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姐姐，来信请签收》作者：焦土终末祈愿少女 我是一个盲女。 在某一天许下愿望为了复明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之后，我又能看见了。 来路不明的女鬼帮助我恢复了视力，相应的，我也要付出代价。 复明的我成了幽灵的信使。 我不断给幽灵的小姐姐们传递着信件。 当然，有时候是邮件。 传递亡者的心绪，完成幽魂的遗愿，让厉鬼平静，送新魂往生。 如果每个心怀执念的人都会变成鬼怪，至少我可以有另一种方法帮助他们解脱。 山村丽魂，湖中凶影，废城暴君，我不断的传递着女鬼的信件和物件，不断卷入到各种各样的麻烦之中。 这是我，郑心雨，一个幽冥信使的冒险故事。 卷一 山村丽魂 第1章 盲女复明 我是一个盲女。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了光明，似乎就在昨天我还生活在美丽的世界里，张开手臂拥抱温和的风，而后一转眼就陷入到黑暗之中。 有过挣扎，有过愤怒，有过痛苦。 我也曾想过看不见了还活着干什么，但终究是继续苟活。人真的是奇怪的生物，一边想着这样子还不如死，一边又对死亡保有极高的恐惧。 等到我最终适应了黑暗的世界后，生活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 我的朋友和家人经常会来看我，把房间里的物品摆放到固定的位置避免我撞到，摸着我的头说孩子我不会抛弃你不要怕。 我告诉他们，我已经坦然接受了再也看不见的事实，做出坚强的姿态来。 我想我已经认命了，但我还是会在梦中一遍一遍走过曾走过的街道，一遍一遍看着曾看过的风景，喊出只有在梦中能喊出的话。 我想看见。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真的吗？ 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我耳边回荡着。 真的。我以我的一切宣誓。 当我从梦中醒来时，我真的看见了。 失去了不知道多久的视力恢复了。但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 别让他们知道你看得见。 是梦中出现过的那个声音。 我眨了眨眼睛，在屋子里笼罩着一层诡异的红光，隐约有丝丝血的味道。也许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吧，我知道血腥味的来源一定是某种危险的场所，但曾经极端惜命的我不再害怕。 比起再一次失去光明，我宁愿看着美丽的世界倒下。 那声音让我不要告诉某些人或者某些东西我看得见，我必须继续维持盲人的形象才对。这么想着我拿起拐杖带上墨镜，向着血腥味来源靠近。 别过去。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我乖乖停下脚步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我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想做什么，但至少现在，那莫名的血的味道确实让我觉察出危险。 不要说话。 我微微点头。 闭上眼睛，像是你之前看不见的时候一样。不许睁眼。 感觉到一双温柔却冰凉的手捂在了我的眼睛上。 左转，往前走。 再走三步。 出门，轻轻关门。 掏出钥匙锁门。 把钥匙弄掉，再捡起来。 说是这样，看不见的我如何捡起钥匙。我蹲下去在地上摸了老半天，然后摸到了一只手，这是一只粗糙的大手，他抓住了我的钥匙。 “你看不见？” 很刺耳的男声。我不确定血的味道是不是源自于他，但这个人给我一种非常糟糕的危机预感。 我微笑:“是呀，我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好几年了。可以帮我把门锁上吗，我这个门往右拧才是锁。” 一股风从面前扫过，带有令人不安的血的味道。也许是男人试探我是不是真的看不见吧，毕竟他是做了坏事的，被人发现了然后报警是非常糟糕的结果，一旦他确认我有危险，不排除他会杀掉我的可能性。不过还好，那双温柔的手一直都捂在我的眼睛上让我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想起过去那些黑暗的日子。我并不是先天失明而是在某一天醒来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从此活在一片黑暗之中，在我失去光明前的最后记忆里，也有一只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并对我说了些什么。也许，那个捂住我眼睛的东西和今天捂住我眼睛的姐姐是同一个世界的来客。 “大半夜要去哪里呢。” 他帮我锁上了门，那个女声又在我脑海里温柔道:去老区见朋友。 老区是我多次去过的地方。那时我还没有失去光明，一个人穿行于狭窄巷道之中，轻轻抚摸砖石的墙壁感受日暮的气息。