一饿肚子就难受。   他买了一个,坐在路边便利店外的椅子上吃,张口就是一大嘴,尽显贪婪和馋嘴。   如樱花般嫩红夹粉的唇瓣沾染了奶油渍,湿软的小舌探出舔舐,满足得眉开眼笑。   车行道驶过一辆库里南,秦执郢余光一瞥,恰好擦过男生半张侧脸。   蓦地,似乎是灵魂的召唤,秦执郢猛然回头,发现男生埋下了头,手里捧着东西,稍长的额发打下阴影,只能扫到小半张脸。   “秦总?”   司机透过后视镜察觉到异常,进一步听取老板的指示。   秦执郢收回暗沉眸光,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魔怔了,视线里恍惚擦过半张脸,就能让他将绵绵的模样安到旁人脸上去。   而且刚刚那人明显是个男生。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相思病。   秦执郢扣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没什么,不用停。”   可他心痒,恨不得直接飞奔到绵绵身边去。   【Q:有没有吃饭?】   郁绵既然要装可怜,那就得伪装到底了。   他给秦执郢拍了张自己面包的照片。   【绵绵:哥哥,我在吃了。】   【绵绵:我今天上午去当家教了,还挣到钱了。】   希望男人能看穿自己的勤俭节约,然后心疼自己,又给自己转一大笔钱,让自己去吃大餐。   *   下午边凛的活动在商场场馆内。   边凛的人气太吓人了,所以场馆找了好多安保维护治安。   郁绵进入场地时,发现前排位置早被占领了,好多粉丝还抱着灯牌。 第24章   边凛还没到,可里三层外三层都快站不下人了。   真要合照和装私生,这个位置也太不利了。   郁绵脑子一转,圆眸微睁,扬起嘴角,歪主意又冒出来了。   他去车库蹲守,那里的人肯定比这里少。   郁绵晕头转向跑去车库,商场较大,但各处都有零零散散的粉丝。   要不是想蹭一蹭边凛的热度,郁绵才不会穿着裙子、背着包、戴着口罩,在地下车库等着呢。   “来了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分散的粉丝立刻集中起来,“咻咻咻”就往车库入口跑去。   郁绵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群人就领先了他,扑到了车身上。   郁绵:“……”   好……疯狂。   有人都已经等不及扒拉车门了,还有的贴到了车前玻璃上去,举着手机狂拍,连翻车顶的都有。   那群人贴着车身跑,车虽然行驶缓慢,但感觉也好危险,稍不注意就会被卷入车轮下,被碾成肉泥。   有点恐怖了,他也要去吗?   “他这么火吗?”   郁绵还是很惜命的,没再往前挤,准备等会拍两张照片算了。   到时候,他就努力蹭边凛的热度,实在不行就暗示边凛对她有意思。   反正平台好多主播,不管男的女的,都这样蹭过边凛,边凛也只是置之不理。   他肯定也能蹭到点黑红的流量。   人一出来,堪称全副武装,口罩、鸭舌帽、装酷的墨镜,还有黑色冲锋衣,完善得都看不清脸。   郁绵咋舌的看着边凛被保镖架着,被粉丝围着,跟块被击打的年糕一样。   等到人走后,郁绵看着那完全看不到脸的照片,苦恼得不行。   “怎么看不清脸啊?”   “这样我还怎么发出去?”   烦。   可倏然间,面前压过厚重黑影。   “想看脸?”   没等郁绵抬眸,莹白耳廓就被擦过,原本遮蔽严实的口罩松散开,暴露出“女生”完整的脸。   空气中,冷冽淡薄的雪松气缭绕,还掺杂着薄荷的微弱清透,让郁绵猛然身颤。   细密纤长的睫羽如蝴蝶振翅,掀开眼帘时,黑葡萄圆眸浅缩,也败露了“女生”的惊恫不安。   不过,比郁绵反应更大的,是边凛。   他没料到这位“骚扰者”口罩下会是这样一张脸。   他本来满眼戾气,烦躁暴怒,都想狠狠骂人,再把人送到警局去喝茶的。   可看清容貌的那一刻,神魂颠倒或许有点夸张,但心脏骤停、再乱了节拍是在所难免的。   “女生”粉腮雪颈,面部线条虽然流畅饱满,但一点不胖,只叫人觉得软。   像小蛋糕。   而且丝毫没有攻击性。   毫无瑕疵的皮肤莹白透光,细小的白绒毛都明显,唇若涂脂,眸如点漆,却难掩稚气和懵吓。   鼻头小巧,还生了点淡红,但鼻尖上那颗红色小痣徒增添了瑰丽艷色,纯欲交织。   怯生生的,被他凶过之后,肉眼可见的担惊受怕。   边凛本神色不虞,可猝然呆怔后,转而又是缱绻出波澜。   他主动解开自己的口罩。   “是要拍照吗?”   刚才还觉得人是私生或者是代拍,现在这种想法完全消失了。   因为“女生”没有跟着车和人跑,只站在人群之外。   看着更像是无意闯入的路人,以为是某个明星,所以才想随意拍两张。   而且,就“女生”的美貌,边凛觉得,自己得上赶着当舔狗,才可能有机会。   脑子有突然就有了耍流氓的想法——去嘬大一口。   脸颊,或者是没涂抹唇釉,却饱满润泽的小嘴巴。   郁绵傻眼了,手指指前又指后。   “你……”   边凛不是才被人簇拥着进场了吗?   边凛罕见耐心,说话也不再如寒石:“刚刚那是替身,我让他先进去吸引火力了。”   “不是要拍照吗?合照还是拍我?”   郁绵震惊,唇齿微张,樱红的同时,也有点水色的潋滟色气。   “女生”似乎被边凛吓到了,惶惶不安,嗫嚅着唇,轻颤眼睑,让边凛保护欲爆棚的同时,也自责自己刚才的鲁莽。   他到底在干什么?   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凶人!   这和超雄有什么区别?   自己真该死!   “那、那……”   郁绵吞咽了下津液,试探启唇,声音轻小又温甜:“合照,可以吗?”   没人可以拒绝漂亮可爱又软软的生物。   边凛只觉得冰封沉寂多年的身体,在这一刻被点燃。   被“女生”的瞳孔,剔透,满眼是他,迸溅出淋漓水光。   他前所未有的满足。   回应郁绵的是边凛清越朗朗的声线:“可以的。”   惊喜过度,郁绵颤颤巍巍打开相机。   他的手机不是之前祁铮给他的苹果了,他卖了之后,换了一个几百块的二手机。   边凛鼻息间嗅到了香气,不绵密浓厚,但却因为他的心理作用,觉得这股香太甜太勾人了。   有种直击灵魂的着迷。   他恨不得将脸埋到“女生”颈窝,汲取猛嗅,还有品尝,甚至是啃噬脆弱,留下一团团糜红。   “我来拿吧,我手长,能把我们俩的脸都照进去。”   “好。”   郁绵当然同意,虚虚瞥了眼边凛,递手机时,还是有点放不开肢体动作。   边凛的指腹擦过郁绵拇指,那点小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嫩豆腐。   感觉骨头都是软的,掐一下都会疼得呜咽。   郁绵有出镜恐惧症,表情不自然,就僵硬的比了个剪刀手。   笨拙中,又有点朴实,却又因为长相华丽姣姣,所以怎样都无可挑剔。   边凛自降身高,然后将脑袋往郁绵脑袋上靠,才按下拍摄键。   贴贴。   郁绵捧着手机,有点歪头歪脑,放肆展颜后,小虎牙都咧出来了,尽显纯洁无邪。   边凛喜欢“女生”的美好,这一刻,心都软化了:“照片可以发我一份吗?”   不等郁绵拒绝还是同意,边凛又换了说法。   “加我微信发我一份吧。”   态度比之前多了强硬。   郁绵:“!!!”   加边凛微信?   天呐,他是脑袋被人砸晕了吗?   郁绵晕乎乎地捧着手机,冲边凛眨眼。   边凛的手就伸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郁绵手机上点了两下,在郁绵还没回神之前,就操作完了。   “你看看这些照片满不满意,要是不满意,我等我活动完了,我再陪你拍。”   “你等等我,可以吗?”   边凛放低姿态请求,眼底有着即将和恋人分别的缠绵不舍。   郁绵也懵懵的,眼溜溜圆。   活动完了再陪他拍?   真的吗?   这么好和边凛接触的机会,郁绵当然不会放过,所以就真听信了边凛的话。   他蹲坐在地下车库处,美滋滋的开始给刚拍的照片P图。   边P还边吐槽点评。   “刚才拍得太拘谨了,没有甜蜜氛围,确实得重新拍。”   不多时,脑袋上又压过来大片阴影。   “怎么坐在地上?”   “地上那么冷,不会冻腿和屁股吗?”   而且,郁绵还穿着裙子盘着腿,短裙不算长,虽然没有暴露太多春色,但浅粉色膝盖和一点白花花的腿肉露出来了。   要是突然有醉鬼和心术不正的人骚扰,边凛都不敢想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这么乖又这么弱小,不知道得被欺负成什么样?   所以边凛刚才态度确实差了点,苛责中带稍许凌厉。   郁绵是被边凛拽起来的。   然后……   男人的手就拍了拍他的裙尾和后腿。 第25章   秦执郢给郁绵买的衣服都是浅色系的,车库这种地方脏污又多,所以裙尾和腿肉都被蹭脏了点。   裙子上的污渍还可以拍去,可粘在皮肉上的灰,边凛怎么都觉得是玷污。   霎时,心情都不好了。   就像是精美物品有了瑕疵。   他依旧喜爱,只是憎恶肮脏源。   边凛剑眉微拧,清凌凌的瞳孔泄出担心的同时,确有呵护:“这种不干净的地方不要随便坐,有感染风险的,地上还那么凉。”   也怪自己,只叫人等他,完全没考虑到女生没车,要在这里傻乎乎待多久。   他下意识以为绵绵能来车库,是有车的。   还是他考虑太少,叫人受了苦。   带着薄茧的手掌时不时蹭在滑溜溜的肌肤上,都能感触到凉意。   说是拍灰,可边凛的手有时候就是会拍到郁绵的屁股。   当然,如此暧昧,郁绵也能感觉到。   察觉到他和边凛的动作太过亲近,郁绵即刻受到惊吓,反手挡在自己屁股处,别开距离,熠熠生辉的眸光警惕中,多有羞愤。   边凛,怎么能拍他的屁股呢?   他现在还是女生!   流氓!   “你——”   “不要摸我!”   郁绵脑子里倏然就想到“睡粉”二字。   这两天他关掉美颜后,好多人夸他好看,还叫他宝宝,也叫郁绵有点膨胀,觉得自己扮成女生小有姿色。   所以,眼下边凛这样轻薄他,他也惊觉不对。   郁绵咬唇,气得想跺脚,像小牛犊一样发火。   可他不是有底气横行霸道的,又神色惊慌,立刻捡起地上的包,急着逃跑。   边凛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太冒犯了,见人要走,心一急,立刻追了上去。   “绵绵,对不起,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边凛急得焦头烂额,又唾弃自己怎么就那么轻薄,居然还上手。   “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别生气了,怎样都没关系,别急着走行吗?”   郁绵是个小心思多的,当下,边凛这么放低身份哄他,还说随他处置。   一下子被捧高后,难免虚荣,偷偷撇了撇嘴,又压下窃笑。   郁绵顿住脚步,皎若繁星的濯濯杏眼夹着愠色,雪白耳廓也因为刚才的羞赧爆红。   有了机会弥补,边凛更是伏低做小。   “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我们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又是买衣服又是请吃饭的,郁绵都有点飘了。   早在边凛叫自己等他的时候,郁绵就把今天的直播请假推迟了一个小时。   他听说边凛家世好,有背景有后台,某次随意穿搭,光手上的表都价值270w。   郁绵其实还是有意想和人结交的。   这下边凛主动递台阶,他也佯装不情不愿的同意:“那好吧,但你、你不要再拍我的屁股了。”   郁绵刻意强调:“我是女生!”   自己真坏呀!   他哄金主只想付出嘴巴,还有一点点带撩拨意味照片,但要太过分,他也是会抗拒的。   用那样一张至纯的脸,说出这种叫人胡乱遐想的话,虽然没有故意,但边凛思绪还是歪了。   边凛压下眸底翻滚的岩浆:“好,我不拍了。”   刚才他没怎么乱碰乱摸,但残留在手心的触感,却绵软丝滑。   手还是痒的。   想覆盖上圆润。   郁绵被边凛带上了车。   边凛有司机,但车内还有隔板,所以空间不算大的后座,只有郁绵和边凛的呼吸声浅浅交融。   “绵绵,这是衣服,不换的话我们用湿纸巾擦擦腿好吗?”   边凛给郁绵买了衣服,但郁绵不想换,所以现在男人在拆湿纸巾,准备给郁绵擦擦腿。   可刚要触碰到肉嘟嘟的腿根,边凛一瞥,绵绵正眯着眼,眼神幽暗地警告他。   还有些生气,紧抿着唇用鼻孔出气。   “你再摸?”下流!   霎时,边凛又恍觉自己太急迫了,将湿纸巾递了出去。   总觉得绵绵会赏他一巴掌,然后骂他禽兽。   边凛甚至隐隐期待。   郁绵接过,掰着腿肉随意在大腿后方擦了两下。   “女生”生了一身娇贵的皮肉,如雪如脂,骨架小,所以多长了点肉,感觉更精细了。   古时有以胖为美的,那种丰腴搭配上滋润,在绵绵这儿更是贴合。   郁绵擦时用了点力,就压出凹陷,嵌入印子,看得边凛体内□□暴涨,眸底也染上野兽的兽.性。   他也想上手掐。   感觉,很香。   吃在嘴里才能解馋,还得利用舌尖上的味蕾。   郁绵打完后,边凛伸手接,郁绵就将湿纸巾丢给了边凛。   “我们去哪里吃饭啊?”   边凛收下还弥留郁绵体温的湿纸巾,温热的,感觉很暖,带着点湿意,更是叫人不想丢弃。   边凛怔怔回神:“去我家开的餐厅,可以吗?”   听到边凛有自己的餐厅,郁绵心思又活络起来。   还真是富二代呀!   可到了餐厅,郁绵还是觉得自己太低估边凛的财力了。   餐厅是坐落于市中心的,在栋栋高耸的建筑群下,郁绵眼前的四层饭店周围并不拥堵,采光好,外观偏复古,大气又奢华。   显得周围的商业楼和金融区都有点附庸的意味。   坐在包厢内,郁绵又假意矜持:“我六点前得回学校呢。”   所以不要对他有不好的想法。   不可以。   边凛下意识拖尾调:“好,我送你回去,不会晚的。”   “绵绵。”   这是郁绵微信小号的昵称,边凛就这样喊了。   郁绵见边凛此刻对他态度这么好,自然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他也没想隐藏身份。   “边凛,你能关注我吗?”   捧着手机,就用水雾潋滟的眼瞳希冀地望着边凛。   叫边凛名字的那一声,软哼哼的,自带甜脆,但又不是夹着嗓子,而是本来就乖,就甜。   甜妹暴击。   而且,绵绵唇瓣没有涂抹唇釉,但唇肉粉嫩饱满,绛红唇珠更是馋人得慌。   眉目如画,三分秾艳七分清纯,就足以叫人挪不开眼。   边凛滚了滚喉结,火气直在身体乱窜:“好。”   他才知道,绵绵是跟他一个平台的小主播。   边凛没关注人,现在就关注了郁绵一个,郁绵当然高兴。   又因为年纪小,还不太会表情和肢体管理,所以小动作也随心情变动。   扭了扭身子,晃晃悠悠的。   因为之前的鲁莽惹了郁绵生气,所以吃饭过程中,边凛都很克制自己的行为,没说什么话,只给郁绵夹菜。   当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和“女生”相处。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情窦初开。   吃完东西,边凛还给郁绵打包了些甜点,让郁绵带回宿舍吃。   郁绵没叫边凛送他进校园,而是就停在隔壁学校门口。 第26章   郁绵本就胃口好,加上饭店的食物手艺实在是好,没忍住,就多吃了点。   所以就一直抚着小肚子。   引得边凛总偷瞄。   郁绵不知道边凛脑子里的yy。   唇色因为吃了辣椒而发红发肿,小肚子软软的,看起来像是吃了好多,但并不是啤酒肚那种臃肿的胖。   郁绵生得小只,年纪也小,所以怎么都是精致可爱,是一种软糯的圆,让边凛也想上手抚摸。   顺便发出疑问:宝宝的肚子为什么鼓鼓的,宝宝是怀宝宝了吗?   感觉……要是重一点,发了狠的欺负,绵绵的肚子不仅受不了,还会有很清晰明显的形状戳在皮肉上。   明明是纯白无瑕的长相,宛如白玉观音坐下童子,可落在边凛眼里,徒生了风情和妩媚。   “我走了。”   车一停下,郁绵等不及拉开车门下车,就跟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一样,吃饱喝足,没有半分留恋。   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边凛。   “绵绵,我——”   边凛蓦地扣住郁绵手腕,小小的一个,骨骼感并不强,反倒是隔着衣物,柔软无骨。   又在“女生”扭头嗔怪时,烫手般松开。   就怕因为言行举止太过轻浮,遭惹郁绵的讨厌,以后不和他来往了。   边凛神色恓惶,落在郁绵脸上的眼神七分不安,三分羞赧。   明明是生人勿近的冷酷长相,却在郁绵面前,被规训得似怀春样儿。   “以后你想吃东西,就去饭店报我的名字就好了,不会给你算钱的。”   这种话出口的人本该是寒暄,但边凛一点也不担心郁绵占他的便宜。   他怕郁绵不去,怕郁绵不想再搭理他。   “真的吗?”郁绵猛然拔高音量。   能白吃白喝,郁绵笑魇明媚如绽放的玉兰花,纯洁又矜贵,眸底乍泄出芒色,小虎牙一咧一咧的,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也引人沉醉。   太好了,以后要是饿肚子,就能去边凛的餐厅吃东西。   还能打包甜点。   郁绵一笑,边凛更觉得自己被摄了魂儿,为之小鹿乱撞、意乱迷情。   身体也本能的朝郁绵靠近。   郁绵还沉浸在吃白食的美梦中,没察觉到危险降临,等到边凛的气息覆盖,他腮帮子一热,他才猝然颤栗,浑身打了个激灵。   边凛,用脸,贴贴他的脸!   而且,薄唇也在向他靠近,就差落在他唇上了。   郁绵瞳孔骤缩,受到惊吓应激,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边凛脑袋和眼睛上。   “你……你是流氓吗?”   控诉得气恼羞耻,手拳都捏了起来,砸在边凛肩膀上。   是硬的,碰得他手还疼呢。   “我不会再理你了!”   撩完狠话,郁绵戴上口罩,利落拉开门,一头栽倒出去,落荒而逃地溜得极快。   “绵绵……”   等到边凛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人已经快跑没影儿了。   他刚才真的没克制住。   绵绵笑起来甜甜的,眉眼弯弯似月,眼波荡漾秋水,明明都没正眼看他,他都要窒息了。   而且,绵绵身上的味道也好好闻。   不馥郁,不强烈,暖融融,但勾引他足以致命。   唇瓣看着又软又饱和,叫人心坎是真痒,想用舌尖舔舐和入侵,亵玩和汲取嫩红小舌的香甜。   边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流氓,就是想和人做一些过分的事,想啃绵绵的脸,肯定也嫩也软,像糯米糍。   他就跟涩情狂一样。   而且,他的脸刚才亲昵过绵绵,现在总觉得脸上残留绵绵的体温和体香。   不想洗脸了。   郁绵跑到某处,然后偷偷躲起来偷窥。   应该要走了吧?   想完,又看了看手机,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到六点了。   他刚刚确实震惊,但脑子反应得快,知道边凛可能对他有点意思,所以就恃宠而骄,胡乱发脾气,为此来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哼,色狼!”   等到边凛的车开走后,郁绵才鬼鬼祟祟小跑出校门。   他不回自己的学校,而是在周围的电竞酒店开了个小房间,准备晚上在这儿直播。   六点直播,直播完都八点了,那时候纪知淮肯定都回来了,会有很大风险的,还是不要因小失大了。   所以直播间的人看到郁绵的直播背景变了,也爆发了控诉。   【宝宝怎么没在宿舍了,看着像是酒店。】   【不会吧,不会有坏男人吧?老婆,补药和坏男人出去开房啊啊啊……】   秦执郢下午收到了郁绵的消息,说晚上因事要推迟半个小时的直播。   可刚进入直播间,就发现郁绵的直播背景在酒店。   秦执郢:“!!!”   瞬间感觉自己被绿了。   那股无名火全是凶恶的怒火,恨不得直接杀到绵绵酒店去,然后揪出那个男人。   杀了。   但只简单的动手,似乎还是平息不了他的暴虐。   是谁?   刚打完字,屏幕上笑得明眸皓齿的“女生”就嘟了下唇。   “没有别人啊~”   “大家也知道我是住在宿舍的,今天有事耽搁了,所以怕打扰到同学,我就到外面来直播了。”   这个解释很正常,秦执郢黑压压眸底的戾气勉强压下。   【绵绵怎么不在校外租房啊?这样周末就能多给我们直播了。】   秦执郢看到这条消息时,确实动了歪心思。   每天两个小时,根本就不够他看绵绵。   身体也日复一日的渴求着更过分的接触,而不是隔着屏幕,对着照片,跟个瘾君子,还只能饮鸩止渴。   他想要用指腹重重碾压绵绵鲜嫩嘴巴,看看是不是和他设想的那样柔软。   还想探入指尖,夹住湿红舌尖,肆意玩弄。   他的手粗糙,但绵绵皮肤肯定白白嫩嫩的,掐着腰和腿,还能泄露出豆腐似的腿肉。   各种破坏他都搞一遍,顺便也把绵绵搞得坏坏的,最后无力逃脱,只能哭哭啼啼求他的饶恕,以此来满足他的劣根性。   光是看着,他都觉得绵绵汁水足,涩涩的,正好能解他的渴。   忍不了了。   他得把人找到。   等找到了人,他也不想绵绵直播,不想那么多人喊“老公”和“宝宝”。   他吃醋。   恨不得隔着屏幕把那些人都刀了。   届时,他就把绵绵放在自己的屋子里,让绵绵和他玩儿。   不管是唱歌跳舞,还是穿漂亮又不伦不类的衣服,甚至是他想玩的任何play,他都强迫绵绵和他玩。   不玩儿……   他就亲死绵绵。   当然了,作为一个合格的伴侣,有些时候,他还是会完全听绵绵的话的。   这种想法刚落地,秦执郢就给秘书孙芮安去了消息,吩咐了一些事。   没想到,回来时弹幕风向都变了。 第27章   “边凛给我发消息我都没回他。”   “他坏坏的,不是个好人,不想搭理他。”   边凛?   怎么突然就聊到了边凛?   说这话时,郁绵有些骄横无理,小巧鼻孔哼哧哼哧的,圆润晶莹的眼眸撇了撇,明显有点故意拉踩边凛的意味。   边凛的粉丝不少,即刻闻风而动,涌入直播间开启对郁绵的审判。   【整容脸,之前恢复期不敢露正脸,现在在这儿叽叽歪歪蹭泥马呢?】   【要你喜欢?多大的脸呢,我请问呢,猪头肉mm?】   【我们绵绵就不回他消息,看把你们急得。】   【她那么乖,又笨笨的,难不成还能是我老婆坏吗?肯定是坏男人想要勾搭我老婆呀![发狂]】   郁绵本来就想到了自己会被边凛的粉丝攻击,他也没那么伤心,因为扔他臭鸡蛋的人好多,他能挣钱。   不愧是电竞顶流。   不仅如此,郁绵还在心里嘀咕。   他要三天不回边凛消息,气死边凛。   秦执郢受不了人骂绵绵,就送了价值更高的礼物,用漂亮的礼物特效阻挡那些臭鸡蛋。   骤然,一行弹幕飘过。   【边凛:绵绵,你别生我的气了,回我一下消息吧,求你了。】   至此,满屏骂声戛然而止。   自从绵绵说不会再理自己了,边凛心情就跌宕入深渊,宛如行尸走肉。   只能一遍遍给郁绵道歉,发骚扰信息,来确定自己没有被绵绵拉黑。   要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边凛是真的想死。   收到绵绵开播提醒后,边凛就赶紧来了。   一进来就听到郁绵说自己坏,边凛受不了。   而且还有那么多人骂绵绵。   他受不了绵绵说自己坏,是因为不想被讨厌。   可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坏的。   第一次见面,就凶神恶煞地吓唬绵绵,扯绵绵的口罩,让绵绵在冰冷又肮脏的地下室等了他一个多小时。   第二次见面,又总占人便宜,嗅见人一点香,就跟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就上去了,还想舔绵绵的脸和小嘴巴。   也不看看自己多脏。   绵绵嫌弃他是应该的,可是,能不能不要讨厌他?   【边凛:求你看看消息,绵绵。】   郁绵看见边凛的弹幕了,也看见边凛给他送了13万的告白气球。   【完了,搞到真嫂子了,GG。】   【………………】   【还没两分钟,我能撤回刚才说的话吗?】   【xswl,就不回,再骚扰宝宝,就把你拉黑删掉。】   【所以,网友也是你们臭情侣play的一部分吗?】   【什么你的绵绵?是我的绵绵!我的宝宝!我的老婆!你们就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电脑前,秦执郢瞳孔漆黑到墨色完全化不开,浓稠诡煞,脸色阴沉森然。   紧攥着手机的手猛然发力,手背青筋暴起,连带着遒劲脖颈,都跳动着青筋,目眦欲裂又咬牙切齿的模样,堪比阴鬼。   “边、凛!”   “小、情、侣?”   绵绵什么时候和边凛是小情侣了?   那他算什么?他算什么?   算窥伺他们爱情的臭老鼠吗?   不允许!他不允许绵绵和边凛在一起!   他要发疯了!   秦执郢几乎是瞬间打字。   不多时,边凛也发现自己直播平台的消息发不出去了。   他起先以为是bug,但一直不能发消息,也送不了礼物,找后台技术人员反馈解决,那边也是打马虎眼。   注册了另外一个小号,也是瞬间被封。   边凛更是着急。   他找到了自己的舅舅。   【边凛:舅舅,找平台的人帮我弄一下直播账号。】   手机持续振动,秦执郢只垂眸冷眼瞥了两下,置之不理。   得逞地蔑视加冷笑。   再将目光落在绵绵面庞时,秦执郢得到了洗涤。   绵绵就像山涧灵动的精灵,单纯漂亮,精致秀丽面庞也独得女娲的宠爱,堪称毕设之作。   秦执郢薄情冷性荡然无存,半分冷戾都消弭殆尽,有的只有缠绵的涟漪荡漾在眼眸中,爱意绵密。   就连翘起的眼尾末梢,都残存无尽春意。   有了边凛的低姿态,郁绵屁股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轻轻哼两声闹脾气,又转动琥珀眼珠。   “我为什么要理他?他就是个坏东西!”   没有理边凛,就是秦执郢的好宝宝。   高兴得他又给绵绵转了两万。   可急得边凛跟热锅上的蚂蚁,上蹿下跳。   -   郁绵直播完,还是得回宿舍的。   路上,他收了金主1(清蒸鱼)给他发的转账。   【绵绵:在回宿舍了,我定的房间离学校很近的,不会有危险,哥哥你放心好了。】   秦执郢担心坏了。   就怕他的宝宝在路上遇到坏人。   毕竟绵绵那么好看,遭人觊觎理所应当。   【Q:那你到了宿舍,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发消息。】   秦执郢是想要质问郁绵怎么认识边凛的,就跟控诉对方出轨。   可他想到要是自己逼得太紧,和绵绵产生了隔阂,让其他的男人有可乘之机。   倒是更得不偿失了。   转头,郁绵就去收了边凛的钱。   5200、5210、1314,边凛什么都转。   这才认识第一天,边凛就给他转这种特殊意义的钱,郁绵都觉得边凛轻佻。   一看就是一个只看脸的男人,只贪图他的脸和身体,想和他睡觉。   做梦去吧!   他可是男生。   不过,郁绵收钱倒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郁绵背着包回到宿舍,发现宿舍情况紧迫焦灼。   不仅门口围了几个看戏却不敢直接扒在门口的人,等到他挤入房间后,发现自己的位置也一团糟。   屋内两人对峙,堪称腥风血雨。   “绵绵!”   祁铮率先开口,挤走纪知淮后走到郁绵面前。   祁铮不知道是和纪知淮打斗过还是争执过,满头热汗,脖子也是红的,目光粘热急躁。   纪知淮也不遑多让。   “郁绵,他要来乱动你的东西,还要撬你衣柜的锁。”   郁绵心脏猛地咯噔了一下,一把推开祁铮,去检查自己的衣柜。   看到锁扣都还完好无损,郁绵又松了口气。   还好,锁没被人打开,他的秘密还没被公之于众。   上次秦执郢给他送的衣服他寄了一部分走,剩下了几套,但还是不能被公开出来。   纪知淮邀功:“我拦着,这才没叫他乱动乱碰。”   眼看自己被抹黑,祁铮怎么能忍?   “我也没乱动!”   “绵绵,我帮你把东西搬回宿舍吧,你继续回去跟着我睡。”   猝然,郁绵脸色大变,心跳又漏了好几拍。   “搬回去?”   没等祁铮点头,郁绵就蹙着眉,皱巴巴着小脸,抗拒地后退两步。   “我不要回去!”   现在住在这宿舍里,纪知淮晚上八点才回来,很少会打扰他直播。   他舒服又自在。   回到祁铮宿舍去,人那么多,他哪里有机会挣钱?   祁铮会欺负他的,肯定是想方设法报复他。   祁铮是个坏东西。 第28章   祁铮也不是脑子缺根弦,没问为什么,只是解释加保证。   “绵绵,邵池他们很少住在学校,也就平时查寝会回来露个面而已,不会经常和他们碰面的。”   “还有,上次的事,学院正在处罚他们,他们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把柄都送到纪知淮跟前了,纪知淮不借题发挥,就是他蠢。   “他们对你怎么了?是不是欺负你了?”   “跟这种有暴力倾向的人待在一起,怎么能安心,郁绵?”   纪知淮声色恳切,还关怀备至,恨不得扒开郁绵的衣服,看看郁绵身上有没有拳打脚踢留下的伤痕。   纪知淮心疼坏了,温润如雨的眸子颤了颤,少许责怪的同时,护短的意味颇浓。   “被人欺负了怎么不告诉我?”   郁绵秀气的眉头紧皱,半个身子藏在纪知淮高大颀长身后,瞟向祁铮的目光,警惕又抗拒。   “我不要!”   拒绝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被拂了面子,祁铮并没有料想的恼羞成怒,反倒脾气格外宽宥散漫,又提了新方案。   “没事,我搬过来也是一样的。”   “我们同一个专业,住在一起更方便。”   祁铮做着美梦,所以身上的粗糙躁动压下,笑容阳光肆意,本就镌刻的五官更显丰神俊朗。   偏偏郁绵不接茬儿。   郁绵嗫嚅唇,闷声闷气道:“不要,你不要搬过来。”   “我讨厌你!”   霎时,万籁俱寂,不仅呼吸凝滞,就连门外看戏的人,都戛然而止了喧闹。   祁铮表情顷刻僵硬,脸上的笑霎时隐去,眸底漆黑无光。   没有狂躁冷戾,反而是落寞孤寂,眼神哀怨冲天,就跟被抛弃的弃夫,还自带谴责悲凉。   郁绵刚才说讨厌他?   怎么就……讨厌他呢?   祁铮嘴笨,脑瓜子还嗡嗡发懵,思绪也一直凝聚不起来,说话就磕磕绊绊的。   “我……绵绵,之前的事,是我的错,照片的事是误会,我把扣你的钱也还给你,好不好?”   别讨厌他了吧。   郁绵没发话,纪知淮倒是上赶着发表意见,撕碎谦和面皮,和祁铮针锋相对。   “当然是误会!”   “我现在都怀疑你们当初合起伙来欺负他,造谣他拍你裸.照,就是为了把他赶出宿舍。”   “现在觉得少了他不方便,这才来把人重新叫回去供你使唤取乐。”   “祁铮,你别想了。”   纪知淮那咄咄逼人的态度,祁铮都想直呼阴险刻薄,鼓瞪着凶横双目,脑子里思考如何击杀纪知淮的动画,都快化为实质了。   狗东西,别以为他不知道纪知淮有坏心思。   祁铮被纪知淮气得牙根都快咬碎了,鼻孔喘出一口浊气。   索性,他也顺坡下驴,在郁绵面前卖乖。   “对,我胡说的。”   “绵绵,我搬过来吧,之后我帮你打饭,帮你用洗衣机洗衣服,每天给你带好吃的。”   两段话,态度和口吻截然不同,前一秒火光冲天岩浆焚烧,后一秒就光速变脸,觍着脸献殷勤。   郁绵憋着委屈气,努努嘴嘟囔:“不想要你搬过来。”   “你总是要欺负我。”   祁铮也费解狐疑,他怎么就欺负郁绵了?   最开始,他和郁绵关系可好了,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他自认为很关照郁绵。   他对女生都没那么贴心过。   刚启唇,还没吱声,郁绵就怒目而视,眼底裹挟浅淡屈辱。   “你总叫我跑腿,在你打球的时候给你送水送毛巾。”   “有一次还把我的水喝了,没给我钱。”   “还给我带你在外吃剩下的饭,邵池说你像在喂狗。”   “我有次洗完澡只穿了短裤,你看到我的腿,说我胖,我在宿舍都不敢穿短裤了。”   “你还说我的内裤小,不好看,像小孩子穿的。”   肯定是嘲笑他雀雀小,侮辱他。   他的男性尊严,被祁铮这么碾压,他怎么能不自卑,不阴暗,不怨恨?   郁绵躲在纪知淮身后忿忿,控诉得可怜,白嫩精致的小脸都皱巴巴一团,乌眸潮湿氤氲,洇出叫人心疼、又媚色的靡红。   诸如此类的欺负,郁绵记得都可清楚了。   他也不是心眼小,他不觉得自己心眼小,只是祁铮有时候就是怪怪的,总觉得是故意针对他一样。   祁铮:“……”   纪知淮:“……”   两人视线短促接触,都是半尴不尬的。   或许只有思想相当(同等龌龊)的人,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祁铮臊了个大红脸:“那是因为……”   他还结巴。   解释的话都冒到嗓子眼了,就是吐不出来,哑巴得咽下这口闷亏。   找郁绵送水,那是因为篮球队里有几个男生经常有女朋友送水,他没有。   说起女朋友送水时,那显摆静儿,酸得他掉牙,还各种挤兑他。   他虚荣。   可他不想让别的男的女的给他送,就是想要郁绵送。   而且,他看出郁绵生活拮据,所以经常借着让郁绵给他跑腿的由头,多给郁绵转钱。   好吧,想来确实是有点欺负郁绵,让郁绵讨厌他了。   他就该直接给郁绵转钱,那么迂回干什么?   给郁绵带的饭都是他重新叫餐厅做的,就是怕郁绵太贫穷饿肚子,到时候又可怜巴巴地喝水啃馒头,肚子还叽里咕噜的叫,心疼死人了。   也怪邵池嘴欠。   不,更该怪自己,说什么没吃完打包的,直接说特意给郁绵带的能死吗?   也不知道在装什么?   蠢货一个。   至于嫌弃郁绵胖,天地良心,他每次看到郁绵腿肉、肚子肉、还有圆滚滚的小屁股,都觉得柔软细腻,莹白光泽,堪称绝版珍品。   他想上手rua,想拍,还想狠狠掐,给郁绵掐得哭哭啼啼的。   但每次被郁绵抓包后,他都会说一句:软乎乎的。   特别是郁绵爬楼上床时,撅了点,更显膨胀和诱人。   他没有嫌弃郁绵胖啊。   他冤枉啊!   至于说郁绵内裤小……   纯属他有病。   因为每次看到郁绵晾内裤,祁铮都感觉那种有卡通图案的内裤好可爱,像小孩子穿的,很有童趣。   而且,郁绵的臀.丘饱满,跟大颗汁水丰沛的桃子一样。   祁铮有几次暗地里偷窥,像条阴暗老鼠,想着一只手覆盖上去,不知道那触感能有多软。   单手都快包裹不住半边,嫩肉雪白肯定会从指缝间溢出。   所以,郁绵的内裤为什么那么小?   塞在里面肯定要勒着白花花的屁股肉。   不合身难道不会不舒服吗?   他都想给郁绵买几条大点的内裤了。   可感觉室友做这种事情,有点……变态。   半晌,祁铮憋红了脸,神色诡异,双眸染着绯色:“我没说你袅小,我说——”   他说的是后面会小,没说前面。   祁铮认错态度良好,埋头乖顺:“那次的跑路费我没给你,是我错了。”   “反正我没有嫌弃和欺负你的意思。” 第29章   欺负不欺负的,也只有郁绵自己能感受到。   之前和祁铮一个宿舍,祁铮经常给他爆金币,所以即便祁铮看起来脾气差一点,不好惹一点,郁绵也提心吊胆的“伺候”着。   可要说祁铮真对他动手,对他态度极差的呼来喝去,郁绵回忆以往,确实没有。   唯一一次祁铮态度不好,就是他被邵池发现偷拍祁铮照片,祁铮看向他的目光。   不是裸.照。   这个郁绵还是想解释一下的。   他的雇主,也就是祁铮的粉丝,很喜欢祁铮。   所以想让作为祁铮室友的郁绵,随意抓拍一点祁铮的生活照。   俗称男友照。   虽然不经过人同意就拍照,算偷拍,侵犯了人的隐私,可郁绵看祁铮走一些地方,好多人都偷拍祁铮,他也就拍了。   当然,也是因为对方出价不低。   他贪财,受不住诱惑。   到了后来,雇主问有没有男友力爆棚一点的。   郁绵就想到了祁铮洗完澡之后,那种湿身湿发,不仅能凸显肌肉,还色色的,肯定能满足雇主的要求。   只是郁绵没想到,祁铮那天洗完澡没穿上衣,他架好的手机拍到了祁铮的腹肌照。   不是裸.照。   因为祁铮还是穿了休闲短裤的。   只是宽松短裤,很显大,能看到很明显的轮廓和形状,相当于……没怎么穿。   偏偏郁绵运气不好,被邵池抓包了,然后……   郁绵的手机被抢走后,发现相册里全是祁铮的照片。   郁绵到现在还能记起邵池厌恶膈应的嘴脸,说他是恶心的gay。   而祁铮沉着脸,拧着眸,神色复杂又晦暗不明,没说一句话。   肯定也很憎嫌他。   “那这样,我付你房租,一个月给你一万,我搬过来怎么样?绵绵。”   祁铮以为自己采取了利诱,郁绵会同意的。   可郁绵在别处吃饱了,要放一个祁铮进来破坏他蒸蒸日上的事业,坚决不可以。   “你要住进来,我就搬出去!”   郁绵被惹烦了,晶润如猫咪的双眸愠怒,虽然没有狰狞,但不耐烦极了。   祁铮只能讪笑赔罪。   搬到一起住的提议作罢,祁铮的注意力又被郁绵的背包和手提袋吸引。   “出去玩儿了?”   “还买了这么多吃的,都有什么?”   郁绵手里的甜品袋看着不便宜,祁铮难免心底不安。   郁绵没钱,应该不会花太多钱在吃喝上,那应该就是别人送给郁绵的。   可不管男的女的,祁铮心里都不对味儿,酸溜溜的。   郁绵对祁铮有怨气,瞥了瞥人后就将东西放下,准备给纪知淮分一点。   “纪知淮,你要不要吃?”   郁绵给纪知淮分甜点,因为不是独立包装,所以郁绵就两指拿起来。   纪知淮早等好了,摊开手乖乖站好,像乞丐,分外渴求郁绵给他赏赐东西。   拇指白皙,甲面莹润透红,沾了点甜点碎屑,细巧油亮,叫纪知淮饥馋,口干舌燥。   想将那漂亮的指头含在嘴里嘬舔,将它舐干净,顺便尝尝甜津津的暖香味儿。   祁铮没去争宠,眼疾手快将郁绵鼓鼓囊囊的背包拉开了一点拉链。   立刻,塞在里面的衣服,就露出来边角。   白粉色的,还有小碎花蝴蝶结图案,祁铮下意识一拽,一条女生的腿袜就这样被他拿在手中。   霎时,祁铮瞳孔地震。   不仅如此,还掉出来一张小名片。   看清名片上的字时,祁铮怫然色变,周身狂热暴涨。   “绵绵!”   “你出去和你女朋友开房了?”   郁绵还在那考虑要不要多给纪知淮一个,因为纪知淮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起来还想要。   这下,顿时闻声色变。   猛然回头,发现祁铮已经开了他的包,拿了他的毛绒腿袜。   该死的,他就说祁铮是个坏男人!   祁铮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当即就满目凶光,扣住郁绵肩膀,疾言厉色地质问。   “这什么?你女朋友的袜子?”   “她连衣服都懒得洗,让你做这些吗?”   “这不摆明了就是把你当奴仆,而不是男朋友吗?”   “你是不是跟她去开房了?你们开房做什么?她有没有摸你亲你?”   “她是谁?”   怪不得郁绵回来的时候,还满面春风的,又香又软,原来是在外滋补好了。   一想到郁绵被某个女人占尽了便宜,被哄着骗着牵手、吃嘴、碰身体,甚至是更亲密过界的举动,祁铮嫉妒的怒火都快自燃了。   紧锣密鼓的诘问叫郁绵措手不及。   他本就做了坏事心虚,严刑逼供,更是杀了他的锐气。   “我、我……”   惴惴不安,慌得无助。   纪知淮捡起地上某电竞酒店的名片,卡纸快被他碾碎,眸光愈发阴暗。   喉结上下滚动,想隐忍不发,涎水都要吞干了,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郁绵,竟然在外偷吃!   至此,纪知淮再也维系不住他的贤夫人设。   纪知淮丹凤眼下阴翳陡生,语气低沉:“郁绵。”   怎么能和别人开房呢?   这么坏的小孩子,就该扒了裤子,狠狠地抽一顿,给郁绵抽肿,长了记性知道错了,就不会再在外面瞎胡闹了。   纪知淮还真这么想。   就想对郁绵使用一点点的暴力。   在屁股上。   谁叫郁绵屁股上软肉多。   郁绵被围攻,小脑袋转动得左右为难,孤立无援的模样,还挺可怜。   可转瞬间,郁绵骤然清醒。   自己为什么要战战兢兢的?   他只是谈了恋爱,他有什么错?   怎么搞得跟他绿了祁铮和纪知淮一样。   郁绵气呼呼地抢回祁铮手里的腿袜,一人瞪一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塞回书包里。   “又不是你们女朋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堵得二人哑言。   对呀,他们和郁绵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阻挠郁绵去和女朋友开房呢?   相较祁铮,纪知淮还是更为沉稳。   收敛怒意,弯腰俯身在桌上,耐着性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太瘦小了。”   “平时营养也没跟上,精元再泄露出去的话,身体肯定扛不住,会坏掉的。”   “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郁绵。”   这个借口也叫祁铮附和:“对,没错,这样不行,身体会被搞坏的。”   “绵绵,你快和她分手。”   祁铮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直接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你要是有生理需求……”   “我帮你。” 第30章   祁铮那话出来,郁绵一整个惊恐万状,毛骨悚然地战栗,乌溜锃亮的杏眸瑟缩,唇齿微张,呼吸却浅薄。   不敢相信,祁铮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帮自己、解决、生理需求。   郁绵:“啊?”   是祁铮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郁绵托起腮帮子,软颊上的嫩肉被压出印,桌子左边是祁铮,右边是纪知淮。   两个人堪比大山,压迫力极其强烈,都快将他挤成肉饼了。   烦死了!   郁绵忍不住翻眼皮,还怼祁铮:“你吃点药吧,治疗一下脑子。”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变态神经的话。   臊得郁绵面红耳赤的同时,还想甩祁铮一巴掌。   郁绵之前也听说过一点男生之间的互帮互助,不知道正不正常,可要让祁铮帮他,他……   肯定不行,要阳.痿。   一想到祁铮掐着他,掌控着他,让他生不如死,郁绵就一顿恶寒。   而且祁铮指腹那么粗糙,肌肉还硬邦邦的,肯定没轻没重,到时候完全就是蓄意折磨他。   祁铮,根本就是想毁了他做男人的机会。   肯定是!   真是歹毒至极!   祁铮说完那自以为友好付出的话后,都在脑补帮郁绵的画面了。   他觉得郁绵算娇气的,毕竟雪白细腻,像漂亮的小玩偶,又有着瓷器般的脆弱珍贵,所以秀气一些在所难免。   对待郁绵,肯定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笨手笨脚,动作得温柔,完全按照郁绵时刻的反馈来。   要是太野蛮,不顾郁绵体感阈值,郁绵肯定得哼哧哼哧埋怨他两声,更多的是受不住他的粗鲁。   被他压制后,泪眼朦胧,眼巴巴地望着他啜泣,肌肤不再通体雪白,而是沁着诱人的粉,还哆哆嗦嗦的,软着颤音求他饶过。   真可怜。   当然,如果郁绵不止满足于此,他也不是不能再付出多一点。   比如口口。   一切都以郁绵为主,他肯定能让郁绵舒服的。   就是不知道郁绵身上清香扑鼻,其他的是不是也是?   肯定是。   纪知淮又佝偻腰身,清俊面庞都快粘在郁绵通透姣好的小脸上的,鼻息贪婪地汲取着暖香。   “郁绵,祁铮的意思是你太小了,才大一,刚成年,身体还在发育,还是不要过早贪欢的好。”   郁绵不想搭理突然就同仇敌忾的两人,一个比一个碍眼,就不耐烦地捂住耳朵。   “我不要听,也不要你们管,快走开!”   那副不听劝告的模样,简直就是恋爱脑上头,不顾一切的犟种样儿,胡搅蛮缠。   纪知淮都要气死了,郁绵一点也禁不住诱惑,平时用女朋友的衣服弄弄也就算了,青春期,这都很正常。   可还出去开房,还是出去一整天,这么晚才回来,身体肯定都被掏空了。   别看郁绵骨节小,软肉多,但体魄并不强健,是弱小的。   而且,比起郁绵的身体,他更在意的是郁绵有女朋友!   一想到郁绵和女朋友做的那些事,纪知淮指尖都快嵌入到肉里,眉骨间青筋猛跳。   郁绵不理会人,抱着睡衣就去浴室洗澡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皆是满脸阴翳。   -   洗完澡出来,郁绵看见纪知淮在阳台洗衣服,洗的就是郁绵“女朋友”的衣服。   郁绵只觉得纪知淮在为刚才的事示弱道歉,他还在生气,就甩了下脸。   “你轻一点洗,不要给我洗坏了。”   贵着呢,都是金猪给他买的。   “嗯。”   能怎么办呢,他不洗,就得郁绵自己洗,他又不想郁绵碰。   郁绵将脏衣服塞在盆里,就往屋内去了。   等会儿再洗。   纪知淮刚晾上郁绵女朋友的衣服,又将郁绵的脏衣服拿出来。   可他不觉得郁绵衣服脏,郁绵的衣裳还有在身体上沾染的香气,甜津津的,绵柔软乎。   纪知淮揉着丝滑面料,放置在鼻息间嗅嗅。   堪比迷魂汤,勾得他五迷三道的,入骨的酥麻激起他浑身亢奋战栗,本端方正色的脸,遍布痴迷。   他整张脸都埋在郁绵衣服里,快要将郁绵残留在上的味道汲取殆尽,融入他的骨血中。   绵绵。   郁绵爬上床,才看见Q给他发了好多信息,一直在问他有没有安全到宿舍。   郁绵蹬腿爬上床,才给人回了。   【绵绵:哥哥对不起,我回来太累忘记了,刚刚去洗澡了。】   等到快十二点,对方都没回他。   除了一开始受过冷落,Q都是很快回复他的。   郁绵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生气了,但Q是他第一个金主,他对Q,怎么都有点特别的在意。   【绵绵:哥哥,你生气了吗?】   【绵绵:对不起嘛,我太笨了,记性不好,你别生我的气了。】   还有小猫流泪的可怜表情包。   连发了几条,Q都没回,冷漠得好像两人之前的狎昵是郁绵的一场幻梦。   郁绵内心隐隐焦灼。   他今天才和边凛认识,关系并不稳定,肯定是不能放掉Q这个金主爸爸的。   思来想去,郁绵想讨好Q的坏主意一大堆,就想着在床账里,偷偷摸摸拍点照片。   郁绵褪下睡裤,又用水杯倒出来点水,抹在自己腿上。   咔咔两张照片,直接给Q炸了出来。   也没出来,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可输入了很久,郁绵都快抱着手机昏昏欲睡了,对方还不回他。   郁绵学了点拿捏男人的笨拙手段,又改了策略。   【绵绵:你再不理我,以后也不要再理我了!】   对方几乎秒回。   【Q:有没有给边凛发?】   【绵绵:我怎么可能给他发,我就只给你发的,我对你和对别人,怎么可能一样?】   边凛目前还没这么好的待遇。   秦执郢是很生气的,因为他发了那么多条消息,绵绵一直不回。   倒不是耐心告罄,而是担心人出意外。   头一次,秦执郢急迫的想要了解郁绵的一切,学校、宿舍、家在哪里、室友都有谁?   各种有关绵绵的问题,他都想探索得没有丝毫保留。   他要去到绵绵身边,保护他的宝宝,解决他小面包所有的问题和麻烦。   他也深知,自己的占有欲愈发不可控。   本想晾一晾绵绵,但绵绵照片一发过来,秦执郢就又被美色.诱惑了。 第31章   视角是从上往下的俯拍。   照片中,绵绵没穿裤子,睡衣最下方两颗扣子也没扣上,露出一点点白花花的软腻雪肉。   肯定是故意没扣的。   坏宝宝一个!   睡衣下摆贴在大腿内侧,看不出是穿了内裤,还是光着屁股。   他默认绵绵没穿。   若隐若现,阴暗交错,纯欲中和,叫人浮想联翩。   腿肉并不算纤细干瘪,反倒是膨胀,感觉轻轻掐一下,就是软豆腐质感,还因为太娇嫩,会留下暧昧红痕。   莹白中又透着水色,光泽鲜明,靡靡泛滥。   叫人忍不住抚摸亵玩,重重嘬几大口,还有留下齿印标记。   秦执郢几乎是瞬间就被点燃了情.欲,滚了滚喉结,火气凝聚在下腹。   以前他还挣扎,自从确定自己是个流氓后,索性也不挣扎了。   泥足深陷就深陷吧,反正他也老大不小了,谈个恋爱也没什么的,没必要那么抗拒。   虽然直播间总有人吐槽绵绵胖,但秦执郢真觉得挺好的,可爱,有点像Q.Q人,软糯的小年糕。   他们那些人懂什么叫仙品吗?   一群土狗,纯属山猪吃不了细糠。   只有自己能吃,之后肯定还要大吃特吃,翻来覆去的吃,把他老婆吃得汗涔涔的,吐红舌头。   娇气包软嘟嘟,就是要被狠狠欺负,想哭都没多余的水哭出来,哼唧的那两声,只怕也是绵软无力的,却能激起新一轮的磨难。   而且,他觉得绵绵很适合穿肚兜。   【Q:没给边凛发就好。】   要是让他知道绵绵给边凛发这种照片,他一定把人压在腿上,掀了裙子拍一顿。   叫她坏!   肿了点没关系,他抱着绵绵走,当绵绵的肉垫。   哄好了人,郁绵才有心思在别的上。   他点开边凛的聊天对话框。   边凛转账他就收,发消息他不回,主打的就是一个白嫖。   猝然,一条好友申请蹦出来。   【七七:郁绵同学你好,我是文学院的唐琪。】   唐琪?   郁绵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而且他也不认识文学院的女生。   怎么来加他呢?   不过,抱着好奇,郁绵还是同意了。   第一眼,郁绵就看到了对方的头像,是穿着滑雪套装的女生,模样很可爱甜美,笑眼如秋水,还有小酒窝。   不等郁绵回忆自己以往,另一条好友申请又跳了出来。   自我介绍比较简洁——季嘉怡,能认识下吗?   咦?   又是个女生。   怎么突然有这么多女生加他?   不过,季嘉怡是清新脱俗的,偏白月光范儿的。   郁绵趴在床上翘着晃动的脚,看着列表里多出来的两个女生,头都大了。   一个叫他“哥哥”,另一个喊他“小郁同学”,态度都格外亲近,饶有一种桃花扑面的春情。   但是!   郁绵对自己还是有清晰认知的,外貌和体型在同龄男性之间的差距,都天差地别。   没有女生会喜欢他的。   这肯定是什么整蛊!   之前他偷拍祁铮的事败露后,也有几个祁铮的粉丝来加他骂他。   不仅有粉丝,还有他被说是gay,一些gay的骚扰。   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有了。   眼下,郁绵觉得,这肯定是那群人想出的奸计,就是为了玩弄他。   男生清秀的眉目紧锁,眯了眯眼,展现出伪装的精明,脑子急遽转动,思考这群人的阴谋。   装女生,欺骗自己的感情,等自己上头的时候,还诱哄着自己拍一些混乱过火的照片。   等到他彻底沦陷,那群人就迅速抽身,再po出足以令他身败名裂的照片。   哼,他已经看透了,任何想陷害他的办法,他都不会上套。   气得郁绵立刻删掉那两个女生。   同一宿舍内,纪知淮看到自己才发出去的消息“小郁同学,你有女朋友吗?”显示了红色感叹号。   一贯涵养得体的纪知淮,是真想飙脏话。   怎么把他删了?   “艹!”   看着那鲜红的感叹号,祁铮实在没憋住,手机重重的落在桌子上,神色颓废又勃怒地瘫倒在电竞椅上,咬紧牙关。   倒不是对郁绵发火,好吧,也有一点埋怨,更多是滔天怒意来自郁绵的女朋友,还有纪知淮。   祁铮觉得这两人都是他的敌人,死敌。   他本想假装女生,勾引郁绵,让郁绵分手。   为了降低心理负担,还美其名曰,是为了郁绵的身体着想。   哪知道郁绵还挺守男德的,没聊两句,就把他删掉了。   臭恋爱脑!   气不过,祁铮也不管郁绵睡没睡,就给郁绵发了消息过去。   【祁铮:你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   【祁铮:你怎么就能谈上女朋友啊?】   男朋友还差不多。   看到消息的郁绵气得都快从床上跳起来了。   祁铮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不能谈女朋友?   他有那么差吗?   难道真就没一个女生看得上他吗?   祁铮,侮辱他!   床上有小乌龟玩偶,郁绵将小乌龟当做祁铮,好一顿拳脚招呼。   嘴里还无声怒骂着祁铮的名字,恨不得化身小狗,逮着祁铮就一顿咬。   躺在床上,郁绵越想越气,咽不下这口气就睡不着觉。   他坏,所以坏主意一大堆。   他也要假装女生,去欺骗祁铮的感情,让祁铮主动拍一些露骨的照片,发一些被人指指点点的情话给他。   他也要让祁铮吃苦头!   坏点子几乎在郁绵脑子里过了一遍,郁绵就兴致高昂,精神地掀开被窝,爬起来摸手机切换小号。   郁绵小号只加了几个人,他改了昵称,不叫“绵绵”了,改叫“面包”。   这下应该不知道他是郁绵了吧?   祁铮很少加人,他追求者太多,所以很多好友申请都是忽视的,突然跳出来一条,他本来也没心思管的。   面包?   不知怎的,简单的“面包”二字,他都能想象成“绵宝”。   绵绵宝贝。   一个男生名字里带“绵”,他潜意识觉得可能会娘,可郁绵并没有那样,只是性格温吞了点,有时候还眼神幽幽,瞥他一眼,就宛若控诉。   明明没有可以卖弄娇纵,但在祁铮眼里,就是受了气的小媳妇,需要人哄。   等祁铮反应过来时,手比脑子快,已经同意了好友申请。   【面包:祁铮哥哥,你好啊~】   接下来,就是可爱表情包攻势。   看得祁铮山峦般的眉峰都没舒展过。   太撒娇卖萌了,他还是比较喜欢吃郁绵那一卦的。   等等,吃什么吃?   他竟然要吃郁绵?!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可怕想法,祁铮瞳孔地震,浑身绷紧后,思绪停止了运转。   他本以为自己抗拒郁绵谈恋爱,是出于兄弟之间的劝告。   现在看来,不是了。   他纯纯嫉妒。   什么死敌?   那特么是情敌! 第32章   郁绵好歹也和祁铮同宿舍过一段时间,自然清楚祁铮不太好靠近。   本以为加好友都得磨着死缠烂打一段时间呢,没想到人下一秒就同意了。   他现在合理怀疑,祁铮就是装。   嘴上说什么被男男女女要微信加好友烦,实则不然,内心爽翻了,然后背地里还偷偷聊骚。   哈,他已经看透了祁铮的本质!   不过,吐槽归吐槽,郁绵也犹豫不得,当即,就发了张自己不露脸的照片过去。   之前他拍来挽留金主的,带点小擦边x暗示的照片。   星星说男的都喜欢那样的,欲擒故纵,保准拿下。   郁绵拿下过金主,不妨也故技重施,用在祁铮身上。   【面包:祁铮哥哥,你不要删掉我好吗,我真的很想认识你,求求了⊙ω⊙】   祁铮手误后,本想将人删掉。   可照片突然蹦出来了,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进入他的视线,占据他的神识。   照片没露脸,只露了脖颈以下。   粉颈碎玉伶仃,孱弱纤细,无力中,透着很强的令人掌控的欲望。   不管是前掐还是后掐,只要强迫和侵占,都会很爽。   单手抱着并拢蜷起的双膝,白色的吊带短裙领口空荡,下摆柔纱勉强盖住大腿。   胸前和下身都没有春光乍泄,反倒是若隐若现。   膝盖是粉的,腿肉是嫩的,肤如凝脂,脚踝也雪白,略偏圆润,但很小一团。   不露脸,就已经叫人丢了一半魂儿了。   整体清纯而不失妩媚。   祁铮触在屏幕上的手指僵顿,最终停留在莹润透亮锁骨下,胸脯前,那颗能辨出鲜红的小痣。   以及大腿内侧,快靠近臀部的那颗黑痣。   祁铮眼睛都看直了,眼底的炙热逐渐汇成岩浆,快迸溅出火星。   唇齿发痒,喉咙干涩,呼吸道还被热流堵塞,只能吐出沉重的喘息。   结实的胸膛连着小腹直下三路,都不太消停,猛烈跳动着。   “郁绵!”   对,祁铮认出了这就是郁绵。   当然不仅靠那两颗位置格外刁钻的痣,还有郁绵露出来的手,以及一点屁股的轮廓。   他和郁绵朝夕相处,早已经将郁绵的一切刻入脑海。   没人会注意室友爬上床时,挂在床沿处轻颤肉纹的腿根,翘起浑圆腴满的臀,还有跪坐时不经意的撩人姿势。   可祁铮会注意。   他不仅注意,他还大看特看,时刻关注着。   有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指定是喜欢郁绵那种身材的女生。   不瘦,但弱,而且性感又纯情。   能给他香迷糊。   现在再看到照片,他恨不得隔着屏幕,直接上嘴上舌头。   去啃咬那些痣,去舔舐皮肤的香甜。   不对,是逮着哪儿啃哪儿,亲遍全身,留下靡情到令人脸红心跳的痕迹。   祁铮盯着照片,沙哑粗粝的嗓音自鼻腔喷发:“绵绵~”   粘腻中,又不仅仅是狎昵,反倒是双目狭长阴桀,眸染猩红,裹挟着强烈的欲色和躁动。   就像是处于发.情期的野兽,极度想要遵循动物的本能,找到自己的小磁性,肆无忌惮的发泄。   “穿的什么东西?”   肯定是那个女人的衣服。   不过,穿在郁绵身上,真的很漂亮,乖乖的,清新稚嫩,像从嫩芽里开出的花苞,淡香并不馥郁,只缱绻又生涩。   想叫他给这朵花滋养,催熟,让它绽放得更娇艳欲滴。   最好还沾染污秽。   肯定是郁绵知道他假装妹妹去撬墙角,然后反过来假装女生报复他。   好笨的招数。   不过好可爱。   祁铮勾了勾嘴角。   【祁铮:哥哥不删你,但为什么不给我发露脸照。】   郁绵:“……”   混蛋,秒同意好友申请,一点矜持犹豫都没有。   他就知道祁铮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自称哥哥,油腻,闷骚,无耻!   竟然还要他发露脸照。   气得郁绵打字声音都大了。   【面包:祁铮哥哥,我是女生,不好意思的,能不能不发呀。】   女生?   下次见面,祁铮真想掀开郁绵底裤看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女生。   祁铮猛然起身,火气憋闷在身体里,都快把他憋坏了。   在纠结浴室还是床后,选择了浴室。   -   郁绵对待祁铮攻势还是有的,但没那么猛,郁绵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Q和边凛身上。   毕竟这两才是他的衣食父母。   郁绵晾了边凛两天,边凛不仅热情不减,还时常给郁绵转账。   勉强原谅他吧。   【面包:那你下次不要再随便摸我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面包:早知道不和你吃饭了。】   要是边凛色心上头,突然就把他压住掀他的裙子,屁股蛋子一漏,那郁绵就彻底完蛋了。   不仅在边凛面前暴露,边凛肯定还会在网上曝光他的。   到时候,网友肯定不买账,又要骂他了。   学校要是也知道了,或许还会因为他品行低劣,把他开除。   【边凛:绵绵,我真的不会了……】   一想到还有下次,边凛浑身萦绕了两天的阴霾,彻底一扫而空。   边凛今天来秦执郢公司,为的就是直播平台他号被封禁的事。   本来这种小事,他只需要动动手指找平台负责人,再不济找他小舅,也就是秦执郢,没必要跑到秦执郢公司来的。   可最近平台对他的针对太显著了。   他开小号被秒封,用别人的号被封,换了ip进入绵绵直播间,还是会被封。   他怀疑自己的手机被黑,换了个手机,也能被封。   要不是这两天没警察来逮捕他,他都觉得自己该去蹲小黑屋了。   这里头的猫腻他属实费解,所以才来了秦执郢公司一趟。   “舅舅。”   边凛敲门后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森严偌大,落地窗透进到室内的光,显得黑檀木装潢的办公区质感更佳,更巍峨。   特别是办公椅上西装革履的男人。   秦执郢这会儿休息,闲来无事,正在看绵绵之前给他发的照片和视频。   舞姿不算曼妙,哒哒哒的,经常卡不上节拍,动作笨拙僵硬,可努力中,可爱劲儿十足。   一向凝肃冷持的面容,痴迷得沉醉。   瑞凤眼都快给秦执郢钓成桃花眼了,更别说眼底烂漫的春色,足以将人溺死。   可边凛一来,秦执郢光速熄屏,脸色也是恢复如常。   抬眸时,神色不虞冷冽。   “有事?”   边凛清楚舅舅的秉性,平日沉着脸、眸光饧涩,不是脾气差,而是本性沉稳平静。   可现在,却是切切实实的不耐。   边凛被怔了一瞬,没直接道明来意,反倒生了窥探欲。   “舅……妈?” 第33章   “舅妈”二字有特别的魔力,遍布在秦执郢瞳孔中的浓霭猝然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暗爽。   还有对边凛的挑衅。   秦执郢也不矜持,轻轻垂眸颔首,哼出“嗯”时,难掩愉悦。   “对,你舅妈。”   边凛还没见秦执郢身边有过什么异性,也觉得秦执郢这么禁欲,就跟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通俗来讲,就是x冷淡,不会放纵。   很难想象秦执郢会沉眠在爱情中。   八卦过后,并没有打听到太多消息,边凛就表明来意了。   只是秦执郢态度不算热情,简单敷衍的应付了他。   -   【边凛:绵绵,我们周末去玩儿好不好?你想去迪士尼吗?】   【边凛:或者我们去逛街,去吃东西。】   【边凛:我上次看你背的包太旧了,我给你买几个新的。我送到你学校门口,你出来拿,可以吗?】   边凛每天都要约郁绵,被拒绝了几天后,热情不减,照旧每天雷打不动诱惑郁绵。   明明是要给郁绵买东西,可边凛还得征求郁绵的意见,卑微得就怕郁绵拒绝他。   【边凛:你放心,我肯定会在五点半之前把你送回学校的,也不会再对你动手动脚了。】   【边凛:绵绵……】   他最近的心思都在绵绵身上。   闭眼就是纯欲稚拙的姣好面庞,冲他笑,冲他娇嗔,灵动撩情。   呼吸都充斥着绵密清香。   还好他下场不打比赛了,要不然,手法和意识全面崩盘,打着打着,只怕就要陷入到虚幻的粉红泡沫中。   发Q。   郁绵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   踏入十一月,就是晚秋,环境中多了几分萧瑟,落叶随风纷飞,空气也湿冷。   没关严实的窗溢进来一缕风,吹得男生小脸粉白,眼眸湿漉。   还好有秦执郢给他买的毛衣和外套,好暖和。   这节课是水课,郁绵才敢掏出手机瞄两眼消息。   旋即,展颜中有几分得意,小表情多起来,嫩红的小嘴也撅了撅。   没想到边凛这么粘糊。   易如反掌。   不能太冷落人,也得适当的时候下饵,不然猎物都要饿死了。   【绵绵:那好吧。】   【绵绵:但我周六中午到下午五点才有时间。】   回完边凛,郁绵刚瞥到不远处背靠座椅、凤眸懒倦的祁铮。   又去勾搭祁铮。   【面包:祁铮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昏昏欲睡的祁铮感受到兜里手机的震动,立即迫切的拿出手机。   看到绵绵发的消息,利索打字——没有,你要做我女朋友吗?   不行!   得拉扯,不能这么轻易让郁绵得手,否则下一步就是把他甩了。   【祁铮:没有,我不谈女朋友。】   看到消息,郁绵先是无语凝噎,翻了翻漂亮的杏眼,再是在心底呵呵笑。   装什么?   不谈加他干嘛?   这么嘴硬,真想扇祁铮两巴掌,打软了就老实了。   倏然,郁绵发现又有一条好友申请了。   【你好,我是月亮直播的经理。】   嗯?   在郁绵直播平台的人来加他了。   对方一来就道明了来意。   【经理:这边看到你后台的身份信息有问题,为了避免账号被冻结,麻烦你周末来一趟公司。】   看到消息的那一秒,郁绵肉眼可见慌乱,眼底生出惊恐和心虚,无辜眸子颤了颤,可怜又可爱,无助得似乎下一秒就会痛哭流涕。   他的身份信息确实有问题,因为一开始,不是用他的身份实名认证的。   现在怎么被平台逮到了?   会冻结他的钱吗?   不会还要因为盗用他人身份信息,把他抓起来吧?   对方见郁绵迟迟不回答,也察觉刚才的话给郁绵带来了恐慌,又发来消息解释。   【经理:你不用紧张,这都是小事,不涉及其他,也不追究责任,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能来公司吗?】   快来吧,不然完不成老板下达的任务,老板会觉得他是个废物的。   虽然对方说是小事,但郁绵也不清楚他这种行为,算不算诈骗和违法犯罪。   要是真要告他,可怎么办呢?   郁绵脑子也算灵活。   海大的法律系是王牌专业,纪知淮现在在律所实习,肯定认识很多实力强的大律师,应该能捞自己吧?   所以,郁绵开始对纪知淮大献殷勤。   -   晚上八点,纪知淮刚到宿舍,郁绵就给人接包、倒水、送小蛋糕。   还急色地去扒纪知淮的外套。   “知淮哥,你今天的衣服我帮你洗吧,我可会洗衣服了。”   郁绵主动,声色甜脆雀跃,不仅手贴在纪知淮腰腹,活络的手指还四处游走。   殊不知,明里暗里,点燃了纪知淮克制许久,却饥肠辘辘的身体。   郁绵,在摸他,在脱他的衣服。   纪知淮压下.体内乱窜的邪火,眼眸却在转瞬间,由沉敛如水,转而野火燎原。   这一幕落在纪知淮眼里,就跟忙活了一天,回到家,见到了热情的小妻子一样。   疲惫一扫而空,有的只有恨不得将小妻子拥在怀中,抵死亲吻、掠夺、侵占、缠.绵的悸动。   纪知淮将外套随意扔在桌上,炽热黑眸中的流光。   “不用的,等会我去楼下洗衣机洗。”   绵绵那么娇嫩的手指,漂亮莹润,怎么能用来给他洗衣服呢?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摸他,摸衣服干嘛?   反之,他觉得能给郁绵洗衣服,简直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我帮你洗袜子和内裤!”   纪知淮:“???”   他没睡醒吗?   在做什么美、不对,这已经算是春.梦了。   郁绵倒是心大,不以为意地咧嘴嘿嘿笑。   两排贝齿洁白又整起,眸如弯月,皎洁澄澈,秀气圆乎脸天真活泼,氤氲乌眸自带三分魅魔的引诱。   这有什么,前几天纪知淮不也给他洗过吗?   看清郁绵殷切讨好,纪知淮也饶有所思,后腿半步靠在桌沿上,却缄默不语。   郁绵继续卖弄乖巧,站在纪知淮面前扭捏了下身子。   “知淮哥,我……我已经和我女朋友分手了。”   喜从天降,砸得纪知淮云里雾里的,都想脱口而出求证了。   分手了?   太好了。   他都想去联系烟花厂商,放一整晚的烟花来庆祝了。 第34章   分手好啊。   分手了和他谈。   他肯定能把郁绵照顾得好,养得白白胖胖喧喧软软的,像小蛋糕。   等他工作稳定后,他就和郁绵结婚。   到时候他就在校外买一栋房子,每晚回家,就抱着小妻子吸嘬半个多小时,薄唇吻遍全身隐秘,等到小妻子丢盔弃甲无力爬起来时,他再去给小妻子做饭。   他会每晚给郁绵洗澡,涂抹身体乳,按摩疲软到乏力的身体,还会给郁绵擦拭止不住流淌的眼泪。   当然了,那都是“幸福”的泪了。   等小妻子毕业,也可以不工作。   他也不喜欢郁绵出门,倒不是会招蜂引蝶,而是太漂亮太乖太可爱,肯定会引来别的脏东西觊觎的。   他的绵绵又有点笨,不懂得分辨那些坏东西的龌龊心思,很容易就被骗得底裤都不剩。   到时候要是郁绵喜欢孩子,他们就去领养一个,名字他都想好了,叫纪小郁。   ……   郁绵实在是笨,不会隐藏情绪,一点心机和算计,挂了脸,全都暴露无遗。   但又因为被纪知淮看得透透的,所以不会招人讨厌。   眼下,郁绵见纪知淮怔怔傻傻的,也没那么多耐心,索性推了下纪知淮手臂,自己往下絮叨。   “知淮哥,我以后要是有了麻烦,你会帮我吗?”   眸光熠熠璀璨,直勾勾盯着人眨巴两下,很容易就夺目,成为人向往的圣地,自甘被蛊惑。   纪知淮就知道郁绵惹了祸,可郁绵出口,心又被担忧牵挂着,瞬间拧眉。   “什么麻烦?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祁铮他们又来打你了?”   绵绵那么软嫩,轻轻被推一下,肯定都得柔弱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抹着眼泪呜咽不止。   那么可怜,怎么可以欺负他!   不要欺负他的宝宝!   纪知淮强势拽过郁绵,让郁绵站在他叉开的□□,冒犯地掀开郁绵的卫衣。   肌肤暴露冷空气中,冻得郁绵瑟缩得往纪知淮怀里蹭。   浅淡的诱人暖香扑鼻,直往纪知淮鼻息钻,迷得纪知淮思绪混沌,薄唇也蹭过郁绵通透香甜的耳廓。   想舔。   纪知淮咽下涎水,体内火气却快要喷发到嗓子眼。   郁绵皮肤白,还很薄嫩,有点肉但不是厚脂肪的那种,而是绵软的,轻轻蹭一下,就会下嵌。   纪知淮又小题大做地将人翻转,让郁绵趴在他身上,检查起后腰来。   不仅后腰,屁股和腿他都想尽数检查。   浑圆的臀部翘起,水蜜桃般饱满,纪知淮手都痒了。   莹白中夹着着粉润,并没有淤青伤痕,反倒是通体细腻,白得晃人眼。   当真是温香软玉,叫人断了魂。   “祁铮他们都不是好人,你别和他们走得太近。”疯狂拉踩。   “我没有受伤呢。”   拂开手,郁绵从纪知淮身上起来。   纪知淮不动声色的将衣服下拽,遮挡住那显眼的隆起。   了解到了纪知淮的态度,郁绵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大半,笑吟吟的明眸恰似一汪清泉,流水淙淙,暖流至人心坎儿。   男生嘴角浮起笑,梨涡浅陷,软唇微勾,狡黠的精明又赤裸裸暴露。   “等我有了麻烦,我肯定会找你帮忙的。”   这种说法,有点像是把纪知淮当备胎。   但纪知淮却不敢闹脾气。   郁绵能把他当狗玩儿,那郁绵为什么不去玩儿祁铮?   他不乐意,祁铮肯定乐意。   他希望郁绵把他当狗玩儿,招一招他,摸摸他的脑袋,他也可以舔郁绵香喷喷的手心和脸蛋。   -   连着两天,郁绵都有点闷闷不乐,还处在惶恐惴惴中。   到了周六,郁绵得先去给袁新皓补习。   刚到别墅门外,就看到了站在门前迎客的袁太太。   红色披肩显得人精神饱满,和人交谈的举手投足间,贵气又优雅,还春风得意。   几位客人被招呼进入别墅,郁绵停在不远处没再往前。   刚犹豫今天是不是不合适补课,袁太太身后的保姆阿姨就眼尖瞅到了郁绵。   “郁老师?”   保姆一拍大腿,恍然懊恼:“哎哟,这两天忙着给少爷筹备生日宴,忘记告诉你了,这周你不用来了。”   随后,保姆又谨慎地征询主家意见。   袁太太正在同人热络,根本无暇顾及,保姆就自主主张。   “郁老师,今天就算了吧,我把误工费和车费发给你。”   只是刚说完,袁太太就黑了脸,语气责怪:“这吉利的日子,哪有赶客的道理?”   袁太太倒不是多喜欢郁绵,而是今天是她儿子的成年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伸腿不拦门前客,不仅不吉利,还可笑。   郁绵本来不想进去的,但保姆阿姨偏要他进去喝杯茶吃点点心,郁绵拗不过,也准备去一趟洗手间。   进入别墅,被人群簇拥的除了袁新皓,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衣着得体,鼻梁悬挂着眼镜,温儒中不乏精英气。   那应该是袁新皓的父亲吧?   从洗手间出来,郁绵就觉察到别墅内的气氛不对劲。   明明之前还是热闹的,猝然间就沉静冷清了。   只能听见一道轻浅的声音。   第六感告知郁绵,现在不是下楼的时机,他就在二楼围栏处往下望。   “你一定要闹得这么难堪吗?”   “难堪?有什么难堪的?”   女人柔润温婉,但能听出来,上了点年纪,却不急不躁,很有贵妇气度。   “作为当家主母,外室子生日,贺礼我还是得送的,不然传了出去,外人会说我肚量小。”   “知淮,送去。”   知淮?   纪知淮?   楼上够着脑袋的郁绵歪头歪脑瞧,又暗自思忖:不会这么巧吧?   可当那张脸赫然在目时,郁绵真得感慨巧合。   只见纪知淮将带来的礼盒随手撂在桌上,而原本坏脾气的袁新皓,此刻跟个病萎了的鸡一样,不敢造次。   纪知淮似有所觉,蓦然抬头,将楼上偷看的郁绵逮了个正着。   霎时,震惊一瞬,旋即舒展凝重眉目。   小兔子怂怂的,纪知淮朝他招手:“下来。”   郁绵卷入了豪门辛秘,本想藏起来的,可栏杆是镂空的,他也藏不了,只能臊了个大红脸,脚步哒哒哒地往楼下走。 第35章   郁绵今天穿的羊毛开衫配牛仔裤,显得人很乖很软糯,向纪知淮跑来时,有着小狗的扑腾活跃,又宛若一缕明媚干净的光,闯入人的世界。   纪知淮心底的阴郁,在那一刻被拨云见日。   “知淮哥。”   因为嗓音轻,显得糯叽叽的,跟撒娇似的。   叫人想在他粉润腮颊上啃一口。   郁绵一下楼,纪知淮就将人拉到他身边。   捕捉到袁新皓阴沟老鼠一般的视线,纪知淮森然着黑眸,跟护犊子的狮王般,青面獠牙,恶狠狠警告了过去。   雄兽对于两样东西最有占有欲,领地,和雌性。   战况仍在继续。   董初仪体态典雅,目光粗略扫过众人,却不带压迫,而是一种无声的审判。   “找了这么多人大操大办?”   来的人有袁欣结识的富太太,也有袁新皓的朋友,以及一些想要讨好纪青彰的生意人。   眼下正室夫人来掀桌,那群人几乎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纪青彰面子上过不去,想拔高音量驳斥,又怕人觉得是恼羞成怒,只得平心静气。   “熟识的人吃顿便饭而已。”   比起袁欣,纪夫人董初仪脸上更显疲容。   不过小三总归是小三,光靠颜值和打扮,却远不及董初仪的气场和雍容。   两相比对下,倒显得袁欣花枝招展。   董初仪轻点下颌,声音温柔有力:“把孩子接回去吧,记在我的名下,以后就是纪家名正言顺的二儿子了。”   郁绵:“!!!”   同其他人一样,郁绵僵着脑袋侧目,昳丽的脸蛋上满是惊愕疑惑。   怎么还把私生子带回去呀?   不应该一人一巴掌吗?   再给出轨渣男两巴掌?   凭什么要养小三的儿子?   郁绵甚至觉得,与其养个私生子,倒不如养自己。   至少自己以后不会和纪知淮争家产,也不会谋害他们。   错愕之后,袁欣奋力推开纪青彰:“不行,那是我儿子!”   那一瞬间,郁绵感受到了女人身上的恐惧。   董初仪气度平和,笑意得体,眼眸流转间,毫无波澜,却坚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私生子同样拥有继承权,但也得在程序完整的情况下。”   “你就这么笃定,不会出一点纰漏?”   “又或者,哪一天我和他离婚,你们能分到手的又能有多少?”   郁绵眼珠子转动,仔细品着纪知淮母亲那话。   威胁吗?   温声和气,却杀人诛心。   出了别墅,董初仪朝纪知淮和郁绵示意了下,就上了路边的车。   郁绵还懵懵的,露着两瓣兔牙挥挥手。   因为起得早,所以脑袋上的呆毛还有几根上冲,纪知淮指腹捻着压了压,又给郁绵顺毛。   “怎么在这儿?”   “包重不重,我给你拿?”   郁绵踢踏着路上地板,纪知淮想来扒拉他的背包,他心虚避开后又攥紧了点。   “不要,我自己背得动。”   说完,还蹦起来给纪知淮颠了两下,笑呵呵的,梨涡荡漾,灵动得人心软。   年纪小,所以言行中多稚拙气,却不是那种讨人厌的小孩儿。   “我来给袁新皓补习,当家教老师。”   “补习?”纪知淮嗤笑。   “人头猪脑,蠢货一个,浪费了你的精力。”   这还是郁绵头一次从纪知淮这儿感受到刻薄。   不过也是,小三的儿子,讲什么尊重。   这要在论嫡论庶中,庶子都得算半个奴才。   把袁新皓发卖了。   不过,纪知淮知道郁绵兼职,还是不吝夸赞的。   “绵绵,我帮你重新找一家家教,价格和现在一样,你别来给他补习了。”   能有挣钱的活儿,郁绵当然不会拒绝,脚步轻快后,很容易让人觉得……   是在扭屁股。   “回宿舍吗?”   郁绵摇头拒绝,睁着浑圆清眸,却有点闪烁其词:“我还要去兼职。”   男生笨笨的,却不呆,但撒谎也是很明显的。   纪知淮眼眸瞬间就暗沉阴翳了下去。   “你要去约会?”   “你还没和她分手?”   “你骗我?”   口吻冷冽又责怪,还有怨恨控诉,眼仁更是幽幽无光,怨夫味儿太浓,都快把郁绵呛到了。   郁绵矢口否认,替自己正名:“什么呀~”   “我不是去约会的,我是去工作,去挣钱。”   他也没有撒谎啊,他去陪预备金主,就是工作啊。   他超绝事业心。   男生眉心皱起浅浅的漩涡,一点愠怒却显得活色生香,自带三分水汽的眸子更是春潮泛滥。   一记嗔怪,显出了诱惑撩人。   乌黑的额发略长,贴在男生光洁雪白额头上,有几绺都覆盖到杏眼上了,明眸皓齿,简直雕琢过胜。   纪知淮魂儿被勾走,怔愣了一瞬后,干巴巴应声:“哦,对不起绵绵,我以为你又要去和她开房。”   “那你要是……”   纪知淮面色赧然,一八五的硬汉,却还跟小媳妇一样,梗着脖子说荤话。   “我存了片子,你要是有……欲.望,我引导你,你不要自己胡来,你弄不来的,会伤了身子。”   郁绵:“……”   那两个字从纪知淮嘴里冒出来,总有一种高岭之花跌入凡尘的亵渎感。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热心?   难道男生之间,互帮互助很正常?   所以他是什么很笨的人吗?   要真有……,动动手指不就行了?   他自己会的。   应付走了纪知淮,郁绵也不想自己解决午饭,而是去找边凛。   【Q:宝宝,还在上课吗?】   这会儿郁绵身旁没人,所以他就给金主发了语音。   “没有了,那家人没让我去干了,我被解雇了,哥哥。”   “应该是我太笨了,不招人喜欢,哥哥。”   卖惨ing   软塌塌的,有气无力,似乎下一秒就能呜呜啜泣出声。   又那么乖软。   想到绵绵哭唧唧的抹眼泪、无助抽搭、眼眸湿润、脸颊又绯红的样子,秦执郢就心疼坏了。   怎么可能是绵绵的错呢?   不去工作也好,绵绵看着就性子温软,很容易受委屈挨欺负。   现在高中生早熟的多,品行低劣的很有可能捉弄人。   而且绵绵纯洁又漂亮,秦执郢觉得,是个男人都会惦记上绵绵。   老婆会被人抢走的。   Q也不负郁绵所望,立刻转了两万块钱给郁绵,采取金钱安慰法。   【Q:没事,慢慢找,我也帮你留意着。】   “绵绵!”   边凛本以为要午后才能见到绵绵,可上午十点多,绵绵就叫他去接。   他爬起来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去见他的宝宝了。   “女生”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花坛较高,脚尖不能找地,不算胖的腿根儿就摇摇晃晃的。   因为饿了,还在小口小口的啃面包。   好乖。   劳斯莱斯停在郁绵面前,郁绵立刻捧着面包从花坛上跳下来。 第36章   边凛从驾驶坐下来, 手里还捧着鲜艳娇贵的红玫瑰,以及一杯热奶茶。   “绵绵,等久了吧?冷吗?怎么不在便利店里等我?”   郁绵接过边凛送给他的花, 吸了口递到嘴边的奶茶,甜津津的。   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良,又或者是发育不太完全,郁绵并没有很明显的喉结, 所以脖颈滚动间,粉白似玉。   水润的唇被濡得更湿,半点奶茶渍, 就叫一旁的边凛产生了饥渴。   而且, 郁绵唇角还有啃面包留下的奶油。   手刚抬到半空, 郁绵就如脱兔般, 惊恐后退。   “你干什么?”   边凛迷恋的神色一滞,却没觉得绵绵叫他丢了面子, 而勃然动怒。   反倒是自责愧疚。   绵绵模样乖, 可也柔弱,要是没一个靠近绵绵的男人, 都对绵绵动手动脚的欺负, 那可怎么办呢?   边凛的脸红三分来自羞赧,剩下七分,是羞辱:“绵绵,你嘴角上沾了奶油,我想……”   “还是你自己擦擦吧。”   说完,怕绵绵不知道,又指了指自己对应的位置。   郁绵没拿纸巾,也没用手, 舌头往外一伸,嫩红又湿漉的舌尖就沾走了奶油渍。   舌头很嫩很小,是那种鲜艳的粉色,又很灵活可爱。   明明没有半点蓄意引诱,可边凛觉得绵绵一举一动,都踩在他的x癖上。   绵绵还鼓了鼓腮帮子,忿忿蹙起纤眉:“我自己能擦,用不着你!”   “你不要总想着摸我的脸,我知道你的小心思!”   边凛现在对他正是上头的时候,所以郁绵也忍不住拿乔,娇纵一点,让自己在这段关系中,处于高位。   可边凛不仅想摸郁绵的脸,他哪里都想摸。   郁绵又瞥了两眼眉目镌刻,五官凌厉似刀削的男人。   剑眉星目,眸如点漆,靠近他时,那股直逼人的冷酷和俊朗,足以令人呼吸一滞。   不愧是被誉为电竞神颜的男人。   别说电竞圈,就连娱乐圈,也很难找出几个不添妆容滤镜和修图的男人,与边凛媲美。   郁绵小嘴叭叭:“我也没等多久。”   边凛给郁绵拉开车门,又示意车内的礼盒。   “给你带的礼物在车上,送你回学校的时候别忘了拿。”   郁绵瞄了一眼,虽然他不太懂品牌,但估计边凛送的也不会是低档货,甚至是赝品。   “我要坐后面。”   郁绵索性也不上副驾了,从后座进了后排。   边凛不介意当了绵绵的司机,还总透过后视镜瞥在拆包装的绵绵。   郁绵拆了三个礼盒,两个包,一条手链,还有两个大包,应该也是背包类的。   没想到边凛出手还挺阔绰的嘛。   郁绵笑得龇牙,酒窝里似乎是真的有酒,萌得边凛人都要醉了。   偏偏绵绵还故作矜持,翘嘴压下快克制不住的弧度:“你这送的也太多了吧?以后会要回去吗?”   边凛化身忠犬,坦然中也有讨好:“不会要回来的,你要不放心,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   人性的贪婪是丑恶的,但在绵绵这儿失了效。   他并不反感绵绵的贪心,反之,能见识到绵绵满足的笑容,璀璨清亮,明眸皓齿,是可遇不可求。   他只庆幸,自己有钱,能买到让绵绵高兴的礼物。   而且,说得通俗点,他就是有所图,想要跟人求爱。   一点付出都没有,人怎么可能和他谈恋爱?   午餐两人去吃了西餐。   周末,餐厅人还不算少,但基本都是情侣。   边凛坐在郁绵身边,像奴仆般伺候着人,任劳任怨,甚至乐此不疲。   郁绵忙着拍照,边凛就将食物喂到郁绵嘴边。   “绵绵,张嘴。”   绵绵嘴小,唇色还自带嫣红色泽,小舌探出来时,还有水润感,嫩生生的,叫人想衔着亵玩,搅动一泉春色,然后汲取香甜。   那么小的嘴,感觉什么东西都吞不下去,接吻只怕都会费力,发出嘬嘬嘬的水声,更别提其他的了。   郁绵咬了一小口,继续拍照,边凛看着剩下的肉,本就晦涩阴暗的眸子一怔,就动了歪心思。   他吞咽了下,眼珠粘在被咬出小齿痕的肉上,旋即,慢慢收手,偷偷瞄一眼绵绵,直至绵绵吃剩下的东西,被他含在嘴里。   因为是宝宝吃过的,所以自带沁人香甜。   边凛有点心虚,瞥一眼人,发现人的心思和视线都没在他身上。   又有点失望。   突然就觉得自己作了。   又喝了一口绵绵的奶茶,因为绵绵没涂唇脂,所以边凛默认口腔内的清甜,是在绵绵嘴唇上沾的。   他亲吻了绵绵。   “要不要再点一些甜点,还可以打包带回去给室友吃。”   郁绵点头,边凛立刻照做。   “绵绵等下想怎么玩儿?我们先去逛街,再去电玩城,最后再去看电影,怎么样?”   郁绵囫囵听了一耳朵,没怎么动脑子就点头了。   只要不去开房就行。   边凛带郁绵去逛商场,因为是第一次正式接触,郁绵也不想因为挑剔,而叫边凛对他有不好的想法,就按照边凛的意思,买了两套衣服。   最后去看了一部喜剧片。   郁绵还是第一次来电影院看电影,没想到是私人情侣影厅,顾名思义,就是只有他和边凛。   空间不算狭窄,但室内只有屏幕光,所以昏暗一片。   和人单独相处,也加剧了郁绵的不安。   郁绵鼓着腮帮子,瞥了眼边凛。   一副戒备又参透一切的表情。   边凛,肯定要对他动手动脚。   可整场电影下来,边凛除了手臂碰到了他一点,以口渴的借口喝了他两口奶茶。   除此之外,也挺安分的。   边凛将郁绵送到之前的校门口附近。   意识到绵绵要走,边凛不仅不舍得眼神都要拉丝,还跟只耷拉眼皮的藏獒。   “绵绵~”   男夹子,却不娘,黏糊糊的,跟小媳妇似的。   郁绵完成了工作,还收获那么多,下班自然高兴。   当然了,他也不介意再给边凛一点点小恩小惠,把人钓住,沉溺在他的鱼塘中。   郁绵拘谨的坐在副驾驶上,攒着春水的琥珀鎏金圆眸纯洁无瑕,眼睑轻颤,怯生生地和边凛对视。   “你……想不想摸我?” 第37章   因为太过紧张, 所以郁绵说错了话。   等意识到失误时,又焦急辩解:“不是不是,我是说, 你要不要摸摸我的脸。”   “我允许你摸一下,但只能是一下,摸多了不行,就是在耍流氓!”   “我会讨厌你的!”   “还会打你巴掌, 像上次那样。”   说完,还真举起了手,露出莹白却不算特别纤细的手, 有点软肉, 手心也是粉色的。   用讨厌做威胁, 虽然气鼓鼓的, 可那点威慑力,聊胜于无。   扇巴掌?   那顶多算是绵绵摸他的脸。   而且, 比巴掌先来的, 是宝贝老婆的身上自带的迷乱清香。   早在郁绵询问边凛要不要摸的时候,边凛就快灵魂出窍了。   欲望, 致使他断魂失神。   魂牵梦萦的宝宝就在他面前, 香甜诱惑,不是很奶的类型,但一定乖软,再精致的洋娃娃,都不及宝宝半分盘靓条顺,一眼勾魂。   清丽姣颜得,只要看见绵绵一眼,都觉得是上帝的恩赐。   眼下, 绵绵同意他的触碰,虽然有点颐指气使的小傲娇,像是在施舍边凛,可边凛却觉得,这是绵绵的矜持,也实属赏赐。   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肯定得把握住。   边凛喉咙干涩,嗓音也沉闷:“好,那我轻轻碰一下。”   可郁绵太单纯了,没察觉到男人暴涨到快喷发的躁动,快要破土而出。   说完,男人就解开安全带,猝然拉进和郁绵的距离。   因为郁绵说边凛的车太扎眼了,不想离学校太近,所以边凛停车的地方,是隐秘处。   眼下,谁也不知道,在角落里的车内,正上演着怎样一番活色生香。   边凛一只手扣住郁绵后颈,如他所想的那样,纤细到极容易掌控,也能满足男人私欲。   郁绵想躲,但躲不开,又怕挣扎得太激烈,被边凛扯掉了头发。   所以郁绵的双手,只能用来护住自己的假发,而不能用作抵抗。   还不能太明显,怕边凛起疑。   为此,不会反抗的绵绵,之后只能被边凛欺负得更惨。   说是为所欲为、拆吃入腹都不为过。   唇周被有点粗暴地摩擦,入侵到腹地的东西更是作乱,灵活的同时,又格外侵略。   孱弱的舌头抵不出侵略物,反倒更像是发出共舞申请,在欲拒还迎。   就算边凛被咬了,也不会退缩,反倒是愈发勇猛地发起攻势。   湿软的口腔分泌涎水,馋得边凛急遽吞咽。   “绵绵~”两个字,情.欲完全爆发了。   从男人鼻腔呼出来的热流极速喷洒,烫得郁绵脸颊绯红,思绪更为敏感,深处在恐惧的万丈深渊中。   短促的呜咽声不断,可怜的同时,又因为靡靡之音,叫人浮想联翩。   等到边凛“碰”够了后,才放过早已经快软塌塌如烂泥的郁绵。   才经历过一番粗暴,郁绵此刻自然脆弱欲倒,侧身贴在靠椅上,喘息都微弱,更别提那糟糕的面庞的。   郁绵给人的感觉,就是狠狠被糟.蹋过,破破烂烂虽谈不上,但就是有一种凌乱的美。   瞳孔涣散,面颊绯红,眸染靡色,水汽弥漫在瞳孔中,眼尾末梢残余霞色。   悬挂着小水珠的眼睫都湿成一绺一绺的,轻颤时,还有几分畏惧的瑟缩感。   更充斥色气的是,绵绵唇瓣浮肿,抿不住,刚才吞咽不及的涎液冒了出来,晶莹的银水淌在嘴角处。   一点也不邋遢,反倒是格外娇嫩姝色。   就像是被浇灌狠了的花,花苞都在溢出汁水了。   让边凛想去给他的宝贝舔干净。   可怜得人想拥抱亲吻以作安慰,又想再次恶劣欺压而上。   郁绵平复着抖动的身躯和起伏剧烈的胸脯。   等到恢复了力气后,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又精准的甩在边凛那五官凌厉的脸上。   边凛做出那种事,本就预料到自己会被打,只是刚刚他盯绵绵盯得太过痴汉了,一时愣神,所以被甩了巴掌,确实凝滞了一秒的神思。   “绵绵~”   “你怎么能……”   一想到边凛那无耻的行径,郁绵气得都脸红脖子粗了,更是想劈头盖脸的谩骂。   边凛却指尖贴上他的手,一下子握住他。   “手疼不疼?我瞧瞧红了没有。”眼底的疼惜不似作假。   郁绵:“???”   打乱他的思绪,企图减缓罪行,郁绵又用另外一只手,甩了边凛一个对称的巴掌。   “别打了,我心疼你。”   就在郁绵以为边凛是想办法逃避他的惩罚时,男人话锋一转。   “绵绵到后面去躺着吧,用脚踹,这样不疼的。”   “给你踹我的脸。”   郁绵:“!!!”   吓得郁绵当即就认定边凛精神不正常,是有什么颠病。   都在考虑要不要及时抽身跑路了。   给了边凛两巴掌,郁绵也不想再打了,怕真把人打急眼了。   他刚才也是气急了,失去了理智,所以才动手的。   可谁叫边凛那样的?   郁绵咬了咬牙齿,他刚才就该狠狠咬边凛,给边凛咬出血。   这样男人就老实了。   “我只说、说让你摸一下的!”   “边凛,你怎么这么坏?!”   讨厌死了。   因为被占了便宜,被人玩弄了,所以郁绵气得说话都磕巴了。   可他的指责,落在边凛眼里,就是气呼呼地甩头撒娇。   很有女友感。   骂他坏,跟勾着他调情一样。   试问谁骂人只骂坏的,而且打人两巴掌一点也不痛,只是在用羽毛挠痒痒,挠得他心又软又痒。   渴求坏了。   边凛也知道自己欺负了人,低姿态还是要作的:“绵绵,我没断断续续的,而是就弄了一次。”   所以不就是算一次吗?   强词夺理,让郁绵更想给边凛定罪,又拔高了青涩稚嫩的婉转软掉。   “那我也说了是碰,没让你弄我的嘴巴,还有我的舌头!”   边凛装傻充愣,直勾勾地盯着郁绵:“可我用的就是手啊。”   还那么嘴硬,郁绵牙齿咬得更紧了,就跟才生出来的小牛犊,有点愤恨,但不多。   即便表情做得再凶狠,因为那张脸,吃足了温软的亏。   “你还敢反驳我?”   “是还想挨打吗?”   手臂抬得快,还真要作势给边凛打过去。   但边凛没躲,眼神都没退缩半分,就这样直直的等着。   等着绵绵的触碰。   宝宝又要摸他了,嘿嘿。 第38章   不过, 他梦寐以求的抚摸并没有落在他脸上。   郁绵抿唇时,本就红肿的唇部有点显嘴巴嘟嘟的,可爱。   不锋利的眼刀剜了边凛一眼, 别过发梢卷翘的脑袋,重重地“哼”了一声。   没有刻意卖萌,却叫边凛乱了心跳,感觉被击中了。   果然, 陷入恋爱中的人,伴侣的每一个举动,都会上头。   边凛立即认错, 扯了扯郁绵衣服, 腆着不值钱的笑脸奉承赔罪。   “好了, 我不反驳你了, 要打要骂,都听你的, 你怎么对我都可以的。”   “不生气了好不好, 绵绵宝贝。”   没有妥协的语气,反倒是在求着郁绵打他。   郁绵都要害怕了。   这是什么受虐体质?   他可太慌张了, 滚动了一圈眼珠子, 就在动歪主意。   要不就坑边凛这一次吧,万一下次再出来,人更过分,不仅摸他,玩他的嘴,还脱他衣服怎么办?   到时候脱了裙子一看,他比边凛还大,边凛肯定得跳脚揍他。   他看边凛那体格和祁铮相差无几, 想来打人也是很疼的。   别的无所谓,打烂了他的脸,再或者在直播间戳穿他男扮女装的真面目,那他就成诈骗犯了。   到时候就不能戴金镯子,只能戴银手镯了。   郁绵泄愤似地拍打边凛的手,又有点炸毛,拧着眉心龇牙:“不要扯我的衣服!难道你还想把我的衣服脱了吗?”   脆生生的质问下,郁绵都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不过也好,凶一点,边凛肯定就会对他丧失欲望了。   “没有的事,我怎么敢呢,绵绵……”   其实,边凛觉得自己可能还真敢。   他刚才碰绵绵用的是手,但一度想要换成自己的唇舌。   小舌湿软,只知道迎合人,不知道有多美妙。   他想要汲取绵绵的清甜滋味,就像是饥渴的旅人,接触到那救命的一汪水源,恨不得将绵绵榨干,以此来滋养自身。   他不甘心只是手指,甚至不满足唇齿碰撞。   他要更过分的欺负人。   “你怎么不敢?”   边凛示弱,将郁绵捧得高高的,郁绵也不会顺坡而下,而是有点恃宠而骄。   “我说了只让你摸一下脸的,你摸到哪里去了?”   “你不仅没摸脸,而且还那么久!”   “我都要被口水呛死了,舌头也酸了。”   漂亮娇纵,哪怕郁绵冲边凛发脾气,边凛也照单全收。   “那我看看舌头有没有受伤?”又想去掐郁绵软云似的脸颊。   吓得郁绵忙捂住自己的嘴,在心底给边凛打标签——披着人皮的禽兽。   什么禁欲男神?   完全就是流氓!   纯净无垢地眸底清明一片,却堆砌着点怒火,郁绵拉开车门下车,还撂下狠话。   “我下次不会再和你出来了!”   然后绕到后座,将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挎在胳膊上。   因为边凛给他买的东西不少,吃的喝的用的,所以大包小包,挎在不算强壮的手臂上,感觉都快要将郁绵整个人都压垮了。   边凛也从驾驶座追了出来,想要帮郁绵拿:“绵绵,我把你送到宿舍楼下去吧?”   “不要!”   郁绵争抢般夺过边凛拿走的礼盒,然后又将袋子穿在自己手腕处。   仰头瞪边凛一眼,三分愠色,余下七分,都是潋滟含情的撩拨。   明明清纯可人,可一颦一笑,落在边凛眼底,都像是奇闻异录中,吸食人精气的妖孽。   “你快点消失,不然我更生你的气。”   即便生气,小漂亮的声音也是软嫩清脆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边凛只得不再碍眼。   临走前,更是一步三回头:“那我走了,绵绵。”   汽车消失,郁绵还歪着脑袋在路边多望了会儿,确定边凛是真走后,郁绵才准备离开。   只是刚一动身,一道身影就压在了郁绵头顶。   “同、同学,我、我……”   郁绵险些撞人怀里,受到惊吓后,心脏都漏了一拍。   郁绵仰头,是一个高个儿男生,俊朗之余,还干净清爽,此刻正满脸烧红,抓耳挠腮地磕巴,一双黑眸进退两难。   一旁,还有两个恨铁不成钢的男生在那儿干着急。   郁绵不算高,所以抬头时,那张叫人窒息的脸就叫男生乱了阵脚。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结果“女生”挪开了身位,居然要走了。   这下,也由不得他再犹豫了,一鼓作气道:“同学,你有男朋友吗?能不能加你一个微信?”   突如其来的问题叫郁绵呆滞刹那,忽而闪动的眸子颤了颤:“啊?”   再结合男生的拘束暧昧,郁绵瞬间心领神会。   原来是看上他了。   他状若不经意地瞥了眼男生的穿着打扮,有点潮,浑身上下的牌子郁绵分不清,但估摸着鞋子和手表应该不便宜。   加上吧,就当是发掘潜在客户了。   可郁绵不方便掏出手机,又怕男生帮他掏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你帮我拿着。”   乍一听,就是有戏,男生瞳孔灼灼,当然乐意当苦力。   接手时,男生也瞅了下郁绵的东西。   “你喜欢**这个品牌的包吗?”   “我也有几个挎包。”   要不是第一次见面不好意思,他真想打开“女生”的包装袋,看看和他的是不是情侣款。   要是是情侣款,背出去肯定有面。   要是不是,他就给人买一个。   加上微信后,男生又多番打听,问郁绵叫什么,是学校什么专业什么年纪的,热切得过分。   郁绵不想暴露那些,都有点后悔加好友了,抿着嘴唇,耷拉眉眼。   男生也不蠢,察觉到郁绵避而不答,兴趣逐渐减少,就没再多嘴了。   “绵绵,我叫谢煜。”   人一走,郁绵带着东西就又去开了房。   开房换衣服,再考虑怎么把边凛送的东西都处理了。   放在外面他肯定是不放心的。   宿舍只有他和纪知淮住,他一人可以用三个衣柜。   “得尽快卖出去。”   回到宿舍,郁绵就看到了站姿懒散、背靠墙面的祁铮。   祁铮整个人阴郁满面,可在看到郁绵时,哈巴狗一样快步上前。   “绵绵,怎么这么晚回来?吃完饭了吗?”   “买的什么东西这么多,我帮你拿?”   祁铮得知郁绵分手后,整个人都处于高度亢奋中,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一直在思考和郁绵的甜蜜过往。   他觉得,郁绵是喜欢他的。 第39章   要不然怎么解释郁绵手机里拍那么多自己的照片呢?   郁绵肯定还用他的照片做过坏事。   不过, 他一点不觉得郁绵坏和阴湿。   他觉得郁绵可爱。   才不是阴暗窥伺的小老鼠,是可可爱爱的小仓鼠。   吃东西嘴巴还鼓鼓囊囊的,像是故意嘟嘴, 叫人想含着亲一口。   而且,郁绵谈女朋友,肯定也是为了他。   为了认清郁绵对他的感情。   毕竟现在同性情侣也算少数,郁绵小地方出来的, 思想有点滞后也实属正常,肯定有一个心理挣扎和过度的过程。   在郁绵确认自己不喜欢女生后,就和女生分了手, 假装女生来和他接触。   想要先和他培养出感情, 再跟他公布男生身份。   等到那时, 他和郁绵感情甚笃, 在一起也就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嗯, 没错, 就是这样的!   这样看来,他还得感谢那位女生。   得找个机会补偿一下人家, 就当她是自己和郁绵爱情路上的指路明灯。   “什么兼职?辛不辛苦?会累着你吗?”   祁铮又觉得自己这话多余问, 上班嘛,怎么可能不辛苦。   为此,可给祁铮心疼坏了。   “要不别去干了,你搬回宿舍,我每个月给你三万块,叫我起床、给我搭配衣服、和我出去吃饭再另算钱,怎么样?”   祁铮虽然是富二代,而且父母离异, 但家里对他管教还是挺严的,手里的活钱每个月不算多,基本都是靠刷卡。   所以能每个月拿出三万来给郁绵,真不算少了。   但郁绵现在有了Q和边凛,所以肯定不会选择祁铮了。   最多报复一下祁铮,发泄一下他之前被针对被殴打的怨气。   郁绵想了一路该怎么解释这些东西,所以勉强能故作轻松。   “我现在在帮人做抢购倒卖的生意。”   祁铮不甚在意点头,又追问:“能卖出去吗,砸在手里是不是需要你赔钱?”   说完,就毫不客气的开始拆包装。   郁绵嗅到了商机,掏钥匙开门时,还撇撇嘴暗示:“你要喜欢,给你女朋友,或者是喜欢的人也买一个呗。”   郁绵还是会做美梦的。   要是自己能让祁铮上心,给他送礼物,他还能二次倒卖。   一来一回,这不就赚了两次钱吗?   人怎么可以聪明成他这样?   翘嘴。   祁铮也是个恋爱脑,不假思索就同意了:“行,进去看看,我买。”   宿舍门打开,屋内,纪知淮刚给郁绵洗完衣服晾上去,手上还残留水色。   看到郁绵,忽略掉身后的恶犬,纪知淮一秒进入贤夫状态:“我给你打了饭,还叫阿姨多打了肉丝,快吃吧,不然等下就要凉了。”   温声和气,实在是清风霁月,妥妥的完美伴侣人选。   祁铮顷刻阴沉脸,腹诽纪知淮装模作样。   看到纪知淮在宿舍,郁绵倒有点不习惯,担心等下他的直播。   纪知淮体贴入微,完全洞察了郁绵的心思,眉眼含笑:“我马上要回家一趟,去拿冬天的衣服,晚上再回来。”   临走前,祁铮又恶狠怨毒地、用淬了毒汁的眼眸凝纪知淮。   近水楼台就是好啊,又是带饭又是洗衣服的,止不定晚上还有盖被子暖床这些服务呢。   更别提要是郁绵有生理需求,纪知淮只怕也得帮着解决吧?   到时候一哄二骗,纪知淮都进去了,郁绵只怕都还沦陷在狗男人的甜言蜜语中,被诱骗着欺负得更惨更配合。   呵呵。   祁铮气不过,就趁纪知淮不在抹黑人:“就算你不搬回去,也离他远点。”   郁绵将一个个礼盒小心摆放好,就像要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一样,万分重视。   就怕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他金贵的包包,为此大打折扣。   郁绵没功夫问为什么,祁铮就继续自说自话:“你和他走太近后,他妈会来找你麻烦的。”   “之前他高中的时候,有个学习不好的同桌,他妈就去学校闹得厉害,最后老师差点掉职称不说,同学也转学了。”   祁铮提到了纪知淮的母亲,郁绵也怔忡了。   他是见过纪知淮母亲的,一个温柔、强大、且有手腕的女性。   作为正房,自然更希望孩子有出息,不然那些原本属于纪知淮的,就会被私生子夺走。   她并不无礼野蛮,自己和纪知淮也只是室友而已,想来也不会上来就攻击他。   大不了,以后不让纪知淮帮他洗衣服带饭了。   祁铮最后买了两个偏中性的包,郁绵还给他少了两千块钱。   只是刚付钱,郁绵就变如脸,把祁铮赶走了,一路推着人到门外。   虽然被驱逐让祁铮不悦,可郁绵的身体抵着祁铮,柔软中又裹挟暖香,缱绻入鼻。   爽得祁铮都想抱着郁绵转圈圈。   -   人一走,郁绵立刻就换衣服,开始今天的直播。   连那些人给他发的消息,都完全没来得及看。   因为颜值出圈,所以郁绵最近涨粉涨得快,马上就要200万粉丝了,送礼物的人也多了起来。   现在也不需要他时刻擦边了,就聊聊天,打打PK,像跳舞的话,都算是给粉丝发福利了。   而且,Q一直是他直播间的榜一,是他主要维护的对象。   郁绵喝了口水,还探出舌尖,舔动着殷红上唇。   活脱脱卖乖的小猫咪,萌得人心都要化了,就想把他抱在怀里抚摸挑逗。   【饱饱的嘴巴怎么红通通的,好肿,是被人亲过了吗?】   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小主播的唇部。   郁绵的唇瓣本就饱满,色泽鲜艳,就跟初生的嫩花。   被蓄意蹂.躏过后,更是肿得艳糜,涩得没边。   就跟被肆意玩弄过一样。   叫人浮想联翩。   【糟糕,有坏男人!】   【补药啊,补药亲我的老婆啊啊啊——】   【是谁?!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个名字,宝宝!】   【老婆,外面的男人都可坏了,他们不仅会欺骗你的感情、玩弄你的身体、还会抢夺你的金钱,你别被他们骗了。只有我!只有我是真正爱你的!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花,你把他甩了吧,求求你了,我接受不了……】   【我即将发疯,扭曲,阴暗爬行。】   郁绵没想到弹幕反应这么大,一时间,偷.情的恐慌攀上心头。   所有人都不知道郁绵被谁亲了。   只有秦执郢知道。   看着边凛三分钟之前发在朋友圈的照片,秦执郢气得不仅想把手机砸了,还想把电脑里的绵绵掳到怀里,然后……   把绵绵亲哭!   边凛发了一张绵绵的照片。   昏天黑地的私人影院中,侧脸照。   照片中,“女生”抱着爆米花昏昏欲睡,脑袋都晃悠,唇瓣翕张,眼皮轻阖。   一副任人宰割,完全没有防备心的状态。   或许边凛就是在这个时候,欺身而上,压着绵绵,强迫绵绵接吻的。   那他们会做除接吻以外的别的事吗?   一定会的!   边凛那么坏,宝宝又那么乖,孤男寡女,肯定很容易干柴烈火。   要是他,肯定将绵绵抱在怀里狂亲两三个小时,亲遍每一寸肌肤。   还有〈添〉弄和啃嘬。   就算绵绵哭哭啼啼地求他,让他停下,他也不会停止。   不过,电影院那种地方不行,太草率了,他不会进展到最后一步。   但也会大快朵颐。   边凛,边凛……   血液里流淌着的那点相同的血脉并没有让秦执郢产生仁慈,反倒是戾气愈发浓厚。   本就阴鸷骇人的黑眸猩红翻涌,目眦欲裂。   不仅手臂青筋暴起,额头和脖颈更是不遑多让,可见男人体内的躁热血腥有多难耐。   因为眉骨和颧骨微凸,所以原本的克己复礼和寒冽清冷不复存在,反倒是凶残嗜血。   就跟斗兽场中的野兽,需要将所有猛兽都撕咬得爬不起来。   怎么敢?   边凛怎么敢对他的舅妈那样?   他想死吗?   秦执郢也气糊涂了,立刻起身,烦躁地给郁绵打了语音电话。   电话声音响起,吓得郁绵战栗,随即,清澈水光眸滑动,瞥向桌上的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郁绵头都大了。   Q不会也是来质问他的吧?   郁绵惊慌失措,惴惴不安地掐断电话后,瞥向屏幕的时候,都觉得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凝视着自己,审判他的罪恶。   漆黑锋芒,还充斥狠戾,只需要用眼刀,就能将他五马分尸。   郁绵不敢瞄正眼,就怕和Q对视上,所以如坐针毡。   喘息间,似乎有只无形大手,掐在他脖颈上,遏制了他的呼吸,让他呼吸不畅。   “不、不是的,不是被亲的,这是今天、我今天吃了辣,然后搓了搓嘴巴,所以才这样肿的。”   “真的。”   没底气,明显在撒谎。   秦执郢目光犀利彻骨,眸底既有愤怒的灼灼,也有杀伐的冷冽。   “小撒谎精!”   “宝宝真会撒谎啊~”   拖长的尾调不见缱绻,反倒是瘆得慌的森然和危险。   男人怒极反笑,只开了幽暗壁灯的书房内,电脑屏幕都映照着男人恐怖的面庞。   秦执郢挺立身躯,微微歪头活动了下僵硬的遒劲脖子,饶有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快了,明天他就能见到他的宝宝了。   然后……   他会把所有的,都讨到。   绵绵不给他?   没关系,他会抢。   因为郁绵的借口太笨拙,所以网友们也不买账,一直在刷失恋和哭哭的表情。   【宝宝都学坏了,居然还骗我呜呜呜……】   【老婆,燃冬我们三个人演吧。(骗你的,等找到那个男的,我就把他**)】   【没关系的,我就喜欢绿色,绿色多好啊,健康。】   郁绵怕大家脱粉,主要是怕金主跑了,急得焦头烂额的,无助得眼珠潮湿氤氲,都快泣出泪来。   “我真的没有男朋友,也不是男人亲的!”   这句话,因为脆弱和委屈,反倒比刚才的解释更有信服力。   粉丝也很吃郁绵可怜兮兮这一套,立刻又爆发保护欲,说误会了绵绵,让郁绵不要再哭了,他们会心疼。   最后反倒是大家来哄郁绵。   郁绵一直在心底骂边凛,埋怨他今天为什么要那样。   而边凛,要是能发消息出去的话,肯定会在公屏上直接承认。   没错,他就是绵绵的男朋友!   所有的羡慕嫉妒恨,他都照单全收。   他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有名分的男人。   只有他才能叫绵绵老婆,和绵绵贴贴。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爽。   【宝宝,下个月平台的周年庆典你有收到邀请吗?你要去吗?】   “周年庆典?”   郁绵从众多弹幕中找到了一条能转移注意力的。   他思考了片刻,好像记得平台有给他发过一条后台消息,他也没细看。   “大家等一等哦,我去看看。”   说完,就拿过手机,登录APP后台,果真看到了一条周年庆典的邀请。   画面中,绵绵低垂头颅,但面容并没有失色半分。   不管怎么看,绵绵的五官都精巧细致,雕琢得完美,浓密纤长的鸦羽轻颤,如蝴蝶振翅。   就足以令人乱了心跳。   本来圆杏眼就很显眼睛大了,还是双眼皮,所以给人的感觉就像布偶猫,温顺粘人,满眼都是自己。   双腮粉嫩就算了,眼尾和鼻尖都点缀着绯红,感觉呼出的气息都香甜轻柔。   特别是鼻尖小红痣,给清纯无辜中,徒增几分媚情,却不落俗气,更仙。   秦执郢一下就入迷了,然后疯狂截图。   他最近已经截了好多绵绵的照片当屏保了。   这么乖的老婆,就该把“她”关在家里呀。   为什么还要给别人看?   “真的有欸,可是怎么会邀请我呢?我又不火。”   “会不会是他们发错了呀?”   调子软软的,因着唇肉膨胀,所以抿嘴时,就像是在嘟嘴撒娇。   郁绵想不明白,所以轻微皱眉,让那张脸更为鲜活生动。   【谁说老婆不火的?老婆你上点网吧,最近平台的女神活动,你可是排第三名欸。】   女神活动?   又是什么活动?   郁绵确实不太关注平台的活动,他满脑子都是挣钱,还有欺骗男人。   【那宝宝会去吗?去吧,到时候我们去线下看你,跟你合照。】   要线下见面,郁绵还是挺抵触的。   一对一他都有点招架不住,那么多人,肯定会有人挖掘出他的破绽的。   直播可是他的长期饭票,不能丢。   郁绵故作失落,眉心浅拧惋惜道:“可是没办法呀,我是学生,还在读书,学校有很多事情要做,每天的直播时间我都是挤出来的。”   一卖惨,就没那么多粉丝坚持了,都说让他以学业为重。   郁绵蛊惑人心还是有一套的。   当即,就是灵光乍现。   “这样吧,我给大家抽奖,然后给大家送照片,可以吗?”   【清蒸鱼:不可以!】   【清蒸鱼:你敢。】   郁绵刚想出的完美提议,一经提出,就被大金主给否决了。   【鱼子哥,你倒是吃好了,我们快饿死了,你别这么残忍可以吗?】   【都是粉丝,你还给我整上占有欲了?】   【三十七,冰冷,闭嘴,ok?】   秦执郢心烦意乱,对绵绵的怨言再次攀升到忍耐阈值。   怎么能给别人发照片?   不是说好只给他发的吗?   自己怎么找了个这么坏的宝宝?!   气得他冒火,体内血液急遽翻涌,一时上头后,还险些晕厥。   初入公司被打压他不生气,项目被抢他也不恼,绵绵要给陌生人发照片,他真的要破防了!   秦执郢坐回椅子后,不知道是该先按按脑仁还是眼睛。   都疼。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金主的意见,郁绵还是得考虑的。   他凑近点镜头,恍若无意地抛了个媚眼,缠撩蛊惑,吴侬软语都激起涟漪。   “哥哥,就是生活照,随手自拍,我抽……十个人发,可以吗?”   郁绵鼓着状似小鹿的双眸,无辜又纯情,隐隐祈求金主爸爸的同意。   主要是他话都放出去了,再收回来也不太好。   不过,要是金主坚决不同意的话,郁绵应该也不会做的。   毕竟他主要就是靠金主挣钱呢。   他现在就属于两头都想要讨好的贪心鬼。   他坏!   可等了许久,都不见金主再发言,郁绵就知道,金主这是同意了,只是有点生气。   所以下播之后,郁绵立刻就去哄人了。   “哥哥,你在生我的气吗?”   “哥哥?”   “我没有想给他们发那种照片的,都是很正常的照片,你不要生气好吗?”   “你又要冷暴力我吗?”   连着好几条语音,郁绵都没等到Q的回复,心也沉了大半。   瘫在床上一撅屁股,就后悔了。   早知道不说发照片当福利了。   要是因小失大,他都不想活了。   秦执郢点开那一条条语音,尤其是最后一条,绵绵控诉他冷暴力的哽咽。   他听了三遍,心脏就开始泛酸了。   他没有冷暴力,只是刚才他情绪太过激了,所以出门跑了步,让自己的能量发泄掉。   因为Q没回郁绵,所以郁绵连搭理祁铮和边凛他们的想法都没有。   趴在床上,蔫巴巴的,精神不济,都快枯萎凋零了。   “怎么这么难讨好啊?”   “就是几张照片而已啊。”   刚死气沉沉地抱怨完,微信电话的声音就吓了郁绵一跳。   猛然将脑袋从枕头上立起来,看清是Q的电话,郁绵不再犹豫,立刻点了接通。   “哥哥!”瞬间回血,圆眸璀璨。   可在一秒钟后,又开始闹脾气:“你不是不想理我吗?” 第40章   秦执郢本来还想和绵绵拌两句嘴的。   边凛的官宣朋友圈刺激在前, 得知自己不是唯一在后,秦执郢怎么能不爆发?   可人口吻软塌塌的,隔着电话都有股被冷落被抛弃的可怜劲儿, 堪比街头流莺,谁人都能欺负,让秦执郢瞬间愧疚感爆棚。   似乎不理绵绵,是他犯下的弥天大错。   当然, 也确实是。   秦执郢耐着性子轻哄:“没有不理你,我刚刚跑步去了。”   还没开始,就败局已定了。   确实刚跑完, 有点喘, 字里行间裹挟热流。   秦执郢不强硬, 倒是给郁绵逮着机会发作了。   “你今天有点过分!”   “我就是主播呀, 还露脸,给大家发几张正常的照片当做福利怎么了?”   “那我要是声控主播, 你是不是还不允许我和别人说话了?”   “你真霸道!”   “我就只给你发了那种照片, 因为我知道只有你对我是好的。”   “他们有些人以前还骂过我呢,我还没那么笨。”   软音萦萦, 没有力量感, 全是顺滑安抚,所以三言两语,就将秦执郢的嫉恨扫平。   就在秦执郢要接受指责,还摒弃原则,选择妥协时,郁绵又嘚吧嘚开始了。   “那我不给他们发照片了,我给他们送我亲手做的小礼物。”   这下好了,这下给秦执郢哄得完全没脾气了。   打一巴掌, 给个甜枣,虽然这做法很拙劣,但聪明的秦执郢,还真吃这套。   而且是清醒着沉沦,心甘情愿的。   什么,说这是pua?   那绵绵怎么不去pua别人?   绵绵的心思花在他身上,他就知足了。   半晌,绵绵又放轻了音量,跟凑在秦执郢耳廓边说悄悄话。   “老公,你要看我穿那条裙子吗?”   气虚断短促忐忑,特别是“老公”二字,既缥缈,又勾魂儿。   好,不止一个甜枣。   秦执郢觉得自己被绵绵迷得神魂颠倒,也不全怨自己好色,绵绵也是有责任的。   小白兔变质了,成小妖精了。   这谁受得了?   他受不了!   他要死掉了。   “嗯。”   他要看,他大看特看!   脑子里都在脑补绵绵穿小裙子扭屁股的画面了,雪白又清透,身躯柔软无骨,若隐若现圆润。   裙子是秦执郢之前送郁绵的那条白色吊带。   薄款,布料较透,光线要是明亮一点,不止身躯线条,就连底裤都能看清。   不过,郁绵是在拉着帘子的床上录制的视频。   还露了脸,从脸往下,至胸脯到腰身,最后再是秦执郢看过腿和脚踝。   眼眸纯洁干净,却因为自带秋水涟漪,所以也叫心术不正的秦执郢,品出了媚眼如丝感。   别看现在眸色清明,等到绵绵泪眼婆娑,泛起潮红时,绝对更好看。   玉臂如藕节,软嫩的脚心格外粉,感觉都没走过什么路,踩他一脚,只怕都是软的。   不仅会把他爽到,还会叫绵绵吃苦。   而且……   秦执郢发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绵绵没穿贴身衣。   单薄的睡衣上很明显,微凸,浅挺,就像是要破土而出的小花。   足可以看出,绵绵是真的……没有胸,但有点肉。   不过也真的很好啦,可能是以前绵绵家里条件不好,营养没跟上,所以发育得不好。   他只会心疼绵绵。   然后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把宝宝养得很好,决不能让绵绵吃一点苦。   再瞄一眼,秦执郢更是血脉偾张,都能感觉到鼻腔湿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发出来了。   体内的火气也凶猛地烧了起来,叫嚣着狂野。   二三十岁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更别提他克制了那么多年了,所以一时物极必反,也情有可原。   没关系,长久的煎熬,终于将迎来发泄。   郁绵每天还得给祁铮发一张不露脸的照片过去,这是他和祁铮谈好的,不然祁铮就会把他删掉。   【祁铮:今天怎么这么晚?】   郁绵咬咬牙,嘟囔着嘴骂起人来。   “臭流氓,色鬼,看吧,当心以后长针眼!”   【面包:哥哥,我今天太忙了。】   郁绵选择继续卧薪尝胆。   今日的唯唯诺诺,来日他一定要一雪前耻。   他不仅要欺骗祁铮的钱,还有祁铮的感情。   他都能想到,自己坦白自己是男生的时候,祁铮能有多绝望。   邪恶如他,还翘了翘嘴角,自鸣得意。   -   翌日一早,郁绵就得去平台经理发的公司地址。   去受审。   郁绵还是恐惧,怕一旦他们知道自己是男生,欺骗消费者,会追究他的责任,还要让他退钱赔钱。   他想和对方斡旋,所以想了很多办法。   先说自己是整容的,所以和身份证上的脸有差别。   要是糊弄不过去,他就决定降低自己的分成比例,三七和二八都成,只要能让他继续直播。   所以郁绵今天穿的也是女装。   站在建筑鳞次栉比的金融圈,郁绵还迷了路,稀里糊涂绕了好久才找到。   因为上楼要刷卡,郁绵上不去,就给经理发消息,说自己到了。   刚坐在舒适的休息区,立刻就有人送上了奶茶和甜点。   郁绵乌眸清润,顺着托盘望去,琥珀瞳孔里满是惊喜和错愕。   “给我的吗?”   “是的,还有这些甜点,你看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说完,又递上一张质感极好的卡片,上面是一些甜点的名字。   前台趁机偷瞄了郁绵好几眼。   “女生”长得很好看,小圆脸,嘴也小,面部线条流畅,五官明媚精致,肌肤雪白如瓷,眸如点漆,唇若涂脂,可以说是独得女娲偏宠。   比市面那种精雕细琢的小人偶还漂亮百倍。   女前台被人吩咐过,觉得真人比照片好看百倍,而且一靠近,都能闻到“女生”身上浅淡的马黛茶香。   对,没错。   郁绵身上之所以有这种香,是因为郁绵的沐浴露用完了,纪知淮就很大方的和他分享了沐浴露。   郁绵贪小便宜,当然来者不拒了。   郁绵刚吃了两块,人就下来了,站到郁绵面前,微微弯腰欠身。   “绵绵,是吧?”   来的其实不是经理,是秦执郢的特助陶垣。   秦执郢本来没想那么快和绵绵见面的,怕吓着人,可经过昨晚的事,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所以才叫陶垣来接绵绵。   郁绵猛然窜起身,葱白手指抹了抹唇角的碎屑,眼神都瞪圆了。   “我是。”   毕恭毕敬,又惊惧交加,倒像是监狱里的犯人。   陶垣展笑,缓解郁绵的僵硬和紧绷:“不用紧张,就是正常的了解而已,不涉及其他责任。”   或许是因为陶垣态度好,就算穿了一身得体整洁的西服,也没有攻击性和公事公办的凌厉。   郁绵果真没有那么拘谨了,浅声“哦”了下,放松地吐了口气。   意思是也不用调整分成比例了?   “走吧,我带你上去。”   郁绵看向桌上的饼干,因为味道不错,还想去拿一个吃。   陶垣敏锐洞悉:“给他打包两份。”   两人一走,前台就立刻跑回工位上,激动地扒拉着另一个偷看的同事八卦。   “陶助理亲自来带上去的。”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   “老板娘!”   “老板娘!”   “不过看着好小,老板老牛吃嫩草。”   陶垣带着郁绵进电梯,抬手挡住感应处,余光一扫,又迅速收回,去按了楼层。   陶垣倒不是怕冒犯,而是……   是很乖巧的类型,甜妹,或许没几个男人能拒绝得了。   “我叫你什么好,绵绵会不会太亲密了?”   郁绵稍作思忖,觉得别人叫他“绵绵”,确实有点尴尬的。   “那你叫我小……雨。”他留了心眼,没完全暴露自己的信息。   作为秦执郢的助理,陶恒还是知道一点自家老板的“恋爱历程”的。   一开始,得知老板给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刷礼物,他还觉得老板只是单纯的声控。   后来,老板不仅主动打听,还给那位小主播撑腰,解决麻烦。   等到人露脸后,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老板还特别吩咐,五点半到七点半,不是特别重要的公事,不要打扰他。   好嘛,都给事业脑钓成恋爱脑了。   不过,他看绵绵不像是很会耍心机的,倒是有点涉世未深的笨拙,而且年纪很小,肯定会被秦总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为小可怜默哀。   陶垣敲门后,又主动替郁绵打开办公室的门:“绵、小雨,你进去吧,秦总在里面等你。”   郁绵双腿如灌了铅,沉重僵化。   秦总?   怎么还是个官啊?   郁绵本以为就是陶垣和自己谈,这才放松的,哪知道换了个大人物。   郁绵生出了退缩意,小碎步往后退,求助似地望向陶垣,希望人不要走。   浑圆杏眼里满是央求,眼巴巴的,还那么弱小那么孤单,希冀的碎光也熠熠生辉。   霎时,陶垣就就觉得自己有点不明的情绪。   具体表现在心脏抽了下。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陶垣真想拍拍绵绵脑袋,捧起肉粉色的脸颊,再摩挲轻哄安慰。   却也只能干巴动嘴:“不用害怕,秦总不凶的,他不会说你什么。”   不仅不会说,还会亲。   禁锢着绵绵嫩腰,捧起软腮,然后嘬弄舔舐,耳鬓厮磨地叫“宝宝”。   郁绵扭回披散微卷长发的脑袋,认命地推门往里踏入,呼吸都放轻了,悬在嗓子眼。   只是刚进入办公室,右侧就压过来一道黑影,吓得郁绵轻微趔趄了下。   从脚往头扫上去,是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性。   第一眼,郁绵就因那张脸心神摇曳。   不为别的,男人帅,帅得惨绝人寰。   鼻挺唇薄,眼窝深邃,凝肃的眸子更似黑曜石,贵重又沉敛,眉骨铮然,气质斐然不俗,清冷禁欲间,又有少许情愫从凤眸溢出。   此刻,正垂眸直杵杵地用眼神描摹着郁绵。   而且逐渐炽热。   最终演变成如饿狼般贪掠,侵略逼人。   加之秦执郢身体算庞大的,所以压迫如山向郁绵倒来,更是吓唬得人噤若寒蝉了。   秦执郢滚动干涩喉口,宣泄般启唇,嗓音嘶哑又沉重:“绵绵。”   这一刹那,吓得郁绵大脑宕机,血液冷凝。   叫他绵绵就算了,郁绵怎么感觉这声音这么耳熟?   身体比他的脑子先有所反应,感知到危险后,就只有一个举动,那就是——快逃。   可郁绵的举动被秦执郢精准拿捏了,在郁绵想要碰到门把手,然后溜走时,骨节分明的手指贴上郁绵手背,又压上门。   霎时,郁绵哆嗦惧怯。   想使出全力逃脱,腰肢上又被另外一只手牢牢缠绕上了,后背被轻推着靠在墙上。   “别怕。”   两个字,一如既往的燥热。   这让郁绵怎么能不怕啊?   线下会见榜一,那可是有被……吃干抹净的风险的。   可他现在被擒住了,逃不掉了。   好不容易见面,秦执郢怕绵绵跑了,就将人堵在了墙面上。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秦执郢就差抵在郁绵身上了。   他倒是想。   但一上来就x骚扰,他主要是怕把绵绵吓哭。   不过,这点距离,他能完全嗅到绵绵身上的甜香。   正诱惑着他靠得更近。   让他并不满足近距离,而是……   秦执郢忍耐着强撑已久的热恋,只用指尖轻轻点在绵绵红透的耳廓。   猝然间,“女生”又是受惊瑟缩。   实在是弱小。   当然,越弱小可怜的猎物,有时会更激起野兽体内的暴虐因子。   秦执郢想恶劣对待绵绵的想法,已经忍耐不住了。   他极速滚动喉结,咽下口腔内垂涎的涎水,尽力伪装礼貌绅士。   “怎么一看见我就要跑?是我吓到你了吗?”   郁绵埋着脑袋,脑瓜子都嗡嗡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现在都跑到敌营来了,就算金主要为所欲为,他也没本事反抗。   他只会被扒光衣服,然后暴露男生身份的。   他完蛋了!   想到这儿,郁绵眼底就雾气笼罩,滋生出了水色。   怎么办呀,谁来救救他呀。   以秦执郢的视角,能看清一点水光颤颤、咬紧下唇的反应。   看来是真吓到人了,都不敢看他。   顿时,秦执郢无措又自责,脸上的笑意无奈又纵容,揶揄道:“不认识我了?”   “怎么有人连男朋友都怕的?”   “啊?”   猛然间,郁绵抬头,撞进一双墨玉瞳孔中。   郁绵被震惊得瞳孔地震,还张口结舌:“男、男朋友?”   “???”   哪儿呢?   郁绵眼神瞟了瞟,然后醒悟,Q不会说的是他自己吧?   秦执郢颔首,眉目舒展得含情脉脉,脸不红心不跳的认下名分:“对呀,老公都叫了,还不是男朋友吗?”   “难道,这些只不过是绵绵随意撩拨我的手段?”   “那绵绵叫过几个男人哥哥,又叫过多少人老公?”   这一秒,秦执郢是吃醋的,所以口吻微厉,上位者自带的压抑在郁绵这儿,只会让明显。   郁绵又急又怯,光洁额头都冒冷汗了。   他想说,“哥哥”“宝宝”“老公”,这些都不过是一种拉进关系的称呼,没有其他特别的意思。   可是,他又没勇气反驳秦执郢,只能跟个闷葫芦一样,呆头呆脑的,不敢吱声。   半晌,才闷着气声道:“没有叫别人老公。”   他确实只叫了秦执郢一个。   得到满意的答案,秦执郢嘴角弧度也是压不住。   “那怎么不是男朋友?”   “放心,告白仪式和礼物这些,我都会给你准备的。”   他得先抢占绵绵男朋友的身份。   “可……”可他是男生啊。   秦执郢是在忍不住,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还那么乖,就动手揉了下郁绵发丝。   郁绵身上有两处禁忌,头发,和裙子。   郁绵怕自己的假发被秦执郢薅掉,立刻抱住秦执郢的手臂,不让秦执郢再乱摸。   “你别、别把我头发弄乱了,你摸其他的吧。”   然后,脸色绯红,眉眼羞赧地做了决定:“能给你摸一点点手和脸。”   这已经是郁绵最大的让步了。   秦执郢倒是没怀疑,因为他被郁绵乌眸杏眼给迷了神志,太清澈了,没有漩涡,但就是能将人的魂魄吸附住。   这么好说话,怎么能不被欺负?   拇指蹭上郁绵通透脸颊肉时,瞬间的温热又烫到了郁绵。   一惊一乍的,实在像是麋鹿。   之后,在郁绵稀里糊涂时,秦执郢扣住郁绵手腕,将人带到了私人会客室的沙发上。   这里视野开阔,阳光正好,比起办公室,并不具备压迫。   当然,如果可以,秦执郢都想抱着人直奔房间,然后……做一些很坏很凶的事。   郁绵在思考,如果等下秦执郢要到那一步,他该怎么办呢?   报警吗?   可自己虚假身份直播在前,警察来了,不会先处置他吗?   而且,彻底惹恼了男人,只怕自己才是死路一条。   这次真是彻底完蛋了!   秦执郢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零食点心放到郁绵面前,郁绵盯着人。   “秦总?”   生疏无力,也自带三分畏惧,让倒果汁的秦执郢手一抖,水液就溅在了檀木桌上。   秦执郢音色沉,却不寡冷:“叫老公,或者哥哥。” 第41章   瞬间, 郁绵就抿紧了嘴巴。   网上那么叫当然无所畏惧,因为隔着手机和那么远的距离,把男人哄高兴了, 男人才会给他花钱。   可要他现在再叫秦执郢哥哥,总觉得难以启齿。   他没有哥哥,也没有老公,他不叫!   而且, 他也不敢。   因为他是骗子,时刻都有身份暴露的风险。   秦执郢见郁绵眼帘轻阖,眸底莹润如深夜海域, 波光粼粼, 也不怎么看他, 似乎很规避和他的接触。   他没谈过恋爱, 也没喜欢过除绵绵之外的人,但也知道, 对待伴侣要用心, 要耐心。   “这么早从学校过来,有没有吃早饭?我叫助理给你定早餐。”   巧克力饼干被秦执郢蹭到郁绵唇上, 还夹杂着奶油的香甜。   檀口没涂抹唇膏口红, 却很润很嫣红,唇肉膨胀,就好比熟透了的浆果,馋得人想咬上一口,尝尝滋味。   只怕还会溅出甘甜水分。   太过唇红齿白,令秦执郢身体一瞬紧绷。   郁绵咬了一小口,怯怯地瞄了眼男人。   长相禁欲,但眼角挂着浅淡的笑意, 却不内敛,反倒将原身的寒冽削减了几分。   狭长眼尾轻挑着柔情,可眼底的炽热却太过昭然,实在是缠绵悱恻,将郁绵整个笼罩。   郁绵对那股馥郁的情愫也有所察觉,连带着他自己,都被秦执郢盯得心脏砰砰,久久不能平静。   最后,他浅声答:“吃了早饭的。”   绛红小嘴,声音也甜润,再欲拒还迎地瞥秦执郢,秦执郢瞬间就感觉到了热浪侵袭,那股吞噬的、不知是快感还是折磨、完全包裹了他。   窒息的同时,也有过强烈的亢奋。   他想把郁绵吃掉。   郁绵想快点应付过去,就主动提起来意。   “我的身份信息问题严重吗?会冻结我里面的钱吗?”   郁绵没那么笨,知道秦执郢让他来,根本就是个圈套。   又是一个想和他上床的男人。   看来今天,他不付出点什么,很难脱身了。   想到这儿,郁绵哭丧着脸,埋怨自己为什么运气这么衰呀。   捞到的大金主是他最大最大的boss。   秦执郢用指腹擦去郁绵唇周饼干碎屑,嗓音低沉磁性:“没什么大问题。”   一听有机会斡旋,郁绵灰扑扑眸光里的阴霾散去大半,立刻追问:“那我能不改吗?”   湿漉漉的圆杏眼无辜纯洁,就好比一朵初绽的白玉兰,皎洁,脆弱,还生嫩。   秦执郢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眸色晦暗。   “是……还没成年吗?”   他下意识以为上了大学,就都成年了。   所以尽管绵绵脸颊有嫩肉,他也不觉是还没褪去的婴儿肥,因为绵绵确实肉肉的,脸圆一点也正常。   可亲眼看见人那么小,又产生了怀疑。   还有对自己人性泯灭的唾弃。   “不是的,我、我成年了的,只是……”   郁绵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又咬了咬唇,焦急又为难,整个人都被不安与恐慌笼罩。   垂在腿侧的双拳握紧,漂亮白皙的额头都冒水光了。   感觉要是秦执郢再逼问下去,就要淌出两滴委屈无助的眼泪,可怜又控诉。   得知郁绵成年了,我秦执郢也就没那么在意其他的了。   “好,我不问了,信息也可以不改。”声音沉稳中不乏蓄意安抚。   又怕郁绵不放心,主动要求:“需要给宝宝写个保证书吗?”   郁绵本以为面对这种精英男,自己肯定是被算计的份儿,还会被吃干抹净。   他都在考虑能牺牲到哪一步了。   亲脸和摸一摸腿是可以的,更过分的,比如特殊帮助,他也能妥协。   不过他不太会,得秦执郢教他。   只要不到最后一步,不拆穿他的底裤,他都能忍着接受。   郁绵眼珠子转动,主意一定,就轻抬了下线条柔软的下颚:“那你给我写吧。”   等到秦执郢真给郁绵写了协定,郁绵盯着落款的那三个镌刻凌厉的字,不自觉呢喃出声。   “秦、执、郢。”   秦执郢盖好笔帽,将协议推到郁绵面前:“对,秦执郢,记住,是你男朋友的名字。”   顺便再靠近一点,嗅一口郁绵身上的香气。   因为秦执郢态度尚可,气势并没有太强硬,也叫郁绵舒缓了身心,后背轻轻靠在沙发上,仔细看秦执郢给自己写的保证书有没有纰漏。   边看边咕哝着反驳:“我还没有男朋友,你不要乱给你自己安名分。”   他只想要秦执郢的钱,而不是人。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付出啊,他给秦执郢直播、唱歌、跳舞,这些怎么不算是他的付出呢?   他自己也有努力的。   老公都叫过了,怎么不算是男朋友?   薄情小面包。   秦执郢心底翻涌邪念,却没多做争辩,眸色微垂,好整以暇地端详起郁绵来。   绵绵今天穿的基本都是秦执郢买的。   格纹毛呢短裙,腿袜也是白色毛绒款的,偏厚,到大腿处,上半身是衬衣打底,粉色开衫,还有一件刚好盖住腿袜长度的学院风外套。   青春又甜美,叫人眼前一亮,心底也暖融融。   而且,绵绵真的不算胖,顶多算有点肉感,和自己待在一起,他还觉得小小的一只,像没什么攻击性,但很容易受惊的兔子。   露出来的那点腿肉白软似云,秦执郢都不敢想,要是掐一把,能溢出多少肉来。   他就跟野兽一样,嗅到一点香香的肉糜,就忍不住。   他想要亮出来的不仅有锋刃的利爪和獠牙,还有别的。   除了猎食之外的本能。   “那我走了,拜拜~”   不等秦执郢反应,猛然蹿起来的郁绵,一溜烟就要跑出去了。   老婆跑了,秦执郢也立刻应激。   “绵绵!”   最终,郁绵再一次被秦执郢在门口逮住。   比起秦执郢,郁绵的身板都算轻薄的,后背抵在男人坚硬鼓囊的胸膛处,男人身上清冽的木质香将郁绵萦绕。   这个姿势对郁绵而言太危险了,不仅仅是因为秦执郢压着他,还有……   秦执郢半条腿挤在他腿间,手也贴在他肚子上,不管怎么,只要更进一步,都很容易发现破绽的。   郁绵瑟瑟发抖中:“你、快放开我。”   “别跑,好嘛,绵绵?”   “怎么总跑?一点也不听话,坏宝宝。”   秦执郢语气无奈郁闷,埋头时,恰好贴在郁绵肩头颈窝,薄唇擦在新雪透亮耳廓。   已经不仅是想咬了,他想舔,舔遍郁绵全身,看看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全身都粉嫩,散发销.魂蚀骨的迷情香。   所以,他找了拙劣的借口,为他的流氓行径。   既然不听话,那就得有惩罚。   他早就觊觎郁绵那粉扑扑的腮帮子了,一时精c上脑,贴着嘴巴就去了。   郁绵只顾着颤栗了,脑子一团浆糊,都在考虑要不要大声呼救了。   倏然间,脸颊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有点湿,滚烫的热气也喷洒在他面颊上。   没等郁绵细想,啃咬感让他彻底清醒。   再之后,唇肉也被轻轻的叼咬了下。   秦执郢不仅亲他,还咬他!   “你干什么?!”   秦执郢只嘬吮了一下,就连牙齿的磕碰都是轻轻的。   和他预想的一样,绵软中充斥着香气,嫩得感觉能掐出水来。   引诱着他继续探索。   郁绵被吓到了,撅着屁股怼了一下,然后推攘开秦执郢,手心蹭着脸胡乱擦了两下。   又觉得擦不干净,倒把手弄脏了,又拽过秦执郢的衣袖往自己脸上抹。   “谁让你亲我的?”   “我的脸都被你咬坏了!”   就算郁绵生气,也是质问不足,嗔怪间的撒娇有余。   呼吸间喷出的热流,也是香甜可口,令秦执郢魂不附体。   郁绵太漂亮了,模样精致得,一颦一笑,愠怒之间,都潋滟生姿。   秦执郢立刻知趣道歉:“我错了,绵绵,但我是轻轻咬的,很疼吗?我看看。”   其实根本就没有印子,只是秦执郢无礼,郁绵找机会发泄而已。   然后,秦执郢就借着检查的机会,遒劲指节掐上郁绵两颊,故作认真的轻摸剐蹭。   秦执郢道歉的方式也是很质朴。   “我赔偿你好不好,给你转钱?”   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掏出手机,就给郁绵转了五万块。   五万!   那可是五万!   郁绵瞬间就为金钱折腰了。   要是一个吻五万块的话,那他也不是不能给秦执郢咬。   或许他高兴,还附赠秦执郢一口。   收到钱,郁绵一副财迷样儿,眉开眼笑,梨涡浅陷,身子都轻轻晃悠着。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你不要以为拿了钱就能随便弄我。”   “不行!”   “坚决不可以!”   郁绵知道,秦执郢是把他自己当男朋友了。   他对秦执郢的感觉,与对边凛和祁铮不一样。   秦执郢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   但也并不意味着,他能让秦执郢对他为所欲为。   顶多……能过分一点。   秦执郢也把握机会,牵上郁绵手腕,提出要求:“绵绵,陪我吃完午饭再回去吧?”   郁绵现在正是美滋滋的时候,危险什么的,一下就被冲散了。   等到坐在秦执郢办公室,屁股压着秦执郢的腿,郁绵才再次恓惶。   手立刻贴到小腹处,遮挡住隐秘。 第42章   郁绵还把自己的短裙往下拽了拽, 妄图掩饰露出来的雪润腿肉。   但腿袜和短裙都没那么长,郁绵稍动一下,大腿软肉就白得晃秦执郢的眼睛。   一来二去, 不仅是欲盖弥彰,还欲拒还迎地撩起秦执郢邪火猛蹿。   想摸,还想掐。   不仅如此,他的手还想更过分, 得寸进尺,肆意妄为。   “宝宝,别拽了。”   秦执郢嗓音没有以往的甘冽, 格外缥缈蛊惑, “宝宝”二字, 简直蛊到了郁绵骨子里。   “你是没穿打底裤吗?”   蓦地, 郁绵猛然挺起身来。   因为秦执郢是埋着脑袋的痴汉状,所以郁绵一挺腰, 散发芬香的脖子就送到了秦执郢嘴边。   郁绵是男生, 穿了内裤后,就很少再想穿一条打底裤了, 想图轻松。   而且他只有一条打底裤, 昨天穿了没洗。   他也不想再穿一天,觉得不舒服。   别看郁绵有些衣服洗得发白,又旧又灰扑扑的,但他还是很爱干净的,内裤每天都换洗。   眼下,居然在几个扭动之间,就暴露了自己没穿打底裤的事。   耳根迅速变粉,又渐变成鲜红, 有点肉的耳垂还欲滴出血色。   “我、我早上起得太急,忘记了。”   郁绵迅速并拢膝盖,完全不给手指已经贴上他腿肉的秦执郢半点机会。   腿缝一被挤压,肉感也更明显的。   秦执郢喉结滚动,遒劲的脖颈性感又野性,滚灼的呼吸紊乱喷发,泄在郁绵耳廓和颈窝。   他就这样,用如狼似虎的幽暗、却炽热似岩浆眼神烙在郁绵孱弱伶仃后颈。   “等下带你去买新衣服,冬天得穿更厚一点的裙子了。”   他都不敢想,要是绵绵在路上遇到坏人骚扰,可该怎么办呢?   这么荏弱可欺,白玉柔荑,还单纯无害,反抗的力道肯定是不够的。   想到这儿,秦执郢都不敢让郁绵离开他了。   离开了他,就会很危险,会被那些坏人惦记上。   他得时刻保护着。   郁绵刚松懈了一口气,想弓身,又在倏然间,浑身紧绷。   他好像……   嗯?   虽然他是男生,但还是得保护好自己的。   可他刚一动,秦执郢的手就勾紧了他的腰肢,收拢力道。   郁绵置气嘀咕,想从秦执郢腿上下去:“不舒服,我要自己坐。”   秦执郢感受着温香软玉,心灵上的满足远大于身体的反馈,手轻轻扣住郁绵腰肢,其实心思根本就没在工作上。   所以郁绵扭动间,他更难熬了。   只是,他也没有想放开郁绵的想法,手臂牢牢地勒住郁绵的腰,又往怀里带了一把。   “哪里不舒服了?”   他倒是觉得挺舒服的,绵绵肉肉的,完全不会硌人,他只感受到了柔软。   娇气。   就是不想让他抱一下。   他要是再不尝点鲜忍忍,只怕就会强迫将人弄得喘不过气。   郁绵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存在感太强了,叫人心惊胆战的。   郁绵垂着脑袋,又开始抱怨怪罪:“怎么有人周末还上班啊?资本家,就知道剥削劳动力,还叫我周末来找你。”   挨了骂,秦执郢倒是更舒适了,言笑晏晏:“最近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周末自愿加班,三倍工资。”   秦执郢右手一动鼠标,电脑屏幕就赫然亮起,屏保也露了出来。   顷刻,郁绵就被吓得面无血色。   原因无他,秦执郢的屏保是郁绵的照片。   准确来讲,是郁绵昨天和边凛出去玩儿,边凛偷拍的郁绵的照片。   可秦执郢怎么得到这张照片的?   蓦地,郁绵浑身发寒,血液凝固,呼吸都微弱了,近乎戛然而止,就连骨骼间,也隐隐有战栗的驱使。   郁绵胆战心惊,斜睨去瞥身后男人,发现男人也垂眸服侍着他,似笑非笑间,总给郁绵一种命不久矣的阴森可怖。   “绵绵,熟悉吗?”   “是你的照片欸。”   “宝宝昨天和边凛出去约会了吗?”   “他是你的男朋友,那我是谁?”   秦执郢语气越旖旎粘稠,郁绵想逃避的瑟缩感越强烈,心脏都突突到了嗓子眼。   “不——”   否认吗?   可秦执郢能弄到这张照片,肯定就确认是他了,而且和边凛应该也认识,再否认意义也不大。   郁绵攥住秦执郢衣衫领口,美眸含怯,欲哭无泪地摇头嗫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哥哥。”   刚才不想喊的称呼,现在脱口而出。   郁绵眉心蹙紧,氤氲眸底惶惶,颤了颤,就泛滥出潮湿水色。   秦执郢怕把人逼急了,绵绵要哭。   挂着姝色的小脸急红了,只剩下脆弱迤逦,眼眶雾气潋滟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   他收敛泄露出的几丝锋芒和戾气,拍了拍郁绵的后背:“好了,慢慢说,不着急,先喝口水。”   秦执郢拿过水杯,给郁绵喂了口水,又爱恋珍视地用指腹抚去郁绵绛红唇上的水迹。   几乎是要望眼欲穿。   “但宝宝要诚实,乖乖说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嘴巴为什么红红的。”   “是不是被边凛亲过?”   秦执郢觉得绵绵这么骄怯,主动的肯定不会是绵绵。   没有小羊羔会主动跑到大灰狼面前,勾引似地臭屁询问“你要不要吃掉我呀”。   只有狼,阴险狡诈,还凶狠,把小绵羊骗得团团转。   得到了短暂的喘息,郁绵甚至对秦执郢有了点感激。   但骨子里的防备还是不少。   “不是,没有亲,他没有亲我,我也没有亲他。”   倏然间,郁绵被秦执郢抱上了办公桌。   郁绵的视角就比秦执郢高了点,能平时稍垂地看秦执郢。   不过,面对面压迫感自然增强。   郁绵是个坏的,唯利是图,还自私,所以就将错误一股脑的全都抛给边凛。   “是边凛找我的,他总来找我,让我跟他出去玩,还说给我买了好多礼物,我不出去拿,他就扔掉。”   “还有,边凛说让我跟他炒cp。”   “你知道的,我没有热度,而且很容易就过气了,我需要维持话题。”   “而且,我听说他很有权势的,要是我不同意,他可能就会封杀我。”   “我害怕他,哥哥。”   “所以我就……就和他出去了。”   郁绵吧啦吧啦解释了一大堆,条条都在述说着自己的无奈和卑微,是处于被迫妥协,实属无辜。   秦执郢:“……”   听完郁绵的解释,秦执郢对边凛的恨意又加强了一点。   他就知道,是边凛主动勾引的,他的宝宝才不坏。   都怪边凛,各种威逼利诱小舅妈。   而且,借的可能还有他的势。   郁绵咬唇,继续喏声道:“至于嘴巴,他也是像你刚才那样,用手指擦我的嘴。不是亲的,我没有让他亲。”   “真的吗?”   刚解释完,男人就迫不及待发出疑问。   秦执郢其实没完全信,主要是不信任边凛。   边凛人面兽心,看见绵绵肯定忍不住。   而郁绵,受了欺负也不敢说,只能自己默默委屈。   还要被他责怪。   难怪昨天直播的时候都要哭了。   伤疤被人撕开,怎么能不伤心呢?   他真该死啊!   郁绵“嗯嗯”点头,怪乖的,眨巴眼后还瘪瘪嘴。   他怕秦执郢不相信。   秦执郢现在不仅是他的金主,还是他的老板,双重buff下,郁绵更得谨慎对待。   “你相信我吧,哥哥。”   他能看清男人眼底对他的热欲,那近乎野兽的凶猛,想将他扑倒,然后大快朵颐。   郁绵倒是可以给秦执郢一点点好处。   他晃动了下腿,屁股蹭着办公桌往前去,然后缓缓下沉腰,脸贴近到秦执郢五官镌刻硬朗的面庞前。   秦执郢只感觉倏然间,浅香缭绕,眼中倒映的是那漂亮得叫人失神的面孔。   神颜暴击。   而且在郁绵的瞳孔中,有他。   明明不是妖冶媚娆的长相,而是清纯,可郁绵就像是魅魔,夺走了他的魂魄。   因为胆小,郁绵呼吸都细弱,糯声也快粘在一起了:“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试一试。”   三秒的凝滞后,秦执郢再也抵抗不住诱惑,修长指腹贴上郁绵后颈,将人脑袋往前勾了一把,自己也迎上。   唇瓣贴在一起时,秦执郢就感受到了那花苞似的清甜香氛。   绵绵又软又香,他不敢咬,怕咬疼咬破了,绵绵又气呼呼地责怪他,只能吮吸。   当然,简单的接吻并不能令秦执郢满足。   他以势不可挡的趋势破开防线,然后发起凶猛掠夺。   郁绵的舌头很小,还很嫩,没什么攻击性,软塌塌的,跟他的人一样。   所以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秦执郢的吻野蛮恣肆,疯狂地汲取着本属于郁绵的氧气,一度令郁绵缺氧到近乎晕厥。   郁绵早被亲懵了,呜咽着挣扎,用手去拍打秦执郢,胡乱打一通,脸、脖子、还有胸膛。   就连脚也没闲着,一直在乱动。   够了,真的够了,他要窒息死掉了,饶了他吧。   哪知道秦执郢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是起身,还钳制住了郁绵一只手,加深了掠夺的吻。   郁绵倍感绝望。   好在最后,秦执郢也放过了他。   郁绵双目混沌到失帧,还湿漉漉的,泣出水润潮红,浑身都是软的,要不是被秦执郢锢着后腰,只怕早已经倒在了办公桌上。   肃穆沉重的办公台上,躺着一个满面春色的娇俏可人,不知道这一幕多有冲击力,多漂亮。   只怕至此,秦执郢半点办公的心思都没有了。   只有日夜颠倒的放纵。   而且绵绵呼吸还完全没正常,胸脯也剧烈起伏着,杏眼勾缠,如泣如诉,唇色更是有糜烂气。 第43章   太纯洁, 总是想叫人生出贪恋,把他弄肮脏。   比如绵绵吐着残留银光水色的舌头喘息,唇角还沾得有, 让秦执郢浮想联翩。   秦执郢回味着刚才的吻,尽管亲了很久,可他只觉得是浅尝辄止。   快迸溅出火光的眸子漆黑促狭,掠夺中尽是势在必得, 爱与欲交织。   给人的感觉,侵略又涩情。   “还好吗?”   好?   把他亲得半死不活,现在来装正人君子了?   郁绵攒了点力, 抬起手臂, 巴掌就落在了秦执郢脸上。   “啪”的一声, 清脆, 却不重。   类似抚摸。   因为刚才的暴行,郁绵嗓音变得略哑:“你怎么这样!”   晶亮眸子湿答答的, 春色粘稠, 浮肿的唇红得太显靡乱,唇珠感觉都要破了, 破碎又秾艷。   腮帮子一鼓, 让本就偏圆润的脸颊更显气呼。   “不是你让我试的吗?”   “试过了,果然,亲的和摸的不一样。”   有理有据,义正言辞,还拒不认错!   这种拙劣的借口,郁绵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昨天才经历过,所以他会不知道秦执郢的狼子野心吗?   他明明说的是让秦执郢也用指腹摩擦他的嘴巴!   没叫秦执郢亲他。   气死了。   世界上还是坏人多。   至少他遇到的全都是。   而且还都脑子有问题。   郁绵受了委屈, 声音也瓮声瓮气的:“我要走了,以后也不来了。”   他以后再也不进行线下活动了,容易失身。   郁绵想从办公桌上蹦下去,可这才注意到自己和秦执郢的姿势。   他的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而男人单手撑在他腿间的桌子上。   只需要再往前一点,就能摸到他的体征。   袖口往上撩了半截,露出男人小麦色的遒劲手臂,和郁绵露出来的大腿肉颜色对比鲜明,性张力拉满。   一个健康有力,肌理明显,一个羸弱白皙,剐蹭一下,可能都得留下淤青。   比起干瘦瘪平,肉感饱满确实更能让秦执郢血脉偾张。   毛绒腿袜卡在肉嘟嘟的大腿上,磨出了一点痕迹,白花花裸露后,让秦执郢产生了一种变态的想法。   不是撕裙子,而是撕腿袜,裙子可以留。   然后……   质地如玉,滑溜溜的,还暖,却实在是孱弱无力,只能被狠狠掐住抬高。   小腿肚的肉一定也一颤一颤的,不住抖动间,波纹四起。   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蹬一脚,更像是在刻意撩拨,还勾不住。   实在是无用,只能被欺负得更糟糕。   破败凌乱的宝宝。   因为秦执郢注视得失神,一度让郁绵心跳再次失控。   他怕泄露身体的秘密,抬脚踹在了秦执郢西装裤上。   顿时,浅脚印就赫然印上。   “咸猪手!”   “拿远一点!”   还好,他很小,秦执郢应该看不出来的。   被又扇巴掌又踹脚的,秦执郢尊严都快没了,只是他非但不恼,还乐见其成,春风得意。   明明是禁欲矜贵的形象,却被郁绵笑得有几分浪荡公子的纨绔。   眉宇轻挑,还假装好心提醒:“小心着点,底裤露出来了。”   说罢,又帮着郁绵拽了拽裙角。   霎时,郁绵就用手按住自己的裙子,怕男人发现端倪,害羞又慌乱。   “不要你弄,你是不是就想着摸我?”   气恼地责怪别有风韵,脆甜得沁人心脾。   郁绵的指腹又被秦执郢的手指勾了下,男人声色.诱哄:“是我错了,我误会绵绵了,都是边凛的错,绵绵可以惩罚我。”   郁绵:“……”   肉麻。   而且一个两个都上赶着挨打,让郁绵觉得,精神状态都堪忧。   “不过……”   清冽的嗓音沉下去,自带警示:“宝宝得把边凛删掉。”   “放心,他动不了你,也危害不了你的事业。”   “有我在。”   放任边凛骚扰郁绵,秦执郢不是对郁绵不放心,而是对边凛。   边凛性子倨傲执拗,他要是看上的人,只怕会使尽手段的,脏的也在所不惜。   他怕边凛发疯,直接开始走强制路线。   因为他其实也想。   想把绵绵关起来。   郁绵被秦执郢胁迫着删了边凛。   他不敢表现出不舍,只能先应付掉眼前人,至于之后该怎么解释,他那时候就再撒谎呗。   就说……   说秦执郢想潜规则他。   他又没说错,从秦执郢现在的种种行为来看,就是想潜规则他嘛。   秦执郢说让郁绵惩罚时,郁绵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让秦执郢给他转一百万。   可刚喏了喏唇,还是没能说出口。   有点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主动开口,有诈骗的嫌疑在,还把人当提款机。   到时候秦执郢不仅不给他钱,还一不高兴,断了他每天的打赏费,那就糟糕了。   得将这些金主维护好,不能只顾蝇头小利。   “那你陪我去逛街吧,正好,我想给我家里人多买点冬天的衣服。”   这么体贴家人,秦执郢当然不会不同意。   有了第一次耍流氓,秦执郢接下来就熟能生巧了。   午餐时,包厢内只剩下郁绵和秦执郢,秦执郢色心又上头的,趁郁绵不备,迅速啄了下郁绵吃得鼓鼓囊囊的脸。   郁绵“嘶溜”饭菜,秦执郢就“嘶溜”郁绵,一顿饭下来,亲了好多口,脸都要给郁绵吸不对称了。   郁绵发火后,要么会用餐具敲打一下秦执郢,要么就是直接打脸。   当然了,也不会太大力,真给人打急眼了,郁绵也打不过。   送郁绵回学校的路上,秦执郢迟迟不让郁绵下车,又将郁绵压在副驾驶座上,埋在人颈窝间,一通作乱。   既是亲又是磨的,还时不时猛吸几口,就跟瘾君子一样,疯狂极了。   “绵绵……”   滚烫又浓情,几乎快将郁绵溺死在热欲中。   郁绵只想护住自己的假发,以及下身。   在秦执郢手触碰到他肚子上时,他害怕极了。   张嘴就咬了秦执郢一口。   咬在了耳朵上。   难耐的粗喘听来并不像是磨难痛苦,反倒是被奖励到了。   秦执郢都想咬破郁绵脆弱薄嫩的肌肤,尝尝骨血里的滋味,看看是不是还那么香甜诱人。   等到郁绵在酒店换衣服时,才发现自己颈侧一团红痕,还有深浅不一的齿印。   “狗!”   镜中,郁绵已经恢复了男装。   比起女装,男装也毫不逊色,太过稚嫩的面庞让人忽略了郁绵的性别,只觉得柔软可爱。   找了家快递站,郁绵就将衣服寄走了,然后背着旧双肩包,脚步轻快的回了学校。   当晚,边凛就来加郁绵了。   郁绵想好的说辞还没开口,边凛就一个劲儿的认错。   完全不需要郁绵费心。   郁绵想直接问边凛和秦执郢是什么关系,可边凛没主动问,郁绵也怕不打自招。   -   夜色浮沉时,宿舍内只有浅淡均匀的呼吸声。   郁绵的床上却有两个人。   酣然熟睡的郁绵,以及跪在床上,垂眸俯视郁绵的纪知淮。   黑暗中,纪知淮阴翳神色与夜晚近乎融为一体,但眸底暗芒汹涌,肃杀的冷戾也叫他看起来尤为危险,好比玉面修罗。   感觉随时随地会掏出一把刀,然后上演一出血腥杀戮。   因为他看见了。   看见了郁绵身上的痕迹。   吻痕如烙印,在一片莹白中,靡红清晰刺眼。   就好像是某人标记时刻意留下,以此来告诫所有人,那是他的所有物,已经沾染上了他的气息。   “骗子。”   纪知淮声色冷得发寒蛰人,如他幽深诡异瞳孔一般。   还说什么已经分手了,原来都是骗他的。   其实背地里,还在和女朋友你侬我侬。   鬼知道他看到郁绵身上吻痕时,有多疯癫。   他想把郁绵逼到墙角,用身体压抵着,眸底被猩红染透,然后质问郁绵是不是又和女朋友开房去了。   还有,为什么要骗他呢?   得知郁绵分手时,他是真的很高兴的。   可现在……   小骗子,撒谎精,坏绵绵。   把他骗得那么苦。   -   周四时,秦执郢和纪知淮都给郁绵介绍了家教。   价格都差不多,一开始两百块一小时,分数提高五十分,就加一百块。   开价还是很让人心动的。   只是郁绵想轻松一点,不想穿女装教课,就拒绝了秦执郢介绍的家教。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展,就连祁铮,郁绵都觉得,他快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因为祁铮最近找他的频率太勤了,有时候郁绵没空理,祁铮都能发七八条消息,非要他说清楚干嘛去了。   [祁铮:什么时候见面?]   他已经等不及要和郁绵在一起了。   早点在一起,他就能搬到郁绵宿舍,或者郁绵搬出来。   [面包:哥哥,见面干嘛?]   郁绵装傻。   祁铮这流氓,总想让他出去,肯定是想直接一步到位,约他开房。   他要走的是心,要让祁铮吃点爱情的苦,又怎么可能线下和祁铮见面。   做梦,qwq   [面包:我们还不熟悉,而且我社恐,见面肯定会表现得很糟糕的,到时候你肯定会讨厌我。]   [祁铮:不会!]   “祁哥,干什么呢?”   经过上次的事后,邵池和祁铮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   当然,也是祁铮单方面的,邵池还是很乐意和祁铮交好。   毕竟祁铮的家室在那儿,能讨好,准没坏处。   祁铮兴致冷淡,只冷冷瞥了眼人,连搭理邵池的心思都没有,只往教室内郁绵的方位望去。   男生很乖,就算在偷偷玩儿手机,坐姿也端正。   浅橘色的厚卫衣有个帽子,包裹了点后脑勺,把头发也蹭乱了几绺。   莹润耳尖略红,色泽漂亮夺目,嘴角还在某一瞬间,勾起甜美弧度。   祁铮拧眉,眉峰迤逦成小山窝,烦躁尽显。   在给谁回消息?   怎么没发到他手机上来?   想到郁绵在和别的野男人聊天,祁铮就心浮气躁。   想跑过去看看,究竟是谁!   只是,骤然间,郁绵笑意凝滞,急遽褪散,神色惊恐,就连身躯,都在细微地颤抖着。 第44章   【宝宝, 你好漂亮啊~】   郁绵颤颤巍巍着白软手指,点开那人发来的图片。   点开的瞬间,画面有些模糊。   因为不是手机原图拍摄的, 并不清晰,倒像是从监控视角截取下来的。   不过,尽管监控老旧,画面不清, 但还是能看到,图片中穿着裙子,手提各种挎包的“女生”。   “女生”穿着蓬松短裙, 脚踩小皮鞋, 模样娇俏绵软, 脚步轻快。   因为监控视角是从上往下的, 所以“女生”只露出来半张脸,却还是能看清笑吟吟的粉嫩嘴角。   尽管各种因素杂糅, 但并没有削减面容半分秾艷姣好, 就连鼻尖都精巧得过分。   【为什么要穿小裙子呢?】   【我好像发现了宝宝的小秘密。】   郁绵只觉得遍体生寒,脊柱蓦地弯下去, 头颅下跌, 肩胛也战栗抖动。   莫大的恐惧侵袭了郁绵四肢百骸。   总感觉黑暗中有一双混浊粘腻的眼睛窥伺他。   郁绵眸光惊恐万状,却还只能强撑镇定,不想让课堂内的人发现端倪。   是谁?   监控视角是郁绵常去的那家酒店,是里头的店员吗?   如果只是店员的话,郁绵倒是没那么害怕。   左不过想敲诈他,只要他掌握了对方敲诈的证据,就等同于也有了对方的把柄。   但如果不是呢?   如果是秦执郢,又或者是边凛, 他们送自己回学校后没走,而是一直尾随他……   嘶,光是想想,郁绵浑身都蹿起一阵恶寒。   可那样他们肯定发现了他假装女生啊,不应该直接找人来揍他吗?   怎么还会叫他宝宝?   难道他们一点也不挑?   他都是男的了,他们还想吃啊?   要不是这些人,茫茫人海,郁绵更分析不出来是谁了。   复刻了十几分钟的真人雕塑后,郁绵都快把手机屏幕盯穿了。   圆溜溜的杏眸澄澈如雪,掺和不进半分杂质,只有茫然惆怅。   当然,郁绵也勉强沉静下心,思绪没再凌乱得七零八碎。   【穿女装更好卖东西而已,你不会还想敲诈我吧?】   【——是吗?宝宝真的只是卖东西吗?】   被陌生人叫“宝宝”,郁绵真是害怕。   不同于秦执郢的克制纵容,粉丝的拥护,郁绵光看文字,都感觉到了阴森。   害怕⊙o⊙   模棱两可的反问,让郁绵心底都没底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扒光撕烂,他拼命想隐藏的不堪和秘密都裸.露得人尽皆知。   郁绵本都不想理了,反正对方都会忍不住提要求。   可他没想到这么快。   【——宝宝能给我发一张你穿裙子的照片吗?我好想看呐,求求你了。】   郁绵:“……”   就这?   以为是个贪财的,哪知道是个好色的。   好嘛,郁绵都快锁定在秦执郢和边凛身上了。   因为这俩确实好色。   当然了,二选一郁绵不确定,所以就没直接去质问秦执郢和边凛。   太贸然了,要是搞错了,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好嘛,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我也不会把照片发出去,更不会把绵绵的秘密告诉别人。】   威胁恐吓!   这绝对是!   郁绵手机里拍了好多女装照,都是用来糊弄那三个男人的。   眼下,选了一张发过去,对方立刻回了。   【——我不要被人看过的,我要新拍的,等你回宿舍拍了再发给我。】   该死的,要求还那么多!   等等……   看过的?   他刚才发的照片确实给祁铮发过,所以……   郁绵又开始转动脑子了。   是祁铮吗?   蓦地,郁绵猛然回头,探究又幽怨,想去抓捕犯罪嫌疑人之一。   哪知道刚扭头,就和几排之隔的祁铮对上了目光。   祁铮百无聊赖,郁绵忽略他,不知道在和哪个野男人,或者是女人打得热火朝天的。   他支颐着下颌,就这样心无旁骛地望了郁绵半节课。   都快成望夫石了。   好在老天有眼,不对,应该是心有灵犀,郁绵竟然感受到他的关注,回头看他了。   四目交织,祁铮满眼情愫,绸缪深笃。   郁绵像急了眼的兔子,清亮莹润眸底陡生小火苗,恨恨的光柱朝祁铮射来。   就差张开嫩红口腔,露出贝齿,逮着祁铮咬上一口了。   旋即,郁绵又虚眯起眼睑,古灵精怪地审视他。   好可爱。   想rua郁绵看着就好捏的肉颊。   郁绵本想杀祁铮一个措手不及,找出破绽,可哪知人半点不慌,还扬了扬嘴角,挑眉得恣意桀骜。   可郁绵还是发现了,祁铮手攥着手机,似乎才发完讯息。   让郁绵既觉得坦然,又产生怀疑,觉得祁铮故意挑衅他。   纠结过后,也不能草草将祁铮排除。   好烦呢,上个学上个班,还要开展福尔摩斯剧情,生活怎么这么辛苦啊?   郁绵苦恼地把脑袋趴在桌上,双手还规规矩矩的叠放这,眉心却快蹙成小陀螺了。   下课铃刚响,教授的“下课”都还没说完,祁铮就阵势较大地猛然起身。   “郁——”   他想去拦郁绵,手机却不合时宜的亮了。   祁铮不耐地“啧”了一声,看清来电显示后,郁绵已经跑没影儿了。   明明细胳膊细腿的,一溜烟的功夫,跑得比兔子还快。   祁铮这才边往外走边接通。   对方说了几句,祁铮情绪更烦躁了。   “知道了,这月月末是不是?”   -   郁绵回到宿舍,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给对方拍了一张不露脸的裙装。   好在许久之后,对方都没有回应,应该是已经被满足了。   不过,也叫趴在床上的郁绵更警醒,小脸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气恼的,还是因为下巴处塞了一个小熊玩偶,给他挤的。   小床上,男生穿的裙子还没换下,短裙边角带点蕾丝。   双腿并拢膝盖顶床,塌腰撅腚,不仅露出白花花的生嫩柔软腿肉,纯色底裤也露出来了。   但别的没暴露。   只是边角勒着肉,更显丰腴饱胀,感觉都快塞不下了。   圆滚滚的,看得人就想……拍。   还想掐着软滑的腰肢拍。   反正郁绵很弱小,也反抗不了。   不过,郁绵这样,却不是伤风败俗,而是完全无意识的。   单纯过头。   不觉得在宿舍里,在自己床上有什么不对。   “不能这样!”   猝然,男生痛下决心。   “不能再这么冒险了,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人抖露出来的。”   担惊受怕就算了,还被人威胁,这样的日子不是长久之计。   他得收手。   上个月他还是赚了不少的,秦执郢和边凛会私底下给他转账,平台上的钱,等十五号的时候就能提出来了。   可郁绵又怕不保险,贪心的想多赚钱一笔。   这样吧,从下个月开始,他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拖拖拉拉干到十五号,也就是下次发工资的时候。   他就不干了,然后卷钱跑路。   网络更迭换新很快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人遗忘。   而且他手里还有免罪金牌,秦执郢定不了他的罪的。   想到这儿,郁绵觉得自己真会在这些干坏事上耍聪明。   一层楼之隔,宿舍内的祁铮已经来回踱步了无数遍了。   上次的矛盾过后,邵池他们就很少在学校住,现在是回来拿东西的,顺便等查完寝后,再偷溜出去。   见祁铮焦灼如热锅蚂蚁,不一会儿抱着手机,煎熬等待,又大失所望。   对视一眼后,也揣测出了几分。   在受爱情的折磨。   祁铮坐不住!   他本来就精力旺盛,现在还被郁绵钓得七荤八素的。   每天发那种涩涩的小裙子照片,谁受得了?   他现在看见郁绵,就想冲过去抱着人生猛地啃一顿,吃个爽。   他等不及戳破那层伪装了。   他想告诉郁绵,自己其实也是喜欢的。   在不知道第几次掏出手机后,还是没有郁绵回的消息。   祁铮再次主动联系。   【祁铮:宝宝,我们这周末见面吧。】   【祁铮: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到时候,他会准备好一切,鲜花、礼物、烟火,还有特别的告白仪式,正式像郁绵袒露爱慕。   然后,他俩就在一起。   【面包:可是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啊,哥哥,我还不想这么快和你见面,太草率了。】   祁铮想说不草率,他们都认识那么久了,对彼此熟悉,互诉情谊后,当情侣不好吗?   郁绵还是没同意,借口说没准备好。   等到郁绵再看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祁铮拉黑删掉了。   郁绵:“啊?”   男生小小地震惊了一下,脑瓜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呆呆地撑了下腮帮子。   “怎么把我删掉了呀?”   郁绵狐疑地眨着宝石明眸,浅拧着眉心,乖巧又温顺。   郁绵觉得祁铮这是急眼了。   “不跟他上床,就把自己删了!”   顿时,郁绵火气从心肺处直达颅顶,还抡起拳头,砸了下枕头,不耻唾骂。   “渣男!”   他已经看透了祁铮的真面目了。   即便郁绵没能成功欺骗到祁铮的感情,让祁铮痛不欲生,但郁绵还是觉得够了。   要是祁铮再惹他,他就把聊天记录发出去,让大家看看,不上床就删好友的祁铮,有多渣!   觉得不解气,又骂了一句:“死渣男!”   这时,秦执郢的视频打了过来。   自从见面后,男人不仅粘人,还表现出了超强占有欲。   早安晚安是必须要有的,电话粥有时候是要煲的,吃了什么是要报备的。   郁绵早上吃馒头,秦执郢还不高兴,非要让他去多买点好吃营养的,不然就威胁郁绵晚上不给他刷礼物。   当然,秦执郢还会一言不合就爆金币的。   郁绵觉得,自己要真是个女生,肯定就屁颠屁颠和秦执郢在一起了。   能在一起多久无所谓,主要是秦执郢什么都给,模样还好。   洗完澡,祁铮连一身的水渍都没怎么擦,就匆匆穿了条裤衩,再将没完全套上的上衣往下拽。   手机刚才没电了,他在充电,要不然就拿到浴室去了。   现在刚碰到手机,祁铮就乐不思蜀。   因为绵绵回他消息了。 第45章   【面包:哥哥, 我想了想,我们还是见一面吧。】   祁铮瞳孔骤缩,手指都在颤抖, 哆哆嗦嗦打出一个“好”字,又猛然察觉不对。   自己和郁绵的聊天记录怎么没了?   是他刚才手滑删掉了吗?   祁铮急坏了,懊恼得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怎么就把他和绵绵的记录都弄丢了呢?   照片无所谓,每次他都下意识保存了, 可那些聊天记录,郁绵叫他“哥哥”,跟他卖乖的瞬间, 感觉都丢失了。   倏然, 莫名的空虚和落寞充斥祁铮全身。   洗完澡, 浑身上下都残留湿热的气息, 手机屏上凝了一层水汽,祁铮草草擦拭后, 对着那条消息, 笑得是春心荡漾。   已经周四了,周末表白的话, 得快点筹备。   场面不能小, 不能寒碜。   礼物也得到位。   表白词这些也要备上,不然到时候脑子嗡嗡的,嘴皮子既不利索说得也不好听,搞砸了就不好了。   祁铮马不停蹄联系人,心脏急遽跳动,满是激情。   他,要和郁绵在一起了。   祁铮沉沦得太过,自然忽略了宿舍内还有另外两人。   邵池和另外一个室友对视一眼, 然后默契一笑。   祁铮的手机没锁屏,他们就瞧了几眼,得知祁铮网恋时,也是把他俩震撼住了。   以祁铮的条件,要什么样的没有,居然去和一个样貌、年龄、性别,都不确定的人网恋。   实在是匪夷所思。   可陡然间,邵池灵光乍现,脑子里滋生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反正是网恋,联系方式一删,谁还找得到谁?   那女的被删后,如果有点自尊,应该就知道祁铮对她没意思了,不会再纠缠。   他们最近和祁铮的关系太凝固了,想要破冰,就得找缓和的机会。   而祁铮现在满脑子都在女人身上。   所以,邵池他们不介意送一个到祁铮面前。   -   周六一早,郁绵得去补习。   只是情况略微复杂,他去的那家不是纪知淮介绍的,但也关系紧密。   纪知淮介绍的那家听说郁绵是海大的,就说家里还有个孩子,比自家孩子还需要个好的补习老师,就让郁绵去,价格还给提到了三百。   这处还是富人区,独栋别墅加花园,只是光看环境和装潢,就比袁家高档休闲不少,更具格调。   郁绵摁了两次门铃,每次都间隔半分钟,就因为顾虑了房子这么大,人要上下楼,来回穿梭的不易。   在第三次郁绵摁门铃时,院门被人从里打开,郁绵也和自己的学生见了面。   新学生叫周憬聿。   额……   第一眼,郁绵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家伙,实在是有点伤脑筋。   那家人只说了学生明年高考,没说这么……大。   看着不像是高二的呀?   而且好高,体型偏大,但是不是胖,而是身形健壮,有长期自律运动痕迹的那种。   郁绵下意识攥了攥背包带。   大清早,这才八点半,周憬聿还没睡醒,头发乱糟糟的,眼皮惺忪得睁不开,只虚挑着眸蔑了郁绵一眼。   一颗小豆子。   郁绵的身高在男生中算矮的,和周憬聿都快差二十公分了,仰着脑袋看周憬聿时,那张脸也映入眼帘。   霎时,周憬聿眸光清冽,微圆睁了点。   男生衣着偏暖色系,雪白迤逦的脸更是糯叽叽,瞧着特别嫩。   小颈子伶仃纤弱,隐约露出一点锁骨的骨骼感。   水晶葡萄眼珠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还如此浅微的防备和芥蒂,实在是纯良无害。   就像是走丢的小朋友,来寻求他的帮助。   而他,是诱拐哄骗的坏人。   “进来吧。”   直至男生沙哑的嗓音响起,郁绵才从错愕中回神儿。   “啊?哦。”他应该没走错吧?   为保稳妥,郁绵还是轻软着声音试探:“周憬聿?”   浅浅的一声,缥缈如羽毛挠心,故意下蛊似的。   周憬聿眉头微蹙,闷哼:“嗯。”   男生躬下身子,在玄关的鞋柜处拿了一双偏大尺寸的拖鞋。   郁绵明明看见鞋柜里有一双合适点的拖鞋。   他主动表明身份:“我叫郁绵,是你家里人介绍我来给你补习的。”   “嗯,知道。”   周憬聿兴致不高,态度也不算冷淡,毕竟也都有回应。   “先等等。”   说完,男生就去了开放式厨房,从冰箱内拿了两瓶水,正准备朝郁绵走过来时,又顿了下步伐,折返回岛台。   周憬聿在烧水,单手撑在岛台边沿处,修长有力的手指覆在眼睛手压了下,略有烦躁。   因为穿着家居服,倒是很有生活气息。   “他们有跟你说过我的情况吗?”   郁绵站着一动不动,闻言,脑袋下意识抬高,水光琉璃眸子望着周憬聿,音色低和:“说了一点,说你是从国外回来的,明年高考。”   他本来以为会是那种交流比较困难的外国人,哪知道人一口普通话格外流利,冷淡面容上也没有混血的痕迹。   周憬聿洗了杯子,放了两片柠檬和茶包,再倒进杯热水,神情慵懒。   “那是他们没说清楚,我今年已经参加过一次高考了,分数……”   周憬聿神色迟疑半瞬,随即,也不再伪装,坦然交代:“惨不忍睹。”   “你等下就能看见成绩了,走吧,上楼。”   原来是和他同年的。   上楼梯时,郁绵又瞄了眼走在前面的周憬聿。   真的好高,脸也很帅,有点美高男气质,还潮流。   周憬聿高中三年是在国外念的,外国和国内教育有偏差,所以周憬聿今年高考成绩确实不算理想。   312分,这还是在英语147,语文96的前提下。   额……   看来进步空间真的还很大。   郁绵给周憬聿补数学和物理,各一个半小时。   郁绵早有准备,带着周憬聿一个单元一个单元的过知识点,再结合前后单元,由浅至深,发现周憬聿正确率挺高的。   只要进步五十分,时薪就加一百块,那他应该很容易就五百一小时吧?   郁绵没注意时间,等到肚子“咕噜”了两声,才意识到已经十二点过了。   窘迫得立刻捂住肚子,企图隔绝掉那叫人丢脸的声音。   周憬聿收了笔,瞥向身旁的郁绵,刀削薄唇浮起淡笑。   男生脸颊的弧度柔和,说话间,那点软肉还有轻微动感,此刻,肌肤上正敷着一层菡萏薄粉。   很鲜嫩。   “就这样吧。”   “郁、老师。”   郁绵察觉到周憬聿叫他“老师”时的一点古怪。   也是,自己可能比周憬聿还小呢。   临走前,郁绵就蹲在玄关门口穿鞋。   周憬聿站在不远处,目光澹澹,居高临下时,有阴影扫在郁绵身上。   “明天还是这个时候?”   郁绵鞋带系得规矩,手指小而莹润,质如岫玉,叫人想摸,或者说,想被他摸,被他奖励。   就像是摸狗那样,拍拍他的脸也行。   “嗯,明天我还来。”   郁绵起身,踮脚踱步了两下,脸上笑意明媚如春,干净如水。   就像是在和同伴约定明天再一起玩,周憬聿瞬间就满足了。   “好,那路上注意安全。”   郁绵还没出小区门,周憬聿的转账就过来了。   看到数额,郁绵忍不住驻足喟叹:“居然发了一千块。”   【郁绵:你多发了一百给我哦。】   【周憬聿:补偿,超时费,还有你来回的时间和车钱。】   白得了一百块,郁绵就沾沾自喜极了,嘴角又往上撅。   心底还暗暗记下。   这样的人,才配当资本家!才配让自己替他卖命干活!   手机上还有好多其他信息,三个小时过去,都快堆砌成山了。   光秦执郢一个人发的,都有十二条。   从一开始的询问学生好不好相处,再到提醒他多喝水,最后还说这么晚下课,都要把他饿死了。   反正,对于自己拒绝了秦执郢介绍的补习,秦执郢有点闹脾气。   【绵绵:下课啦,刚拿到工资。】   他还给秦执郢截图自己挣的钱。   秦执郢夸郁绵棒,都快把郁绵夸得飘飘欲仙了,反正不真实就对了。   “绵绵,我想去找你~”   秦执郢的声音溢出来,郁绵就有点身子软。   因为太酥麻了,那种性感的冷调,禁欲被压制后,多的是放纵的情色,充斥欲念,贪掠成瘾。   “哪有伴侣谈恋爱不见面的?”   自从上次秦执郢作为正牌男友,清除了郁绵身边的烂桃花,也就是边凛后,秦执郢就以郁绵的男朋友自居。   当然了,边凛时常也会说一些稀里糊涂的话。   郁绵当然没松口承认。   郁绵只得尽力敷衍:“等之后我不忙了可以吗?最近好多作业,我还要直播和家教,真的太忙了。”   “我好累呀,哥哥。”   哀怨声快要沉到湖底,郁绵将脆弱和心力交瘁伪装到了极致,同时,也赚足了秦执郢的可怜。   秦执郢想说自己有钱,可以给绵绵,让郁绵不要那么辛苦。   可脑子里突然就有了小白花的形象。   而且,在圈层里,秦执郢见过了太多婚后被当成金丝雀的伴侣,他也并不觉得那样很好。   想了许多,秦执郢还是给郁绵转了账。   -   不过,太久没看到自家宝宝,秦执郢忍得实在是难受,晚上直播后,就闹了点小脾气。   还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郁绵没办法,既不能对秦执郢予取予求,但也不能太冷落了人。   至少得时不时给个甜枣。   他整理好衣服和装扮后,又上了床,拉了床帘,不仅贼兮兮的,还心虚地瞟了眼门口。   希望纪知淮不要那么快回来。   “宝宝……” 第46章   视频中, 男人正坐在背景灰暗肃穆的极大木架前,类似于书房,整体色彩偏黯淡, 也衬得男人眉眼间多锐利侵蚀感。   秦执郢是顶级骨相脸,五官都格外清晰,镌刻得冷硬,颧骨微凸, 倒是显出几分压抑的威慑。   鼻梁挺拔,上嵌着一副黑色细边框眼镜,银白色的光折射在了脸上, 显得高级又矜贵, 高山仰止, 似乎只能供人瞻望。   尽管身着居家套装, 可身上那与生俱来的冷隽,却并未削减。   郁绵痴了一秒, 含糊地“嗯嗯”, 却不是敷衍,因为澄澈剔透的眸子直勾勾地粘着秦执郢。   被摄了魂儿。   见况, 秦执郢眸底漾出水色, 笑如桃花的眉梢轻挑,看着趴在床上,脸枕在小熊玩偶上的“女生”。   这个视角,郁绵都快把脸凑到他身上来了,叫秦执郢直想抬手揉郁绵的脑袋。   他声色狎昵暧昧:“饿了没有,要不要吃宵夜,我叫人给你送。”   郁绵想吃,他才十八岁,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快,而且以前条件艰苦,他好多东西都没吃过,嘴馋也情有可原。   可让秦执郢点,他又懒得再去隔壁学校拿。   “不用了,哥哥,我吃得太多了,会花你好多钱的。”   “而且,我本来就胖,再横着长,黑粉们肯定又要骂我了。”   因为拒绝了诱惑,郁绵脸上的失落委屈根本不用装,丧眉耷眼的,加之本就眉目潋滟,还有几分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所以只需瘪瘪嘴,浅拧眉心,就能让男人心疼不已。   当然了,演技还是很拙劣的。   可男人关心则乱,嗓音一沉,眉峰也下蹙,冷冽道:“哪里胖了?胡说!”   秦执郢了解现在的市场,大多以瘦为美,女生也有肥胖焦虑。   