老区是城市发展中被抛弃的地方，那里的居民以老年和幼儿人口为主，整个区域都和这城市格格不入，如同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安静，又温和。 我缓缓道:“去老区见朋友。” 男人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老区？大半夜去那里怕是回不来了吧？那里不太平，一定要去的话我送你。一个女孩子看不见，夜里出去很危险的。” 我知道他是指那起谋杀案件。几天前我的朋友来陪我聊天，告诉我在老区发生了重大的连续杀人案件，受害者已经有五人，凶手暂时未被抓捕，让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她，她会帮我办妥。 女声又指示我:答应他。 我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男人拉着我的手腕带我下楼，大约在小区入口处上车，向着老区前进。这期间那双温凉的手一直捂在我的眼睛上，当车停下的时候男人和司机有短暂的交流，他付了钱，扶着我下车，我听见他关上车门，听见车子发动，然后听见一声巨大的噪音，像极了什么沉重的东西掉进了水里。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男人温和笑道：“没什么，老区这边的孩子有点调皮，把一张废弃的旧桌子扔进了河里。” 我点头轻声道：“那真是够淘气的，家人也该管管。” “这区域的住家多是留守老人和留守子女，怕是没有人管才这么皮啊。你说要来这里见朋友，那我多问一句，你这个朋友，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温柔女声道:“告诉他，十五年。” 我做出疑惑的表情:“十五年，有问题吗？” “十五年……应该没事。就送你到这里，路上小心别摔了。” 男人放开我的手腕，我微笑对着空气挥手：“谢谢你啦，好心人。谢谢你的帮助，我会记住你的。” 我用拐杖摸索着在黑暗中前行，那个温柔的女声又说:我数十个数，然后我放开你的眼睛，我喊跑你就向前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记住了就在心里默念记住了。 我默念:记住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回头。绝对不要回头，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不要说话。 我默念:记住了。 于是她轻声数着:1，2，3…… 我悄悄活动着双腿。 7，8，9…… 我深吸了一口气。 10！跑！ 我猛然向前冲出，在身体加速的瞬间，那双手从我眼前移开，我看到夜色笼罩的老区，这是宛若冥界的阴森诡异场景，但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散发着死气的地方我不仅没有害怕还产生一种异常的安心感，仿佛这里就是我的家。 刺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你骗我……你看见我了……” 浓烈的血的味道从身后传来，尽管已经做好了可能会死的心理准备，我还是被吓得眼泪止不住，双腿发软几乎要跑不动。尽管如此，我仍然记住女声的话，不回头，不说话。 “你看见我了，看见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嘻……别跑……停下来……等我……” 一个散发着浓烈的血的味道的男人在我背后用刺耳的声音怪笑，还喊着你看见我了你别跑停下来，不管怎么想都是犯罪分子被目睹了凶案现场要杀人灭口的预谋。也许，他并不是单纯的犯罪分子，而是更加麻烦的东西。 念及如此，我脚底生风跑得更快了。 “进入那扇红门。那里是这东西进不去的世界。” 她的用词是“世界”。所以我真的是，卷入到了未知存在的争斗么。 “别去！” 当我站在红门前的时候，男声焦急喊到。 “那里是红门客栈！是鬼城！你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你回头看看我，在这里我已经不能强行带走你了！” 我推门的手迟疑了。 “没关系，回头看看也行。” 于是我回头看向身后。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穿一身红衣服……不，不是穿一身红衣服而是那件衣服被鲜血浸透！他全身上下都在滴血，脸上有巨大的伤口，像是被利器削掉了半个脸一样。这张脸让我看了就喘不上来气，好在我现在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至于被吓得晕过去。 我又看向门的一侧。 黑发女子俏然而立，她是很美的女人，很优雅尊贵的感觉，除了……她同样穿一袭被鲜血浸透的红衣。 “他杀害了你的邻居，是我保护了你把你带来这里的。红门客栈我能带你进去就能带你出来，你要是跟了他走可就要被他杀人灭口了 也许，灵魂也会被炼鬼奴吧。” “她才是要害你！我一个鬼就算被你看到了杀人，我有必要灭口么？你想一下，你去报警说一个鬼杀了你的邻居？倒是这个女鬼一直想带你进入红门客栈，你进去怕是就被她当夜宵吃了。” 他们说得都有道理，我无法判断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这时候我应该做出选择，相信男人或者女人——我只有一次机会，选错了就是万劫不复。 以眼下的形势来看，说不定殊途同归，选哪个都是死路一条。 我看看男人又看看女人，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如果这个女人想要害我，应该是不需要捂住我的眼睛帮助我逃跑到这里的吧？他们两个应该都不是好人，可是比较而言还是这个女人更加可靠，毕竟恐怖的男人自己也承认杀害了我的邻居。 那么，我要…… 如何选择呢？ 第2章 魂灵信使 要如何选择呢？ 我看看男人又看看女人。 “两位怎么称呼？” 男人继续诡笑：“王鹏。” 女人轻轻撩头发：“夏诗悦。” 我继续问:“你们两个……谁更强？” 夏诗悦轻笑:“我。” 王鹏分辩道:“就算她比我强点，在你主动进入客栈之前她也奈何不了你！红门客栈里面的鬼是吃人的，快离开她！” 夏诗悦揉了揉我的头发:“哪有，你不要自己吃人就觉得所有的鬼物都跟你一样好不好？我最多也就是把这孩子变成仆人……当然可以把这孩子洗干净变成主菜也是……” 这么一个大美女对我展示出友好的一面理应让我感觉到轻松愉快才对，然而当她的手碰触到我的头发时我心底生出浓重的寒意。她是一个危险的女人，就算是帮助我恢复视力也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我微笑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我都已经许愿为了再一次可以看见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了，她也帮助我恢复了视力，也算是兑现了诺言，那么她想吃掉我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尽管如此，洗干净变成主菜也把她的想法过于明显表达出来。 我尴尬道:“姐，您说出来了。” “说出来了吗，那你快点忘掉。我不会吃你的。宝贝，记住红色的都不是好人，不要信他们的鬼话。” 所以不要一边说不会吃我一边用看宵夜的目光盯着我呀。我想要投到王鹏那边，再一看他的眼睛，也是一样的贪婪。 这两个鬼都不是好东西。 无论我选择了哪个，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我要如何选择呢？ 而且……老区……真的会天亮吗？ 两个血衣鬼把我挤在中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感情越来越倾向夏诗悦。 就在我最后作出决定要跟她进入那红门时，另一个声音突然在脑海里浮现。 “不要去。” 我的眼泪差点又被吓出来。 这个声音才是刚才指导我来这里的声音啊！夏诗悦根本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是真的想要我死！ 而在这时，夏诗悦和王鹏之间也爆发了低烈度的冲突。王鹏的血衣上不断滴下血液来组成一把奇形怪状的类似于刀的武器，夏诗悦指尖长出猩红的尖锐指甲和王鹏挥出的利刃撞击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两个人的脸都在变化，王鹏本来就难看暂且不论，夏诗悦漂亮的脸越来越狰狞。 两个鬼物之间的争斗，无论谁赢了我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对那个在我的意识里和我交流的鬼物许下誓言，为了复明愿意付出我的一切，所以在复明后被她杀死我也无话可说，当时我许诺的一切代价自然是包括了自己的生命的。 但，能杀死我的绝不是这个欺骗了我的夏诗悦。 “好孩子，不要怕。”意识深处的声音继续道，“告诉他们，你的朋友，不，你的姐姐等下就来。” 我牙齿打颤道:“我……我姐姐马上就来……” 王鹏狞笑着再挥出一刀，他笑起来脸上的伤口又大了一些，仿佛半张脸随时会掉下来:“你还有个姐姐？这时候谁能来？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意识里的声音傲然道:“寒露。” 我深吸一口气道:“寒露。我姐姐……叫……寒露。” 夏诗悦好看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惊诧，王鹏却面色不变——也许是这张毁坏过于严重的脸实在是看不出他的表情是否有变化。 “既然是有主的糕点，我也就不能端去自己吃了。宝贝，走吧，去寒露那里，我不抢别人，不，别鬼的零食吃。王鹏，这次就算是个平手如何？你把她送回去，寒露的糕点太昂贵了，我们都付不起这代价。” 王鹏点头道：“就算个平手吧。下次再看谁能骗到活人。” 所以你们果然是想把我当夜宵吃了吧。 我看向王鹏，他两手一摊:“我就没打算害你，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只是目击了我杀你的邻居，你总不能报警说死了好久的王鹏杀了你的邻居吧？不过我建议你赶紧跑。寒露……是个残暴的……女人……呃……女鬼……你可以选择跟我一起跑，我先告诉你，我打不过寒露，但我可以为你争取逃生的机会让你不至于被她当零食吃了。” 