可他并不觉得郁绵胖,相反,在健康均匀的同时,他很欣赏和喜欢。   虽然他有时候会在心底调侃郁绵是胖宝宝,但那是因为郁绵软。   他想到上次郁绵坐在他腿上时,他感受到的除了甜香,也还有柔软。   掐一把腰,贴一下小肚子,都很嫩,叫人爱不释手。   还乖乖的,很容易脸红害羞,好几次都不敢看他。   像小蛋糕。   明明就很好。   他都能想到郁绵节食减肥过度的样子,不仅饿得面黄肌瘦的,身体还坏掉了。   秦执郢苦口婆心引导:“宝宝没有胖的,只要饮食健康,就不算胖。”   “你骨架小,长了肉才会明显的。”   “骂你的基本都是边凛的粉丝。”不放过任何一个拉踩的机会。   “而且,我给你买的衣服有均码,也有L码的,市面上女生的尺寸不统一,所以你的体重完全正常。”   “真的吗?”   画面中,“女生”倏然跪坐起身。   短裙不长,轻微扫在大腿上,盖不住白玉如脂的细腻,膝盖还敷着层浅粉。   郁绵撩开一点自己的上衣下摆。   霎时,雪白如瓷的皮肉就暴露在秦执郢眼前。   床帐内隔绝了一部分光,但还是能发现,那点肌肤白得人心肮脏。   可明明郁绵只露了一点,距离胸脯还有很长的距离,就叫人想入非非。   霎时,秦执郢眸光凝滞,思绪混沌,魂魄都被勾走了,只细微地滚了滚喉结。   莫名的干涩和燥热填满了他整个胸腔,眼眶都生了潮热。   泛着粉的指头掐了下肚子肉,郁绵郑重地思考,自己到底算不算胖?   漆黑眸子粘着郁绵的白皙,吞咽着涎水。   只微浅的诱惑,就叫秦执郢欲罢不能。   受不住,他根本就受不住!   牙根儿都在发痒,想要嘬吮,□□,还有叼咬着啃噬。   明明是很小的,却被他折磨得糜红肿胀。   “宝宝……”   “宿舍现在就你一个人吗?”   那股燥热逼压在嗓子眼,所以秦执郢一开口,就跟裹着岩浆一样,炙热难捱。   骤然,郁绵就能理解男人那点坏心思。   郁绵猛地抬头,颊色渐变,从薄粉到绯红,几乎只用了三秒。   “可是……”   郁绵嗫嚅着唇齿,为难得焦灼:“我的室友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行的。”   郁绵有拖长尾调的习惯,所以即便是拒绝,都透着可商量、可强硬、可欺负的错觉。   秦执郢起了贪念,一忍再忍,忍得感觉身体都快要坏掉了,自然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郁绵。   “那怎样才行?或者说,谁才行?”   “边凛吗?”   边凛的名字一出,秦执郢眸底的情.欲就褪散了一半,倏而快被阴鸷取代。   “绵绵还在和边凛联系吧?”   顷刻,和秦执郢冷暗无光的黑眸对视,郁绵瞬间一激灵,彻骨的寒意入体,就跟阎王点卯般。   郁绵不擅长撒谎,被吓得慢了好几拍,才悠悠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和他联系了!”   “你相信我。”   解释太过苍白,没有信服力。   恋爱中的男人也是福尔摩斯,况且,秦执郢没那么笨。   他也不想多问责和深究,那样只会破坏他和郁绵的感情。   “宝宝多叫我几声老公,我就相信你。”   他只需要郁绵叫他几声老公,就不再用别的脏东西吓唬郁绵,污郁绵的眼了。   秦执郢觉得自己真是快疯了,身体完全不由他支配,他被郁绵撩拨得,轻而易举就能亢奋。   无辜纯良的眸子羞怯,含怨且嗔地叫秦执郢一声“老公”,虽然声色闷闷的,还很浅,但他还是能爽到。   而且骨血里感觉有无数的蚂蚁在攀爬撕咬,激起他更高层面的战栗,灵魂都快被浅吟声吞噬殆尽。   他以前总觉得,欲望这个东西太低级了,会叫人失控和堕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他遇到郁绵后,他想吻郁绵浆果般的嘴唇、想汲取清甜、想触碰亵玩,各种情侣之间该做的事,他都要在郁绵身上领略遍。   甚至只需要郁绵看他一眼,他都能沦落深渊,而且还是甘之如饴。   那不叫堕落,那叫享受。   郁绵有些不敢看秦执郢,只听见了男人沉闷滚烫的喘息。   他不敢外放出来,所以戴了耳机,以至于秦执郢的声音能清晰地传导到他的听觉中枢。   炽烈的低喘还是有所克制的,但双目被猩红染透,眼睑低垂间,神性不复,有的只有被欲望萦绕的放纵无度。   郁绵偷瞄了一眼,秦执郢不是那种鬼迷日眼的状态,也不是吸了的感觉,反正……   就很涩涩的,很有观感。   让他不忍直视。   耳朵烫得都快着火了。   他觉得,秦执郢很有当男优的潜质。   “你小声一点,老公。”   太不压抑了,让郁绵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身体的温度逐渐攀高,即便是穿着裙装,也感觉呼吸不畅,皮肤被热气裹挟。   “好。”   郁绵不知道和秦执郢打了多久的电话,反正等秦执郢完后,他俩又有一搭没一搭的拌嘴。   一时太过投入,也叫郁绵忽略了时间,忘记了自己是在宿舍。   “绵绵?”   陡然间,男声不仅打翻了这一刻的粉色泡泡,还让空气温度骤降。   郁绵眼疾手快,立刻挂断了通话。   眼见那道阴影逼近床位,郁绵立刻躲进被子里,捂住自己的身体。   清癯修长的指腹探入,撩开轻薄的帐子,瞬间,明亮的灯光入侵狭窄的私人领域。   “你在说什么?”   纪知淮站在郁绵床边,床上的男生躺在被子里,攥着被角,只露出一个脑袋,睁着铜铃的眼珠,警惕地瞪向纪知淮。   怎么回来一点声音都没有,那纪知淮听到了多少?   纪知淮故作不解:“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在,叫‘老公’?”   郁绵一瞬心死,身体都在轻微颤抖了,却还是强撑,扯唇讪笑,指了指自己刚才还没来得及取下的耳机。   “没有哇。”   “我说的是老哥,我在和我哥哥打电话呢。”   “你还有事吗,我要继续和我哥哥打电话了?”   为了演戏演全套,郁绵还开口:“哥哥,是我的室友回来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纪知淮再没理由蹲守在他床头了。   可在纪知淮放下帘子的刹那,幽邃阴森的寒光蛰了蛰郁绵,暗藏诡煞。   郁绵胆颤的哆嗦了下,却也没功夫分析纪知淮表情下的意思。   天大地大,金主daddy最大。   自然不清楚,纪知淮眸底翻涌了强烈的凶骇,就连攥紧的双手,手背的青筋都快爆炸。   等到私人空间恢复后,郁绵也不敢爬起来,就笨拙地翻了个身,顶着被子撅在床上。   手机上,秦执郢发的消息都快乱套了。   【秦执郢:谁在叫你?】   【秦执郢:有男人的声音。】   【秦执郢:你的宿舍怎么会有男人?】   【秦执郢:你是男生?】   【秦执郢:绵绵!】   电话也是再次打了过来,跟追杀他一样。   看到秦执郢戳破他的那条消息,郁绵无比恐慌,感觉天都要塌了。   暴露了呀。   这可怎么办呢?   十万火急,火烧屁股。   郁绵脑子还算灵活,短暂的绞尽脑汁后,脑海里立刻闪过精明的白光,咔咔打字。   【绵绵:不是的,那个男生是我室友的男朋友,也是我的同学,他给我室友搬东西到宿舍来。】   【绵绵:只是他们突然回来,我又穿得……不能见人,吓得我立刻藏起来了,手机也摁到了。 】   【绵绵:要我给你拍一张他们的照片吗?】   刚发完,又迅速去搜索了一张宿舍的照片保存,准备随时给秦执郢发过去。   郁绵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咧了咧嘴角,露出小虎牙。   【秦执郢:不用了。】   男人打消怀疑,郁绵的心也整个放下了。   只是,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秦执郢:我有更好的方法验证。】 第47章   【绵绵:真的要看吗?能不能不看啊?】   【绵绵:或者, 我给你看上面,看上面好不好嘛。】   对于秦执郢提出的无理要求,郁绵又气又羞。   因为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他当然可以去网上找图片, 可又觉得……别扭,就想着自己拍算了。   当然了,自己拍,肯定是不能拍下面的, 因为p图也不好p,肯定就暴露了。   所以他现在在和秦执郢磨蹭,撒娇求情都求了将近二十来分钟。   男人似乎急于得到一个答案, 每次都绝情拒绝。   【秦执郢:你真是男的。】   【秦执郢:难怪你要用别人的身份证注册。】   这下, 秦执郢都不是问句了, 似乎已经对郁绵假身份的事盖棺定论。   身份暴露, 郁绵心底惴惴不安,恐惧蔓延至全身, 让他时刻都紧绷着, 陷入在秦执郢会怎么报复他的恐惧中,瑟瑟发抖。   【绵绵:不是的……】   郁绵解释得都要头疼了, 手打字也要打软了, 还一直拒绝秦执郢的电话,惹得男人既生疑,又气愤,字里行间的态度也愈发急躁。   【秦执郢:宝宝是小骗子,装女生骗我,这么坏。】   郁绵没思考,为什么自己的身份都快要被戳穿了,秦执郢还叫他“宝宝”, 他只是一门心思为自己开脱,顺便和秦执郢对线。   【绵绵:我不是男生,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秦执郢:拍下面,我认得你的腿,做不了假。】   他没叫郁绵按照他的独特方式,给他录视频都算好的了。   氛围阴晦的书房内,秦执郢背靠座椅,却并不松弛慵懒,双腿交叠,双手十指紧扣,从手臂青筋,以及脖颈的遒劲发力程度,就可见男人此刻的野性狂躁。   蓦地,禁欲却戾色的面庞爆出嗤笑:“男生?”   那神祇般的面容,却总叫人毛骨悚然。   骗他?   自己竟然还会有被人欺骗的一天,骗他的感情。   秦执郢冷沉着锋利眉峰,漆黑深邃的眼底说不清是玩味还是严寒居多,劲瘦的手指摩挲了下,旋即松开,又在手机上打字。   【秦执郢:你别让我去学校找你,再调学校门口的监控。】   他只是想搞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打出去的电话再次被挂断,让秦执郢的耐心一度告罄,捏着手机的指腹发紧,黑掉的屏幕上,倒映着男人冷峭阴鸷的脸。   太过森然可怖,叫人不觉得是一位商业领袖,反倒是杀人狂魔。   半晌,郁绵发来的也只有四个字。   【绵绵:我讨厌你!】   至此,秦执郢眉眼间煞性暴涨,真的想跑到郁绵身边去,揪着郁绵的身子,扒下裤子。   不是为了看,而是为了打郁绵一顿。   看人还敢不敢讨厌自己。   心底的答案没得到,电话没拨通,消息也不回,秦执郢半分睡意都没有,只用穿透的目光,死死盯紧了手机。   他就跟个骚扰狂一样,消息一直从晚上,发到半夜十二点。   起先,还有点为数不多的骨气,问郁绵为什么讨厌他。   可郁绵迟迟不回消息,他也焦急,脑子里已经有了冲动。   他真想去学校查绵绵的身份了,然后驱车去绵绵宿舍楼下。   秦执郢想过,像那些青春电影片里的男生那样,对着楼喊郁绵的名字。   但他转念一想,大晚上的,扰民不说,肯定会有人因为被吵醒,而记恨迁怒郁绵的。   那不行。   “别讨厌我”四个字刚发出去,就显示了红色感叹号。   秦执郢觉得那抹红不该出现在电脑上,该出现在他鼻子上。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拉黑。   秦执郢气笑了,只是笑得太过牵强,皮笑肉不笑都算不上,几次三番扯唇,但眼尾末梢只有凝霜。   总觉得……很苦,命苦,心底也苦,苦得都快眼眶一润,啪嗒啪嗒掉眼泪了。   不堪一击的脆弱将秦执郢填满。   坏绵绵!   秦执郢坐了大半夜,刚想起身,好友消息就显示已经通过了。   他大喜过望,正准备滑跪认错,再不逼迫和逞强了,却见语音电话弹出来了。   秦执郢手指哆嗦,身躯也轻微颤抖,然后立刻坐回靠椅上。   “喂?”   电话一接通,就是绵绵哑声哑气的颤音。   秦执郢还是压不住本性,心尖泛起疼惜的涟漪,还脱口而出:“宝宝。”   先前的委屈荡然无存,因为全都转移到了郁绵身上,秦执郢深知,要是自己再同郁绵较劲儿,他和郁绵的关系,肯定就要中止了。   “我不是你宝宝!我是大骗子!我是男生!”   “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们就这样吧。”   前一秒,郁绵还怒气腾腾,气势汹汹,再一瞬间,猝然就竭气,无力得不能再无力了。   郁绵之前是害怕的,因为不论他怎么解释,秦执郢都要他拍照片,还说要露出腿。   他怎么拍吗?   几个小时的担惊受怕,郁绵深受煎熬,是真唯恐秦执郢去隔壁学校查,再顺着线索,查到自己学校来。   索性,他就和秦执郢来硬的。   要是不行,就趁早结束这段让他担惊受怕的关系。   一听要断了,秦执郢任何时候都从容有度的伪装彻底被撕破,瞳孔骤缩后,后背都在发寒。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言论,难以置信中,还透着浓烈的伤情,吐字颤抖不止:“你说什么?”   郁绵闷闷不悦道:“本来就是。”   “室友的男朋友到宿舍来,我自己都吓一跳,这才不小心挂电话的。”   “他们要是知道我在和你打电话,肯定觉得我傍金主,被肥头大耳的油腻男包养了。”   “怎么会呢,我们——”   他们怎么可能是金主关系呢?他又怎么肥头大耳拿不出手了呢?   胡说八道!   秦执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郁绵就插嘴,不让他说了。   “你就当我虚荣吧,我就是不想让很多人知道我在和有钱男人接触。”   苦涩感,搭配上郁绵气息短促不接的哭腔,博取了男人最大的可怜。   “好,不让知道就不让知道,听你的。”   秦执郢为此妥协,还不敢低沉情绪,怕郁绵发觉他的牵强,不能提供情绪价值,直接把他甩了。   敏感的年龄,加上学校这个特殊的地方,有时确实能让人多思多想。   秦执郢也试着理解。   不就是地下恋情嘛,他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还有!”   秦执郢一软弱,郁绵倒是跋扈起来了,饶有和秦执郢大闹一场的冲动。   “我那个后台登记身份,是因为我刚开始直播的时候我没有成年,这才找的别人的。后来不想换,是不想钱在我的名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埋怨中透着点微弱的不耐烦,更多的是可怜巴巴的委屈,因为秦执郢不理解他。   秦执郢温和着嗓音:“我懂的,我以后不问了。”   更是助长了郁绵嚣张气焰。   “我说给你看上面,你偏要下面,你是不是嫌弃我呀?”   没头没尾的指责就像是一顶帽子,强硬地盖在了秦执郢头顶。   秦执郢迫切辩解:“没有的事,我怎么会嫌弃你呢?绵绵,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我是你男朋友啊,我不会的。”   男朋友这个身份暂且不论,郁绵将秦执郢的慌乱听在耳朵里,也沾沾自喜。   小小男人,拿捏。   “胡说,你肯定是觉得我上面身材不好,很小,看不出来。”   “可哪有人分辨不出来的?你是笨蛋吗!”   郁绵坚信,只要他底气足,把错全推给秦执郢,自己就没错。   秦执郢不知道自己无形中重伤了郁绵,让郁绵本就岌岌可危的自信坍塌,这会儿就连指控他,都是哽咽啜泣的。   “没有的,我只是、我、我比较熟悉你的腿,知道你大腿内侧有一颗痣……”   当然,想精准确认的同时,秦执郢也不敢否认自己有没有肮脏的私心。   肯定有吧。   “可我是女生,怎么能那么轻易给你看?”   “我难道就不能有警惕心吗?”   “谁知道你要拿照片干什么,会不会发到网上去,或者威胁我。”   “我想保护自己,我难道还有错吗?”   主打的就是一个胡搅蛮缠,加倒打一耙。   秦执郢想说自己是郁绵的男朋友,肯定不会利用照片威胁,甚至是传播的。   可转念一想,谁又能对才认识没多久的,即便真是男朋友,就放下戒心,完全信任呢?   人心难测,有警觉性当然是好的。   蓦然间,男人哑言的同时,自责懊悔,恨自己不能体谅绵绵太多。   明明绵绵已经做出让步了,他还固执又自私,半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   自己坏,绵绵好。   “没错,是我欠考虑了。”   “以后我不那么强势了,多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好不好?”   “你也别删我了,更别说要和我断关系的这种话了。”   他受不了的。   郁绵是见过秦执郢西装革履的强势倨傲的,可如今,男人只有迁就退让。   不知道算不算卑微。   郁绵哼哼地“嗯”了声,算是给这件事做了了结。   秦执郢捕捉到郁绵那边的呼啸,顿时生疑:“你在哪儿?我怎么听到你那边还有风声?”   黑夜中,郁绵环顾了下周遭的环境。   并不算完全漆黑,总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烁,但周围空旷,头顶乌云盘踞,风吹起衣物和床单,倒是显得此刻的氛围诡异。   “就在天台上啊。”   “大晚上的,我总不能在宿舍和走廊和你吵架吧。”   脆生生的,清甜可口,还漫不经心。   秦执郢:“……”   天台?   他想象中的天台,就是那种没有防护栏,脚底坑洼不平,还有凸起物,白天走一步,稍不注意都会摔倒的地方。   黑夜,乌漆麻黑,要是脚底再一打滑……   思及此,秦执郢心脏骤停,惊恐将他浑身都吞噬包裹,满身冷汗频频。   “在天台干什么?快下去,那么危险,摔了怎么办?”   秦执郢还在后怕,要是自己没和宝宝谈拢,宝宝会不会冲动,或者气急了,不小心……   幸好。   以后坚决不能再和郁绵吵架了,而且要是郁绵室友回来的话,他也不能再缠着郁绵电话和视频,因为郁绵可能会上天台偷偷打。   “还有,风这么大会感冒的,回宿舍去喝点热水。”   等到郁绵鬼鬼祟祟溜回宿舍时,睡意也来得凶猛,几乎是着床就失了意识。   自然也不清楚,在他呼吸归为平稳后,对床的人身子陡然挺立,跟在拍恐怖片似的。   再之后,纪知淮无声无息地爬上了郁绵的床。   纪知淮跪立在床上,注视着身下那张模糊又格外令他着迷的脸。   即便在黑暗中,也依旧好看,香甜可口。   居高垂眸时,纪知淮身上没有半分神性和睥睨,只有男鬼的阴郁邪性。   “绵绵~”   粘热得不正常,饱含着危险,就好比恶狼蛰伏已久,猩红的眼眸就像是血盆大口,马上就要大快朵颐。   “你今天在叫谁老公?”   纪知淮真想把那个野男人揪出来,然后,杀掉。   可郁绵的手机是老旧的款式,只有密码解锁,而没有指纹和面容,所以纪知淮想查都无从查起。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郁绵和人你侬我侬,艳羡得他眼红嫉妒。   温热的手心笼上郁绵脸颊,轻轻一捧,既能感受到柔软,还有稍热的温度。   男生睡得很香,感觉呼出的气息都是甜的,诱惑着纪知淮将头埋低,将鼻尖蹭到郁绵檀口。   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触及在郁绵眉心、眼窝、还有鼻梁走线,最终,指腹停留在那过度软嫩,还呼出湿热的唇瓣上。   他用指尖沾染了点,然后送入到自己唇上。   甜的。   瞬间感觉那股甜津津的暖流正流淌至全身。   纪知淮展颜失笑时,表情莫名诡煞。   再之后,纪知淮使了点坏,两指捏开郁绵唇齿。   本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肉都快给郁绵掐没了。   湿软的唇部被摩挲蹂.躏,本就鲜艳的唇色愈发绛红,熟透的浆果都快爆出汁水了。   除此之外,男生在梦中也有所觉,无意识哼哼了两声,可怜无助,还娇气,手脚也微微挣扎扭动。   那一道道孱弱可欺的嘤咛,叫纪知淮愈发爱不释手,热.欲高涨。   -   翌日一早,郁绵起床时,发现自己唇上有火辣辣的痛感。   肯定是昨晚吹了风没喝水,嘴皮子都干裂了。   都怪秦执郢!   他舔了舔唇瓣,在心底又给秦执郢记了一笔。   “绵绵,今天不是还要去给人补习吗,快下来吃早饭吧。”   纪知淮在郁绵心里,活脱脱完美室友形象。   大方、得体、付出,还特别好相处,郁绵简直满足,愈发觉得自己从祁铮宿舍搬出来,是正确的。   “哦,来了。”   才睡醒,音色中沾点吴侬软语的哑意,还睡眼惺忪。   下床时,郁绵手扒着铁梯,半个身子挂在上面,衣服上抻,白软的腰肢也泄露了。   郁绵一身皮肉都软嫩,完全就像是被娇养的小少爷,但生活习性上,却也没有娇气。   纪知淮刚瞥一眼,就被勾得馋了,呼吸也逐渐粗重,视线在介于大饱眼福,和伪装正人君子之间来回纠结。   刚起床这个时间段,是很特殊的,根本禁不住一星半点的撩拨,很容易就冲破忍耐阈值。   他瞬间就浮想联翩了。   想要粗鲁地把郁绵的睡衣再往上撩开一些,乍泄其中风光春色,只怕会叫他甘愿死在郁绵身上。   不过,郁绵根本就没多瞥他一眼。   “我先去洗漱。”   说完,满头呆毛的男生就塔拉着拖鞋,往阳台跑去。   屁股肉多,还一颤一颤的。   纪知淮觉得,也不全怪自己流氓,整天和郁绵睡在一起,他不起想法、不特意关注才不正常。   试问,谁不想吃?   站在阳台的镜子前,郁绵嘴里还含了牙刷和泡沫,刚抹了把脸,此刻秾丽姣好的脸上还有水迹,滴答滴答地往下坠。   迷糊眼刚睁得清晰点,郁绵就被自己脖子上的红痕吸引了注意。   “怎么回事?”   粉白莹润指尖戳在有点骨骼感的锁骨上,那处皮肉红得靡乱,不免叫人多想。   “都十一月份了,还会有蚊子吗?”   可他昨晚确实感觉到痒,睡得不舒服,总觉得有东西蛰他磨他,还热热的。   郁绵生活得粗糙,没多往别处想,含了一口水到嘴巴里,小脸瞬间就更圆了,都是鼓的。   他咕噜咕噜了两下,吐出牙膏水,由此几次,快速刷完牙后,就屁颠屁颠的跑到自己的床下桌前,开始用自己的早饭。   纪知淮打的粥和肉包,怕郁绵吃不饱,又给郁绵分了两个他自己的小面包。   郁绵吃东西总是偏急,虽然算不上狼吞虎咽,但每次嘴巴都鼓鼓的。   纪知淮知道,那是郁绵嘴巴小,稍微塞一点东西,就显得人像只小仓鼠。   纪知淮盯着郁绵的后脑勺,眼眸逐渐幽深晦涩,那股阴翳感再次笼罩在他全身,不见往日温情和煦。   “走吧,我们快出门吧。”   吃完早饭,郁绵就要和纪知淮相伴去学校外面的地铁站。   他背着书包,很有学生气,青春明媚,临走前,还用纪知淮送自己的面霜抹了抹脸,娇嫩的脸就粉扑扑了。   纪知淮拢了拢自己的外套,掩饰得正色:“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郁绵不清楚纪知淮有什么事,但他自己还要工作呢,不能迟到,就狐疑地出门了。   -   郁绵工作还是很认真的,尽心教周憬聿知识。   周憬聿其实不笨,他很聪明,只是国内、外教育的不同。   而且,短暂的接触下来,他觉得周憬聿很好。   因为周憬聿给他准备了甜点和水果。   郁绵今天没饿肚子了。   在郁绵补习期间,手机一直在闪烁。   他以为又是秦执郢和边凛多条消息骚扰他,就一直没回,潜心工作。   补习一完,郁绵才不紧不慢地打开手机看消息。 第48章   “郁老师。”   周憬聿从屋内探出头来, 手里还提溜着袋子。   “家里有些零食,我一个人解决不完,你帮我拿一部分走吧。”   郁绵怔了怔, 剪水眸粘在周憬聿面庞上时,惊喜地轻颤了两下,荡漾出淙淙暖流。   周憬聿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虚荣。   就该是这样,眸光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只有他,心无旁骛地和他交流。   “给我的?”   郁绵喜欢贪小便宜,所以不会拒绝和客套, 盯着袋子眨巴眼, 很是动心。   看向大馅饼的眼珠浑圆, 还不带动弹的, 完全被诱惑住了。   郁绵道着谢接手,抱着袋子笑靥如花。   霎时间, 周憬聿觉得春日到来, 万物复苏,暖流延淌, 到了**的季节了。   周憬聿时刻关注着郁绵, 他喜欢看郁绵吃东西,本来脸颊就肉嘟嘟的,往里塞一点,只需要一小口,慢慢咀嚼,面部线条更圆乎了。   但不胖,只是很可爱软萌。   叫人直想咬一口,尝尝滋味。   而且……   郁绵今天唇瓣红红的, 格外鲜嫩绯情,像是被人狠嘬过一样,清纯无辜的脸上,徒增了少许媚色。   动作之余,雪白脖颈上那艳丽到糜烂的吻痕,简直是刺眼灼目。   是谁?   郁绵的伴侣?   又或者说,是一开始给郁绵介绍工作的那个人?   叫什么?   好像是叫纪知淮。   虽然还未见人,但周憬聿眼底,已经有了清晰的警惕和敌意。   郁绵走在路上,基本都快忘了手机的事儿了。   他找出一包铜锣烧,嘴巴撕开后就往嘴里喂。   有钱人买的面包零食,感觉都和郁绵在普通商场吃到的不一样,感觉面粉和原料都要香甜一些。   郁绵吃完一个,才拿手机,准备等下坐车回学校。   手机上确实有秦执郢和边凛给他发的消息,不过,更让郁绵意外的,是有祁铮的。   而且还不少呢,三十六条。   “嗯?”   祁铮找他干嘛?   在郁绵心里,已经将祁铮和瘟神比做等号了,所以祁铮的消息,他都没第一时间点开,而是去回秦执郢和边凛。   两个人都黏糊。   等到郁绵回到学校后,才发现周末的学校门口,似乎热闹得不像话。   “打得可凶了,见了不少血,刚刚警车才把几人拉走。”   “这次就算他爸是领导也摆不平这事儿了吧?得蹲局子记过处分。”   “他俩平时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打得你死我活了?”   “听说,是邵池把祁铮绿了。祁铮一直在逼问邵池是不是他搞的?还说什么,自己马上都要和她在一起了,都被邵池搞砸了。”   “肯定是被翘了墙角!”   讨论的杂声太大,就算郁绵没存心想听,耳朵也被动接收了好多讯息。   顿时,精神抖擞,瞳孔晶亮,恨不得跑过去围在人堆儿里一起八卦,再嗑两斤瓜子。   邵池把祁铮绿了?   天呐,邵池也是个人物。   邵池不一直是祁铮的狗腿子吗?   郁绵这才想起来,祁铮给自己发的信息还没看呐。   点开一看,郁绵眼底笑意顷刻消弭,留下的只有悚然寒瑟。   他迅速从头到尾扒拉了一遍信息。   最开始,祁铮在追问他为什么没来。   还说自己有精心准备的,他一定会喜欢,求他一定要去看看。   前言不搭后语,还有点疯疯癫癫的,郁绵也稀里糊涂。   可一直到不久前,祁铮才说,是邵池他们把他的微信删掉的,不是他自己删的。   郁绵瞬间意识到,祁铮知道自己就是在网上欺骗他感情的那个人了。   可自己都没露脸,行事那么谨慎,祁铮怎么会知道呢?   比起昨晚险些被秦执郢戳破伪装,郁绵此刻倒是更淡定,基本没有躁乱。   删都删了,只要自己抵死不认,祁铮又能怎么办?   不对不对!   郁绵猛然反应过来,祁铮打人可疼了,要是他怒火中烧,直接对自己拳脚伺候,自己疼都得疼死。   郁绵回到宿舍,因为昨晚熬了夜,睡得不踏实,今早又起得早,这会儿睡意来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他爬上床,准备盖上被子安安稳稳地睡个午觉。   只是睡梦中,总感觉黑暗下,有一双幽暗阴鸷的黑红交织瞳孔,如死神一般,诡异地盯着他。   冷笑声刺耳,唬得郁绵浑身战栗,无处可逃。   郁绵是被惊醒的,但还不如不睁眼呢。   “醒了?”   粗粝的嗓音跟被砂石磨过,实在是有粗糙的沙粒感。   郁绵一睁眼,对上的就是祁铮那张脸,吓得他顷刻间心脏骤停,魂不附体。   “你、你你……”   面前,是满目阴桀,暴戾恣睢的祁铮。   祁铮眼眸黑沉,是比死寂还侵蚀人心的狠戾,宛如厉鬼。   那张张扬肆意的俊脸上挂了彩,颧骨、眼角、下颚,都有明显被拳头砸过的痕迹,青紫中,还有渗透血丝的红。   显得他整个人又凶又血腥,就跟才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   吓得郁绵立刻蜷缩身子,缩在床头,准备直接跳下去了。   又顾虑着有点高,头皮发麻。   在他迟疑的瞬间,腿腕被铁链般的东西禁锢住,一股牵扯力,让郁绵直接被拽到了祁铮面前。   郁绵根本不敢面对,歪着脑袋缩在墙上,恨不得整个人都贴成壁画。   “你睡觉好乖。”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打乱了郁绵心惊胆战的思绪。   祁铮之前就观察过,郁绵睡觉不同于其他男生,不会打呼磨牙,频繁翻身。   他只乖乖的躺着,除了脑袋,都缩在被子里,呼吸也浅缓,小颗唇珠会被吐出的热气濡湿。   郁绵艰难地吞咽下一口气,才哆嗦着嘴,不住颤音启唇:“你是怎么进来的,宿管也给你钥匙?”   学校怎么不保障学生的人身安全啊?   他今天要是被祁铮打了,他都得考虑要不要追究学校的责任。   同郁绵料想的截然不同,祁铮只是瞧着残暴,却在倏然间,眉宇晴朗,声色清越。   “没有啊,我自己撬锁进来的。”   郁绵:“……”   可真刑啊。   郁绵大着胆子瞟祁铮一眼,却总能从祁铮脸上的伤势,联想到男生动手时,那股残暴嗜血的狠劲,面目狰狞到郁绵发憷。   再瞄瞄祁铮那粗壮强硬的胳膊,郁绵心都凉了大半截儿。   一拳砸在他胸口,只怕都会断七八条肋骨。   自己的脚踝还被祁铮擒在手中,不仅滚烫的温度烫着,带着薄茧的指腹,还恶趣味地摩挲着,时重时轻。   弄得郁绵又痒又惧,尝试着抽动了几次,都抽不回来。   “你、不能打我,我很弱的。”   “别看我胖乎乎的,其实身上的肉都是软的,没有防御性。”   “而且我的骨头还是脆的,我是脆皮大学生,你打我把我打成重伤,伤残情况肯定比邵池严重。”   软声软气地嘀咕了一大堆,都没什么气势。   临了,郁绵也觉得自己太窝囊了,不是个男人,没有男子气概。   索性骨气一硬,手贴在胸膛前护着,挺了挺身子,还给祁铮撂狠话。   “我是不会和解的!”   “你要不想坐牢,就注意你的行为!”   明明是狠话,可祁铮听完,只勾了勾唇,桀骜眸底闪烁柔光。   抬手时,郁绵还歪着脑袋,缩着肩膀脖子,双眼紧闭得栗栗危惧。   可祁铮,只是在郁绵睡得晕染开粉色菡萏的脸颊捏了捏。   “确实够软。”   软滑细腻。   蓦地,又话锋一转:“你知道我被邵池打了?”   郁绵:“……”   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呢?不是他把邵池打了吗?   郁绵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总觉得祁铮接下来会提起他网上欺骗感情的事。   说到气急了的时候,肯定大耳刮子就给他扇过来,把他呼成猪头。   不过,郁绵的闭口不谈,也被祁铮主动戳破。   祁铮先是“呵”了声,分不清是冷笑还是哂笑,反正绝不是善意的,叫郁绵寒毛卓竖。   祁铮一秒变脸,狠绝暴动:“他该死!”   “谁叫他乱动我的手机,还把你删掉的。”   他和郁绵好好的谈个恋爱,邵池偏要横插一脚,把郁绵从他手机里删了。   要不是邵池,他现在都跟郁绵表白,两个人甜蜜浓情了。   郁绵眼珠转动,标准的耍心机状态,喏了喏唇,故作一派天真。   “你在说什么呀?你没把我删掉我啊,上午不还给我发消息了吗?”   装傻,嘴硬,死不承认。   俗话说得好,一个猴儿一个栓法。   郁绵觉得祁铮脾气暴躁,肯定不能跟他对秦执郢那样来硬的。   刹那间,祁铮眼眸漆黑森寒,扯出的笑意却染尽了苦楚。   郁绵摇头晃脑的,努力维系镇定,几个语气词,就把祁铮迷得不要不要的,卖萌的同时,让祁铮觉得,有点欠不愣登的。   更想欺负郁绵了。   “绵绵,再撒谎就没意思了。”   蓦地,祁铮逼近距离,两张脸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眼眸间的交缠对峙,早在一秒就分晓了胜负。   炽热的手心贴上郁绵后颈,皮肉被烫到后,郁绵又瑟缩身子。   男生的脖子雪白伶仃,凝脂暖玉的质感,只需要轻轻一碰,就生出了贪婪的掠夺。   清透的体香并不是廉价沐浴露的味道,而是经过男生身体的调和,散发着独特却致命的吸引。   祁铮有个表妹,他听她提过,小说里有一种东西,叫什么?信息素?   据说只要闻到一点,就能发.情。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完全被郁绵诱导了,一接触,就能动情。   端详着那张明眸皓齿的脸,很是人畜无害,却总能激起暴虐因子的扩散。   祁铮脑子里生出了各式各样的恶念。   每一个,都是能把郁绵欺负得泪眼婆娑、软弱求饶、还爬不起来的。   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一逞坏心。   祁铮鼻梁高挺,在郁绵眼窝处贴了下后,滚了滚燥涩喉结处,再次薄唇轻启。   “绵绵,我再问一次,是不是你?”   口吻绵延温和,翩翩如羽,但乌沉眸中盘踞的黑气,就像是一条阴冷毒蛇,侵略诡谲。   郁绵浑身都在冒寒气,就怕祁铮把他脖子扭断。   祁铮确实想,不过不是动手,而是用嘴。   点头摇头,郁绵都不敢,都快把他吓得呆滞了,偏偏祁铮还要强迫他和祁铮对视。   简直是酷刑折磨。   “网上叫我‘哥哥’,给我发各种漂亮色.情的小裙子照片,还说见面后要让我抱,这些,都不是你吗?”   祁铮并没有暴怒,就连拇指间的动作,都如此轻柔撩拨,还顺带揉搓了下郁绵耳垂,弄得两人像在做前调的情侣。   充斥在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并不是紧张惊惧,而是绮丽粉幻,外加郁绵独有的怯懦。   “怎、怎么可能,我可是男生!”   祁铮喜欢郁绵的眼眸,干净无垢,并不是说郁绵没有坏心思,而是郁绵藏不住黑暗。   人总是趋向美好的事物,郁绵就是美好。   “没关系,我自己看。”   没等郁绵从惊吓中回魂儿,就感觉腰上一凉,赤裸的寒气瞬间粘在他皮肤上。   登时,郁绵都快要昏厥了。   “干什么?你扒我的裤子干什么?!”   “祁铮!”   比动手,郁绵完全不是祁铮的对手,两三下就丢盔弃甲了。   不仅如此,郁绵羞愤欲死,刚想拽过被毯遮蔽住自己的不堪,祁铮眼疾手快,又大手一挥,不仅把裤子给郁绵扔到了地上,被单也被扔了。   郁绵傻眼了:“???”   有毛病吧?   气得郁绵连着蹬了祁铮好几脚,脾气闹得挺大的,都成小煤气罐了。   要不是怕暴露,丢脸,郁绵还想把脚踩到祁铮脸上去。   可眼下,只能拽着自己的上衣,努力压制,却难掩爆红的肌肤裸在外。   “你干什么?”   “你是禽兽吗?”   “我是男的,你找女朋友来找我干什么?”   “看清了吧,我是男生,有niuniu,不是你的女朋友。”   祁铮被踹了腿,也被踹了腰,粘稠目光瞬间就被郁绵莹白足心吸引。   小而精致,脆弱娇贵,堪称艺术品,感觉轻轻使用一下,就会有很严重的磨损痕迹。   之前在宿舍,那时正是夏天,郁绵就喜欢穿短裤,祁铮也时常见郁绵露腿。   线条均匀,肤色藕白,膝盖并没有色素堆积,反倒是粉嫩透光,腿心既嫩又肉。   祁铮垂涎时,脑子里总把它比做肥美鲜味的大鸡腿。   有几次,梦里都在吃,啃得满足,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体内的火气焚烧得厉害,欲.望近乎蚕食了他整个身躯,祁铮又靠近点,郁绵也被他逼到了狭窄逼仄处。   帐子里的温度急速攀升。   “是吗?”   “我有说过是我的女朋友吗?”   “男生就不能穿裙子了吗?”   寥寥几语,慵懒又戏谑的口吻,却叫郁绵总有一种自己什么都被看穿,被人玩弄的惊悚感。   祁铮掏出手机,随机点开一张图片,友好地冲郁绵发出邀请:“来,我们来看看我男朋友的腿和屁股。”   郁绵:“!!!”   他立即心虚的想把腿盘起来,可祁铮的手钳制住他双脚脚腕,膝盖还顶开他并拢的双腿,强势挤入其中。   “乖绵绵,拿着手机,自己好好看看,痣在那里。”   “锁骨上的不用看,我们看腿、不对,再近一点,都要到啤谷上去了吧?”   “还有,弧度也是一样的。”   郁绵平时没那么变态,刻意去关注自己大腿内侧哪一处有痣,而且那个位置隐蔽,他不把腿肉掰过来看,基本就忽略了。   这会儿精准发现,已经心如死灰了。   早知道就该P掉。   证据确凿,郁绵却还是闷着声儿,干巴巴否认:“不是我,这不能作为证据,你不许报复我!”   却还是下意识拢了拢自己的身体,想着等下祁铮打自己,自己这光秃秃样子,怎么跑出去求助啊。   “报复?”   祁铮不怒反笑,笑意放肆又风流,野驯眉眼间,有股子要将郁绵吃下去的贪婪。   “你要再不承认,我当然会报复。”   祁铮自诩宽宥,已经给了郁绵机会了,可郁绵不想那么轻易认罪伏法,气哼哼地摇头。   “不、是、我!”   还故作正义地激愤:“这肯定是P的图,你被邵池他们骗了。”   甩锅那一套流程,郁绵成功了好几次,屡试不爽,所以,他自以为在祁铮这里也适用。   只是倏地,腰上一阵压力,身躯也往前栽倒。   再之后,郁绵的肚子就怼到了祁铮腿上,祁铮的手抱住郁绵后背,让郁绵挣脱不开,姿势也像个□□。   “干——”   落掌的声音很轻,完全不重,郁绵都分不清那点烫是祁铮的手烫,还是被打了后摩擦生热的。   反正,比起别处,他的脸颊更热。   “祁铮!”   郁绵惊叫出声,扭得乱七八糟的,就是想爬起来。   祁铮反倒享受自己抱着郁绵的时刻,都已经不能是暗爽了,爽得想死。   为此,他还再次沙哑着声音“恐吓”:“再不承认,我就继续打。”   郁绵忿忿怒骂:“你变态!”   哪有这样的啊?   负隅顽抗只能换来酷刑,倒不是这酷刑有多疼,但一定是折磨的,剐着郁绵薄弱的脸皮。   终于,在不知道祁铮下手多少次后,郁绵受不住了。   “是我!就是我!你打死我好了!”   比起这样,他更宁愿祁铮打他的脸,揍他的身体。   他也不要被这么……   玩弄。   对,就是玩弄!   祁铮这个坏心眼的,找出这么难堪的法子来对付他,让他的尊严都完全被碾压了。   气死了!   祁铮成功激起了郁绵的逆反心理,令郁绵不仅没有做错事的悔恨和害怕,反倒是气腾腾的。   “我就是讨厌你,就是要装女生骗你!”   “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活该!” 第49章   “讨厌你”三个字, 对祁铮而言,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并且还更糟。   万顷雷电阴沉压抑, 杀机四伏,难以喘气的窒息感将他压得根本透不过气。   面前,郁绵莹白.精致的圆乎小脸上,并不扭曲丑陋, 但因为愠怒过于浓厚,脸蹙成了肉包,薄红一片, 还直呼喘。   那双清明纯洁的眼底, 此刻是明晃晃的哀怨和记恨。   对祁铮的恨。   但因为人的底色是软糯, 所以郁绵的攻击性算不上强。   可落在祁铮眼里, 就是一道道锋刃的剑刃,不仅危险杀伐, 还掺着寒冰的凛冽, 切割在他身上每一寸。   心脏、咽喉、动脉,就连眼睛, 祁铮也被蛰了, 甚至身躯,都跌颓下去大半。   “讨、讨厌吗?”   祁铮齿关发出颤音,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吐字,难以置信中,多是被震碎的伤痛。   郁绵心底怒火灼烧得旺盛,存着几分和祁铮撕破脸的较量,不仅不落气势,反倒分外高涨。   “对!讨厌你!”   “我不讨厌你难道还能喜欢你吗?”   祁铮双目迷茫惘然, 破损感尽数外泄,受到的重击已经快将他击垮了。   思绪七零八落,只能无意识地喃喃自语:“不喜欢我?”   郁绵恶狠狠地瞪着祁铮,多日压在心底的阴霾恨不得不吐不快,一旦撕裂了缝隙,所有的苦水都往外倒。   “我喜欢你?”   问出这话时,郁绵甚至都觉得可笑。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你一开学就欺负我,指挥我各种跑腿。你是给了我跑腿费,但一开始也没过问我的意见。”   “所以我只是怕被你打,不是为了钱。”   这才没骨气的屈服了。   谁叫邵池总在宿舍说祁铮高中时那些“丰功伟绩”,成功把祁铮在郁绵心底的形象,塑造成了暴力狂。   不听话,就要挨打。   挨了打,郁绵觉得自己疼得爬起来去工作的力气都没有。   “我搬出宿舍后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也没有惹你,你却一直来找我麻烦,还来打我。”   祁铮刚想插嘴,郁绵眼眸一嗔,吓止住人,嘴皮子就急着挡了回去。   “你想说邵池他们不是你找来打我的,但他们是你的小弟,他们听你的,你管不好你的人,他们就能借着你的名义来欺负我。”   登时,祁铮就哑口无言了。   因为郁绵说得不错,如果他能在邵池他们说起郁绵时,维护的态度重一点,郑重其事制止,郁绵就不会被欺负。   所以后来他再后悔也没用。   “你虽然赔偿了我医疗费,但那是治疗身体的,我的心理还受伤了呢,你知道给我造成的阴影有多大吗?”   “还有你刚刚,撬门进来,难道不是打了我吗?”   “打我打得那么起劲儿,啪啪啪的,都给我打肿了,我到现在啤谷还火辣辣的呢。”   “你就是个超雄,暴力狂,小混混!”   “我就是要装女生骗你,我就是坏,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非常,非常,讨、厌、你!”   郁绵每说一声“讨厌”,祁铮的心就跟被狠狠剜了一刀,此刻,心脏已经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了。   鼻青脸肿没叫祁铮失了神采,被指着鼻子骂也没见祁铮愤怒,但郁绵接二连三的讨厌,却叫他面色苍白,唇无血色。   他连身体里血液的流动,心脏的跳动,都完全感受不到。   有的只有严寒给他带来的万丈深渊,如坠冰窟。   郁绵一通孤注一掷的发泄完后,也感受到了恐惧,恶寒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止不住轻轻瑟缩。   两人对视间,都有对对方的惊恐,无处藏匿,赤裸裸地暴露在对方眼中。   祁铮薄唇轻轻翕动,却感觉到嗓子眼里被塞了湿棉花,不仅说不出话,还呼吸不畅。   在郁绵刚才噼里啪啦一大堆时,祁铮是想拼命解释的,只是没找到机会插嘴。   这会儿,想说什么,又顿感无力,眼眶湿热,脆弱得不堪一击。   郁绵认命地闭上眼,既是痛快,又有死心,当然,最本质的怯懦弱小也具备。   “好了,你打吧,打了我之后,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我们不要再接触了。”   恩怨两讫,他也懒得再和祁铮勾心斗角了。   郁绵等了好久,觉得祁铮会打他脸,踹他身体,把他从床上摔下去,但身体都等到麻木了,他都没等到疼痛来袭。   但他也不敢睁眼,不想面对祁铮。   暖流喷洒在他面颊上,沾染着丝丝缕缕血液的腥气,再就是药剂的味道。   祁铮距他很近。   祁铮盯着郁绵的脸,浓密鸦羽不住颤动着,小巧的鼻尖沁着粉红,腮颊上也有,指定是刚才说话太急导致的。   祁铮想用手触碰郁绵,都快要抚上流畅的下颌了,又像是被烫了下,迅速弹开。   脑子里“讨厌你”三个字不住嗡嗡,震耳欲聋。   郁绵讨厌他,那他的触摸,也会叫郁绵恶心排斥的。   蓦地,祁铮勾了勾唇,却不见黝黑眼底的笑意,只有小心翼翼。   他知道自己不完美,却没想到,自己在喜欢的人眼里,居然是这么不堪。   是他自作多情和自视甚高了。   郁绵当然没错,错的是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愚蠢,冒昧,莽撞,所有该犯的错误,他全在郁绵这儿犯了个遍。   他甚至不敢说出“喜欢”二字,因为他曾经暴力欺凌过郁绵。   这样不仅是恶心自己,还膈应郁绵。   祁铮脑子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也不想和郁绵划清界限。   “对不起。”   “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我走了,绵绵。”   故作精神,实则萎靡,还难掩干涩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再之后,房门有被人关上的声音。   郁绵心跳逐渐归于平缓,镇定了许久,郁绵才敢试探地睁眼。   床帐内的空气忽然就畅通了,郁绵鬼鬼祟祟探出脑袋去瞧,发现宿舍安静得连阳台的风都能听到。   真的走了?   居然没有揍他也?   等人走后,郁绵还擦了擦身上冷汗,坐在床上怔了好一会儿,思考自己刚才是不是骂得太凶了。   下床后,匆匆套上自己的裤子,一点没有出门去食堂打饭的心思,就想着斥巨资点份外卖算了。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座位上多了好多东西。   有一捧很隆重的鲜花,白色的香槟玫瑰,都快比郁绵蜷缩起来的人大了,花瓣上水光点点,衬得玫瑰娇艳纯白,还散发着浅淡并不馥郁刺鼻的清香。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零食和三个礼盒。   两个是祁铮之前从他这儿买的包,还有一个大礼盒里,是两样礼物,手链和吊坠。   都是水晶制的,很精美漂亮,亮晶晶的,手链看不出是送男送女的,反正男女都适配。   但吊坠并不偏女性,让郁绵更加确切的意识到,自己肯定很早之前,就在祁铮那里暴露了。   气得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思考到底是自己坏还是祁铮坏。   最后觉得,还是祁铮坏。   祁铮明明已经知道了,还没戳穿他,每天让他发那种女装照,把他骗得团团转。   而且,他的女装照还在祁铮手里呢,虽然没露脸,但也像是颗定时炸弹。   “要不要把这些东西还给他呀?”   祁铮怎么没带走呢?该不会是真想送给自己吧?   可自己都不是他女朋友,万一以后祁铮反悔了,让他还回去可怎么办?   郁绵消除脑子里那些杂乱的心思,想着既然不能从祁铮那里获利,就换人。   男人嘛,多得是,他还不缺一个祁铮呢。   拍了照,郁绵给秦执郢和边凛发了过去。   不出几秒,边凛和秦执郢的电话先后打了过来。   郁绵是接了边凛的,才看到秦执郢的电话被自动挂断了。   “哥哥——”   “那些东西是谁送你的?为什么要送你?他跟你表白了?”   边凛的口气很急躁,以往的慵懒尽褪,只有被逼急的慌乱。   他的反应也成功取悦到了郁绵,郁绵将腿盘起来放在座椅上,戴上耳机,歪了歪头,温软脸上尽显得逞狡黠,然后切出去,准备回秦执郢的消息。   “不知道哇,就把这些东西放在了我宿舍,也没说什么。”   【秦执郢:谁送的?退给他,告诉他你有男朋友。】   【秦执郢:你在和谁通话?为什么不接?是不是他?】   【秦执郢:绵绵,我今天得空,我来接你,我带你去买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秦执郢:你不是说宿舍太小了,我给你买的东西都放不下嘛,我带你去买公寓好不好?】   郁绵别吓得惊骇,不自觉就呢喃出声:“公寓?”   “什么公寓?是那个男的要约你去他公寓,还是让你把东西送到他公寓去?”   边凛一点没怀疑,反倒是愈发激愤,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的担忧。   “绵绵,你可不能去,那是陷阱,他让你去哪里你都不能去!”   “他肯定是想把你带到他的地方,然后欺负你,你得警惕些,远离他。”   两个人一个嘴皮子利索,叽里呱啦的,另一个打字一分钟能打好几条。   郁绵根本就回不过来,脑子和手都抽抽了,顿觉一阵头疼,扶着额头揉了揉,第一次觉得,男人太多了也不好,应付不过来。   就不该一次给两个发的,失策了。   郁绵想着先不理秦执郢,先把边凛应付了来。   “我不会去的,哥哥放心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郁绵觉得边凛和秦执郢这两天都抠搜起来了,转账没之前频繁了,却一直说要他出去给他买东西。   套路。   应付完边凛,秦执郢那边已经在闹了。   数不清的消息和电话,以及最后一句。   【秦执郢:我快到你学校了,你直接从女生宿舍下来就是。】   郁绵:“……”   怎么这么快?   正当郁绵想着以什么借口拒绝时,秦执郢的消息又追击了过来。   【秦执郢:见一面都不行吗?你到底在隐藏什么?宝宝。】   此话一出,郁绵起了寒战,蹙紧了眉心,知道这是秦执郢上次的怀疑还没打消。   【绵绵:没有不行啊,只是马上要直播了,我还点了外卖……】   【秦执郢:帮你请假,不扣你全勤,少赚的钱我私人补给你,还不用你缴税。外卖都不健康,我带你出去吃。】   等郁绵再看直播后台时,发现请假条居然已经挂上了。   这就是霸总的权利吗?   为了不让秦执郢去女寝楼下,掀起轩然大波后将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郁绵还是艰难的同意了。   【绵绵:你不要在宿舍楼下等我。】   郁绵把秦执郢发配到了学校外面某条隐秘的街道。   秦执郢坐在车内,车厢中,有他来的路上买的洋桔梗,在后座都塞不下了,完全不输照片里的花。   要不是车太小,又怕郁绵抱不住,祁铮还想给郁绵弄一处花房。   蓦地,秦执郢自嘲一笑,吐出一口气。   他的情敌还挺多的。   前两天,陶垣还问周末要不要帮他把周末的工作推掉,让他去陪郁绵。   事实证明,他要是不对郁绵好,有的是人对郁绵好。   秦执郢专注着窗外,视线来回流连,搜寻着郁绵的倩影。   他紧张地攥了攥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画面中,“女生”快步跑来,步伐跳动,奔跑时还护着头发,矜持又乖巧,一下子暖了秦执郢心窝。   青春活泼,甜美灵动,秦执郢简直着迷。   第一时间,秦执郢拉开车门下车,迎接他的宝宝。   “绵绵。”   郁绵放慢脚步,又整理了下头发,确保刘海盖住了他原本的发丝,才慢悠悠走到秦执郢面前。   安全起见,郁绵今天穿是长裙,外套的拉链也拉好,裹得严严实实的。   秦执郢不再是上次裁剪得体、熨烫妥帖的衬衣西裤,而是便装轻奢风,一身黑,裹了件大衣,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身材比例也极好。   可郁绵的注意力,完全在秦执郢的脸上。   他颜控。   眸如墨玉,深沉幽邃,眼尾末梢还轻挑着,上扬着撩拨勾缠的笑,轻阖的薄唇禁欲,整体给人的气质就是矜贵温和。   秦执郢的眼眸适合给人下蛊,稍不注意,郁绵就被摄了神识,沉醉于硬朗神颜中。   帅得郁绵时不时都会痴滞几秒,欣赏女娲毕设之作。   “等很久了吗?”   郁绵一笑,秦执郢也是同等观感。   纯洁,天真,眸如弯月,皎皎清明,睫毛也若蝴蝶羽翼,唇红齿白得,秦执郢看一眼,都想抱在怀里亲一口。   “没有,等你都不会久。”   能等郁绵和他见面,完全就是他的幸运。   秦执郢比郁绵高了不少,含笑眼眸弯起,牵起郁绵的手腕,感受到郁绵体温不高,就用手心给郁绵手背蹭了蹭。   “上车吧,先去看房子。”   “啊?”   还真带他去买房子啊?   郁绵知道这些有钱人,其实也没那么大方,平时花点小钱就当哄小宠物了,但要真买车买房,那是女朋友都不可能达到的待遇。   郁绵不觉得男人能这么大方,而且海城的房价那么贵。   要么是给他付首付,要么就是只给他暂住。   浪费时间。   对于根本得不到的东西,郁绵也懒得奢望:“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餐厅是秦执郢定的,为了追寻浪漫,选了氛围好的法餐。   包厢很大,不仅有洗手间,居然还有休息室,落地窗一望出去,就是海城的明珠塔,城市绚烂璀璨的夜景一览无遗。   郁绵去了趟洗手间,洗完手后,又在软毛巾上擦了擦多余水渍。   刚准备出去饱餐一顿,门只开了一点缝隙,就听到了屋外的交谈。   “你要来?”   “看情况。”   猛然,郁绵心口咯噔,砰砰乱跳。   两道声音,郁绵都熟悉无比。   不正是秦执郢和边凛吗?   他怕是自己做贼心虚,听岔了,还偷偷从小缝里偷窥,就看到一道颀长宽阔的背影。   尽管只是侧脸,但郁绵确认了那就是边凛无疑。   边凛穿搭偏运动系,黑色冲锋衣配上灰色牛仔,和秦执郢站在一起,颀长和视觉倒是格外契合。   秦执郢和边凛果然认识!   边凛口吻偏沉:“他们在外面,要去打声招呼吗?”   比起边凛,秦执郢的声调更为冷冽淡漠:“不用了,有机会见的。”   边凛颔首,又噙着一抹笑,余光稍瞟,方向就是郁绵所在地:“不让我见见舅妈吗?”   顷刻,郁绵就和投射过来的目光对视上了。   只一瞬,他就从秦执郢似笑非笑中,捕捉到了玩味。   吓得他立刻跟小老鼠一样,关紧门,反锁,仓惶惊悚,气都快喘不上了。   秦执郢,是边凛的,舅舅?   天呐。   这个世界怎么能小成这样?   该不会是老天爷故意捉弄他吧?   那秦执郢会不会把他拽出去,然后撕开他同时讨好两个金主的事?   郁绵慌得来回踱步,完全想不出法子来应对之后的混乱。   完蛋了。   他肯定得被混合双打了。   不过,他等了好久,都没再听到门外有动静儿。   郁绵将耳朵贴在门后,很安静,静得人心惶惶。   他再次悄悄拉开门,可眼珠刚一瞄,就和门外那张脸对视上。 第50章   一双眸子漆黑促狭, 狭长凤尾犀利又慵懒,噙着的几分诡谲笑意中,似有若无恶劣的侵蚀感。   明暗交错的光斑洒在清冷禁欲面庞上, 鬼魅一般。   秦执郢单手撑在门上,青筋凸起,骨节遒劲,几乎是强势地逼入洗手间的。   刚才猝不及防对视那一眼, 给郁绵吓得丢了魂儿,竟给了秦执郢可趁之机,小碎步直往后退。   等到郁绵反应过来时, 腰腹一缚, 脚下一轻, 失重感袭来, 大理石微弱的凉意沁入稍厚布料,贴在臀部, 冻得他又是一哆嗦。   阴影压倒而来, 不仅胸脯贴在秦执郢胸膛,脑袋也磕在了下颌处。   “宝宝~”   秦执郢音色偏冷, 但叫郁绵宝宝时, 缱绻绵长,浓稠的情欲倾泄,性感到蛊惑人心。   郁绵白润耳廓,瞬间就红艳欲滴。   秦执郢弯腰,身躯前倾的同时,薄唇似乎也擦过一点郁绵耳垂。   “别怕,他已经走了。”   “你要是不想见他,我是不会让他看见你的。”   因为贴得近, 冷调的木质香直往郁绵鼻腔钻,倒不是馥郁刺鼻,而是像迷魂汤,勾得心思纯良的郁绵七荤八素的。   郁绵嗫嚅着饱胀绛红的唇,唇瓣很小,稍稍一瘪嘴,就很显肉嘟嘟的,叫人忍不住垂涎。   他想要解释自己和边凛的关系,可又无从辩驳。   因为他确实钓了两个金主。   他好衰,一共就碰到两个有钱的男人,偏偏着两人还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   郁绵闷着点气,腮帮子的弧度也圆了点,就跟雪媚娘一样,诱惑着人去咬,尝尝是不是软糯可口。   秦执郢滚动喉结,压下再次腾冲到嗓子眼的躁动。   随时随地都发情,他是禽兽吗?   可不能太夸张,至少得循序渐进一点。   “没事的,不怪宝宝,肯定是边凛的错。”   秦执郢一手扶着郁绵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扣在孱弱伶仃的后颈处,摩挲着细嫩,口吻也格外宽宥,只是眼神,如狼似虎。   “边凛是不是又来纠缠你了?”   郁绵小小的震惊了下,抬眸时,无辜无措尽数撞进秦执郢眼里,乌溜溜的眸子就那样,水雾潋滟,实在是招人。   郁绵想点头,又怕他们舅甥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就咬紧了唇,耷拉了下眉眼,不做理会。   那副隐忍又为难的模样,实在是哀怜。   秦执郢笃定是边凛的错。   “宝宝都已经把他删了,他还来死缠烂打,各种骚扰,简直是可恶!”   “以后不需要搭理他了,你是他长辈,他要是不听话,你直接甩他巴掌,说你是他的舅妈。”   郁绵浓密卷翘的睫羽扑簌簌而动,掀开眼帘后,葡萄眼珠清透又迷糊,怔怔呢喃:“舅、舅妈?”   啊?   且不说他一个男的,怎么能当舅妈,单论边凛的秉性……   郁绵是见识过边凛磨人的功夫的,恨不得直接把脸给他踹,甩边凛两巴掌,那还不得把人给打爽了?   可怕~.~   秦执郢点头,痴迷般细嗅着从郁绵骨血中散发的暖香,故意撩拨般摩挲郁绵锁骨,将热流喷洒在郁绵颈窝。   他察觉男人被他弄得不住轻颤,心底的恶趣味也短暂满足,唇角勾起坏笑弧度。   “对,宝宝是我的伴侣,就是边凛的舅妈,还是我公司的老板娘,不用怕他们。”   比起边凛的舅妈,秦执郢公司的老板娘,对郁绵的诱惑性更大。   要是自己真的是个女生,只怕早被这个馅饼砸死了。   郁绵还是担心边凛的事处理不好,会引申出很多麻烦,主要是他还想赚一笔块钱呢,短时间内,哪里去找另外一个像秦执郢和边凛这样阔绰好骗的金主啊。   “那、那边凛,他知不知道……”   郁绵蓦地缄口,因为余光一扫,察觉秦执郢眸底幽暗低沉,似乎提起边凛这个名字,就是他犯了莫大的禁忌。   确实如此,秦执郢声色冷冽:“怎么,宝宝还怕他知道了伤心吗?”   浅缓的诘问让郁绵身体紧绷,秦执郢骨子里上位者的威严很重,只稍稍泄出来一点,郁绵就招架不住,浑身被压抑笼罩。   郁绵乖顺轻柔解释,声音绵如柳絮:“不是的,我是怕他找我麻烦,也怕因为我,让你们俩关系紧张。”   郁绵适合撒娇,他只需要佯装一分可怜,不论演技好坏,男人都会吃他那套。   秦执郢用鼻尖蹭了下郁绵脖颈,身体已然有了更为强烈的反馈,憋不住了。   “不会。”   秦执郢态度强硬,口吻轻蔑:“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无差别攻击和拉踩任何一位情敌。   “宝宝还没告诉我,今天那些东西是谁送的?追求者吗?”   灼热的唇已经贴上了皮肉薄嫩的肌肤,不过只是浅吻,却每次都能激起郁绵战栗。   怕兮兮的,很胆小,瑟缩时,让秦执郢想保护,又渴望欺负得更狠。   郁绵随口应答:“就是我们专业的同学,不过,他总喜欢欺负我。”   秦执郢亲吻郁绵粉颈的动作一僵,警铃已经动了,眼底渐生出诡煞。   可听到郁绵被人欺负,又转为怜惜和更浓的警惕,沉声冷戾道:“欺负?怎么欺负?”   像他那样,掐着腰,抵着腿,掌控着纤细后颈,让郁绵无处可逃,然后欺负得气喘吁吁,泪眼汪汪,还是别的?   郁绵本就受了气,这会儿情绪一起来,就想告状:“就是,他凶我、推我、打我,他的朋友也打我,这种。”   说这话时,郁绵委屈得鼻音都重了,似乎在某一瞬间,就会哽咽到低啜。   也叫秦执郢肃杀黑眸中迸溅出杀意。   打他的宝宝?   他的宝宝那么娇气金贵,他有时候都舍不得碰得太过分,是谁还要打他的宝宝?   谁呀?   想死吗?   得找机会弄死。   “什么专业的?叫什么名字?”   对于学生之间的欺负,秦执郢并不觉得是小事。   校园欺凌的事件频发,要是不处理好,后果不堪设想。   他才不管那个男的是出于喜欢还是讨厌,所以才这样对郁绵的,敌人和情敌,都是敌,都该猎杀掉。   他不想绵绵心底留下阴影。   郁绵怎么敢说出祁铮的名字,说得越多,自己暴露的风险也更大。   他故作不在意:“没事的,他以后欺负不了我了。”   “哥哥,我有点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一声“哥哥”,又软又甜,引诱着秦执郢魂儿都散了。   他也饿,不过是想吃郁绵。   “还有会儿,这会儿只上了甜点。”   温热的手心覆上稚气未脱的面颊,指腹抚过淡红眼窝,瞳孔之间的交织,让火星迸溅得厉害。   秦执郢的欲望太过昭然,汹涌如潮,贪婪如虎,点点猩红染色,将那份蛮夷显得尤为可怖。   郁绵知道,他看得出来,也早有预料。   但只有秦执郢不过分,他还是能牺牲的。   圆腮软肉被秦执郢拢着,秦执郢瞬间就只想贴唇过去耍流氓。   当然,他也确实那样干了。   “绵绵~”   是他的宝贝老婆。   好香。   唇舌间的交缠实在是缠绵,甜津津的涎水被秦执郢贪婪的掠夺,甚至极度渴求,吞噬殆尽。   顾虑着郁绵太娇弱,这次秦执郢没有太过野蛮。   他引导着郁绵换气吐息,又却将多余的汁水汲取掉。   唇瓣柔软似云,他叼了几下,也攒着力道,不想让郁绵受伤。   唇齿间的碰撞,让两人呼吸道内都充斥着对方的体香,秦执郢也愈发上瘾。   他放弃了薄唇,转而向下。   肩膀却蓦地被郁绵推拒了下。   他知道郁绵在怕什么,醇厚的嗓音泄出高涨的热欲:“乖,我只亲脖子。”   郁绵有所防备,一只手穿插进入秦执郢发硬的发丛间,另一只手随时预备着,只等秦执郢过界,就是一巴掌。   可男人的话,哪有可信度?   炽热的唇前一秒吮着脖颈,瞬间就啃咬到了锁骨上。   尖锐的牙齿磨在薄弱上,只需要咬下,不仅能留下牙印,还能鲜血淋漓。   郁绵怕秦执郢再次放肆,就采取了行动,一拽,一甩,力道稍弱的巴掌,就印在了秦执郢脸侧。   本以为挨了巴掌,男人会动怒,或者停止,哪知道秦执郢也是个厚颜无耻的,转战到了耳廓处。   一阵作恶后,郁绵感觉身体内电流蹿得厉害,酥酥麻麻,身体是软了,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生根发芽了。   小男孩还小呢,根本受不住诱惑和挑逗,意识到要产生什么后果后,立刻叫停这场混乱。   “够、够了,不能再继续了。”   音色都是软塌塌了,没什么力气,像是被妖怪吸走了精元。   秦执郢不能即刻停止,只缓和了动作,搂着郁绵,轻轻用脖颈去贴蹭郁绵。   郁绵感受到了难熬,想压下去,却发现来得厉害。   “不行,嗯……”短促的呜咽,已然变了味道。   郁绵慌得很,怕起来后太明显,被秦执郢发现猫腻。   猛地推攘了一把秦执郢,还抬起膝盖,抵了下秦执郢。   低鸣的闷哼爆发后,男人瞬间就停手了,不过没撒开郁绵,倒是齿关,用了点力,在粉白耳尖,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牙印。   骤然,郁绵又意识到,自己那一膝盖究竟怼到男人哪里去了。   是一个很敏感的位置,大腿内侧,或许还更隐蔽。   郁绵又有点惶急,同为男人,自然知道金贵程度。   “你没事吧?我、我不小心的,会不会疼啊?”   “哥哥,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秦执郢还没委屈,郁绵倒先“矫揉造作”上了,实在是会拿捏男人。   就算脾气再差,再有心责怪,也会败于郁绵的示弱。   秦执郢燥热难捱,低哑启唇:“疼,应该是坏了。”   还假装疼得抽气痛苦。   不仅没有疼,反倒因为是绵绵的惩罚,让他脑子里那些龌龊,愈发肆意疯长。   他都觉得自己变态。   这下是真吓坏郁绵了。   坏掉了?   坏掉了可怎么办?   那可摊上大事儿了。   秦执郢这么大的老板,那可是要传宗接代的。   他直接让人断子绝孙,只怕自己也难逃一死。   郁绵心急如焚,手足无措间,吴侬软语实在是怜弱:“怎么会坏掉呢,我也没有很大力呀?”   他知道脆弱,却不料能脆弱到这个程度。   秦执郢没想到郁绵能这么大胆,竟然直接感受。   瞬间,四肢百骸的兴奋因子,都汇聚在一处,叫嚣着蚀骨断魂。   郁绵:“!!!”   立刻反应巨大的背过手,凶巴巴地剜了秦执郢一眼。   “骗人!”   “你也坏!”   郁绵丧气急败坏,不仅脸要爆炸,眼尾都绯红生姿,嗔怒似动情,又惩罚性地踹秦执郢。   秦执郢却笑意恣肆:“走吧,去吃饭了。”   秦执郢勉强能压住,只是脖颈青筋跳得厉害,都快爆裂了。   手托着郁绵大腿嫩肉,抱着乖巧的老婆去到餐桌。   因为食物口味好,加之摆放精美,郁绵胃口也不错,跟仓鼠进食一样,吃一点东西,腮帮子就鼓鼓的。   秦执郢也没心思用餐,眼珠子都快粘郁绵身上了,只翘着腿,神情慵懒,气分笑意,三分欲念。   “每天都直播,还要上课,宝宝会累吗?”   郁绵摇头,嘴里塞了一块肉,圆鼓鼓的杏眼实在是亮,说话也咕哝不清:“还好啊。”   他下个月就不干跑路了。   秦执郢不想郁绵那么辛苦,他其实想说,自己可以给郁绵钱,却又担心郁绵多想,觉得那是包养,是不平等的畸形关系。   他不想那样,他想和郁绵当情侣,爱人,甚至是夫妻。   秦执郢提了点子:“那宝宝想拍广告吗?就像模特那样,只需要周末一天的时间,比你每天直播轻松。”   郁绵还是没同意。   两百多万粉丝,已经让郁绵胆颤心惊了,就怕被人认出来,上了大银幕,关注的人肯定更多了。   郁绵有一口咽得急,噎到了喉咙,就拿着高脚杯,浅浅惯了一口红酒。   他看秦执郢喝得津津有味,以为很美味,但等微凉的液体如喉,郁绵又觉得不适。   酒精的味道虽然本就花果想冲淡了些,但还是没有牛奶和果汁丝滑,微涩。   郁绵探了探软红舌尖,表情古怪,又迅速咕噜了一口果汁,冲淡口腔内的酒气。   撇撇嘴,嫌弃地将高脚杯推走:“不好喝。”   果然,他品不了高档货,当不了有钱人,他是土狗。   气得郁绵拧眉,生了自己的闷气。   如此可爱的表情,自然没逃得过秦执郢的注意。   他主动替郁绵布菜,想侍从般:“宝宝多吃点,不然半夜会饿肚子。”   说完,又情不自禁靠近人,在郁绵脸颊上嘬一口。   郁绵嘟着嘴,又瞪举直轻浮的男人一眼。   好在秦执郢长得帅,不会让他抵触。   用过晚餐后,秦执郢照例给郁绵打包了甜点。   十指紧扣走出包厢没多久,走廊拐角处,突兀的称呼再次冒犯。   “小舅舅。”   吓得郁绵立刻挣脱开秦执郢的手,往身后藏,就跟受了惊吓的兔子,还慌不择路地掏出兜里的口罩戴上,扯了扯秦执郢衣角。   怎么还有回马枪啊?   这对郁绵而言,简直就是惊悚片的程度。   他歪着脑袋偷瞟,看见边凛款款走来。   转瞬间,边凛的视线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郁绵即刻又把脑袋藏回去了。   边凛身后还跟着两人,一男一女,但都从容雅致,保养得当的脸上只有少许细纹,所以即便是人到中年,岁月的痕迹也并不太清晰。   “执郢。”   是一道更为成熟的声音,还裹挟三分沧哑。   秦执郢挽住郁绵手腕,同面前的人点头,寒眸疏离冷沉:“边主任,董总。”   这刻,郁绵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怎么看都觉得那是一家三口,边凛的母亲,难道不是秦执郢的姐姐吗?   难道是远房亲戚?   “女朋友?” 第51章   “怎么戴着口罩?”   “是艺人?”   边朔正是边凛的父亲, 待秦执郢,态度诡异,既有亲近, 也有生疏拘谨。   郁绵在秦执郢身后躲躲藏藏的,只露出半截脑袋,但也招了边凛的觊觎。   边凛挑眉,饶有疑惑地侧头瞥人, 似乎极力想把刚才窥见的那双眼睛,和记忆中的潋滟杏眸对上。   绵绵的眼睛特别漂亮,氤氲潮湿, 含春衔情, 清澈如涓涓细流, 只需一眼, 边凛的心境就至纯又至邪。   捕捉到边凛窥伺,秦执郢浑身压迫暴涨, 挪动身躯, 将身后的人遮挡完全。   属于雄性的维护,以及敌意, 霎时昭然。   男人身姿颀长宽厚, 挡住一个郁绵,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执郢不咸不淡垂颌,剑眉冷目间,独有蛰人挑衅:“嗯,女朋友,不是艺人,脸上过敏了,长了疹子, 外加性子社恐还怕生,见笑了。”   一句话,交际得礼貌有度,也不落矜持。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边朔也不好再同秦执郢的“女朋友”招呼。   留下一句有机会再聚后,带着身边的女士,就识趣转身。   倒是边凛,不知道是为何,就是没有想离开的心思,或许是那双相似的眉眼,让他丢了魂,这才……   对别人的女朋友,起了关注。   他轻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酒气,好言提议:“喝酒了?要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吗?”   他这一开口,郁绵立刻用脑袋顶秦执郢的后背,以此来传达消息。   不要答应他!   郁绵可不想和秦执郢,还有边凛,在同一辆车内。   危险系数太高了。   稍有不慎,他就容易成活靶子,被舅甥二人联手制裁。   边凛却只见秦执郢诡谲勾唇:“好啊。”   瞬间,秦执郢后背就遭了难。   软嫩的手掐在后腰处,捏着秦执郢肉的手拧了两下,又觉得不解气,脑袋撞,脚踹,各种小动作频发。   边凛没刻意看,规避了视线,只认为是小情侣间在玩闹。   果然,谁谈恋爱都粘糊。   以前他觉得自己这性子,谈恋爱肯定不会嘘寒问暖,更别提说那些黏黏糊糊的情话了,他是想着都会起鸡皮疙瘩的。   可自从碰到了绵绵,他总怕自己给的关心不够,恨不得跟狗皮膏药一样时刻粘着。   现在见秦执郢也这般,他心底更平衡了。   秦执郢忍着小猫挠人的那点痒:“走吧,外甥送我们。”   郁绵:“……”   语气蔫坏蔫坏的,秦执郢坏得不行,再掐一下。   秦执郢攥着郁绵的手,步伐缓慢,郁绵却一直想挣脱,然后自己跑。   他都想咬秦执郢的手一口了。   等到被秦执郢挡着脸,塞到车后座时,郁绵还是气呼呼的。   口罩下是鼓起来的腮颊,跟河豚一样,足可见生了多大的气。   满目幽怨,既可怜,又可爱。   边凛不经意瞟了眼后视镜,“女生”很小,埋着脑袋,但从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可以看出,很白,娇嫩年轻。   应该是小家碧玉的小白花类型。   “海城艺术大学。”   秦执郢报出郁绵学校的名字,当然了,不是海大,而是海大隔壁的艺术学院。   当即,启动车辆的边凛动作猛顿,沉眸若有所思后道:“海艺大?”   郁绵瞬间警惕,以为边凛察觉到了什么,身子微颤,揪住秦执郢的手,又拧了一把,警告男人别再说了。   真想把一巴掌秦执郢的嘴。   可昏暗的后车厢内,男人镌刻面庞上的笑却那么刻意。   秦执郢状若无意询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边凛狐疑转瞬即逝:“没什么,只是我女朋友也在那个大学。”   提及女朋友,边凛口吻都变柔软了,恋爱给人带来的甜美,此刻正将边凛浸泡着。   “那还挺巧的,你的女朋友,还有我的女朋友。”   秦执郢不着心地附和,刚说完,嘴巴就被郁绵捂住了。   他不脑,纵容着郁绵的举动,还顺带把玩起郁绵细软的玉指了。   郁绵只觉得汗流浃背。   这都快暗示到边凛眼前了吧?   自从边凛出现,郁绵的心脏都没正常跳动过,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迟早要因为心动过速而死去。   俗称,胆小鬼,被吓死的。   秦执郢见郁绵一直心虚地低垂脑袋,怕郁绵脖子不适,就掐着人的腰,将人带到了自己身上。   因为郁绵真的不重,他能勾着腰带起来。   郁绵的腿分开,跨在了秦执郢腿上,屁股也贴在有点硬的肉上。   郁绵不想搭理这个坏男人,气得又捶了秦执郢一拳,还直瞪眼,咬牙切齿,闹翻了脾气。   心头怒火难消,郁绵心眼又小,满脑子报复欲,齿关被磨得痒,幼稚鬼心性一上头,冲着秦执郢脖子就去了。   闷哼声秦执郢是克制了的,可车厢狭窄又密闭,低沉压抑中,又夹杂着不太容易捕捉的……野欲。   尖利的牙齿逮住一块肉就咬,湿软的口腔温热又舒适,就跟花苞似的,还会流露出蜜水。   郁绵也只是想惩罚秦执郢,并非要把人弄得鲜血淋漓的。   咬了口后,觉得秦执郢肉质紧实,咬起来一点也不软,嫌弃地撇撇嘴,呸呸两下。   又故意在秦执郢昂贵的衣服上抹嘴,以此来达成自己的邪恶。   使了坏后,郁绵还歪头挑衅,尽显古灵精怪。   男人只笑如春山,和煦浓情,宠溺得不像话,手掌贴在郁绵瘦若无力的后颈,将人往自己怀里按。   郁绵猛然意识到,这个姿势也很危险。   既怕自己把秦执郢硌到,又担心男人一抬手,摸他头发,给他假发捋走。   所以郁绵动作不敢太大,哼哼了两下后,将长裙往上撩,卷起来的布料塞在他身前,确保自己不会戳到秦执郢。   太过暧昧,让秦执郢身子都软了,但该冲动激亢的,还是有点忍耐不住的煎熬。   别太骇人庞大,会吓到宝宝的。   怀里的宝宝香香的,暴露的半截腿肉也嫩,两人呼吸之间,都能感受到对方心跳的频率。   秦执郢下颌顶在郁绵额头,垂首时,薄唇贴着吻了吻额头。   手本是扣在郁绵腰肢的,往下一滑,顺势就贴在了浑圆丰腴处。   软嫩的触感实在是绝。   秦执郢呼吸猛滞,漆黑瞳孔地震。   脑子里正在疯狂交战的,当然,是小恶魔把小天使摁着捶,都快捶死了。   “到了。”   边凛的声音将秦执郢五迷三道的思绪拽回,望着窗外熟悉的大门,秦执郢心底的不舍也愈发强烈。   秦执郢:“宝宝?”   “宝宝,到了。”   接连几声,秦执郢又爱不释手地捏了捏郁绵肉脸,郁绵都酣睡得恬静。   或许是刚才那两口酒导致了郁绵困意来袭,此刻,郁绵已经趴在秦执郢身上,睡着了,呼吸间,微喘都平缓了。   见绵绵没有反应,秦执郢抬头,对着边凛,一本正经:“睡着了,还是回我家吧。”   边凛:“???”   秦执郢的声音压得极轻,边凛要不竖着耳朵细听,都不知道他在叽咕什么。   边凛:“……”   实在不行,摇头晃脑一阵儿,把人摇吐了,应该就能醒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正义感,边凛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纠结了片刻,在大义灭亲和助纣为虐之间,实在是拿不定主意。   甚至,他觉得秦执郢这位小舅舅在他心底的形象,都逐渐破裂。   以往,秦执郢是克己复礼,冷冽沉敛的,现在倒好,直接要把醉酒小女生拐回家。   人设坍塌。   不过,人俩是男女朋友欸,回秦执郢的家睡一觉,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如果今天是绵绵,边凛觉得自己,可能会比秦执郢更过分。   果然,全世界的男人都一个样,他也没资格评判秦执郢是不是个禽兽。   秦执郢打消边凛疑虑:“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他倒是想,但一直忍着。   只是现在,不谈欲望,他自私地想把郁绵带回家,和郁绵多待一会儿。   车停在别墅的车库。   秦执郢小心抱着人下车,动作谨慎之余,还是不小心扯歪了点郁绵的头发。   秦执郢情绪未动,黑眸古井无波,帮郁绵盖好鬓角后,又用郁绵外套自带的帽子,给郁绵盖好脑袋。   软乎无力的脑袋旋了下,最后落在他颈窝,无意识的哼鸣,有被打搅安稳睡意的不满。   秦执郢拍了拍郁绵后背,哄着让人继续睡。   边凛也下了车,跟在了秦执郢身后,偷瞥到了一点“女生”的脸,也就是嫣红软胀的唇。   有点熟悉。   但边凛没多盯着人女生的嘴巴瞧,不合适,况且人还是他小舅舅的女朋友。   “我今晚就在这睡。”   丝毫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既不想多心揣测秦执郢,也不想为自己的疏漏造成后悔。   秦执郢只侧目冷睨了边凛一眼,也没驱逐。   小时候,他家里还有边凛的房间。   电梯在二楼停下。   家里的阿姨今晚忙活了会儿,正好把地毯全换了新,这会儿碰到秦先生回来,不仅身后跟着边凛少爷,怀里还抱着一个。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的。   本着不打扰的念头,保姆也没开口,只是听候秦先生的安排。   秦执郢走近后沉下声:“把我屋内的隔间次卧收拾出来。”   说完,抱着郁绵继续上楼。   秦执郢将怀里的人轻手轻脚放上主卧大床,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撒手。   想一直抱着。   刚着床,郁绵就翻了半身,往秦执郢这边转,嘤咛声细弱。   暴露在暖慌晦暗灯光下的那张脸不施粉黛,清纯又昳丽,眼睫如扇面,鼻尖红痣徒增添艷色,眉宇间也迤逦生情。   五官尤为精细,雕刻得如无瑕美玉,秦执郢只多看了一眼,心就跟着颤动,魂也被吸附走了。   “宝宝~”   秦执郢眼睑轻阖,却敛不住旖旎和含情。   他从床上滑到床下,双膝跪地,眸光专注又渴求地落在郁绵雪白如瓷的脸上。   跟蒸好的白面馒头似的,又香又软,皮薄馅大。   想咬。   不知道他吃起来,是什么滋味。   秦执郢低低轻喃:“宝宝真的好诱人呐。”   趁着郁绵睡着,秦执郢还真凑上去,含了一大口郁绵的脸颊在嘴里,又去啃那红如熟透浆果的唇珠。   当然,这并不能让一个血脉偾张的男人满足。   等到郁绵喘不过气,即将有苏醒征兆,身子也胡乱动弹时,秦执郢才停下动作。   带着薄茧的指腹,还流连地勾蹭在泛起红潮的脸颊上。   不仅如此,郁绵鸦羽还黏成一绺一绺湿漉漉的,比可怜更多的,是引诱。   秦执郢抿唇,唇齿间,不仅有浓郁的酒香,还有清润的甜水,只是表情,仍旧不知餍足。   饥肠辘辘中,尽是想把床上人拆吃入腹的贪婪。   他汲来湿毛巾,给郁绵擦脸,抹脖子,再褪去郁绵腿袜。   郁绵身上软肉多,秦执郢一直知道这点,捏起郁绵脚踝,给郁绵擦脚时,秦执郢还是不免多思多想。   脚丫粉嫩,皮肉也同身上每一处一样,都是娇贵的,没受过什么磋磨。   秦执郢擦着擦着,就又乱了心,先是脸,在小腿处蹭了蹭,再虔诚地贴上吻。   乌沉瞳孔间,翻涌着猩红热流,那么偏激,又那么迷恋,折磨得秦执郢几乎快要暴体身亡。   白色毛绒腿袜被秦执郢揉在手中,暴涨的情切也再难遏制。   *   郁绵醒时,窗外还覆盖着一层朦胧的迷雾。   只瞄见半点陌生景象,郁绵就倏然惊醒,瞪大的琉璃目里满是清明。   同时,头上的假发也掉落了下来。   吓得郁绵丢魂儿,迅速拿起来的同时,还观察屋内有没有旁人。   卧室偌大,装修却简约,色调偏黯,除他之外,再无别人。   郁绵却还是手忙脚乱的套上长发,再检查自己的衣着。   发现不仅外套被脱,就连他的腿袜,也不翼而飞。   霎时,莫大的恐惧灭顶而来,郁绵瞳孔失神,身子僵硬,寒意侵骨,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心脏几度骤停。   怎么办?   被发现了。   肯定是秦执郢脱他裤子脱到一半,然后发现他是男生,这才……   这次是真的!   恐惧和无助遍布郁绵每寸血肉,郁绵还没眨巴眼,泛滥的水润就将鎏金乌眸填满了。   只颤了颤,豆大的晶莹就要夺眶而出。   郁绵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   也不知道成不成,他双手各自抹了抹泪,然后下床,准备趁人不备,直接逃跑。   可刚鬼鬼祟祟把脑袋探出去,走廊外的保姆阿姨就逮住了他。   吓得郁绵立刻就跟乌龟一样,把脑袋缩回去。   听着逐渐清晰的脚步声,郁绵心脏都要坏掉了。   敲门声更是堪比子弹,击中郁绵脑袋。   “绵绵小姐,你起床了吗?”   阿姨又敲了两下,却都不见郁绵回应。   郁绵背抵着门,又揉了一把眼窝,蹭上手的泪水也随意蹭在衣服上,最后停留在紊乱的心脏处。   好快,要死掉了。   等等!   怎么还叫他绵绵小姐。   小姐?   是秦执郢还没和保姆说明他的身份吗?   怀疑、侥幸、心惊胆战,各种情绪维持了好久,郁绵调整心态,觉得总该要面对的,毕竟门被堵住了,他也出不去。   只是刚拉开半扇门,侵略感极强的黑影就压倒而来。   秦执郢居然在。   郁绵又被吓到了,下意识急遽退步,趔趄得厉害,腿根都被吓软了,险些跌倒。   秦执郢箭步上前,扶住郁绵晃荡身体,遒劲宽大的手捧起郁绵脸颊,拭去眼角泪痕,眼底的怜惜和焦急却不做假。   “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还是因为我昨晚把你带回家,你醒来后吓到了?”   郁绵脑子发懵,随意喏唇:“我昨晚,喝醉了吗?”   他的意识还残留在车上,对于之后的记忆,完全没有。   他以前也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这么小,两口就醉醺醺的,脑子也被麻痹了。   “嗯。”   秦执郢故作心虚:“昨晚我帮你脱了外套和腿袜,还……亲了你,除此之外,我真的没做什么了,绵绵。”   他确实只用亲的,这一点,他没说谎。   冒水光的眼眸中涟漪起了波澜,湿透的眼眶还红了,平常一分楚楚都能勾人七分心疼,此刻只会更甚。   秦执郢折腰,熟稔的用唇去贴郁绵的脸颊:“而且昨晚我睡的另外一间房。”   因为男人太会装,郁绵的疑虑还真被打消了大半。   如果秦执郢真知道了他是男生,那秦执郢又有什么理由不戳穿他呢?   和一个男生卿卿我我,秦执郢肯定会恶心憎恶的。   肯定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可他再窥一眼男人神色,发现黑眸深邃,却并没有恨,倒是有爱意泄出。   郁绵是个恃宠而骄的,当即,为了鼓足气势站住脚,就垮下脸发火。   “谁叫你带我回来的?就算我喝醉了,你也不能把我带回家!”   “你这样……轻浮、流氓、禽兽!”   “肯定是想对我做不好的事情!”   “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   “真可恶!”   那点恐惧,完全转化成此刻的气势汹汹,发泄在了秦执郢身上。   被责骂,秦执郢只讨好般展颜,姿态低微,牵起郁绵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   “对不起,是我错了,绵绵打我吧,惩罚我也行。”   嬉皮笑脸的,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倒是有种对郁绵的惩罚甘之如饴的希冀。   郁绵觉得是时候了。   早些断了关系也好。   心一沉,凭借仅存的那点冲动,就大着胆子把话吐了出来。   “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 第52章   刚说完, 郁绵就顿觉周遭温度骤降,浑身都沦陷冰窖中,寒气逼得他冷汗湿黏。   “分手?”   两个字, 彻骨又嗜血。   郁绵垂在腿侧的手攥起裙边,指甲都快嵌入到肉中,屏息凝神地觑了秦执郢一眼。   霎时,邪祟入体, 郁绵腿根儿发软,往后缩了一步。   因为秦执郢脸色是在瘆人。   遍布阴翳,浓黑无光, 戾气也正在往外迸溅。   可在转瞬间, 又顷刻消逝, 余留的神情又温情和煦。   秦执郢嗓音沉闷, 低眉顺眼,可见其中不解委屈:“怎么突然就要和我分手了?”   “我哪里做得不好宝宝可以告诉我, 我都改, 怎么突然就……”   “就要和我分手了?”   “别说这种话了,绵绵, 求求你。”   和所有被分手的人一样, 即便是身价不菲、权势滔天的秦执郢,被分手,也是惆怅若失,悲楚难忍,外加苦苦挽留。   郁绵翕动檀口,想说他俩都不算在一起,怎么能是分手呢?   顶多算线下会见榜一,秦执郢是他的金主daddy。   可怕说多错对, 又难挡男人凛冽目光,就畏手畏脚的,低眉顺眼地嗫嚅唇,吐出一口短促的气息,又蓦地抿紧唇,显得唇肉都更饱满了。   秦执郢声色轻缓,手捧起郁绵软嘟嘟的脸颊,迫使郁绵抬头。   “是因为我昨晚把你带回来,你多想了吗?”   眼底煞性不复,但照旧自带上位者的侵略性。   对胆小如鼠的郁绵而言,点头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勇气了。   体内的恐惧因子开始沸腾,他也只能强压镇定,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怯弱可欺。   秦执郢黑眸深邃,传达出馥郁爱意:“绵绵,昨晚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   “但我真的没有对你做别的事情。”   “屁股疼不疼,你自己不知道吗?”   糙得过分的话,让郁绵猛然一激灵,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皮肤,都急遽变色。   郁绵面红耳赤:“你……”   又气又羞,还真扭了扭屁股,确保没有任何不适感。   郁绵性子稚,脸皮薄,见眼前问出这话的秦执郢神色坦然,心无旁骛,羞耻感倍增,抬手下落,巴掌就打在脑袋上。   “闭嘴!谁允许你说这种话的?”   平时本就三分莹润的乌眸,此刻更是潮热泛滥,弥漫出春色。   郁绵勉强能转的脑子倏地灵光乍现。   刹那间,又让郁绵立于高位。   “这件事暂时不论,你能把人带回家,说明你之前也带过,我不是第一个。”   “你肯定是个喜欢轻薄人的流氓。”   “你品德败坏,风流成性,就喜欢诓骗我这种小……女生。”   这一点,郁绵在秦执郢对自己时,就有深刻体会。   欲加之罪,让秦执郢怎么解释,郁绵都固执得不听。   秦执郢是又哄又解释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郁绵还是不信,执拗得瘪嘴。   “咕咕”声从郁绵肚子里钻出来,让一直趾高气扬胡搅蛮缠的郁绵,瞬间就失了气势。   郁绵忙捂住自己闹脾气的肚子,发现这是掩耳盗铃后,又是一记窘迫的赧然。   每一个表情都那么灵动鲜活,就像是山涧精灵,无忧无害。   秦执郢扼住话头,又啄了下郁绵粉腮:“宝宝饿了,先下楼去吃早饭吧。”   时不时的亲昵,已经快要让郁绵习惯了。   吵架将他仅存的体力消耗殆尽,饥饿感更明显。   也只能暂且休战,去填饱肚子。   郁绵坐在餐厅,不住呆怔咋舌。   早餐丰盛,各种餐点都叫郁绵眼花缭乱,尽显奢靡之风。   秦执郢已经习惯了给郁绵投喂,大献殷勤。   好多东西都是直接喂到郁绵嘴边的。   “宝宝,吃完早饭再换身衣服,我送你去学校。”   郁绵咀嚼着口腔内鲜美的食物,心思却落在手机上。   准确的说,是手机里秦执郢给他转的账。   昨天他旷工了,秦执郢答应把误工费转给他。   转了十三万一千四。   之前秦执郢打赏,平台抽成后,还要扣税,到郁绵手里,也就不到三万。   现在看来,倒像是他占了便宜。   可郁绵也接受得心安理得。   他也有付出啊,不仅被亲了那么多次,还在秦执郢家睡觉,差点被人当成宵夜吃掉。   “我先走了,舅舅。”   惊魂的声音从郁绵身后传来,吓得郁绵一溜烟,就捂着脑袋扎进了秦执郢怀里。   还恨不得从坐椅上,把屁股扭到秦执郢腿上。   对于小情侣之间的亲昵举动,边凛没多说,更没多看,快步出了别墅。   只腹诽,甜蜜是甜蜜,但就是胆子小了些,见谁都躲,只怕以后很难带出去。   