我显然不信他的鬼话:“红色的都不可信，你凭什么帮我？你不也是想吃我吗。” 王鹏沉声道:“比起吃你，我有事情让你帮我去做。生人遍地都是，能帮助鬼物办事的生人倒是几十年不一定有一个。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事情是只有你才能做的，对我来说很重要，让我顶着被寒露打散魂魄的危险也要保你。你没有发现吗，你这会儿听不见那寒露的声音了。我和夏诗悦都有干扰别的鬼物的能力，尽管寒露级别比我们高，当我们集中精力的时候还是可以短暂屏蔽她的信号让她找不到你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夏诗悦，她已经走进那扇红门，大门在我身后关闭后消失不见。 见夏诗悦消失，我直视着眼前这个面目可怕的王鹏：“寒露很可怕吗。” “很可怕。超出你想象力的可怕。不仅仅是力量的强大，她还很残暴，没事就喜欢吃别的鬼，不饿也吃，就跟小区的野猫没事就袭击小动物一样。”王鹏指着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颤声解释：“看到我这张脸了吧？就是被寒露打得，她当时要吃我，幸亏我是个鬼灵有点本事，斩断了她的头发跑掉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疑惑：“斩断头发……有点本事？” “……没见过那种力量的鬼物和生人是无法体会面对压倒性武力的绝望的。我们谈正事，我想要你帮我去干的事情就是……帮我送一封信。你应该知道我们鬼物有各种各样的限制不能去某些地方，而我们又有确实需要传递给生人的信息，所以我们会寻找生人来作为信使帮助我们。你好像不是很明白，我就简单地说：我，鬼物，你，信使，我给你信，你把信送给收信的生人或者鬼物，明白？” 这么一说我倒是懂了：“明白。明白是明白了，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送信……” “这个你不用担心，每送完一封信你都会收到来自阴间的谢礼。阴间可以为信使按照生活地区的购买力发放工资并报销送信途中的全部吃穿住行的花费。” 王鹏的半张脸终于掉下来，他眼疾手快在那半张脸落地之前一把接住又按了回去，伴随着短暂的血光闪烁，他脸上的伤口明显变浅，那半张脸也不再摇摇欲坠。解决了脸的问题之后，王鹏又继续用他难听的嗓音来对我宣传那个叫阴间的不知道是机构还是什么的东西对信使多么优待，对想要一个送信人的渴望清晰地传递给我。 我抬头看着头上那一轮弯月，再看一看王鹏丑陋的脸，心下一软。 “好的。我答应了。” “这就相信我了？不刚还在说红色的都不可信。” 王鹏惊喜异常，脸上的伤口又浅了一点。我注意到当他心情好的时候脸就会变得好看一些。 我看着他微笑:“是呀，我确实是说红色的都不可信，但显然未曾谋面的寒露的颜色应该更红，说不定更不可信。快说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才不是同情这些仅剩执念维持存在的鬼物呢。 王鹏拿出一封信交给我:“我死了之后一直在寻找回家的方法，但一直都没能回去，现在我希望你给我送一封信到我的山区老家，找到一户叫王力的人家，告诉他，他的儿子在外面过得很好。信送到了，你可以获得功德，功德高了可以让周围的鬼不伤害你，你也可以得到阴间发给你的工资和报酬。当然对于我们来说功德才是主要的，你是生人自然工资才是主要的，你要是不想要功德可以找我来换成钱。还有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功德高了是可以让绝大多数鬼物不会伤害你，除了……寒露那个疯子。” 他在提及寒露的时候，眼睛剧烈震颤。 寒露真的很可怕，可怕到让两个红色的家伙提起她的名字就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恐惧。 “但……只要你接了这个信封，你就算是为鬼服务的信使，在你的任务期间，寒露也……杀不了你。” 我接过了信封。 这是平平无奇的信封，除了是鬼物交给我的之外没有任何亮点。 “我再问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信封收起来正色问，“那个王力搬走了或者是……” “那就给他的家人。王力是我的老爹，我给家里报平安的信给了任何一个亲属都算是你完成了我的委托。” 王鹏对我摆了摆手就消散在夜色中 ，我则是看着信封上的地址陷入沉思。 为什么我会接过这封信？因为我怕死？我确实怕死可是寒露很强吧就算我是信使，她也完全可以在我送完信之后……等一等，如果我同时带多封鬼信，强如寒露也不会有杀我的机会。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顶，阻断已经跑到外太空的纷乱思绪。 这是一份伟大的工作，我将死于外地的人的家书传递回去，让担心着他们的家属安心，哪怕我传递的是他们已经变成鬼物的亲人胡编乱造单纯为了安抚他们写的家书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而且，如果是死于非命者化为鬼物在书信中写下了破案的关键，我也算是为守护生人的世界贡献了力量。 