秦执郢有健身的习惯,所以胸膛手臂肌肉都硬邦邦的,但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浅淡清冽,自然沁人。   外加怀抱暖融融的,郁绵也就忽略了那点……胀。   或许是因为早晨,时间段特殊,郁绵半点不敢扭屁股乱蹭。   他要真是个女生,也不敢和秦执郢在一起,因为可怕。   会吃苦头。   他可不要吃苦。   他要享福!   郁绵藏了两分钟,确保边凛这次不会再杀回来后,才把脑袋冒出来。   然后,五官灵动地瞪向秦执郢。   秦执郢觉得老婆像小精灵,很讨喜,郁绵干什么,他脑子里都不住冒粉红泡泡。   “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   “就这么怕他?”   “宝宝,我们俩谈恋爱,就跟偷情一样。”   秦执郢将郁绵抱在自己怀里,又拿来纸巾,给郁绵擦嘴,酸味已经很浓了。   郁绵在心底碎碎念多了,嘴比脑子快,包不住就嘀咕出来了。   “谁跟你谈恋爱呀。”   陡然间,郁绵就又受了恐慌,万籁俱寂时,他自己的心跳都那么清晰。   郁绵梗着脖子,眼珠凝固,呼吸艰涩,冒死往下咕哝:“你不是说我们在偷情吗?你只能算我的情夫。”   一说完,郁绵就又暗自窃喜自己聪明,找死的话,硬生生让他掰成了调情。   翘嘴。   果不然,秦执郢在他脸上重重吧唧,还佯装吃味。   “才不是情夫呢,我是宝宝的老公。”   “以后那种话我不会再说了。”   到头来心底闹别扭的还是他。   秦执郢将郁绵送到了学校外,借着后车厢隐蔽,将人欺负了好一阵儿,才不舍地目送郁绵离去。   郁绵转学校,换衣服,紧赶慢赶,才在上课铃敲完的最后一刻,踩点进入教室。   之后,瘫坐在座椅上,气喘吁吁。   猝然,一个大黑耗子黑影蹿到了郁绵身旁,吓得郁绵险些惊喊出声。   看清是谁后,郁绵撇撇眼,收回视线,安抚自己的小心脏。   “绵绵,我给你带了早饭,等下饿了还能吃点零食垫肚子。”   经过一天,祁铮脸上的伤势似乎更严重了,淤青完全起来了,一团一团的,而祁铮似乎也没怎么上药,也不贴创可贴遮掩,就这样大喇喇的露出来。   打过架的人,明明该是狠戾残虐的面相,可祁铮却拿着满包食物,冲郁绵挤眉讨好。   本该是桀骜不驯的人,笑起来却有微弱的心酸感。   郁绵也不知道祁铮这么大的转变是为什么。   明明昨天他俩才吵架打架。   不对,是他单方面被祁铮殴打。   他没理人,高昂着头颅甩了回去,倨傲地哼哼两声,假认真地望着讲台。   祁铮给郁绵撕开包装,又插好牛奶吸管,慢慢推到郁绵面前。   又拽了点郁绵袖口。   “绵绵,你昨晚怎么没在宿舍?去哪里了?兼职吗?”   昨晚郁绵没回宿舍,还联系不上,作为室友的纪知淮自然不放心,就去找了祁铮。   祁铮这才知道,郁绵夜不归宿,还不知所踪。   他也担心,打了一晚上电话,差点就想报警了。   此刻,眼下乌青堆得深,眉眼间的憔悴沧桑全暴露出来了。   “你那个兼职也太不靠谱了吧,大晚上还要出去啊……”   蓦地,祁铮又猛觉不对。   郁绵的唇周一圈都有糜红滥情气,晕染开的绛红并不是唇脂,而是被挤压,肿胀的唇珠更像是被叼咬啃噬。   就像是娇嫩的花,连花苞都被人蹂.躏坏了。   祁铮瞳孔失神,恐惧与戾气相继攀附上。   “绵绵,你的嘴……”   是接吻吗?   还是上火,或者说吃了辣?   可真的很像被人……粗暴啃过。   是谁呢?   郁绵那个说了分手的女朋友,还是旁人。   祁铮一直在郁绵耳边叽里咕噜,郁绵听得烦,直接跟小学生一样,举手告状,义愤填膺得不行。   “老师,祁铮总打扰我上课!”   瞬间,数不清的目光在郁绵和祁铮之间来回流转。   由于之前郁绵和祁铮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眼下见祁铮又死乞白赖的凑上去,你言我语就多了起来。   在教授的警告下,祁铮想起昨天父亲的警告,败下阵来,将装满包的零食放到郁绵身边。   临走前,还不忘悉心叮嘱:“饿了就吃。”   然后,灰头土脸的往过道隔壁的位置挪。   只是刚落座,眸间骤然染上晦色阴暗。   扣在书桌上的手力道加剧,几乎快将整块面板掀翻,手臂也青筋暴起。   【宝宝,他是你男朋友吗?】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张郁绵从秦执郢车上下来,秦执郢半揽着他腰的照片。   两人姿势过分暧昧,秦执郢那个距离,是还想再吻一下郁绵的,但郁绵眉头紧锁,唇线紧抿,似乎动了怒,正在别扭的闹脾气。   可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二人关系匪浅。   郁绵心悸,都不知道这个暗地里窥伺他的人,怎么就总能发现他的小秘密。   他刚才余光瞟过祁铮,没看见祁铮碰手机,反倒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像条狗。   眼下,新消息又跳了出来。   【宝宝昨晚和他睡觉了吗?】   【应该没有吧,睡了的话,他应该就知道宝宝不是女生了。】   【宝宝喜欢他吗?为了他连女生都能装。那宝宝为什么不能找一个喜欢你是男生的人呢?】   左一个“宝宝”,右一个“宝宝”,郁绵都不知道这算亲密还是恶寒。   他已经决心要和秦执郢断了,以后也不会再去和秦执郢见面了,自然,也不怎么怕这人继续威胁。   一通乱骂回去。   【关你屁事,死老鼠!】   【谈不谈恋爱,玩什么情侣间的情趣,还要跟你交代吗?你吃饱了闲的?暗恋我吗?】   【别说表白了,平时见了我,都不敢跟我说话吧。】   郁绵也是过了把普信男的瘾来恶心人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好看,不对,应该是当男生的时候不好看。   女生的时候,他还能靠甜甜的声音和小圆脸,伪装小甜妹,迷惑几个人,但男生就不一样了。   要不然为什么祁铮,还有这个变态只要他女生的照片。   骂了人后,郁绵神清气爽,人反倒是也消停了。   纪知淮当然想表白。   已经开始在考虑,找个合适的机会,和郁绵表白了。   只是,他顾虑太多。   他也不想这么阴森,但一想到郁绵身边形形色色的人,骨子里压抑得极好的劣根性,就彻底暴露。   “对了,这个月的专业活动有同学提议去度假村,大家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郁绵他们专业,每两个月都会开展一次活动,是高年级学长学姐留下来的传统。   有时,还会有一些学长学姐参加,毕业的,没毕业的,都有,顾名思义,就是交流心得。   此刻,众人听说要去度假村,附和声响彻整间教室。   郁绵神色恹恹,对玩乐提不上多大的兴趣,收拾书包准备赶下一堂课。   只是刚坐下,哈巴狗就觍着脸凑了上来。   “绵绵,中午想不想喝羊肉汤?我们去梨园三楼吃涮羊肉吧?”   祁铮上赶着卖乖,郁绵觉得,他肯定别有所图。   或许是因为之前欺骗感情的事,心底不痛快,想报复郁绵。   就先卧薪尝胆,让自己对他心动,然后再把他甩了。   不过……   郁绵觉得冷处理秦执郢和边凛后,占便宜的主意自然就得转移。   而祁铮,是他认识的人中,有钱,还会给他花钱,不怎么抠搜的。   谁叫祁铮要主动追求自己的,追求人,不付出点什么,难道靠嘴巴吗?   而且,谁规定了追求就得在一起的?   郁绵歪头嘟嘴,脆声软甜:“好啊,我要吃。” 第53章   “不要!”   “我不要吃肥肉, 吃了我也会长胖的!”   郁绵前些日子没脾气,但近些时日被溺爱多了,难免傲慢娇纵起来。   所有人都顺着他, 就连以往秉性不羁的祁铮都顺服了,各种鞍前马后,郁绵被捧得那叫一个飘飘然。   祁铮立马上手,逢迎地挑出郁绵餐盘里的肥肉, 嘴里还不住哄人:“好好,我帮你吃掉,你吃瘦的。”   旋即, 又像安慰闹脾气的女朋友那样, 耐心十足:“绵绵不胖的。”   余光斜瞟时, 恰好落在男生晕开薄红的软腮上, 因为咀嚼,让本就有嫩肉的脸颊更Q弹饱满。   一颤一颤的, 比果冻还诱人, 叫祁铮馋得直想一口吞下。   蓦地,黑黢黢的眼眸又湿热粘腻了。   祁铮家里是有小辈的孩子的, 但他觉得那些都是皮孩子, 不怎么听话。   可绵绵不一样了,他幻视自己就是家长,在照顾小宝宝。   不仅没有丝毫的厌烦,反倒总想去逗弄郁绵。   郁绵吃饭总是吃得很香,囫囵进嘴时有点急,粘上了米粒在嘴角。   祁铮瞄一眼,吞咽一口涎水,都想把嘴巴凑过去, 给郁绵吃掉。   他前几天在网上刷到一则帖子,说什么“打他巴掌,都怕他舔手”,祁铮觉得,要是郁绵真要甩他巴掌,他肯定乖乖接着,然后……   舔。   别说掌掴了,就是踹他、砸他、掐他,用屁股坐他的脸,他只怕都会……   爽。   而且最近几天,祁铮一直很想看郁绵的腿。   肉乎细腻,线条流畅,腿肚子都软,稍微拍一下,还有纹浪。   涩爆。   自可从“情侣关系”破裂后,郁绵就没再给他发过照片了。   就连以往发的,也在郁绵地强势勒令之下,删了大部分,仅有的两张,还是他之前存在私密空间内的。   照片只能解一时的馋,但当渴望压制到一定地步时,就会全面崩盘。   对此,祁铮在和郁绵在一起时,磨了牙。   “绵绵吃点蔬菜吧,不要总吃肉。”   郁绵的注意没放在祁铮身上,所以全然未察祁铮包藏祸心,他嫌弃地将绿色青椒撇开。   “不要,我不吃蔬菜。”   “你都说了我不胖,我吃点肉怎么了?”   郁绵偏爱肉类,蔬菜不太能入他的眼,祁铮各种甜言蜜语也叫他迷了眼,蛮横加倍。   祁铮是空有数套均衡膳食的理论,却也无从开口。   看着祁铮和郁绵心无芥蒂,还形影不离,邵池手中的饮料瓶吱吱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仇恨促使他快目眦欲裂。   为什么?   为什么他处处替祁铮着想,安排,到头来祁铮不仅不承他的好,还和那条阴暗的小老鼠走到了一起?   -   “真的呀,就是这周,我们专业要去度假村办活动,你还不相信我吗?”   虽然郁绵想的是尽快对秦执郢和边凛冷暴力,以此来消磨那两人对他的热情,但真实践起来,还是棘手的。   因为秦执郢和边凛,一旦察觉到他的冷落,就会给他买好多礼物,寄到隔壁学校去。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嘛,郁绵就这样,被两个男人哄得云里雾里的,一直没冷暴力得了。   这周末,两人还都说要来找他呢。   郁绵只能把班级里的活动截图发出去,以此来当做借口,堵住那两人的想法。   直播完后,郁绵趴在床上和秦执郢视频。   总趴着也累,郁绵就躺着侧着,各种角度,有时候半张脸都没露在镜头中,但依旧不能抵挡他的貌美。   以及秦执郢的痴汉。   秦执郢抱怨颇浓:“就不能不去吗?宝宝要是想去,我陪你去,肯定比你那个好玩。”   郁绵撇嘴,假模假样闹脾气:“那怎么能一样?”   “为了赶这周的活动,我直播都请了假,过后还要补一点五倍的时长呢。”   “就连六个小时的家教都改到了周五的下午到晚上。”   “我很辛苦的……”   “算了,你是老板,怎么能懂我这种又是大学牲,又是牛马的感受。”   秦执郢闹别扭,郁绵能比秦执郢还别扭,细数自己的不易,然后将不懂事的帽子给秦执郢扣上。   耷拉眉眼,吸溜鼻头,再撇嘴哼哼,简单又笨拙的演技,郁绵只需要使出来,就足以。   噎得秦执郢既是心疼,也泛苦楚。   他哪有那么闲,他也有很多工作啊?   将周末的出差和应酬都堆砌在工作日,只为了周末能陪陪自己的宝宝。   当然,他没有不满绵绵的心思。   只是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抵触心理。   不想上班,想去陪宝宝上课和度假。   郁绵疲乏叹气后,又情绪低落地咕哝了一声:“我现在都在想,我们的关系到底合不合适……”   这话一出,又是一道惊雷。   这两天,秦执郢就怕郁绵说这话。   因为那代表着,郁绵有了危险的想法。   要和他分手!   秦执郢心脏跌宕到谷底,惶急地迫切接过话:“合适的。”   “宝宝去吧,多和同学社交也挺好的,我在家给宝宝选衣服就行。”   秦执郢都难以置信,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被威胁到这种境地。   没有自我,担惊受怕。   他不敢再多阻拦,就怕把郁绵管得严了,这自冠的男朋友名头都没了。   如果可以,郁绵也不想去度假村,但一是受班级活动的裹挟,二则是祁铮一直在他耳边叨叨。   再有就是,他是真怕秦执郢他们来找他。   正好,这周末就是月中,能发工资了,心情自然要美美的。   郁绵又换了个姿势,稚嫩青涩的目光粘在手机里秦执郢的身上。   没错,就是身上。   秦执郢才洗完澡,身上穿的浴袍,松松垮垮,能泄露出少许春色。   几颗细小的水珠,还顺着那劲如松柏的脖颈,流淌到私密地带。   因为这些天的“亲密交流”,郁绵知道秦执郢的身材很好。   有腹肌。   人总是有点小爱好的。   譬如,好色。   就跟秦执郢总想看郁绵的脸和腿一样,自从秦执郢某次视频,“不经意”的泄露过腹肌后,郁绵每次和秦执郢视频,都会想到……   想到那一身肉。   壁垒分明的豆腐块,不过不白,说不清是浅小麦色,还是偏粉,反正色泽格外漂亮诱人就对了。   肌理走线偏硬,倒三角身材使得腰腹偏宅,但不容置喙它的精悍。   举止间,男性荷尔蒙和性张力都太过浑厚。   郁绵没有那些东西,只有小肚子,每次都摸摸自己,羡慕的同时,也觉得秦执郢的身材迷了他的眼。   秦执郢能读懂郁绵的意图,眉梢微挑,眼眸间荡漾出的水花,玩味又促狭。   “宝宝~”   郁绵害羞,只看了两眼,就匆匆收敛了。   -   周五下午,郁绵只有一节大课,他的一节大课正好抵周憬聿下午的两节课,所以郁绵上完课,就撇下粘人的祁铮,立刻赶去周憬聿家。   秋冬季节,天空总是雾蒙蒙的,压着浓霭,还不到四点,就已将近入夜暮色。   郁绵前脚到周憬聿家门口,滂沱大雨顷刻砸下。   周憬聿一把将郁绵拽入玄关,关上门,挡住风雨:“快进来。”   尽管如此,郁绵还是在院子里淋了些雨。   雨势又急又猛,郁绵厚外套都渗了不少雨水进去,凉意透过内搭卫衣,贴在郁绵皮肉上。   郁绵还没来得及打哆嗦,沾着水的湿外套就被周憬聿匆忙脱下。   外套本来还有点余温的,脱下后,湿了好几处的卫衣不足以御寒,冻得郁绵瑟瑟发抖,湿答答的水渍沾在睫羽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周憬聿拧眉,将自己的外套披给郁绵,又用衣袖随手抹了两把郁绵的脸和后颈。   但头顶聚了水,往下浸,最后从一绺绺的发梢尖淌落,下巴尖,颈窝,锁骨,都有水色沾染,弥漫出别样的春潮。   周憬聿擦着擦着,眼珠和动作都怔住了。   他掩下不自然道:“都湿透了,去楼上换我的吧,不然会生病的。”   郁绵没拒绝,同周憬聿上楼进了卧室。   雨珠被吹打在窗户上,带出一条条水痕,雨幕也朦胧出白雾层。   郁绵盯得发神,胡乱揉着搭在头顶的毛巾,在思考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   他很乖,特别是被雨淋成了落水小猫,整个人呆呆望着,清润眼眸里有一些特别的东西,单纯又美好。   灯光下,莹透的雪肤似乎都在散发清香。   周憬聿注视了半分钟,目光幽暗晦涩,随即,捏了捏手里的衣物。   不知道为何,心底就是生出了贪念,危险又龌龊。   倏然,郁绵感觉手背被温暖覆盖,毛巾被人拿开了。   周憬聿放下衣服,着迷又克制的视线晃过郁绵的脸。   “换上吧,衣服是我初中的校服,家里人留着作纪念的,外套没有合适的,就先披我的,你的等烘干机干了就能穿了。”   “头发和……内裤,你吹一吹吧,黏糊糊的,会不舒服的。”   明明男生之间,说那两个字没有那么难堪的,可那一瞬,周憬聿明显神色不自然。   具体表现在羞涩,别开眼,还不敢启齿。   总觉得是冒犯,自己提起那两个字,就是流氓。   因为他的脑子里,肮脏的东西太多了。   郁绵倒是没察觉出什么,抱着衣服进了卧室。   他快速吹干了头发和底裤,就是为了赶时间,怕赶不上晚班地铁。   另一边,周憬聿抱着郁绵的衣服到了洗衣房。   他站定在烘干机前,黯淡眸光下睨,沉重的面部表情中,藏着晦涩。   从这一刻开始,时间似乎凝滞了。   因为周憬聿没有任何动作。   但脑子里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就为了这身衣裳。   他是成年人,也在国外待过,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只是还想挣扎。   从那完全没有蛊惑,自己却纵身一跃的陷阱中重新爬起来。   最后决定,还是算了。   脸埋在郁绵衣物的那一刻,周憬聿是真嗅到了淡香,又暖又甜,沁人心脾,蛊人神志,丝滑的热流包裹着他,流淌在他身体各处。   不仅是身体,灵魂都得到了满足。   周憬聿又放任自己堕落,猛吸了一口,至此,完全上瘾。   卧室没见到人,周憬聿就找去了书房。   郁绵已经在摆学习资料了,嘴里还在庆幸地嘀咕:“嘿,还好没湿透,要是秦执郢买的书包不防水,得让他退了,蹩脚货。”   因为心情好,郁绵小动作就多了起来,扭动腰肢时,更像是在……扭屁股。   周憬聿:“……”   他的初中校服是私立学院特制的,藏青色的毛衣马甲穿在郁绵身上,还是有点大,显得腰部很空。   但周憬聿想到郁绵穿着印有他名字的衣服,心底总觉得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郁绵才不是小豆苗,是小魅魔。   以至于郁绵给他讲题时,他一半的心思都在郁绵身上,好久都进入不了状态。   中途,周憬聿点了外卖,看见郁绵吃饭吃那么香,他都想……   把郁绵当成饭吃掉算了。   学习爱上补习老师,他也是完了。   天色渐晚,窗外一片漆黑,但如注的雨势并没有消停的迹象。   到最后,郁绵嗓子都有点干哑了。   刚一咳嗽,周憬聿就闻声而动:“我再去倒点热水上来,你等我。”   周憬聿去楼下给郁绵拿水了,郁绵才歇了几分钟。   他本以为是自己连着上了六个小时的课,嗓子劈叉了。   可刚从椅子上起身,准备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郁绵就顿感头晕目眩,宇宙都在他脑子里转动颠倒。   趔趄后撞到了椅子,郁绵又被迫跌坐了回去。   “怎么了?”   端着热水的周憬聿刚焦急问完,暖热的手背就贴上了郁绵额头。   细腻的皮肤触感很好,郁绵又慢半拍的抬眸瞄人。   瞬间,周憬聿就觉得自己被击中了。   天真无邪,纯白无瑕,眼尾的水红又显得可怜巴巴,实在是乖,而且满眼都是周憬聿。   周憬聿身体痒,他觉得自己该去洗澡,但就是攒了私心,又以探温度的由头,摸了把郁绵绯红逐渐加深的脸颊。   第一触感就是烫。   郁绵脑子微胀,晕乎乎的,无辜地眨巴着浓密鸦羽,也自己动手摸。   然后,软声低哑虚弱,似乎还很意外:“哦?我发烧了?”   吐字也慢吞吞的了。   周憬聿皱眉,情绪不悦:“嗯,发烧了,低烧。”   “等着,我去拿药。”   周憬聿行动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郁绵嘟囔:“怎么就生病了呢?”   明明就淋了一点雨,他也有换衣服喝热水呀。   想不明白,就托着腮盯着窗外,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周憬聿很快就从楼下找来了退烧药。   郁绵混着热水艰难吞下后,感觉嘴里有苦味,吧唧后咂咂嘴,漂亮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馒头成了肉包。   周憬聿又变出来巧克力,撕开包装后,放到了郁绵张开等着他喂的嘴巴里,指腹还蹭到了嫣红唇瓣。   他瞥了眼窗外,浓黑,疾风暴雨,实在是艰涩的天气。   “补习就到这儿吧,也就剩半个小时了。”   “你再待会儿,等雨小了点,我送你回家。”   只是这一待,没两分钟,就待到了郁绵脑袋趴下去,在书桌上睡着了。   周憬聿才去楼下给郁绵拿了衣服,回来看着睡着的男生,也是无计可施。   犯难。   要不,就让郁绵在这儿睡吧?   反正都是男生,也没什么不对吧?   周憬聿动作轻,一手托着郁绵肩背,另一手扣住腿弯,慢悠悠将人抱起来,往自己房间走。   别多想,他觉得自己还是能维系一点正直的。   且不说两个男生睡一张床没什么,他其实想的是,让郁绵睡在他床上,他再去收拾一下客房。   周憬聿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轻放下郁绵是,还松了口气。   视线一扫,落在郁绵亮起来电显示的手机上。 第54章   电话持续了许久, 可直至挂断,周憬聿都没有任何动作,只一瞬不瞬地盯着, 乌沉眸底情绪不显,却足够冷淡耐心。   脑子里的想法也肆意疯长。   只要不接电话,就能将郁绵留在他家。   和郁绵一起睡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产生了这种卑劣又贪心的念头。   电话如催命符,一个接着一个, 折磨着他为数不多的良知。   最后一秒,周憬聿还是动了身。   并不是他迷途知返了,而是他想知道, 这人是谁?   是郁绵的男朋友吗?   那他倒是想会会。   要是那人很差, 他也不介意……   骨节分明的指头划过绿色的接听键, 周憬聿还缓和了一口气, 又顷刻,下压眼底的阴霾。   “你好。”   预料之中甜嫩的稚音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干涩漠然。   刹那, 秦执郢的警惕已经在脑海里嗡嗡作响了。   与此同时,恐慌如附骨之蛆, 遍布全身。   “你是谁?”   不出周憬聿所料, 是个男人。   还是个敌意过盛的男人,仅凭三个字,就将二人间的气氛逼到了对峙边缘。   周憬聿带着手机,忽略掉电话中男人情急躁动地追问,不紧不慢退至门外,余光还扫在床上安睡的男主身上。   “你到底是谁,绵绵呢?”   至此,周憬聿平心静气地说出了那句“名言”:“他睡着了。”   他也仅凭四个字, 瞬间逆转局势。   短暂的静谧并不是平和,而是无声的较量,还有飓风来临的前兆。   秦执郢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身份,小三抓奸正房?还是被绿了?   反正他都挺愤懑崩溃的。   手里价值数亿的文件被他揉成废纸,目眦欲裂时,眼眸跳动间,都有血红火光。   “在哪儿?我是他男朋友。”   管他正房小三,人必须得是他的!   可勉强找回理智后,秦执郢才又意识到问题所在。   宝宝是去给人补习了,这应该是宝宝的学生。   不过,那口吻和态度可不像普通学生,明里暗里,都在激怒他,野心昭然若揭。   “等着,我去接。”   不和平的电话挂断,周憬聿刚想进卧室,一转身,碍眼的电话再次打来。   同样的开场白后,对方脾气明显暴躁。   “艹,睡着了你不叫醒他你想干嘛?”   “你等着,要是他不是全须全尾的,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祁铮太暴躁了。   但没办法,他一想到郁绵在才接触过几次的陌生学生家里,他就忍不住担心。   他怕郁绵碰到不好的人和事。   而且周憬聿说话怪里怪气的,让祁铮更放心不下。   要是周憬聿坏种一个,拍些混乱不堪的照片,那郁绵肯定清誉受损。   指不定还会被那男的威胁呢。   周憬聿进屋,给郁绵盖好被子,勾缠目光又落在男生烧红的小脸上。   腮颊鼓胀绯红,像是被热意烘出来的,周憬聿直觉郁绵皮肤会很烫,不安分的手就贴上脸颊处。   他还在心底开脱,说只是为了探郁绵有没有烧得更厉害。   但发现没那么厉害后,咸猪手还是没撒开,指腹又蹭过眼窝,小心翼翼地抚过卷翘鸦羽。   更为粘热难捱的目光落在淡红晕染得很漂亮的唇周处。   柔软、肉乎、色泽鲜美,跟初绽的花一样。   车冲破雨幕,急刹后停在别墅前,一道身影匆匆从驾驶位冲出来,敲响了别墅门。   周憬聿站定在窗口,单手插兜,半个身躯隐匿在黑暗中,缓缓收回垂视的目光,迈着从容的步调下楼。   门一开,蛮牛一般的人就冲了进来,带起的满身雨水抖落在玄关处。   “人呢?”   祁铮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全然不顾自己的落汤鸡形象有多滑稽,只是目露凶光,不自觉攥紧拳头。   但凡让他察觉郁绵受到了伤害和冒犯,那坚硬硕大的拳头,就会狠狠地抡到周憬聿脸上。   周憬聿挑剔地打量着人,歪头示意着楼梯的位置。   所以,祁铮就跟个水鬼一样,一身水渍从门口,延伸到了周憬聿卧室。   看到是卧室,祁铮再次狂躁:“你把他放到你卧室来是想干什么?”   说完,一下子就扑到床边,收敛戾气,轻推了推熟睡的男生,语气和缓:“绵绵,醒了,我们该回去了。”   可回应他的,只有男生蹙紧的眉心,以及不悦地哼唧。   软哼哼两声,让祁铮瞬间就红了耳根,被雨水冲刷冰凉的身体,也攀升热流。   结合郁绵痛苦嘤咛,通红脸庞,还有叫不醒的特征,祁铮脑子里白光乍现,顷刻浮现杀机。   “你给他吃了什么?!”   周憬聿无语凝噎,又适时开口:“……他生病发烧了,你看不出来吗?”   他能给郁绵吃什么?c药吗?   要是周憬聿刚才说得再慢半拍,祁铮真能把周憬聿爆捶一顿。   祁铮扭头,目光怜爱心疼,手举至半空,在快要触碰到郁绵盘踞靡红的小圆脸时,又蓦地抽回。   祁铮外套是皮衣,防水的,他将湿答答的手伸到衣服里,仔细着蹭干,又摩擦出一定温度后,才有所顾虑地去碰郁绵的脸。   很烫。   顿时,祁铮面目皱起。   祁铮刚掀开被子,就看见郁绵身上刺眼的衣服。   那不是郁绵下午走的时候穿的。   如此多的问题堆砌在一起,要祁铮怎么能不怀疑周憬聿的别有用心。   转身时,猛然起身,红了眼,还迸溅出血光。   周憬聿身形矫健一躲,才让自己在祁铮的拳头下幸免于难。   “他来的时候淋了雨,湿透了,我找衣服给他换的。”   可祁铮怒火没有平息,反倒是俩眼珠子都快瞪凸出来了,凶骇至极。   祁铮几乎要咬碎牙齿:“你给他换的?”   脱掉郁绵的衣服,再给郁绵换上他的衣服?   但凡周憬聿承认,这条野狗就会发了疯的攻击,用獠牙和利爪将周憬聿撕碎。   即便面对暴力威胁,周憬聿也淡定从容:“他自己换的。”   得到舒心答案,祁铮也是没松懈,紧绷着弦,撂下狠话:“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否则等郁绵醒来,他问清楚事态始末,要是有出入,得知郁绵受了欺负,他肯定会再找周憬聿算账的。   祁铮再次弯腰时,也将湿漉漉的外套扯了下来,周憬聿紧张启唇,急忙阻止。   “你要抱他?”   “他本就发了烧,你别把一身的寒气传给他,害他烧得更厉害。”   虽然周憬聿的话很不中听,但也是事实。   十一月中旬,空气中的严寒蛰人刺骨,祁铮才从外进来,雨水裹挟着寒气,已经侵入到了体内。   他要是再去抱郁绵,只怕会加剧郁绵病情。   周憬聿:“我来吧,你去把车开进来一点,帮我们打伞,我送他上车。”   迎上周憬聿平静却挑衅的眼眸,祁铮没有一星半点的冷意,火气倒是快冲出来了。   周憬聿上前,伸展开臂膀,等不及就要去抱床上呼吸均匀的男生。   可猝然,祁铮的手掐在周憬聿手臂处。   力道之大,筋脉都崩出来了,可见祁铮野蛮。   祁铮用尽全部力气,暴涨的凶煞恨不得将周憬聿的手骨捏碎。   同为男性,自然能洞察对方绮丽的心思,眉眼的争锋间,恨不得对对方拳脚相向。   “不用。”   “师生有别,到底是隔了一层伦理,别过界。”   祁铮不是妥协的性子,不争不抢也不行,即刻堵了回去。   再之后……   他无礼地打开周憬聿的衣柜,换下了湿衣服,全然不顾一旁周憬聿的脸色有多难看,黑得堪比炭火,还焚着火星。   “衣服的钱我给你,还有绵绵身上这件。”   说罢,凝滞了呼吸,举止谨慎地托起那片柔软。   祁铮跟抱小孩那样,一手扣住郁绵大腿,另一只手贴着郁绵的背,防止男生因为身躯过软而无力摇晃。   郁绵岔开的双腿也垂在祁铮腿边。   毛绒绒的小脑袋靠在他颈窝时,炽灼的呼吸也贴在他颈侧和耳后。   热欲逐渐开始在祁铮体内焚烧。   交锋一旦开始,就难以平息。   周憬聿顶腮咬牙:“要论过界,是你过界吧,你不过是他的班长,可是……”   为了能从周憬聿这儿得到地址,祁铮撒了个小谎,谎称自己是郁绵的班长,还给周憬聿发了自己的学生证。   “他的男朋友要来了。”   “男朋友”三个字简直是平地惊雷,砸在了祁铮逆鳞处。   祁铮睁得过于紧绷的眉眼跳了跳,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是他的班长,带他回学校,怎么都比什么所谓的男朋友更靠谱吧?”   话虽如此,祁铮嫉妒得都要疯了。   该死的,才没了女朋友,又蹦出来一个男朋友,到底是哪些人这么命好,在和郁绵谈恋爱呀?!   祁铮的眼红,不全是因为凶光,还有嫉妒。   祁铮拧着剑眉,毫不客气的驱使起周憬聿来:“麻烦你,帮我们打伞。”   谋算落空,周憬聿这才眉眼遍布暴怒。   不过也没办法。   撑两把伞会有多余的水乱溅,索性周憬聿就打了把大伞,往前盖住郁绵和祁铮后,自己还能遮一半。   真好。   祁铮将郁绵放进副驾驶,因为雨势过大,声音也嘈杂,男生还躁动不安地蹙起了眉头。   祁铮也不亏待周憬聿,给人转了账后,干巴巴一句“谢谢”,连人都没怎么看,就钻进了驾驶位。   红色的跑车驶出院子的铁栅栏,扬长而去。   周憬聿望着消失的车影,眸色如墨晕染开,黯淡幽祟。   他撑着伞,伫立在门口,远方车灯晃过,库里南停在他面前。   照例是一个不打伞的男人。   豆大的雨珠冲刷在来人脸上,路灯和车灯致使那张脸明暗交错,沉如深渊的瞳仁侵略阴翳。   秦执郢虚挑着眉,周身凛冽比寒夜更甚:“人呢?”   周憬聿:“已经被带走了。”   很明显,秦执郢不信。   -   接到郁绵没多久,祁铮的电话就震动个不停。   这个也烦!   祁铮还是趁着红灯间隙,接了电话。   开口就是一句:“你不用忙活了,我已经接到了。”   祁铮总算是明白,周憬聿为什么总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想激怒他了。   他也想。   纯得瑟,想刺激人。   纪知淮今晚有个小应酬,九点多结束。   完了回宿舍后,发现郁绵并没在宿舍。   之前的事让纪知淮心有余悸,觉得郁绵又跑出去谈恋爱去了。   但又怕郁绵出意外,骚扰过祁铮后,才知道郁绵去家教了。   当然,那时候的祁铮已经在去接郁绵的路上了。   纪知淮:“好,回来的时候慢点。”   他纯关心郁绵。   这么大的雨,祁铮性子又躁,他是叮嘱十遍百遍都不嫌多。   祁铮瞥了眼要率先亮起的左转向灯:“不回来了。”   他也要把郁绵带回家。   他家比学校近,而且还能更好的照顾生病的郁绵。   忽略掉手机里传出地破防质问,祁铮利落掐断电话,嘴角噙着笑。   *   将郁绵带回家后,祁铮也同周憬聿一样,将郁绵放在了自己卧室。   质疑周憬聿,理解周憬聿,成为周憬聿。   问就是别人不行,自己才可以。   他还是很规矩的,没有暴露禽兽本性。   毕竟郁绵现在是病人,最重要的事是退烧。   郁绵发烧后出了不少汗,脸和脖子都红,更多的是汗涔涔的莹润,乌黑发丝贴着洁白额头,虚弱又乖巧,清丽又纯白,就像是沉睡的小王子。   从身体里出来的热汗都冒着白气,祁铮也不觉得汗液粘腻,反倒是夹杂着一股郁绵原本的体香。   他就说郁绵骨子里都是香的吧。   祁铮汲来热毛巾,给郁绵捂额头,擦脸,抹肚子,还有垫后背。   又怕郁绵脱水,还喂了捧起郁绵的脑袋,渡了好几口水进去。   伺候得格外起劲儿。   美滋滋的,完全没有当奴隶的不甘和厌烦,反倒觉得抢了这照顾人的差事,是他的福分。   之前他那么欺负郁绵,关系闹得那么僵,可得好好挣表现,或许可能还有机会。   被窝是暖的,祁铮还开了暖气,然后上床用身体压住棉被,抱住裹成球的郁绵。   汗冒得厉害,让郁绵意识中,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深海中,但滚烫的热意又像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尝试挣扎,想从沉重中抽身出来,但都解不开桎梏。   短促的哼鸣声断断续续,呜咽也不止,祁铮听着听着,还觉得变了味儿。   像是……诱人的呻.吟。   他用脑袋去贴郁绵额头,亲昵的同时,也感受体温:“乖绵绵,再忍忍,退烧就好了。”   又幸福了。 第55章   手机的电话闪得太频繁, 没撑两个小时,就自动关机了。   全然,晕厥的郁绵只知道水深火热, 不明白好几个男人已经为他抓心挠肝了。   直至凌晨,这场雨才堪堪落下帷幕,九点多时,旭日初升。   暖和的阳光刺破黯淡, 鎏金一般的明媚穿过窗明几净的玻璃层,再透了一层轻薄窗纱,倾泄到郁绵身上。   衬得人漂亮得不像话, 瓷娃娃一个。   男生挣了挣, 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伸出来, 除了五感迷愣, 头脑微胀外,身子也有点发酸粘腻。   郁绵艰难的往旁边拱了拱, 才跟孙悟空蹦出五指山一样, 能活动下身子。   他一动,搂着郁绵睡觉的祁铮也不是猪, 察觉到后, 就强制开机,睁开那双惺忪眼。   祁铮有起床气,郁绵将人吵醒了,还生出了顾虑,怕祁铮骂他。   可脑子一明朗,就想起自己现在和祁铮关系颠倒了。   他再也不是受气包了!   他也不问自己是怎么从周憬聿那儿到祁铮这儿的,开口就是干喇喇的抱怨。   “难怪我身上这么酸,翻身都翻不了, 都怪你,你都快把我压死了。”   嘟囔得很软,但因为发烧刚好,嗓子哑哑的,有点破,眼眸也是红的,所以显得有点可怜。   祁铮揉了把眼窝,瞬间醒神儿,立刻转身去床头拿保温杯。   打开瓶口后,微弱的白烟水汽从瓶口冒出来,祁铮就递给了郁绵。   接着,又再去拿袜子。   衣服是祁铮找人送来的,所以个人偏好很浓,学院风,软糯可爱的。   祁铮不经意间回了句嘴:“你昨晚发烧了一直踢被子,我要不给你压着,病得会更严重。”   到时候脸烧得红扑扑,吸溜着鼻涕,眼泪啪嗒的,还咳嗽,不舒服地闹性子,想想都可怜。   “可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郁绵双手捧着保温杯蹙眉瘪嘴,乌发翘起来几绺呆毛,倒是尽显娇纵,还似乎想发点脾气,抬脚就踹在了祁铮腿上。   祁铮顺势扣住蹬过来的白嫩小腿,趁机蹭了好几下。   郁绵故意胡闹,又踹了祁铮几下,察觉人居然没有动怒,还有点不适应。   这又是起床气又是欺负的,祁铮半分怒意都未现,看来还真是转性了。   对此,郁绵不免得意起来。   刚喝了一口水,郁绵差点被呛到,他本以为是热水,哪知道还有辛辣的味道。   “呕~”   “难喝,我不喝了。”   软红的小舌尖吐了出来,沾着莹亮水液,又小又嫩,完全随了它的主人,且自带三分糜气。   叫祁铮倒是泛渴,想从中汲取出甜液。   郁绵虚弱小脸皱巴巴的,一通挤眉弄眼,嫌弃溢于言表,可故意作怪,也很可爱灵气。   圈住纤细却有肉感的腿后,郁绵闹着痒,说要自己穿,祁铮不同意,迅速就给郁绵套上了小羊袜子,还挠了挠郁绵脚心。   白生生的,还粉嫩,金贵得很,看得太不仅想摸想亲,还想……蹭蹭。   要是郁绵能踩踩他就更好了。   傲娇到目中无人的漂亮脸蛋,不仅不正眼看他,还甩他巴掌,脚尖将他抵在身下,故意使坏作弄。   表面恶狠狠惩罚,想给他带来痛苦的非人折磨,实则奖赏。   想想祁铮都觉得舒服极了。   “小没良心的,昨晚我可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一整晚,六点的时候你嘟囔着说身上粘,我还爬起来给你擦身子。”   背后付出不求回报可不是祁铮的性子,他既然做了,就得说出来,不然郁绵怎么知道他的好,给他加分呢?   不过郁绵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鼓着精致莹白小脸,朝祁铮呵呵笑了两声。   烧退了,也恢复了活力,笑起来都明媚活泼。   郁绵望了眼窗外,声音微黏:“几点了呀,学校的大巴车是不是都开走了?我们是不是不能去度假区玩儿了?”   听说这次的专业活动是某个学长友情赞助的,吃住不花钱,但如果要泡温泉做美容理疗,这些需要花钱。   郁绵主要是想吃,白吃为什么不去呀?   按照正常情况,今早他们会乘坐大巴车去度假区。   可现在,明显已经日上三竿了。   失落小猫。   祁铮起身,将郁绵其他的衣服放到床上:“能去,等下我开车去,不到两个小时就——”   “你开车?!”   对于祁铮的提议,郁绵发出质疑,拔高音量后,沙哑的嗓音更明显了。   郁绵瞧着祁铮微青,但有憔悴意的眼周,摇着脑袋惊诧否定:“不要了吧,你都没怎么睡觉,疲劳驾驶很危险的。”   他还是很惜命的好吧?   祁铮将这定性为郁绵对自己的关心,自己没休息好,郁绵担心他的身体。   他瞬间就被迷成智障了,乖顺得不得了。   “好,我叫司机开。”   “绵绵,你换了衣服、洗漱完就下来吃早饭吧,吃完了我们就去。”   不到两个小时,郁绵都想好了,去了就直接吃午饭,胡吃海塞。   他也不着急,爱干净的他还去浴室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完全洗净了昨晚发烧出的那身汗。   等到回到卧室,碰到手机的那一刻,郁绵都快傻眼了。   “不是吧?”   这么多电话和消息,对他的眼睛极度不友好。   主要是秦执郢、边凛、纪知淮和周憬聿。   秦执郢和纪知淮的消息发到很晚。   而且,秦执郢明显是一晚没睡,最后一条消息,是十分钟之前的。   郁绵率先联系的是周憬聿。   因为昨晚秦执郢没接到他,一直在问他回没回学校,有没有危险。   又令郁绵陷入身份暴露的恐惧中。   “郁老师,感冒好了没?”   郁绵还没来得及问,周憬聿蕴满朝气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   郁绵短暂应付过去后,就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他有没有说什么?你有没有说什么?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给郁绵急坏了,单手背在腰后来回踱步,走路跟小鸭子似的。   周憬聿的话打消了郁绵的忧虑。   “没说什么,就问我你人呢,我说被你的班长接走了,他进屋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就走了。”   “除此之外,他就说了一句……”   因为周憬聿的蓄意停顿,郁绵的心再次悬到嗓子眼,只会在周憬聿说完后,沉入谷底。   “他说,他是你男朋友。”   郁绵脱力地倒回床上,长舒一口气,兀自庆幸。   只是,半晌之后,郁绵才猛然意识到,那不就是说明,自己是gay了吗?   不过,只要不暴露自己装女生骗人,gay就gay吧。   郁绵这才放宽心,给秦执郢回了消息。   【绵绵:哥哥,我醒了。】   几乎是不到三秒,秦执郢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郁绵瞄向门口,贼兮兮地小跑到水汽氤氲的室内,转了语音接通。   “哥——”   “昨晚的消息怎么一直都没回,出事了吗?”   “我听你的学生说,你被你的班长带走了。”   “怎么视频也不接?”   隔着电话,郁绵都能感受到秦执郢语气的复杂。   一点怨言,外加怀疑,更多的是担心。   那么多问题砸过来,郁绵还真有点头疼。   郁绵抽泣地吸鼻涕,压着他的哑音装可怜,还假装咳嗽了两下。   “哥哥,我昨晚生病了,所以——”   话没说两句,就被关心则乱的秦执郢抢了过去:“怎么生病了?严重吗?现在什么情况?”   秦执郢是真着急。   他知道郁绵有时候会撒点小谎,他都由着,没有戳破,可这次,他听到郁绵颤巍巍的干巴音,外加气若游丝,就知道郁绵是真生病了。   郁绵将事情讲了一遍,把祁铮塑造成了一个热心肠的班长形象。   “我也没想到,自己淋了一点雨就生病了,身体真不争气。”   他埋怨自己时,秦执郢都心疼坏了,感觉心脏都泛着酸痛。   秦执郢一晚没睡,这会儿,冰咖啡入喉后流淌进入身体,瞬间提神醒脑。   “宝宝在哪儿,我去照顾你。”   “不用的,我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人照顾。”   “那接视频,我看看宝宝的样子。”   郁绵知道秦执郢肯定会从环境中看出不对,他刚刚才说了自己才醒,总不可能说这会儿已经到了度假区吧?   那说……在外开的房?   感觉也不合适。   “我现在很丑,脸又肿又虚,难看死了,看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因为声色软绵,所以总像是在同人撒娇。   短促的凝滞后,秦执郢一针见血:“宝宝是没在学校吗?”   “在哪儿?”   霎时,一股寒凉从脚底蹿上郁绵颅顶。   秦执郢怎么这么聪明啊?   “不、不是——”   郁绵脑子都要转冒烟了,没想到否认的好借口,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哥哥,我……”   郁绵急得磕磕绊绊,又开始卖弄他那笨拙的招数:“你能不能听我解释呀?”   秦执郢忍下急躁,黑眸翻涌戾色,沉声应人:“好。”   无形中,却自带压抑。   郁绵咬了咬干涩的唇角,须臾后,将谎言说了出来。   “我昨晚生病后班长来接我,但我发烧了,得去医院,输完液都半夜了,宿舍门也关了,我们回不去。”   “本来是想去开房的,又觉得不合适,就……就到班长家里来了。”   “我怕你多想,觉得我跟他回家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就不想说这个事。”   “但你现在问了,我又不想骗你。”   末了,还咕哝着替自己委屈:“你肯定要多想的,还会怪我。”   “都怪我,身体病怏怏的,一点也不争气,我就不该生病的。”   秦执郢怎么不会多想?   他会!   大晚上将人接走,再带回家,是好男人吗?   肯定不是,一定是个伪君子,觊觎他宝宝的坏东西!   可郁绵那么小声卑微,秦执郢瞬间就觉得郁绵没错,他不该责怪人。   老婆都生病了,没意识了,还能有什么错呢?   错的肯定是那个包藏祸心的野男人呢!   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自己一直在给绵绵打电话,那个什么班长的为什么不接?   黑心!   退一步讲,难道自己就一点错没有吗?   娇弱的小伴侣生了病,肯定是自己没照顾好呀。   平时没有养好宝宝的身体就算了,还去得那么晚,连人都接不到,让旁人捷足先登。   自己真是个废物呀!   秦执郢软调都泛滥暖水:“没有怪宝宝的,我只是担心。”   “你们是同学,接触得不深,还……男女有别,我怕他对你做不好的事情,你吃亏。”   没有责怪和质疑,郁绵窃喜自己又把事情糊弄了过去。   不愧是他呀!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肚子饿了,吃了东西我就要坐车去玩儿了,晚点再跟你说。”   拉开洗手间门前一秒,郁绵还在沾沾自喜自己聪慧过人。   可看到侧身慵懒靠在墙上的祁铮后,吓得郁绵灵魂出窍,差点见到他太奶。   “嗐!”   郁绵捂住自己的心口,那处咯噔咯噔的,实在是被吓唬得厉害。   “你怎么没声儿啊?站在门口干嘛?当贼吗?”   他假装平淡地斜眼瞟祁铮,镇定地推开人走出去,完全没有作为客人的拘谨。   祁铮脸灰沉得厉害,双目卷起阴翳,狭长凤眸吊起诡暗,唇线紧抿,连绷出的线条都严肃。   性感微红的喉结滚动,咽下一口气后,另一口气又上心头,却还觍着脸,和和气气试探郁绵。   “绵绵和谁打电话呢?声音那么甜?男朋友?”   面对祁铮,郁绵就没那么和颜悦色了,他摸了摸饿瘪的肚子,哒哒哒地往楼下走去。   “对呀,我的男朋友。”承认得安然坦白。   祁铮本以为周憬聿口中的男朋友,只是周憬聿,或者是那个男人自封的,哪知道还真有这么个人呢?   谁呀?   是谁!   呆在原地的祁铮拔腿追上人,因为脾气急,一下就擒住了郁绵瘦软手臂。   “绵绵,我、我们……”   祁铮不是在找措辞描述他和郁绵这段关系。   祁铮秉性桀骜自负,可此刻,蓬勃眉宇间,少许脆弱盘踞,还附带乞求无助,就像是被辜负了,情绪低迷不已。   “绵绵,你有了男朋友,那我们俩怎么办呢?”   看他那样儿,也是想要个名分的。   可郁绵早就想好了应对祁铮的法子,他装傻,蹙了蹙眉心,独自开朗:“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   “什么朋友!”   祁铮只敢语气重,不敢施加手上力道。   但被拽着,郁绵还是觉得不舒服,扭了扭,没挣脱,可一瞪眼,祁铮立刻就没骨气的撒手了。   “我们之前就是情侣,你闹脾气后,我就在哄你,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跟你求和,想和你重归于好吗?”   苦水往外倒时,实在是苦。   郁绵继续犯糊涂:“啊?是吗?我那时候装女生是想报复你,也没明确说在和你谈恋爱呀?”   他不否认自己的欺骗,却否定了那段感情,祁铮也没有动怒,只是更悲伤了。   “而且,我以为你对我好,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和我交朋友啊。”   “原来是追求吗?”   不等祁铮肯定,郁绵就苦恼地嘀咕:“那算了,我以后不跟你好了。”   祁铮:“……” 第56章   用最软糯无害的口吻, 说出那么薄情伤人的话,也就只有郁绵了。   偏偏郁绵还一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许怪我、不然就拉倒的态度。   祁铮几乎是濒临恐惧的崩溃点。   “不行!”   “怎么能不好呢?”   “你得继续和我好!”   甚至还想咆哮,说谁想和郁绵做朋友啊?他要做的是男朋友!   折腾了那么久, 好不容易有点转机,让郁绵对他有好脸色了,现在告诉他不跟他好了,祁铮怎么能答应?   而且, 自己不过就问了句他俩怎么办嘛,怎么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真是个冷漠的坏宝宝!   察觉自己情绪过激,急躁得像暴跳如雷, 太过强势自我, 会吓唬到郁绵, 给郁绵留下更丑陋的印象。   祁铮急转而下, 捻了捻指腹,后腿了点距离, 没将郁绵囚禁在逼仄处, 还学着以往纪知淮的谈吐,温声和气。   “我的意思是, 绵绵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就继续当朋友,但你知道我的心意的,好不好?”   他现在已经不替他的尊严惋惜了,他只想拽住快跟他一刀两断的郁绵。   总而言之,就是白给郁绵玩儿。   郁绵想怎么玩弄他,他都受着。   必要的时候,他还能当小三外遇,排遣郁绵的空虚寂寞。   当然, 这也只是他痴心妄想。   他心底寄存了点微末希冀,就是郁绵给他机会趁虚而入。   祁铮也不觉得撬墙角有什么不耻的,怪只怪那个男人没本事,笼络不住绵绵的心,就别怨他又争又抢还耍卑鄙手段了。   而且,他还是近水楼台,肯定可以的!   这也不是冤种,这是他的机遇!   毕竟老婆就一个,手慢无,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只是,祁铮心底怎么都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堵闷郁结,因为郁绵那个男朋友。   真是可气!   祁铮气自己,当初郁绵拍他照片的时候,他就不该什么都没反应,也不听郁绵解释,任由郁绵被赶出宿舍。   他该夸郁绵干得好,哄着郁绵,多给郁绵拍,让郁绵多挣点钱,顺带制造一点亲密的肢体接触,促进两人感情。   郁绵看到了他的好,肯定就会对他生出喜欢的。   祁铮还气邵池,那个大傻逼!   眼看自己即将和郁绵确定关系,邵池横插一脚把郁绵删了,喧软可爱的老婆,“啪”一下,就没了。   曾经有那么多弥足珍贵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都一一躲过。   作死到现在这个地步,祁铮能说自己是自作自受,但也后悔到呕血。   果然,傻逼和傻逼聚在一窝,除了犯傻,再无用处。   见祁铮吃瘪到剑眉斜飞入鬓,却只能憋屈,郁绵倒是有点大仇得报的畅快。   他小心眼,欺负过他的,他都想使点坏报复。   “那行吧,我再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做朋友。”   郁绵故作牵强,浅抬起线条流畅的下颌,琥珀色的漂亮瞳孔里,实在难掩娇纵。   唇红齿白间,倒是有了点气色,没那么病怏孱弱了。   祁铮爱极了郁绵这样,又屁颠屁颠地跟在下楼梯的郁绵身后。   “绵绵,你男朋友是谁呀?是我们学校的吗?”   难不成是纪知淮?   郁绵鼻腔哼出一口气,不满凌人:“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察觉小男生的抗拒,祁铮又不敢多问了:“我就是想问问他对你好不好,怕你识人不清。”   小男生也跋扈:“不要你管,我自己知道。”   秦执郢对他还挺不错的,他能看出来。   早饭郁绵没吃得太多,只吃了几口暖胃的粥,任凭祁铮再怎么好言好语,都说不吃了,还催促着祁铮快出门。   郁绵想留着肚子去度假山庄吃午餐。   祁铮还做了准备,路上给郁绵带了热水,零食,水果。   郁绵上车后倒是吃了一阵儿,双手捧着暖瓶小小的抿了几口,只是困意袭来,毛绒绒的小脑袋点来点去。   祁铮没吵人,帮着盖上了盖子,蹑手蹑脚靠近郁绵后,送上了自己的肩膀。   但猝然间,郁绵的脑袋转了半圈,往另一边偏向了。   祁铮也不坐以待毙,手轻轻扶着郁绵脑袋,揉过乌黑柔顺的发丝,把头按在自己肩头上。   这才心满意足。   靠近郁绵,他都能感受到那一缕清香,爱意让原本的香氛愈发馥郁,勾挠着祁铮本就蠢蠢欲动的心。   指腹间的痒意,在触碰到郁绵鼻尖红痣时,更加不甘。   祁铮惦记上了郁绵微红膨胀的嘴唇。   郁绵的唇瓣颜色格外漂亮,比平常人红一点,春日樱花般,晕染开的色泽很均匀,还娇嫩饱满,就像是薄皮里包裹着大果肉馅儿。   软嘟嘟的小嘴巴,祁铮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但觉得肯定很甜很嫩,稍稍亲得狠了点,肯定会肿胀靡红。   可能还会被磨破皮。   就是这一浮想联翩,还叫祁铮想到早晨郁绵冲他吐舌头。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幕,被思想肮脏污秽的他脑子一加工,就是绮丽旖旎的,浮现出粉红滤镜。   思绪再次跳跃到之前,他和郁绵同宿舍时,洗完澡后,湿漉漉,面色潮红的绵绵。   一发不可收拾。   祁铮猛地抽离到现实,惊吓之余,耳根被鲜红染透,倨傲眉宇也不自然到慌乱,还急遽滚动着喉结。   吞咽涎水,压制住那快要从嗓子眼里钻出来的邪念。   趁郁绵睡着,毫无防备,祁铮盯着盯着,不老实的心思又占据了上方。   指尖轻触在郁绵眉眼处,又撇了撇贴在莹白额头的发丝,最后,轻轻点了下唇珠。   然后快速缩回,将拇指放在鼻下,嗅到馨香后,又怀春般贴在自己脸上。   什么时候绵绵才能主动亲他呢?   *   “少爷,到了。”   几乎是瞬间,原本还睡颜恬静的郁绵猛地立起脑袋,霎时醒脑,却还有点呆滞感,懵懵的。   细白的指节揉了揉眼睑,咕哝声又黏又甜:“到了吗?好快呀。”   祁铮漫不经心瞥了眼窗外,司机正在找山庄的停车场,征询他们要不要就在这儿下。   郁绵跟小蛇一样,一溜烟就蹿出车外,霎时,这座山庄的内部轮廓也显现在郁绵面前。   依山而建,景色宜人,周遭景色依旧苍松翠绿,不是高楼,而是好几栋四五层的大楼,山顶上的两栋,还需要坐索道上去。   空气温度比市区冷了几度,呼吸间,还有湿润水汽,不过确实比市区的空气清新。   郁绵感受到了寒意,哆嗦了下,缩着脑袋攥紧了拳头。   “绵绵!”   祁铮箭步而来,手里还拿着外套。   “跑那么快干什么,把外套穿上。”   “发烧才刚好,吹了风又得生病。”   祁铮给郁绵备了不少衣服,这会儿又拿出一件羊毛外套,跟伺候人更衣一样,给矮了他一头的郁绵乖乖穿好,又给整了整里衣领口。   郁绵也乖,站好等着他穿。   只是刚穿上,就开始蹦哒了,跟小兔子似的,没心没肺。   “我去餐厅吃饭啦,你把东西放到酒店去。”   “绵绵,不要跑太快,容易出汗,绵绵……”   郁绵不顾身后祁铮的呼喊,脚下生风就往屋楼里跑。   就跟被放出去撒了欢玩儿的小孩一个样。   正是饭点的时候,郁绵闻着味都找到了餐厅,或者说,是其中一个餐厅。   他端着餐盘时,还碰到了同专业的几个男生。   因为祁铮近些时日对郁绵谄媚至极,和邵池划清界限,也叫众人看清了点局势。   对郁绵的态度,自然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郁绵,祁哥不是说跟你一起来吗,他人呢?”   郁绵只瞥了那几人一眼,然后完全没将人放在眼里,鼓胀着腮颊,冷淡又干巴。   “去房间放东西去了。”   这些人之前也没少欺负他,嘴臭得很。   余光一瞟,看到了他爱吃的菜,立刻嘚吧嘚过去了,小馋猫还吸鼻头。   几人对视一眼,神情都半尴不尬的。   其中一个男生,眼睛粘在郁绵身上,眸子都快拉丝了,就跟中了蛊,又亦步亦趋地跟上人。   “郁绵,你是生病了吗?我带了药的,等下去我的房间我拿给你吧。”   郁绵根本没看人,只看着那一道道卖相极好,气味鲜美的佳肴,都想嘶溜哈喇子,在心底止不住的嗤之以鼻。   这是看出祁铮追求他,也来讨好他来了?   郁绵暂时还没多想,只觉得这群人趋炎附势。   “没有,不要!”   他拒绝得无情,音色却极好听,促使那人又视线绵柔迷愣地落在郁绵脸上。   男生五官灵动精致,以往的阴郁翳色,还有少许怯懦瑟缩,全都消磨殆尽,留下的只有秾艷瑰丽。   娇艳、清纯、欲色,各种印象交织在郁绵脸上,令人挪不开眼,只想把他捧起来。   男同学再次请求:“那我把药送到你房间去。”   郁绵觉得人难缠,被宠溺得脾气大了后,自然而然就怪罪叽咕。   “都说了不要了!”   不想给这些人好脸色,烦得很,肯定是别有用心,别和他说话了。   另一个男同学见缝插针接过话:“你怎么回事,人都说没病了,你还一直送什么药,咒他呢?”   言语中的指责和敌对瞬间就乍泄了。   倏然,气氛怪异得很。   知晓对方什么心思的几人间,眼神你来我往,都暗自较着劲。   他们问祁铮的动向,当然是提防着祁铮啦。   祁铮一直像条野狗一样,守在郁绵身边,他们想和郁绵说句话都没机会。   而且,一旦靠近,祁铮就开始龇牙咧嘴的,警告过后,要是再不识趣躲开,就会亮拳头。   郁绵端了满满的一盘食物,美滋滋地快步溜走。   留下的璨然笑脸是在夺目,梨涡浅陷在软腮中,晃了不少人的神儿。   但因为郁绵人小,腿比旁人短了一截,总觉得是小碎步,乖巧得不行。   郁绵找了位置坐后,就感觉到了揣在衣兜里的手机在振动,嘟嘟嘟的,怼到他肚子肉上去了。   他先吃了一口肉,才咀嚼着,不疾不徐地掏出手机。   他之前没回边凛,这会儿边凛又发了好多消息来。   【边凛:宝宝怎么一直不理人。】   【边凛:我也想和宝宝去度假,要不我来找你吧?】   然后,还有两笔转账。   郁绵先收了钱,再将自己生病的情况告诉了边凛,又发了一张自己吃饭的照片。   当然,也不能厚此薄彼,他也把照片转给了秦执郢。   秦执郢也就睡了两个小时,听到放在床头的手机发来消息,立刻闻声而动。   他不清楚全天下的情侣谈恋爱是不是都像他这样,他只知道自己乐在其中,甘之如饴,还不知疲倦。   他想时刻知道老婆的动向。   蓦地,秦执郢盯着郁绵发过来的餐盘,紧锁的眉心舒展开,脑子里迅速过着那个logo。   他见过,似乎是某个公司的。   他当即转发给了陶垣:“查一下这家公司距市区一个半小时左右的度假区有哪些。”   忍不了了,得去找绵绵。   郁绵午饭吃了好多食物,肚子都撑起来一点了。   祁铮跟个老妈子似的,念叨得紧:“不要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而且你的病才刚好,容易恶心呕吐……”   碎碎念得郁绵头疼,拍开祁铮抚摸他小肚子的手,有点龇牙咧嘴。   “你不要再说了,吵死了,你跟个大公鸡一样!”   “你要再叽叽歪歪,我晚上就不跟你睡了。”   他倒是蛮横无理,随意发着脾气,还颐指气使地威胁人。   房间是两人一间,祁铮暗箱操作了一下,让负责人把自己和郁绵分到一个房间。   他见郁绵气呼呼地,嘴角都能挂油葫芦了,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下去,今晚别说上床了,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祁铮都快被郁绵驯化,郁绵一生气,他就顺着哄:“那我们走走,走到坐索道的那里去怎么样?”   一整个下午,祁铮都在带着郁绵玩儿,渴了递水喝,饿了买吃的,还总怕郁绵出汗后再发烧,照顾得可贴切了。   任谁看了,都能看出郁绵是富家小公子,祁铮是他的奴隶。   “绵绵,我们晚上去放烟花吧。”   “不要,我要去泡温泉!”   郁绵再次拒绝了祁铮的提议,自然,祁铮也不恼,只是有点顾虑:“感冒才好,泡——”   郁绵一耷拉小脸,祁铮就有眼力见的更改措辞:“只能玩一会儿哦。”   临了,又叹了一口气,实在是对骄横的郁绵束手无策。   祁铮治不了郁绵,总有人治得了。   【边凛:宝宝,我到了。】   还附带了一张山庄入口的照片。 第57章   赫然倒映在宝玉眼珠里的照片, 吓得郁绵一哆嗦,手机都没拿稳。   手机滑到了地上,“啪嗒”一声, 祁铮才给郁绵买的新款水果手机,屏幕上倏地裂开两道裂缝。   祁铮停下步伐,注意到郁绵傻乎乎又惊悚的面颜,当即心急地剥开细碎额发, 用手背蹭郁绵的额头。   “怎么回事,又头晕了是吗?”   郁绵的体温很正常,没有过热和过冷, 但表情却古怪, 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   祁铮刚俯身弯腰, 身处惊惧中的郁绵来不及多想, 抬脚,漂亮的小皮鞋就踩上了手机。   “不要!”   祁铮的手指距手机只有几寸, 眼睛虽然离得远, 但晃一眼,也清楚的看到了那张照片。   就是度假区的。   蓦地, 阴晦下, 眉眼犀利。   绵绵在和谁发消息?   郁绵谨慎地挡着祁铮,将手机拿起来,虽然心疼自己手机屏幕碎了,但更怕遇到边凛。   因为从边凛发的那张图片来看,真的距他很近,不足一百米。   郁绵刚别过身抹了把手机上的灰,远处,一道颀长挺括的身影款款走来。   两人距离已经很近了, 只是边凛埋着头打字,但凡他仰头,就能看到郁绵和祁铮。   第一次如此直面恐惧,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郁绵都能想到自己身份被戳穿后,有多难堪。   肯定会被边凛当街暴打的。   郁绵几乎是没多想,转身后落荒而逃。   祁铮不明所以,拔腿追了上去:“绵绵绵唔——”   刚喊了两声,一只手就压着祁铮的嘴,死死捂住,不让男生再发声。   “闭嘴!再喊踹你!”   说完,还真为了泄气,轻轻蹬了一下祁铮。   谁叫祁铮那么大嗓门的,隔得那么近,边凛肯定听到了。   果不然,听到“绵绵”二字,边凛几乎是即刻应激,抬头循声望去,只看到几道人影,而且都是男性。   他本来以为是绵绵来接他了,兴奋得都快冒泡,只等看见人后,就直奔过去了。   哪知,是两个男生在勾肩搭背的嬉戏打闹。   就好像刚才的声音,是他臆想的。   因为思念过度,产生幻觉了。   边凛已经好久没见到郁绵了,平时他会看直播,有时候也有机会和郁绵视频,但都是隔着屏幕。   不能见面,总让边凛想得慌,心痒难耐,都思念成疾了。   不行,今天怎么都要见到宝宝!   “宝宝,你来接我吧,或者我去找你,你在哪个房间呢?”   郁绵刚才一蹬腿,直接蹦到祁铮背上去了,祁铮还不放他下来,他就只能被祁铮背着走了。   祁铮体格大,还时常健身,一身结实的肌肉背起郁绵,都是轻轻松松的事,而且底盘也稳。   祁铮也满足,感受着男生在他身后,柔软的胸膛贴着,肉嘟嘟的腿根肉扣着,单手勾着他脖子,还有时刻萦绕的甜香,完全就是将他踹入了仙境。   他希望这段路没有尽头,他能一直背着郁绵。   “真不去吃晚饭?”   郁绵盯着黑屏的手机,还没有勇气面对边凛发来的消息,烦心地嘟囔:“不去,我累了,要回房间吃。”   他现在只要没回到房间,就觉得不安全,连脸都不敢露,埋了一半在祁铮背上。   将边凛的语音转文字后,郁绵更是愠怒。   【绵绵: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的?为什么要突然来找我?[发火]】   “你发的餐盘里有集团图标,绵绵,我想见你。”   尽管郁绵转了语音,但也能感觉到一点边凛被吊着折磨的缠绵和可怜。   可他偏偏碰上了郁绵这么个冷血无情的。   【绵绵:不要,我已经走了,我感冒复发了,回市区输液去了。】   “绵绵~”   “宝宝,我知道你还在这里,你就是不想见我。”   “是因为我上次太过分了吗?我这次不会了,我知道错了。”   “我只要看你一眼就好了,就一眼,求求你了,我是真的很想你。”   “咔哒”声传入郁绵耳朵里,祁铮背着郁绵进入了房间。   房间不小,四十平左右,独立的卧室是一张大床,适合两个人睡。   祁铮将郁绵放到了床上,却还是有点舍不得那绵软细腻的肉感。   “绵绵,你想吃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郁绵一着床,就瘫得柔若无骨,整个人懒散又烦闷。   他现在对祁铮撒气撒得越来越顺了,哼哼唧唧不满:“你出去,我现在不吃,我要休息会儿。”   一会儿一个脾气,简直难伺候得很,偏偏祁铮还甘之如饴。   郁绵这日渐跋扈的性子,被宠坏,也有祁铮的一份儿在。   祁铮蹲下身,手扶上郁绵的脚腕,帮着人把鞋脱下,纪知淮的贤夫姿态学了个十成十。   “好,我出去,你饿了就告诉我。”   鞋一脱,男生立刻一个翻身,钻进了被窝,到了床中央,整个人都快完全陷入到被窝里了,却还留了点乌黑发丝在外头。   祁铮退出房间,关门时,已然变了脸色。   浓情蜜意不复,桀骜凌厉尽显,森森然,幽暗如惊险沼泽。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福尔摩斯,男人也不例外。   他不是察觉不到郁绵每次的掩饰和破绽,只是他沦陷得太深,被蒙蔽了双眼。   现在想想,也该去查查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了。   或许,还能见见。   他给自己的朋友去了电话。   自然不是邵池那样的朋友,而是自小熟识,家里也有交情的。   “干嘛,忙着呢。”   富二代的生活一贯奢靡,电话刚接通,祁铮就听到了沈嘉阳那边的靡靡之音,欢呼,吵闹,隔着电话,他都能感受到酒色浓稠的刺目。   尽管对方的话不太客气,但也能听出,两人关系匪浅。   祁铮直接道明意图:“你跟你们度假酒店的经理说一声,我要看看监控。”   “酒店?哪家?”   沈嘉阳那边的音乐和人声散去,寂静得说话声清晰可闻:“城郊北?”   一门之隔,郁绵窝在被子里,给边凛发了语音,但都是趾高气扬。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你上次那么坏,我都不想和你接触了,但最后还是原谅了你。”   “而且我平时那么忙,怎么没陪你?”   “我上学、直播、兼职,还腾出时间每天和你聊天和视频,你怎么就不知道满足呢?”   “我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放松休息,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要来监控我吗?”   “边凛,你现在的举动,真让我窒息!”   从开始的抱怨,到呵斥,再到最后的失望,郁绵都发挥得淋漓尽致。   蕴藏的苦楚,也都传递给了手机另一头的边凛。   边凛并没有觉得是pua和借口,他只觉得自己没顾虑到绵绵。   绵绵真的很辛苦了,他还这么不懂事。   可他……真的好想小面包,软软糯糯的小面包。   “对不起宝宝,我错了,但我真的就是只想见你一面,我想你……”   边凛也可怜巴巴地说了好多,姿态卑微,渴望乞求。   *   “往前点。”   监控室内,浅淡的酒气混合着香水味萦绕,祁铮皱着鼻遏制呼吸,轻推了一把够着脑袋在监视器面前的沈嘉阳。   “脑袋挪开,熏死人了。”   被嫌弃后的沈嘉阳假意受伤,还真拉开了点距离。   祁铮:“在自家酒店这么玩,也不怕给你封了。”   沈嘉阳:“……你说什么呢,就是正规的聚会,你思想能不能别那么龌龊。”   “话说,你到底找什么呢?”   “漂亮妹妹?”   祁铮白了眼笑得眯眯眼、满脸戏谑的沈嘉阳,再挪回视线时,恰好扫过一物。   “停!”   不等祁铮发号施令,工作人员就已经放大了画面。   画面中,男人的车停在山庄入口处,刚下车,就迫不及待拍了一张照片。   祁铮看周围的环境,正好对应上了在郁绵手机里瞄到的那张。   “怎么是他!”   沈嘉阳惊骇又咋舌,很是意外地掐了把祁铮手臂。   祁铮侧目,虚虚挑起眉眼,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沈嘉阳再次震撼到拍桌子,指着上头的人,神态夸张:“你不会不知道他是谁吧?”   祁铮还真不知道,又多瞧了几眼,没瞧出什么古怪来。   这下,沈嘉阳都已经从坐椅上跳起来了,改为拍打祁铮肩膀。   “我去!”   “你该不会是想和他发展什么禁忌之恋吧?”   沈嘉阳每说一句,祁铮脑子就越犯糊涂。   不过,确实禁忌,情敌与情敌,想想都恶心。   沈嘉阳见祁铮是真不认识人,也就没卖关子了。   “他欸,他你不认识,你总该知道他爸吧?”   “边朔。”   “你妈要再婚的那个人叫什么你还记得吧?”   祁铮:“……”   很不巧,就是叫边朔。   祁铮无语凝噎,但沈嘉阳倒是激动得饶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没关系啦,这下家产和男人全都是你的。”   祁铮阴桀眸光扫了眼沈嘉阳,膈应得不行。   要真是沈嘉阳说的那样,就好了。   祁铮瞋目咬字:“这是我情敌。”   “哦?”沈嘉阳瞬间收敛笑,更改说辞,气势汹汹得很。   “冤家路窄!”   “注定你们俩得斗得个你死我活。”   祁铮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郁绵和边凛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郁绵不玩儿游戏,随处碰见边凛的可能性也渺茫。   难道是兼职的时候?   祁铮又怄气得不行,悔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就那么蠢。   他是怎么做到每一个机会都能躲开的呀?   全天下还有比他更蠢的人吗?   *   郁绵拗不过边凛,边凛一直在央求他,几度哽咽,感觉都快哭哭啼啼了。   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   郁绵苦恼,敷衍安慰:“你别哭了,我去见你,但就只能见一会儿哦~”   翘起的尾音甜腻,类似于上位者的施舍,但因为俏皮体贴,所以边凛只觉得满足。   没办法,边凛纠缠得紧,郁绵只能去见边凛一面了。   看在边凛给他送了那么多东西的份儿上。   好在他们班有女生玩变装,他成功借到了一顶不太夸张的灰色假发。   当然了,也不白借,他给那两个女生买了果盘和饮料。   郁绵在房间装备好,戴上口罩。   衣服整体色调偏杏白,而且小马甲是粉色的,倒也不会暴露他男生的性别。   郁绵鬼鬼祟祟溜出了房间,准备去和边凛约定好的地方。   只是,在电梯里,他碰到了三个他很抵触的人。   邵池他们。   自从邵池上次被祁铮揍过之后,邵池他们就再也没有和祁铮来往了,关系紧张到光是站一起,就感觉下一瞬间会拳脚相向。   郁绵把口罩提高,盖住自己的脸,头埋得极低,希望不会引起关注。   三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眉来眼去些什么,感觉没憋好屁就对了。   等到人走出电梯后,郁绵才觉得自在,还撇了撇嘴。   “坏东西,祁铮就该一人打一顿!”   边凛约的地方是温泉区,他单开了一个温泉汤,就是为了能和郁绵单独接触。   当然了,也可以开房见面,但边凛觉得不太好,因为上次就叫郁绵不高兴了。   郁绵本以为温泉汤这处会很冷,但他包裹严实地走到这处时,感觉脚底都是暖的,弄得他还没找到边凛的温泉室,就汗涔涔的了。   温泉区装潢偏日式,单独的温泉室配备了室外汤泉之外,还有换衣服的室内房间,确实是私密场所。   站定在门口,郁绵又理了理自己的假发,心虚地敲门。   只是他没敲两下,房门猛地被打开,一只手钻出来,等不及将他拽到了屋内的黑影怀里。   “宝宝。”   边凛雀跃,单手揽在郁绵后腰,还将人抵在门后。   “对不起小面包,我太想你了,我想见你。”   “你不让我去学校找你,我也经常开车去你们学校,我就是想着,万一我能见到你呢。”   郁绵刚才进门时脚下踉跄了下,又撞在边凛怀里,此刻,边凛所有的爱意和缠绵都泄露了出来,将他层层包裹住。   边凛一番表白实在是情真意笃,都叫郁绵心跳扑通扑通的。   倒是滋生了愧疚。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都把人迷得茶饭不思精神不济了?   “宝宝,你跟你们学校申请,搬出来住吧?”   “我在学校外买一套房子,写你的名字,我们住在一起,这样我就能每天看到你了。”   “或者,在学校的居民楼也行。”   “只要让我每天见到你,我就很满足了。”   郁绵:“……”   又是一个要给他买房的男人。   他当然知道这些男人的企图,不过就是想把他睡到手。   等他被吃干抹净后,男人就能迅速抽身。   买房子的钱又不是他拿的,到时候对簿公堂,他肯定也留不住。   呵,男人,那点小伎俩他清楚得很!   阴险狡诈!   “不要!”   郁绵猛地推开抱着他的边凛,先前的愧疚化为乌有。   漂亮白软的脸蛋皱着,眉头紧蹙,清澈杏眸水润潋滟,满是愠怒忿忿,戒备又抗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哄骗我跟你同居,我都说了,我不是那种人!”   边凛早被爱情蛊惑住了,自然不清楚自己说的话和设想的未来有多冒犯。   脑子一激灵,嘴皮子却急了起来:“绵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这样,我不跟你住在一起,但我每天晚上去给你送食物、打扫房间好不好?”   这些话,在警觉性极强的郁绵眼里,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掉入陷阱呢?   郁绵鼻孔哼气:“不要,我不要你给我买房子,也不要你去看我。”   “你要觉得现在这样不好,那就算了,以后也别跟我联系了!”   现在这段感情浓度已经过载了,郁绵直觉,要是自己再不抽身,只怕会玩火自焚。   而且,现在这个时机刚刚好,工资发了,也算进退有路。   郁绵说完那话,抬眸去看男人的脸,这才发现,边凛眼眶红红的。   清凌凌寡冷的瑞凤眼,眼周颇红,略有浮肿迹象,瞳孔漆黑却脆弱。   明明是冷峭酷盖,可那层伪装的坚韧似乎一戳就破。   眼泪也会划过镌刻冷硬的面庞,带出水痕。   “绵绵,你说的什么话?我没觉得不好。”   “是我太心急了,我没顾虑到你是女生,你要顾虑得更多……”   又是窸窸窣窣的道歉,还惨兮兮的,痛心疾首,就像是要被抛弃一般。   郁绵的心也没那么硬,一时踌躇,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哎呀,他都那么作了,怎么秦执郢和边凛都不跟他断了呢?   手机刚打开,郁绵就看到了前不久秦执郢发来的消息。   镜中,郁绵抓耳挠腮了一阵儿,都有点因为这场诓骗游戏而心力交瘁了。   一个两个,都磨人得很。   他散漫地点开消息,又是一记大雷。   【秦执郢:宝宝,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了?】   附带的照片,就是边凛将他拽进屋内的抓拍。   郁绵的侧脸很清晰,也能看到有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郁绵心弦一紧,一脑袋砸在墙上,砰砰砰就是几下,还叹气不止。   “哎呀,烦死了!”   怎么又凑到一起来了?   郁绵打字利索,就怕秦执郢等下直接闯进来,撕破了他和边凛的……   怎么感觉像是偷情?   【绵绵:哥哥,你不要进来,屋里都是女生呢,你等等我,我马上出来。】 第58章   郁绵从洗手间溜出来的时候, 边凛正靠在门口狭窄角落背对着他。   抹了把眼泪,还有轻微抽搭。   郁绵:“……”   他歪着脑袋去瞧,贼兮兮地从下面看, 边凛立刻就把身体转过来了,将脆弱赤.裸地暴露给郁绵。   以此来博取郁绵的同情。   郁绵嘀嘀咕咕得又软又好奇:“你还真哭了?”   “我们又不是分手,有什么好哭的?”   按理来说,他和边凛, 还有祁铮,都是没确认关系的,他们只能算自己的追求者。   至于秦执郢那个名分, 还是秦执郢死皮赖脸自封的呢。   边凛确实红了眼, 眼角洇出水色, 湿答答的, 瞅郁绵一眼,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儿, 还真有点我见犹怜的凄凉柔弱。   跟以往的形象, 简直是大相径庭。   边凛还沉浸在刚才郁绵所说的断关系中。   他深陷爱情无法自拔,偏偏绵绵又是个薄情——   也不算薄情啦, 他觉得全是自己的错。   粘人得紧, 没给绵绵喘息的机会,让绵绵觉得他是累赘。   想明白后,边凛靠近人,瑞凤眼轻颤,眸色荡漾着浓稠绵密的爱。   他一靠近,就嗅到了绵绵身上暖热暧昧的体香。   “绵绵,我以后不会了。”   “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但只要你有时间, 想让我陪你的时候,我就陪你,好不好?”   “你也不要说不跟我接触这种话了,我喜欢你,所以才总是患得患失的,我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的。”   才擦过眼泪的指腹间还残留泪渍,所以边凛的手捧起郁绵脸颊时,郁绵的脸也有点润感。   水意像是浸透了郁绵皮肉,进入到身体里,冰冰凉凉的,沁到了郁绵心尖。   郁绵抬眸,直勾勾地盯着边凛那双黑眸,真挚、恳切、乞求、满含爱慕与小心翼翼。   有点像小猫小狗,但不否认他的真心。   郁绵莫名恐慌起来。   因为,感觉边凛真的要爱上他了。   有点离谱!   他本来就是想找几个好哄的男人,吃几顿好饭的,但他们总给自己转钱,他就更贪婪了。   现在感觉……有点失控了。   郁绵乱了阵脚,细密的窒息感开始侵蚀他的四肢百骸。   他避开边凛灼灼视线,想拒绝,又不想伤人,却也不敢应答,只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腮帮子鼓鼓的,也不知道又在生什么气了,唇瓣也饱满,还散发着诱人的色泽。   郁绵不太会安慰人,但似乎也不用他安慰,边凛弯腰俯身,用脸颊在郁绵软乎乎的小脸上蹭了蹭。   更像小猫小狗了,在用柔软毛发逗人。   边凛贴贴了好一会儿,还抱着郁绵,脸上满是满足的甜蜜,就跟被爱情滋润满了一样。   “宝宝要去和朋友玩儿吗?”   居然还主动给郁绵找了台阶,郁绵当然顺势而下了,点头如捣蒜。   边凛又摸了摸小脑袋,墨玉黑眸嵌着和煦的笑,善解人意到了极点。   “那宝宝快去吧,别让朋友们等急了,要是想吃什么喝什么,你报我的名字,记在我的账上就行了。”   “多吃一点,宝宝根本不胖的,太瘦了身体不好,抵抗力也会下降的。”   “这次生病可能就是因为你前不久嘟囔着减肥,这才一淋雨就感冒了。”   “还有,下次要是想去哪里觉得麻烦,你跟我说,我送你,或者找人送你。”   “对了,宝宝有驾照吗?我放一辆车在你们学校吧?”   以往,郁绵还能说边凛这样是大怨种,为自己占了便宜而沾沾自喜,可现在,心里头闷闷的。   情绪低沉复杂,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边凛这份体贴。   “不用了,你、你先泡会儿温泉,我等下再来找你。”   郁绵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毕竟秦执郢还在外面虎视眈眈呢。   要是被发现,指不定就是一场舅甥的混合双打,秦执郢踹他一脚,边凛给他一拳,再左右开弓,把他打成小猪头。   可好话都已经让边凛满揣期待了,给人钓成了星星眼,再收回来,只怕又得啪嗒啪嗒掉眼泪。   “好了,你就待在房间里,你不要出来哦。”   他怕秦执郢就在门外,所以再三叮嘱,连开门探脑袋都那么谨慎。   撅着个屁股留在屋内,圆滚滚的,看着就胖乎,边凛眼神不正常也不全怪他。   拍一下,手感应该特别好。   确保走廊没人后,郁绵才溜出来,然后立刻把边凛关在屋内。   还透着门缝,做了个小猫挥手的手势。   郁绵喘着气走了两步,刚准备拿手机问秦执郢在哪儿。   一只突然钻出来的手,精准勾住郁绵的腰,将人轻松一搂、一抱,直接带入了隔壁的房间。   虚软双脚着地时,郁绵还傻不愣登的,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面庞雕琢,气质矜冷的男人。   “哥哥~”   郁绵一秒进入状态,扬起璨若繁星的笑脸,甜津津地叫人。   他的眉眼很漂亮,睫毛弯弯,眼如上弦月,清纯又稚拙,眸子澄澈无垢,潋滟含春,潮意泛滥,所以一旦卖乖,就会很乖。   讨人喜欢极了。   秦执郢本来是想先冷沉黑脸,和郁绵算账,恐吓一下自己这位不忠的伴侣。   可郁绵往前倒的时候,他顺势就送上身体接住,还从郁绵身后勾住双腿,将宝宝抱了起来。   “绵绵。”   低沉压抑,却也缱绻,脑袋顺势就贴上香喷喷的颈窝,开启了耳鬓厮磨。   滚烫的薄唇衔着耳垂,轻轻嘬吻,痒得郁绵一颤一颤的,瑟缩不止。   秦执郢不是简单的亲,而是换着花样的,嘬弄,舔舐,外加时不时的啃咬,而且还时常变换位置。   一会儿是耳垂,再就是颈窝,还有小脖子和锁骨,几乎都能欺负到郁绵的敏感处。   而且,秦执郢还不老实的磨蹭。   郁绵呼吸逐渐糟糕,喘得也杂乱起来:“痒,你别亲了,哥哥~”   “叫老公。”   带着几分引导和威慑,还大大的吸了一口郁绵肉感绝佳的脸蛋。   郁绵挣脱不开,又想秦执郢停下,因为他真的……   有点反应了。   他好敏感,身体不仅是痒,还蹿电流,酥酥麻麻的,火气也开始翻腾,而且来势汹汹。   郁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脆弱,他平时的身体都是很听话的,极少会这样,他也没怎么在意。   可现在,刚被秦执郢亲了三分钟,感觉就不对劲起来。   会抵住秦执郢的!   郁绵妥协得也快,涨红着脸,眼睑弥漫绯色,松开咬出齿痕的下唇,期期艾艾:“老公……”   瓮声瓮气的,感觉堪比小蚂蚁,就只听到郁绵咕哝了一下。   不过,秦执郢也心满意足了。   他暂且停下捉弄郁绵的吻,唇角噙着笑,在郁绵沁着粉的眼角贴了下。   “小面包抖得好厉害,肯定路都不会走了,老公抱着吧。”   秦执郢抱着郁绵到了推拉门处,方桌上,已经摆了一些甜点和水果了。   室外,白雾氤氲,水汽凝结,温泉的热熏绕着,热意也往室内传导。   秦执郢没让郁绵从他怀里逃出去,胳膊禁锢在郁绵小腹处,两个人一前一后坐在铺了厚棉毯的地上。   “我刚刚摸了绵绵的肚子,绵绵还没吃晚饭吗?”   郁绵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摸了,肯定是秦执郢这咸猪手不老实。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态度不算好,娇纵得不行:“吃了!”   秦执郢只笑,脑袋贴着郁绵,含笑暧昧:“那我还没吃,宝宝陪我吃一点吧,我点了餐。”   “对了,我还给你隔壁房间的‘朋友’,点了一份。”   不知道是不是郁绵自己心虚,总觉得“朋友”二字,被秦执郢咬得刻意。   郁绵抖了下,觉得自己屡屡玩儿火,秦执郢都没有怪他,这次应该也不会刻意为难他吧?   小面包最近都被宠坏了,不仅胆子大,还有点想破罐子破摔。   都知道算了,都来揍他一顿,反正他钱到手了,正好彻底摆烂不干了。   “那你吃吧,我要走了。”   他刚想动身,结实有力的手臂就将他牢牢钉死在秦执郢身上。   两个人都快合而为一了。   “宝宝陪我吃完,再泡一泡温泉,是药浴,对身体好的,宝宝泡一会儿就可以了。”   一听还要下水泡温泉,郁绵吓得魂儿都没了一半。   “我、我回去和朋友一起泡,不跟你,你肯定是想骗我换衣服,你还要亲我摸我,对我做很多不好的事!”   他将错误一股脑扣在秦执郢身上,以此来洗脱自己的可疑。   秦执郢:“那就宝宝下水,我不下。”   郁绵:“……”   他动不了,秦执郢不放他走。   “或者,宝宝要边泡边吃吗?我在岸上给宝宝喂。”   郁绵:“……”   滚烫的气息贴在郁绵后颈,他没回头,都能知道男人那言笑晏晏,却暗藏诡谲的险恶嘴脸。   秦执郢实在是老谋深算,能把他拆吃入腹。   早知道就不骗老男人了,不好糊弄。   还是祁铮那种年轻气盛的好骗!   秦执郢还真把他当小孩了?   不过,看来他是掉入狼窝,暂且跑不掉了,这个温泉他是怎能都得泡了。   郁绵被秦执郢灌了一杯奶,说是补充点水分。   他站在衣柜前,看着那几套衣服,实在是难以抉择,都开始皱眉心咬手指头了。   一共三套,挂脖小裙子,蕾丝套装,还有一套连体衣。   连体衣郁绵第一个就pass了,因为他虽然很小,但肯定也有啊,遮不住的。   而且,要是秦执郢不老实,把他亲起来了,肯定很辣眼睛,到时候给秦执郢留下心理阴影,自己肯定会更惨。   蕾丝有点透,涩涩的,也不太行。   郁绵刚准备拿那件挂脖的小裙子,秦执郢的身躯就从身后压了过来。   “宝宝穿浴袍吧,厚一点,而且宝宝不是担心我对你动手动脚吗,穿这个安全。”   郁绵斜睨了眼男人。   衣冠禽兽!   要是有心,别说穿浴袍了,他穿铠甲,秦执郢都不一定能安分。   不过,郁绵还是进屋换上了浴袍。   浴袍是男款,不对,是寻常男款,郁绵太矮小了,身板撑不起来,即便系了腰带,锁骨往下,连着胸贴那一块,都空荡荡的。   或许,可能跟郁绵撑不起来有一定关系。   郁绵羞耻,手贴着胸脯,又骄横跋扈地瞪了眼似笑非笑的秦执郢一眼。   “不许笑话我!”   纯欲交织的皎濯眸底虽有愠怒,却实在是春情勾人。   秦执郢立刻认罪伏低:“我不敢的,宝宝就是最好的。”   温泉池绿不拉几的,要不是那清香的草药味儿很好闻,郁绵真要觉得是一池子脏水青苔了。   “温度怎么样,烫还是凉?”   郁绵被秦执郢牵着,手还扶着栏杆,慢悠悠从池边台阶下水,坐在了最后一截台阶上。   殊不知,春光乍泄间,已经被人占尽了便宜。   秦执郢本是不经意的,瞟过后迅速收敛,还强撑镇定,不以为意。   可那张沉稳冷持的面孔之下,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皮肤白皙,色泽漂亮,菡萏嫩呼呼的,秦执郢觉得自己都快喷鼻血了。   身体里火气重,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   水漫过郁绵腰肢往上一点,并没有太深。   舒适的温度和好闻的植物气息,以及不远处那棵绽放的山茶花树飘散的清香,都让郁绵觉得完美。   秦执郢将方桌挪到室外,还真准备喂郁绵吃东西。   “就泡一会儿,不能太久。”   郁绵的手机弄了塑封袋,可以玩,祁铮还给他贴了防窥屏,所以郁绵就掏出手机,蹑过身体防备,准备回一些消息。   【祁铮:绵绵,你去哪儿了?】   【郁绵:我到外面吃饭来了,还要再待会儿才回去,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觉吧。】   【郁绵:小熊晚安.jpg】   祁铮又怎么不知道,郁绵吃饭是假,找人约会是真。   他实在是接受不了,郁绵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人幽会。   沈嘉阳见祁铮情绪萎靡,还满目浓霭,于是将人连拖带拽的,带到了自己聚会场里。   还出了不少馊主意。   “你怕他干什么,你要真喜欢,我们直接去找人抢回来。”   “你要气不过,喝点酒耍酒疯揍他一顿算了。”   说完,还真给祁铮灌了一杯高浓度的酒。   祁铮:“……”   确实是馊主意。   【边凛:宝宝,我在等你哦~】   边凛都想好了,他就在房间等着郁绵来找他,而且,还做准备□□绵绵。   可服务生却给他送来了一份餐食。   “是一位秦先生给你点的。”   秦先生?   边凛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郁绵捧着手机玩儿消消乐,嘴里的东西咀嚼完了,秦执郢就又会给他喂。   他觉得,自己这简直就是小皇帝待遇。   郁绵腮帮子本就鼓鼓囊囊的,这下好了,塞一点东西就跟小仓鼠一样。   水汽蒸在郁绵姣丽雪白的脸上,沾染了不少水珠,清透的肌肤更为吹弹可破,还附带甜香。   秦执郢继续喂食时,郁绵摇了摇脑袋:“我不吃了,吃饱了,肚子鼓起来了。”   可爱得秦执郢真想摸摸郁绵肚子。   “舅舅!”   郁绵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是晕厥了,要不然为什么他听见了边凛的声音。   吓得他立刻往秦执郢那儿扑。   秦执郢握着叉子,抬眸掀开眼帘望去,黑眸清凌凌的,不仅没太多情感,反倒还有被打破约会的不虞。   他那没有边界感的外甥,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进门了。   秦执郢这才想起来,刚才他确实忘记锁门了。   在这儿碰到秦执郢,边凛既意外,也有几分激动。   他小时候和秦执郢关系特别好,只是越长大,成年人的边界感逐渐增强,他和秦执郢之间,交往也就没那么紧密了。   “你也在这儿?”   边凛往前走了两步,又猛地定下步伐,往后撤退。   因为他看清了秦执郢怀里,缩着一个小的脑袋。   相比郁绵的紧张,边凛的抱歉,秦执郢倒是好整以暇,压低深沉嗓音:“宝宝,是你的外甥,要见见吗?”   郁绵知道秦执郢这是在故意使坏,他的脑袋都要摆成陀螺了,一直在往秦执郢身上钻。   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场景。   害怕ing   秦执郢小腹被怼得痒极了,本就是敏感的地带,这下都快真要被钻起火了。   “抱歉,我……”   边凛察觉到自己的冲动,愧疚不已,已经快要退出去了。   他一时激动,直接就跑到秦执郢这儿来了,殊不知,秦执郢现在不是孤家寡人。   他有小舅妈。   “我先走了。”   临走前,还给郁绵留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小舅舅,我就在隔壁。”   隔壁?   啊!!!   郁绵以为这消息是边凛暴露给秦执郢的,完全没想到过是自己的问题,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怨边凛了。   笨蛋!   头顶传来男人地狐疑诘问:“隔壁吗?”   “宝宝不就是从隔壁过来的吗?”   郁绵不敢面对,只能继续埋着脑袋,装鹌鹑。   “那么多隔壁,也不一定就是在……我们隔壁。”   解释得实在没底气,说的话又软又飘,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郁绵在撒谎。   小骗子。   坏宝宝。   秦执郢垂眸,漫不经心:“哦,是吗?我还以为宝宝又背着我,脚踩两条船了呢?”   他本想再“逼问”,甚至是“严刑拷打”郁绵一番,却又被某一样东西,吸引走了视线。   沉默许久,让郁绵心底更是惶恐。   他尝试着仰头,去觑男人脸色,却落入秦执郢的玩味揶揄中。   秦执郢俯身,一只手勾住郁绵后颈,使了点力道,将人往上提溜了点高度。   菲薄的唇贴上郁绵耳廓,痒痒的,咬的字清晰又带有腐蚀性。   “宝宝,你的假发,掉了。” 第59章   秦执郢没想这么快拆穿老婆的伪装, 他乐意被老婆哄骗,玩这种甜蜜的爱情游戏。   情趣。   只是他的老婆,似乎有点笨笨的。   这下, 整个假发套都掉下来了,飘浮在水里,让秦执郢再装眼瞎,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   秦执郢的警告着实恐怖, 郁绵抬手往脑袋上捋了捋,发现确实光秃秃的,少了点头发。   再在温泉池里寻找, 入目的就是被水浸湿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彰显着局面的滑稽和可怕。   郁绵:“!!!”   心脏骤停, 即便是在温暖滋润的池水里, 郁绵还是觉得遍体生寒,简直是如坠冰窟。   身体急遽僵硬, 血液逆流,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骨骼的战栗,以及毛孔的瑟缩。   氤氲的湿气吞噬着郁绵, 致使小男生本粉雕玉琢的脸霎时岑寂灰白, 唇无血色。   暴露了?   肯定是刚才抱着秦执郢蹭的时候蹭掉的。   都怪边凛!   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进门不敲门?   郁绵埋头逃避,浸泡在水里的腿都快没知觉了,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藏在水里,不知道是想把自己憋死,还是化身水鬼逃跑。   秦执郢倚在岸上,下垂眼帘,将绵绵的胆怯看在眼里,谪仙般的神颜上, 并没有攀附愠怒,倒是有少许戏谑。   见男生嘟囔着嘴,瘪瘪的,秦执郢也不想再吓唬人了。   “别待在水里了,宝宝。”   绿色药浴溅在一丝不苟的裤腿上,秦执郢下到池里,单手托在郁绵大腿处,将郁绵从里头抱了出来。   刚出水时,接触到了冷空气,因为有点凉,郁绵下意识往秦执郢怀里缩。   一身的水液,也将秦执郢不菲的休闲装染湿。   室内开的暖气足,即便郁绵身上水淋淋的,也不会冷。   秦执郢带人进入卫生间,放在了盥洗台上。   “先把湿浴袍换下来吧,把身上的水擦干净再穿衣服。”   清癯修长的指节刚触碰到领口,还没往下扒,白嫩如珍珠的手指就攥了上来。   “不要!”   郁绵短促惊呼,还沉浸在刚才的后怕中。   秦执郢也不急,撒了手,瑞凤眼浅阖,眼尾轻挑,都快成吊梢狐狸眼了。   “怎么,宝宝都是男生了,防范意识还这么强?”   秦执郢纯属揶揄,不带旁的心思。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郁绵双手护在自己身前,交叉双臂抱住,可爱得简直犯规。   用又软又哑的声音叽咕:“我说我最近剪了短发,你相信吗?”   这种太低级的谎言,郁绵说完自己都觉得愚蠢,可他还是鬼鬼祟祟地瞄了眼男人。   预估一下自己等下会几级伤残。   可秦执郢眼底噙着笑,不是坏笑,也没有怫然,而是神色慵懒,眼睑饧涩,反倒是一副天光舒朗的状态。   “信吧,宝宝说什么我都信的。”   “不过,得把湿衣服脱下来了,不然等下真要再感冒了。”   郁绵清楚,秦执郢并不笨,也不太好糊弄。   而且,竟然这么漫不经心,也不怀疑和恼怒,就好像是,一开始就知道了他在骗人。   想到这儿,郁绵有点郁闷,怨声无力:“你早就知道了。”   明明是他骗人,可他倒是委屈起来了,闹着性子,也不怎么想理会秦执郢。   秦执郢单手撑在郁绵腿边,视野中,是活色生香的宝宝。   他才从水里把郁绵捞出来,所以郁绵身上不仅萦绕水汽,还点缀着绯色。   加之漂亮夺目的五官,清纯无辜的眼眸扑簌簌间,还会颤落小水珠,唇色也绛红生嫩,好比红蕊,实在是扣人心扉。   “知道的,知道绵绵是小骗子。”   “宝宝总骗人,但每次都笨呼呼的,骗不了我的。”   “我好歹也年长了几岁,多长了些心眼也是正常的。”   被骂笨,郁绵更心塞了。   自己明明每次都很警惕的!   那他在边凛那里也暴露了吗?   郁绵都没多少心思考虑边凛,还是更为自己担心。   他不捂身体了,他改捂脸。   “你打我吧,只是不要打我的脸,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在网上曝光我,也不要告我,我……你想怎么打我都行的。”   蔫嗒嗒的,还胆小,把眼睛都藏起来了,不过,还是透过指缝在偷看。   秦执郢无奈之余,又觉得老婆笨得实在天真可爱。   他拂开郁绵的手。   郁绵本以为秦执郢是要打自己的脸的,他不住颤颤巍巍后退,眼皮都闭得死紧,就等着秦执郢的手掌落在他脸上。   可落是落了,却不是手。   温热的唇心贴在嫩呼绵软的腮颊处,秦执郢一连嘬了三下,还一手捧郁绵的下颌,一手扣住后颈,骨节分明的指腹还带摩挲的。   小巧鼻头上的红痣平添了郁绵几分艷丽,秦执郢喜欢,也就啄了下。   而后,又转战别的地方。   唇珠和唇瓣都太过饱满了,但叫人馋得不行,所以秦执郢就控制着力道,轻轻啃噬舔舐,还品尝着清甜津水,勾缠着嫩红生涩舌尖。   许久,都没让郁绵疼,反倒是被快被吃干抹净了。   郁绵被点了一路的火,此刻都已经到锁骨了。   火气也顺着秦执郢亲吻的位置,一路往下,把郁绵亲得面红耳赤,琥珀鎏金的眼珠露春潮泛滥。   “你、你干什么呀?”   软乎乎地哀怨,又难掩控诉,显得人跟一块小蛋糕似的,诱惑着人把他吃掉。   特别是郁绵撅嘴的时候,等同于索吻。   接过吻后,秦执郢唇色殷红,禁欲的脸,搭配泛情的狭长凤眸,以及像是被花色晕染得靡红的嘴角,都叫郁绵心跳过速。   郁绵这下完全不敢看秦执郢了。   秦执郢老男人一个,自然能洞悉郁绵的情绪起伏,玩味勾唇中,倒是有了几分坏意。   “宝宝都闭眼了,不就是在跟我索吻吗?”   “我当然会亲你了。”   老男人歪理一堆接着一堆,郁绵几乎招架不住。   他闭眼明明是害怕,怕秦执郢揍他,这才逃避的。   哪知道,却被男人这么曲解!   郁绵不敢发大火,只敢没骨气的小发雷霆:“我没有这个意思的。”   尽管是低垂眼睑的,却还眼珠上瞟,以一种极度诡异的角度去瞄秦执郢。   不对,郁绵猛然醒悟,瞳孔瞪大又失神。   从他假发掉了那一刻开始,秦执郢还一直喊他“宝宝”,黏黏糊糊的,比以前更甚,似乎一点也不痛恨被他欺骗,还有被男生女扮男装的膈应。   欸?⊙o⊙   好像有点不对欸?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你的老公。”   秦执郢没再亲了,因为绵绵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在发抖。   被他显得瘦小的身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需要人保护的信号   他挎下温度已经降低了的浴袍,霎时,就裸.露出大片新雪般的白腻。   秦执郢:“!!!”   视觉冲击。   秦执郢急遽滚动着喉结,压制热欲,努力维系自己正人君子的做派。   迅速扒下后,却再次被暴击。   自制力的那层厚厚屏障破裂不堪,直至化为齑粉。   秦执郢血液翻腾得厉害,掐在郁绵膝盖上的手不住上移,还因为眼馋手痒,掐了下。   白花花的大腿软肉陷入进去一点,嫩滑的肌肤实在是娇贵,但凡重一点,就会留下红痕。   “你干什么?!”   郁绵蹙着秀气眉心,低斥男人的冒昧,因为秦执郢的手实在过分”   “你都把我拧疼了!”   明明之前还说怎么打都行,这会儿不过是被秦执郢压了下腿根儿,觊觎又跋扈起来了,还撅着嘴,一分委屈,要卖弄成十分。   郁绵刚才在思考,要拿出怎样的态度来对秦执郢,唯唯诺诺?还是任人宰割?   一时没收住被宠得无法无天的脾气,竟然直接指责起人来。   可他见秦执郢收手,又立刻找毛巾给他擦身体,实在是体贴温顺。   一时间,不免又有点傲娇自满。   郁绵坐在大理石台面上,比秦执郢矮了一截儿,但指使起人来,那叫一个趾高气扬。   “你快点擦,我等下着了凉要感冒的,你想让我生病吗?”   这小脾气,简直就是小皇帝级别的,完全不容许人忤逆他。   就差让秦执郢给他跪下了。   当然,他要真让,秦执郢也是会的。   匐跪在郁绵身下,规规矩矩的把人伺候好。   “老公擦着呢,得给宝宝擦干。”   擦一下还Q.Q弹弹的,跟小布丁一样。   想啃,啃下遍布的齿印。   擦干净后,秦执郢又给郁绵穿上衣服。   至此,也算是快看透郁绵的身体了。   很漂亮,莹白香甜,对秦执郢有莫大的吸引力,特别是郁绵那张脸。   小表情拿捏得很到位,灵动欢脱,安若山涧孕育出来的小精灵,干净出尘,还贵重无比。   穿完衣服后,秦执郢给郁绵吹了湿漉的发丝,这才将人抱到了榻榻米上。   郁绵无所事事,铺着腿摇摇晃晃的,脚丫子质地如玉,叫人忍不住想揣在怀里,附上手,揣藏亵玩。   郁绵瞟对面煮茶的男人,有点贼感。   男人眉弓深邃,眼窝下黑睫长密,点漆似的眸冷月飞星,凝肃间倒是有情愫溢出,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又不乏威慑。   郁绵心神摇曳一刹,又堪堪回魂儿,浅浅抿了一口热茶,但因为太烫,他就只用唇叫碰了下,沾了点水润。   彼时,眉眼笼着春纱,桃色花蕊姝艳,迤逦一片,肤如轻云,实在是宁谧美好。   郁绵还是有顾虑,所以再次开口:“你不能告我,你给我的钱我也不会还给你的,我没钱。”   “你要有气,你现在就揍我一顿。”   有点耍浑耍赖,破罐子破摔的摆烂意思。   没理他也能硬气三分,全仰仗的就是秦执郢对他的纵容。   秦执郢放下手里的茶盏,倏然转换的眉眼好比蛇蝎,险诈诡谲,却也含笑。   如刃薄唇轻启,意有所指:“不还钱,宝宝用什么还?”   不等郁绵炸毛,嘴巴就是那么不老实,又要去亲人。   郁绵躲了,却没躲开,反倒是被秦执郢压在榻榻米上,掠夺得气喘吁吁,呜咽和喘息也此起彼伏。   等到再次被饶过的时候,郁绵看向秦执郢的眼里,多了害怕,动作也放不太开了,直想躲和远离。   因为秦执郢吻技真的很好,他不仅呼吸不过来,氧气都汲不了一口,只能像案板上的鱼,被肆意欺凌。   指尖触碰到唇面,已经能感觉到浮肿了,郁绵还觉得疼,立刻就委屈巴巴的了。   “你不许再亲我了!”   “嘴巴都要坏掉了!”   秦执郢就是个接吻狂魔。   还不够,他还要抬脚揣秦执郢的腰,拳头砸秦执郢硬邦邦的胸膛。   没多少力气,倒是把自己手弄疼了,龇牙咧嘴的,又将所有怨气都算在秦执郢头上。   惹不起,郁绵就想躲,立刻鼓着脸颊从地上爬起来。   “我要回去了。”瓮声瓮气的。   可男人也起身,用高大挺立的身躯拦截在郁绵面前,还去牵郁绵的手。   “宝宝,我们的事还没解决呢?”   郁绵理亏,觉得秦执郢是在威胁他。   总觉得秦执郢是那种老变态,用各种方式威胁他。   可他没办法,又憋屈地坐了回去,盘腿后用手抱住,很小的一团,像糯米糍。   可怜、弱小、且无助.jpg   把人留下后,秦执郢也得逞凶了,以此来达到他无耻的目的。   他坐在郁绵面前的软垫上,感慨老婆真的好小一只。   虽然男生垂头丧气的不高兴,但因为做了坏事,秦执郢也不想就那么放过。   得惩罚!   “宝宝不先说一下,为什么边凛也会在这里吗?”   郁绵紧抿着嘴,不想搭理秦执郢,选择性装死。   秦执郢并没有不虞,反倒是耐性十足。   能和老婆待在一起,他当然知足了。   只是老婆总是不听话……   必要的时候,他也得动用一下铁血手腕了。   蓦地,郁绵就被带入了怀里,屁股下的软垫,也换成了不舒服的骨骼和肌肉。   人肉坐垫。   落入大灰狼怀里,郁绵才感受到了危险性,听话了点。   “不是我叫他来的,是他自己找到我的。”   郁绵说话不仅甜,还有语气词,所以听起来是总哼哼唧唧的。   可不要凶他,他没有犯错误。   郁绵也是薄情,就这么把边凛卖了。   秦执郢“善解人意”:“我知道,都是边凛死缠烂打,纠缠不清。”   “所以……”   秦执郢刚停顿一秒,郁绵就觉得有陷阱,要完蛋。   “宝宝这么深受其害,就跟他说清楚,再把他删掉吧。”   说完,郁绵的手机已经被秦执郢塞回了郁绵手里。   郁绵:“!!!”   他瞬间就觉得祁铮才给他买的手机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烫手山芋,想要扔出去。   秦执郢继续循循善诱:“绵绵要是不知道怎么说,我帮绵绵发。”   郁绵吞咽涎水,犹豫抗拒:“可……可我还欠了他很多钱,而且他要是在网上乱说怎么办?”   边凛才哭过,确实让郁绵动了恻隐之心,这会儿还乖乖等在隔壁,等他去呢。   现在要让他说些绝情的话,跟边凛彻底断绝关系,残忍了点吧?   可郁绵思忖片刻,又觉得是自己坏。   自己这个骗子,不仅骗金钱,还骗感情。   “他不会乱说的。”   边凛秉性不差,自然做不出没追求到人,就在网上散播谣言或者是抹黑。   秦执郢能看出来,边凛已经上头了,所以他得快刀斩乱麻。   这对他,对边凛,都好。   在郁绵纠结时,秦执郢已经操作了一番了:“好了,我帮宝宝把钱转过去了。”   “现在可以跟他说不要再联系了吧?”   郁绵已经完全被秦执郢压迫了。   因为即便秦执郢在笑,他也觉得那笑里危机四伏。   【边凛:宝宝给我转钱干什么?】   为了不让绵绵有心理负担,这个坏人,秦执郢还是决定自己来做。   手指一触,冰冷的文字就被发了出去,边凛的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追击了过来。   秦执郢默默挂断。   边凛声线堪比水波,悲惨脆弱:“宝宝什么意思?我们哪里不合适了?你还在为今天的事生我的气吗?”   “……”   边凛还把钱退回来了。   “绵绵,我不要钱,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给你花的,你不要还给我,你还给我了你自己就要过苦日子了……”   吧啦吧啦一大堆,说得郁绵心都软了,难免嗔怪起无理取闹的秦执郢来。   秦执郢扣灭手机屏幕,好整以暇舒缓凤眸:“怎么,宝宝还想脚踩两条船?”   “不对!”   “宝宝的船可多了,不止两条。”   蓦地,秦执郢眸色沉戾,又开始细数起郁绵别的错误起来。   “小郁老师~”   太过玩味的口吻,热息萦绕在郁绵透明耳廓,还是叫郁绵捕捉到了危险。   “明明我才是绵绵的男朋友,绵绵的学生为什么还要留你在家里睡觉?”   “睡主卧,是你们俩睡在一起吗?”   “还有,宝宝的班长应该也是男生吧?”   “乖宝都有老公了,那个人还要把你带回家。”   一想到这儿,秦执郢就恨不得一间间房,把那个人揪出来,然后揍一顿。   气氛猝然就有点凝固了,有股阴霾蔽日,山雨欲来的倾覆趋势   吓得郁绵招架不住,觉得男人危险性太强,直接就想跑路。   只是还没站起来,就被秦执郢一把掀趴在铺了垫子的地面上。   再然后……   “啪”的一声。 第60章   不止一声, 秦执郢连着啪啪了郁绵四五下。   空气静谧,而且受害的是郁绵自己,所以清晰入耳。   不过从挨第一下板子起, 郁绵就懵懵傻傻了,被打傻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反抗。   倒不是说秦执郢手心打他把他打疼了,不疼, 秦执郢没用多少力,只是……   好羞耻。   秦执郢怎么能打他口口呢?   秦执郢本来就想揍郁绵了,不是暴力的那种揍, 而是一种情趣, 等同于他想咬郁绵粉啾啾的脸颊软肉一样。   宝宝身上肉多, 他逮着哪儿都想掐想啃, 跟个小团子一样,他恨不得直接一口吞下。   有些特别的地方, 他还想打。   肉感很软, 被拍得一颤一颤的,感觉还有纹浪起伏。   秦执郢一时间没收住手, 压着郁绵的腰, 就又揍了几下。   比刚才下手重了点。   “哎呀~”   这一声既有哀怨,也有羞耻,但秦执郢把它定义为撒娇。   “秦执郢!你怎么能打我呢?”惊恐又不可置信,秦执郢居然真的会打他?   郁绵趴在地上,扭动着身躯想要爬起来,或者爬走,四肢扭动挣扎,但被身后的男人轻而易举就钉死在了地上。   有点像是……小年猪。   秦执郢没有贬低老婆的意思, 而是觉得老婆这样,真有点……   反正就很可爱。   手掌上触感温热,指腹间还有柔软溢出,秦执郢根本不想撒手。   他都不敢想,这么软嫩娇气,得受到怎样粗暴的对待?   好可怜的宝宝,肯定会很惨吧?   透过屋外暖橘色的灯光,秦执郢身躯黑影压倒在郁绵身上,喉口喷洒火气,神色玩味,垂眸间,轻挑又虎视眈眈。   “宝宝刚才不还说让我随便打吗?”   他下手知轻重,但不会轻易结束,让郁绵苦不堪言。   偏偏郁绵也不是个消停的,总想着蹬腿去偷袭秦执郢,为此,又被惩罚了一番。   气得他捏着拳头砸在软垫上,莫名硬气。   “不要!”   “也不能打那里!”   “那能打哪儿?”   秦执郢又掐了一把郁绵腿根,说是掐,不过是用手指丈量,发觉绵绵真的很瘦,但肉也是多的。   丰腴感掐在手里,怎么都比干巴瘦骨手感好百倍。   郁绵发了痒,又立刻抗议:“不能打我的腿,我还要走路呢!”   秦执郢:“那宝宝把手伸出来,打你手心。”   闻言,男生害怕地将自己的手揣到了肚子上藏着。   “不行,也不能打手,我要读书,要写作业。”   脆生生的稚音,自带单纯气。   秦执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听郁绵讲话,不经意间就又被郁绵逗笑了,也顺着郁绵。   “哦~,宝宝还要读书呢?”   “这么说起来,我就又想到宝宝骗我的一件事了。”   “宝宝不是在艺大读书吧?宝宝在海大。”   郁绵:“!!!”   郁绵脑瓜子一下子就嗡嗡的了:秦执郢怎么知道的?   自己不是隐藏得很好吗?   “又让我发现宝宝干的坏事了,看来宝宝是真的很坏。”   秦执郢言语狎昵,却让郁绵感受到了惊悚,头皮发麻。   脑子里都快觉得秦执郢是个西装暴徒的变态杀人魔了。   郁绵都快欲哭无泪了,怎么感觉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会犯错呀?   哎呀,老男人的脑子怎么就那么灵光?   这下他的屁股都要开花了。   “反正……你不能打我!”   没办法了,郁绵只能采取无礼胡闹计策了:“你家暴我,我就不和你在一起了。”   “我不想要打我的老公!”   郁绵的脑瓜子还是没那么蠢笨的,知道秦执郢对他有点意思,所以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提起在一起这事,秦执郢就得重视了,稍挑眉梢,满是目的得逞后的笑。   他将地上的郁绵抱起来,再次扣在怀里,下颚压在郁绵肩头处。   身体间互相贴着,就能给秦执郢带来的极大的情欲,以及不餍足。   他渴望更多。   但都是郁绵一时承受不住的。   “哪有打,不就摸了两下吗?”   “真娇气,摸都摸不得了?”   “好了,绵绵犯的那些错误我不说了。”   反正名分是正式到手了,至于那些其他的男人,他当然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手制裁。   最重要的是老婆的人和心。   郁绵是个恃宠而骄的,秦执郢态度一软和,就把他哄得云里雾里了,撅嘴时,既有不满,也有盛气凌人。   “你都给我打疼了,肯定都还肿了,现在又说不打了,我都挨过了。”   “大、尾、巴、狼!”   秦执郢就喜欢听郁绵说话,甜得人心、不,是整个人都要化成一摊水了。   老婆身上还香喷喷的,香得秦执郢只是靠近,都快意乱迷情了。   唇肉再次垂涎地嘬上细腻,秦执郢体内的狼性几乎是快破壳而出。   “我不打了,绵绵给我亲亲……”   急躁得完全就是色鬼转世。   郁绵刚歪头躲开,觉得秦执郢这一晚上亲得太多了,他的嘴巴都酸酸的,嘴皮也要破皮坏了。   可突然生出一只手,将郁绵转过去的脸推了回来,强势又急迫。   骤然,唇瓣磕碰在一起。   叼咬啃噬并不是让郁绵招架不住的,让郁绵求饶的,是秦执郢的攻势。   太猛了,他连喘息的机会都很少。   秦执郢放肆地攻略他的领地,他软弱地躲藏还不足以让男人满意,还要亵玩羞辱他。   郁绵找着机会就想避,一直缩身子乱扭,手臂格挡在秦执郢胸膛前。   但一点用处都没有,撑了没一秒,双手就被拽开,一知大手轻松将两条手腕掌控住。   扣在小肚子上的手,也再次将他往秦执郢怀里带。   这个吻汹涌又绵长,长到郁绵被动换了姿势。   本来两个人是后背抵着胸膛的,但渐渐的就面对面了。   郁绵被逼至角落,后背都怼到墙上了,双腿因为男人屈膝岔开前抻的腿,只能悬浮在半空中。   好危险!   郁绵脑子里的氧气完全没了,瘫软的身体被秦执郢抱着,歪着脑袋趴在秦执郢颈窝上,像只困倦懒散的小猫。   但小猫郁绵吐气并不平稳,胸脯和脊背起伏也不是正常频率。   秦执郢这时候又开始装好人了,用那只干净的手顺着郁绵后背:“乖,慢慢呼吸,不着急。”   另外的手,就蹭在自己之前随手丢在地上的外套上。   郁绵又气又脑。   张嘴咬了一口秦执郢的脖子还泄不了气,只能继续平复呼吸。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弱。   简直愧为男生。   不要哇,他还这么年轻,以后几十年可怎么办呢?   呜呜呜……   秦执郢给郁绵喂水时,才发现男生眼眶红红的,还湿漉水雾。   不是那种因为纵情过度,陷入靡乱的红潮,而是其中掺和了悲伤苦水,真的蔫巴巴,抽抽搭搭的楚楚。   秦执郢一下慌了神,以为自己把人欺负得太厉害,郁绵受不了。   “怎么了?怎么要哭了?”   热汽蒸腾,弥漫在黑葡萄似的圆杏眼中,瞧着是真我见犹怜。   “是不是舌头疼了?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秦执郢掐开郁绵软腮,就想去看郁绵嫩红舌尖,可郁绵情绪低迷,除了耷拉眉眼,就没有其他的反应,让秦执郢更是担心恐惧。   “宝宝别伤心了,都是我坏,你打我吧……”   他刚才确实过分了,忍耐崩盘,难免有些失控。   郁绵眼睑卷着涟漪,春色无边,哽咽了下:“我都……那么短。”   秦执郢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郁绵说的是什么意思。   “……”   “正常的,以后就好了,以后我管着你,不会这样的。”   “都怪你!”   郁绵觉得都是坏男人的错,自己没有错。   谁叫秦执郢那么会撩拨他呀?   他还那么小,肯定没有秦执郢经验丰富啊。   秦执郢哄了郁绵好久,还给郁绵转了钱,清空了购物车,男生这才没在意刚才的事,可憋着嘴巴时,就很显肉嘟嘟。   只是,夜色深了,郁绵瞌睡也来了。   “我要回去睡觉了。”   秦执郢自然不想郁绵走,热恋中的人,恨不得化身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的绵绵宝宝。   “宝宝在我的房间睡吧,我还可以好好照顾你。”   照顾?   只怕都要照顾到同一条被子里去了。   多了个男朋友让郁绵本来就有点担心了,睡在一起,郁绵更害怕自己失身了。   保不准秦执郢半夜猛虎扑食,把他吃掉了。   “不要,我就要回去睡觉,跟你在一起,你总是惦记我的屁股。”   秦执郢拗不过郁绵,也不想总和郁绵闹别扭,所以就只有纵着人。   郁绵怕边凛就在门口等着他,还找来口罩戴在脸上,遮住得严严实实的。   临走前,郁绵还想起来一件事——假发。   假发泡在水里郁绵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他的假发是劣质的,他也经常洗,但这是他找别人借的,泡了水肯定要赔给人家的。   郁绵又闷闷不乐了:“都泡坏了,这个也怪你。”   怪来怪去,反正都不是他的错就对了。   要是旁人这性子,秦执郢觉得是自私自利,可偏偏郁绵这样,他还恨不得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呢。   秦执郢也很懂事,又给郁绵转了一笔账。   出门时,服务生正推着一车的酒停在边凛门口,突然就吓坏了郁绵。   这是要把自己喝死的节奏啊?   他揪了揪秦执郢的袖子,担忧蹙眉:“要是他喝醉了,跌到了温泉池里,那可怎么办呢?”   那他不就变相害人了吗?   秦执郢摸摸郁绵毛绒绒的脑袋:“不会,我看着他。”   之前他用指腹缠绕郁绵发丝的时候,总觉得郁绵的头发有点粗糙,但原本的却很柔顺。   秦执郢送走郁绵后,郁绵就屁颠颠的去给人赔款了。   可等到回到房间,一只脚跨进门,就踢在了脚下的大团黑影上。   吓得郁绵惊叫出声,后腿几步还险些摔了个屁股蹲。   可缓过神儿来,才去开屋内的灯,看清地下那一团。   一个醉鬼。   郁绵见祁铮醉得厉害,屋内萦绕着微弱却不难闻的酒气,也就没一脚踢在祁铮身上了。   只是蹲下身,看了两眼祁铮偏红的凌厉面孔,然后,凶巴巴的。   “祁铮,快起来,不起来我踩你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萦绕耳畔,祁铮是有反应的,但是眼皮沉重,睁不大开,反倒无意识喃喃了两下。   “绵绵……踩……”   边说还边憨傻嗤笑着。   郁绵踮着脚,从祁铮身上跨过去了,却也不能让祁铮一直躺在这儿。   至少得去沙发上睡。   男生瘪瘪嘴,不太高兴:“你到底起不起来?”   可祁铮除了能叫两声“绵绵”外,别的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祁铮块头太大了,一条胳膊都能将郁绵指腹,郁绵肯定是扛不动祁铮的,只能束手无策。   又动了气,鞋尖就顶了两下祁铮的胳膊。   “醉鬼!”   突然,被骂的醉鬼开口说话了。   “绵绵睡……睡床,我睡这……睡这里。”   郁绵也不知道祁铮喝了多久,反正距离祁铮近了点后,就能清晰嗅到蒙在空气中的那股酒气。   郁绵也没那么冷血无情,他辛苦地去屋内抱了一床被子,然后扔在祁铮身上,真的就准备让祁铮一个人睡在门口。   这有什么,地面又不脏,打地铺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不过……   趁着祁铮醉得不省人事,郁绵脑袋里坏主意一大堆,就想捉弄人。   他找了只能水洗的马克笔,开始在祁铮脸上作画。   把祁铮画成小狗。   不得不说,小狗在祁铮脸上真的太适配了,就差吐舌头了。   郁绵拍照片留存时,在地上笑得都快人仰马翻了。   还坏坏地骂人:“祁小狗,让你还欺负我。”   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郁绵还铭记于心,把祁铮记在心底。   最后,郁绵又去找来毛巾给祁铮胡乱擦了几下,这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漱睡觉。   祁铮醒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刚醒时,还头痛欲裂,思绪存在滞后性。   身上的被子是郁绵对他的关心。   卧室门关着,祁铮刚开门,小客厅的那缕灯光就恰如其分的打在了床上的男生身上。   郁绵睡觉很乖,只留了一点手指和脑袋在外面,睡颜恬静乖巧,小猫咪一般。   只是,也照出了男生肿得厉害的糜烂唇肉。 第61章   极致纯洁雪白的容貌, 天真懵懂,巴掌大的小脸上却生了不少软肉。   但不是发面馒头那种肿胀感,而是类似青春期的肉还没完全抽条的样儿。   祁铮也不知道为什么郁绵脸颊肉凹消不下去, 或许,小宝本身就是胖嘟嘟的类型。   他喜欢肉嘟嘟。   祁铮在看到郁绵过于饱满的靡红唇肉时,是满眼幽暗戾气的,阴森得堪比千年怨鬼从地上爬起来。   可再挪眼, 看清男生那么乖巧的模样,宛若富有神性仙气,令人瞻仰叩拜, 神魂又恢复了正常, 用极致柔和的眸光端详起郁绵来。   “绵绵~”   抬起的手即将落触在郁绵眼窝处, 又蓦然收回。   祁铮立刻去了洗漱间, 准备浑身上下都洗漱一番。   因为郁绵身上绵密的香气太过诱人了,他忍不住, 却也不想用自己那一身酒气去熏染玷污半分。   上衣从头顶拽下, 男生半身肌肉就裸.露了出来。   祁铮有健身的习惯,所以身材不错, 倒三角身材, 皮肤色调偏暗,绷紧时,每处肌肉线条都会呈现强硬的力量感。   只是,嘴里的泡沫还没吐干净,就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眼角没擦干净的黑色。   祁铮抹了一把,像是墨点子一样的东西。   沈嘉阳他们倒是还没这么幼稚,那就只有可能是绵绵了。   祁铮对着镜子傻笑了下,莫名又一怔。   等到回到卧室时, 郁绵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头发丝儿都没变。   他趴上床,半个身子悬浮在空中,却一点不觉拥挤,反倒是满眼都是郁绵。   祁铮又勾着唇,呢喃细语了一声:“绵绵宝宝~”   黏糊的尾调上翘,简直是要腻歪死人。   可熟睡酣然的男生无从察觉,只抿着暗红唇线,吐露着轻浅的呼吸。   祁铮又靠近距离,呼吸着带有郁绵清甜的空气,不仅心都软化了,整个身体都要被填满了。   生了薄茧的指腹触碰在细腻无瑕的脸颊上,祁铮还轻轻捏了一下。   不过是很轻的动作,就在郁绵脸蛋上印上了红痕。   祁铮的目光再次被那过于好亲,还毫无防备的唇吸引。   等到尝到嘴里时,才知道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并不是他臆想的。   真的很软很甜。   “绵绵和我在一起吧。”   巨大的悔恨充斥在祁铮心底,漆黑瞳孔也逐渐润亮。   如果,他一开始和绵绵在同一间宿舍的时候,就把他所有的关心都表现得完美,积极维护绵绵,给绵绵找轻松高薪的兼职,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   也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人。   纪知淮,周憬聿,还有边凛。   祁铮下手没轻没重的,还存了点报复心理,倒是给郁绵弄得含糊嘤咛,蜷着的手指都伸展开了。   索性也收手,不再过分。   “绵绵,起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爬山吗?”   度假山庄背靠山的一侧,往上就是山顶,山顶上有一座寺庙,据说最灵的就是求姻缘,许多人都从另一侧爬山上山,然后求财求顺遂。   祁铮磨了郁绵好久,才央着郁绵今早陪他上山去拜佛。   “绵绵,快醒醒,我们去坐缆车……”   入冬天气凉,本就叫人犯懒,郁绵每天“档期”还排那么满,要应付那么多人,本来体格就小,不是强壮的类型,自然心力交瘁,瞌睡多。   这会儿,祁铮叫了好一阵儿,小男生眼皮都跟被封印了一般,沉重得不行,一点缝隙都睁不开,睫毛倒是轻颤着,跟振翅的蝴蝶羽翼。   却也嘴里跟含了个□□一样,翻个身叽里咕噜抗议:“唔……不去咯……不去,困。”   “小懒猪,怎么还言而无信呢!”   “再不起来,打你小猪屁股!”   嘴上说着嫌弃,眼底调侃的笑意和宠溺是在浓稠缠绵。   没办法,祁铮只能汲来热毛巾,给郁绵擦脸,再给被窝里睡得舒舒服服的郁绵穿衣服。   期间,还怕被窝进了冷风,给人冻着,各种小心。   好不容易给郁绵穿上衣服裤子,祁铮又担心山上风大,给人小脸冻得干皮开裂,赶紧给抹了一层厚厚的霜。   只是,冰凉的膏体一贴到喧喧软软的脸上,就给郁绵冻得一激灵,不仅陡然睁眼,露出浑圆杏眼,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祁铮被郁绵的反应逗笑了,撩起郁绵都快贴到眉眼的额前碎发,就开始将护脸霜抹开。   “多抹一点,不然被风刮了脸疼。”   郁绵的面团脸手感真的一绝,祁铮揉着,感觉郁绵能任由他搓圆捏瘪。   临走前,又给郁绵戴了顶小帽子,还围了红色围巾。   都有点偏圣诞款的,上头还有小熊图案。   “走吧。”   郁绵刚醒就要走了,不对,准确来说,他还没醒呢,眨巴着睡意朦胧的惺忪眼,整个人懵懵的,脑子也慢了好多拍。   可还是没忘记耍脾气:“不想去了!”   才睡醒,声音嗡嗡哑哑的,却也软乎。   只是,刚说完,才被祁铮带起来站在地上的人,就要屁股一撅,再次趴到床上去,钻被窝。   “宝宝!”   祁铮长臂一挥,直接将郁绵的腰勾住,没让郁绵跌入床铺。   顿时,郁绵颈窝就发痒了,耳畔也被热气萦绕。   “宝宝都答应我了,总不能让我失望吧?”   祁铮卖弄了点可怜,又心疼郁绵实在是睁不开眼,声色清越道:“我背宝宝去缆车那里,在缆车里宝宝还没睡二十分钟,可以吧?”   之后,不等郁绵再咕哝,祁铮就把人往背上扛。   不过,刚背起郁绵颠了下,郁绵就开始哼哼唧唧。   “轻一点,你的手往下面去点,不要勒着我的屁股,我屁股疼。”   霎时,天雷滚滚,劈向祁铮,让祁铮当场石化。   屁、屁股疼?   怎么会屁股疼呢?   难道昨晚郁绵和边凛不仅亲了嘴,还……   交流得很深刻,从灵魂已经进化到身体了?   郁绵的疼,不是被打的。   秦执郢还没那么狠心,无情铁砂掌把他打成小胖猪。   他是被rua的。   因为秦执郢是变态老登!   等到冰霜般的风往郁绵脸上呼,郁绵困意也没那么重了,只把脸藏在祁铮宽阔的背后。   郁绵闷闷抱怨:“为什么非要大早上去啊,雾都没散开呢,好冷,冻死我了。”   祁铮软声软气哄人:“早上灵验一些,也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嘛。”   “可是是你求啊,你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吗?”   祁铮:“……”   他是要求他和郁绵的,自然想带着郁绵才灵验嘛。   郁绵一开口,就会有热气从他嘴里哈出来,喷在祁铮颈上,倒是把祁铮身体给烘热了。   等到从缆车上下来,郁绵的瞌睡也醒了,麋鹿眼怎么看怎么灵动。   不过,祁铮倒是没想到,这才六点,山上的人就已经不少了。   大多是一些年轻人,反倒是爬山的人居多,没那么多拜佛的。   寺庙坐落于山峰上,宏伟,但经过修缮后,新旧不一。   祁铮就拽着郁绵胳膊,带着人往最里头的祠房走。   香火袅袅,郁绵都已经嗅到了冷空气中的香烛味儿,有点浓郁,但没到刺鼻的地步。   两人在一旁歇了会儿,祁铮打开挎在身上的水杯,给郁绵喂了口水。   嫩红的舌尖微探,咬住吸管,汲取了水液后,又舔舐了下微干的唇肉,把本就色泽嫣红的唇肉舔得更润更艳。   渴得祁铮也喝了一口。   “绵绵,等下你也和我一起进去吧。”   郁绵又不求姻缘,他要去财神庙求,他要求财神!   “不要!”   他这么小,脑子里完全没有姻缘的概念,只有满脑子金币,拒绝起祁铮来,那叫一个干脆利索,完全不管祁铮有多失落。   “绵绵,回去了我给你买个平板怎么样……”   祁铮又开始磨,这些天来,磨的不是郁绵的性子,而是祁铮自己的。   让郁绵觉得祁铮气没少受,但一个都发不出来就对了,准确来说,就是窝囊。   “哎呀,行吧行吧!”   郁绵跪在在姻缘庙里的蒲团上磕了头,身边跪的是祁铮。   殊不知身旁的祁铮脸都笑烂了,满是私心,只能告知神佛。   只是,郁绵刚起身,往身后一转,就顷刻脸色苍白,泛起战栗。   究其原因,是远处的秦执郢,还有边凛。   秦执郢赤裸裸的冷冽眸光似乎都要将他凌迟了,带着睥睨的审判,穿透人潮。   即便是不经意地勾唇,也叫郁绵毛骨悚然。   而边凛,倒是没往他这边看,而是在僧人那里拿香烛和红绸带。   郁绵:“!!!”   不是……   哎呀~   怎么又来呀!   这个世界到底是有多小!   郁绵被吓一趔趄,好在祁铮眼疾手快,宽大的手掌立刻就往郁绵的后腰垫了一下,把人扶住。   “绵绵,怎么了?”   郁绵急得想拍开祁铮的手。   乱摸什么,死手,快缩回去呀!   那一秒钟,郁绵脑袋瓜子思考得都要沸腾冒泡了。   两相抉择下,他选择取其轻,直接跳上了祁铮的背上,鬼祟小声,沾点讨好和撒娇:“我脚扭了,你再背我一下。”   现在边凛还没发现,他只需要同秦执郢一个人解释就够了,要是被边凛也看到了,那才叫真的天崩地裂。   因为,他能感觉到边凛的颓废。   他昨晚才伤了边凛的心。   要是再让边凛受刺激,发了狂的边凛,别说祁铮了,他亲舅舅秦执郢只怕都得挨揍。   祁铮当然情愿,稳稳的扣住了郁绵大腿根儿。   “好,我们再去外头逛逛,看有没有早点摊,垫垫肚——”   骤然,声音戛然而止,祁铮刚迈出步子,就和准备进庙宇的边凛对上了目光。   霎时间,佛门圣地有一种大开杀戒的凶残感。   祁铮脸上的笑意只凝固了一瞬,但却没有消散下去,而是在那一刹那后,愈发放肆恣意,饱含挑衅的敌对感。   边凛倒是没那么浓烈的敌意,不过,也是神色稍显不耐,眉眼下迸出刺人的光。   上次聚餐,就是他和他爸,去见董玫,还有她那个儿子。   不过董玫的儿子并没来。   边凛很难不会多想,觉得那是祁铮在给下马威。   此刻,两道凌厉的视线交锋,擦过之时,硝烟四起,叫人忽略了祁铮背上的人。   当然,秦执郢不会忽视。   灼灼眸光跟淬了火和毒的箭矢一样,多数射在祁铮身上。   少部分是既幽幽又记恨,落在那埋着的毛绒绒小脑袋上。   郁、绵!   等到祁铮背着郁绵走远后,郁绵才敢冒头,又突然从祁铮背上跳下来。   “绵绵?”   “你先、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上个厕所。”   “绵绵!”   祁铮在背后叫人,看郁绵健步如飞,就跟脚底抹了机油一样,半点没有崴脚的瘸腿样儿,就知道郁绵在撒谎!   郁绵,肯定是要去找边凛!   不过,刚才在庙里头,郁绵一下子就爬到他身后,想来是不想让边凛知道他们的关系。   那不就代表着……   他有机会!   思及此,祁铮更是信心倍增,觉得郁绵和边凛的感情岌岌可危,自己不日即将成功上位。   另一头,郁绵偷偷往刚才的地方去,躲在行走的人后,往庙里跪拜的人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穿着皮衣的边凛的背影。   边凛跪得很虔诚,双手捧着三根香举至头顶,磕头的姿势也格外重视。   不过,郁绵是来找秦执郢的。   他刚准备再往里走点,看看秦执郢有没有在里头,一只手臂,勾着郁绵柔软无骨的腰肢,就往后院去。   “秦——”   郁绵感觉是被秦执郢抱着走的,脚尖都没着地,甚至被带到了很偏僻的屋后房檐下,杂草都比半人高,还满是潮露。   秦执郢没让郁绵沾,他把郁绵抱了起来,抱小孩的那样抱,双手扣在郁绵大腿肉内侧。   不过,秦执郢却没有爱,手一拧,掐在了郁绵本就被rua得还残留微痛的肉上。   “坏绵绵,你又在干什么?!”   听着那生硬的诘问,郁绵只觉秦执郢牙齿都要咬烂了。   不对,是要啃他了。   因为他瑟缩着脖子瞅了眼秦执郢的脸色。   那叫一个青红变幻。   秦执郢没好气的开口:“别看我的脸,看我的头!”   郁绵不明所以,还真用水汪汪的无辜眼去瞄,发现什么都没有啊,每一根头发丝也精致锋利。   蓦地,又狐疑懦弱地觑男人一眼。   “没看是什么颜色吗?绿油油的!”   郁绵:“……”   郁绵紧抿朱唇,有点撅嘴挂油葫芦。   秦执郢那憋了一肚子的火更是要从七窍里喷溅出来。   说话也恶狠狠的,跟个煞神一样。   “我还没把你的嘴亲烂呢,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了?”   说完,骤然压过来的神祇面孔就近在咫尺。   郁绵唇上吃痛,叼咬的啃噬感稍微强烈,他刚想闷哼出声,所有的声音都被男人堵塞在唇齿间。   脆弱的唇舌被磕碰得厉害,敏感的上颚被抵住。   秦执郢入侵之后,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惩凶斗恶。   涎水被搜刮殆尽后,男人似乎还不满足,甚至是更为凶猛,让郁绵只感受到了无尽的压榨。   好凶。   而且,他不仅呼吸紊乱,头脑因为缺氧也又热又胀的,实在是难受。   “不呜……”   短促的呜咽再次被男人抵了回去,让郁绵不得不咽下。   任凭郁绵怎么揪拽秦执郢的发丝,扣挠脖颈,甚至都开始甩巴掌了,男人还是不停下。   许久之后,还只剩下一口气的郁绵,觉得自己跟小狗一样,还需要吐着舌头呼吸。   因为……疼。   所以,反倒给了秦执郢机会,让郁绵自己更受迫害。   既湿软又嫩,还像小蛇,就在秦执郢面前,唾手可得,秦执郢怎么能忍住?   “宝宝再不说,我真要把你的嘴亲烂了?” 第62章   阴森邪性的口吻, 似玩味,又裹挟着浓浓恶念,吓得郁绵一秒把舌头缩了回去, 闭合着唇齿。   可舌尖实在是疼,不知道是不是被啃坏了,火辣辣一片,还发麻, 战栗酥痒,让郁绵难受得厉害。   水汽朦胧的眸子里满是惧怯,瞟秦执郢一眼, 是既害怕, 又哀怨, 想通过卖弄可怜, 来博取秦执郢的心疼。   以此来抵消自己的罪行。   郁绵甜软着颤音:“我疼,老公, 我嘴疼, 舌头也坏了……”   小撒谎精确实很会撒娇,眨巴着雾气潋滟的杏眸, 其中还弥漫春潮, 湿红又吊梢勾人。   只是呼吸间,就能跟魅魔一样,夺走人的神志和精气。   秦执郢镇压下蠢蠢欲动,但效果甚微,已经开始抬头了。   “是吗?”   男人刹那变脸,含情脉脉中心疼居多。   “那宝宝给我看看,我是不是给你咬破了?”   极具迷惑性的蛊术从眸底溢出,温柔乡的陷阱, 没有男人拒绝得了,即便是还没完全通人事的郁绵。   郁绵脑袋说不上是蠢笨,只是远没有秦执郢精明,他乖乖把舌头吐出来。   是很嫩很生涩的舌头,颜色漂亮极了,还很小,嘴巴也张不太大。   但秦执郢尝过,甜津津的,软滑湿润,还因为郁绵想吞咽涎水,就产生了一股吸附力。   那种感觉……   这么小,能装下什么?   吃一口饭腮帮子都鼓鼓囊囊的,吃别的只怕就能包住一点,还很容易呛到。   笨蛋绵绵。   “你有没有看到啊,是不是流血了?”   郁绵捕捉到秦执郢失神,小小地拧眉心愠怒了下,男人也立刻将思绪扭转至正常。   只是,再看到郁绵那极具冲击力的漂亮脸蛋,裹挟绯色,纯欲交织,还含怨且嗔,简直是撩秦执郢的魂儿。   在遇到郁绵之前,秦执郢都不知道自己能这么……亢奋。   甚至都能将郁绵的呼吸,当做极其强烈的调情手段,而且还是顶级魅魔。   秦执郢咬牙时,腮一僵,又滚动性感喉结,恢复如初。   他单手托着臀,腾出来的手就掐上郁绵下颌往上抬:“没看仔细,再伸出来老公看看。”   郁绵有时候单纯过头了,他以为男人要哄他,毕竟他都卖可怜了,所以又乖乖照做。   只是,他还是嘀咕了祁知聿的禽兽程度。   是一匹恶狼。   獠牙与利爪,都不会放过他。   郁绵再次承受了“惨无人道”的欺负,比上次还严重。   整个人都快痴傻了,眼眸不仅湿漉漉的,还完全聚不了焦,跟散光的盲人一样。   手脚也虚浮无力,甚至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手只能完全攀附在秦执郢后颈肩头,以免自己被凶狠的秦执郢从身上扔下去,摔个屁股蹲。   不过,郁绵惊悚的感觉到,倒是有一处支点,可却也只能缩着脖子,怯懦又幽怨地瞅秦执郢一眼。   变态!   “还不说吗?”   秦执郢挑眉,吐露的字狎昵,却叫郁绵瑟瑟发抖:“绵绵的嘴巴吃起来是软的,怎么那么硬呢,都快坏掉了,还想着维护那个野男人。”   郁绵深知,自己要是再不能让秦执郢满意,只怕今天,都会被秦执郢压在这儿亲死。   “没有的,不是野男人,他是我们班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让边凛看到我才……”   “他本来心情都不好,再让他受那么多的打击,肯定会受不了的。”   低眉顺眼,感觉是很乖的一个人,但其中坏水程度,也就只有秦执郢知晓。   “哦~,那乖绵绵真是善良体贴。”   “为了边凛,居然当着正牌男友的面,挂到别的男人身上去,和他搂搂抱抱。”   “还被托了屁股。”   再惩罚地揉一下。   郁绵凶巴巴地驳斥:“哪有啊?他就碰了我的腿,没碰到我的……屁股。”   最后两个字,郁绵小声得细若蚊蝇,完全不想人听见。   可即便是郁绵的大腿根儿,乃至头发丝,秦执郢也不想有人沾一下。   而且,雄性之间,不对——   反正,他从那个男生眼里,察觉到了明显的挑衅,不过是对着边凛的,让他幸免于难。   蓦地,秦执郢眼底的柔和敛去,转而肃杀寒冽,菲薄的唇轻吐冷语:“这件事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得给郁绵立立规矩,不然老婆总是不乖。   “这周五下课后,我来接你。”   “可我还要直播呢!我这周的直播时长都没补齐!”   他当然知道秦执郢带他出去会干什么,不过,装女生的身份都被拆穿了,郁绵心底不知道怎么想的,觉得和秦执郢在一起,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只是,太快了吧?   这么快就要被秦执郢吃干抹净了吗?   郁绵丧眉耷眼的,怏怏不乐撅嘴。   男人清凌凌的瑞凤眼饧涩,给人的感觉慵懒又不容置喙。   “来我家播,亏损的钱,我按税前和平台抽成前给你。”   郁绵:“……”   比起男人的身材和美色,金钱对郁绵的诱惑力更大,但都加起来,郁绵好像没什么抵抗力了。   贪财好色,他全占齐了。   不仅如此,秦执郢还恶劣的同郁绵玩儿起了某种情趣小游戏:“宝宝,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是小男生吧?”   没办法,“备受压迫”小主播只能接受潜规则,还满面赧然地锤了秦执郢一拳。   坏男人!   “我要走了,我同学要等着急了。”   秦执郢将人抱出去放下后,还三令五申:“不许和他太亲密!”   不然就把绵绵关起来,用铁链锁住,禁锢在床上。   郁绵乖顺点头,把肿得好厉害的唇藏在围巾下,又瞥了眼秦执郢下三路。   “把名字写上去。”   秦执郢拿出一根红绸带,再摸出一只钢笔,就让郁绵写名字。   郁绵也乖乖照做,只是扭身溜走时,还不知死活骂人:“变态!”   好嘛,骂得秦执郢牙根痒,不过不是恼怒的,而是亢奋的。   等下周,他不仅要让郁绵多骂,还要坐实这个称呼。   郁绵小跑几步,还揉了揉自己屁股。   肉质嫩,所以秦执郢下手虽然轻,但他还是觉得酸。   埋头跑得太慌,一个不小心,又往人怀里扑去了。   好巧不巧,一抬头,就是边凛那张凝肃冷酷的神级脸。   郁绵只觉得见了鬼,随便撞一个人都撞到了边凛怀里。   好在刚才秦执郢帮他拢了下围巾,此刻遮蔽住了他半张脸。   “你……”   边凛注视着那双清透粼粼的琥珀眼,总觉得眼熟,不过,没等他说什么,男生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急冲冲捂着围巾跑开了。   郁绵找到祁铮时,祁铮已经在早餐摊买好了吃食,在原地等着他。   这里的早餐店多是包子、玉米、和烤肠,祁铮都买了一点,还在冒热气呢。   看着郁绵朝他跑过来,跟小猫一样,萌得祁铮脸都要乐开花了。   他立刻打开袋子,送到郁绵嘴边:“绵绵!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回去睡会儿我们再起来吃酒店的早餐。”   郁绵确实饿了,嗅着热乎又有热味的包子,胃里都在泛苦水,张口就准备贪心地一口塞下。   可他忘记了,他现在唇肉因为受了蹂躏,肿得好厉害,自然不能再受到伤害了,所以,一下子就把郁绵的嘴皮烫到了。   “嘶——”   郁绵立刻别开脸,捂住自己的嘴巴揉了揉,再用冰凉的手背去降温。   祁铮不是瞎子,看清了郁绵过度浮肿红艷的唇色,很可怜,明显被欺负得不轻,可又那么饱满,色意横流。   慢半拍后,才回魂儿。   “烫着了吧,我给你吹吹,都怪我,没提醒你。”   郁绵圆眸嗔怪,还真把错和气都撒在祁铮身上。   “都要把我烫死了!”   不过,哪里是发火呀,完全就是在跟男朋友撒娇,也让祁铮很受用,哄得更起劲儿了。   “那我看看嘴巴有没有烫起泡?”   郁绵知道自己嘴巴被秦执郢一顿猛亲,蹭一下都疼,觉得自己都成香肠嘴了,肯定很明显,坚决不让祁铮看。   就把围巾提起来挡住:“冷一会儿再吃,这里风大,我们快回去吧。”   祁铮说不介意郁绵被边凛亲是不可能的,他刚才都想冲进去,将郁绵从边凛怀里拽出来,然后对边凛一顿爆锤。   可那样除了能顺一时的心,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呢?   没有。   反倒会在绵绵心底,加深自己暴力狂的形象。   谁愿意和动不动就打人的莽夫在一起啊?   虽然他就只打过邵池一个。   回到温床,不过才七点半,时间还早,山林间浓厚的雾气只消了一层薄的,郁绵立刻脱下衣服,躺回被窝里睡回笼觉。   临睡前,还瞟了祁铮一眼,古灵精怪的:“晚安,露瑟迪瑟。”   祁铮想不到,世界上怎么会有郁绵这么乖的人呐。   他心痒难耐,桀骜眉宇烂漫出浓稠情愫:“晚安。”   宝宝。   祁铮一直在卧室待到郁绵睡着,然后,不知道算克制还是冒犯,他贴贴了下郁绵的额头。   “绵绵,我现在……好幸福。”   即便他不是郁绵的男朋友,可现在陪在郁绵身边的是自己。   虽然有时候会因为那个男朋友不满,可大多数时候,他还是陶醉其中的。   应该没有人会喜欢上学,但他不一样,他希望这个大学永远也念不忘,这样他就有很多时间,一直和郁绵待在一起。   *   一觉睡醒,早饭郁绵没指望了,因为都到吃午饭的点儿了。   美滋滋吃完午饭,祁铮就一直摸着郁绵的肚子。   有点圆,但很软,Q弹的,让祁铮都想去嘬去啃了。   两人走一起,还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祁铮那紧着护着的样儿,还以为郁绵是怀孕了呢。   揶揄的表情有时太赤裸,也叫郁绵品味出不对劲儿来。   拍打开祁铮不安分的手,还警告地瞪眼:“不许再摸了,都在笑我们了。”   丢人!   郁绵溜达时,还遇到了好多在活动的专业同学,各种活动都不重样。   郁绵没玩儿过那些游戏,大家邀请他他也婉拒了,就在一旁看了会儿,又踢踢哒哒去做按摩了。   反正是祁铮给钱,再不济,就记在秦执郢的账上。   按摩需要换统一的按摩服。   里头开了空调,所以温度高,不会冷,单穿姜黄色的短袖短裤很合适。   衣服是宽松宽松的,穿在郁绵身上,还有点奇怪,不过,或许是同为男性,郁绵对祁铮没那么设防。   动作之余,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   不仅有皮肤,还是嫩红娇小。   郁绵泡脚时,白嫩脚丫,软肉大腿,勾得祁铮就跟个流氓一眼,眼睛都不带转的,黏糊糊盯着。   哈喇子都快往下淌了。   肥美的绵绵。   等到要给郁绵按摩时,祁铮看着那靠近郁绵的男技师,立刻从趴着的床上起来,陡然大喝:“不行!”   祁铮立刻去挤开那个技师,警告地眸光凶煞至极。   他刚才看见了,这个技师看郁绵的眼神,是惊艳的。   祁铮警铃大作。   可能是个gay!   他不允许郁绵被摸。   “我来帮他按,不需要你,你们出去吧。”   郁绵半张小脸压在床上,肉感更软糯了,漂亮纯净眼底,满是惊讶:“你按什么按?你又不会!”   “我会!”   祁铮驱逐的视线落在那二人身上。   到底是消费者,那两人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默默退了出去。   钱到了手,还不用付出劳动,白嫖谁不乐意?   不对,是郁绵看着人走,他不乐意,闷闷地同祁铮置气:“你会个屁!你按得不舒服,没有手法,钱都浪费了!”   祁铮腆着死乞白赖的笑脸,就站到了郁绵身边:“会的会的,我肯定能让你舒服,而且他这个时常才四十分钟,我给你按两个小时。”   郁绵觉得祁铮冤种,平白花了冤枉钱,不住在心底感慨,这些有钱人家的富二代完全不知道节俭。   怎么就不能让他有钱呢?   “好了,绵绵你快躺好,我要开始了。”   说完,还故作专业的洗手熏香。   郁绵趴下后,也就不管祁铮这么折腾了,反正他是享受的人。   所以,祁铮那晦涩到极致,迸溅出燥热欲望的视线,郁绵也无从察觉。   郁·上帝·绵翘起了尾巴,颐指气使的范儿拿捏得十成十:“那你可要好好干呢,不然我扣你的薪资。”   祁铮乐意之至,总觉得这是一种……play。 第63章   祁铮本以为郁绵是小胖孩, 那种没有抽条、残留着青春期圆润肉嘟的身子。   很软,真跟小面包那样松软,却也可口。   只是, 当郁绵躺在他身下时,他才直观的感受到,郁绵居然那么小一只。   他抬手,粗略丈量着郁绵腰线和宽度, 感觉随手就能掌控住。   而且,郁绵腰线特别漂亮,显得宽肩窄腰, 趴在小床上时, 浑圆挺瞧, 极其饱满丰腴, 就跟水蜜桃似的,还是熟透的, 软乎。   手感不知道得多绝。   胖什么胖啊, 那些说郁绵胖的,知道郁绵多好吗?   祁铮盯得怔神, 明明郁绵还没干什么, 他就被勾走了魂儿,痴迷呆滞得厉害。   主要是现在这个体位,让他浮想联翩。   锢着腰,只怕郁绵也软塌塌的,没什么抵抗的本领,蹬腿也爬不走,他当然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他也是疯了,十几年的教育事业, 让他脑子里没有一点知识,全是姿势。   祁铮都得唾弃自己荤了头了,荤得不能再荤了。   “你怎么还不动手啊,第一步是要抹精油吗?”   郁绵趴着都快睡着了,却也不见身后人动静儿,扭过毛绒绒的漂亮脑袋,松散的领口大开,裸露出半片春色。   郁绵主动撩起自己后背的衣服。   还忍不住对祁铮发出资本家般的剥削:“快一点工作!让我不满意,我就换人,再投诉你!”   郁绵心大,以前和祁铮一个宿舍时,没少见祁铮在宿舍裸着上半身。   而且,很多时候换衣服,都是直接撩。   他也是男生,没觉得被人看上半身有什么羞耻的。   唯一介意的,就是祁铮身材很好,腹肌胸肌,硬邦邦的肌理看着骇人的同时,不得不让郁绵嫉妒,真壮!   所以郁绵有时候心理扭曲,就在心底骂祁铮不自爱。   直到后来,郁绵拍祁铮的腹肌照被逮住人人喊打后,他既是害怕,也有点怨气。   明明祁铮在球场上经常撩衣服,大家都能看到,也都拍了那么多照片,自己拍了一张,就被骂得体无完肤了。   当然,郁绵知道自己挣了烂钱,那是偷拍,不是什么好行为,他心里也都有数的。   不过没关系,现在他有秦执郢了,让秦执郢露给他看。   他不仅能看,还能拍能摸,如果他想要亲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可苦了祁铮。   本来脑子里就慢慢的黄色废料,污秽到了极致,现在……   视野中满目洁白,新雪般细腻柔荑,实在是无瑕美玉,肩胛骨虽然不太明显,但能看出来骨架很小,时不时耸动着,叫祁铮总有一种妄念。   贴上去,抚摸、亲吻、啃咬,尝尽那香甜诱人的滋味。   他也不敢把郁绵冷落了,手贴上郁绵质地柔软的后背,不得章法地开始揉弄起来。   说是按摩,但他总有一种在占郁绵便宜的感觉。   祁铮再次庆幸刚才还好没让那个技师来给郁绵按摩。   *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祁铮将郁绵送到宿舍门口时,再次发出邀请。   “绵绵,你今晚回我们宿舍睡吧,纪知淮都没在宿舍呢,你一个人睡觉不害怕吗?”   祁铮觉得自己有居心叵测的嫌疑,就像是约完会把女朋友送回家,还偏缠着女朋友不让走。   流氓!   郁绵手里提的全是吃的,有校门口的小吃,还有价格昂贵的甜品,几乎是将他人堆砌在食物里了,显得郁绵也跟块小蛋糕似的。   郁绵捧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手抓饼,吞咽下嘴里的食物,腮帮子也没消下去多少。   他对祁铮的提议表示抗拒:“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要!”   “我一个人一间宿舍太爽了!”   别人都是交一人份钱住一人份,他是交一人份钱住四个人。   纪知淮去外地出差去了,正好给了他便利,让他能补直播的时长。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在和祁铮嬉戏打闹上呢?   男人,只会影响他挣钱的速度。   郁绵用脚顶了下门,拿过祁铮手里的包,就把房门关上了。   颇有几分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薄情渣男样。   刚到呢,屁股都还没着椅子,秦执郢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看到视频,郁绵的第一反应就是开柜子,火急火燎拿假发。   着急忙慌拿到后,才猛然醒悟过来,他在秦执郢面前已经掉马了。   不用再刻意装扮成女生了。   郁绵也自在了不少,直接接起视频来。   只是,他从来不会找镜头,就把手机放到桌上,让秦执郢看他的下巴和鼻孔。   “宝宝到宿舍了吗?”   一到宿舍就瘫倒在椅子上,似乎是每个大学生的规律,郁绵也准备歇一小会儿,不过,还是慢慢悠悠打开了电脑。   顺带含糊地应付秦执郢。   秦执郢性感穿透的低哑音传到郁绵耳朵里,满是恋爱中的甜蜜:“那宝宝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我给你点。”   “不用的!”   郁绵拿着手机对准满桌吃的:“我有吃的,好多呢。”   郁绵贪吃,提起吃的,总是一脸馋样儿,明明是很软萌的模样,却叫另一头的秦执郢黑成了脸。   眉眼下压,面容冷隽,透着不虞森寒:“谁给宝宝买的?那个追求你的人?还是你班长?”   郁绵刚啃了一口鸡锁骨,嘴角沾了点油,听到秦执郢地质问,就一瞬不瞬地瞪眼和男人对视。   怎么这都要介意啊?   秦执郢知道郁绵喜欢贪小便宜,但骨子里的本性,还是节俭的,根本不会挥霍那么多钱买这么多吃的。   屡屡被戳穿,郁绵在秦执郢这儿都不敢撒谎了。   他只能撒娇讨好:“都给我了,那我也不能浪费食物啊~”   说完,囫囵吞下后,又啃了一口,蹙紧眉心,眼眸忿忿滋火,明里暗里发泄着对秦执郢的不满。   秦执郢:“……”   他不喜欢郁绵花别的男人的钱。   “我给你绑亲属卡,你用我的,不许花其他男人的,还有……”   秦执郢顿住,突然觉得自己开始搞霸总那一套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或许,有点恋爱脑。   “这周来我这儿,我给你副卡。”   他深知钱不多留不住郁绵,只要让郁绵拥有足够多的钱,郁绵肯定会和那些多余的男人划清界限的。   到时候,郁绵轻松了后,吃吃喝喝玩乐,根本就不会想到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郁绵听到绑定亲属卡时,琥珀眼眸都亮晶晶的,但听到副卡,倒是无动于衷。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直播了。”   男人,还是要得以事业为重。   收拾好一切后,郁绵就换上了衣柜里的女装。   最近天气太冷了,他也惧寒,所以就没穿吊带那种了,而是穿长袖毛呢半裙,下身再套上腿袜,有时候还能披上外套。   郁绵现在火了,倒是有点忘了来时路——擦边。   他现在固定的薪资基本就是秦执郢给他刷,余下其他人都是散票,而秦执郢占有欲又太强,当然不会允许郁绵太放肆。   所以郁绵只需要穿得漂漂亮亮打PK就行。   郁绵赚钱很敬业的,即便在外玩儿了一天,他也保持充沛精神。   郁绵刚打开直播间,就发现今晚的直播间异常活跃。   等看到弹幕后,才知道有不少边凛的粉丝。   在黑他,在恶语相向。   【和边凛分手了吗?】   【你在高兴什么?当初借着我们哥哥才有的知名度,现在居然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说是请假两天去玩儿,谁知道她干什么去了?我看是‘被玩儿’还差不多[捂嘴笑]】   【分手了好啊,这种人配不上边凛。】   更有甚者,居然在质疑郁绵是不是傍大哥出轨,被边凛抓住了,所以边凛才那么黯然神伤的。   郁绵看到那条弹幕,缩了缩脖子,一瞬间的神情很是不自然,琉璃美眸瑟缩着,假装很忙地喝水擦嘴。   不是出轨了,是类似出轨边凛被发现,然后正宫勒令他和边凛一刀两断了。   而且,这个正宫还是边凛的舅舅。   他趁着PK的功夫,用手机搜了下边凛的微博,果不其然,边凛这一天,连着发了四条emo文案,配图有酒有寺庙,还有他颓废忧郁的自拍。   郁绵:“……”   还挺深情,以后就叫他深情哥。   郁绵看着再次发送过来的好友申请,一心软,还是同意了。   昨天秦执郢发消息太毫无征兆了,也没解释,郁绵想着,还是得和边凛说清楚,再完美退场。   眼见直播间带节奏的越来越多,郁绵那点颜值粉,根本就不能和大热电竞顶流的粉丝抗衡,郁绵想着也该解释一下了。   “啊?我吗?我和边凛?”   他故作无辜,冲着镜头眨眼,氤氲潋滟的杏眸漂亮含情,又因为自带湿漉感,显得整个人单纯极了。   郁绵假意表露出抱怨:“我和边凛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前男女朋友关系。”   废话,他是男的。   再者说,他确实没和边凛在一起,算哪门子情侣呀?   其实郁绵的粉丝战斗力不弱的。   【滚啊,我老婆是我的老婆,就这么上赶着来蹭我老婆的前男友身份吗?真是让他爽到了也~】   【装什么深情男?】   【笑死了,都没在一起过还要来这儿指指点点,我们小面包做错了什么?】   中途,郁绵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看了眼手机。   意外的,边凛倒是没给他发那么多信息轰炸。   只有一句。   【边凛:宝宝,等你直播完,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   不仅如此,边凛还在微博上澄清自己没分手,也没有女朋友。   【绵绵:好。】   等到从洗手间上厕所回来,弹幕果真清净了不少。   【宝宝去哪里玩儿了,玩儿得高兴吗?】   提起这个,郁绵就可以水时长了。   “挺高兴的,我给你们看看,我还拍了照片。”   郁绵拍的照片都是经过挑选的,不会暴露他的身份,多是食物照,自然也有在温泉室照的。   不仅如此,郁绵还拍了张温泉照。   当然,不是那种特别涩涩的,而是他在温泉池里翘着脚拍的照片。   长度只露了小腿的位置,但高清的画质下,小主播的脚趾莹润白皙,想小珍珠。   【不对!角落里是谁的膝盖,好粗!】   【有坏男人!】   郁绵紧急检查,发现因为室外昏暗,他没完全截取干净,秦执郢的膝盖出境了。   霎时,郁绵脸上浮现惊恐,瞳孔地震,动作也略显慌乱,做贼心虚的样儿。   郁绵现在撒谎也是驾轻就熟:“哦,你们说这个呀?我是跟我的朋友们去的,一个汤泉里头两个池子,能男女分开泡。”   【我都不敢想,要是让我跟绵绵一起泡汤,我能有多幸福。】   【羡慕的泪水化成哈喇子从嘴角流出,宝宝真的不参加一个线下见面会吗?】   郁绵现在也是能拖则拖,开启画饼之路:“再等一段时间吧,等我期末之后,那段时间应该能充裕一点。”   为了水时长,郁绵还借着饿肚子,吃了将近半个多小时。   他吃东西不是假吃,而是真香,看得人对郁绵那肉包脸更馋。   【哎呀,好想嘬嘬面包的脸啊,谁懂那种肉质感,把我香迷糊了。】   【老婆吃得好香,但我只想把老婆吃掉,嗷!】   郁绵一股脑补了六个小时的时长,一直到凌晨一点。   手机上秦执郢催促他的睡觉的消息已经堆砌成山了,弹幕上也一条接着一条。   【Q:还不睡?】   最终,郁绵确实有点困了,才打着哈欠跟粉丝道别。   电脑都还没合上呢,秦执郢的电话又来了。   “真粘人!”   郁绵吐槽归吐槽,但确实乐滋滋的,对于秦执郢,更像是一种甜蜜的麻烦。   只是,电话一接通,就先开始嘀咕人:“你怎么一直打电话呀,烦死了!”   秦执郢管起他来时,确实不像是对象,更像是长辈。   男人此刻还在书房,电脑的光晕打在脸上,冷隽中裹挟薄怒,凝肃穆然。   “熬什么夜?本来身体都没完全好,还穿那么少!”   “还有,名分也不给我,坏!”   面对秦执郢义正言辞的控诉,郁绵没底气地叽里咕噜:“大学生有几个那么早就睡的呀?”   而后,见男人那边光线不足,隐匿在阴暗中,威严过浓,这才吚吚呜呜哄了好一会儿。   可到最后,他脾气还比秦执郢更大。   “你总管着我,我一点也不自由!”   “我要去洗澡了!”   “等等——”   秦执郢想说今晚的吻还没给他呢,但男生精美昳丽的脸,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   【绵绵:mua~】   敷衍。   下次见到郁绵,他绝对不会再心软了,他要……   打郁绵的**!   -   郁绵洗完澡,想起来还有个边凛呢。   经历过一次郁绵的冷落,边凛也不敢总给郁绵发讯息了,就怕郁绵觉得他烦。   只有二十分钟之前的一条。   【边凛:绵绵,你睡觉了吗?】   郁绵洗了头发,他揉搓了两下后,擦干了多余的水分,就将毛巾搭在头顶,沾着水色的白软指尖触在手机上,回了边凛。   几乎是在瞬间,边凛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第64章   “我刚刚直播完去洗澡了, 不然等下太晚了没热水了,你等了很久了吧?”   郁绵哄人确实有一套,黏糊糊的, 即便总找些借口,但一听就乖顺软糯,让人觉得心底舒坦,甜滋滋的, 冒小泡。   座椅上,男生洗完澡后整个人不仅湿漉漉的,皮肤还粉扑娇嫩, 就跟初绽的花苞被浇了晨露, 既散发着香甜, 还漂亮媚人。   “没有。”   边凛嗓子粗粝沙哑, 压着悸动缠绵,努力让自己不要太狂热, 又让绵绵感到压力。   “绵绵洗了头有没有吹头发?”   “现在都这么晚了, 你的室友睡觉了吧?”   吹头发可能会打扰人,可要是不吹, 这么冷的天气, 头发湿嗒嗒的,难受不说,还很容易感冒。   而且绵绵才生了病。   光是这么想着,边凛都心疼坏了,想让绵绵搬到他在学校外买的房子里去。   他想照顾人,但没有机会。   头发丝一绺一绺的,水汽遇热后会凝成小湿润,粘在郁绵雪白后颈和耳廓处, 郁绵确实觉得不太舒服,就在胡乱擦拭,把头发都搓成潦草小猫了。   “我现在都还在跟你打电话呢,怎么会打扰?”   “我室友他出去实习去了,有时候不在宿舍,我等下就吹头发了。”   “绵绵先吹吧,我等你。”   郁绵也没客套,直接去纪知淮位置上拿了吹风机。   纪知淮说过了,他位置上的所有东西,郁绵都可以用。   别墅冷清,头顶的白光并不耀眼灼目,反倒是略显暗沉,溢洒在客厅沙发略显颓废孤寂的男人身上。   边凛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一刻不放,哪怕对面的人并没有说话,但他还是珍视这种感觉。   就怕手一撒开,连郁绵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绵绵就是弥足珍贵的。   边凛昨晚没睡,也就今天回市区时,在秦执郢的车上眯了下眼。   要说精神不济吧,从脸色就能看出来,就像是土上蒙了一层灰,可眸底却炯炯有神。   边凛瞳孔里有细微的血丝,本来不吓人的,但边凛时不时发笑,还是那种甜蜜的笑,眸子里散出光芒,倒是叫人毛骨悚然。   等到对方关掉吹风机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郁绵报备了一声:“我已经上床了。”   说完,就盖好厚实的被子,熟练的撅着屁股拱起来,在被窝下形成一个小山包。   边凛见是时候了,他也想早些说完,避免缠着人让人熬夜休息不好。   “绵绵,我知道我做了很多糟糕的事,让你很不满意,所以你一直不同意和我在一起。”   他从昨晚脑子清醒时,想了很多,自己真的很不会追人,除了能给郁绵一点钱,送点礼物,他好像什么也没做。   “第一次见面就碰你的脸。”   “我还很缠人。”   “你每天都有工作,还要学习,但我自私的想你陪我,和我谈恋爱,时时刻刻和我腻在一起,一点也没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   “还有,我还让你搬出来和我住,这一点也让你不高兴了。”   边凛道歉的态度着实是好,真情实感中,还掺杂着无尽懊悔,字字珠玑,倒是给郁绵说得心口软绵绵的。   本来就是他的错,他被秦执郢发现后,为求自保,就想趁机把边凛撇开。   边凛这么诚挚真心,真让郁绵觉得,自己真坏。   边凛低软着态度,宛然如被规训好的兽类:“绵绵,我以后真的不会这样了,你也不要说……不理我的这种话。”   “我虽然想看见你,但我更想你跟我说话。”   “你要生气,你可以打我的,我不会还手。”   “我们以后就先从朋友做起,其他的暂且不考虑,我也不会再有过分的举动了。”   “求求你,别删掉我了。”   郁绵虽然吐槽边凛是恋爱脑,但边凛对他确实有点好,如今都这么苦苦哀求了,郁绵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了。   “那好吧,但你要记得你自己保证的。”   “就算我们以后没有谈恋爱,你也要接受。”   毕竟他现在都有一个男朋友了,要让秦执郢知道他再给边凛男朋友的名分,郁绵确定,秦执郢一定会扒了他的皮的。   然后,冷漠又凶狠地打他一百下。   到时候,屁股不是屁股,只能可怜兮兮地趴着当小老鼠。   郁绵想想都瑟瑟发抖。   安抚好人后,郁绵手机一扔,就开始进入到美梦中了。   *   祁铮最近把郁绵跟得紧,那几人想靠近郁绵,一点法子都没有。   不过,也是让他们寻到了机会。   祁铮母亲要结婚了,还是得办一场婚宴,也不是小事,不能敷衍对待,祁铮得过去试礼服。   和祁铮分道扬镳后,郁绵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到了校门外,准备买一杯奶茶喝。   他最近爱上了奶茶,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奶茶这么伟大的发明。   只是,他刚拿了小票单子,站在路边等做好,倏然,一辆旧的大汽车开到了郁绵面前。   车门被滑拉开时,郁绵正好惊愕抬眸,看清一张歪嘴脸后,没等他恐惧呼救,本就不算强壮的郁绵,就被拽到了车内。   油门踩满,一溜烟,车就开出去不见影儿了。   不仅郁绵没反应过来,走在有两人也是被吓唬到了:“绑、绑架?”   “不是,现在的绑匪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活生生一个人,居然从他们眼前就这么被掳走了。   出于人道主义,那两人还是选择了报警。   车内一共五人。   开车的一人,两个坐在郁绵左右两边,还有一个在后座。   郁绵被挤在中间,他努力将自己变小,胳膊收拢到胸前,不碰到那两人,身体还微微缩了下。   小车内不久前应该装过猪肉,不过不是正规的,而是劣质猪肉,血腥气不浓,反倒是臭,熏得郁绵呼吸不畅,还直想呕吐。   他压下心底恶心,胆小地瞄左边的歪嘴中年男。   “二、二舅。”   “少他妈废话,还钱!”   郁绵声音小,但郁茂学嗓门大,吼起来都要翻天了,震得郁绵又稍稍离远了点,就怕郁茂学嘴里的口水喷他脸上来了。   郁绵犯糊涂,又瞄身后的刀疤脸男:“什么钱?我之前借的钱不都还完了吗?”   郁茂学动作粗鲁地掏出裤袋里的手机,然后边点开边骂骂咧咧。   “找你这一趟还真是不容易,家里那几个死哑巴话也不说,老子还是从你学校那儿知道你读的这个鬼大学。”   猛然,郁绵脸色陡变,愤恨地质问中,也饱含忧心:“你打她们了?”   “还没,但你要不还钱,我回去就一人赏两耳刮子。”   郁绵瞪圆了眸子,火苗一簇一簇的,恨意凶忿,点点火星愈燃愈烈:“我不都还给你们了,还找我要什么钱?!”   郁茂学将手机给郁绵看,上头是聊天记录。   “你自己长眼睛看看。”   再怎么看,郁绵也知道自己已经连本带利的还钱了,眼下,不过是郁茂学要带着人来继续从他这里榨肉吃。   后排的刀疤脸脾气倒是没有郁茂学那么暴躁,而是先“说理”。   “小同学,你自己看,我们说的是借一个月三万,第二个月六万。”   郁绵看着自己给郁茂学的转账,三十万的本金,加上六万的利息,确实已经转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   刀疤脸一只手伸过来,指着上面转账的时间,再滑动屏幕,让郁绵看放款的时间。   是同一天,前后相差两个月,但是……   “看见了吗?我们是下午3:24借给你的,你是晚上还的,超出了时间,得按照三个月算了。”   刀疤脸比了三个手指,还煞有其事地说教。   只是嘴脸尤为奸邪。   “我们这都是有规章制度的,白纸黑字,超一秒都不行,你要不压着时间还我们,我们哪有本金借给别人做生意?”   “一分一秒,都是要亏钱的。”   “理解一下。”   郁绵:“……”   高利贷,还有规章制度吗?   对,这几个人是郁茂学介绍给郁绵的,说是借贷公司,不过就是披着皮的高利贷。   眼下,见他们找出这种纰漏来,郁绵不知道算不算自己理亏。   “我……我没钱了!”   郁绵心一横,梗着脖子就把话吼了出来,只是他实在是性子糯,也怕疼,又猛地往后躲了下,抬手格挡在脸上。   “你说什么?”   郁茂学倒是没直接一巴掌招呼到郁绵脸上去,而是情绪暴动,揪住了郁绵的衣服领口。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学校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穿得好吃得也好,大包小包,你说你没钱,糊弄鬼呢!”   郁绵庆幸,自己这几天没有穿女装去骗人了,不然,自己这会只怕被捏着这个把柄,被勒索几十万了。   郁绵被揪着领子,哪怕呼吸不畅,他也想往后缩脑袋,不想靠近郁茂学。   “我真没钱,那都是别人的,我现在去哪里给你拿十二万。”   刀疤脸纠正:“不是十二万,是十八万。”   郁绵:“……”   更没有了,把他撕票算了。   郁茂学拽过郁绵想报警的手机:“手机拿给我。”   之后,在强势的武力威胁下,郁绵被迫配合,打开了手机。   郁茂学支付宝、网银、微信钱包、短信都检查了一遍,最后,确认郁绵将所有钱都打给家里人后,气得他更想扇郁绵了。   “那个老不死的居然能花这么多钱!”   郁茂学张口就是脏话,不仅如此,还握着硬拳头,狠狠砸在了郁绵脑袋上。   郁绵本来还想让郁茂学嘴巴放干净一点的,只是疼痛感太强,他捂着脑袋头晕目眩,还疼得厉害。   郁茂学从账单处查到有三个人经常给郁绵打钱,每次给得还不少,又开始查起聊天记录来。   不过,郁绵学聪明了,他经常删聊天记录,也没特别备注,是原始的“Q”和“lin”。   至于祁铮,他倒是备注了,不过同学关系,自然也没有藏着不可见人的勾当。   郁茂学只看到了一点秦执郢给郁绵发的消息,就察觉不对:“你这是还养了个女朋友,还是当了小白脸被人养了?”   说完,就直接给最大方的秦执郢发消息。   【绵绵:给我打二十万。】   秦执郢还在办公,看到这则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   以郁绵装乖的特性,是不会这么主动找他要钱的,都是暗示。   揣着心神不宁,秦执郢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郁茂学看到人打过来,也没什么怕的:“接了,跟他好好说,把钱给我们这事儿就了了。”   电话刚一接通,出乎几人意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绵绵,怎么了?要二十万是有急用吗?”   别说二十万了,两百万两千万秦执郢都会给,只是他担心郁绵遇到事儿了,不仅憋着不说,还自己处理不来。   刀疤脸听到男人的声音,当即就爆了粗口:“卧槽,怎么是个男的?”   几人看向郁绵的眼神倏然怪异起来,既有打量那张脸的,也有鄙夷恶心的。   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沾上一点都嫌膈应。   秦执郢还没聋,那么充斥恶意的反应,也叫他惊惧参半。   “你们是谁?”   郁茂学立即扯着嗓门:“我是他二舅,也是他债主,他欠我二十万,我找他——”   “刚才不还是十八万吗?”郁绵实在是难忍这群人的坐地起价。   郁茂学又锤了郁绵一下:“废话,你手机一换闹消失,找你的这些天,我们的损失和劳务费,你都得给我们补上。”   “你们——”实在是贪得无厌。   秦执郢不等那边再继续矛盾,他关心则乱,只想尽快解决问题,确保郁绵平安。   声色寒冽,却强势得掷地有声:“我带钱过去。”   起先,郁茂学他们还担心对方不好惹,可秦执郢约的地方在闹市区,不是破旧工厂。   秦执郢带着手提箱到咖啡店的时候,几人正点了一大桌东西,吃相粗鲁不说,还随地吐痰,大着嗓门乱咧咧,任由店员警告多次,还是屡教不改。   秦执郢一到,光看气质,郁茂学就迎了上去。   不过不是碰秦执郢,而是抢夺秦执郢手里的箱子。 第65章   秦执郢不在意, 给出去了,凝肃沉重的眸光黯淡晦涩,透着阴戾冷感, 确保郁绵是否无恙。   等郁绵从左右看顾的人中跑出来时,他也即刻搂住。   “不怕!”   两个字,沉稳有力,就像是定海神针, 让一切归于宁谧。   男生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委屈,泪眼婆娑的,一双小猫圆眸湿漉漉的, 洇出水色绯红, 漂亮媚人的同时, 更是我见犹怜。   秦执郢心颤了下, 也酸痛,手牢牢扣住郁绵的腰身, 将人带到自己的怀里。   宽厚温暖的怀抱给足了郁绵安全感, 可郁绵心口发胀,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他只知道, 他现在可以依赖秦执郢, 还抱怨:“你来得好慢。”   其实不慢,秦执郢二十分钟就赶到了,一路疾驰,只是郁绵和郁茂学他们待在一起,煎熬得堪比度秒如年。   秦执郢放低身段道歉:“对不起了,绵绵。”   秦执郢虽然穿着一身得体的西服,可身上那股狠劲儿,更像是能够随时厮杀的暴徒。   秦执郢温热的指腹在郁绵后颈摩挲, 希望让郁绵放松下来,漫不经心的冷光扫过争抢着点钱的几人,压着泛滥的暴虐。   “账清了吧?”   郁茂学从刀疤脸手里抢了几叠,还是贪得无厌,想要再拿两万,此时,刀疤脸的脸色已经从先前的惊喜,转变成凶狠了。   两人忙着瓜分,都没怎么看人。   郁茂学只虚虚瞥了两眼,“啊啊”应了两下。   刀疤脸:“清了清了,放心,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找人的。”   大庭广众露财让几人没安全感,确认钱没少后,就捂得严实,也就没再有功夫搭理郁绵和秦执郢了。   只是刚走出咖啡店,郁茂学往里瞄了眼抱在一起的两男的,混浊眼珠子一转,又起了歪心思。   “欸。”   手往一旁的刀疤脸身上掏打了下,斜着眼暗示,想再继续转几笔大的。   刀疤脸抱着箱子,意有所指:“有些便宜,贪一次就够了。”   不然没命花。   他倒是有几分眼力见儿,看清刚才那人他得罪不起,这次不过是找了个苛刻的条件来找人拿钱,姑且算个事出有因了,下次……   郁绵是被秦执郢带着坐上车后座的,挡板升起来了,后座只有两人,和一个秦执郢提前备好的医药箱。   秦执郢先前没见到郁绵身上有伤,但还是不放心:“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看看。”   车内开了暖气,不冷,所以秦执郢就开始扒郁绵的衣服,想要仔细着检查。   因为郁绵太乖了,粉雕玉琢,又白白软软的面团子一个,明明很美好,像纯粹无邪的小仙人,但因为那些人的出现,又把人弄得灰扑扑哭唧唧的。   更绞心的是,郁绵趴在他肩膀上,手勾着颈窝,埋着脸闷闷恹恹,既不哭,也不吱声。   郁绵坐在秦执郢腿上,外套被脱掉后,里头就只剩一件很可爱的小熊短毛衣,可以掀开看了。   秦执郢刚掀开,比新雪还莹白无瑕的肌肤就赤裸裸在目。   郁绵的身材并不干瘪,别的男生都抽条抽得厉害,偏偏郁绵,软乎乎的。   不是胖乎乎。   郁绵不算胖,只是身上的软肉多,碰哪里都Q弹软嫩,让作为肉食动物的秦执郢,唇齿总是忍不住发痒。   樱粉的菡萏更是娇气羞赧,却又宛若浆果。   既能勾人垂涎,也能解馋。   “绵绵,你不说他们怎么欺负了你,我怎么报复回去?”   报复?   一听这两个字,郁绵才有所反应,抬起丧眉耷眼的脑袋,一头乌黑柔亮的头发都乱了,显得白净的小脸盘子更可怜。   郁绵就受不了委屈,他该被宠得无法无天,让放肆恣意的大笑。   无忧无虑才是郁绵最好的养护。   葡萄眼珠雾气潮热,却黏糊糊的,盯着秦执郢看的时候,莫名撒娇嗔怪。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欠了那么多钱吗?”   秦执郢摇头,深邃没有并没有压迫。   “我不用问,我知道绵绵不是坏孩子。”   如果这段关系以旁人的视角来看,郁绵欺骗、诱哄、做戏,更甚至可能毫无真心,一定是一个罄竹难书的坏蛋。   可秦执郢知道,郁绵不坏。   “绵绵不会用钱去做坏事的,我碰到的宝宝俏皮可爱,单纯美好,是小天使。”   “而且,是我想给你刷礼物,我有所图,你也有,属于各取所需。”   “边凛也是。”   边凛主动搭讪,还不是看上了绵绵的美貌?   秦执郢不是一般的恋人,他是比郁绵大了九岁的恋人。   他有自己的处事方针,而且更熟练,更能安抚郁绵。   郁绵蜷在秦执郢怀里,却自责地嘟囔:“可我就是很坏呀~”   要不是碰到的是不追究他责任的秦执郢,他肯定在暴露身份的当晚,不仅被打得鼻青脸肿,肯定还会被丢到水池了,淹他一个小时,才能让被欺骗的那个人消气。   秦执郢倏然更改说法:“好啊,是坏宝宝,那我明天一并罚了你。”   郁绵:“???”   哈?   本来还想让秦执郢多哄哄他的,哪知道男人恩威并施,把他吃得死死的。   这下,郁绵又换了别的法子,那就是卖惨。   “他打我的脑袋,砸得好重,我脑袋本来就小,他打我打得好疼。”   一听被打了脑袋,秦执郢当即脸色骤变,眼尾笑意褪去,完全不敢再说笑了。   “哪里?哪儿疼?”   悬在半空的手颤栗后讪讪缩回,甚至不敢触碰到郁绵头上,只能禁锢在人肩膀处,就怕碰一下,没轻没重,摁到了郁绵伤肿处。   郁绵轻轻指了下,确实疼,现在都还疼呢,面团子脸也皱了皱。   秦执郢抑制呼吸,小心剥开郁绵发丛,找到肿起来的脑包处。   击打的痕迹很明显,不仅肿起来了,还生了红,要不是拳头不是锋利物品,只怕还会叫郁绵见血。   郁绵垂着脑袋,所以看不清头顶男人脸色有多可怖凶骇。   阴冷蛰人的眸底盘踞肃杀死寂,死死地盯着那处伤势,瞳孔眦裂,怫然怒火不知是自上而下,还是在体内乱窜,反正秦执郢只觉得肝火疼。   脖颈那根筋脉一直跳动着,连着咬肌,一直隐隐走向额头青筋。   秦执郢放下挡板,跟司机更改了路线:“去医院。”   脑袋是很脆弱的,更何况是郁绵这么软糯的,秦执郢都觉得郁绵脑袋也是软了,会被砸出问题来。   他怕郁绵出事。   当他得知郁绵被绑架时,脑子里都在幻想着,一群穷凶极恶的人,用刀抵着郁绵纤细到不堪一击的脖颈,再各种暴力手段使在郁绵身上。   脑补之后的那几秒,秦执郢完全快要溺死在他自己编织的恐惧中。   郁绵倒是没那么在意疼,肿了而已,会好的,他更想知道秦执郢刚才提到的报复。   “哥哥,要怎么报复他们呢?是……暴力手段吗?”   暴力会滋生出暴力,郁绵想到自己远在家里的亲人,还是有点担心的。   秦执郢照顾起人来,还是很精细的,见郁绵唇干,就给人开了水,稍作思忖后,才不疾不徐道:“你那个……名义上的二舅,是什么好人吗?”   “那怎么可能!”   郁绵当即反驳,因为反应太大,又能明显感觉到脑袋上的疼了,龇了龇贝齿。   秦执郢想替郁绵揉,又怕自己反倒给人弄伤了,就不敢下手,只能劝郁绵乖顺点:“小心着点,别大声嚷嚷。”   郁绵撇撇嘴,还是克制不住对郁茂学的憎恶,就开始吐槽起郁茂学的恶事来了:“他就是个人渣!”   “从小就偷奸耍滑,卖过死猪,没钱了就来我们家里要、耍无赖,去抢学生的钱,因为没人给他说媳妇,他之前还想买一个呢……”   各种脏事说起来,堆砌得越来越多,郁绵小嘴不住叭叭,情绪也逐渐激动。   “他认识的那帮人就是放高利贷的,我——”   郁绵觉得那是自己的黑历史,还犹豫了下,有点怵秦执郢的脸色。   “可以说,这不是宝宝的错误。”   他知道郁绵没有吃喝嫖赌那些坏习惯,能被郁茂学带着去找那些人借钱,肯定是被逼无奈的。   所以郁绵察觉不到秦执郢的责怪,反倒是要把他溺爱得无法无天了。   郁绵又喝了一口水,把唇瓣滋养得润泽鲜红后,才定了主意,准备对秦执郢如实相告。   “本来我还了本金和前两个月的利息,但他们说我那一天还晚了,得算三个月了,三个月的利息加起来,都快比本金贵了。”   “这肯定是不合法的!”   但谁叫当初确实是他自愿签的借款呢。   秦执郢心底有了考量,也不让郁绵再为这事烦心:“好了,绵绵别再生气了,我处理。”   郁绵向秦执郢投去探究,似乎很好奇秦执郢会怎么处理。   “他很贪心,知道你和我的事,肯定会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威胁的。”   秦执郢声色偏沉,却也性感到软了郁绵的身子,还故意贴在男生敏感发痒的耳廓,厮磨吐息。   郁绵不怕郁茂学威胁:“这有什么?现在思想都这么开放了,两个男的在一起怎么了?”   小朋友心性,而且郁绵的脾气属于小且多、还急的,小炮仗,秦执郢只能三令五申让人不要激动。   就怕郁茂学下手太重,给郁绵脑袋留下什么隐患,郁绵再一激动……   秦执郢眼底是餍足的笑。   爱情也将他滋润了。   因为郁绵愿意和他公开关系。   “但他那种人,是很恶心的,不仅会跑到学校去骚扰你,可能还会散播一些虚假信息和照片。”   被搅入浑水中的人,哪怕原身再清白,泥潭里滚了一圈,总是会沾染一些污秽恶臭。   甚至还会黏上别的脏东西,而且不少。   郁绵不明白其中厉害,他得考虑全面。   人,肯定是不能就那么留着的。   秦执郢嘬了下郁绵清秀脸团:“家里人也得接到海城来,你要是上学太忙,我帮你联系转院和安置。”   郁绵震惊张口,散出点点唇舌的淡香:“你怎么……?”   他明明还没说家里的情况呢,秦执郢就知道了。   所以,要接受秦执郢的提议吗?   海城物价很贵的,郁绵想要自己养家人,目前直播的薪资是够了。   可要是以后自己和秦执郢分手了,秦执郢会让他还那些钱吗?   会让他在网上身败名裂吗?   郁绵没有完全无保留的信任秦执郢,因为他身边还是有一些情侣的。   在一起的时候,各种承诺约定,唯有彼此的话随口就能说。   但一旦分手,陌路的,恶语相向,大打出手,甚至是鱼死网破的,都有的。   郁绵耷拉着脑袋,有点烦恼。   他当然想要家里人过条件好的生活呀,只是他现在还没站稳脚跟,没有固定的工作。   秦执郢似乎能读懂郁绵所思所想,并没有做太多不切实际的承诺。   “宝宝周末还想去补课吗?”   刹那间,男生珠玉圆润的剪水眸浮现生机。   郁绵想也没想,就坚定地应下:“我要去!”   郁绵觉得给人当补习老师比当小主播更稳妥。   之前他去给周憬聿补课时,别墅区里还有家长问过他的情况呢。   学校和收费都挺满意的。   不过那时候,家长定的补习时间和郁绵直播的时间撞了,郁绵要干来钱快的,自然就婉拒了那位家长。   其实,他完全可以再安排下午两点到五点的时间。   然后打个二三十块的车回学校,再直播。   哇,这样算起来,他一个月就有七千多块。   再加上直播的收入,应该不会太拮据吧?   而且之前男人们给他送的礼物,他因为没时间,只卖掉了几样。   秦执郢见谈起工作,郁绵积极性格外高涨,好似半点都不嫌累,反而满面春风。   实在是好宝宝。   心疼乖宝宝。   郁绵点了头,同意交给秦执郢安排了。   -   在医院做了检查后,确保郁绵没事,只是脑袋肿了,需要消肿,秦执郢才放下心。   闹了这事,他也没让郁绵再疲劳工作,又翘了晚上的直播。   郁绵没和平台和工会签合同,不存在必须每天直播的任务,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秦执郢就是郁绵的老板。   郁绵去过秦执郢家,所以第二次去,也没觉得太别扭。   要说危险,他觉得和秦执郢待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很危险。   男人是一匹狼,饿狼,灼热滚烫的目光如饥似渴,极度渴望将他拆吃入腹。   这些郁绵都清楚的。   后座狭窄,但并不妨碍男人作乱。   秦执郢抱着郁绵贴来蹭去,伶仃孱弱被秦执郢啃咬得厉害,湿润的唇吮住甜腻,细腻之中,生出踏雪红梅。   因为身临其境,浅淡的水渍声郁绵都觉得很清晰,他甚至连低喘都不敢放出来,只能捂住嘴巴,轻轻地汲取从指腹间进出的氧气。   可男人还是很过分,故意坏。   不仅摸,揉弄,还掐他。   都给他拧疼了。 第66章   郁绵不知道车什么时候停的, 只知道司机走后,秦执郢更肆无忌惮了。   浅弱的哼唧声掺杂可怜,似呜咽低啜, 又好比初生的小奶猫,吟吟哀鸣堪比靡靡之音,激发出秦执郢愈发强烈的恶趣味。   口齿较硬,叼咬时, 既有微弱的疼痛,又过着时不时令郁绵战栗的电流,灵活湿软的舌尖也不遑多让, 欺负起来尤为猖獗。   “真可怜啊, 宝宝~”   秦执郢低笑, 其中阴险, 如一阵阴恻恻的冷风,侵蚀进入郁绵本就薄弱不堪的四肢百骸。   致使男生漂亮的身不住躯战栗着。   秦执郢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骨子里的凶残狡诈, 能将郁绵完全吃干抹净。   郁绵心惊胆战,就怕败露了这荒唐难堪的一幕, 可秦执郢却恶劣暴涨, 故意折磨人。   “下车了,宝宝。”   地方太窄,有点限制他的发挥。   秦执郢拽下郁绵护在唇上的手,又附上滚烫的唇,烙下轻浅的吻,如蜻蜓点水。   只是,光是一个吻,就叫神经和身体都脆弱的郁绵应激。   被欺负惨了。   失了手掌, 露出男生潮红弥漫的面颊。   原本的纯洁清白消弭得一干二净,有的只有凄楚,和被欲望囚禁的混沌。   潋滟的双眸实在是漂亮,比世上最宝贵的钻石都还夺目晶莹,即便瞳孔不能聚焦,也不能令他失色,只会更显得诱人。   粗糙指腹擦过男生眼窝下的点点泪痕,那并不是伤心哭泣的,而是生理性眼泪。   秦执郢嗅闻着男生身上已经完全散出来的体香,致命的吸引不仅侵蚀骨血,还勾魂夺魄。   他没让郁绵走了,而是抱着人,乘坐电梯上了三楼。   此刻进入到私密场所,郁绵才发作脾气,揪了一把秦执郢偏硬的发丝:“你怎么那么坏,我都疼了!”   秦执郢抱着人,享受着柔软和绵密香气,却仍然不知餍足,故意用鼻尖去蹭郁绵雪白清透的耳根。   “是吗?可是宝宝一直都在喘,我以为……你很喜欢。”   “等下看看有没有破皮,帮你抹点药。”   秦执郢大尾巴狼的形象在郁绵这儿深入人心,又做坏事,又哄人,搞得他没犯过错一样。   “没破皮,但是肿了!”   肿得那么厉害,他走路都能擦到,不舒服。   “那怎么办?赔你磨损费?”   郁绵:“……”   见男人这么坏,郁绵也不留情面,直接骂人:“你好不要脸,不要你赔,我也要咬你!”   说完,张开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就往秦执郢身上啃去。   期间,还含糊不清地撂下狠话:“你咬了我哪里,我都要咬回去。”   可这种威胁,实在是……勾人。   “是吗?”   秦执郢意味深长反问。   不等郁绵深究其意,他被放置在秦执郢卧室外间的沙发上。   再之后,男人双膝跪地,唇色微淡的薄唇勾起弧度,似笑非笑的促狭眼底,盘踞着坏意。   郁绵心脏猛然咯噔了一下,有不好的预感。   警铃大作!   扶在郁绵双膝的手突然撑开男生双腿,吓得早有预感的郁绵立刻就跟小兔子一样,胡乱窜。   惊恐过度的麋鹿还用脚踹。   “变态!大变态!”   “不许想那种脏东西!我是不会同意的!”   长这么大,秦执郢还真没被谁登鼻子上脸过,郁绵是第一个。   郁绵当然知道,谈恋爱不可能只是牵牵小手,秦执郢今晚和明晚,或许都不会放过他的。   蓦地,魔爪又朝郁绵伸去。   郁绵以为秦执郢要来扒拉他的裤头,当即就是双腿交叠,对秦执郢掏掏打。   “不许这样!”   他想到上次,明明自己还没怎样,秦执郢就让他丢尽脸面,还说下次要管着他。   郁绵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秦执郢那么坏,肯定要在这种事情上折磨他的。   他又那么生涩脆弱,哪里会是经验丰富的秦执郢的对手?   哪知道宽大的手只贴上郁绵小腹,虽然惹得郁绵发痒,但并没有作乱作恶。   “饿了没,我去楼下拿点吃的给你垫肚子。”   戏耍了人,郁绵觉得秦执郢更可恶了!   却还是没忍住骨气,接受贿赂:“要吃。”   郁绵上次没仔细看,这次才看清,有钱人家里,一间卧室,都能分出好几间房。   秦执郢去楼下给郁绵拿了零食和水,到房间时,郁绵正在阳台处往四处看。   男生站在略微黯淡的日光下,傍晚的景色朦胧又有意境,尽管只是一个背影,就能构造出绝美的图层。   秦执郢快速放下东西,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幕,想着等会儿发个朋友圈。   上次边凛就暗戳戳发照片,想显摆,他也想秀恩爱。   秦执郢走过去,下意识就想揉郁绵乌黑柔顺的小卷发,猝然想起郁绵头顶上有伤,就改为搂腰了。   “阿姨已经在做饭了。”   “宝宝今晚要直播吗?我有电脑。”   郁绵想直播,因为能挣钱。   他现在不靠秦执郢打赏的话,一晚上的流水,固定在一两千块,也不少了。   他都决定要把家人接到海城来了,当然想在还没和秦执郢闹翻的时候,多挣一点钱。   黑溜溜的杏眸微转,蕴藏着整个星际的浩瀚和璀璨,苦恼地拧着眉心。   郁绵又烦心了,皱巴着小脸转身,神情略显抗拒。   他整个人很小一只,几乎都快被面前颀长挺括的秦执郢包裹完全了。   郁绵询问秦执郢的看法:“你说,我要不要停止直播啊?”   “总是骗人……”   他既有心理负担,还担心某一天会东窗事发。   秦执郢提出合理性的意见:“那你可以变回你自己的身份直播。”   “在得知你是男生的时候,我评估了风险。检查你过往的直播录频,你并没有说过你是女生。”   “虽然会闹出纠纷,但把钱赔偿给他们就是了,不用担心,我能处理。”   秦执郢有时很不正经,可每当要他拿主意时,他的话都能让郁绵安心。   “宝宝还可以转赛道,不直播,只拍视频,就当美食博主怎么样?”   既能吃,还不需要太辛苦,郁绵确实心动了。   “其实每个月补习费不少了,宝宝要是担心家里人来了这儿的生活问题,我安排就好,他们可以有谋生的工作。”   “或者……”   眸光一黯,却噙着狎昵坏笑,郁绵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主意。   秦执郢俯身,唇肉擦过郁绵敏感发痒的耳畔,低呢声性感得要命:“宝宝直播给我一个人看。”   之前郁绵穿漂亮的小裙子直播时,秦执郢的占有欲就旺盛得不得了。   他不想让郁绵的样子被别人看到。   他贪婪的想要独占。   回溯曾经,秦执郢表情变得回味,继而蛊人:“宝宝已经好久没跳舞了,也没给我发照片。”   想到男生笨拙的舞姿,并不算曼妙,但略显暴露的裙边勾勒着身躯,擦过雪白皮肤,飘逸间,带起满是糜色的旖旎。   而且那时候郁绵还很笨,防备心根本不强,生涩地拍各种漂亮的小照片给他看。   他每次,都能被引诱得血脉偾张。   明明之前想的是,一碰到人,就把人吃个透,可后来每次都只是浅尝辄止。   他已经想好了明天要怎么索取了。   听秦执郢那粘热的口吻,郁绵感觉血液都滚烫了。   他推开人,往屋内小跑了两步。   “不要穿!”   男人动了欲望时,眼神可怕得很,好几次险些犯规到把他搞坏。   郁绵都能想到,自己在秦执郢面前穿小裙子,肯定就是羊入虎口,破破烂烂。   郁绵回眸,笑靥绝色,宛若精灵和魅魔的结合体,咧嘴笑时,酒窝也陷了点。   随意之间,就让秦执郢受到了对于郁绵漂亮脸蛋的冲击,然后酩酊大醉。   “那我……我就直播到这个月月底,然后跟大家说。”   网友的打赏只占郁绵收入来源很小一头,不扣平台和扣税的话,赔不了多少。   对于秦执郢的好,郁绵接受得也算坦然,他都欠秦执郢那么多了,一时还不清,他以后挣钱慢慢还。   晚餐,阿姨做了很多大菜,很合郁绵的口味,郁绵光是闻着味,就不住吞咽口水,还有点舔舌头。   郁绵啃着鸡小腿,满足地喟叹:“我要是每天都能吃这么好,那能有多幸福啊~”   吃东西难免沾了点油,外加郁绵仰着脑袋,满眼满足,声音也甜腻可口,小孩儿那股无忧无虑的憨态全显出来了。   男人黑曜石眼瞳黏着郁绵,漾出水波,也不禁失笑:“肚子那么小,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吗?”   郁绵的肚子秦执郢摸过,真的很小很软,像布丁一样,让秦执郢想咬。   而且男生只是嘴馋,不是大胃王。   只是正当郁绵享受美味时,电话都快被祁铮打爆了。   郁绵拿起手机时,坐在一旁给他夹菜的秦执郢还瞥了眼,不过并没多说什么。   郁绵却莫名心虚,因为来电显示是祁铮。   要是让秦执郢知道自己在学校和祁铮走得那么近,之前还装女生发照片骗祁铮,喊了祁铮哥哥,只怕……   又是一顿受不住的残酷惩罚。   郁绵刚接起来,耳边就传来祁铮的咆哮。   “绵绵,你听得见吗?你身边是不是有人?他们把你绑架了是不是?”   “人呢?说话,有什么条件和我商量就是了,别动人。”   郁绵被绑架的事,还是祁铮从他某一个朋友那里得知的。   这事儿没个定论,学校也不敢多传播,那朋友知道祁铮和郁绵关系好,这才偷偷告诉祁铮的。   郁绵刚想解释是误会,可突兀的,秦执郢开口了。   “他身边有人,没出事,不用你担心了。”   秦执郢生涩冷漠疏离,还有几分宣示主权的强势,将郁绵和祁铮的关系划分开。   瞬间,让电话那一头的祁铮如临大敌。   边凛!   因为男人的嗓音沉哑磁性,完全不是中年人,也没有粗犷,以及对郁绵的恶意,所以祁铮瞬间就将人确定为边凛了。   秦执郢突然说话,郁绵是不高兴的,垮着脸,夹杂春色的眸底燃起两簇小火苗,就跟发火的小猫咪,要往秦执郢身上抓挠一样。   郁绵心惊。   要是秦执郢和祁铮都多嘴,肯定会暴露出他很多问题的。   郁绵警惕感拉满,一只手捂住了秦执郢的嘴巴,也不敢警告人,只心虚地将手机的音量键调低,然后贴到自己离秦执郢远的那只耳朵。   “什么绑架?”   等祁铮解释过后,郁绵才不慌不忙地解释:“我没有被绑架,那个带我走的是我二舅,我跟他有点矛盾,不过已经解决了。”   “矛盾?多大的矛盾?那他有没有伤到你?”   “绵绵现在在哪儿?”   “我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好了,我来接你。”   “我们晚上去吃法餐怎么样?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吃吗?”   祁铮话太多了,一直叽里咕噜的,郁绵想说话都没机会。   秦执郢还给他擦嘴,似乎有意想堵住他的嘴巴,让他冷落祁铮。   饭都没吃完呢,擦什么嘴!   他假意凶狠地剜了秦执郢一眼,就紧了紧捂秦执郢嘴巴的力道。   撒起谎来,也是愈发的得心应手:“都解决好了,我现在已经在吃饭了,和我……表哥。”   表哥?   “表哥”二字,让两边的人都为之错愕。   再加上郁绵称呼时弱了气势,祁铮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古怪。   他真想直接跑到边凛家里,把郁绵带回来,可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冲动。   他因为冲动吃的亏已经太多了。   他极力装作贤良体贴,还因为男人在听,软和的语气暧昧到了极致。   “那好,绵绵吃了饭早点回来。”   秦执郢阴沉着脸,手掐着郁绵已经受过一次伤的脆弱处,轻轻一捏,郁绵就紊乱了呼吸。   不疼,但就是……是一种郁绵有点受不住的摧残。   郁绵只想快点结束通话:“我不、不回去了,我明早再回去。”   “不说了,我吃饭了。”   郁绵急冲冲挂断电话,就去解救自己遭了秦执郢毒手的身体。   “放手~”   没力气,软塌塌的,还短促虚喘。   秦执郢也没想让郁绵疼,撒了手,倒是没等郁绵碎碎念,就先占据道德制高点,开始审判起人来。   “表哥?”   “老公不叫,哥哥不喊,明明是男朋友,直接给我安一个表哥的身份,宝宝,你可真坏!”   全天下怎么会有郁绵这么坏的宝宝。   秦执郢都快咬牙切齿到把郁绵咬了。   郁绵唯唯诺诺,刚蔫巴巴地张开樱粉般的嘴巴,秦执郢再次先声夺人:“还吃不吃?”   郁绵立刻捧起自己的碗,就像是拿着什么免死金牌一样,点头如捣蒜:“吃,我要吃!”   强烈的危险逼近,也由不得郁绵不吃。   他故意磨蹭时间,捱了好久,一直到最后,实在是塞不下去了,肚子都鼓胀起来了,碗里的米饭都被他一颗一颗挑着吃。   郁绵又偷偷瞄男人,发现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玩味又冷漠,还有慵懒感。   瞬间,郁绵头皮发麻。   今天晚上,他只怕是难逃一死。   “不吃了吗?” 第67章   郁绵实在是吃不下了, 再吃下去,肚子一定会坏掉了。   他知道秦执郢存心捉弄他,他捂着肚子, 蜷缩成一小团在桌上趴着,哀哀怨怨地瞄人。   还瓮声瓮气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不吃了~”   男生有点小脾气,眼巴巴的, 可怜又可爱,整个一块糯米糍,让本就没怎么吃饱的秦执郢, 饥饿感更足。   不过, 不仅仅只是口腹之欲, 还有身体的饥饿。   急需郁绵填饱他的肚子。   炙热的手心贴在男生后腰, 轻轻一掐就带着人,往楼上去。   郁绵知道在劫难逃, 索性也不挣扎了, 双腿垂落在秦执郢腿侧,整个人如困倦的小猫, 乖乖蹭在秦执郢颈窝处。   企图通过卖乖的方式, 让男人等下对他仁慈一点。   秦执郢身上的香较清冽浅淡,木调冷香似乎还有点催眠的效果,郁绵嗅着嗅着,都快昏昏欲睡了。   直至进入书房。   比起沾染生活气息的房间,书房凝肃庄重的氛围更甚,显得静谧黯淡。   书桌上摆放着整齐的文件,而在办公区之后,是一面很大的木制书架, 上头分门别类的书规整整齐,扑面而来浓烈的文化感。   秦执郢将郁绵放在了桌上,郁绵屁股刚贴上冰凉,就应激的往秦执郢怀里送,还勾住男人的腿不放。   索性男人也欺身而上,和郁绵肌肤相贴。   郁绵想跳下去,但秦执郢不仅身体卡在他两腿间,还多了一只手,撑在其中。   郁绵心底的羞耻感莫名增强,腮边浮现绯红:“坐在你桌子上,感觉……怪怪的,不好。”   这么穆然的办公桌,居然被他们用来干那种事情,实在是……   有伤风化。   郁绵耳廓被擦了下,发痒,可秦执郢的低笑,更是令他被浅蛰,酥软了骨头。   秦执郢性感的嗓音轻挑暧昧,故意用呼吸去撩拨郁绵敏感的耳后:“怎么不好,绵绵告诉我?”   “或者说,宝宝是想在这上面干什么?”   身体的温度急遽攀升,郁绵短促的呼吸间,全是独属于男人的味道。   蓦地,滚灼的薄唇烙在脆弱的皮肤上,烫得郁绵一激灵,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啃噬感。   秦执郢一直都很可怕,他很会掠夺和吞噬,还有引诱。   “绵绵试着呼吸,不要一直躲。”   舌尖顶在敏感上颚时,郁绵整个人都快坏掉了,但偏偏秦执郢还乐此不疲地挑逗玩弄。   饱胀的唇瓣愈发糜烂,就像是一朵花,被蹂躏坏了,似乎只要再加剧一点刺激,就能让它彻底坏掉。   哼哼声微弱,因为尽数都被堵塞在唇齿间发不出来,而且就算浅浅哀吟出来了,也只会让此刻失了智的秦执郢,愈发非人。   “小猫。”   脆弱的小猎物难逃被大快朵颐的命运。   郁绵身子软在秦执郢身上,他将脑袋埋在硬邦且宽厚的胸膛中,晕眩得只知道无地自容。   秦执郢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不知道是安慰还是顺气。   就当郁绵以为酷刑结束了,秦执郢接下来的话,才叫郁绵如坠冰窟。   “今天就不惩罚你了,奖励你,可以吗?”   霎时,郁绵毛骨悚然。   奖、励?   怎么感觉,这个奖励,不是什么好东西?   郁绵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澄澈的眸子惊恸万分。   可不等郁绵多拒绝,他就被捏住了命脉,从头顶传来的声音低醇又蛊惑人心。   “毕竟宝宝现在需要,不是吗?”   到底是阅历比郁绵高深了几年,秦执郢完全能拿捏人,郁绵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因为反抗,只会让郁绵更煎熬。   白玉柔荑的指头穿插进入偏硬的发丝间,郁绵抱住秦执郢脑袋的同时,身躯还在微微战栗。   郁绵魂儿都要丢了。   “不要乱动!”   略显严肃又训诫的声音一出,郁绵那一瞬的反应更大了,不过,被警告后,也乖了不少。   折腾了不长不短的时间,窗外黑幕覆盖,郁绵也就筋疲力竭了。   秦执郢带着人去浴室洗漱。   温热的水液漫在郁绵泡在浴缸的身体上,白色泡沫浮着点花果香,却不馥郁刺鼻。   郁绵直往前缩,整个人只占据了大浴缸的一点面积,因为他要防着秦执郢。   不过最后也没怎么防得住。   总得遭一点殃。   洗个澡,前前后后洗了一个多小时,郁绵都觉得害怕,每分每秒都心惊胆战,怕秦执郢真把他吃到肚子里。   不对,是他吃秦执郢!   秦执郢出去给他拿衣服,他披着不长不短的浴巾,在镜面前,背过身往后扭头,掰开一点肉,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   郁绵闷闷气愤:“有点红。”   生气男人那么凶,粗鲁。   而且,白腻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实在是不少。   “嘴巴坏得很!”   还咬他。   漂亮的肩胛骨上,就是一圈标记。   房门的“啪嗒”声响起,郁绵立刻用笼紧浴巾,警惕地瞅进门的男人。   秦执郢手里拿着郁绵的睡衣和贴身衣物。   接过手时,郁绵还骂人:“你总是欺负我,坏得不行!”   转而又是凄凄抱怨:“我怎么就找了你这样一个男朋友!”   秦执郢知道郁绵说的是气话,并没有深究,只打趣人:“那你想要让谁当你的男朋友?对你唯命是从的边凛,还是温柔体贴的班长?”   这下,郁绵就又鹌鹑了,不敢发表任何有关这方面的意见。   他摸了摸睡衣料子,很柔软,上头还有很乖很可爱的小企鹅图案。   穿在本就软糯的男生身上,显得人纯洁美好得不像话。   本来秦执郢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的,但温香软玉,实在是误人,他甚至沉沦在当纣王的快意中。   男生趴在床上刷小视频,时不时笑得乐呵呵的,笑靥绝美。   秦执郢盯着看了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有事忘了。   他先拿了一张卡给郁绵。   郁绵当即从床上爬起来,因为他总乱动,睡衣最上头那颗纽扣都被他挣松开了,大片莹玉光泽细嫩,身体微微往前伸展时,还险些袒露春色。   “什么呀,是嫖资吗?”   郁绵吐字的时候言语轻缓,并没有因为那两个字,而自卑自辱。   反倒因为秦执郢给他花钱,而沾沾自喜。   可秦执郢反应就大了,横眉冷目,揪了揪郁绵腮颊软肉:“什么嫖资?你以为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包养吗?”   挨了收拾,郁绵还是很愉悦,美滋滋的拿着卡瞧,似乎希望从卡里变出来一些现金。   包养?   郁绵倒是不敢轻易定位他和秦执郢之间的关系。   他觉得就像是包养啊。   秦执郢给他花钱,花好多钱,而且他俩身份地位都不匹配,不像是正经谈恋爱的。   秦执郢肯定是跟他玩玩的。   郁绵现在心思都在卡上,眼珠粘着卡,都不会转了,十成十的财迷劲儿:“是给我花的吗?那里面有多少钱呐?”   秦执郢无语,却也纵容着郁绵的贪财:“只要你不干坏事,够你用了。”   “以后,不许花别人的钱。”   警告完后,又指腹掐着郁绵下颌,强迫人抬头和他对视,再次郑重其事地澄清他和郁绵间的关系。   “绵绵,不是包养,是谈恋爱。”   “要真是包养,早在和你见面的时候,你就会……很惨。”   因为他会将那一阶段的所有隐忍而攒起来的□□,一次性发泄在郁绵身上。   别看他的宝宝肉嘟嘟,但弱得不行,亲两下就喘,就说呼吸不过来,要死掉了。   好几次泪液涟涟,哭得气都接不上。   实在是娇气。   轻轻一弄就会坏掉。   坏掉之后,就会一坏再坏,破破烂烂。   不管秦执郢如何说,郁绵享受着现在的生活就是了。   蓦地,男生又凑在秦执郢身上,眼巴巴地期待:“那我们分手了,你会把钱要回去吗?”   “不会的吧,你这么有钱,我们好歹恩爱一场,你不会把我逼死的吧?”   他还故作可怜,努力挤眼泪,希望男人心软。   秦执郢心确实软了,跟郁绵在一起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软的。   但也有例外。   郁绵那么贪婪,心眼也多,真心却少,本该是最卑鄙的人,偏偏秦执郢心之神往。   “不要你还,再给你一笔分手费,所以,能和我好好谈恋爱了吗,绵绵?”   郁绵猛点头,然后膝盖在床上爬了两步,将卡放在自己床头的小书包里。   秦执郢还做了另外一件事。   此前连朋友圈都没开通的人,居然发了一条朋友圈。   这对秦执郢的通讯录而言,实在是惊天大雷。   【孩子都这么大了?】   【——滚!】   看不出来他俩是情侣吗?   边凛也在下面评论了:【小舅妈?】   可边凛仔细着放大看,总觉得像是个男生,因为头发不长不短,刚好到脖子处。   伶仃的后颈雪白如瓷,乌发柔顺,包裹着暖玉一般的耳朵。   【——嗯。】   得了秦执郢的承认,边凛也不再多怀疑什么,只想着或许人觉得头发太长麻烦,就剪掉了。   而且光看背影,那人不算高挑纤细,但也绝对没有身材差,反之,比例不错,衣品也不错,光是瞧着背影,就觉得人性子温吞,圣洁纯真。   也是让他小舅老牛吃上嫩草了。   就是吧……   他总觉得背影有点熟。   朋友圈发了没多久,秦执郢的电话就来了,而且是接踵而至,挂都挂不完。   秦执郢拧着剑眉思忖,勾了一把男生后腰 ,就下了床:“我去接个电话。”   郁绵正沉浸在他的无脑短剧中,根本无暇顾及人,嘴巴才涂抹了唇膏,翘着白乎乎的脚丫子哼哼着“嗯”了两下。   -   因为秦执郢的床很软,郁绵睡得也舒服,翌日一早,吃过早餐后,秦执郢就把他送到学校去了。   临下车前,秦执郢又在后排,锢着郁绵的身子嘬了好一会儿。   郁绵都要被亲冒火了,捏紧了拳头,不知道是要作势打人,还是生窝囊气:“怎么总亲我,我的脸都要被亲掉一层皮了,你跟啄木鸟一样。”   秦执郢安抚人,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祁铮走得太近了,上次的惩罚还没受呢。”   “我怕你屁股受不了。”   郁绵:“……”   瞳孔骤缩,惊骇到失魂儿。   郁绵都知道是什么惩罚了。   因为,他今早起来,在秦执郢房间找衣服时,翻到了。   可怕。   那么多坏东西,他今晚鼠腚了。   要不找个借口开溜算了?   恼羞成怒的郁绵拽扯着秦执郢一丝不苟的领带,给领带打了个死结,才屁颠屁颠地往教学楼跑去。   郁绵正要进教室时,身侧猛然挤过来强有力的胳膊,撞在他臂膀处。   那人应该不是故意的,因为是杨志明,撞到他后,看清楚人,立刻就连连道歉。   然后落荒而逃。   只是,等杨志明坐到邵池身边后,嘀咕了两下,黑着脸的邵池就转头,目光凶恶地瞥了他一眼。   “绵绵,你来了!”   因为是早课,祁铮还是有点没睡醒的迷糊愣登感,可看见郁绵,精神瞬间充沛。   祁铮一身黑,黑卫衣配黑皮衣,整个酷极了,因为身量还高,所以在人堆里很显眼。   尽管是在赶时间进教室的激烈时间段,也频频有人侧目瞄他。   但祁铮毫无所察,只将去食堂给郁绵带的酱香牛肉饼给人。   “快吃,还是热的。”   自从祁铮给郁绵改善生活水平后,郁绵就爱上了吃学校的牛肉饼,食堂阿姨不仅放料足,肉也多,一口咬下去,全是酱香牛肉的香气。   还有三分钟上课,郁绵坐在位置上,张大嘴巴,就咬下去,只是,看着凶残,实则攻击性为1%。   嘴巴不大,粉白的嫩颊不吃东西就有点鼓胀,含了食物,更是像仓鼠。   “绵绵,我们今天晚上去吃法餐怎么样?”   郁绵是想去的,因为不用受秦执郢的罚,可那样……   只怕被秦执郢逮到后,下场会更惨。   他就一个屁股,并不能任由他肆无忌惮。   郁绵嘴里嚼着东西,说话也含糊:“我今天,约了人了,我们明天去吃怎么样?”   祁铮有点小失落,更多的是嫉妒。   嫉妒边凛和郁绵约会的时间太长了。   不过,他已经有了主意,狭长眼尾稍勾,划过几分算计:“好。”   “那下周,你再陪我一起去吃席吧。”   下了课,郁绵他们要去另外的教室上课,只是刚走出教室,就被一个男生堵住了去路。   起初,郁绵还以为是他和祁铮并排着走,让对方行动不便,可几次之后,祁铮也知道人是故意的。   再一抬头,发现是个小白脸,满面春意,又畏手畏脚地盯着郁绵看。   霎时,祁铮就暴躁了,翻涌体内火气。   “你想干嘛?”   来人摆了摆手,不仅行动迟缓,说话都有点磕巴:“不是……”   还畏惧祁铮的气势。   “郁绵同学,我……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他云里雾里的一句话,却叫郁绵惊悚倍增。 第68章   妹妹?   郁绵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之后, 男生就迫不及待地塞了东西到他手里,喜不自胜到说话都磕磕绊绊。   “哥、不是,郁绵, 这是我做的表格,上面是我的基本条件,你妹妹要是看得上我的话,上面还有我的联系方式。”   男生满心满眼希冀悸动, 让本就防备心重的祁铮拧着剑眉,想把人推攘开,不许他出现在郁绵面前。   也不许打郁绵妹妹的主意。   等到人被祁铮警告走后, 郁绵瞥向周围, 倒是有一两个路过的同学留心, 不过都只是瞅一眼, 没有特别关注。   可却让郁绵身体泛起密密麻麻的慌张,恐惧无孔不入。   祁铮拿过刚才男生塞到郁绵怀里的几页纸, 上面有男生的本人情况及家庭情况。   祁铮看着, 还挺来气的,随意揉成团, 准备等会儿扔掉:“这都什么东西?”   “你别替你妹妹考虑了, 我那边有样貌、家室、人品更好的,等你妹妹再大一点了,我全介绍给她。”   猝然,又惊察不对:“那男的怎么认识你妹妹的?”   郁绵恍惚的“啊”了一声,祁铮看郁绵也懵逼无措,也就没再了解。   郁绵被祁铮带着坐在了教室椅子上,脑子凌乱无序。   他在平台上粉丝不算多,平时也就一两万人观看, 他是没想到,他们学校居然有人看他的直播。   郁绵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反正呼吸与喘息之间,都有了压力。   -   “绵绵,我给你带了很多礼物,你快回宿舍来看。”   纪知淮给郁绵发语音消息的时候,郁绵才刚下课,在校外坐上秦执郢的车。   秦执郢的车内并没有皮革的味道,反倒是一种冷凛的幽香,不馥郁,却沁人心脾。   秦执郢帮着郁绵解开小白熊围巾,再给人系上安全的,发现郁绵已经在回室友了。   【郁绵:知淮哥,我明天再回宿舍,你把东西放好,我明天回来就能看到了。】   因为被送了礼物,郁绵怀揣期待,坐在副驾上,身子还一扭一扭的,看着就想叫人……   啃他,顺便抽他屁股两巴掌。   “知淮哥?”   瞥见郁绵屏幕上那个称呼,秦执郢又拈酸吃醋了一番。   甚至是有点小绿茶:“宝宝对谁都喊哥哥?”   “还有,不是说了吗,不许收别人的东西。”   郁绵下意识就打了那三个字,全然忘了身边还有这么大一尊佛。   秦执郢可是他身边所有人中,最不好对付的,警惕心重不说,阅历还说深,郁绵在他这儿,就是小学生。   郁绵跟伺候皇帝一样,抱住秦执郢的胳膊,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可他年龄比我大,我叫他哥哥,比较礼貌。”   “你说对不对呀,老公~”   “老公”二字,黏糊到尾调都起涟漪,还发颤,简直戳到了秦执郢的心坎,滋滋冒暖流。   算了,别人都是哥哥,就他是老公,他也该知道,自己在小撒谎精这里的地位,是独特于其他人的。   晦涩黑眸迸溅出少许灼意,转而幽暗深邃,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卑鄙心思。   另一边,对于郁绵夜不归宿这件事,纪知淮意见越来越大了。   甚至是猜透了几分。   “绵绵,你是……又谈恋爱了吗?”   这下好了,语音外放出来了,才启动车辆的秦执郢一个急刹,男生的身躯都往前俯冲了点,然后后背碰在靠椅上。   秦执郢剑眉紧锁:“又?你谈过几次恋爱?我不是你第一个男朋友吗?”   郁绵置气,小眉心皱得跟陀螺一样,嗔怪地瞪眼:“还不都是怪你!你之前经常让我去见你,我还穿的女装,衣服不得洗吗?”   “一来二去,难道我说我有女装的癖好?”   “只能编出来一个女朋友,说我谈恋爱了呀!”   “都怪你!”   “你还敢质问我?”   郁绵炸毛没什么攻击性,反而显得人更活泼好动,青春明媚。   这解释倒是令秦执郢顺心。   秦执郢爱极了男生朝他发脾气,更像是撒娇,是一种情趣,他勾唇,说不出是宠溺还是轻挑。   “好,都怪我,我不敢质问你。”   若是在三个月之前,有人告诉秦执郢,他会对一个人伏低做小,各种在意占有,秦执郢觉得实在是骇人听闻。   他怎么可能呢?   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被各种小伎俩拿捏,是他心甘情愿的   郁绵得陪秦执郢去公司,因为秦执郢好歹也有那么大的公司,手底下那么多产业,不可能天天翘班谈恋爱。   秦执郢来接他去公司玩一会儿,然后两人再去吃好吃的,最后再回家……   吃郁绵该吃的苦。   郁绵去过秦执郢的公司,不过上次他穿的是女装,这次男装后,还戴了口罩,倒是也没引起什么注意,只走远后,听到身后的人嘀咕了下。   “好漂亮的小孩,像是被老板拐带的。”   尽管郁绵戴了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却也能从那双宝石般纯粹珍贵的乌眸中,看出美貌。   没办法,郁绵太嫩了,而秦执郢,虽然年龄确实不老,但因为进公司时间长,又涉世深,两人站一起,穿衣风格迥异,性格模样都大相径庭,很容易就差辈儿了。   也正是传说中的,爹系男友。   顶楼的办公区,郁绵穿过走廊,和抬头的陶垣匆匆打了个招呼,立刻就往秦执郢的私人办公室跑。   陶垣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郁绵是男生的,第一次看到男生的脸,觉得秀气稚嫩,还软乎乎,跟女生郁绵给人的感觉差不了多少。   但因为没有太厚重的刘海,头发也短了,所以给人视觉上的美貌冲击力更大。   常言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郁绵不一样,他穿什么衣服都很乖,软软糯糯的,不刻意卖萌,都叫人挪不开眼。   思及此,陶垣险些没忍住笑,还是一种……心脏扑通的那种笑。   却在意识到时,猛然收敛荡漾的心神。   室内开了空调,秦执郢手里还拿着郁绵的外套和围巾,进门后,顿了下,还是锁了门。   万一呢,万一情到浓时,得做一些过界又混乱的事情呢?   他怕不规矩的人突然闯进来,撞破他的好事。   例如边凛。   这会儿秦执郢还能忍,就把郁绵带到了休息室。   “有零食水果,还有游戏机,乖乖在这儿待会儿,我工作很快就完成了,然后老公带你去吃饭。”   其实根本不用秦执郢特意安顿郁绵,郁绵直接趴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然后开始拆秦执郢给他买的礼物。   比起自己,胖宝宝居然更喜欢礼物和零食。   对自己也爱搭不理的。   秦执郢吃味,举起手,拍打在郁绵身上。   因为肉多,丰腴得跟水蜜桃一样,所以拍得一颤一颤的,还隐隐有波浪的纹路。   “哎呀!不要打我!”   气得郁绵猛地扭头,咬着腮帮子,气鼓鼓的,都成小馒头了,俩眼珠子瞪圆,冒出小火光,还像小牛犊,要冲过来把秦执郢撞翻。   秦执郢被逗得失笑,却也被绵密的幸福填满:“煤气罐子一个。”   郁绵吃东西吃多了,又因为空调温度适宜,吹在人身上暖融融的,极大程度上削弱了人身体上的疲乏,就跟把人放在温暖的摇篮中,没多久,郁绵就开始打盹了。   困倦袭来,眼皮沉重,如扇面铺开的睫羽在眼睑处印出浅浅的阴影。   秦执郢进屋时,男生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休息室没秦执郢家里的套卧大,所以沙发选的小的,男生趴在上头,却正正合适,而且很显小。   秦执郢脚下穿的是硬底皮鞋,踩在地板上,有点声音,他放缓脚步,慢慢挪动到男生面前,然后蹲下身,膝盖点地。   这间休息室是秦执郢特意布置过的,此刻,男生上半身压在一个半人大的毛绒玩偶上,手里还有没吃完的零食袋子。   半张脸因为长时间被压着,已经有了红痕,还显得脸蛋更有肉感了。   小汤圆。   瓷娃娃。   乖宝宝。   秦执郢爱得不行,趁郁绵这会儿没抵抗力,渐渐逼近人,眼底逐渐弥漫起贪婪的饥渴。   “宝宝~”   极轻的呢喃,只为了抒发自己的难耐,而不想吵醒酣睡的老婆。   薄唇先是贴在了雪白的额头,再就是小巧且沁粉的鼻尖红痣上。   那颗痣生的位置极好,显出三分艳糜秾丽,嫩红的唇肉翕张开缝隙,轻吐着温热的呼吸和甜香。   无声的诱惑,却已经令秦执郢乱了心。   因为郁绵实在是太美好了。   他想要占据,又生出侵略破坏的极致欲望。   不过人睡着了,他也就只能轻轻的嘶溜两下。   把樱桃般娇嫩的唇嘬得滋滋作响,本就饱满,又实在脆弱,几次下来,唇肉都浮肿艳红了。   郁绵的五官都很精巧,口腔更是小而窄,每次秦执郢进攻交缠时,郁绵完全包裹不住,好几次都还被呛到。   那么小,也就能吃两口饭了,要是要郁绵吃的别的,肯定不行,喉咙也浅,只怕会很痛苦。   秦执郢觉得自己脑子里那些龌龊实在是病态,各种荒诞又诡异的臆想,在他脑子里闪过,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克制了。   这才日渐疯癫。   拽回他思绪的是一通电话。   振动声吵到了睡梦香甜的男生,清秀眉头蹙了蹙,秦执郢即刻挂断,然后起身朝屋内走去。   “什么事,姐。”   来电的是秦执郢的姐姐,也正是边凛的母亲秦月窈。   “下周的宴席,你可得去吃。”   “你和董玫有合作,和边朔联系也不少,不用为了我避嫌,生意场上打交道的机会多。”   “而且边凛身边全是他爸那边的亲戚,你去我更放心。”   作为亲生母亲,秦月窈确实有私心,想让让自己的弟弟给儿子撑撑场面,也省得以后受气。   当然,她也知道,边凛都那么大了,还有了赚钱的能力,无需她操心那么多,却还是忍不住替边凛接下来的“一家四口”生活捏把汗。   听说董玫那个儿子是个脾气浑的,也不知道好不好相与?   秦执郢也没拒绝:“我知道,我到时候去。”   -   郁绵睡到了六点才醒,冬日夜长,窗外已经雾蒙蒙灰扑扑的了。   郁绵从沙发上爬起来,身上的毛毯往下滑,身边坐着的,是正取下黑边眼镜、关闭平板的秦执郢。   “睡醒了,宝宝?”   郁绵一坐起来,秦执郢就将他搂住,实在是甜蜜。   短暂的嗅脖子接吻亲昵温存后,秦执郢估计郁绵肚子饿得差不多了,就带人去吃日料。   凛冬严寒,郁绵从公司电梯直通直通停车场,电梯门一开时,不知道从哪儿卷来一阵凉飕飕的风,郁绵立刻就打了个激灵,“嘶”了下,把脚步挪了回去,瑟瑟发抖。   秦执郢打趣蜷缩成一团的人:“我把你揣在怀里带着走算了。”   接着,将郁绵带在自己身后,朝停车场走去。   秦执郢选的餐厅是日系的,门口还摆了不少日本动漫的人物形象,而且都不是粗制滥造的,而是精美,又与动漫中的人物贴合。   郁绵走不动道儿,小幅度地在秦执郢身上蹭了蹭,小声央着人:“老公,你帮我拍照。”   一声绵软又腻人的“老公”一出,别说帮着拍照了,就是让秦执郢现在扛着那些大家伙满街跑,只怕也甘之如饴。   晚餐后,两人又去附近的商场逛了逛,秦执郢给郁绵买了好多东西。   路过珠宝店时,郁绵还没装模作样说自己手上、脖子上、胸上缺点什么东西,男人倒是先走不动道儿了。   郁绵吸了一口秦执郢手里的奶茶,顺着男人视线望去,很随意就把话说出来了:“怎么了?你要给我买吗?”   那咋了,自己陪秦执郢,难道没有时间成本吗?   秦执郢给他买东西,也是应该的呀!   郁绵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拜金,但秦执郢不觉得。   “买,想买什么买什么。”   郁绵在进门前,本想说买个便宜的,一两万左右,最多不超过五万,可一进店面,听到有一位客人在询问价格,导购和善温柔的说出价格后,郁绵觉得,他还是太低估有钱人的富裕程度了。   得再加两个零。   郁绵:天呐!   秦执郢将退却的郁绵拽到专卖柜前,恣肆的笑中,满是别有深意,清凌凌的黑眸中,攒着几分诡诈。   “随便拿吧,只要宝宝……有本事。” 第69章   郁绵不懂什么本事, 他只知道秦执郢没安好心。   生意人的市侩他看得透透的,知道秦执郢算计他。   说什么随便拿,都是需要他付出代价的。   可郁绵看到价格后, 那一串数字,简直跟座机号码一样,实在是叫郁绵疯狂心动啊。   比他对秦执郢还要心动!   人总不可能为了尊严,钱都不要了吧?   眼珠子又转了一圈, 说精明,但太浮于表面后,只会让人觉得他单纯天真, 心眼子完全不是心眼子, 而是古灵精怪。   男生假装矜持忸怩:“随便我买呀~”   蓦地, 郁绵微微翘起了怎么都压不住的嘴角, 内心不知道是窃喜还是怎的。   好像……他也没吃亏吧?   郁绵没多嘴叽里咕噜,却见男人随手点了几样, 叫导购包起来。   都是郁绵刚才视线停顿、表现出惊艳的。   有手表、水晶吊坠、翡翠手镯等。   都给他的话, 那他这辈子都有着落了。   似乎是男人出手太阔绰了,导购话都没说两句, 就白得了这么大的几单, 脸都快笑烂了。   还给郁绵送了点礼品,明里暗里夸赞两人般配,还替秦执郢说了两句好话。   回家路上,郁绵坐在副驾上,小心摸了摸,蹭着那色泽通透、质地滑腻的珠宝,还总担心秦执郢开车太快,会把它们淬了。   又总觉得, 哪里会有一辆车飞过来撞他。   毕竟手里的东西都不便宜,比他命都贵,他得守护。   秦执郢侧目,冷隽镌刻的面容明暗交错,斜瞥黑眸时,狭长眼尾轻挑,透出几分玩味的兴致。   却不是嘲笑郁绵贪婪。   “喜欢明天再带你去买。”   他喜欢小猫笑吟吟的模样,纯粹又美好,实在是勾人心弦。   郁绵憋闷着气性,哀怨道:“现在都还不是我的呢,我得通过你的欺负才能得到。”   秦执郢肯定会用尽手段,把他欺负得生不如死的。   他知道,那些有钱人手段又多又凶,也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残废?   秦执郢:“礼物是额外的奖励,被欺负是你该受的惩罚。”   蓦地,男人口吻微凉,散发着森森寒意:“难道要我提醒宝宝,上周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吗?”   一提到郁绵之前干的坏事,郁绵就从秦执郢的表情中,品出了毛骨悚然,随即,很识趣的摇头,不再接茬儿,只又有点贼兮兮的,偷摸他的珠宝,时不时还憨笑两下。   秦执郢但笑不语,神色中,既裹挟着邪魅,还有掩不住的坏意。   汽车停在别墅底下停车室,郁绵就知道,自己的坏日子要来了。   “先陪宝宝洗澡。”   暧昧的低语蹭在郁绵耳廓,喷溅出的热意自带撩拨与恶欲。   郁绵知道,不是陪他洗澡,而是给他洗澡。   他也没那么心大,早在和秦执郢谈恋爱时,就上网查询了专业资料,知道男生与男生间,是怎么进行生命大和谐的。   他虽然没实践过,但知道一点。   真的……   要那样吗?   感觉好可怕。   秦执郢可怕,和秦执郢一起玩儿游戏的装备,也很可怕。   温热的水漫在郁绵身上,他都想把脸埋在水里了,而不是秦执郢胸膛上。   滚烫的吻时不时落在他耳垂和肌肤,激起郁绵不住瑟缩。   孱弱无力的手指勾搭着秦执郢宽厚后背上,还无意识的抓挠了下。   洗完澡,秦执郢给人仔细着擦拭干净水渍。   秦执郢见郁绵许久没说话,也知道男生惴惴不安:“不怕,不会难受的。”   “真的吗?那你不要凶我。”   “我虽然有点胖,但我很弱的,我骨头都是软的,你不能、不能太凶。”   他太乖了,总是让人想欺负他,把他欺负得哭哭啼啼。   秦执郢自然忍不了,浑身筋脉都绷紧了。   不过,就这一会儿功夫,郁绵就软绵绵的,倚靠在秦执郢怀里,任由男人将他抱到了卧室的床上。   室内开了空调,所以即便郁绵只穿了件秦执郢的衬衫,也不会觉得冷。   只是觉得空荡荡的,下意识并拢双腿,膝盖抵在一起。   秦执郢的衬衣于郁绵而言,有点肥大,显得那双雪白又平直的腿既长又瘦小。   其实不然,郁绵的双腿附着明显的肉感,软腻嫩滑,轻轻晃动两下,莹玉般的小腿肚还会颤动两下。   而且膝盖是淡粉色的,脚心娇嫩,也敷着层色泽漂亮的薄粉。   感觉狠狠顶在人身上,不管如何羞辱欺压,就是一种极致诱惑的恩赐。   秦执郢再一瞥郁绵微浮潮润的面颊,动情时,难免又是气血上涌。   不行,得循序渐进,毕竟老婆很娇气,不能一次就想着把老婆全吃进去。   “等着,我去给宝宝拿衣服。”   秦执郢起身后,郁绵一溜烟儿,就钻到了床上,然后盖上被子,企图让自己快点睡着,免受迫害。   等到秦执郢拿着“衣服”回来的时候,-郁躺在床上装睡,也只是轻嗤低笑:“以为这样就能放过你了?”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秦执郢掀开被子,骨节分明的指尖贴上郁绵胸膛。   瞬间,男生就抖了下身躯,明显被吓到了。   再之后,郁绵虽然紧闭双眼,但能感觉到,秦执郢在解他的衣服扣子。   床右侧塌陷了点,郁绵猜测,应该是秦执郢坐到床上来了,再之后,扣在他腰肢的手将他抬起,郁绵就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了死了。   他轻启眼皮,稍稍耷拉着,只眯出一条细缝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秦执郢在床上摆了好几套衣服,而且……   那不是简单的衣服,都是女生穿的!   这下好了,直接给郁绵吓得瞪圆了杏眸,一颤一颤的,还骤缩地震,简直是惊恐万状。   “什、什么呀?!”   “我的睡衣呢?怎么是小妹妹穿的衣服?”   看到那些衣服的第一眼,郁绵就恨不得眼前一黑,当头撞死,也好过这么难以启齿,害得他无地自容。   “绵绵醒了?”   秦执郢倒是饶有兴致,眯了眯眼,宛若真是一位体贴温儒,谦谦君子般的伴侣。   “那些当然都是给绵绵买的衣服啊。”   “是绵绵还是妹妹的时候买的,都是你的尺寸,总不可能再退回去吧?”   “所以,只能绵绵自己穿了。”   郁绵:“……”   心如死灰,又欲哭无泪。   自己怎么这么惨呢?   他盯着那些衣服,各式各样的都有,旗袍,吊带,小兔子连体裙,薄纱小短裙,水手服……   越看越觉得……   “变态!”   “你给我准备的都是变态的衣服!你下流!”   可郁绵蓦然想到自己当初直播穿的那些,好像也差不多。   要不是有秦执郢,只怕自己现在还穿着这些,扭来扭去,擦边。   可不一样嘛,之前是工作,现在是情趣。   郁绵已经好久没穿小裙子了,再穿上时,总感觉漏风,怪异得不行,他就坐起来,想抱着腿并拢膝盖,又担心太暴露。   双腿伸直后,却总担心自己扭一下腰,都能将裙摆带动,把不该给人看的,都让人看到了。   不仅如此,还故作气愤地用脚去踹目光灼灼,明显裹挟热欲,呼吸粗重,试图想将他撕碎的秦执郢。   郁绵咬唇羞呵:“你不许看!”   可他的顾虑和担心明显多余,秦执郢的惩罚一旦开始,郁绵就身处水深火热中,完全将别的抛之脑后。   他搂紧了人,直往人怀里撞,双膝虽然支撑,但总是颤颤巍巍的,无力到了极致。   浑身泛起战栗,让他只能完全仰仗秦执郢。   细密的吻几度让郁绵窒息,但劫后余生后,旁的折磨,更让郁绵煎熬,他只能乖乖地朝秦执郢索吻,以求秦执郢的仁慈心软。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短促的呜咽后,还伴随着掌掴的声音。   “我累了……”   呜呜的,听不太清,秦执郢就抱着怀里困倦疲乏的人,去阳台上看了下夜景。   郁绵被抽走了力气,嗅闻着男人身上安眠的木制香,可这股味道,让郁绵整个人又轻微颤了下。   秦执郢的手紧紧扣在郁绵腰上,又揉了把人顶端稍润的乌发:“饿了没有,要不要吃宵夜?”   郁绵现在不想吃宵夜,在坚硬的胸膛内小幅度摇头,吱声浅哑,嗡嗡的:“我想睡觉了,老公~”   他刚才已经叫过秦执郢不少次老公了,所以此刻,自然而然就叫出来了,也没有之前的羞赧娇怯。   秦执郢知道郁绵那虚弱的体力,也没再磋磨人,浅声低吟:“好,睡吧,老公再抱一会。”   “刚刚擦疼了没有?等下给你上药。”   因为被晕染透了春色,洁白肌肤也渗出点点湿莹,所以秦执郢觉得此刻的郁绵很香甜,就像是沁入骨血的香气,被蒸了出来,绵密到令他心神荡漾。   没多久,怀里就响起男生轻浅的小呼噜声,可见是真操劳坏了。   放在床上,秦执郢注视着人,又在男生微烫的脸颊上补了一口。   “什么时候才能把宝宝彻底吃掉呢?”   他知道自己的本性,有些东西只要一开闸,就如同泄洪,奔腾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可怕的每一个想法,只怕都会实施在郁绵身上,会给人吓唬得不轻,然后逃跑。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培养深厚的感情。   给郁绵上了点擦伤的药后,秦执郢起身,去了浴室。   凉风瑟瑟的天气,他开的冷水,浇在他激亢得宛若岩浆流动的身躯上,希望遏制住那暴涨的火气。   良久,才有所缓解,身体渐渐松懈下来。   -   因为秦执郢只有一点点过分,与郁绵想象中的遍体鳞伤、苟延残喘、一息尚存,完全不同。   要说受伤,被粗糙擦伤,被吻出痕迹,外加因为不老实,轻轻挨了惩戒性的两巴掌。   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了。   所以郁绵也不难受。   吃早餐时,郁绵还心情大好,吃了两块小甜糕。   因为他昨晚通过了艰难的考验,所以受到了奖励,秦执郢给他买的东西,全都属于他。   他怕男人反悔,还押着男人写了馈赠协议。   好了,他觉得他马上也要成亿万富翁了,日子完全好起来了。   他现在也能说出那句话了。   人生,易如反掌,易如反掌,嘿嘿。   所以一整个早晨,郁绵都在傻笑。   甚至是期待,眼巴巴地望着秦执郢:“老公,你今天还那么奖励我吗?”   眨巴眼时,真有小魅魔小妖妃的潜质。   秦执郢心软,但别处不好受,憋着邪火,整个人都要忍得喷鼻血了。   不等他答应,郁绵又摇头不要了。   “算了算了,你之后再奖励我吧。”   他怕秦执郢给他花太多的钱,流动资金不够,到时候真要用钱的时候拿不出来,破产了,成穷鬼了。   他还想让秦执郢多挣钱呢。   可秦执郢哪里受得住,一声老公,他就彻底昏庸了:“买!”   早上,因为是周末,郁绵要去补习,秦执郢不用去上班,就把郁绵送到周憬聿家的别墅外。   “绵绵,我等你补习完,我们去吃饭,然后再送你回学校。”   秦执郢那警惕的目光将郁绵牢牢笼罩,似乎不是在关怀,而是在监视,以防郁绵有机会出轨。   郁绵主动靠近,嘴巴“吧唧”在了秦执郢俊美无俦的脸上。   “我去工作了!”   周憬聿和郁绵的联系不算紧密,他今天还给郁绵准备了甜品和小礼物,准备……   打听一下郁绵男朋友的信息。   顺便试试,能不能撬墙角。   他看出来了,上次来接郁绵的那个什么班长,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存着卑鄙的心思。   人人都可以,那为什么他不可以?   谁能抢到,那就是谁有本事。   “小郁老师……”   可今天的郁绵实在是漂亮貌美,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被滋润的娇贵,馨香袅袅的同时,身上还萦绕着别的男人的气息。   并且,郁绵饱满肿胀的唇肉靡红,高领毛衣下,似乎若隐若现什么暗红。   霎时,捧着手串盒子的周憬聿脸色骤变,感觉被什么东西扇了一巴掌。   郁绵不太会揣摩别人的心思,看到周憬聿手里的东西,就有点……自作多情了。   “送给我的吗?”   郁绵瞬间惊喜,眼眸亮晶晶。   骨子里的本性暴露无遗,但因为笑靥太过绝美,清纯如绽放的小白花,只会让人忽视他的本性,而沦陷于他纯真的笑容。   可就在周憬聿要递到郁绵手里的时候,猝然,男人情绪跌入谷底,连忙摆手。   郁绵故作义正言辞状:“我不能要的,我是老师,不能收你的礼物。”   不是的,是因为有秦执郢在,他才不敢收的。   他怕等下出去,秦执郢检查他,检查出来这东西,他肯定又要吃苦头了。   虽然……不是什么凶狠的苦头,但让郁绵这个小菜鸡,还是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   他知道秦执郢还有很多手段等着他,就等着他犯错误呢。   上课上到一半,周憬聿心思飘散,托着下颚恹恹颓废,浮躁得脑子里进不了一个字,总是眸光偏移,黏在小老师的侧脸上。   窗外的阳光透过一层洁净的玻璃,映照在男生精致小巧的五官上,还在眼下印出鸦羽的浅影,只需稍稍靠近一点,都会让人心神摇曳。   周憬聿按压住难耐,突兀询问:“小郁老师,楼下那人……是你男朋友吗?”   是的,周憬聿看见了,那停在他家院子外的车,透过半开的车窗,露出男人半张侧脸。   虽然看不完全,但周憬聿脑子里也已经浮现出了那张脸。   那位面容冷冽寒凛,眼尾锋利睥睨,气质矜贵到人望而生畏,暗藏汹涌、诡谲肃杀的男人。   感觉但凡他靠近郁绵一点,就会随时入室残害他。 第70章   郁绵立刻放下笔, 从椅子上蹭起来,够着脑袋朝窗外望去。   别墅外,秦执郢的车大喇喇停在那儿, 戴了无线耳机,唇齿微微翕动,似乎在处理工作。   可神态间,却并没有严肃穆然, 一丝不苟,反倒满是漫不经心的慵懒,却也不乏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见郁绵望过去, 秦执郢也稍稍挑起剑眉, 嘴角勾起巧妙的弧度。   郁绵和秦执郢现在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视线交错, 空气中就弥漫着浓稠的甜腻。   可郁绵也深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清正的教师。   他娇憨地朝秦执郢挥了挥手, 就坐回了椅子上, 继续给周憬聿讲题。   几乎不用郁绵回答,周憬聿就确信, 外头那个男人, 就是郁绵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而且感情似乎很不错。   他其实可以使点手段,例如故意和郁绵靠得近,制造一些肢体接触,再和郁绵有说有笑,举止暧昧。   他就不信,那个男人那么能忍,不会和郁绵吵闹, 从而产生龃龉。   怀疑一旦产生,就是他见缝插针的好时机,相信用不了多久,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有很多裂痕。   不过……   男生乖乖的,明眸皓齿,粉腮雪颈,笑起来眼睫弯弯,实在是美好精致的艺术品,他也不想蓄意破坏他的美感。   不伤害郁绵,但不代表他不针对秦执郢。   “他看起来年纪有点大呀,得有四十了吧?”   “啊?!”   郁绵本来专心致志地在给周憬聿讲题,可听到说秦执郢四十的这话,实在是震惊到瞳孔浑圆。   他侧目,嘴角微微抽搐,一言难尽的表情中,还饱含对周憬聿还有怜悯。   “你……的眼睛?”   不是,多高的度数?确定不去治疗一下吗?   他寻思这里离秦执郢也不远呢,怎么会呢?   郁绵又顺势瞄了两眼,确保秦执郢身上没有老气后,心底不住腹诽。   身份使然,虽然让秦执郢着装打扮偏成熟稳重,但也没有市面上那些中年男人的特性吧?   那张脸无可挑剔,身材更是颀长挺阔,还有腹肌,长腿一迈,气场全开,时不时还会爆金币。   况且,秦执郢看着只是气质老练沉稳,可确确实实只有二十八的。   郁绵兀自嘟囔:“他也……没那么老吧?”   可以说他傍大款,但不能说他傍老男人!   周憬聿不以为意,又继续给郁绵上眼药:“哦,不过这种年龄和你不对等的,和他谈恋爱,你可得多长个心眼,郁老师。”   周憬聿知道背后说人伴侣的坏话不对,他也点到即止,以关切的口吻,做足了为郁绵好的身份。   郁绵不语,也没多心,只以为周憬聿是好心。   短暂的补习时间一过,郁绵还给周憬聿留了两道练习题,就迫不及待地往楼下跑,然后去玄关穿鞋。   “我走了,你不用送我了~”   郁绵小皮艇的鞋跟都没提上,趿拉着就往外溜,久违的阳光明媚照人,映在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   秦执郢早等候在车外,见人朝他奔来,顺势就勾了一把郁绵腰身,亲昵得令人艳羡,却只叫门口单手插兜的周憬聿酸牙红眼。   和秦执郢短暂的气场对峙后,周憬聿阖上门,选择眼不见为净。   没关系,有机会的,年龄差距太大,还是个市侩的商人,只怕不会有什么真心。   “怎么鞋都没穿好?摔了怎么办?”   秦执郢口吻并不责怪,只是有点念叨。   将郁绵送入副驾驶后,弯腰俯身,钳住郁绵脚踝,抬起来后,给人将鞋后跟扣在脚上。   郁绵心思早被秦执郢给他买的甜点勾去了。   精美又香甜的慕斯蛋糕,郁绵刚咬了一口,就吞咽了下。   周憬聿让他对秦执郢长个心眼,可郁绵知道,自己除了成绩好一点,人际关系那些,就是笨。   可至少秦执郢现在对他不错。   优雅静谧的餐厅包厢内。   “小郁老师~”   这四个玩味轻佻的字一出,郁绵吃东西的手一顿,察觉阴风拂来,寒意贴上了他的皮肤。   他僵硬地扭头去看人,发现秦执郢正翘着二郎腿,指腹轻捻,嘴角噙着一抹诡笑,漆黑促狭的眼底暧昧又揶揄,却也沾染着劣根性。   “郁老师一般都是怎么管教学生的?”   好……涩。   郁绵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称谓。   他塞了一口到嘴里,含糊咕哝:“不要这么叫我!”   羞耻感倍增的同时,郁绵整张脸都爆红了。   秦执郢却玩心大起,清凌凌的眉眼顷刻多情放浪:“老师是教什么的?数学吗?那你知道等下我会亲你几分钟吗?”   郁绵:“!!!”   天呐,怎么什么都能成为秦执郢啵啵他的借口?   郁绵饭都没吃完,就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警惕心拉满。   唇齿被男人肆无忌惮的侵占,入侵物种迅速攻略城池,将郁绵口腔内弥足珍贵的氧气洗劫一空。   不仅亲嘴,还亲别的地方。   郁绵坐在椅子上,感觉身体都是软的,要变成一摊烂泥化开了。   一度让郁绵怀疑,秦执郢是不是有瘾呢。   感觉他要是不完全克制,做到最后一步,自己只怕就剩下一口气了吧?   并且,男人还总喜欢说些暧昧又混乱的话。   “宝宝香香的,嘴巴也甜,可怎么亲一下就坏掉了,真可怜。”   郁绵:“……”   哪里是只亲了一下,嘴巴都亲了两次,每次五分钟。   年轻的身体本就禁不住诱惑,秦执郢只稍稍点火,郁绵就难熬得厉害。   可他的双手竟然轻而易举,就被秦执郢的领带给绑到后面去了。   郁绵哼哼唧唧了两声,又颤栗了两下,完全禁不住秦执郢亲吻。   “痒,肚子痒~”   “确定只是肚子痒?别的地方呢,要老公给你摸摸吗?”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揉抚雪白肚皮,男生就受不了的直冒水光。   犯规,浸透欲望的秦执郢太犯规了,直把郁绵戏弄得叫苦不迭。   郁绵小腿肚都抖了两下,躲开男人作乱的薄唇。   不仅滚烫,还恶劣,总是欺负他,坏死了。   秦执郢沉声,冰冷的镜片折射出点点寒光,口吻不似浅责,而且打趣:“娇气透了。”   “再动就绑你前面!”   受了恐吓,男生就只能呼来喘去,用一双泪眼涟涟的水眸,迷蒙不清,失神涣散地谴责人。   “不绑前面……”怎么可以呢。   伤害性几乎为零,诱惑性却对秦执郢造成重击。   哭起来的宝宝真好看。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把小面包欺负哭呀?   他可真是过分。   -   回到宿舍,因为今天是周六,纪知淮也没有去公司上班。   郁绵歪了歪脑袋,瞅见纪知淮书桌上在看的离婚案例,他也就多嘴问了一句:“你要给人打离婚官司?”   正在给郁绵展示礼物的纪知淮蓦然一怔,反应略微怪异:“不是,随便看看。”   瞬间,郁绵水色光泽的眸子微睁,想到了纪知淮的母亲。   该不会……   “绵绵,你看看这个娃娃可不可爱?”   纪知淮给郁绵带了好多东西,都是白拿的,郁绵怎么都觉得好看,而且纪知淮的审美确实不错。   郁绵接过黄色小鹿玩偶,觉得毛绒绒,立刻就用脸去贴贴,整个人洋溢着童真和纯良。   “绵绵,你今晚能不能不打游戏,我们出去吃饭?作为室友,我们都还没怎么出去聚过餐呢?”   郁绵这几天的直播,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找的借口是室友在宿舍,不能打扰人。   有时候懒久了,就越松散了,翘班翘得更久了。   郁绵迟疑着拒绝:“可我……约了祁铮了。”   他这一天到晚,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应付的男人也不少。   当即,也不为难,而是坦坦荡荡地和人商量:“我们吃宵夜怎么样?”   纪知淮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和祁铮用过晚饭的郁绵,像是在和他偷情一样,两人背着祁铮,又去了路边摊。   酒足饭饱后,郁绵困意袭来,一回宿舍,就想歇一会儿再洗漱,就撅到了床上。   只是这刚一撅,就睡着了。   纪知淮站定到男生床边,他身高合适,所以能将床上男生的睡相尽收眼底。   郁绵是趴着睡的,床帐内空气不比外面流通,所以气温偏高,烘得人脸粉扑扑的,就跟一个小苹果似的。   长睫润唇,实在是圣洁白净,像一位小仙人,供人瞻仰的同时,也叫人渴望将他从神坛上拽落。   衣服厚重,将人裹住,郁绵想翻身都翻不了,所以难受得拧眉,还直闹气性,又踹又扭的。   “捆住、捆……”   无意识地呢喃了两声,纪知淮也不自觉就笑了。   他上床,替郁绵解开外套,还有里头的毛衣,只是衣服上撩时,带起男生最里头那件绒毛衫,猝然,半个肚子都给人裸露在外了。   接触到严寒的冷空气,冻得郁绵立刻蜷缩,瑟瑟发抖地喊冷。   似乎是骨子里的反应,郁绵立刻用手捂住肚脐眼。   纪知淮笑意温儒和煦,迅速给郁绵盖好被子。   不过,他也不是没看见,郁绵脖子和肚子上的那些刺目的痕迹。   吻痕遍布,雪白如瓷的皮肤上,如星罗密布,实在是……糜色。   却也自带一种引诱人堕落的沉沦。   纪知淮也心痒手痒,探出手指,轻轻擦拭过锁骨处还能见痕迹的牙印。   垂眸间,既有冷然,也翻涌着高涨的情欲,贪婪又粘腻,恨不得化身禽兽,尝遍这具酮体的香甜滋味。   “被欺负得好惨呢,绵绵。”   他并不心疼,只嫉妒,强烈到想用自己的嘴唇,覆盖上那些令他发狂的痕迹。   当然,他还可以更过分。   他离郁绵最近,能用些卑劣的手段占有人。   比如下药。   再比如,像之前那样,继续捏着郁绵的小秘密,让人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可是,他最近看到了郁绵的笑颜了。   之前,小男生还是拘束阴郁的,总感觉对人防备,怯生生,见人三分戒备和算计。   可如今不同,郁绵的笑中,明显多了幸福,光明灿烂。   更纯白了。   -   周末,郁绵拒绝了和秦执郢你侬我侬的邀请,而是陪祁铮去了宴席。   就算谈恋爱,他也得有自己的交友圈子,不能总围着秦执郢转嘛。   不过,他还是借口自己要学习,不然要让秦执郢知道他和祁铮玩儿,分分钟杀到学校来,把他屁股打开花。   郁绵到了后,才知道是婚宴,而且还是祁铮母亲的婚宴。   “那我……要不要送礼金啊?”   郁绵将小背包背在前头,在兜里翻钱,只找到了一百零七块,寒碜人,他自己都拿不出手,又赶紧缩了回去。   郁绵既开朗又微窘,举着手机向祁铮询问:“可以扫微信和刷卡吗?”   祁铮扣住郁绵肩膀,动作亲近又暧昧:“不用你送,去吃点心吧,正餐还有一会儿呢。”   郁绵还是觉得得人情往来,不然他吃着心慌。   “那我、我送五百,可以吗?”会不会少啊?   在他们县城里,送五百已经算多了,郁绵要不是看着这地方不错,实在是精美华丽,他送得少了,连吃东西的钱都不够。   “不用,之前我们一个宿舍的时候,你不帮我了很多吗?我补偿你的。”   祁铮哪里会让郁绵花钱,将人连拖带拽的放到了点心区。   刚看到美食,男生就忍不住舔舌头,把本就红润饱满的唇瓣,舔得更艳。   小舌嫩呼呼的,还软,祁铮没尝过味道,总是觊觎,齿缝中溢出来的香气,也在他周遭萦绕,挥散不去。   看直了眼,当痴汉。   “你先吃着,我得去帮着迎客人,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就这场面,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知礼数的人,他倒不担心郁绵被人欺负了。   在看到边凛的那一刻,祁铮眼底并没有对这位家人的和善,反倒是充斥敌意和挑衅。   两人皆是西装革履,站在一起时,却视线避让,暗里交锋,只是碍于情面,而没有发作。   郁绵并不只是没有礼数的埋头吃,高档区域,他还是注重逼格的,他端着饮料,浅浅品尝,慢条斯理间,却也不失俏皮可爱。   不多时,一个男人挪到了郁绵身边,完全惊艳于男生致命吸引般的美貌。   不等郁绵避让开,来人就发出疑问:“你是跟边凛来的,还是和祁铮来的?”   郁绵小仓鼠咀嚼的动作一顿,圆眸狐疑:“边、边凛?”   边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更何况是同名同姓,郁绵瞬间就觉得,有股不祥的预感。   沈嘉阳眨眼,见郁绵这么迷茫,也是诧异:“你该不会不知道,今天是边凛他爸结婚吧?”   “和祁铮他妈。” 第71章   “什么?!”   “结、结婚?!”   祁铮他妈要和边凛他爸结婚了?   郁绵脑子一团浆糊, 惊恐得整张漂亮的脸蛋都苍白无色了,浑圆的眸子睁瞪着,失神战栗, 软嫩的小嘴微张,露出洁白的贝齿,和一点点淡红湿润的舌尖。   而后,小脸缩成艰难恼火的模样, 却并不狰狞丑陋,反倒因为太活灵活现,而引人夺目。   “啊, 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霎时间, 沈嘉阳就恍然大悟了。   这是一场阴谋!   小男生单纯, 不慎卷入了祁铮和边凛复杂的家庭争端中。   郁绵不知道这场婚礼的主人家, 祁铮肯定知道,却没告诉郁绵。   而边凛, 作为郁绵的男朋友, 或许也有私心,知道祁铮喜欢郁绵, 而抢先一步和郁绵确定关系, 让祁铮抓心挠肝。   这样一来,本来是“兄弟俩”之间的争斗,竟然还波及了一位无辜的小男生。   郁绵好可怜。   霎时间,他的正义感就被激起得雄浑,恨不得将这么天真无邪的男生保护起来。   郁绵受了惊,心脏七上八地跳动着,余光斜散,恰好落在不远处正在给人敬酒的“一家四口”, 看样子是正往他这边敬来。   蓦然,郁绵都快爆发出土拨鼠一般的惊叫了。   他立刻躲到了眼前男生身后,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瞄了两眼,察觉人真的抬起步伐朝他们这边走来了,不妙得心脏骤停。   吓得郁绵立刻龟缩,高脚杯一撂,就佝偻着腰,背过脸去,只得往休息室那边跑。   他不知道边凛有没有看到他,应该没有吧,他掩饰得那么好。   刚这么想着,这个方位的前方,又倏尔闪现另外一道矜贵端肃的颀长身影。   西装笔挺,衣冠楚楚,长眉凤目,鼻梁本就高挺,再搭配深邃幽寒眼窝里的黑眸,贵不可言到令人望而生畏。   冷隽清冽的神颜只需摆在那儿,就是视线凝聚地。   郁绵立刻把脸贴在墙壁上,然后开溜,根本不敢回头看。   就怕一回头,三个男人脑袋凑在一起,然后死死地凝视着他,审判着他的罪恶,然后让他受刑。   他看到边凛的时候就觉得不妙,果然,转个背就看到秦执郢了。   不是,海城到底有多小啊,转来转去都是这几个人。   郁绵在酒店找了间休息室。   刚懒散地躺在舒服的沙发上,就喘了一口大气。   “好险~”   劫后余生,确实令郁绵高兴,而且休息室内也有点心水果,郁绵想着就在这里算了,至于正餐,到时候就跟祁铮撒个谎,说身体不舒服,让祁铮给他送一点吃的就行。   他都不敢想,真要被秦执郢知道自己蹭吃蹭喝,能遭多少顿罚。   想到那电钻一般的酥麻感蚀骨,郁绵打了个寒战,都想揉一揉自己的屁股。   “咔哒”声细弱,正埋头苦吃的郁绵并没有察觉,反倒因为点心有点噎,还开了一瓶饮料。   仰头时,漂亮的小脸沐浴在窗外溢洒进来的阳光下,圣洁纯白,精致瑰丽,就连脸上每一个小表情,都能令人沉迷。   雪白的小颈子微仰着,平时不太明显的喉结微微凸起,唇瓣因为沾了水,显得更湿润粉诱。   可蓦然间,阴影逼近,凉风瑟瑟,让郁绵心跳咯噔了一下。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品味着嘴巴里的甜水,缩了缩脑袋,余光早已经瞥到了左侧的轮廓。   应该是个人。   至于是谁,他不知道。   而且也不想知道。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完全踩在了郁绵心坎儿上,一下一下的,就跟巴掌甩在他身上,也带动着他一颤一颤的。   郁绵装没看见,继续垂下脑袋,在精美的陶瓷盘里,找好吃的点心,却也不过是装模作样。   郁绵眼见那人走近,黑色西装裤底端有竖向的褶皱,硬底厚皮鞋曾亮,最后,沙发左侧沉下去一点,男人还翘起了二郎腿,脚尖微翘,却很惬意自得。   凝肃又压迫,威慑也完全将郁绵笼罩了。   郁绵早料到是谁了,能这么有耐心,仅凭走路的声音就能让他跌落寒潭的,也就只有秦执郢了。   “在宿舍学习?”   “学的什么?”   “学的怎么在不同的男人间游刃有余,把老公哄骗之后,出来偷吃?”   秦执郢的语气说不上有多凶狠恶劣,甚至是有几分揶揄,可浓烈的危险,都快如有实质,张出血盆大口,要将郁绵吃掉。   郁绵栗栗危惧,脑袋嗡嗡的,腰上攀附上温热的力道,倏然间,他就被秦执郢带到了怀里。   郁绵感慨自己命运衰的同时,也不得不伏低做小,平息秦执郢的怒火:“老公~”   央央叫了一声后,郁绵就贴在了秦执郢怀里,柔软的指腹缠绕在男人后颈和背部,身体胡乱扭着,卖着乖。   “你知道的,我只是嘴馋贪吃,只是对食物馋,不是其他的的,你看,我都没和边凛还有祁铮交流,不是吗?”   罚他穿件漂亮衣服,再亲两下不就行了嘛?   郁绵知道自己的优势在那里,眼巴巴时,也不眨眼,不多时,莹润氤氲的乌眸杏眼中,就满是粼粼水色,漂亮极了,还惹人心疼。   就那样直勾勾地望着男人,哪个男人不心动?   即便是知道郁绵使坏,秦执郢也吃这一套,把他吃得死死的。   “是吗?宝宝真的这么乖吗?”   秦执郢勾唇失笑,略糙指腹擦过郁绵吃得沾了点点心碎屑的绛红嘴唇,唇肉被他恶劣地碾压揉弄,原本鲜艳的颜色,一半苍白,一半红肿。   郁绵止不住点头,似乎真要泣出两滴珍珠来,让秦执郢反过来哄他。   “那小面包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他们?”   秦执郢加深了晦涩的笑意,其中诡谲却被郁绵完全忽视了。   郁绵情绪雀跃,声线软甜,就像是被酿出来的果酒:“当然了,我不喜欢他们,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呀。”   “喜欢哥哥~”   为了讨好人,郁绵还故意贴在秦执郢耳廓,小声说的,临了,又在人脸上吧唧一大口。   “吱呀”一声,本就没上锁的房门被人推开,郁绵下意识循声望去,又怕羞,埋了半个脑袋在秦执郢脖子里。   赫然间,门内门外,对视让这一刻近乎凝滞。   郁绵不想面对那两张脸,就直往秦执郢怀里钻,恨不得藏到秦执郢裤兜里去,逃避这一刻身份暴露所带来的恐惧。   门外,是不知道为什么聚集在一起的边凛和祁铮,两人脸色实在是差,一人微愠却强忍着,另外一个则是惊讶与伤感居多。   郁绵心脏砰砰跳,却也能听到男人平稳的心跳,感受着那呼吸的频率。   他小声叽里咕噜:“他们要打我了。”   秦执郢会保护他吗?   一个打两个,而且秦执郢看起来没祁铮和边凛那么有运动力,肯定打不过吧?   秦执郢抚着郁绵的乌黑发丝,拍着背,柔声安慰,也给足了郁绵安全感:“不会,怎么可能会让宝宝挨他们的打。”   而且边凛他们怎么会打郁绵,肯定是打他。   郁绵瑟瑟发抖寻求秦执郢庇护的画面,让祁铮和边凛觉得刺目。   事已至此,看清那张脸,边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喜欢的,居然是一个男生。   而且那个男生此刻还缩在他小舅舅怀里,不敢面对他。   他都能想到绵绵因为自己是男生而拒绝他时,那种纠结与痛苦。   想来绵绵这段时间也受着煎熬,所以才故意冷落他,不想让他陷得更深的。   祁铮这两天确实通过那天的男生查到了一些东西,那就是郁绵,网上装女生直播。   只不过郁绵这半个月都没怎么直播了,他以为郁绵学好了,就没再想着戳破男生的小秘密。   他本以为边凛是郁绵的男朋友……   他不怎么关注金融圈,所以不认识秦执郢,但也看出男人气质斐然,并不是那种大腹便便包养学生的恶臭老男人。   但仍旧是个禽兽。   他觉得是有对郁绵有想法的男人,都是禽兽。   祁铮走进去,灼灼狠戾目光落在秦执郢贴在郁绵身体的手上,狠狠地剜了一眼,咬牙切齿。   想骂人,更想打人。   却在一瞬间的犹豫下,被边凛抢先了。   “绵绵~”   可怜兮兮的,像一条落水狗,企图得到主人的可怜。   可他这样一喊,郁绵对秦执郢的依赖性更强了。   秦执郢也是坏,生怕这股火烧得不旺:“外甥在叫你呢,怎么又不打招呼?真是没规矩。”   边凛想到之前,就是因为绵绵跟着秦执郢,和他见面后,与他的关系才冷淡的,后面又碰见,又冷淡了。   陡然,边凛心底生出怨念。   要不是秦执郢,绵绵肯定要选他的!   边凛粘热视线落在郁绵伶仃瘦弱的后颈,他见秦执郢缠上去,他也生出了期盼。   “绵绵,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女生,但是,并不是因为你是女生还是男生我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我们之间有误会,你听我好好说说行吗?”   “我并不在乎性别的,绵绵。”   祁铮不仅没发火,还没发挥呢,边凛都快要把他的话都说完了,他也就是吃了脾气暴嘴巴笨的亏。   这下,被边凛刺激到了后,也立即表露真心。   “是的,绵绵,我喜欢你!”   “男人还是不要找太老的,同龄人才有话题,你看我们俩,同专业的同学,吃喝玩乐都在一起,这样的日子你不觉得舒服吗?”   “而且我们关系更亲近,你不用担心我出轨。”   当着秦执郢的面撬墙角,郁绵都得敬佩一下这两人的大胆程度。   秦执郢掐了掐郁绵腰肢,强迫郁绵抬头回应,嗓音低沉清冽:“绵绵,他们都说喜欢你呢,宝宝是万人迷。”   郁绵立刻摇头,比起祁铮和边凛双倍怒火,他觉得还是秦执郢更难对付一些。   他故作天真不解,和另外两人划清界限:“你们……都是我的粉丝啊。”   喜欢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郁绵现在只想着快点逃离这个修罗场,所以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钱是你们要给我花的,又不是我主动骗的,而且我也没有说喜欢你们,我以为你们喜欢我就是像粉丝那样啊,我不知道,不怪我的。”   一般这种欺骗又薄情的坏宝宝,是会被欺负得很惨,或者下不了床的,可祁铮和边凛这会儿只剩下伤心。   郁绵的回答秦执郢很满意,他手托在郁绵软乎乎的大腿上,带着人起身,作势要走。   祁铮猛然就挡在了秦执郢面前,有些义愤填膺:“放开他!一定是你,是你这个老男人诓骗他的!”   “他才多大?他懂什么?你别以为给他花了钱就能对他为所欲为的,我是不会让你害了他的!”   一定全是秦执郢的错,郁绵一点错都没听!   祁铮听说过上流圈子里,那些变态的老男人怎么玩弄人,他可不会眼睁睁看着郁绵遭此毒手。   郁绵那么乖那么软,只怕会被秦执郢狠心又粗暴地弄坏的。   秦执郢不疾不徐,稳操胜券到令人嫉妒到牙痒,怀里抱着的不是他的战利品,是他的小宝贝。   “是吗?那绵绵宝宝来说说,谁是你的男朋友?你要跟着谁走?”   这么紧迫危险的处境,郁绵哪里敢待,恨不得秦执郢把他藏起来。   他下意识又在秦执郢怀里缩小了一点,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秦执郢本来就没心思参加婚宴,眼下,郁绵的出现,让他直接带着人到了车库。   将郁绵放在后座时,秦执郢也升起了特意改制过的车窗。   郁绵还心有余悸,怯生生瞄秦执郢一眼,又往人怀里钻,表明真心。   “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和他们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秦执郢捋了捋郁绵头发,一副宽恕大度样儿:“我当然知道宝宝没有和别的男人胡来,都是他们,他们惦记你,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宝宝可不要抛下我,去喜欢别的男人。”   不然,他真的会发疯的。   郁绵神色微怔了一刹,没想到秦执郢居然是恋爱脑。 第72章   “不会的, 我只有你的,只有你一个老公。”   郁绵知道自己又笨又坏,也知道秦执郢聪颖敏锐, 怎么会看不出来,是他有心勾搭、主动靠近边凛和祁铮的。   可秦执郢还是屡屡选择替他开脱,就像是伴侣出轨,秦执郢窝窝囊囊地纵容原谅。   如此体恤人, 简直是……让郁绵生出点点羞愧。   郁绵跨坐到秦执郢身上,柔软的腿肉贴在男人偏硬的大腿上,因为不舒服, 又蹭动了两下, 调整坐姿。   不过是简单的动作, 没有故意去怼贴, 却撩起男人火气的窜动沸腾。   凸起的喉结微红,吞咽涎水之时, 迅速滚动着, 颈侧的青筋也渐渐凸显。   顺势,秦执郢的手卡在男生扭动的腰肢上, 接受着那香甜清新的吻。   郁绵的吻很生涩, 湿嫩的舌尖抵住后,慢慢撬开唇齿,然后点点入侵,学着秦执郢之前的技巧,不急不躁的点火。   生嫩,笨拙,但却勾人到了极致。   吮吸轻咬间,还伴随着浅浅水声, 但在转瞬间,被稍重的呼吸压制了。   因为是由郁绵发起的,所以郁绵的双手撑在秦执郢肩头,努力让自己处于上位,掌握主动权。   秦执郢并不满足郁绵的主动,一般而言,郁绵伸出巴掌,他就该跟着走了,更何况是宝宝在亲吻他。   甜香绵密缠绕,热吸暖流喷洒,让这一刹那的情欲,攀升到了极致,血脉偾张。   秦执郢捧着郁绵的脑袋,指腹蹂躏着孱弱伶仃的后颈软肉,他能感觉到,不过是轻浅地撩拨,男生身体就受不住。   郁绵软着调子哼哼,不知道算欲求不满,还是压抑太过。   可在猝然间,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似一场幻梦骤然清醒。   爱昵地抚摸中断,贴蹭在一起的唇齿分开,留下的只有冰冷和糜红的湿润。   郁绵抬头,浓密卷翘的长睫轻颤,眼底还闪躲着细碎的光,满目迷茫地“嗯”了一声,似乎在控诉秦执郢为什么要停止接吻?   秦执郢舔舐了下郁绵水色泛滥的唇,在轻嘬的两下时,郁绵再次往前贴,但男人也迅速抽身别开。   霎时间,郁绵不仅茫然无措,还如泣如诉,湿漉漉的春潮眸底,羞愤欲死,又气恼秦执郢故意捉弄他,不给他亲了。   “老谋深算,老奸巨猾!”   郁绵明明在骂秦执郢,可秦执郢不怒反笑,还用他的发梢在指腹打转,似笑非笑时,很是可恶。   薄唇勾起弧度,得意又玩味:“回去再亲,这里不是好地方,亲起来不舒服。”   郁绵丢了脸,脸颊浮着薄粉,一直染到脖颈和耳垂,置气撂狠话:“回去也不让你亲。”   秦执郢拧了下郁绵饱满的软肉,嗓音性感蛊惑:“我让你亲,行了吧?回去让宝宝亲个够。”   郁绵才不承认自己好色呢,所以对秦执郢的提议,表面上做足了嗤之以鼻地轻蔑,不仅甩脸子,还扭头不看人。   这会儿正好是饭点儿的时间,但郁绵吃了些点心,所以肚子并不饿。   车停在秦执郢别墅的车库,座椅被放倒后,郁绵身体也倏然往后仰。   再之后,男人欺身而上,郁绵目光晃过秦执郢的轮廓。   “好了,接下来都是宝宝的时间了,宝宝对我干什么,都可以。”   秦执郢身躯抵在郁绵上方,郁绵警惕又心动,心跳急遽又紊乱,睁着春杏眼,却不敢眨,只能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促狭的黑眸。   可说是郁绵怎样对秦执郢都可以,但先忍不住的还是秦执郢。   毕竟郁绵知道矜持克制,秦执郢被诱惑得气血翻涌,骨骼与血肉都叫嚣着缓解和释放。   郁绵不知道他和秦执郢在车内能有多混乱,反正比较糟糕,颠鸾倒凤倒还谈不上,但意乱迷情肯定是有的。   他比较吃秦执郢的颜,还有身材,秦执郢也让他好好的享受了一次。   “喜欢就摸,馋就碰,你不亲留给谁亲?”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郁绵有时候也会想,秦执郢会不会太糙了,有些话说得他耳朵都热得起火。   只是,当郁绵从车内出来时,腿根不仅是软的,还火辣辣的。   郁绵立刻定住步子,怨气浓郁,委屈巴巴地瞅人:“酸,不想动,你抱我走。”   和秦执郢亲亲抱抱都是常有的,所以郁绵这既算撒娇,也有指使,颐指气使的小主人,在驱使仆人。   秦执郢乐意之至,抱起人,准确来说是扛,郁绵的胸脯贴在他肩膀处,他单手压在托着人总会连翘的腿,等到郁绵不听话时,他再以惩戒之名,拍拍人的浑圆。   秦执郢带着郁绵去了书房,并不是因为他是工作狂,而是那凝肃冷穆的氛围,一旦倾泄出了欲望,就有一种破裂的禁忌感。   格外契合秦执郢的兴致。   座椅柔软,却也自带三分龙椅的威势,郁绵屁股一着,就来劲儿了。   他假模假样地翻了两下秦执郢的文件,表情也故作深沉成熟,还拿起一旁的钢笔,作势要在落款处签上字。   当然,他也就是做做样子。   秦执郢拿了清凉膏,一回来,就看见男生跟小皇帝一样,在那儿批阅奏折。   第一层窗纱是轻薄雪白的,遮不住光,但并不会耀眼灼目,只会给人添置光晕,显得柔和安宁。   秦执郢还没来得及换鞋,这会儿,将药膏往长桌上一放,慵懒地脱下灰色半长毛呢大衣,再一个屈膝,单脚跪到了郁绵面前。   “别玩儿了,先把药擦了。”   听到要擦药,郁绵就又有点闹性子了:“都怪你!丑陋,粗糙,干燥,坏东西。”   可他越骂,半跪在地上的男人眼底笑意加深,眉眼间兴趣浓烈。   没了外裤后,雪白柔荑的腿就迟露露地暴露了。   姿势的原因,秦执郢能嗅到更清晰迷人的香,凝脂般的皮肉摆在他面前,就跟椰子糕似的,诱惑着人尝鲜。   脚踝有点骨骼感,脚趾圆润粉嫩,堪比价值连城的珍珠白玉。   秦执郢意味深长:“是啊,宝宝的就很可爱~”   瞬间,男生嗔怨地瞪人,还踹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   “你还敢看不起我?”   脾气一娇纵,猫猫眼就瞪圆了,冒了两簇小火苗出来,但眉心却是皱起的。   只怕等会儿,冒着香气的巴掌就要飞来了。   秦执郢用棉签沾了点药,给郁绵擦拭时,刚碰到红肿的皮肤,郁绵就立刻并拢双腿,膝盖贴在一起,呈现防备状。   “凉的,冷,不舒服,我不要擦了。”   天气太冷了,即便室内开了恒温空调,但液体粘在皮肤上,总是会叫人瑟缩。   秦执郢眸光炙热又粘稠,落在肉乎乎的小腿肚上,垂涎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肥美绵绵。   即便咬着齿关,也发痒到想要吃肉。   “那怎么办?我给你把药热一热再擦?”   立刻就被男生找到了错处,逼问中,又掺杂几分故作的可怜:“你还不耐烦啦?是谁给我弄成这个样子的?都破皮了。”   “你自己看看!”   精细的手指指着被磨出来的红痕。   秦执郢其实没那么过分,但郁绵皮肉又嫩又软,两三下就跟被拧掐过一样,实在是……娇气。   刚才的秦执郢不是不耐烦,而是痴傻了,思绪回缓后,也是乐此不疲的哄人。   “没有不耐烦,宝宝要觉得凉,我用手给你揉开后再擦,可以吧?”   真让他享受到了。   给人擦过药后,秦执郢又给郁绵提上,只是,没等他起身,郁绵的脚尖又把他点住了。   自从坐上这个位置,郁绵态度倨傲,神色也娇纵跋扈:“你不许起来!”   “你得蹲着,得跟我道歉呢。”   “我错了都有惩罚,你错了也该有。”   秦执郢心知郁绵要捉弄他,玩味心思渐起,也完全纵容着,乖乖跪在地上,没有半分傲骨。   “好,我跟绵绵道歉,你现在可以欺负我了。”   口吻也甜腻,一时让郁绵脑子里全是瑟瑟的东西。   惩罚秦执郢?   怎么惩罚呢?   踹秦执郢两脚?   他还怕秦执郢掐着他的腿乱摸呢。   郁绵快速蹬了秦执郢两脚,就此了事。   【边凛:绵绵,我可以来找你吗?我想见你,想和你说说话,绵绵宝宝……】   边凛知道郁绵在秦执郢家,所以婚礼一结束,他就急着想去见人。   可又怕贸然出现,会让男生害怕。   【边凛:你是男生还是女生我一点都不介意的,我知道你都是有苦衷的,我只是想说,我也可以。】   郁绵抱着手机嘀咕:“边凛会曝光我吗?”   秦执郢拈酸吃醋,但也安抚了郁绵不安的心:“他只想抱你,不会曝光你。”   就边凛看郁绵的眼神,粘热渴望,恨不得从他怀里把郁绵抢过去抱着当啄木鸟一样亲。   郁绵撇撇嘴:“那我今晚要直播,好多天没直播了,粉丝都在催我了。”   【绵绵:我在秦执郢这儿,你来了他会揍你的,你还是别来了。你也别说那种话了,等下他看见了,会让我把你删掉的。】   【边凛:我就知道之前是他让你删掉我的,不是你的本意。】   【边凛:他怎么还查你的手机,你在他那儿一点隐私都没有吗?他对你是不是不好?】   【边凛:我不怕他打我,我怕他打你,绵绵。】   郁绵:“……”   怎么嗅到了一股绿茶的清香。   郁绵扪心自问,秦执郢对他,确实挺不错的。   有时候会坏,要欺负他,但出了问题,秦执郢也会帮他解决呀。   遇到秦执郢后,他几乎都躺平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喇叭处,输入了语音。   “边凛,还要我提醒你多少次,他现在是你……舅妈。”   按照称呼来,确实是这个。   秦执郢声色冷冽漠然,警示中,已然有了不虞。   边凛气得都快把手机砸了。   什么舅妈?   秦执郢真是个无耻的混蛋!   边凛已经想清楚了,为什么之前自己给郁绵送礼物送不出去,每一个小号都被平台封禁,微信也总是会莫名其妙被郁绵删掉,原来,追本溯源,都是秦执郢搞得鬼。   他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秦执郢以卑鄙的手段,踹出棋局了。   猛然间,边凛又想到,郁绵会同意他的好友,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没关系,来日方长,撬动墙角并非只在一朝一夕。   -   郁绵要直播,秦执郢就先给人调试了设备,再搭配了衣服,准备了假发。   他给郁绵配的衣服都不暴露,而是可爱甜美风的,假发微卷,显得俏皮可爱。   即便秦执郢再不想别人看到郁绵的脸,然后觊觎,但他也得把郁绵弄得漂漂亮亮的。   吃完晚饭,郁绵走动了两步,全当消食,然后就换上了装备,坐在了秦执郢办公室的座椅上。   一点开播,直播间立刻就被粉丝占领。   【饱饱饱饱,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开播呀,你不会谈恋爱去了吧?补药哇呜呜呜……】   郁绵最近总是隔几天才开播,完全吊足了粉丝的胃口,简直就是欲擒故纵级别的。   所以,当下的礼物刷屏也多。   秦执郢坐在落地窗前,他手机开了静音,耳边就是男生清脆软糯的声线。   “我最近学业上太忙了,而且还有别的兼职要做,就没怎么开播。”   他这话一说完,满屏的礼物特效,更是将他自己的脸完全遮住了。   【老婆别去兼职了,多开播我给你送礼物吧,我一个月生活费有十万,我留五百吃饭,剩下的全都刷给你。】   【要不你加我微信吧,这样就不会被分成了,我都会备注自愿赠予的。】   【我也有钱的,小面包加我……】   一时间,大家都在让郁绵加微信,说是要给他转钱,而且比之之前,更活跃了,热度也居高不下。   饥饿营销确实不错。   不过,郁绵表现得关怀体贴:“你别给我刷礼物了,五百肯定不够一个月的饭钱的,我之前一个月五百,都没吃上几顿肉。”   卖惨换一个名词那就是虐粉,郁绵粉丝粘性不错,礼物又是一顿猛刷。   但郁绵这次是真心的。   “大家可以不用刷了,还是要留足够的钱吃饭,不然会影响发育的。”   他受过饥饿,不想别人也饿肚子,给他刷一点就够了。 第73章   不过, 他那话说完,粉丝刷得更起劲儿了,说以后再也不会让他饿肚子。   【小面包一点也不胖的, 得多吃一点,吃得胖乎乎的。】   【宝宝之前好可怜,都怪我没有早点遇到宝宝,让绵宝吃了好多苦。】   就连秦执郢, 也刷了二十万,气得郁绵在镜头前痛心疾首的,面团脸都皱皱巴巴了。   “大家先等一下, 我去上个洗手间。”   郁绵直播渐入佳境后, wink也自然了不少, 一颦一笑, 都有绝对的纯欲感,勾魂挠心。   郁绵离开镜头后, 就瞪了一眼人, 然后瞥瞥眼,示意在沙发处翘着二郎腿的秦执郢出门去。   走廊空旷, 铺上了古典的地毯, 壁画是上世纪欧式风格,形成了一点宫殿的雏形。   男生穿着漂亮蓬松的公主裙,假发并不违和,反倒格外适配那张精致瓷美的脸,不过,雌雄莫辨的面庞上,眉心却是蹙起的。   郁绵比秦执郢矮了一头,但反倒更凶, 瘪瘪嘴质问:“你之后不要给我刷礼物了!”   秦执郢刚准备说自己有钱,所有的钱都给郁绵用,不需要郁绵心疼他,哪知道,小漂亮居然存的是别的心思。   “你给我刷会被平台折扣的,你要真想给我钱,就给我转账。”   琥珀鎏金的眸子水润潋滟,特别的魔力将人吸附了灵魂,只知沉沦其中,趋之若鹜。   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要求太生硬贪心了,郁绵又歪头,颤动着翩跹睫羽,甜声清脆:“可不可以?”   没有人,可以拒绝小漂亮!   即便这个小漂亮有点私心。   秦执郢几乎是没思考,就颔首了,还咽了咽性感凸起的红粉喉结。   粘腻炙热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饱胀绛红的唇肉上。   郁绵唇瓣嫩,而且小,稍稍一被水色滋养,就像是熟透的浆果,让人忍不住尝尝其中清甜。   秦执郢头脑一热,直接抵了上去,将人压在了墙上,自然又是一番亲热。   等到郁绵回到镜头前,他自己不清楚自己的变化,但堪称福尔摩斯的网友即刻察觉到了不对。   【乖宝的眼睛怎么湿答答的,脸蛋也那么红,嘴巴还肿了,该不会……】   【有坏男人!】   【难怪宝宝今天的直播背景这么陌生,我还以为是定的酒店的背景呢,现在看来,是有狗了啊啊啊——】   郁绵忽视掉满屏疑问的弹幕,只囫囵找了个借口,笑得梨涡都能醉死人:“我刚刚去偷吃了,是被辣的。”   偷吃秦执郢,怎么不算偷吃呢?   而且秦执郢的身材确实辣,两人亲昵间,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有肢体接触。   男人看着并不粗壮,但也是有肌肉的,火辣的身材得脱了衣服才能完全显示出来,轮廓也格外可观,郁绵好几次还坐过秦执郢的腹肌呢。   劲瘦的腰腹看着窄,但凶悍有力。   “好久没跳舞了,给大家跳个舞吧,不然我都要忘记怎么跳了。”   郁绵的舞蹈都是以前为了擦边学的,姑且来说,算是会两套,只是如今不露胳膊露腿了,笨拙间,性感妩媚骤减,剩下更多的是青春活跃,俏皮可爱,也是让粉丝过分溺爱。   三分钟的舞蹈跳完后,郁绵有点喘,刚抱着暖水瓶喝了两口水,就听到了提示音。   [支付宝到账,二十万元。]   【补撕,夺少?老婆你去抢了?】   突如其来的机械音,也吓了郁绵一哆嗦,战栗了下后,还险些被水呛到,下意识就朝屋内的男人望去。   果然是秦执郢给他转的账。   对于不明款项,粉丝也立刻化身福尔摩斯,有庆祝的,也有挖掘的。   【宝宝是接什么代言了吗?好出息啊,都能挣钱了,真是棒棒的小面包呢~[鼓掌][鼓掌]】   【什么主办方,怎么这么大方?会不会有坑啊?老婆一定要注意甄别陷阱,别上当受骗了。】   看到粉丝那么担心他受骗,郁绵既心虚又生了点内疚。   因为不是别人骗他,而是他欺骗人。   看着满屏的关怀言论,郁绵都想现在就直播自爆,然后滑跪道歉了。   他顿了顿神儿,又余光瞟向秦执郢处,发现男人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似笑非笑间,不似纨绔子弟的玩味,反倒格外关注。   郁绵鼓足气,猛吸了一口,态度正经,口吻严肃:“后天,我要跟大家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后天就是月底最后一天,郁绵觉得得做个结尾,而且秦执郢说了,会帮他做收尾工作的,让他不要在意其他的事。   【好哇好哇,那宝宝后天会直播的吧?】   【怎么有股不祥的预感,不会是要公布恋情吧?补药哇,老婆你别说,你不说我就当不知道,这样我就还能是你的亲亲宝贝。】   【根据最近半个月的直播频率来看,我更觉得绵宝像是要退网。】   一时间,弹幕所有人都在唱衰,情绪一度低迷不振。   郁绵努力缓和气氛:“我最近还学了一首歌,大家要听吗?”   男生声音一直都很甜,也柔和,但并不是夹子故意捏出来的能腻死人的声音,而是自然又清润。   刚说完,支付宝就再次传来收款的信息,而且这次,居然是……   五十二万。   这么敏感的数字,粉丝怎么能不多想?   郁绵也受了惊吓,一瞬间的眼神就警告了过去,哪知道刚瞥过去,就注意到男人眉头紧皱。   不是秦执郢啊?   没等郁绵拿到手机点开,好几条“20”“21”的提示音都刷屏了。   看到转账人的郁绵,脑子都炸掉了。   因为人很多,有秦执郢,还有祁铮和边凛,几个人一直都在转,手机消息都跳个没完闹个不停。   边凛让他早点休息,不要总想着兼职。   祁铮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当然,更爆炸的是弹幕。   【煮啵你快说那是你的来电铃声啊,不然我红眼病犯了,要闹咯。】   【好家伙,不加后面那个万或许才是我真正的实力。】   【谁呀?谁在给我们绵绵转钱?是想泡我们绵绵吗?】   郁绵这次含糊不过去了,就蹙了蹙眉头,主动谈论起来:“我知道你在看我直播,你不要再给我转钱了吧,不太好。”   郁绵声线软,倒是不凶,反倒是自带三分撒娇嗔怪。   【是追求者吗?帅吗?绵绵宝贝顶着这张脸一定要谈有钱有颜的男人!麻麻绝对不允许你用这张脸吃苦!你谈八个都可以!】   郁绵都想不到,他居然还有妈妈粉。   弹幕飘过,也叫手机端的边凛动了歪心思。   能不能动点肮脏下作的手段,让绵绵脚踩两只船啊?   郁绵唱了一首甜甜的小情歌,他音不算准,但耐不住声儿甜,温软婉转,自带尾调的涟漪,唱得人心都化了。   直播了一阵儿,郁绵就和粉丝说了再见,确定了后天直播。   “宝宝们晚安,mua~”   【宝宝要不要开通粉丝群啊,以后开播前可以在粉丝群里说一声,这样大家就都能给你送礼物了。】   郁绵没怎么经营粉丝,日常维系的“金主爸爸”,也就只有秦执郢和边凛两个,其他粉丝他都没加过微信。   想到马上可能就要骂退圈了,郁绵还是没再多此一举了。   直播刚结束,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的秦执郢也站起身来。   因为入冬黑得早,所以男人背后的大片广阔的窗外,夜幕已然漆黑黯淡了,而别墅层高,套着黑衬衣的男人一起身,莫名有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既视感。   “宝宝饿了没有,要不要吃宵夜?”   郁绵两个小时前才吃了晚饭,哪会饿得那么快呀,又不是猪。   “我要回去了,你送我回去吧。”   他提出这要求,本以为有皮肤饥渴症的秦执郢会百般阻止,然后使尽手段留下他,和他混乱一晚。   可秦执郢只是复问了一遍:“要回去吗?”   郁绵以保护自身清白出发,还是惴惴不安地点头:“嗯,我想回去。”   毕竟祁铮也是一颗大雷。   他不知道自己和祁铮关系算不算亲厚,要是一直不搭理祁铮,祁铮生气了,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让学校以诈骗同学金钱开除他。   因为和秦执郢的关系都暴露了,所以郁绵没再刻意避嫌,秦执郢就把车停在了宿舍楼下。   临分别前,秦执郢粘稠的目光实在难断,还给郁绵递了零食,指腹轻轻擦过郁绵手指。   “要我送你上去吗?”   因为是男的,所以送郁绵上楼,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秦执郢还是挺想看看郁绵的宿舍的。   郁绵怕秦执郢碰到祁铮,然后两人打起来。   在婚礼上祁铮还能勉强忍住,可祁铮是在校门口都能当街胖揍人的。   郁绵也不忸怩,直接说出想法:“不要了吧,人多眼杂的,肯定会有人说我们的,而且你不知道,带人回宿舍,有一些人思想有多污秽,能说得多难听。”   秦执郢也没坚持:“好,快上去吧,外面太冷了,脸都冻白了。”   如果不是总有人路过,秦执郢真想用手摸摸郁绵的脸蛋,给人暖暖。   宿舍楼下,郁绵眉眼笑吟吟地,同秦执郢挥手道别后,两三步跑进宿舍楼,然后又回头,又冲秦执郢摆手。   活像山涧无忧无虑的纯洁精灵,眸子清明天真。   远处,邵池瞧见了方才依依惜别的二人,他眼神好,看清那被围巾遮挡了半张脸的男生是郁绵,又敏锐地洞察到了非同寻常的氛围。   男人身形颀长板正,气场强大,不过侧脸,清晰的五官轮廓就秒杀了绝大多数人。   他见男人目送郁绵离去,站定在原处久久不走,如此一幕,实在是痴情。   更让他关注的,是男人进了路边的库里南,虽然低调,但却掩不住男人贵气的事实。   要说两人没有点奸情什么的,邵池是不信的。   他拿出手机,拍摄之后,稍作思索,就发给了祁铮。   【邵池:祁哥,我刚刚在楼下看见了郁绵和一个男人,他们看起来举止很亲密,你要谨防被他骗了。】   要是邵池再看不出来祁铮对郁绵的心思,那他就是全天下最愚蠢的白痴。   祁铮把郁绵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精心伺候,比伴侣还过,更像是上了头的舔狗。   要不是郁绵,他和祁铮也不会闹翻,等祁铮知晓郁绵本质后,他和祁铮关系自然就会缓和了。   他见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发过来的消息却那么冷漠。   【祁铮:你很闲?】   邵池:“……”   不是,都被当鱼养了,还不生气吗?绿帽子就那么好看?冤大头非当不可?   祁铮生气,不过他是气秦执郢,那个老男人。   呸!老牛吃嫩草!禽兽一个!就知道哄骗不谙世事的小男生!   祁铮一直候在郁绵门外,等到男生上楼拐弯儿时,立即就看见了半身倚靠在墙上的祁铮。   祁铮望眼欲穿,扬起哈士奇般的笑脸:“绵绵!”   刚喊完,一直紧闭的宿舍门也瞬间被人从里打开。   纪知淮本以为郁绵今晚不会回来了。   郁绵好几次夜不归宿,他怎么会没察觉端倪,所以……   他通过特殊手段,知道了郁绵在和秦执郢交往。   光是看着两人背影,看见秦执郢搂郁绵的腰,任何一点肢体接触,他就嫉妒到发狂发疯,有时脑子里嫉妒的念头都很可怕。   想开车过去撞秦执郢!   祁铮白了眼纪知淮,就上去献殷勤:“你回来了?有没有吃过晚饭?我宿舍没人,要不要去我宿舍说说话?”   想到今天的事,郁绵还是决定和祁铮聊聊,他刚准备同意,纪知淮也争夺了起来。   “绵绵,我也有话想跟你说,很急。”   纪知淮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编纂一点秦执郢的坏话,让郁绵和秦执郢分手。   秦执郢在海城声名煊赫,有关他的传言一真九假,他完全可以说得严重些,让郁绵对秦执郢有惧怕心,然后两人顺理成章的分开,让他有可乘之机。   站在两个男人之间,郁绵脑袋左摇右晃了下,然后选择了跟他不同宿舍的祁铮。   “知淮哥,我有学习上的事和祁铮说,马上就回来了。”   说完,郁绵就双手抵在祁铮身后,推着人往前走。   他很活泼,可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眼底浓霭的阴翳,森然可怖,盘踞着黑色幕布般的诡暗。 第74章   自从祁铮上次和邵池他们打完架后, 宿舍就只剩下祁铮一个人住了。   宿舍内很整洁,郁绵的位置也一尘不染,似乎就等着郁绵有朝一日能回来住。   郁绵刚踏进门, 祁铮就感触到眼酸鼻闷,心底的苦涩充斥满了胸腔,再开口时,沙哑粗粝的嗓音都自带三分哽咽。   “绵绵, 我、你……你真的和秦执郢在一起了吗?”   自从知道郁绵在平台直播后,祁铮就将郁绵这几个月的录频看完了。   最开始那张美颜拉满的脸,他确实不能和郁绵那微团但白软精致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因为冲击力太大了。   廉价的小裙子完全配不上郁绵, 而且郁绵还要给那些人唱歌跳舞, 极尽讨好, 却还是会遭受污言秽语的谩骂。   遇上打PK输了,还会被主播变着法儿的刁难, 气得祁铮好几晚上没睡着。   当然, 也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当初做错了事, 让绵绵从宿舍出去, 郁绵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现在看来,那个Q就是秦执郢吧?   事情暴露,郁绵就没想藏着掖着,比起和男人谈恋爱,他更惶恐自己女扮男装带来的杀伤力。   所以他虽然定好了后天坦诚一切,但也总是恐惧,一度退缩。   秦执郢那边已经让后台给他退钱了,他也可以默默退网。   郁绵小幅度点头, 乌黑柔顺的发丝贴合在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发梢扫在眉眼处,显得人又乖又稚嫩。   “嗯,我在跟他谈恋爱。”   知道是一回事,但从郁绵嘴里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祁铮翕动薄唇,屡次欲言又止,却还是说了扫兴的话:“绵绵,你不了解他,他比你大了十岁,他可能……就是跟你玩玩而已,你会被他欺骗感情,你会受伤的。”   更多伤人的话祁铮没往外说。   祁铮言真意切,拧紧了眉心:“你是不是需要用钱?这样,我帮你把他给你花的钱还了,你就可以不用跟他在一起了。”   “当然,绵绵也不用跟我在一起,你知道的,我不会再欺负你了,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就好。”   如果郁绵此刻的男朋友是个大腹便便、暴力野蛮的老头,郁绵或许会同意祁铮的做法,但他现在的男朋友是秦执郢。   秦执郢对他好,他对秦执郢有雏鸟情结。   郁绵耷拉着眉眼,摇了摇脑袋,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要分手。”   和秦执郢分手?   他倒是想过,不过不是他提出,而是秦执郢把他甩了。   所以他有时候确实会不安。   他贪恋秦执郢给他编织的温床,舒适又没有伤害。   他觉得自己已经沦陷在秦执郢的爱情陷阱中了。   得知郁绵的答案,祁铮难免心急,手掌猛地攥在郁绵胳膊上:“绵绵,你……他会伤害你的!”   郁绵瓮声瓮气反驳:“才没有!他才没有欺负我,你才会!”   “你会打我,会压迫我,你很凶!”   简单的两句抱怨,几乎是将祁铮踹进了万丈深渊。   他浑身僵硬,瞳孔骤缩,呆滞得思绪都不再运转。   提起被祁铮欺负,郁绵几乎是全然忘记了秦执郢欺负他的时候。   秦执郢欺负他的法子更是层出不穷,而且压迫感比祁铮带来的还强烈,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并不觉得秦执郢是真想凶他,反倒更像是……调情。   郁绵别扭了下表情,又瞥了眼祁铮,清澈眸底掺杂着歉意:“我之前占你便宜是我不对,我会还你钱的。”   祁铮固执道:“不用还,我没那么小气,追不到人还要让人还钱,而且,都是我心甘情愿给你花的。”   “我倒是宁愿你多花我的钱,只花我一个人的。”   可他现在不仅唯一当不了,之一都没机会了。   苦涩感泄露出后,郁绵心底也有点不是滋味。为自己曾经的欺骗性行为。   “我走了,你先不要告诉别人我在直播平台上的事。”   郁绵尝试着挣了下胳膊,还觑着祁铮脸色,怕人一时情绪过激,直接掏出拳头来砸在他脸上。   可他刚动了下,祁铮的手就撒开了,悬在半空中,祁铮还扯出半张笑脸,牵强得生硬:“嗯,回去吧。”   郁绵小碎步跑出门去,回到宿舍,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低头深沉,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世纪难题的纪知淮。   “纪知淮?”   郁绵歪头浅浅唤了一声,又双手撑在纪知淮桌子上,本想凑过去看纪知淮是不是在看案例,哪知道男人蓦然转头。   倏然间,绵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擦过对方的脸颊。   郁绵被吓得一怔,没有立刻脱身,而是眼珠转动,落在纪知淮那温柔和煦如春风的脸上。   短促的注视后,又毫无所觉的离开,浮着点薄粉的脸上神色如常,眼底也是没有丝丝缕缕的异样情感,懵懂又明亮,却能将人的神魂都蛊惑了去。   “你要跟我说什么?”   郁绵和纪知淮之间没有专业的联系,交流多在生活中,纪知淮送他小礼物,他也会把自己从秦执郢他们那儿收到的零食分给纪知淮,除此之外,来往真的不算密切。   男生穿的衣服很漂亮,和纪知淮第一次见郁绵时,几乎是天壤之别。   还围了小围脖,眼底的算计缺失后,透露出来的形象更纯真无邪,宛若小精灵。   纪知淮有点想抱郁绵,因为刚才郁绵靠近时,身上还弥漫着并不馥郁刺鼻的甜香,还想亲郁绵樱桃般的唇肉,蹭蹭郁绵生着软肉的脸颊。   “绵绵,你是不是在和秦执郢谈恋爱。”   纪知淮并没有犹豫,而是单刀直入,因为他在得知郁绵和秦执郢在一起时,就失了耐心。   “啊?你怎么也知道?”   郁绵后退一步,星眸睁大,不明白纪知淮怎么也知道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你今天也去了?”   毕竟纪家也是上层社会名流,富豪相互往来,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纪知淮本来以为自己还得解释一下的,不过郁绵率先给他找了借口,似乎也不用他再多说,只点头承认了。   经过祁铮刚才的游说,郁绵已经能不心虚地坦白了:“对呀,我在和他谈恋爱。”   不是包养,也不是一夜情,而是谈恋爱~   小男生情窦初开,并不能掩饰甜蜜,恋爱中的美滋滋,完美呈现在了郁绵脸上,含春的眉眼都快漾出潮水般的波澜。   纪知淮拿出手机,将自己整理好的秦执郢的黑料送到郁绵眼前:“绵绵,和他谈恋爱你得想清楚,至少得知道他的为人吧?”   郁绵瞄了眼,就被上面的黑料吓坏了,大惊失色,然后震惊得踉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什么换伴侣频繁,一晚好几个,外加一些凶残的行事作风,比如压迫到员工家破人亡。   郁绵脑子里浮现出秦执郢那张脸,薄情眼睥睨冷冽时,确实凶,几乎能把人压迫得窒息,肃杀的神色一凝到人,肯定叫人如坠冰窟。   可和秦执郢交往这段时间,秦执郢除了亲他的时候凶了点,其他时候就跟逗他玩儿一样,也没有很没人性啊。   郁绵对纪知淮送来的黑料将信将疑,信任的天平分到了八分。   只是他确实不太了解秦执郢。   “绵绵,你谈恋爱得注意一点,不能被别人骗了,得保护好自己,这些都是我在网上看到了,或许并不是这样,但也不太会空穴来风。”   装热心好人纪知淮还是擅长的。   “我、我去洗澡了。”   郁绵失魂儿着上床拿睡衣,又跌跌撞撞跑去浴室。   等到吹干净头发时,郁绵才注意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   郁绵本想偷偷瞥一眼人,哪知道刚把眼珠子瞟过去,就被赤裸裸盯着他的纪知淮抓包了。   纪知淮的表情诡异又黯然,更是吓得郁绵一激灵,抓起手机就往床上跑。   郁绵的被子本来是偏薄偏旧的,但他还没暴露身份之前,跟秦执郢视频过后,秦执郢就给他买了厚实又柔软的。   此刻,他躺在床上,温暖感流淌在他身体各处,就开始打探起秦执郢的过往来。   不过,他也没那么笨,他肯定不能直接问秦执郢呐,他问边凛。   【绵绵:你舅舅是不是有过很多男人女人?】   边凛真想泯灭人性,大肆贬低诽谤秦执郢,但出于那点亲情,还是没有撒谎,不过,他也没那么良心。   【边凛:他确实没有谈过男朋友女朋友,但身边不乏喜欢他的。】   喜欢秦执郢的那么多,莺莺燕燕围着秦执郢,郁绵肯定会没安全感的吧?   那来喜欢自己。   【绵绵:没有谈恋爱,那有x伴侣吧?他一晚上能有多少次?】   这个问题有点刁钻了,边凛光是看到,就蹙起了眉心。   一晚上有多少伴侣,能多少次,他要知道,那才有鬼好吧?   【边凛:绵绵,我不知道,但我没谈过恋爱,也没和别人胡来过。】   他已经看出了郁绵和小舅舅之间有了隔阂,他的机会来了!   郁绵又问了下那个员工家破人亡的新闻,这个消息边凛知道,不过却没有说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边凛:他剽窃公司创意卖给竞争对手,被发现后还想把黑锅推给实习生,那实习生差点被逼跳楼,公司追责后,自然就要赔得倾家荡产了。】   一些问题下来,郁绵对秦执郢的那些黑料也有了了解,并不是秦执郢黑,而是无良媒体总喜欢胡乱报道,搞一些噱头博眼球。   可郁绵最关心的事还是没进展,他只能去套秦执郢的话。   【绵绵:哥哥,你一晚上能有多少次?】   要是秦执郢答出了这个问题,那说明秦执郢曾经的生活确实混乱过。   【秦执郢:这么久不回消息,你就问这个?你一天到晚都在宿舍干嘛?究竟有没有好好读书?】   就在郁绵前一秒还吐槽秦执郢爹系,后一秒,男人不正经的消息就发来了。   【秦执郢:我来接你,帮你弄。】   郁绵:“……”   该不会是以为他想要了吧?   隔着屏幕,郁绵的脸已经爆红发烫到快炸开了。   【绵绵:不要!我自己弄过了,你别来,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有多少次就行了。】   秦执郢坐在书房的座椅上,看着郁绵发来的消息,总觉得男生是在暗示他些什么,脑子里都已经在自动放映郁绵之前穿小裙子的画面了。   问这么清楚干嘛?   难道是要考验他行不行?   秦执郢怎么知道多少次,他又没和郁绵做过。   不过,就郁绵那身板,虽然有肉,但软塌塌的,不仅力气不够反抗,还因为太过柔软,反倒会被粗鲁对待。   【秦执郢:对你够了。】   这个答案模棱两可,郁绵却固执地偏要让秦执郢给个次数。   这下可给秦执郢难住了,太少了会被质疑能力,太多了会被觉得危险,让绵绵退缩。   秦执郢斟酌了会儿,选了个不多不少的数字发过去。   郁绵看到答案,也是若有所思,觉得以秦执郢的能力,应该还达不到一晚上换几个的程度。   放心了。   *   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选修课,郁绵选修的是建筑赏析,和祁铮的选修课并不一样。   水课而已,男生就在角落的位置上趴着,有点昏昏欲睡。   只是,倏然间,郁绵察觉到了别扭感,无数的视线向他射来,热切、蛰人、窥探、鄙夷,各种的都有。   他刚立起脑袋,发现大家基本没看老师,而是都在看他,然后交头接耳的小声蛐蛐。   熟悉的恐慌感扑面袭来,再次让郁绵四肢百骸泛起战栗。   不明所以的郁绵慌乱地拿起手机,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同时,他也害怕手机上跳出来什么消息。   与此同时,论坛上的热帖爆料还在继续。   第一条是最近红的一个主播在他们学校。   这一条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讨论度只有一百来条。   第二条就重磅了,爆出那个小主播是男扮女装,装人妖骗到了大款。   吃瓜是人的本性,更何况还是这么炸裂的瓜,瞬间,讨论度就攀到论坛第一了,所有人都在猜测是谁。   经过楼主不断的暗示下,也终于猜到了郁绵身上。 第75章   因为郁绵早有前科, 所以被猜出来后,立刻就再次爆火。   而且,楼主还发了两张郁绵穿女装的照片, 外加直播间指路链接,彻底坐实了郁绵男扮女装的事。   【那位的操作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我震撼啊,所以他当初到底有没有拍qz的果照?他是猥琐gay吧?成天到晚的作妖。】   【我还是头一次看清他的脸,好漂亮, 圆嘟嘟的,穿着小裙子也好可爱,确实招人喜欢, 感觉也不坏啊, 他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啊?】   【前面的, 别那么饿, 我就想知道他的那些粉丝知道他是阴郁恶臭男是什么想法。】   【哪里恶臭了?偷拍qz的事万一有误会呢?而且qz现在跟他那么好,他肯定是无辜的!直播平台也没说不允许反串直播, 他怎么又骗人了?喜欢穿女装纯属个人爱好而已, 又怎么了?哪里心理变态了?万一他有很多苦衷呢!还有,恶臭男敢发言, 我直接找到你宿舍去!】   邵池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 也实在是惊掉下巴。   现实远比他所了解到的更令人骇人听闻。   郁绵还真是能整活儿啊,居然还装女生。   等等,绵绵?绵绵!   这下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把祁铮微信里那个女的删了,祁铮要打他了,居然不是女生。   邵池:“……”   他也趁人之危,将前两天偷拍到的照片发出去,暗讽郁绵傍金主, 卖身。   郁绵滑动消息的手指僵硬又颤栗,他没点开太多骂他的评论区,反倒是看着爆料人最新发出来的消息愣神。   那是一条说他骚扰家教学生的爆料,郁绵几乎不用思考,都能在脑海里对应出那张脸。   纪知淮的私生子弟弟,叫什么来着?袁新皓?   是他做的吧?   为什么呢?   因为自己和纪知淮关系好,他想通过自己,来达到给纪知淮找麻烦的目的吗?   郁绵没机会多想,他埋着脑袋,却能感受到周遭太过赤裸尖锐的视线,如黑暗囚牢中一头头凶猛的恶兽,即将把他啃咬得四分五裂。   嘀嘀咕咕的交谈声此起彼伏,如一颗颗涟漪,激荡在郁绵心底深处,久久不能平静。   铃声响起,惊吓得郁绵身体猛然战栗,逃避的想法瞬间充斥在他脑海里。   他抱紧书包,眼里只有靠近他的后门,脚底一滑,直接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出了教室门,只是没跑两步,就冲撞在了一具比较坚硬的身体上。   本能反应,让郁绵顾不得疼,只浅浅哼了声,顺势捂住脑袋道:“对不起。”   他想逃跑,可一只手臂被人紧紧攥住。   郁绵甫一抬头,猝然间,脸色煞白,心脏骤停。   “绵绵~”   一个郁绵眼熟的人,就是上次问郁绵是不是有一个妹妹,还给他递了基本条件的那个男生。   叫薛涷。   而现在,薛涷皱着眉,满眼痛心,郁绵也不知道人是不是想揍他,但瑟瑟发抖,又惊惧地嘤咛了一声:“对不起。”   低眉顺眼,湿漉漉的眼圈让薛涷瞬间应激,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莽撞无礼,立刻撒开手道歉:“没有的,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就是——”   薛涷急迫地想问出自己在意的问题,但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外加绵绵极力想要躲起来的脑袋,也知道该避一避。   “绵绵,先回宿舍好吗?”   郁绵不想在公共场合挨打,所以就同意了男生的提议。   等到了宿舍,自己可能会被凶神恶煞地质问,外加挨揍吧?   没关系的,都是他活该的。   一路上的指点不少,郁绵只能闭着耳朵,快步往宿舍去。   哪知道薛涷竟然还维护他:“你们知道什么呀,绵绵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他肯定是被逼无奈的!”   有点凶,像一头狼。   等到房门关上,喧闹声戛然而止,郁绵的世界才清净了,可是,他并没有松懈,因为屋内还有一人。   他偷偷抬眸,瞥了眼人的脸色,有点急,但并没有烦躁暴怒,还直勾勾的盯着他。   薛涷进入到宿舍,屋内的生活气息很浓,而且,浅淡的甜香也一直萦绕在他鼻息之间,和他想象中的绵绵的味道一模一样,甜甜的,诱人,却不低俗浓烈,反倒跟柔软的羽毛一样,轻轻撩拨戏弄在他身体敏感处。   霎时间,薛涷脸颊就红了,身体也隐隐发热。   他现在,居然是绵绵睡觉的房间里,他好幸福啊~   “绵绵,你……是绵绵吗?”   薛涷其实心底已经有答案了,因为他自从进入到绵绵的直播间后,每场绵绵的直播都不落下,所以通过直播背景,也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郁绵扣了扣手指,尽管双腿无力,却还是不敢坐到椅子上去,就连点头,也是战战兢兢的。   “你刷了多少钱,我可以赔给你的。”   按理来说,秦执郢已经处理完退款的事情了,他今天上午还看了,有一部分粉丝在讨论这个事。   声线清甜软口,尽管带着惧意,可那副喧喧软软的模样,光是站在那里,都会让人有保护欲。   见到朝思暮想的人,薛涷一时情绪难免悸动,反驳也偏急切:“退钱?为什么要退钱?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给你刷的。”   “绵绵,我知道你都是有苦衷的,我不怪你。”   “我们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好吗?”   现在可正是他好好表现的机会,他当然得把握住了。   “没关系的,这都是小事,你先不要担心害怕好吗?”   “绵绵,你先坐下,我去给你倒水。”   薛涷倒是反客为主,手搭在郁绵肩膀上,将人压到椅子上坐好,又精准的在两个床位中间二选一,拿了水杯,去给郁绵接水。   郁绵挺直着脊背,还是忍不住想去看手机。   他刚才转发给纪知淮的消息已经有回应了。   【纪知淮: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当然,也有秦执郢和祁铮的消息。   “绵绵,你先喝点水压压惊。”   薛涷很殷勤,而且一双眼眸过于热切了,虽然没有那种粘腻感,却也让郁绵略有不适。   薛涷弯腰给人送水时,能完全感受到郁绵那张脸的冲击力,白皙,精致,绵软,每一寸目光,都格外喜爱。   “绵绵你放心好了,男装女装都是兴趣爱好而已,要是平台和粉丝因为这个找你索赔,我也会帮你赔偿的,我有钱,我有辆三百万的车,手里还有些积蓄,肯定能帮你渡过难关。”   如果只是钱的事,郁绵也不会担心,因为秦执郢有钱,他害怕的是身份暴露后,那些人的白眼谩骂。   虽然他当初决定擦边直播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但是真到了这一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而且,他还担心要是遇上某些狂热的粉丝,受了刺激黑化,疯狂报复他可怎么办呢?   “还轮不到你花钱。”   房门被人咔哒一声开启,祁铮的脸和脖子先进来,再就是高大颀长的身体。   他一来,就下了逐客令:“出去。”   得知郁绵和祁铮间的经历,薛涷是对祁铮有意见的。   绵绵看祁铮的身体,是祁铮的福气好吗?   他现在脱了衣服,只怕还会被骂流氓变态,被绵绵讨厌呢?   身在福中不福的臭男人,要不是祁铮,绵绵会挨那么多的白眼吗?   “我再说一次,出去,这里是我们专业的宿舍,你是要让我把你打出去吗?”   谁都知道,祁铮不是好惹的,薛涷是有点怕祁铮的,特别是人现在怒目而视,似乎真跟个暴力狂一样,会一拳砸在他脑袋上。   临走前,薛涷还不忘刷好感度:“绵绵,我之前给你的纸条上有联系方式,你记得联系我。”   等到人走出去后,祁铮还是忍不住嗤笑:“怂货。”   稍稍一威胁,人就畏手畏脚的跑了,就那样儿,还敢到郁绵面前来露脸?   他配吗?   祁铮站定到郁绵面前,高大的身躯阴影笼罩在郁绵身上,祁铮也没忍住怜惜,带着茧的手拢了拢郁绵薄嫩温软的腮颊。   “放心吧,不会让你背上官司,和进小黑屋的,大不了我挨家挨户赔偿,一人赔十倍。”   “学校论坛上的帖子我已经联系人删了。”   “不要!”   郁绵猛地惊呼,一下子攥住了祁铮的衣服,乌溜溜的眸子含着碎光:“你先不要删。”   他拿出手机,点开其中一条,就是某位发帖人说他骚扰家教学生的爆料。   “我们报警抓他,他诽谤我,删掉后就没有证据了。”   “我都没有碰到过他,他居然这样说我,肯定是看我和纪知淮关系好,想欺负我,膈应纪知淮。”   祁铮没想到都这时候了,郁绵脑子还没完全糊涂,而是清醒。   他本来都想冷处理了,然后通过自己的威慑恐吓,让那些人不许在郁绵面前乱说话,不过,郁绵的解决方法更恰当些。   “好,都听你的。”   祁铮刚拿起手机,手机顶端就跳出来另外一条推送消息。   是郁绵直播平台的声明。   祁铮本以为出了这种事,网站第一时间肯定是会规避风险的,划清界限、追责、安抚粉丝,一系列流程,祁铮都屡见不鲜了。   可直播平台发的声明却并没有如他所想。   那是一则道歉声明,说平台并没有一套完备的合作系统,外加监管不力,之后会完善各种疏漏情况,网站会承担责任,也将对造成损失的网友十倍赔偿。   一贯的口水话,不过,全篇并没有问责郁绵的意思,只说是平台的问题,平台将进行处理。   “绵绵,你看。”   “没关系,只要有协商余地,都不会有事的。”   祁铮将手机给郁绵看,郁绵还是有点蔫嗒嗒的。   他想到等下的直播,都瑟瑟发抖。   本来还想逃避的,直接说退网,现在也没办法退缩了。   郁绵比之前每次直播加起来都紧张,他在想还要不要换女装,然后在镜头前摘假发,不过,祁铮已经帮他选择了。   祁铮选的衣服当然就是祁铮买的,郁绵衣柜里的衣服基本都是三个男人买的,纪知淮有时候也会给郁绵带围巾、毛毯、精美的小礼物。   “绵绵,穿这身。”   事到如今,郁绵也没有想打扮的心思,他任由祁铮搬弄着他的身体,给他穿了衣服,搭配外套。   漂亮蹙起的眉头一落在祁铮眼里,祁铮就顿悟了郁绵的想法。   “绵绵,等下直播我先来跟大家直播吧。”   “啊?”   郁绵怔了怔,眨巴着细密卷翘的睫毛,有点懵懂无知:“你直播?”   祁铮点头:“嗯,我先聊聊,你之后在在我旁边出镜。”   郁绵犹豫,祁铮却态度决然:“没关系的,就说我是你的助播,我先帮你说明一点情况,帮你cue个流程,你再按我的提示来说,可以吗?”   浑圆如葡萄的黑眸莹润透亮,让人很想保护。   “那你、你不要跟他们骂起来,看到骂人的,你就当没看见就是了。”   要让祁铮当没看见,那是不可能的的。   他前几天看郁绵之前直播的时候,看到有人骂郁绵,骂得那么恶俗,他恨不得隔着网线把那人打成猪头,还一度骂骂咧咧,气得几晚上都没睡好觉。   “好,不骂人。”他尽力不骂人。   因为平台有个主播的粉丝圈儿,所以郁绵是男生的事被人发在粉丝圈里后,基本都知道了,就等着今晚郁绵会不会直播。   镜头打开,露出的却不是平时那张脸。   祁铮没直播过,态度比较生硬,只象征性地打了声招呼:“大家好。”   【我的老婆呢?怎么是这个男的?我的老婆不会被封杀了吧?之前都把我刷的礼物钱退给我了,现在还不能刷礼物,怎么了,别吓我?】   【但是,你的老婆也是个男人[狗头]】   不仅粉丝围观了这场直播,别的网友来看惹恼的也不少,刚开播,粉丝人数就到十万了。   祁铮凝肃着脸色:“我是他的室友,他有点事,等下再来。”   这话一出,粉丝们应该就知道了,一直以来的绵绵,真的是个穿着女生衣服的男生。   【什么事?是不是遇上麻烦了?严重吗?被抓起来了吗?补药抓我的宝宝,他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心甘情愿被他骗,主动给他花钱的呜呜呜……】   【对一个男扮女装的人叫宝宝,你们也不嫌恶心,还有,知不知道他有多少黑料啊?】   【男的怎么就不能叫宝宝了?事实如何,我要听小面包自己说。】   尽管祁铮已经侧面印证了郁绵骗人的事,但弹幕上,维护郁绵的粉丝还是很多。   突然间,弹幕跳出来了一条提示——管理员开启了五级vip发言功能。   五级以上的观众,都是之前经常在郁绵直播间发言,刷礼物的粉丝,路人暂且没有发言权。   瞬间,弹幕干净之后,也没有太多充斥戾气的评论,偶尔一两条,也有怀疑的。   【我的宝宝怎么可能是个男生呢?】   【大哥,求你了,你说句话呗,我的小面包没出事吧?他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郁绵确实在一旁处理事情,纪知淮发了消息,让他等会儿可以照着消息澄清。   秦执郢发来的消息大多是安慰,说不会有事的,学校那边也不会有事。   祁铮看着弹幕没那么凶后,和放心让郁绵出镜了,侧目望人时,眼神缱绻地荡起春水般的波澜:“绵绵,你来跟大家说说话吧。”   郁绵蹑手蹑脚的出现在镜头前,只露了半张脸,却暴露了那双已经湿漉漉绯红的杏眼,挥了挥小手。   “大家好~”   还是很绵软,只是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就连笑都比较牵强,强撑坚强的样子,令人心疼不已。   男生的头发浓密,但并不长,额发到眉眼处,耳鬓的乌发贴在雪白通透的耳廓处,显出清纯的色差。   但没了假发遮挡,任谁都能看出来,郁绵是男生了。   再之后,男生又把脸往镜头前挪了挪,露出他原本是模样。   那张脸漂亮精致,五官被精心雕刻,肤质细腻如新雪,饱满的唇嫣红如樱桃,虽然有点脸颊肉,但只是为他增添了几分肉感萌感,可爱得人心化,无辜的小鹿眸子潋滟含春,还怯生生的,不说血液奔涌,但保护欲肯定是有的。   【宝宝,你之前都会叫我宝宝的,怎么这次不叫了?你不要害怕,我是不会怪你的。】   【宝宝居然是小男娘,嘿嘿,立了,之前以为宝宝是女生,都不敢搞涩涩呢。】   郁绵可不敢再叫人宝宝了,之前是女生,那样叫人没什么,现在都是男生了……   “我现在再叫你们、宝宝,亲你们,你们不会觉得我……”   【不会的,不会讨厌你的,你可是老婆呀,哪有变了性别就不是我老婆的,我们的感情难道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   即便是祁铮,看到那些“宝宝”“老婆”的弹幕,也觉得粉丝对郁绵太溺爱了。   不过,绵绵那么乖,肯定是所有人都喜欢他呀。   粉丝的维护,也让郁绵生了点勇气主动认错:“大家都知道了,其实我、我是个男生,我骗了大家。” 第76章   只是, 刚承认错误,郁绵心底就涌现出酸溜溜的涩意,眼眶也酸胀难忍, 逐渐洇出湿漉漉的痕迹。   不等郁绵真掉两滴眼泪,镜头前,祁铮就搂住了郁绵的肩膀,将人轻轻往自己怀里带。   郁绵抽噎了一下, 吸溜着鼻涕,继续哽咽:“一直以来,我都是装的女生, 因为我不会打游戏, 我很坏的~”   “我知道也有很多真心喜欢我的粉丝, 对不起, 这才是我真实的样子,我不好看、虚荣、阴郁、还坏!”   说完, 男生又往镜头前凑了凑, 致力于完整地露出那张脸,男人接受批判和污言秽语的辱骂。   可是, 郁绵对自己的容貌一无所知。   镜头因为男生忽然靠近, 呼出的气息萦绕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朦胧视觉的同时,也让那张精致到绝美的脸如梦似幻。   就好像虚浮的泡沫一破,所有的一切都会归为飘渺。   让所有人在这一刻,不仅是粉丝还是路人,又或者是黑粉,都呼吸一滞,沉沦在绝对的美貌冲击中。   然后深深确信, 他没有错!   乌溜溜的杏眸含了水光,莹润得宛如清澈见底的湖水,七分纯洁三分春色的眼周添了绯红,可怜的同时,却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因为郁绵眼神迷离的同时,脸颊也酡红。   轻轻啜泣时,无力又脆弱,就好像是被人怎么粗暴凶狠欺负过一样,同时也让人生出邪念。   【好可怜,但也好好欺负,轻轻掐一下肉肉的脸腮,会哭得更厉害吧?】   【小男娘,嘿嘿~】   【太好了,是男老婆,我们没救了,之前以为老婆是女生,我好多话都收敛了,不敢搞一点涩涩。】   【什么男扮女装,那不过是取悦我的手段罢了,你肯替朕花心思就好,我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不是的,怎么会是宝宝的错呢?我一直都有在看宝宝的直播,知道宝宝之前条件很差,还总肚子饿,大一一开始又很忙,你周末的时间还要兼职,你那么努力,你只是想填饱肚子,你有什么错?】   【没关系的,不管男生女生,绵绵都是很可爱的,现在这样也很乖,不要哭了好不好,麻麻心都要碎了。】   因为可爱软萌的外形,郁绵本就吸了一大波妈粉,摘掉头套的男生也可爱,而且可怜,所以这部分粉丝尤其牢固。   郁绵眼眶都是湿的,外加逃避,所以根本就没看清电脑上的弹幕,他打了个哭嗝,胸脯颤颤巍巍起伏,想把眼泪和鼻涕都吸回去。   “平台已经给大家十倍退钱了,大家注意查收一下,有问题可以咨询客服。”   秦执郢那边处理得很快,已经让平台十倍退还到原账户了。   因为退钱手笔颇大,有意见的小部分看在钱的关系上,也没太有意见。   可是,这番操作也激起了不小的反作用。   【你把礼物权限打开,我给你送礼物好不好?我有钱的,你也不要退给我,退给我了你吃饭怎么办?难道又要饿肚子吗?平台会不会找你索赔呀?都是我自愿给你送礼物的,我心甘情愿的,宝宝,我不要你还……】   【早知道当初就多刷点了,居然返十倍!不过,虽然他是男的,但我还是挺乐意给他花钱的,好乖,想欺负。】   因为郁绵露脸之前基本都是骂他的居多,那些人来郁绵直播间,主要就是缓解戾气,送到礼物也是懒羊羊发型的,眼下,得知郁绵是男生,也没那么强烈的反应。   反倒是露脸后,那些付出了真实感情的人,才会更接受不了。   可郁绵后来都有好好直播,虽然笨拙,但每次靠着那张温软的脸,那清甜可口的声线,一口一个“宝宝”,都能哄得人高兴,跳的舞即便僵硬,也很得粉丝溺爱。   祁铮看着那些弹幕,发现其实并没有太多人骂郁绵,反倒担心郁绵会不会被平台索赔,然后背上官司,肚子饿得瘪瘪的。   他抽了纸巾,给郁绵擦了擦滚落在面颊上的泪花。   嗓音虽沉,但有力得富有安全感:“没事的,绵绵还想说什么就说,不想说就算了,之后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   收音效果较好,粉丝一听郁绵要下播,立刻又哭嚎连连,极力挽留绵绵不要走。   郁绵用祁铮的纸巾呼了鼻涕,可眼角的金豆子再次夺眶而出,啪嗒啪嗒的,似乎受了泼天的委屈,让人一度坚信,他没有错,错的是让他伤心的人。   郁绵哭哑了声,但仍旧有稚嫩迷糊的感觉:“我、我以后可能就不直播了,大家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还可以问问我。”   他暴露后,也不好直播了,正好目前他的危机解除了,也没那么需要用钱,从今以后,他就可以靠兼职挣钱了。   一听郁绵要退网,粉丝简直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极力挽留。   【补药啊,绵绵,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这才两天不见,我就想你想得发疯、扭曲、阴暗爬行,你要以后不直播了,我受不了的呜呜呜……】   【宝宝可以去其他平台吗?或者你发视频vlog,我还是会给你打赏的,我将誓死追随你!】   郁绵哭湿了好几张纸巾,虽然是男生,却配得上梨花带雨四个字,祁铮就在一旁给郁绵抹眼泪,余光也会时不时扫在弹幕上,看弹幕风向。   其实他不想郁绵直播,绵绵那么漂亮,露了脸,性子又那么软,一颦一笑,勾人又纯情,所有人都会喜欢绵绵的。   他可以给绵绵介绍更高薪轻松的活儿。   比如将自己产业中挣钱的店面转给郁绵,或者将广场的租金给郁绵。   “关于网上爆料的那些黑料,都是不实内容。”   祁铮清了清嗓子,继续替郁绵澄清:“绵绵没有拍我的裸.照,这其中有误会,不过是室友间的玩闹。”   “他那时候嘴笨,不会说话,所以才被扣上了这个帽子,这件事是我没了解清楚就下了定论,我应该给他道歉。”   “他要喜欢看,我大可以脱了给他看个清楚,还能给他摸,他没必要偷拍。”   祁铮能这么说,就是已经和邵池他们警告过了,一点小利益,足以让那两个人改口。   当然,他也知道郁绵当初拍他的腹肌照,是急需用钱,很急,应当是家庭出了什么状况。   因为他平时没见郁绵花钱大手大脚,买各种奢侈品,那些都是除了自己之外的坏男人送给绵绵的。   他这么上赶着,很容易让人察觉猫腻,觉得祁铮不值钱。   “至于当家教的事,绵绵,你自己来说,可以吗?”   话锋一转时,铿锵坚硬不复,只有缱绻柔和,就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易碎的宝物,眼底潺潺流水也缠绵不休。   郁绵眨巴着眼,惶恐惴惴,整张小脸上都有水色,却还是乖乖点头,拿起手机里纪知淮给他发的消息,念了出来。   “那个学生是我第一次去家教兼职的学生,他是……我室友爸爸的私生子。”   郁绵说到这儿,就顿了下,因为他应该已经能知道,纪知淮为什么要让他这样说了。   因为“私生子”三个字,弹幕风向瞬间就变了,开始讨论起新的八卦来。   【私生子?小三的剧情?还有瓜?速说。】   “我只在他家里教了两周,因为第二周我室友去他家,他就知道了我和室友之间的关系。”   “关于他捏造我骚扰他的事,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也找到了之前教他的几位家教老师,了解一些情况,相信马上就能发通告了,大家再等一等。”   纪知淮跟他保证了,会很快,要是不快,郁绵还可以让秦执郢帮他。   袁新皓的前几位家教老师待的时间不长,却基本都和袁新皓有摩擦,有他污蔑人偷东西赶走的,有他想利用工作机会欺负人的。   这些人都已经找到了,想来结果的偏向性不出所料。   澄清了事后,郁绵又眼眸包了一汪泪盯了眼祁铮,寻求祁铮的想法,问他要不要直接就关掉直播。   粉丝还在一直刷屏,让他别走,别退网,苦苦挽留。   郁绵瞅见了,看到这么多人喜欢他,还愿意包容他的错误,难免触动,就犹豫了:“那我、我再跟大家唱唱歌跳跳舞吧?我最近新学了一个兔子舞,给大家跳,可以吗?”   【那宝宝能穿小裙子跳吗?没别的意思,就觉得宝宝女装很好看,很美,当然,宝宝现在也很乖,像小猫咪。】   【可是宝宝穿男生的衣服也很可爱呀,宝宝能多换几套男生的穿搭给我们看吗?】   郁绵接受了这个提议,开启了小型的换装秀。   他的衣服都是男人们精挑细选的,所以自然好看,瞬间就把人衬成了小王子。   祁铮怕粉丝觉得郁绵虚荣,还主动提及:“这是我给他买的,他从来不会乱花钱,他挣到钱都攒着有用。”   要不是事发突然,现在在郁绵身边陪伴、给予安全感的,就是秦执郢,而不是祁铮。   偏偏祁铮还存着卑劣的私心,咸猪手一会儿搭在郁绵肩膀,一会儿又贴在郁绵后背,做足了宣示主权的意味。   弹幕上居然还有人磕绵绵和野男人的cp?   呵呵。   谁是绵绵的男朋友,祁铮心里应该有数,白日做梦。   坐在车后座的秦执郢都快气炸了,都想催促司机一脚油门直接踩到绵绵宿舍楼下去,然后把人抱在怀里,狠狠亲。   冬日夜长,六点多室外就灰蒙蒙的,暮色昏暗,校园内道路两旁的路灯并不太亮,微弱的光芒透过车窗,落在男人半张轮廓感极强的侧脸上。   后排也有屏幕光,男人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目光冷凝又专注,落在蹦蹦跳跳的男生身上。   男生有着小朋友的活泼天真,短暂的肢体动作让他忘却了烦恼和痛苦,唇红齿白的样貌还有几分稚气未脱,说话声音也黏糊轻软,跟贴在人耳廓处说着旖旎情话般。   郁绵不适合跳舞,即便跳了几个月,简单的动作,还是不太灵活,四肢不协调,却独有一份粉丝的宠爱,都在夸郁绵棒棒哒。   一舞终,郁绵运动后也累了,有点喘,但雪白凝脂的脸上还残留着笑颜,像是一株被阳光沐浴过的小太阳花。   “好了,宝宝们,我要下了。”   【啊——,以后真的不能再直播了吗?绵绵能不能开通微博,有什么情况告诉我们,我们帮你好吗?】   因为平台担了责,所以郁绵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不过为了平息这件事,郁绵才说以后不能直播了。   不过,他也没说得那么绝对:“有机会的话,会给大家分享生活碎片的,也不是没有直播的可能。”   直至直播被掐断,郁绵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整颗心揣好,恨不得直接爬到床上去,瘫倒后睡个昏天黑地。   其实,事态发展好像也没有他想得那么可怕。   他以为所有人都会骂他的,但他的粉丝好像真的很喜欢他,即便他犯了错,也在纵容他。   祁铮,秦执郢,纪知淮,都有在帮他。   让他顿时感觉,他是被爱包围的小孩儿。   当然,还有再次在微博连发二十几条微博的边凛。   【边凛:他没有错,是我来晚了,让他吃了那么多的苦。】   【边凛:绵绵怎么会坏呢,你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面包呀~】   【边凛:就算绵绵是男生,绵绵也很可爱呢,我很喜欢绵绵~】   ……   一连串表白般的维护下来,不仅让人直呼恋爱脑,还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不是,就这么水灵灵的……弯了?   就没有点心路历程吗?   不犹豫一下的吗?   网上的事情解决之后,郁绵面对祁铮,感激的同时,又难为情,还郑重其事:“祁铮。”   就这么浅浅的唤人一声儿,魂儿都能给人叫没。   郁绵轻轻晃动了下身子,忸怩又愧疚:“对不起,我当初不该偷拍你的,我那时候财迷心窍了,那个人说,拍你的照片就给我钱……”   他那时候才入学,军训完没多久,学业也重,没有收入来源,又需要用钱,有那么强大的诱惑摆在他面前,他扛不住,自然而然就堕落了。   之前郁绵还总在心底甩锅,说祁铮坏,但祁铮好的时候,确实也不错啦,所以现在面对受害者,郁绵还是自责的,揪了自己的卫衣衣角。   祁铮对这事儿倒是尤其在意,不过不是责怪郁绵,而是自己,他比郁绵还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男生站在他面前,他岔开着腿,很想把人甩过来,压在怀里抱着,却忍住了,而是只挺身后往前压,拉近和郁绵之间的距离。   “多少钱?”   郁绵舔了舔总是沁着一层釉的唇,如实答:“普通的照片几百块,但我手机太差了,拍了好多都是糊的,没卖出去多少,腹肌照……”   他比了个二的手势,狡黠一笑时,灵动似小麋鹿,叫人忍不住想逗逗玩弄他。   “能卖两千块!”   只是他还没卖出去。   郁绵是小县城来的,怎么都想不到,一张室友的照片就能卖几百上千,动心,疯狂动心。   祁铮轻笑出声,但绝对没有嘲笑和讥笑,揶揄人时,手扣住郁绵后腰,将人带得距他更近:“小财迷。”   一靠近,男生身上绵密诱人的香甜就朝他扑来,香甜得堪比精酿。   “你当初要告诉我,我转手就能给你两千。”   不过,也就是现在行情不好了,他给郁绵两千,求着郁绵拍照还差不多。   事后装阔绰,祁铮也知道没什么用,有些事即便他再不甘心,也已经成了定局。   道过歉后,郁绵又恢复了那股嘚儿吧嘚儿的劲儿,撇了撇嘴,自个儿小声咕哝:“两千又不够。”   祁铮听见了,意动后,打听起情况来:“你要那么多钱,是家里出问题了吗?”   郁绵也不再遮掩,而是直言:“对呀,家里人生病了,需要钱。”   “是真的,不是网上说的那种好赌的爸、生病的妈、年幼的妹妹、破碎的他。”   “我是真的需要钱!”   不过现在好了,他已经挣够钱了,之后秦执郢会给他托底的。   因为熠熠生辉的眸子太过纯净,也叫祁铮心底的愧疚更甚。   他真该死啊~   郁绵下了课就逃回来了,这会儿紧张缓解后,肚子的饥饿感又尤其强烈,他不想去食堂吃,就想着点一份儿外卖。   刚碰到手机,就看到了秦执郢发来的好几条消息。   【秦执郢:宝宝下播了还在哭吗?】   【秦执郢:不用担心后续的事,我处理,袁新皓那边我也在跟进。】   【秦执郢:宝宝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在宿舍楼下。】   【秦执郢:带上祁铮吧,我顺便谢谢他。】   看到秦执郢的消息,本来还有点阴郁沉闷气的男生当即拨云见日,笑逐颜开。   “秦执郢来接我去吃饭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祁铮原本就有点郁闷,听到“秦执郢”三个之前,更是败兴。   怎么这男人这么快,不是老板吗,整天这么闲?   竟然还能在他严密的防守下,和郁绵谈恋爱,而且他还猜错了人,真是气人。   就想着谈恋爱,破产了才好,破产了他就养绵绵宝宝。   嫉妒的嘴脸让祁铮不经意间,表情都扭曲了。   不过,讨厌归讨厌,和秦执郢见面,他还是同意的,因为他觉得,这是秦执郢在同他宣战。   肯定会明里暗里秀恩爱,想让他知难而退。   不可能!   “等着。”祁铮缓缓起身,眉宇倨傲野驯 ,五官分明的脸透着过度的优越。   “我先回宿舍换身衣服。”   他年轻,这张脸这具身体,可得好好捯饬捯饬,争取让郁绵看出,他才是最完美的恋人。   可郁绵刚打开宿舍门,就发现这条走廊的宿舍门口,歪着几个脑袋。   应该都是刚才看过他直播吃瓜的。   漆黑的眼神戏谑又裹挟诡异,甚至有人直接发问:“郁绵,你真在网上直播穿女装呀?”   “下次能不能穿给我看看,我刷你之前的视频,发现你穿裙子还真挺好看的。”   有些人纯属嘴欠,另外的人居然还脸红,祁铮也不惯着那些人的毛病,张口就骂:“滚远点,真喜欢自己穿,或者下个变装暖暖玩儿。”   有祁铮在,大家也都不敢太过分,明面儿上打着哈哈,也就笑过去了。   夜晚温度冷,郁绵穿搭薄荷色的羽绒服,从宿舍楼小碎步跑出去,空地处停了几辆车,只是夜色朦胧,他一时间还没找到秦执郢的车。   “绵绵!”   不同于秦执郢的深沉含情,这道声音是雀跃悸动的,隔着老远,郁绵都能感受到男人朝他奔来卷起的那股风。   即便他有围巾护着脖子,但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脸,还是觉得凉飕飕的,被钝刀子划了。   边凛一来,就抱了下郁绵,祁铮以前不知道边凛是这种轻浮的人,一时不察,竟就这么让边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抱郁绵。   “边凛!”   别误会,这愠怒到压迫极强的嗓音不是祁铮,而是正从车内迈出腿来了秦执郢。   男人穿着黑色羊毛大衣,脚步渐渐踩近时,强烈浑厚的压制感就像是禁锢在人脖颈上。   秦执郢上前,别开边凛和郁绵有一丁点肢体接触的胳膊。   再将自己的宝宝从两个男人中间摘出来,放在自己身后,警告道:“注意你们俩的身份,按照辈份,都该叫他一声,舅妈。”   祁铮:“……”   对于秦执郢三令五申的身份,边凛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那并不代表着他妥协,他不关心秦执郢赋予郁绵的身份,他想要的是自己在郁绵那儿的身份。   衣服表层虽然接触了冷空气,但因为是羊毛的,自带暖意,郁绵就将脸贴在秦执郢的羊毛大衣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望向另外两人,带着少许哀怨。   “我肚子饿了,可以先去吃饭吗?”   再一转身,路灯默契的打在纪知淮身上。 第77章   郁绵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就这样了。   他一个人,身边四个男人,视线都灼热滚烫, 而且漆黑眸底裹挟幽怨。   同时,都对周围的另外三人充斥敌意,似乎随时随地,话不投机, 更或者是一记眼神不对付,都能厮杀起来,掀翻这间璀璨明亮的包厢。   四位都是门庭显赫的天之骄子, 郁绵在这几人的强压之下, 只敢缩着脖子畏首畏尾。   突然, “咕噜噜”的声音响彻整个包厢, 让紧绷的氛围霎时破碎。   郁绵也趁机缓解气氛,丧眉耷眼的, 捂着干瘪的肚子抱怨:“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呀, 肚子都压瘪饿坏了。”   说完,还浅浅地“呜”了下, 耍尽了嗔怪。   祁铮立刻转换嘴脸, 上赶着讨好,先边凛一步夺过餐桌上的点心盘。   “绵绵,先吃点糕点垫着吧。”   精美得不忍让人破坏的糕点被祁铮送到了郁绵唇边,男生立刻蹙着眉把脸歪到秦执郢那侧,嘀咕着抗拒:“太干了,甜得腻人,糖分也高,我要吃辣的, 要吃大米饭!”   和秦执郢认识以来,郁绵吃了太多零食糕点了,蛋糕也吃了不少,长时间下来,自然把他养得嘴刁,想吃更多的美食,而不是总塞糕点。   祁铮真想把郁绵的脸掰过来,让他只能看自己,可人的正牌男友在这儿呢,到底还是得隐忍一点。   “乖,垫吧两口就行了,饭菜马上就来了,不垫两口肚子饿坏了怎么办?”   可郁绵不承祁铮的情,一点面子不给,就跟需要人千宠万纵的金枝玉叶般,哪怕闹脾气,也会让人毫无怨言地对他好。   男生一蹙眉,祁铮就更焦心了。   边凛真担心郁绵饿坏,毕竟他从郁绵直播间知道,男生之前很穷,经常吃不饱饭,这会儿也坐不住,起身往外走去:“宝宝,我去催催。”   “宝宝”二字边凛喊得太顺口了,一度让另外三人眼底跟淬了毒一样,想要露出獠牙,将他肢解。   在祁铮的纠缠上,郁绵咬了一小口,花瓣似的唇肉沾了点糕屑,桂花的甜香就在他味蕾间绽开,他又含了一口茶水,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贴在了他的肚子。   相比于其他人,秦执郢能更自然而然地对郁绵有肢体接触,也靠得更近,要不是顾及着旁人,只怕还会将郁绵提溜起来,让人坐在他的腿上。   遒劲修长的手指揉在有点软肉但平坦的小腹上。   不同于其他人硬邦邦的触感,郁绵浑身的肉感觉都是软的腻的,就好像没有半点运动迹象。   很嫩,秦执郢也见过其白皙和娇贵程度,轻轻剐蹭上那么一下,就起了玫红。   郁绵的肚子上的肉稍微多一点点,就显出饱满的肉感。   他不经遐想,要是太粗暴的对待,会不会让那片雪白沾染可怖的淤青,而且皮肉太嫩后,感觉很容易就被戳顶得很明显,而且还有点小。   光是这样脑补着,秦执郢都觉得小面包惨兮兮的,别看这会儿耷拉着脑袋,哼哼唧唧闹脾气,只怕真到了那时候,哼得肯定会更过,而且还会可怜兮兮地掉眼泪。   是坏宝宝了。   思绪收敛,秦执郢又靠近了点人,几乎是快要凑到郁绵莹润耳畔说悄悄话:“马上了,怪我没有提前订好,让宝宝饿了肚子。”   其他人不许叫郁绵宝宝,因为那是他的宝宝!   清磁性感的嗓音还自带醇厚的悠扬,可他刚说完,祁铮就开始冷哼,旋即,阴阳怪气挤兑。   “对呀,我说给绵绵在校门外买点吃的,你偏说那些东西不卫生,不怪你怪谁?存心的吧?”   火药味儿太浓了,郁绵没抬头都能感受到。   这是战场吧?   他刚才也只是抱怨,他们才落座不到十分钟,没订餐的话,确实也不能怪人餐厅出餐慢。   真要怪的话,就怪……怪纪知淮他爸的私生子。   想到这儿,郁绵就朝对面的纪知淮望去,正巧与纪知淮和缓柔情的目光撞在一起。   纪知淮面露愧疚:“绵绵,这次的事情责任在我——”   “当然该怪你。”   祁铮也是见不惯纪知淮的,索性横眉倒竖,也一并怼了:“绵绵,我就说了让你搬回来跟我住,离他远点,你要回来,哪里还会被卷入他们的家庭纠纷中,可不就是怪他吗?”   秦执郢觉得祁铮实在是聒噪,但情敌更懂情敌,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纪知淮并非表象的那般温文尔雅。   不过是披着皮,内里阴暗窥伺的老鼠而已。   他轻启薄唇,根本不用蓄意,就是寡冷漠然:“你很闲吗?不用赶着回家争财产?”   “要是我没猜错,这会儿纪家正在闹离婚和分家吧。”   郁绵的事不算大,但由郁绵所牵扯出来的事情却不小。   纪知淮的父亲到底也是知名企业家,在外界的形象一贯很好,突然爆出来私生子的事,想来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集团股价下跌不说,家庭肯定也岌岌可危。   秦执郢了解到纪知淮一直很想让自己的父母离婚,而纪知淮的母亲,这么多年来即便有想法,可为了利益,一直在等待时机。   这次事情的原委他也调查得差不多了,纪知淮的母亲表面上说着把袁新皓带回纪家,当纪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其实不过是一直暗示袁新皓,要处理好纪知淮身边的郁绵。   纪母从小就对纪知淮很看重,可以说掌控欲已经近乎变态了。   高中时因为纪知淮的同桌成绩不算好,还有点小毛病,她怕影响到纪知淮,就把人逼得转到了一所各种混混扎堆的中学,那人被打了几次后,就主动辍学了。   这次利用袁新皓爆出郁绵,成功让纪父作为过错方,而且因为这事,纪父从此肯定就讨厌了袁新皓,同时还能从不堪的婚姻中脱身。   秦执郢其实知道,纪知淮虽然在帮郁绵,但也有点利用郁绵的嫌疑。   他不会罢休。   男人手扶着郁绵后腰,靠在坐椅上,神色慵懒中,薄情冷冽感,又有极强的攻击性。   “我劝你回家让你妈分些不动产,股票就算了。”   他表达得算含蓄,所以郁绵听不懂,以为秦执郢是真在为纪知淮的母亲好。   可纪知淮听者有意,知道秦执郢对这次郁绵的事心有记恨,想来会背地里使法子对付他母亲。   秦执郢知道纪知淮的母亲要强,她想要的就是在公司的话语权,想要纪母放下也不切实际。   他也不过随口一说。   祁铮嗅到了敌对的味道,也立刻赶人,想着先把纪知淮这个烦人地撵走。   “绵绵,等今天回去了,我就帮你搬回到我那儿去。你走后床位我都有打扫的,根本就没有一点灰,而且邵池他们不住在那儿了。辅导员那里我来帮你说。”   秦执郢哪里会让人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不用你操心,我会帮他办理的。”   贴近时,薄唇又擦过郁绵乌发,眼底迸溅出波涛岩浆。   一听秦执郢有主意,祁铮更是如临大敌,眼底如有实质的刺直往秦执郢身上戳,恨不得让秦执郢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要是让郁绵跟着秦执郢出去住,那他和郁绵之间的交流就更少了,他还怎么撬墙角?   而且,有总觉得秦执郢会对郁绵很不好,肯定要变着法儿地欺负郁绵。   郁绵又那么乖,还有点呆笨,秦执郢一哄,只怕郁绵被欺负得更狠了,长此以往,娇气的身体都要坏掉了!   祁铮反应颇大,嗓门也大,边凛还没走进门,就听到祁铮在嚷嚷:“大一不允许在校外住,你是想要让他背上处分吗?”   “你到底有没有为他想过,全都只顾你自己的私欲吗?”   秦执郢狭长轻蔑的眼尾勾起薄凉:“没说在校外住,但也不会让他跟你住。”   “你会打他。”   刚这样说完,祁铮就跟个被扎破的皮球,泄了气。   他本来是想反驳的。   他怎么可能会打郁绵?   可想到两次和郁绵闹矛盾,他都很凶,不仅把郁绵的手机砸坏了,还把人逼到角落里,让人几乎快抹着眼泪说讨厌他。   瞬间,祁铮再瞪了眼秦执郢,却哑言得憋屈。   所以在边凛回来时,秦执郢轻描淡写间,就将祁铮和纪知淮制住了。   甚至纪知淮在看了几下手机后,神色愈发焦灼,哪怕再心有不甘,却仍旧只能起身同郁绵道别。   “绵绵,我有急事得先走了,等回了学校,我再请你吃饭,好好跟你赔罪。”   边凛一回来,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郁绵的心思都在吃饭上,自然而然,另外三人也默契地不再叽叽歪歪。   只是男人太多,也有甜蜜的烦恼,那就是郁绵的碗和餐盘中都摆满了三个男人给他夹的菜。   他弯下腰吃饭时,都快比他脑袋高了。   “我吃不完了,不要再给我弄了!”   郁绵小发雷霆地撂下筷子,蹙着眉时,浑圆琥珀眼珠里,就跟升起了两簇火苗一样,还撇嘴,愀然不乐。   “太高热量了,我会长得很胖的。”   他知道,男人都注重外貌,他现在还不是很胖,有脸撑着,这些男人才对他爱护备至,但凡他没了脸,肯定一脚就把他踹开了。   不行,从今天开始,他得控制住口腹之欲,不能因为嘴馋长得肥头大耳的,不然,肯定又会跟以前一样,会有很多人骂他胖说他丑,走哪里都有人戴有色眼镜看他。   郁绵对自己的体型其实是有点自卑的,虽然秦执郢和祁铮经常在他耳边再三保证,他不算胖,可其他人都比他高挑,而他身上肉感足,他也会没自信。   “宝宝其实很瘦的,根本就不胖,是正常的体重,不用刻意关注体重的。”   边凛没抢到郁绵左右的位置,所以根本就没上桌儿,而是就在郁绵身边和身后,见缝插针的对郁绵好。   秦执郢:“我抱得起来,不算胖。”   祁铮跟秦执郢杠上了,不知道秦执郢那意思是不是想炫耀彰显他抱过郁绵:“呵,抱不起来也是你自己虚,怨什么绵绵?”   “年纪大了确实容易骨质疏松,你平常有健身吗?负重多少?早起晨跑十公里应该不在话下吧?该不会四十岁的时候不仅抱不动人,还不行吧?”   对于祁铮的攻击力,边凛是认可的,甚至还在心底拍手叫好,都快笑到明面儿上了。   哪知秦执郢神色不改,反倒将问题抛给了郁绵:“绵绵知道我抱得动他就够了。”   至于行不行,也只让绵绵一个人知道就行。   郁绵当然被秦执郢抱过,而且抱过好多次,有几次秦执郢亲他,他还是完全挂在男人身上的,脱了力,完全跟一摊烂泥一样,不仅腿软,浑身都是软的,气喘吁吁地男人抵在墙上为所欲为。   想想都有点可怕。   唯一能让祁铮聊以慰藉的,就是吃完晚饭,郁绵得回宿舍。   车内后座昏沉又封闭,秦执郢亲了一路郁绵的左边脸颊和唇瓣,黑暗滋生出了更多的面红耳赤,热流中还冒着粉红泡泡。   秦执郢还依附在郁绵耳畔,用迷人的声线蛊惑人:“纪知淮不是个好的,之后你就别和他一个宿舍了,可以吗,宝宝?”   郁绵遭受了这种事,虽然知道自己有错,可又有点小气,觉得纪知淮的母亲也不好,再和纪知淮在同一间宿舍待着,肯定会尴尬的。   “嗯~”   他一开口,就有点喘,尾调上翘时,也让回应变了味儿,还哼哼了两下,希望秦执郢不要再摸他了。   真跟水蛇一样,胡乱撩拨,两三下,郁绵太过稚嫩的身体就快受不住了。   郁绵很乖,还会捂住自己的嘴巴,尽管秦执郢说隔音很好,却还是以恐泄露了不堪。   回到宿舍,郁绵好久没一个人住了,纪知淮一走,他一个人享受四人份儿的宿舍,当然自在。   他有两个柜子,都上了锁,纪知淮不回来,他就大大方方地打开衣柜,然后从里头拿出自己的衣服、包包、首饰。   秦执郢和边凛之前送他的有给女生的,他准备把那几样他用不着的东西卖掉,比如女款挎包,还有耳钉和项链那些。   郁绵刚准备拍照后发布到网上,手机就连续震动了起来。 第78章   与此同时, 秦执郢的手机也传来消息。   是他派回郁绵老家安平区、处理郁绵母亲郁英转院的人打来的。   “秦总,事情有点棘手。”   秦执郢单手打着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靠着, 竖耳倾听。   一般的转院,怎么会棘手呢?   可等秦执郢听到他的人说的情况后,冷戾眉峰陡峭,浓黑如墨的眸子寒意乍泄, 阴沉的脸色着实骇人。   “被打得严重吗?”   “先找几个靠得住的保镖守着,等我联系那边的人再处理。”   “用药方面你盯着点,怕人使绊子。”   -   郁绵赶了连夜的动车, 能直接从海城到安平区, 到的时候, 已经是中午了。   安平区中心医院, 因为是中午,所以来往的人很多, 消毒水的味道中, 还掺杂着饭菜的香味。   郁绵早饭也没吃,按他原本的体感, 早饿得哇哇大叫了,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感觉到饥饿,反倒步履匆匆,在一间间病房号中寻找。   没等郁绵进病房,他的心脏都落了一拍,他听见屋内有交谈的声音。   熟悉的稚音清脆,却也脆弱委屈。   郁绵刚推门进屋,就被那一大屋子人震撼到了。   病房是单人病房,但屋内八九个人, 有几个体型格外彪悍,往那儿一站,就很是凶神恶煞,看着不是什么好人。   “这又是你们家哪个亲戚?”   说话的是一个大胡子脸,长相粗犷,穿着一身土色皮衣,包裹着一身肉,不知道是肥肉还是肌肉。   不过,他摩拳擦掌,显然对郁绵的到来抱了敌意,富有杀伤力的眼睛一睁,就叫郁绵心惊肉跳。   “哥!”   得亏是郁妙灵开口,不然那大胡子就得一手把郁绵攘在地上,摔一屁股蹲儿了。   闻言,覃文曜表情微怔:“哥?”   如果他没猜错,门口那个小男生,就是这家人的儿子,秦总的……男朋友。   当然了,在他们家人面前,覃文曜并不能喊郁绵“老板娘”,只赶紧阻止着拿不定主意的几人:“别动手,这是自己人。”   自己人?   这下傻不愣登的就成郁绵了。   他再次扫了眼屋内的大块头们,还是感觉心脏在扑通狂跳,有点胆战心惊。   得亏郁妙灵跑上前来,挽住郁绵的手,才叫郁绵安心。   郁妙灵才十四岁,一米五的身高比郁绵矮了一截儿,但比郁绵走的时候长高了点,可也比之前干瘦了。   “哥,你终于回来了!”   女生一开口,就满是委屈无助,清亮的眼珠里闪烁着泪花,直把郁绵往郁英面前拽。   郁绵注意到郁妙灵脸上的巴掌印,印在白皙小脸上,宛如血红,格外凄惨又骇人。   病床上的郁英也被磋磨了,所以气色不算好,眼下乌青积攒着,面容憔悴,枯槁了不少,可看到郁绵,既有表层的震惊,也难掩喜色。   “绵绵,你怎么、怎么回来了,学校现在应该还没放假吧?”   不等郁绵说话,郁妙灵就主动承认,细小的声音压着微微颤抖和啜泣:“妈,是我让哥哥回来的,你别怪他。”   郁绵望着这一屋情形,就知道他走了后,肯定闹了很多事。   他早该回来的,只是之前总想着挣钱,又因为郁英千叮万嘱不让他回来,所以才一拖再拖。   “妈。”   刚喊完人,郁绵就控制不住泪腺,眼波泛起晶莹。   可他是一家之主,不能太脆弱,就硬生生忍着。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外面买回来。”   郁绵不是逃避,而是不忍心,挽住妹妹的手,就快两步出了病房。   覃文曜扬了扬下巴吩咐人:“你去盯着。”   医院的走廊很冷,郁绵和郁妙灵上了电梯后,趁着没人,就打听起事情经过来。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郁绵刚想起触碰一下妹妹浮肿得厉害的右脸,可他还没碰到,就被郁妙灵躲开了,似乎是有点怕疼。   也是,那么大的手掌印,肯定是男人的,肿胀得那么厉害,不定用了多大的力气呢,郁绵光是看着,就觉得疼得厉害,牙齿都要出血战栗的那种。   他眨巴着眼,莹润充斥在眸底,心疼又可恨:“是郁茂学还是黄天他们?”   黄天是郁英的前夫,早年间家暴后,郁英不顾所有人的劝说、还有儿子的挽留,说什么都要离婚。   不过这些年,黄天一家子人和郁茂学一样,都有些阴魂不散,总是来骚扰人。   郁英查出肿瘤要动手术,这么多年的积蓄用来喂养两个孩子,存的不多,本想把房子卖了,但黄天一家人死活不让卖房,每次带人来看房,黄家人都会来闹。   三番五次,郁绵折腾不起,才想尽各种办法弄钱的。   电梯到了楼下,郁妙灵半抱着郁绵走出去,明明脸还是很疼,可靠近了郁绵,她就觉得没那么疼了,反倒可靠踏实。   于是,就将所有的苦水都倒了出来。   “他们都来闹过,不过郁茂学最近没来了,昨天是黄天他们。他们知道妈要转院,死活不让。”   郁绵用右手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套在郁妙灵脖子上,虽然没怎么套住,但也遮了下脸,能挡住风刮在脸上的刺痛感。   “为什么不让?医院办了证明不就行了吗?”   郁绵也是单纯,郁妙灵却艰难得又掉了两滴眼泪,哽咽得一抽一抽的:“哥,就是医院不让,还告诉了黄家,说我们要转院的,还有……”   “昨天在医院闹起来,医院说我们医闹,把黎禾姐都抓去了。”   “黎禾姐!”   黎禾就是借给郁绵身份证的人,郁英开了家小超市,黎禾在那里帮工,自从郁英住院后,因为郁妙灵还得上学,他就跟黎禾说好了,让她来照顾郁英,他给黎禾开工资。   “难怪刚才没看见黎禾姐,她在哪个拘留所,我去——”   郁妙灵说的话让郁绵姑且安了点心:“谭大哥已经联系人去跟警局说明情况了。”   “明明是医院恶人先告状,强迫我们留下!还任由黄家那群畜牲在病房又闹又打的!到头来所有的错居然还要我们背!”   “我才知道,黄天有个侄女的公公,就是在医院当副院长。”   “哥,他们太欺负人了,一点王法也没有,我们报警,医院反倒还倒打一耙……”   郁妙灵骂到一半,又实在是扛不住打击,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郁绵递了纸巾,自己心底也不好受,胸闷气短,眼酸鼻塞,脑袋还晕,全是气的。   郁妙灵继续闷声忿忿:“我还重新查了缴费清单,发现就昨天的,就有好几笔款项对不上,不过后来单子就被医院收走了。”   “他们肯定中饱私囊了!”   气得郁妙灵一跺脚,险些踩在地上的泥坑里。   事已至此,郁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买了午饭后,郁绵他们刚回到病房,就看到了病房外看戏的人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挤进去后才看清屋内的乱状。   “来,都来看看,这就是安平区中心医院的杨高远副院长,刚才说的话各位直播间的宝宝们都听到了吧?”   覃文曜举着手机,应该是在直播,杨高远带来的医院保安,正在和覃文曜的人做抗争,想强迫覃文曜把直播关了。   “再不关直播,你们还想进去吗?”   覃文曜躲在那几个彪形大汉身后,完全不害怕,反倒是有点得瑟:“被关进去了我就再换另外一批人来守着。直播间已经五百个人了,都来好好认认这位副院长的脸。”   说完,还要把镜头推近,对准杨高远那张脸。   杨高远自觉心虚,挡着脸慢慢往后退,却还是不忘指挥保安把那群人控制住。   郁绵看着医院的人这么嚣张,怒气翻涌得厉害,当即就冲上前去,勒住杨高远不撒手。   “我已经发布到网上了,现在已经有了几千的转发量,你要是不想把自己闹进去,就让我们转院!”   杨高远是躲在保安身后的,突然被郁绵扑上来,难免受了惊,只是,郁绵看着就凶不起来,一坨小棉花。   听到被发在了网上,而且被大肆传播,杨高远才有点忌惮,现如今网络传播快,闹大了对他不利。   杨高远粗鲁地拂开郁绵:“你说的什么话,病人才动了手术,我只是不建议她现在转院,既然你们这么不识好歹,我也没什么和你们说的。”   说完,杨高远就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等人走后,郁绵关上病房门,心脏跳得厉害,问有主意的覃文曜:“现在能转院吗?”   他知道,覃文曜是秦执郢派来的,应当是可靠的,而是有阅历在,肯定更能有办法。   覃文曜摇头,也是面露为难:“真强硬转院,只怕闹起来,你妈的身体受不了。”   郁英立刻表态:“受得了的,直接出院吧,我早就说了,在小医院治疗就是了,用不着折腾。”   她那话并不是责怪,而是愧疚,觉得自己惹了麻烦拖了后腿,不想让郁绵和郁妙灵被她连累。   而且现今,两个孩子连书都不念了,黎禾也被抓走了,她更自责了。   郁绵也是悔不当初,说话都瓮声瓮气的,憋闷在心底,很不好受:“该去更大的医院的。”   他当初要是有钱,肯定要把郁英弄到省医院去,只是囊中羞涩,黄家又霸占着房子,不允许他们卖。   覃文曜为保稳妥,还是决定:“再等一天吧,秦总那边能找到关系照应,我之前已经跟他通过话了。”   覃文曜不提还好,他一提,郁绵就想到自己昨晚连夜回来,连每天晚上例行公事的视频都没接到。   郁绵掏出手机,发现手机早已经没电了。   也是,他昨天一天的课,昨晚又没来得及充电,手机都罢工了。   “谭大哥,能借一下你的手机,给秦执——秦总打个电话吗?”   覃文曜见小男生走到头面前,乌溜溜的眸子水润明亮,面露赧然,因为哭过,眼睑洇着湿红,我见犹怜四个字,实在是恰当。   “好,你给他打吧。”   覃文曜递过去手机后,郁绵就走到了狭窄的洗手间内。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却没接通,又因为长时间的沉寂后,被自动挂断了。   “怎么不接呀?”   幽幽哀怨,毕竟平时每天都能给他发那么多消息的人,突然在他需要的时候联系不上了,这种落差难免太大。   郁绵拿着手机回去,垂头丧气的,有点颓废。   覃文曜见况,也不免关怀:“秦总可能在忙,他平时出差比较多,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在意的事,都会处理得很稳妥的,只是异地执法这事儿,层层级级都得到位。”   郁妙灵给郁绵倒了杯水,眼珠溜圆:“哥,这个秦总是你的上司吧?你跟我们讲讲你的工作吧,妈可关心了。”   她们只知道郁绵在外挣了钱,可一个才上大学的大学生,能挣那么多钱,怎么能不让人起疑?   郁绵眼神一躲,心底就恐惧不安,不过还是说一半儿藏一半儿:“有给人当家教的,一个小时两三百,还有……直播。”   郁绵本以为会受一番盘问,哪知道郁妙灵性子活络:“是直播带货吗?难怪能挣钱,我看那些直播带货的都是按天算佣金的,还有坑位费。”   对于郁绵,郁妙灵满是敬佩,一个劲儿夸郁绵有本事,都把郁绵夸得更心虚了。   草草吃过午饭后,郁绵看着屋内乌泱泱的人,就发问:“你们一直站着,不累吗?”   那大胡子脸操着一口粗犷的口气:“累什么,又不干苦力,外头过道还有座椅,能坐,轻松着呢。”   覃文曜态度和善,耐心跟郁绵解释:“总占过道医院要挑刺,我就让他们待在屋里,当你们家的亲戚,你要担心休息不好,我晚上让他们去外头。”   “不用不用。”   郁绵没想那么多,知道是好意后,那点人多的别扭也完全能接受。   不多时,病房就被人粗暴地踹开了。   郁绵还在给郁英喂苹果,当即就吓了一跳,扭头朝门口望去。 第79章   为首的是郁英和黄天的儿子, 黄绍辉。   二十九岁的年纪,染了个黄色的头发,小眼如鼠, 嘴巴厚,因为长时间嚼槟榔,腮帮子连着下巴,都有点方正, 看着就流里流气的,小流氓样儿。   在他身后,除了黄天, 还有黄天的妈, 张淑兰, 几位亲戚, 和他们带来撑面子的黄毛纹身小伙儿。   不过,那群人还没进门, 就被郁绵他们的人拦在了门口。   “不让进去?我进去看我妈你们不让, 警察来了我可得好好跟他们说说理。”   黄绍辉嗓门一吆喝,那些在医院陪护又无所事事的人, 立刻又从病房里探出头来, 充当吃瓜群众。   不过很快,医院的人就来了:“不要再看了,回自己的病房待着,别人家的家事有什么好看的。”   黄家一来,医院的人就又来了,要说他们没有沆瀣一气,郁绵打死都不相信。   黄绍辉在人堆里看到了郁绵,就歪着脑袋朝郁绵笑, 只是笑得实在是猥琐:“哟,回来了?听说你在外挣了大钱?”   郁绵看见他们,既是生理性恶心到反胃,又是满腔怒火无法发泄,圆润眸子死死瞪着人,极力展现凶狠,龇牙咧嘴,目眦欲裂,就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点。   “你们等着吧,马上你们就完了!”   他的底气来自秦执郢,秦执郢说了会帮他的,郁绵自然相信秦执郢有办法处理,所以,让这群人受惩罚,只是时间问题!   黄绍辉却不以为意,冷笑后还讥讽蔑视:“这种威胁你也说得出口,毛长齐了吗?”   郁绵攥紧了拳头,发了狂的兔子也会咬人,他现在就恨不得扑上去咬人,把他们咬死为止,为此,瞳孔里遍布猩红。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家早已经和你们没关系了!”   黄天破口大骂:“什么没关系?这么多年她尽过一点当妈的责任吗?居然还养了你们两个爹妈都不清楚的野种,难怪她该得病。”   “到头来还要卖了房子治病,老不死的东西,得了癌症就赶紧去死,卖什么房子?那房子必须得是我们黄家的。”   郁绵和郁妙灵不是郁英亲生的,都是郁英捡的,一直养到这么大。   而郁英对黄绍辉,也是复杂,在黄绍辉九岁的时候,郁英受不了家暴,终于决定和黄天离婚。   但黄绍辉却不愿意,威胁郁英只要敢离婚,就永远不见郁英。   刚开始郁英净身出户后生活有点艰难,每个月会给黄天汇点抚养费,后来郁英的小超市干起来后,黄绍辉全然忘了之前的狠话,经常跑到郁英的小超市来撒泼耍混。   郁英纠正了黄绍辉好几次,不仅挨骂还挨打,最终是心灰意冷,不想再和黄家的人扯上关系,只每月给抚养费,只是即便这样,黄绍辉也总是三五时的跑到店里连吃带拿的。   郁绵被黄天的话气疯了,身躯颤抖着,也逐渐歇斯底里:“你说什么呢,再敢这样说,我打你你信不信?”   黄天不仅目中无人,还主动挑衅:“打我?你打呀,你只要敢动手,把你们全都抓进去。”   他们就等着郁绵他们主动动手,这样就有理有据,再加上医院的添油加醋,所有人都逃不掉责任,届时,他们就能提各种要求,不怕郁绵他们不妥协。   郁英拽住郁绵握成拳头的手,声色虚弱也温和:“别生气,也别冲动。”   可这让郁绵怎么能不生气嘛,他现在看着这些人,五脏六腑都是沸腾的,怒气压在心底,却直冲脑门儿,多想直接撞过去,和他们拼命。   黄绍辉眼珠子一转:“不是想转院吗?可以呀。”   他倒是不知道,一直以来窝窝囊囊的郁绵居然能在外头挣那么多钱,能让他从中捞那么多。   他听医院的人说,事情要闹大了,是时候收手了,黄绍辉也决定就这样。   “你把那套房子写到我的名下,再给我转八万,当做前些年给我的抚养费。”   “你做梦!”   郁英早对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儿子失望透顶了,刚才还劝郁绵不要生气,此刻就气得咆哮,还青筋暴起。   她前些年有给黄绍辉抚养费,还被黄绍辉勒索了几笔,后来见郁绵和郁妙灵逐渐长大,用钱的地方会更多,除了抚养费,就再不想给黄绍辉任何东西了。   郁英一拒绝,黄绍辉也暴露凶恶嘴脸:“不给我你还想给谁?自己的儿子不疼去疼别人,你还真是脑子不清醒,浑身上下都有病。”   郁绵虽然信任秦执郢,但他知道需要花时间,他现在,是半点都不想和这群人再沾上关系。   而且,他能看出来,黄家有了退一步的想法,他就先用钱稳住这些人,再秋后算账。   至于花了秦执郢的钱……   他都欠秦执郢那么多了,只能以后再慢慢还了。   郁绵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咬着牙同意:“好。房子给你,八万也给你。”   可黄绍辉见郁绵答应得那么爽快,一时间都觉得自己要价太少,亏得心疼。   他可是知道郁英那个二弟,去了一趟海城回来,日子就过得潇洒了,只是前两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运气不好被关进去了。   郁绵挺起胸脯,态度决绝,目光也凌厉扫过人:“现在就立字据,你跟我去银行取钱。”   郁绵和黄绍辉各带了两个人去医院对面的银行,郁绵上柜台取钱的时候,黄绍辉还想着往里挤,却被大胡子狠狠一拳砸在胸口上。   看得出来,大胡子是混社会的,身上的痞气比黄绍辉带来的那些不入流的强多了,在医院受了气,心底憋屈,所以那一拳,是下了狠手的。   “在医院我还怕你,再敢给我挤,打不死你。”   黄绍辉捂着胸口咳嗽,贼兮兮的眼珠直往柜台处瞄,似乎真想看到郁绵的余额和密码。   郁绵快速取了钱,不多不少,八捆,他装在柜员给他的袋子里,转手又给了黄绍辉。   拿到钱后,黄绍辉立刻清点数额,就怕郁绵诳他,放些练功券在里头,边点还真忍不住打探:“你在外到底干什么,挣了这多钱?”   就这挣钱的速度,不亚于抢银行了,他都动了心思,要不要先讨好着点郁绵,让郁绵拉自己入伙后再和郁家的人撕破脸。   郁绵停下脚步,凝视人时,眼底是森森寒意,嫩红的唇翕动着:“在外……杀人。”   那一刹那,黄绍辉还真被郁绵那副样子给唬住了。   刚进入医院,暖气就暖得郁绵感躺在棉絮暖和的床上一样,不过,这医院这么黑心,迟早倒闭了才好。   似乎是老天听到了郁绵的祈祷,电梯刚停在楼层,郁绵就看到有两位医生和三位护士被两个戴着工牌的人带走。   不仅如此,黄家的人,连带着那些精神小伙,都排排站在病房门外,埋着脑袋,先前的狂妄自大再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谨小慎微。   黄天刚想说话,就被戴工牌的一人呵止:“把嘴闭上,还敢妨碍公务?”   黄绍辉见势不对,就退回到了电梯中,想开溜,不过大胡子也机敏警惕,半个身体直接挤入了快要闭合的电梯门里,两三下就把黄绍辉治得服服帖帖的。   皮带一抽,黄绍辉就被捆了起来,被踢出了电梯。   而那八万块,再次回到了郁绵手里。   郁绵愣愣的,怔了怔神儿,乌眸杏眼直直望着病房,他似有所感,立刻往病房里挤,只是没等他进去,就出来一个人,身姿颀长,体态挺拔。   郁绵一时没收住脚,险些撞倒在陶垣身上,还得是陶垣眼疾手快,既闪得快,没有和郁绵产生肢体接触,又将人扶住,没让人摔着。   趔趄后,郁绵慢半拍地抬头,落入一双含笑温润的眉眼中。   陶垣礼貌笑着,念了一声:“郁绵。”   在看到陶垣的那一刻,郁绵混沌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不少,他还想往里挤,就看见几人将坐在轮椅上的郁英推了出来。   郁妙灵跟在身后,激动得一下就奔了出来,揪住郁绵的手:“哥,你老板来得太及时了,还带来了人,一下子就把医院和黄家那些人都制住了。”   顷刻间,郁绵又被惊喜砸得头晕眼花,整个人云里雾里的,挪动着步子就往屋内走,寻找着那张明明昨晚才见过,此刻又令他魂牵梦萦的脸。   秦执郢走在最后,穿了一身暖和的大衣,但仍旧有风尘仆仆的霜寒感,发丝微扬,点漆似的眸如墨玉,远山眉轻挑,郁绵走过去,就不管不顾抱住了人。   郁绵其实很脆弱他的底色并不坚强,而是需要人保护,此刻嗅到秦执郢身上熟悉的木质冷香,浅浅的,却很安心。   让他本雕铸得本就不堪一击的小城堡,瞬间土崩瓦解。   秦执郢手扣在郁绵后颈,轻轻摩挲了两下,下颌抵住脑袋,缓和着性感的嗓音安抚:“受委屈了?听说宝宝受了好多气,有没有哭?”   郁绵先前确实掉过两滴眼泪,不过更多的是气愤,而现在,被秦执郢这么一说,眼眶都酸溜溜湿答答的,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样。   或许是因为秦执郢的怀抱是暖融融的,他依赖,又或者,秦执郢的音色太特殊了,既有温柔,也有年长者的抚慰和稳妥,直击郁绵灵魂缺失处。   他扬起脑袋,露出雪□□细的小脸,眨巴着水汪汪的杏眼,抿着唇瓣,轻微抽泣了下。   却还是嘴硬:“是看见你才哭的。”   刚说完,汇聚在眼眶中的大颗金豆子,就滚落,在脸颊上留下痕迹。   秦执郢抬手轻轻蹭去:“怎么跑那么快?我那边才收到信儿,你就坐车回来了,怎么连个消息都不发给我?”   “一个人回来不害怕挨打吗?我可担心死了。”   郁绵吐了吐舌,卖弄着可爱装乖:“我担心她们,我手机没电了,到了之后用谭大哥的电话给你打,那时候你又没接。”   “在飞机上,接不了。”   郁绵仰望着眼前人,总感觉有股不真实感,感觉像是他绝望生活中凭空臆想出来的幻梦。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声音软软的,荡漾着水波的眸子紧紧粘着男人。   秦执郢又摸了下郁绵的脑袋,乌沉黑曜石眼眸中,化开了柔情暖水:“联系不上你,就猜到你应该是回来了。”   “况且,我说了会帮你处理的,没理由空占你男朋友的身份,而不作为。”   说到男朋友,郁绵当即心虚地往外瞟了两眼,却只看到了歪了下脑袋的郁妙灵,而在他们这个角度,是看不见外面情形的,反之亦然。   郁绵从秦执郢怀里挣脱出来,却不是疏远的意思,反而蹙着清秀眉心,烦扰道:“我还没跟家里人说我们俩的事,她们可能……会反对我们。但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郁绵踮了踮脚,诉说喜欢时,有点忸怩,但也真挚,仰着小脸笑时,不知道是想靠近秦执郢,还是想索吻。   “没关系。”秦执郢倒是不担心这事儿。   “走吧,先出去。”   郁绵和秦执郢刚出来,黄绍辉的声音几乎快响彻整个楼层。   黄绍辉被人压着,却还是想妄图靠近郁英,甚至在歇斯底里地咒骂。   “我是你亲儿子,你有什么好东西不想着留给我就算了,居然为了个外人要把我抓进去,郁英,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迫害者谈良心,郁绵觉得这还真是既可笑又讽刺。   郁英没理会黄绍辉,电梯一到,目不斜视地被推进了电梯,还招呼郁妙灵一起去。   因为人比较多,所以郁绵就和秦执郢等另外一班电梯。   郁绵扫过那一众人,抬起头颅,高傲地哼哼了两下,颇有农奴翻身把歌唱的自豪感,还不忘给秦执郢吹枕边风。   “一定要好好处理他们!”   刚下楼,窗外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幕朦胧了天色,寒意也愈发刺骨。   郁绵没着急走,而在思考,他拿不定主意,就依赖秦执郢:“现在就转院吗?”   秦执郢朝郁英颔首:“嗯,建议现在就转去海城,在这里的检查和用药不靠谱,最好不要多耽搁。随行的有医护人员,飞机一落地,就去医院检查,医生和病房都已经预约好了。”   “当然,如果你们想晚两天处理这边的事,我也联系好了别家医院。”   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秦执郢往那儿一站,就足以权威,让人对他的话由衷信服。   因为郁绵之前就跟郁英和郁妙灵说好了,会带她们去海城,所以听到即刻启程,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郁英也不再纠结,想着快点把自己的事了了,能活还是不能活,她就想了解清楚:“那就先去吧,谭先生,麻烦你帮我把房子挂牌出售一下。”   没了黄家人纠缠,想来卖房子不会太艰难,之前就有好几家人有意向想买她的房子。   郁英怕郁绵没说实话,手里钱不够,或许是找人借的,还欠了秦执郢的钱,总归是要捏点钱在手里她才安心。   秦执郢侧目,看见郁绵双目疲惫,眼下青黑,自然心疼。 第80章   因为郁绵之前就跟郁英和郁妙灵说好了, 会带她们去海城,而且还是给郁妙灵也安排了学校,可以直接去入学。   所以听到即刻启程, 两人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郁英不是守旧的人,孩子能去更大的城市,她当然高兴,也知道, 其中免不了郁绵的老……板出力打点,就跟这次医院的事一样。   索性也不再纠结,想着快点把自己的事了了, 能活还是不能活, 她就想了解清楚。   如果不能, 她还是得将郁妙灵送到郁绵身边, 让他们俩有个照应。   如果能,她也有魄力, 能让儿女在大城市吃饱穿暖。   郁英顺着秦执郢的话:“那就先去吧, 谭先生,麻烦你帮我把房子挂牌出售一下。”   没了黄家人纠缠, 想来卖房子不会太艰难, 之前就有好几家人有意向想买她的房子。   “妈,不用卖房子,我有钱的,等你病好了,你要想家的话,还可以回来住。”   只是,说到最后,郁绵确实有点失了气势。   他哪里有钱啊, 是秦执郢有钱,但他现在花秦执郢的钱花得更得心应手了,感觉有点……恬不知耻。   想到这儿,郁绵羞愧得瞥了瞥秦执郢,雕刻的侧脸线条太过优越,只一眼,就叫郁绵失了魂儿。   郁英笑了笑,有些释怀:“不会想家的,有你们在。”   她怕郁绵没说实话,手里钱不够,或许是找人借的,还欠了秦执郢的钱,总归是要攥点钱在手里她才安心。   秦执郢扣了下郁绵的手腕,给足了暗示,再一侧目,看见郁绵双目疲惫,眼下青黑,整张软乎乎的小脸儿上都有憔悴倦意,自然心疼。   “绵绵昨晚没休息好,我跟他在这儿待一晚再回海城。”   郁绵虽然名字里有“绵”,叫叠词也实属正常,可那两个字从秦执郢嘴里念出来,格外勾缠绵柔,蜿蜒的尾调别有深意。   郁英只平静地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好,学校那边请了假就好。”   住院留下的衣服并不多,而且郁妙灵的好多东西都还在家里,得回去简单收拾一番。   郁英这些年靠自己买的房子是个楼房,六十平的三居室。   准确来说是两居室,有一个小房间,是连着客厅的,原本是阳台,但被改造成了郁绵的房间,不过也不大不小,正好是卧室的模样。   因为屋子小,郁绵就只够把秦执郢带进屋,正好,秦执郢让余下的人在楼下等。   郁绵和秦执郢走在最后,手指勾了下秦执郢:“你先去我的房间。”   秦执郢被带到了郁绵的房间,明明郁绵已经三个月不在家了,但屋内并没有落灰,反倒是残留着一股和浅淡的香气。   靠窗的床只有一米五,屋内还摆放了书桌和座椅,书桌上的书都是学习书籍,被规整得很好,除此之外,床上还有三个小玩偶。   成绩好的乖小孩,房间也温馨。   明明是自己的地方,郁绵反倒拘谨了起来,站在秦执郢面前扭了扭身子,就往外跑:“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喝。”   郁英和郁妙灵正在收拾东西,郁妙灵拿了件有些旧的衣裳问:“这件还要不要?”   既然是搬家,有些用不着的东西就得舍弃,不然全部身家都带上,也只会麻烦别人。   郁绵知道秦执郢刚才扣他手腕的意思,立刻上前:“可以适当的留点衣服,万一房子没卖出去呢。”   郁英觉得郁绵说得也不无道理,买主知道她有黄家那样的前夫,只怕会觉得买了这房子有纠纷,所以到最后,就只带了些近期用的东西。   临走前,郁绵又说了好多话,才不舍地跟人分开。   “我明天就回去了,到时候每天都能看到你们了。”   郁英点头,再次同覃文曜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麻烦你了。”   她的态度决绝,没有对黄绍辉心软,诚然,黄绍辉也不值得她留情。   黄绍辉小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再照顾一个孩子。   那时候小超市的流水不错,小县城生活水平也不高,她还是可以养两个孩子的。   只是,在黄绍辉一次次恶劣的辱骂、对郁绵再三欺凌后,她对黄绍辉完全失望了。   因为他骨子里已经染透了黄家的劣根性,拉不回来了。   “哥,我们到了海城我再跟你报平安。”   郁绵盯着郁妙灵脸上围巾遮不住的红掌印,心底还是酸溜溜的,眨巴了眼后,湿润就朦起潮热:“好,缺什么东西告诉我。”   送走了人后,屋内瞬间陷入空旷,倒是室外的雨大了点,滴滴答答的,不知道是砸在了窗户,还是人心灵上。   郁绵转身,在面对体态挺阔有型的秦执郢时,呼吸一滞,因为男人狭长凤眸微眯,似笑非笑,气势几乎压在他身上,将他完全笼罩,让郁绵莫名生出了紧张感。   心脏似乎随着雨声,溅起了层层涟漪。   郁绵绞了绞手指,难以遏制的脸红,埋头低声喃喃:“我会还你钱的,谢谢你。”   秦执郢不想郁绵压力过大,他倒宁愿郁绵无忧无虑的享受大学生活。   他拽过郁绵的手,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后,也让郁绵坐在他腿上:“怎么还?我接受肉偿。”   一旦金钱和□□扯上关系,或许就会让人多想,但郁绵贪婪,又或许是秦执郢目前给他的安全感太足,让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一场交易。   反倒给郁绵撩得耳尖都红得渗血,咬了咬樱桃唇肉,闷声道:“可是,不还你钱,你也会亲我呀。”   刚说完,轻笑间的热息就扑在郁绵脸颊上,软肉腮帮子瞬间就泛起朝霞绯红。   “宝宝真聪明。”   “不过,不只是亲。”   他忍不住香甜可口的美味,在郁绵鼓胀的脸上啾了一口。   秦执郢觉得自己是食肉动物,郁绵在他眼前晃悠,不外乎是挑衅,令他□□疯长,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   漆黑的眸子裹挟热欲,滚烫又贪婪,呼吸间,每次汲取着附着郁绵香气的空气,都会让他的□□温度急遽攀升。   秦执郢贴在郁绵后背的手往上,摩挲在了后脑勺处,游走时,宛若蛇,虽然不冰凉,但足以给人带来压抑。   “但宝宝答应后,我会更过分,因为,我是坏人。”   “我会把宝宝的脸亲肿,嘴巴亲坏,通过啃噬来标记,小颗粒和小腿肚轻轻擦一下就会疼,浑身上下,都留下我的痕迹。”   “当然,宝宝还能更坏。”   秦执郢不否认自己的卑劣,他就是对郁绵有欲望,而且很强烈,恨不得时刻粘着人,沉沦在男生致命的诱惑中。   听到秦执郢毛骨悚然的……威胁,郁绵没多少畏惧,反倒是面红耳赤,觉得秦执郢这话实在是太伤风败俗了。   “你不要、”郁绵推搡了下秦执郢,没推动,又掐了下秦执郢的胳膊:“你不要说那种话,这还是白天呢。”   男生的音色又纯又嫩,软软的,毫无攻击性,却能直击心灵,让秦执郢更炽热。   “好,那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说。”   郁绵拧着眉心,思忖了下,又用三分湿漉七分含情的乌眸黏上秦执郢。   “我现在没多少钱,等医院和黄家赔偿我们后,你再算算我欠你多少,等我毕业工作后,每个月再还给你,可以吗?”   郁绵自信地讲述自己的优点。   “我很厉害的,给人补习时薪两百起,我又找了一个补习的学生,这样每个月能挣七八千呢。”   “等我毕业后,我肯定还能挣更多的钱的!”   “但我现在要挣钱养家,所以得毕业后才能还钱给你,”   “就算……”   郁绵撇撇嘴,一下子弱下气势来,梗着脖子继续叽咕:“就算我们分手了,你也不能立刻让我还钱,我没有钱的,你那样就是欺负我,想把我逼死。”   哪有那么严重?   可秦执郢听见郁绵委屈巴巴的控诉,心脏也跟着钝痛,就跟被密密麻麻的针刺穿了一样。   这点安全感,他还是选择给郁绵:“好,我给你立字据,我要是违约的话,我倒赔你钱。”   “宝宝回来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安平区不算大,外卖软件上的食物郁绵也一清二楚,光是看着,郁绵假就觉得不好吃。   “别点了,我们去店里看一下吧,店里有些东西再不吃就要过期了。”   秦执郢:“……”   抠抠搜搜的老婆。   郁英的小超市距住处并不远,只需要过两条街道就是,在一栋商业楼的地下一层,周边还有一座中学,面积有一百四十平左右,还包括了卫生间和两间库房。   郁绵有商店的钥匙,开了门后,刚准备把卷帘门推上去,清癯遒劲的手先他一步,轻轻松松推了上去。   郁绵一进商店,就跟老鼠进了米仓一样,小跑在各种零食架中间。   秦执郢还给郁绵推了个小推车,心底不住腹诽,难怪郁绵身上有点肉乎乎的,敢情经常吃零食啊。   商店三个月没人光顾着,食物上确实落了一层灰,郁绵在每个架子上检查生产日期,快要过期的,他就会装在推车里,没多久,推车就装不下了。   秦执郢又折返到门口,给郁绵多推两个推车。   只是,在门口,秦执郢碰到了一个人。   女人望着被打开的门,往里够了眼,正好看到秦执郢,一时难免错愕,以为店里开门做生意了。   “黎禾。”   秦执郢精准无误的叫出了来人的名字,礼貌地打量过人人,在人疑惑的目光中,浅浅点了下头。   一开始郁绵直播留的直播身份,就是黎禾的,因为那时候郁绵还没成年。   黎禾不明所以,觉得男人气度不凡,不知道人为什么认识知道,却有了猜测:“房东的……儿子吗?”   “是门店要到期了吗?”   “我的东西还在里面,我马上进去收拾。”   说完,就动作着急,想快点进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   她出来后,跟郁英通过消息,知道她们去了海城治病。   超市的租金的一年一交的,现在正好十二月份,房东确实该来催缴房租了。   秦执郢嗓音自带三分沉:“不是,我是郁绵的朋友,他来店里拿点吃的。”   “郁绵的……朋友?”   黎禾看出男人身价不菲,而且年龄与郁绵不符,难免心生疑窦,又多瞧了人几眼。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你要还想在这儿干的话,我会帮你交三年的租金,你要想干其他的,我会给你一笔钱。”   黎禾:“???”   她愣了愣,脑子一时间打结,宕机得厉害,转不过弯儿来。   给她钱?   一来没聊两句话,就说给她交三年的租金,一度让她怀疑这是不是她被饼撑死前的幻想。   “黎禾姐!”   郁绵跑了过来,一下子冲到黎禾怀里,撞了一下,才叫黎禾清醒,知道这不是梦。   “你被带走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你吃东西了吗?”   黎禾比郁绵大五岁,高中之后就没读了,一直在超市打工,还住在店里,所以跟郁绵也格外亲近。   “没有,就是医院那边一口咬定我医闹,他们了解情况。”   而后,她又瞄了眼男人,发现男人看她的眼神,瞬间就带了不虞的敌意。   好歹她也出了社会这么多年,懂的自然比郁绵多,不动声色地从郁绵怀抱中脱离:“你们要去海城定居了吗?”   郁绵乖乖点头:“应该是的,黎禾姐,谢谢你,。”   又有点难为情,因为他们一走,店肯定要关了,黎禾姐就失去了工作和住处。   郁绵喊人时总是雀跃又活泼,脆生生的,听得人舒心:“黎禾姐,店里有好多东西,我把快过期的都挑出来,剩下的你可以带去批发市场卖。”   秦执郢走过来,牵了下郁绵的手:“你先去挑。”   因为工作量不小,郁绵就立刻去了。   秦执郢很能拿捏人心,诱惑没多少人能拒绝,他不觉得接受代表着可耻:“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付出才有回报,你受之无愧。”   郁绵和秦执郢忙活了四十分钟,才将店里已经过期和临期的物品都挑出来,而黎禾在打扫店里的卫生。   临走前,郁绵抱着手机犯难,蹙着眉去百度:“我在查这个辞退员工的补偿。”   郁绵算了算,自己微信余额里的钱不够,他突然就想起,自己支付宝里还有之前他们给自己转的呢。   他给黎禾转了后,就同还套着围裙拖地的黎禾挥手道别:“黎禾姐,我得走了,你以后要是来海城,我带你玩儿。”   离别带着悲意,不过,郁绵和黎禾脸上都点缀着笑意。   郁绵拿了些吃的,路过市场时,又买了点蔬菜,还有几个鸡蛋,准备煮在面里。   秦执郢左手提着东西,右手撑伞,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再把郁绵抱着。   到了楼梯口,郁绵率先一步跳到了台阶上,明明身上没沾水,却还是抖一激灵,可爱。 第81章   因为是老式楼房翻新的, 所以除了一楼的商品房,楼上的住宅层高都不是很高,但偏偏秦执郢身高颀长挺括, 往屋内一站,感觉整个厨房都狭窄了。   厨房内冒着炊烟,饺子下锅后,郁绵闻着肉味儿, 肚子更是发出了饥肠辘辘的咕噜噜声,因为中午在医院他基本没怎么吃。   好在他在店里拿了点饼干零食。   郁绵就乖乖坐在餐桌的椅子上,看见男人忙碌的身影, 心底被柔软的暖气填满, 还感慨万千。   “秦执郢, 你好厉害呀~”   “做饭厉害, 工作厉害,办事情也厉害。”   一度让郁绵有依附的安全感, 觉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   粉色碎花蕾丝围裙勾勒着劲瘦腰身, 秦执郢侧了点身子,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郁绵, 之后, 菲薄的唇轻启,说出令人无地自容的话。   “我做你也厉害。”   嗓音微沉,但更多的是性感的低鸣沙哑,轻浮的撩拨透过促狭凤眸迸出来,一个噙着笑的眼神,就将车开到了高速公路上。   郁绵到底年纪小,初尝感情,自然没有秦执郢那么游刃有余。   耳尖一红, 乌眸闪躲,更像是欲拒还迎。   郁绵立刻更改说辞,嘟囔得瓮声瓮气:“你不好了,你很坏!”   秦执郢将最后的荷包蛋捞起来:“吃了饭再坏。”   可吃了饭后,郁绵又困,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气神儿,整张巴掌大的小脸儿上,都写满了倦容。   秦执郢轻轻托住郁绵一直小鸡啄米的脑袋,让人靠在自己身上,再把人轻轻抱起来。   “睡觉吧,宝宝。”   抚慰的音色清和温柔,落在昏昏沉沉的郁绵耳朵里,就跟甜蜜的摇篮曲一样,让他被困意蚕食。   郁绵被放在了小床上,郁绵走的时候是夏天,所以床上的被子是薄被,秦执郢从外面的衣柜找了一床厚毯来给他盖上。   沾了枕头和被温暖的被褥包裹着,男生睡得更沉了。   原本微蹙的眉心也舒展开,密卷鸦羽也贴在下眼睑,小巧精致的鼻尖稍翘,一点红色的痣衬得清纯面容显出秾艷,饱满莹润的唇肉浅张着,溢出短小的细缝。   “这么乖。”   秦执郢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后,脑子突然就失控了。   他俯身,薄唇贴在软肉上,克制着舔舐吮吸。   可他上了瘾,一点点只会叫他食髓知味。   津液清甜,湿软的舌尖稚嫩,一度让秦执郢想大肆撬开郁绵齿关,然后攻略城池。   郁绵在睡梦中总感觉自己要被吃掉了,他胡乱挣扎,想要摆脱,迷迷糊糊又想睁眼,可眼皮实在是沉重。   秦执郢不再执迷于郁绵的唇瓣,而是转战别的地方。   郁绵喉结很小,轻轻碰着,还是能感觉出来了。   菡萏娇嫩又嫣红,小荷花的花苞似的。   小肚子更是又软又细腻,让秦执郢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去,吸附那藏在皮肉下的香甜可口。   他还丈量了下郁绵的腰身,明明就很小,一点也不胖,大腿虽然堆砌着雪白软肉,但看着就是让人欲罢不能的那种。   郁绵沉睡期间,秦执郢不知道亲了他好多地方,以至于傍晚,男生醒时,手臂上都有两颗草莓印。   房间门是关着的,郁绵揉了揉眼睛,并没有听到门外的动静儿,莫名的不安全感油然而生。   “秦执郢?”   “秦执郢?”   “哥哥?”   郁绵趿拉着拖鞋出房间,因为日暮西斜,冬日黑得早,所以客厅昏暗,像是黑暗中蒙上了一层流光的薄纱,窗外雨幕依旧。   “走了吗?”   已经走了。   不是要明天跟自己一起回海城吗?   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紧急的工作?   郁绵环顾他熟悉的房间,怅然若失的空虚感让他胸腔闷闷的,总感觉自己被丢下了。   一时也没记起手机放在哪儿了,就开始在房间内翻找,忙忙碌碌的,却提不起力气,身体宛若被掏空,绵软得还想躺在床上摆烂。   “怎么不带我一起走?我也可以不用睡觉啊。”   最终,郁绵在入户架上找到了手机。   将近一天的时间没怎么用过手机,刚一打开,屏幕就被各种消息填满了,有消息,也有平台推送。   郁绵先点开了妹妹发来的微信。   【郁妙灵:哥,我们下飞机了,有人来接我们,海城好繁华。】   郁妙灵同郁绵分享着见闻,和郁绵第一次踏入大城市的想法简直一模一样。   他嘱托过郁妙灵后,就想去问问秦执郢,可在要把消息发送出去之前,又犹豫了。   “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吧?”   郁绵觉得秦执郢已经抛下他走了,为此,心底还是有点埋怨人的,甚至不想主动联系人。   可钥匙插入锁孔,房门被打开,伴随着熟悉的脚步声,都让郁绵心脏漏了好几拍。   他猛然回头,和从外回来的秦执郢对上了视线。   男人拉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郁绵,神色微动,黏糊道:“宝宝醒了?”   照例很亲密狎昵的口吻,让郁绵一时心动,往前走了两步后,就想去抱秦执郢。   可秦执郢却把他推开了。   “衣服湿了,有冷气,等会儿再抱。”   可郁绵固执地撅嘴,还是环上秦执郢的腰,幽怨地吐槽:“你怎么出去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秦执郢手里提着东西,根本就没多余的手抱郁绵,将钥匙和湿答答的伞放下后,才揽住了郁绵腰身。   “到外面买晚饭去了,你都还睡着,我怎么会走?”   “宝宝之前还不喜欢我总找你,有时候还嫌弃我管你管得太严,怎么刚走一会儿就这样了?”   “小粘人精。”   手里的餐盒被放在餐桌上后,秦执郢就再次让郁绵坐下来他腿上,也顾不得身上在外沾湿的雨水冷气了。   经过秦执郢的点拨,瞬间,郁绵就觉得自己有点恋爱脑上头。   他突然就这样了。   于是也顾不得害羞,跨坐在了秦执郢腿上,双手勾在男人后颈。   郁绵的眸子清亮水润,纯欲交织时,极容易让人产生邪念。   软肉压在秦执郢身上,棉花一样,让他想又掐又蹭。   秦执郢滚了滚喉结,感觉到体内的□□再次燃烧,焚着他的骨肉,也动了心思。   瑞凤眼稍显迷离蛊惑,裹着三分坏笑,贴在郁绵腰际的手掌心炽烙,嗓音和缓,自带绯色:“衣服湿了,宝宝给我脱了吧,可以吧?”   郁绵脑袋晕乎乎的,又因为太单纯,睁着小猫似的圆眼,也像是一只无辜的小白兔,很容易就被坏东西勾走理智。   秦执郢的毛呢外套沾上了雨水,触摸时,还有点凉凉的刺手感,可郁绵很乖,莹白小手指褪下秦执郢的外套,露出里头的黑色毛衣马甲,还有最里头的灰色衬衣。   郁绵喘了两下,大着胆子抹在毛衣上,位置也正是秦执郢的胸膛,呼吸蓦地急促又乱糟糟,声音细若蚊蝇:“还要……再脱吗?”   “脱!”   秦执郢攒着坏,郁绵能这么主动,他自然免不了调戏人一通。   他格外配合,抬手,仰头。   郁绵在秦执郢抬起脑袋时偷偷瞥了一眼,正好看见男人发红的颈项,我喉结凸起,比周遭的肤色更红润,透着糜烂的色气,令他莫名吞咽了下涎水。   等到没了毛衣后,秦执郢上半身还有衬衣,这次郁绵不敢再动手了,因为秦执郢胸膛鼓鼓囊囊的,他总感觉摸一下,很……色,色爆了。   他没那个脸。   郁绵叫停这场呼吸交融、暧昧丛生的旖旎场面:“你有衣服换吗?”   秦执郢进门时开了灯,所以郁绵漂亮小脸上的浓稠娇色,酡红迤逦,他都一览无遗。   四肢百骸都跟被泡在滚水里,黑曜石眸底的欲望完全压抑不住,如岩浆般喷涌而出。   “有的,等下再换,宝宝不用给我脱上衣了。”   说完,秦执郢视线微垂,郁绵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耳尖烧红,都快要渗出血滴来了:“裤子、裤子也湿了吗?”   郁绵根本不敢再看秦执郢了,手腕一热,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有润感的大腿处的布料。   明明还有些距离,可郁绵被吓得立刻缩回手,似乎被灼烧到了。   头顶是秦执郢裹挟的热欲,身下又是鼓囊凶骇,郁绵都想一头撞在秦执郢胸膛里,逃避这一刻被架在火上烤的煎熬。   不会真的要让他脱吧?   好……可怕。   郁绵埋着脑袋,闭着眼极力想忽视,手攥成拳头,给自己鼓舞士气:“你、你自己可以,我不行。”   每次这种时候,他都会完全落于下风,然后被秦执郢欺负得不轻。   秦执郢用脸颊贴着郁绵烫得厉害的脸颊:“为什么不行?”   沉哑发问间,有股特别的魔力。   像魔鬼,要把郁绵吃掉。   郁绵扭扭捏捏地把手背在身后,以免秦执郢再次把他的手拽过去摸别的东西。   有点吓人。   因为隔着布料,他都能感觉到蓄势待发的凶骇。   覆了雨水的指腹偏湿,触碰在敏感后颈时,郁绵虽然不觉得冷,但还是泛起轻微战栗,抖动着哼唧了一下。   秦执郢觉得自己现在坏透了,跟一头被侵吞掉理智的野兽一样,只有最原始的本能,他看见在自己面前的小猎物,瘪嘴时腮帮子鼓鼓,咬着唇肉,鲜甜得他只有一个邪恶的念头。   那就是,吃掉。   吃掉小面包。   为此,他再次不做人,薄唇贴在郁绵透着粉的耳畔上:“宝宝可以的,不是吗?”   湿润和热流粘附在郁绵皮肤上,让郁绵不自觉想到触手,还是粗粝得他承受不住,专挑他敏感处折磨的触手。   郁绵整个人都红透了,内里的温度只怕也是急遽攀升。   “可是、可是要吃饭了,等下会冷的。”   郁绵找的这个笨拙的借口,完全不是秦执郢的对手:“冷了老公再热,不会让绵绵饿肚子的。”   “绵绵难道很坏,想让我我饿肚子吗?”   好坏,秦执郢好坏,总是逼迫他做一些坏的事情。   遒劲到蹦起青筋的手背扣在郁绵后颈,摩挲的力道时重时轻,有时指腹还会将雪白脖颈碾得陷入一点,轻轻就留下了红痕。   男生不知道是呜咽还是想要喘息,秦执郢分辨不出来,他已经彻底沉沦了。   郁绵双手抓在秦执郢腿上,时不时还会发了狠的拧,以此来达到他的报复欲。   空气中的味道偏浓,或许不是空气中,而是郁绵所感受到的。   “宝宝真的好乖,绵绵宝宝是全世界最乖的宝宝。”   听到夸赞,郁绵其实是欣悦的,有暖流流淌过。   秦执郢每次夸他厉害,说他可爱,表扬他乖,郁绵都觉得自己被完全迷惑了。   完蛋了,要被坏男人吃得死死的了。   “呵。”男人低笑,音色嘶哑。   “哪里是我把绵绵吃得死死的?绵绵怎么睁眼说瞎话?”   “掉眼泪了,是委屈了吗?”   “亲亲宝宝就不委屈了。”   郁绵眼角就被秦执郢浅浅嘬了几下。   根本不是要给他抹去眼泪,而是就是找借口亲吻他。   郁绵被捧住了脸,任由男人在他脸上爱昵地打上标记。   一口一个“宝宝”,温柔攻势太猛,郁绵完全软了身体,骨子里都酥酥麻麻的,像是在被蚂蚁啃噬。   郁绵脸皮还是薄的,无地自容得想藏起来,又因为想闹脾气,就猛地一头砸在秦执郢胸膛里,装死。   “不要再亲了!”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窗外已经黑透了。   郁绵从卫生间出来,整间屋子都飘散着勾他馋虫的食物香。   秦执郢从外带回来的食物是香辣蟹和大闸蟹,郁绵已经等不及坐上了桌。   家里有蜂蜜,秦执郢就给郁绵冲了蜂蜜水,郁绵的心理作用,清甜的蜂蜜水让他喉口不再发涩,同时将之前的绮糜常年从郁绵脑子里清除。   饭吃到一半,郁绵的电话响了,是郁母她们打来的。   视频电话一接通,郁绵就看到了身着医院病号服的郁英。   “妈,你已经做过检查了吗?”   郁英年过五旬,但眉目间既有英气,也慈眉善目的:“没呢,刚到病房换了衣服,医生说等下就能检查了。”   “绵绵,你看这病房,是不是太大了点?”   镜头一转,郁妙灵正在把东西放在衣柜里。   “一个病房还有小客厅,各种生活用品也齐全,奢侈了点,会花很多钱的,有没有更小的病房,跟在安平区的那样,一样的就行。”   郁绵知道老人都节俭,想要节省钱,不然会有心理负担。   秦执郢在郁绵脑袋后入镜:“阿姨,医院我们公司有参股,刷完医保卡后也不会怎么花钱,住院费在绵绵的负担之内,重要的是你的病。”   秦执郢三言两语,就让郁英拔高了接受程度。   寒暄了近十分钟后,郁英才看到秦执郢在给郁绵放蟹膏,主动挂断了电话。 第82章   郁绵吃着秦执郢给他剥的蟹肉和蟹膏, 蟹肉沾了料后,入口柔软又鲜美,蟹膏肥美而不腻, 香辣蟹也实在合他的口味。   一场晚饭下来,郁绵吃得微微摇晃起脑袋来,也不忘给秦执郢喂。   秦执郢喜欢看郁绵吃东西,很乖, 让人食欲好,甚至想将那么可爱的小面包当甜点吃掉。   他见郁绵唇角沾了点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嘴唇给郁绵舔去, 至于洁癖什么的, 完全被抛之脑后。   洁癖只是针对脏东西, 宝宝身上的怎能会是脏东西, 蹭上了宝宝的香气,当然也是甜的。   不过, 等他将唇贴在郁绵嘴角上时, 男生蓦然惊恐,想到什么后, 还躲了下, 潋滟微潮的眸子颤栗一秒。   转瞬间,郁绵又神色如常。   秦执郢都不嫌弃,他那么窘迫干嘛?   郁绵窝窝囊囊地反抗:“总是弄我的嘴巴,我的嘴巴都要坏了。”   秦执郢含笑间,黑眸恣意又散漫:“没坏,就是有点肿,亲亲就不肿了。”   “胡说,亲亲会更肿!”   酒足饭饱后, 郁绵横躺在沙发上,手贴在肚子上,一点也不想动,让秦执郢动。   他也不觉得秦执郢一个身价不菲的大老板,纡尊降贵给他收拾屋子有什么不对。   六十平的房间视野并不开阔,一眼都能看完,屋内很多设施都比较老旧,但布置得温馨,满是生活的气息。   秦执郢松下撩卷上去的袖口,微垂的目光落在躺着的郁绵身上。   男生吃完后像小猪,躺着一动不动的,就只有小脚丫子轻轻晃动着。   十二月份已经过初冬了,时有彻骨的寒意,外加降雨,让温度更是降了几度,客厅的空调是秦执郢下午开的,因为吹的风暖融融的,郁绵贪恋这种感觉,就没关。   所以男生没穿外套,就穿了一件立领毛衣,手正好贴在肚子上。   秦执郢走过去,抚了下郁绵被热意烘得粉嫩酡红的脸,轻轻捏了下,口吻稍许恶劣:“绵绵怀小宝宝了吗,怎么总摸着肚子?是我的吗?”   “哪有?怎么可能?”   不说他是男生,而且他和秦执郢还根本就没有嘟爱呢。   这种情话太叫人臊脸面了,郁绵羞耻过度,立刻不再摸肚子。   但他不摸后,换秦执郢摸了。   略有薄茧的指腹探入到衣服内,贴在了细腻嫩滑的皮肉上,秦执郢能感受到郁绵的激灵,但他继续摩挲揉弄着。   明明是很轻柔的触碰,但郁绵还是从其中感受到了恶劣的欲望。   痒意入骨,再传导到四肢百骸,令郁绵骨血轻微战栗的同时,也逐渐火热。   小腹是个极其敏感的地方,郁绵只被摸了几下,身体就产生了异动。   有点喘。   身体又热又胀。   郁绵将手扣在秦执郢手腕上,却不似阻止,而是轻轻搭着,瞟人时,眼珠又黑又亮,大大圆圆的,看着就像只猫,叫人喜欢。   “我这么年轻,还都没喝酒呢,怎么就有啤酒肚了。”   郁绵说话声闷闷的,似乎有点抱怨,可让他减肥少吃一点,他又不高兴。   这套说法倒是引得秦执郢失笑:“啤酒肚?绵绵哪里来的啤酒肚?都不够我抓起来的。”   “有点肉是正常的,又没有肥胖,也不会危及健康,不过,宝宝确实该适量运动了。”   可郁绵平时学业忙,周末又要去给人补课,再挤出时间来运动,感觉又有点太满。   秦执郢没再多想,将郁绵抱起来后,带着人往浴室走。   “去洗澡睡觉了。”   霎时,郁绵警铃大作:“一、一起洗呀?”   他藏了半张脸在秦执郢肩头,但还是能看清男生的害羞,可秦执郢却只是将他放到了浴室内。   “绵绵先洗,我这边还有个线上会议。”   一被秦执郢“拒绝”,郁绵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自己居然想多了。   知道秦执郢有正事,郁绵就没再同人闹腾,乖乖进了浴室洗准备漱。   “那你等一下去我的房间,客厅和浴室隔音不好,可能会吵到你。”   贴心的绵绵。   秦执郢又rua了下郁绵粉嘟嘟的脸颊。   秦执郢公司涉及到了一些海外生意,他今天的行程本该是出国洽谈合作事宜的。   视频连线一接通,他就先同对方公司的负责人道明了歉意。   好在那位负责人已经是老合作商了,前几次往来关系也不错,只看着他这边的背景,状若无意的打趣了几句后,就开始进入正题。   郁绵洗完澡后,秦执郢还在通话,隔着门,能听到男人流利又醇厚的英文。   郁绵才高考完没多久,脑子里自然还残留着一些单词,由此猜测,秦执郢是在和对方谈论仪器精密度。   他只知道秦执郢公司很大,因为他去过,市中心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偏偏秦执郢公司的那一栋尤为挺拔,就跟鹤立鸡群一样。   趁此功夫,郁绵也回了祁铮他们的消息。   再不回,只怕祁铮都以为世界末日了。   【祁铮:绵绵,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找你吧?】   【郁绵:我明天就回去了,但我这边天气不好,坐地铁的话,回去也很晚了,你不用来接我。】   对于祁铮,郁绵没做太多的解释,只说妈妈生病了,他回来照顾。   可别祁铮真来了,因为导员那里有家庭的基本资料,祁铮直接飞来的话,还挺叫他无措的。   而边凛,他说得不是很多,只一味的给郁绵转账。   转了十万,八万八,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数字,加起来也有三十万了。   【边凛:绵绵照顾阿姨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要是累的话多请几个护工。】   郁绵完全想不到,他爱情骗子的身份被戳穿后,意料中的鼻青脸肿都没到来,边凛和祁铮还是对他那么好。   三十万他当然贪心,按照小城市的水平,三十万的存款,足够他躺平十年了。   不过,他现在都有秦执郢,应该不能再收别人示好的礼物那些了吧。   所以郁绵就把钱转给了边凛。   立刻,边凛就发了哭唧唧的表情过来。   绵绵连他的钱都不要了,肯定是完全不要他了,难道他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至于纪知淮,郁绵只说自己回家一趟,就没有后续了。   郁绵更多的时间是在和妹妹聊,了解郁母的检查情况。   晚上十点过一刻,秦执郢的跨国会议才宣告结束。   郁绵在看班级群里的新年活动。   元旦晚会是大一的传统,每个班级和部门都要参加,但郁绵此前在班里是透明人的状态,也没加入部门,所以尤为闲散。   秦执郢刚拉开房门,郁绵就像是欢脱的小狗,立刻扑到了秦执郢怀里。   “开完了吗?顺利吗?他们有没有说你?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秦执郢将人拥入怀时,没忍住,就双手扣在郁绵嫩呼柔软的腿根儿上,将人抱了起来。   郁绵平日比秦执郢矮了一头,这会儿两人平视,目光交错在一起,琥珀琉璃的眼眸清润又纯洁,乖巧还讨喜,倒映处秦执郢的脸。   秦执郢用自己的鼻尖蹭着郁绵小巧微瞧的鼻头,又注意到男生只擦拭了几下,却没吹干的头发。   “开完了,很顺利,没影响我,怎么不吹头发?”   秦执郢口吻稍厉后,郁绵也瘪瘪嘴嘟囔:“隔音太差了,我怕打扰你思考,万一让你谈判落于下风,肯定会亏很多钱的。”   他知道,就秦执郢这个身价而言,给他花的钱,和合同的一个百分点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他可不能让秦执郢亏钱。   郁绵刚才就一直坐在客厅没挪窝,这会儿又被放了回去,还暖暖的。   “等着,我去拿吹风机。”   “以后得先吹头发,不然会生病,不会影响我的,再多的钱也没有身体重要。”   郁绵洗完澡擦过好几次了,虽然天气冷没怎么干,但有空调,所以并不会很凉。   不过此刻,暖风吹在他头上,发丝随意飘洒,秦执郢的手也一下一下的抓着。   比起脑袋,他的心口处,更能感受到炽热。   因为被爱填满了。   为此,郁绵嘿嘿傻笑。   莹润的耳尖勾着乌发,后颈也有点稍长的碎发,白与黑的交织,将清纯又妩媚显露得淋漓尽致。   秦执郢想了解郁绵更多:“宝宝是被收养的吗?”   郁绵坐在秦执郢怀里,对于这个以往觉得冒犯到话题,现在却不觉得冒昧。   “对,我和妹妹都算是领养的,我的亲生父母其实都还活着。”   “我一生下来就被丢了,因为他们感情破裂,不想养我了,不过还好啦,他们不养,有妈妈养。”   明明是伤感的话题,郁绵却有点沾沾自喜,为自己的幸运,笑吟吟时,眉眼间也没多少郁闷和悲凉。   “他们后来有来找过我,不过那时候我都十五十六了,他们肯定是没安好心,跟黄绍辉一样,想要我们家的房子。”   秦执郢强有力的附和着:“是的,他们肯定是坏的。”   郁绵又猝然忿忿:“想让我当血包,不可能!我挣的钱全都要给我妈妈和妹妹。”   可一瞥男人,又弱弱地补上一句:“可以分给你一点点。”   “我在班里的每次作业完成情况都是第一名,我这学期可能会得奖学金,我分给你!”   他的一点点对秦执郢而言,想来还不够吃顿晚饭,不过郁绵也没太自卑。   秦执郢不否定人,反倒满怀期待,薄情眼都被郁绵吊成桃花眼了:“好,我等着绵绵拿了奖学金分我。”   秦执郢进浴室洗漱时,发现郁绵已经给他准备了新毛巾和牙刷。   贴心宝宝。   等到洗完澡回房间时,被窝里躺着的人正冒着脑袋,用一双春潮泛滥氤氲水光的乌眸凝望着他。   郁绵掀开一点被窝,弯了弯月牙眼:“快来,被窝是暖的。”   郁绵房间的床说不上大,躺下他和秦执郢,足够,但并不能太利索的翻身。   秦执郢上床后,郁绵立刻侧身,将自己贴着墙壁,背对着秦执郢。   秦执郢:“……”   “一定要背对着我吗?不怕我摸你屁股?”   郁绵:“!!!”   吓得郁绵立刻翻了个面儿,对上男人揶揄嘲弄的脸。   “这样就安全了?前面不用保护?”   再次受到惊吓,郁绵在被窝里还捂了捂,看出男人故意捉弄调戏后,还凶巴巴的蹙起眉头:“你怎么这么坏呀,我都是为了不让你掉进去,再这样,你去地上睡!”   郁绵平躺后,能感觉到男人的体温,黑暗中,他瞪着双眸,迷迷糊糊的,嘴巴不知道怎么就没关严实。   “你的意思是,要做i吗?”   秦执郢赫然睁眼,漆黑的眸底,没有半分睡意。   “下次再做。”   最后,两人还是相拥而眠。   -   秦执郢前一晚看了天气预报,第二天还是有暴雨,稳妥一点,他和郁绵选了直达海城的动车。   下午四点四十五,动车停在海城。   郁绵回去没带东西,因为秦执郢说房子他先买了,等郁绵之后有钱了再买回去,所以郁绵也没带东西来,只拎了几包零食,都在车上吃完了。   三人出了车站,路边停的一辆车旁边正站着一个人,朝他们招手。   “秦总。”   郁绵见过,是秦执郢的司机。   秦执郢没让陶垣再跟着,交代了两句:“医院和你家不顺路,你自己打车回去。”   这会儿下班还算早的,陶垣难得这么早清闲,自然溜之大吉。   检查是昨晚做的,郁绵不知道结果什么时候出,不太放心,就和秦执郢去了医院。   说是医院,但环境堪比疗养院,空气中飘着植物的清香。   郁绵跟着秦执郢走了会儿,才到达郁英所在病房。   房门刚开,郁绵除了看到屋内的几位医护人员,还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绵绵!”   祁铮就站在郁母身旁。   他今天的穿衣风格很不一样,以往都是走酷痞路线的,手指脖子耳朵都会戴一些小饰品,潮流得郁绵都觉得他能直接去走T台了。   不过今天,祁铮穿了一套学院风极强的dk装扮,不仅打了领结,高挺的鼻梁上还悬挂了一副黑框眼镜。   顿时,郁绵脑子里只有四个字,装模作样。 第83章   祁铮獠牙般的眸光刺在秦执郢身上, 又转瞬即逝,恢复了他的伪装。   “我本来以为你一个人回去处理不过来,就想问问阿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听她们说来了海城,以我们的关系,我怎么都得来看看她们。”   说完,祁铮还咧开嘴扬起笑, 跟哈士奇似的,自带憨气的同时,还是有狼犬类的攻攻击性。   祁铮的担心并不作假, 只是在看到郁绵母亲的联系方式后, 想过问情况, 顺带也能表现一下。   没成想, 某人已经把表现挣够了。   他再次落于人后。   郁英心情倒是不错:“对,小祁说是你室友, 来还带了好多东西, 等下你们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哦!”郁英又猛然一惊。   “医生都在这儿他们刚才在跟我聊病情呢,说我的肿瘤是良性的, 还没有恶化, 只是之前在区中心医院的手术并没有完全切除,所以还得做一场小手术。”   郁英没说完的话,郁妙灵也不想憋屈,全朝郁绵和秦执郢倾诉出来了,气愤得垂首顿足。   “哥,你不知道,那群庸医动手术根本就不认真,之后开的药也不中用, 就是为了让我们多花钱!”   “我把医药费都交给了那个黑心医院,没想到那个医院根本就不想妈好,消炎药也不开,有伤口流脓感染,他们也只说是病情恶化,需要继续治疗。”   郁妙灵说这话时,小脸都皱皱巴巴的,稚嫩清脆的声音也是完全哽咽,眨巴眼时,眼底泛着湿润泪花,都要夺眶而出眼泪了。   郁绵经常给她汇款,几十万的钱呢,医院和黄家也是够贪的,也没说早点让郁英好,也好少受些苦。   但凡他们少贪一点,这事儿只怕就过去了。   那肯定是她哥很辛苦才挣到的钱。   不过,现在又查出肿瘤没完全切除,而且还没病变,也算是浅浅的因祸得福了。   秦执郢拍着郁绵肩膀,安抚时,嗓音和缓沉稳,一听就很可靠:“这种情况他们肯定是要赔偿的,责任也逃不了,只是让阿姨受苦了。”   听秦执郢叫郁英阿姨,祁铮还趁机翻了个白眼。   他以为郁英是郁绵的亲生母亲,只是生了病,所以才显得极度憔悴的,郁绵也才十八,他妈妈肯定也四十左右。   也就比秦执郢大十来岁,叫阿姨,真是没皮没脸,也好意思叫出口。   比起吃苦,郁英更在乎那些钱:“吃苦倒没什么的,那些钱能退回来就行。”   “该退的退完后,有补偿吗?”   “追究他们责任的话,是不是就没补偿了?”   她还是倾向于领补偿和解。   倒不是郁英市侩软弱,都说海城寸土寸金,消费水平高,她肯定得多攒点钱让俩孩子好过点。   郁绵才升大学,紧张迫切的高考度过后,惬意的大学生活还没享受过呢。   秦执郢看出郁英想法:“有赔偿的,就算医院咬定是医疗事故,但从用药来说,查验过后对不上,也存在滥用药物的情况。”   早在秦执郢他们来之前,医生就已经跟郁英他们说过情况了,这会儿又同郁绵和秦执郢复述了一遍。   “手术定在下周一,家属记得来签字。”   医生走后,留下了一位胸牌挂有姓名和职称的女护士,又刻意交代:“郁阿姨,你需要人搀扶或者想吃什么,以及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按铃叫我。”   服务态度之好,倒是让郁英受宠若惊。   人一走,郁英眼神无处安放了几秒,最终落在郁妙灵身上,又去瞥郁绵。   “绵绵,妙灵明天还得上学呢,这些日子她帮着照顾我也落下了不少学业,我这儿不用操心了,你看学校那边联系好了没有。”   说话时,郁英的目光还几次似有若无地瞟向郁绵身边的秦执郢。   她怎么会不知道跨省给一个学生转学要多费心,基本不在郁绵的能力范围之内。   而这个问题,也是秦执郢答的:“都办好了,我们明天带她去入学。”   “我问过绵绵他妹妹的进度,找了一个班级进度差不多的,到时候进去也能跟上,只是新环境,一开始可能会不适应。”   祁铮敏锐地嗅到了话题:“转学?是转海城这边的初中吗?”   “哪个学校的阿姨?我爸认识一些学校的校长,到时候可以去打声招呼,多照顾一下妹妹。初到陌生的地方,有人留心照顾,她也好更适应,有不会的问题,更知道去开口找人解决。”   秦执郢冷沉的声音不咸不淡:“附中。”   他没有驳祁铮的示好,他是商人,和学校更多的是合作关系,不可置否,祁铮的父亲有教育人脉,是上下级关系,确实能更照顾郁妙灵。   秦执郢也不吝表达谢意:“真是多谢你帮忙了,等改天阿姨身体好了,我和他们请你和你父亲吃饭。”   这句话祁铮怎么听着都烦躁,秦执郢似乎是将他自己和郁绵他们作为一家人,而把他自己隔绝在外。   祁铮也露了凶色,冷声拒绝:“不用,我和绵绵好歹也是一个宿舍的,算是一家人,自然也就跟阿姨你们是一家人,自家妹妹,谈不上别人谢。”   即便郁妙灵年龄小,但她也不是瞎子和聋子,就这俩,从秦执郢进门开始,空气中就飘散着硝烟火药味儿,这会儿几乎是都拿着火铳对biu了。   最终,还是郁英叫停了这场无声的战争。   “要谢的要谢的,等我动完手术身体好了,我一定好好歇歇你们。”   “你们先去吃饭吧,这都到饭点了,我吃的是小刘护士给我配的餐,比较清淡,你们就自己去吃吧。”   医院有餐厅,供给给医护人员,还有家属,想吃别的还可以找厨师做。   窗口菜品的种类也不少,郁绵没什么胃口,就点了一份青椒鱼,却没怎么吃,而是总担心郁妙灵不够吃,不合口味。   他又去餐口要了一份米饭,和一盘红烧兔肉。   “你快多吃点。”   郁妙灵看着面前里的四份菜,还没有算是郁绵拿回来的,实在是倍感压力。   “哥,五个菜了,这可是我们一家三个人的量。”   “虽然我这些日子是瘦了点,但这样喂,你真当我是饕餮呀?”   等郁绵意识到自己确实拿得太多后,就把红烧兔肉推到了秦执郢手边。   “你吃吧,不然浪费了。”   祁铮压抑着脾气,却阴阳怪气:“绵绵,怎么不给我,我也饿!”   闻言,郁绵就要起身,却被秦执郢牢牢扣上了腰身。   “你饿自己去拿,他当不了你的仆人。”   祁铮:“……”   精准打击在祁铮的脆弱处,让祁铮猛然惊慌,怕秦执郢给他扣上的帽子,真被郁绵放在心里。   “什么仆人,我只是说绵绵区别对待。”   “绵绵,你等着,我去帮你拿饮料。”   郁妙灵脸颊擦了药后,这会儿还是红肿的,娇嫩的皮肤上印着红痕,确实够显眼的。   郁绵纠结后,也说了自己的看法:“要不等妈妈做了手术你再去吧,初中的知识点我还记得,应该会做,到时候我给你补习。”   说完,郁绵就去征求秦执郢的同意。   “好,刚来可以先适应环境。”   晚饭后,郁绵将郁妙灵送回病房后,也得跟秦执郢回去了。   因为家里的事,他跟辅导员请了好几天的假,所以并不用回学校。   但祁铮得回去。   祁铮又觉得郁绵不会跟他回学校,只能红眼,一双狼犬似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迟观擎,恨不得扑过去决斗,以此来获得择偶权。   “绵绵,出了这种事,你跟纪知淮肯定没办法住了,我帮你把东西都搬回来,好不好?”   郁绵其实有考虑这个问题,为了那点面子功夫,他确实不会主动让纪知淮搬出去,所以只能自己搬了。   找辅导员协调宿舍的话,祁铮这么坚持,辅导员可能真的会同意他和祁铮一起住。   “不行的,我……”   郁绵拒绝得坚定,但说原因时,却往秦执郢身后躲了半个身子。   他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还可能跟喜欢他的人住在一起。   那他还不如继续和纪知淮住呢。   郁绵的依靠让秦执郢很受用,他滚了滚喉结,拿出作为郁绵男朋友的正宫风范:“他不用搬,纪知淮会搬出去的。”   但秦执郢也没想再强势的阻挠祁铮靠近郁绵。   因为郁绵是喜欢他的。   而且,郁绵的女装直播的事情爆出来后,短时间内,学校的同学可能会不太平,有可能会闹到郁绵面前,秦执郢还是希望有祁铮这个工具人在的。   他不是没考虑过给郁绵配个保镖,但身后干什么都跟着一个人,感觉一不注意,这种性质就变味了,像监视。   他还是希望郁绵没那么循规蹈矩,而是古灵精怪一点。   *   入夜,同床共枕之前,小情侣自然免不了一番浅浅的云雨,很浅的,并没有深入到最后一步。   郁绵被秦执郢亲得面红耳赤,雪白通透的皮肤上,还渗出点点薄汗,水润般的光泽感,让原本的纯洁,染上靡情。   郁绵喘了两下,跪在绵软床上的双膝战栗地止不住打颤。   小腹被秦执郢扣住,让他既逃不掉,又不能完全跪趴下去,遒劲且富有张力的手带着茧,剐蹭间,不轻又不重,完全将郁绵放置在一个被痛苦折磨,还有极致巅峰的临界点。   粗浅的热流喷涌在他敏感到躲了耳后,每一声“宝宝”,都是低鸣且压抑的,同时,也宛若出笼的野兽。   “不许躲!”   蓦地,男人口吻一寒冽,又侵略爆棚,让郁绵本能地一激灵,险些丢盔弃甲。   “再躲就把宝宝捆起来!”   “宝宝想给捆起来吗?”   郁绵止不住摇头,拒绝被冰冷的绳索捆起来,他还是喜欢秦执郢的手。   秦执郢不让郁绵好过,每次亲密时,手腕都特别强硬,一直等到郁绵受不住,主动凑过去亲他,他才发了善心,没太折磨郁绵。   郁绵看出来了,秦执是有点恶劣的怪癖在身上的,好凶,但也不是完全不顾及他的那种凶。   像是一种……情趣。   他忍不住哼着分不出是不是凄惨的音调:“你好了吗?”   “好了,就好了,宝宝,绵绵宝宝……”   “乖,说声好听的。”   “老公~”   糯叽叽的声音,既破碎又无力,简直是好欺负,短促的呜咽堪比兴奋剂。   郁绵觉得距离自己被秦执郢拆吃入腹,已经快了,只要秦执郢一狠心,他这盘菜就可以被吃掉。   比起畏惧,期待始终占据了上风。   秦执郢的怀抱很温暖,手虽然总使坏,但触碰他的时候,郁绵还是满足偏多,肌肤相贴时,属于情侣间极致的亲密距离,也是令郁绵疯狂心动。   所以等躺在同一个被窝里时,郁绵扭了扭身体,面对着眉眼黝黑深邃的男人。   郁绵乌眸杏眼本就圆,还泛滥水光,就跟一枝嫩芽,弱小又生机,软声时,自带三分撩拨:“老公,我……我可以的。”   秦执郢手贴在郁绵额头,轻笑了下,继而调侃:“这么想的话,那宝宝自己来?”   一句话,成功让郁绵红了脸,潮色遍布在整张脸上,眼眸间的春水都泛滥得快溢出来。   他主动来?   郁绵脑子里突然就有了画面。   是他坐在秦执郢的腰腹上,柔软感受着坚硬的腹肌,有点硌人,但是否舒适,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一垂眸,就能看见男人浑身暴涨到极致的肌肉,小麦肤色健康又极具荷尔蒙气息,每一寸硬线条肌理,都散发着性感和色欲。   和秦执郢裹挟浓欲的黑曜石眼眸交织,郁绵明明是高位,却还是畏手畏脚的。   秦执郢的手掐在他大腿上,腰腹微微使力,郁绵就能很吃苦受累。   可秦执郢那么凶悍,肯定不满足,一定会催促郁绵,把郁绵哄得晕头转向间,整个人都傻乎乎的了。   不行不行,他不能主动,太羞耻了。   郁绵赶紧掀被子盖脑袋,不敢再暴露在外了。   -   周一时,到了郁英做手术的日子,边凛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也来了医院,同郁绵一样,焦急等候在手术室外。 第84章   因为之前做过手术, 但因为黑心医院一直没处理好伤口,所以这一场手术是得在原伤口处切开。   整个过程比第一次手术还要难受,即便郁绵知道会打麻药, 可还是心揪着,隔两分钟张望一次手术室。   秦执郢紧紧扣着郁绵的手腕,和郁绵十指紧扣,他甚至能感受到郁绵脉搏的跳动频率。   “很快就好了, 之前就有残留没清理干净,这次他们总得细心一点不是,以免以后再受一次罪。”   声线明明偏清冽, 但又如一股和煦柔和的清风, 抚慰在郁绵不安心田, 让郁绵认同地点头。   午饭时间早过了, 但没人提吃饭的事。   好在手术很顺利,郁英被推到病房不到两个小时就醒了。   手术后, 麻药劲儿渐渐散去, 疼是再所难免的,郁英面色不大好, 瞳孔发虚到无神涣散, 用手轻轻推了下给她用棉签沾水的护士。   还没开口,站在一旁焦灼不安的郁绵就心领神会,上前冒尖。   “妈妈,我们等下就去吃饭了。”   “明天我要带妹妹去学校,所以等会儿会带她去租的房子住。”   秦执郢叫人帮郁绵租了个房子,应郁绵的要求,怕郁英心理负担重,就租了个小的, 够两到三个人住。   郁绵已经去房子看过了,说起话来,虽不是侃侃而谈,但声甜气润,眉眼藏笑,脸颊鼓胀,叫人不住喜爱心悦。   “是一套两居室,不是很大,比我们之前住的房子小一点点,但客厅的沙发是折叠的,放出来就是床。”   “一个月房租三千,这在海城不算贵的,我现在每个月的补习费都能挣回来……”   郁绵同郁英说了好多,郁英伤口疼,就没怎么说话,只用沧桑双眼含着笑,满脸慈祥和欣慰,似乎想夸夸郁绵懂事和有本事。   郁绵一直饿到六点,从郁英手术到现在,他就吃了点水果面包垫肚子。   他的体质是很容易饿,饥饿感比较强,而且现在又到晚餐时间了,肚子突然就在咕噜咕噜叫了。   声音一出,秦执郢的手自然又迅速,都快贴上郁绵肚皮了。   吓得郁绵立刻截住,惊恸了一秒后,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可能会伤了秦执郢的心。   可他慢慢悠悠望去,秦执郢神色如常,不愉不愠,狭长凤眸注视着他的肚子,轻蹙了下眉头。   “要去吃饭吗?”   郁绵年纪还小,正是发育的时候,秦执郢怕把人饿坏,嗓音低沉清醇:“绵绵,走吧,我们也该去吃饭了,医院有护工照顾,明天再来。”   说完,又同郁英打了招呼。   郁英说话艰难,就轻轻弹了两下手,示意让他们赶紧回家吃饭休息。   祁铮倒是想粘着郁绵一起走,可房子在哪儿只有秦执郢和郁绵知道,他们三人一辆车,自己和边凛各开一辆,上了道后,车流穿涌,又是黑夜,眨眼间,前面的车就跟泥鳅一样,钻没影儿了。   郁绵他们到出租房时,外卖也到了,有热粥,奶油蘑菇汤,糖醋小排,白葡萄青口贝,油炸虾,外加蔬菜点心,反正每一样都合郁绵的胃口,又因为饿久了,所以到最后吃得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郁妙灵瞅了两眼对面的人,看破不说破。   因为明天要带郁妙灵去报到,而且到底是十四岁的女生,郁绵也不放心一个人在家,就要在这里住下,一直到郁英病好。   秦执郢临走前,郁绵还扭扭捏捏的,敏锐地支走了郁妙灵:“你先去收拾房间,准备好明天要带去学校的书。”   就空气中弥漫中的那股清甜浓郁的恋爱味道,郁妙灵怎么会嗅不到,麻溜就进屋了。   郁妙灵小机灵鬼般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哦~”   客厅剩下郁绵和秦执郢,客厅的氛围都凝滞了,时间流淌得缓慢,但无尽缠绵的情愫急遽衍生,将二人困住。   四目交织,郁绵撞进漆黑促狭中,率先低头拍在沙发上:“我今晚睡这里吧。”   以秦执郢的私心,他是想把郁绵掳回自己家的,或者留下,给郁绵暖被窝。   “好,我帮宝宝铺床,要是晚上冷的话,一定要把空调打开。”   家里的生活用品也是秦执郢帮着置购的,秦执郢到靠近阳台的柜子里拿出了厚被子,是新买的,但他还是给郁绵掸了掸,铺在已经被郁绵变成床的沙发上,又给拿了一层盖的。   秦执郢嘱咐了很多,还教郁绵要是晚上再饿了肚子,就用微波炉热冰箱里的吃的。   “我明早来接你。”   “那你要早点来。”   这种感觉,就是送小孩去上幼儿园,然后说晚上来接他,小孩黏糊糊不想他走,一走就哭。   郁绵跟着秦执郢出了门,都快挪到电梯口了,却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也不说话,只用潋滟不舍得眼神直勾勾粘着人。   秦执郢当然看出来了。   他和郁绵才在一起没多久,还处在热恋期,昨晚两人还抱在一起,耳鬓厮磨,说尽了各种缠绵悱恻的情话。   秦执郢捧起郁绵软肉脸颊,俯身垂头,亲了几秒钟郁绵饱满的唇瓣,又贴了下鼻尖:“快进去吧,外面太冷了,我回去后就给宝宝打电话,明天去学校的时间早,七点就来接你好不好?”   郁绵又踮脚蹭在秦执郢性感菲薄的唇上,糯糯应声。   “老公,拜拜~”   浅浅的,小猫娇吟般,勾得秦执郢都不想走了。   他也陷入了热恋期。   秦执郢一走,郁绵回到房里都没什么力气了,总感觉干什么都少了点劲儿,就想躺在暖和的被窝里,直接睡过去。   郁妙灵从房间出来,准备去洗手间洗漱,看到郁绵瘫倒在沙发上,没盖被子,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着,就过来瞧瞧。   “哥?”   郁绵是睁眼的,只是眼睑上下就留了一条细缝儿,浓密如扇面的羽睫在光下映出浅影,精致雪白的脸,更是漂亮得人心颤。   “哥,你和那个秦老板,你们……他对你感觉好得太过分。”   秦执郢看着就气质斐然,哪有一个大老板,替员工鞍前马后,既管员工母亲就医,还管妹妹上学,连租房也管,而且每次都接送照顾的,事无巨细。   郁妙灵没将心底的猜测说出来,眼神中却几分打探八卦的意味。   郁绵侧趴在枕头上,言语有气无力:“他不仅是我老板,还是我男朋友。”   这个猜测郁妙灵早想到了,所以郁绵这么轻易就承认了,也没太震惊。   她在想,既是老板,又是男朋友,他哥会不会被骗挨欺负啊?   “哥,这次他是不是借了我们很多钱?”   知道家里条件艰苦,郁妙灵干劲儿十足:“我以后也能去兼职,肯定会很快还给他的。”   郁绵喏喏嘴:“不用你兼职,我自己……有点钱,真是我自己挣的。”   说是挣,但其实用“骗”更恰当,而且秦执郢还帮他十倍赔偿了,说到底,秦执郢亏了九倍不止。   他肯定欠秦执郢的。   他这样说,不过也是为了让郁妙灵和郁英安心。   蓦然间,郁绵怀揣希望,笑呵呵的:“等那个黑心医院的钱和补偿退回来,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到时候,他只需要考虑怎么多挣点钱。   -   翌日一早,秦执郢来敲门时,郁绵脑袋还没从被子里钻出来,可听到熟悉的声音,郁绵被动开机。   神志不清醒,但不妨碍他乱动乱扭,最终闭着眼睛坐了起来,身体却摇摇晃晃,感觉随时都能倒下去。   一睁眼,男人那张冷隽矜贵的脸就赫然在目。   郁妙灵起得早,已经换了衣服了,此刻,正在厨房拿碗筷放秦执郢带来的早饭。   趁此机会,秦执郢就偷吻了下郁绵。   轻轻的一声,啾在脸颊上,让还睡眼惺忪的郁绵立刻炯炯有神,瞳孔瞪得如铜铃。   “起床了,小面包。”   小面包,绵绵,宝宝,老婆,每一个称呼都很粘糊,郁绵听着耳热,心都在发烫。   秦执郢说完,还给郁绵拾起落在地上的外套,拍打着不怎么存在的灰。   “今早忘了给你拿新衣服过来了,再穿半天,等会儿陪你妹妹报到后,再去医院看看你妈妈,回家再换,给你买了新衣服。”   一听又有新衣服穿,郁绵怎么会不高兴,屁颠屁颠就起来了。   早餐秦执郢带了好几样,三明治郁绵不喜欢,他喜欢吃那个牛肉酥饼和雪梨燕窝汤。   郁绵注意到桌上几盒小零食,秦执郢:“带去给学校的同学分分,拉近一下同学关系。”   郁绵:真周到。   郁妙灵也很礼貌:“谢谢秦大哥。”   之前郁妙灵和郁英都是叫秦执郢老板的,现在得知郁绵和秦执郢关系后,也没叫得那么生疏。   到了学校后,来接他们的是年级主任和班主任,因为前有秦执郢,后有祁铮他爸,钱和关系都给到位了后,怎么都得多给些面子。   “这位是周老师,今年26岁,海师大毕业的,教的是英语,有什么不懂的,可得及时问她。”   郁妙灵性格较内敛,年级主任介绍过班主任后,互相做了个简单的了解,就准备将人带去班级,上今早的第二节课。   学籍已经转好了,饭卡、校牌、校服、补习资料这些,学校也早有准备,都给了郁妙灵。   说是今天报到,也就是进班级,正式开始学习。   郁绵站在班级门外,听郁妙灵做了介绍后,既有鼓掌,也有活跃的同学忍不住问一些问题。   多是一些之前在哪个学校读书,校服选的什么样式,书本有没有拿这些问题,整体而言,还是很顺利的。   休养了半天一晚,郁英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指着床头两三个保温杯道:“都是小铮和小凛送来的,小凛还是亲自来的,倒是有心了。”   话虽然如此,但郁英的眼睛是落在秦执郢身上的。   郁绵很怕郁英多想些有些没得,他还是挺害怕自己那些不堪暴露在郁英面前的。   “那个边凛是秦执、老板的外甥,那个祁铮是我的同学,外加边凛重组家庭的弟弟。”   这关系够复杂的,郁英恍惚地思考了几秒钟,后又开口:“原来是这样。”   难道是她想错了?   “让他们少来吧,年轻人都忙的,我这里也不缺人照顾,总是麻烦他们,心底过意不去。”   “好。”   他确实该跟祁铮和边凛说说了。 第85章   郁绵吞咽了下涎水, 思忖片刻后,还是没暗示他和秦执郢的关系。   毕竟这是大事,要是郁英情绪过激, 才动的手术,只怕伤口要崩裂,不好恢复。   郁绵又问过了医生,医生说恢复得好的话, 这周就能出院,然后回家养伤,但郁绵想到家里没人照顾不太方便。   他已经请假将近一周了, 得回去上课, 郁妙灵也得潜心学习了, 索性就告诉医生, 让郁英多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等恢复好了再回去, 也能安心一些。   -   因为秦执郢的着手, 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解决了,郁绵身上的担子都卸下来了。   小跑两步回家换衣服时, 轻快又活泼, 即便穿着有些臃肿的外套,显得人五五分,但也可爱到爆。   叫人想把他亲死。   郁绵的东西大多在宿舍,他跟辅导员申请了,得搬回家里住一段时间,辅导员得知郁绵家里的情况,也没为难,痛快地批了假条。   秦执郢的车停在宿舍楼楼下, 想陪着郁绵一起去。   但郁绵不想太高调,就让秦执郢等在楼下,反正他要带回去的衣服不多,主要就是之后上课要的书本。   郁绵一路在宿舍内碰到了不少人,总有人多瞟他一眼,但要说多恶意,郁绵没感受到。   有个他们隔壁寝的,看到郁绵回宿舍,而身边没有祁铮,忍不住大胆憋出来一句:“你穿裙子戴假发真的好好看。”   郁绵呵呵尬笑,立刻开门进屋。   临了,还听到男生在外说话:“我当初要是刷到直播,肯定也会给你刷礼物的,不用你还,绵绵——”   对于这种支持,郁绵真有点汗流浃背了。   他以为自己现在肯定恶名缠身,身败名裂,殊不知,论坛的风向早变了,各种无美颜无滤镜的照片被传播被珍藏。   外加上最近郁绵回家照顾家里人的事不胫而走,一度让人想起那句话,好赌的爸,得病的妈,上学的妹妹,和破碎的他。   甚至还有郁绵之前的粉丝,攻占了学校论坛,说想给郁绵捐款,不想让郁绵吃苦。   宿舍原本是两个人住的四人间,并不拥挤,但纪知淮的东西已经被搬走了,所以空间视觉更宽阔了。   郁绵看到自己桌上有一封信,打开居然还是手写信。   纪知淮的字迹是工整的楷体,写得很漂亮,足足有三页纸,开头就是“绵绵”二字。   有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纪知淮的内心解读,还有后来相处下来的悸动,以及得知郁绵出去跟人开房的嫉妒,再就是知道郁绵装女生直播,他的卑劣行径。   最后,纪知淮还说郁绵很好。   像是表白,也像是告别。   毕竟纪知淮马上就要毕业了,海城很大,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郁绵看过后,心底没什么波澜,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课本书。   他哪有那么好,他那时候也很坏的,各种想占纪知淮的便宜。   好在他的坏秦执郢都全盘接收。   秦执郢等在楼下,见郁绵抱着一大摞书出来,立刻迎上去接:“给我吧,太重了还遮挡视线,容易摔倒。”   车辆驶出学校,秦执郢先是带郁绵去逛了商场,给家里再购置一些装饰的东西,他还买了两棵小盆栽。   秦执郢见况,忍不住遐想:“绵绵要布置我们的新房吗?”   “新房?”   左右手各抱一个盆栽的郁绵诧愣呆怔,有些不明所以,甚至大胆猜测。   “是要结婚的意思吗?”   秦执郢失笑,眼底缀着甜蜜的幸福感:“好啊,绵绵要答应吗?”   “不过绵绵现在还太小了,结不了婚,不过我们可以先订婚,再填写一些协议。”   秦执郢本只是想换一套房子。   他现在住的别墅离郁绵的学校,还有郁绵家里租的房子有些距离。他自然想离郁绵更近一些。   郁绵再次被震惊到,瞪圆了杏眸木讷重复:“订婚?”   好快呀,这么快就要订婚了吗?   “不过也得等阿姨好了,宝宝给了我名分,正式见过父母后才订婚。还早呢,宝宝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   -   郁英的伤彻底好在圣诞节前两天。   郁绵这些天都是白天去学校,晚上回出租屋。   他都说了不用秦执郢接送他,但他有时候上午和下午才有课,秦执郢都会派司机来接他送他。   白天在学校,面对祁铮,郁绵都已经尽量在保持距离了,但祁铮还是殷切不减,怎么拒绝都不放弃。   郁英病好后,立刻就叫郁绵喊上秦执郢,还有祁铮边凛他们,说是要好好表达感谢。   郁绵其实挺怕这三人凑一堆儿的,之前好几次他都防着这三人凑一起,可千防万防,最后谎言还是被戳破了。   好在他没有为了钱,同时谈三个,否则……   郁绵都不敢想,他们三个是要打起来,还是要合起来打他。   郁英出院后,恢复了充沛的精神,虽然头发有点灰白,脸上可见苍老和褶皱,但那股劲儿不再病怏怏,而是积极向上。   她特意定了一间不算便宜的包厢,宴请了几人,表达感谢。   餐桌上,说着说着,气氛倏然就剑拔弩张起来了。   “阿姨,绵绵在学校可用功读书了,之前出去兼职,还藏着掖着,借口说是出去陪女朋友呢。”   祁铮这嘴巴是真不会说话,挑起的话题虽然是为了夸郁绵好学又顾家,但总让郁绵担心心,祁铮接下来会不会爆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   秦执郢放下筷子,迅速接上话:“对,来我这里兼职,后来周末又找了个补习的家教兼职,绵绵真的很乖。”   郁英先是但笑不语,咀嚼完一口后,才又开口:“这段时间辛苦了大家,也辛苦绵绵和妙灵了,大学了,可以谈恋爱了。”   郁绵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心底嘀咕:可以谈恋爱,和跟男人谈恋爱,差别很大的。   郁绵喝了两杯酒,脑袋就晕乎乎的了,浑身上下也开始发热发烫,室内的暖气开得足,郁绵脑门儿都蒸出来细汗。   晚饭过后得回家了,饭店离出租屋很近,郁绵刚站起来,就趔趄了下,感觉腿根儿发软,又一股子跌坐了下去。   太过突然,秦执郢都没接住。   郁英:“妙灵,你扶扶你哥,别让他摔了。”   可哪知道郁妙灵刚把郁绵扶起来,郁绵就往秦执郢怀里撞,撞了人没什么,撞到人后,还去扒拉人家,踮起脚,准备做一些耍流氓的举动。   因为脚下力气不够,郁绵只亲到了秦执郢的下巴,但也足够叫人大惊失色。   亲完人后的郁绵嘿嘿傻笑,眉眼弯弯,清澈濯濯的眸子好比星月,咧嘴笑时,可爱的小虎牙都露出来了,整个人透着一股娇憨的软萌劲儿。   双眼迷蒙,脸颊酡红,像一颗熟了的小苹果,让人很想咬他一口。   郁妙灵惊骇于郁绵这么大胆妄为,还想去拉拽郁绵,哪知道郁绵直接抱住秦执郢,哼哼唧唧地叫人名字。   “秦执郢,秦执郢……”   一时间,氛围实在是诡异。   郁妙灵嘴巴贴在郁绵耳畔轻声警告:“哥,你别乱抱人了,大家都在呢。”   天呐,总感觉要兜不住了。   郁绵脑子昏胀,听到郁妙灵说他乱抱人,还挺委屈。   怎么能是乱抱呢,是他的男朋友,他可以抱。   又想到站桩一样的秦执郢不回应他,情绪放大后,眼眶都酸溜溜的了。   “我可以抱。”   他这些天都没好好和秦执郢亲亲抱抱呢,所以当下,郁绵抱着秦执郢不撒手,还挺骄傲的。   抱完后,又去亲人,言行举止,要是不清楚内情的人,只怕真觉得郁绵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流氓。   “亲亲,老g——”   爆炸性的称呼没喊出来,郁绵的嘴巴就被秦执郢的手捂住了。   瞬间,湿热和湿漉附在秦执郢手心。   “阿姨,他喝醉了不消停,你要休息,妙灵明天还得去学校,不然我就——”   “你就什么你就?你给我吧,我带他回学校,我跟他是同学,照顾他是应该的。”   秦执郢的话没说完,祁铮就按耐不住了。   当着郁母的面儿,他这个同学带走郁绵,当然更恰当。   祁铮上前,想要将郁绵从秦执郢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可郁绵贪恋秦执郢身上的味道,脑子混沌后,嗅觉倒是灵敏,就想粘着香香不放。   祁铮也没太粗暴对待,而是半哄:“绵绵,我们回学校睡好不好?明天有早课,你回学校睡的话,就能睡到七点四十。”   即使郁绵不清醒,但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   郁英看着这场争夺,做了决断:“算了,让他跟秦老板回去吧,不然等下哭闹起来就不好了。”   “秦老板,麻烦你了。”   秦执郢哪里会觉得麻烦。   只有祁铮,嫉妒到酸牙,恨不得用那火箭筒般的眼珠冲死秦执郢。   秦执郢将郁绵抱到了车上,他今晚喝了点酒,所以是叫的司机来接。   郁绵想抱着他,他当然满足,就让男生坐在他腿上。   “绵绵刚才想喊我什么?”   郁绵声音很轻,还把嘴巴贴在了秦执郢耳朵处:“老公,是老公呀~”   灼烧般的热流流淌着,都快烧到了秦执郢的心肺,也让他再忍耐不住。   因为郁绵醉了,所以秦执郢的每一个吻时间都不长,也并不凶猛激烈,却撩拨味儿十足。   生嫩的舌尖是粉色的,还湿漉漉,只稍加挑逗,就会滋生出甜水,秦执郢贪婪地汲取,舌尖触在一起时,还有微弱的电流产生。   敏感的上颚被剐蹭着,郁绵反应本就慢,还被秦执郢各种哄骗着。   “乖,宝宝把嘴巴再给我亲一亲好不好?”   郁绵才被尖利的齿头咬了下,正是害怕的时候,自己动手把嘴巴捂住了。   可秦执郢很会哄人,对着郁绵的小脸、耳朵、锁骨和喉结,叼咬又吮吸,完全将人弄得彻底迷愣了。   软得酥骨蚀髓的嘤咛中掺和着点点啜泣,被人欺负得不住哼唧。   蓦然间,郁绵躲开了秦执郢的吻,抖了下身子,手往下捂着。   秦执郢本以为是郁绵敏感了,撩拨了几下,身体就那么不争气。   秦执郢扣住郁绵一只手手腕,还假模假样地问:“怎么了?”   郁绵又捂紧了点,埋着脑袋不说话,眼角却生出晶莹剔透的润色。   秦执郢这才自己去碰。   可秦执郢不让他碰,闷着破碎略哑的声音,可怜得紧:“喝太多水了,肚子好涨。”   这么可怜,秦执郢就轻轻碰了下郁绵的肚子,确实有点鼓。   “宝宝是想上厕所吗?”   他看了眼车窗外,正是进入别墅区的一段公路,车流不算少。   “这里停不了车,绵绵再忍一下可以吗?”   可他刚说完,轻微的抽泣就出来了。   好在车内平常都有备水,秦执郢喝了半瓶。 第86章   放了水后, 郁绵安静了不少,将眼泪抹在秦执郢柔和的羊绒大衣上后,就乖乖睡去, 呼吸间,酒气与体香交融,沁入到秦执郢身体里。   酒精在身体里运转,带动了体温的攀升, 圆润精致的脸酡红又水淋淋,狭窄的室内也激生出了更馥郁的情愫。   秦执郢用眼神临摹起秀气隽逸的粉面团子脸,贴在郁绵鼻尖蹭了一会儿, 怎么都克制不住心底的燥热和情欲。   他抱着郁绵进了卧室, 见人身上汗涔涔的, 发了热, 就将白色羽绒服外套给郁绵脱了,再去汲了热毛巾来给郁绵擦身子。   只是秦执郢没料到郁绵身子那么敏感, 他只是擦过胸膛和小腹, 还没去往大腿根儿,男生的身子就好像是完全禁不住触碰一般。   他余光一瞄, 发现郁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 此刻眼眸虽然无焦距,但水色淋漓,湿漉漉的,纯洁得没有任何污垢,还有几分可怜。   但看得人想犯罪。   郁绵眼底蒙了一层雾,看不大清秦执郢的脸,只有模糊轮廓,但他还是知道是谁。   “老公~”   光是这一声儿, 软糯可欺,还那么无辜无害,却叫人魂儿都被勾住了。   秦执郢轻轻动手捏了两下,攒着玩弄的坏心思,挑眉勾唇打趣道:“喝了酒还这么有精神。”   郁绵难受得厉害,总感觉那酒里掺了东西,可同样的酒,秦执郢喝完后就还是很神色清明,甚至还能恶劣地玩弄他的不堪。   郁绵眼底泛滥泪花,身体却很重,四肢也不活络,想推开秦执郢的手都推不开,虽然能扭动身躯,但完全躲不开。   他又软怯可怜地直喊人,“老公老公”的叫着,一声赛过一声的甜软娇媚,真跟吃了药一样,反应巨大。   可老男人到底是心肠坏,突然就当好人停手了。   郁绵苦不堪言,眼泪都淌出来点,往鬓角钻:“坏!你坏!”   喝了酒的男人整张脸都着性感迷人,原本还是禁欲,现在一整个生欲,让郁绵很馋秦执郢。   他轻轻勾起秦执郢的手指,眼神撩拨又羞赧,完全渴望着人。   “满足我的男朋友,是我这个合格的伴侣应该做的。”   “可现在不行,不然等下撑不住。”   等下?   郁绵慢了好几拍的脑子不够用,只知道自己几乎是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他直直地望着秦执郢,见秦执郢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   秦执郢知道自己的度在哪里,在一个郁绵受不住很多的地方,所以,郁绵得吃点苦头,多忍耐一点了。   酒精麻痹了郁绵的感官,但再次贴上来的唇似乎带了别样的意味。   唇肉被碾压叼咬着,似乎又充当了磨牙棒的作用,灵活的舌尖挤入唇齿后,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掠夺。   郁绵的舌尖被勾着咬了几下,就铩羽而归,只敢缩着舌头逃窜,很没有骨气的将自己的领地拱手相让。   敏感的上颚被抵住,清甜的涎水刚冒出来,就被秦执郢吞噬殆尽,所以长此以往,郁绵不仅感受不到氧气的进入,还口干舌燥。   滚烫的热吸将本就暧昧旖旎的氛围拉动到了高潮。   郁绵最开始并不觉得难受,或许是酒精使然,又或许是秦执郢对他温柔,还很克制。   可到了后面,郁绵就知道自己高兴早了。   床垫是软的,但他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双手想要寻求依附,最开始是秦执郢的脖子,但因为太滑了,勾不住,就换为粗壮到肌肉僵硬的胳膊的,不过他也抓不上。   最终,他能牢牢攥在手里的,只有那一层薄薄的被褥。   床单都被他揪出好多褶皱,感觉都要挠坏了,各种难以出口的原由综合起来,反正这床单被褥应该是不能要了。   窗外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飘在窗户上,朦出一层白雾缭绕的冷气。   但室内的温度却极度高涨,郁绵即便不怎么穿,也感受不到半分寒冷,反倒是火热难熬。   身体,感觉要爆炸了,爆炸之后,肯定还会碎掉。   雨势来得急,不一会儿,声音就大得惊人,几乎快完全覆盖了其他别的杂音。   秦执郢故意同郁绵耳语,说了好多话,提的要求也是一个比一个苛刻,让郁绵恨不得死了算了。   “绵绵出汗了,身体都湿透了,我帮绵绵把汗都舔掉好不好?”   这种话郁绵根本就不敢听,因为秦执郢来真的。   秦执郢一路顺着郁绵的脖子往下亲,手贴在郁绵小腹。   “绵绵的肚子怎么这么小?”   “小腿肉Q.Q弹弹的,像糯米糍,我能不能咬几口?”   “为什么要哭呢,这不是小面包喜欢的吗?宝宝要是再哭的话,我就生气了。”   基本上,秦执郢每一次开口,郁绵浑身都会本能的泛起战栗。   郁绵的身体机能各项都和秦执郢不对等,到了最后,他身体里的酒不知道是不是挥发完了,他整个人格外清醒。   郁绵躺在床上,听着浴室内和室外的水声都滴滴答答的,思绪混沌得厉害,只知道放空自己,让自己从刚才的紧绷中缓和过来。   因为窗外还有寒风在呼咻呼咻,所以秦执郢没开窗,而是开了净化器,但屋内的混浊热意一时间散不出去。   刚才秦执郢好疯,说的话吓人,还总咬他,脱下那身西装革履的面皮后,变态到了极致,简直就是禽兽级别的。   感觉自己都坏掉了。   而且秦执郢还说先等他洗完澡,该不会是……还要继续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郁绵吓得花容失色,立刻阖上眼,准备一秒入睡。   可浴室门“咔哒”一声,沾着水的拖鞋踩在地面上,带着压迫,渐渐逼近。   郁绵大气不敢喘,闭着眼装睡。   秦执郢走到床边,屋内只开了床尾的壁灯,浅淡光晕洒在男生小巧酡红的半张脸上,浓密的鸦羽还印下浅影,一整个岁月静好恬静闲适。   “绵绵睡着了吗?”   秦执郢倒是没怀疑郁绵装睡,他之前已经给郁绵洗过澡了,还打扫了房间,所以此刻光是靠近郁绵,他都觉得老婆香喷喷的。   还睡着了,一点反抗的可能都没有。   秦执郢已经隐忍好久了,之前都有所克制,有些东西一旦开闸,就会肆无忌惮地宣泄,秦执郢只站在郁绵身边,都心痒耐耐。   闭着眼的郁绵迟迟没等到秦执郢上床睡觉,可他刚才明明听到秦执郢的脚步声走到他旁边了。   怎么不上床呢?   下一秒,床右侧就有了点倾斜,但旋即,左侧也有。   等等!   左右都有,该不会秦执郢就……跪在他身上吧?   不是,什么呀?   郁绵心如擂鼓,惴惴不安地受着煎熬,真怕秦执郢做出什么惊骇人的举动来。   蓦地,光腿被秦执郢双手掐住。   郁绵刚才动不了,所以秦执郢只给他穿了衬衣,擦了药。   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入到裹着肉的腿根儿里,郁绵肤白胜雪,而且细腻嫩滑的触感让秦执郢徒增了几分坏意,陷得更深了,就为了能在皮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郁绵只知道秦执郢要干坏事,但不知道秦执郢的具体做法,所以在被咬时,因为太出乎意料,还短促的惊叫出声。   脑子反应过来时,郁绵还想捂着嘴巴,刚蜷了下手指动弹,就想到自己正在装睡,还是选择继续装下去。   秦执郢就喜欢咬人,跟吸血鬼转世一样,每次都很大口,虽然不会很疼,但郁绵却总觉得他要把自己的肉吃掉。   没多久,带着薄茧的指腹就摩挲在已经快要破皮的唇肉上,肆意地摩挲着,等到秦执郢还有下一步动作时,郁绵心底的弦都要崩断了。   他再顾不得其他,猛然睁眼,对上秦执郢逼近慵懒含笑卑鄙的脸。   “绵绵醒了?”   郁绵羞愤欲死:“我都睡着了,你还要欺负我!”   秦执郢将凶唧唧的老婆看在眼里,眼底笑意愈深:“意思是宝宝醒了就可以欺负了吗?”   郁绵:“!!!”   *   因为折腾得晚,所以第二天一早,郁绵根本就不能去学校。   他中午才醒,扒拉着碗,喝了一碗鲜哈鹿茸粥,美食当前,却还是记着学习的事。   “我今天明明可以学习知识的!”   他可爱学习了,怎么可以因为谈恋爱而逃学呢?   “我下学期肯定拿不到奖学金了!”   秦执郢坐在对面,拿了方巾给郁绵擦嘴,但其实,他更想上嘴:“今天的知识多少钱?”   “知识无价!”   只是郁绵刚硬气的撂下话,秦执郢就拿出手机,等到郁绵查看时,手机上居然有一笔两万块的转账。   好吧,知识也是有价的。   他默默收好,想着就秦执郢这阔绰的出手,自己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把钱还完。   用秦执郢给他的钱,还秦执郢,他反正没亏。   “那下午还去学校吗?就一节课,而且明天还要放周末。”   “当然要去!”   他不仅要去,放了学还要回家,回家跟妈妈商量事情。   郁绵回家时,郁英正在围着围裙收拾屋子,郁绵立刻过去接过拖把:“妈妈,我来拖。”   郁英现在身体是好得差不多了,不搬运一些重物,其他的都没问题,所以她又将桌椅擦了一遍。   “刚住进来,总觉得还是自己擦一遍踏实。”   郁绵托拖着地,脑子里却已经在开始盘算着怎么开口了,犹豫了许久,眼看郁英又要去厨房摘菜做饭,郁绵也就跟了上去。   “妈妈。”   因为郁绵有顾虑,所以总得想把话吐出来,却又咽下去。   郁英摘着菜,从容淡定:“有什么话就说,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郁绵又咽了几口津液,说话间,带了谨慎和退却,笑得都有点不怀好意:“你有没有看到隔壁的广场?就是昨天我们请大家吃饭的地方的街对面。”   郁英手上动作一顿,没抬头:“看到了。”   “秦执、秦老板说,他可以腾出几个店面给你做生意,你看要不要继续开超市?”   “但是是这样的,那里的租金不便宜,秦老板说租金他付,你当店长,负责超市的经营和管理,每个月他除了给你工资,还给你分一成的营收。”   “你觉得……怎么样?”   越说到最后,郁绵自己都没底气,因为他知道,这怎么都是他们家占了秦执郢的便宜。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郁英也不傻,怎么不会知道,是秦执郢故意关照。   无亲无故,人总这么上赶着帮扶,外加秦执郢看郁绵的眼神,郁英也是过来人,见到的情侣比郁绵知道的都多,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我看好了妙灵学校外面那条商业街的一个店面,我想在那里开个小卖部。”   郁绵没再有意见,只说了一声“好”。   郁英转了下眼珠子,又提起一茬:“上次那个小祁,说你借口有女朋友出去兼职,是真的有女朋友吗?”   话题一下子就扯到男女朋友上来了,郁绵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怎、怎么可能!”   否认时,既心虚,又有些欲盖弥彰的坚决,瞪圆了猫猫眼,极力掩饰着某些东西。   他倒是没有女朋友,可他有男朋友。   郁英没再深问,只叮嘱了一些有的没的:“要是真谈了恋爱,也得用心谈,你要用心,对方也得用心,不能一头扎进去,而不管不顾。”   “还有啊,谈恋爱不能完全依赖别人,自己也要有本事,也得对对方好……”   郁绵越听越觉得不对,郁英说得太多了,嘱托得太过详细。   他有一种感觉,郁英可能已经知道了,知道他和秦执郢之间的关系,然后在暗示他不能完全当菟丝花,不能总肆无忌惮的花秦执郢的钱,还得对秦执郢好。   晚饭后,郁绵趴在沙发床上,缩在厚实暖和的被窝跟人聊天。   【绵绵:我觉得我妈应该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了。】   【秦执郢:说什么了吗?有没有说你?】   现今社会同性恋人增多,屡见不鲜,但到底不是主流,一些长辈自然不会接受,秦执郢也担心郁绵和家里闹矛盾。   【绵绵:没有,就告诉我得双向付出。】   他也听进去了。   【绵绵:秦执郢,我会对你好的!】   他喜欢秦执郢,秦执郢是他的男朋友,秦执郢对他好,他当然会对秦执郢好啦。   【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