这是一个伟大的职业，郑心雨，加油！ 第3章 遭遇袭击 幽灵信使是一个伟大的职业，信使致力于帮助鬼怪解决他们自身无法解决的问题，让他们放下执念重入轮回，对于维护现实世界的稳定具有重要的积极意义。我是这么理解这份工作的，也认真地在进行必要的工作准备，期望可以做一个大家喜欢的信使。 回到家，我掏出王鹏给我的信封仔细观察一番。 信封上的地址是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村子，但整个信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平平无奇完全看不出来是幽灵给我的东西。把信封翻来覆去看了几分钟之后我掏出手机百度一下上面写的收件人地址，在距离本地900公里的大山窝里。 讲道理正常人被红衣鬼塞了一封信要帮忙绝对不会接受这种一看就不怀好意的委托，但我这个人就是富有冒险精神，说得不客气一点就是喜欢作死。 十死无生的绝境我绝对不会去接触，但如果告诉我这个地方很危险并且你有足够的保障可以在危险边缘捡回一条命的话，我就克制不住去看看的冲动。 那个引导我出门可能让我恢复视力的女鬼，自称为姐姐的女鬼，名为寒露的女鬼，很强大。 我相信她会在她动手吃掉我之前保护好我不会让别的鬼把我吃了。嗯，在担心她会不会吃了我之前，我自己需要吃点东西。 我打开手机订票APP想要订一张明天的机票，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于是先点了一个外卖，把信封装进小挎包里。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对送信的地点进行最低限度的调查，王鹏说送信期间鬼物不能伤害我，在此之外我还要对沿途的人有一点点了解，别到时候鬼物友好我却被生人害了。 等一等，为什么我会有一个小挎包？盲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不实用的包包？ 捏着这个银色的小挎包左看右看，这是完全陌生的感觉，我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个好看的包包的存在痕迹。它和房间里的其他物品不一样，屋子里的东西我看的时候会感觉奇怪，当我闭上眼睛时就会觉得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而这个包是我哪怕闭上眼睛都很不和谐的存在。 算了算了，不管了，先去洗澡。 作为一个曾经的盲人，我总觉得自己的居所不正常，感觉不是给独居盲女住的，但我记得我已经失明很久了，在我失明期间并没有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当我闭上眼睛时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我熟悉的世界，但是我一睁开眼睛，就会对身边的时间产生强烈的不适应感。 就好像，一切都是精心编排出来的剧本。 花洒的热水突然变冷。 我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一片漆黑，但不只是水，整个浴室的气温都在快速降低。 背后有人在站着，冷意就是从那人身上传来。 当然，也许不是人。 一双冰凉的手自背后掐住我的脖子。他的力气很大，把我从地上举起来，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努力挣扎向后踢打他冰冷的身体，但没有任何作用。 发不出声音，逃不掉，只能绝望进行徒劳地挣扎。 就在我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时候，那双手松开了我。 温柔冰凉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脖子，我看不见她，但我知道她是谁。 那个引导我逃出去，但是不知为何想要让我进入鬼客栈的女鬼。 强大残暴的女鬼。 “露……姐姐？” 温柔的女声应道:“是我。你不该接过那封信的。” 我倒在她的怀里大口喘息:“怎么说？那个男人……男鬼跟我说接过信你就不会伤害我。” “接过那封信就意味着成为邮差，不断为鬼怪传递书信和媒介。邮差没有拒绝的权利，无论是强大的鬼还是弱小的鬼，无论他们要送什么，你都必须接受。嗯，原来你当邮差是为了防我？刚才那个鬼是红门客栈派来的，我是救了你的恩……鬼。别忘了你可是对我许下诺言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我给你新的眼睛，你却不愿意做我的晚餐了，真是个坏孩子。” 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闭了眼在她怀里偷偷呼吸她玫瑰一样的芬芳气息，绕开了当邮差防范她的话题:“感谢露姐姐给我新的眼睛……等一等露姐姐，你说的是给我新的眼睛而不是让我恢复视力这是什么意思？给我换了眼睛吗？” “也不算换了眼睛。”看不见的女人浅笑道，“我只是给不乖的孩子被诅咒的眼睛灌输我的力量并且封锁了原有的阴气，我比那个鬼物更强所以可以让你看到这世界。幽冥信使可以说是一个高危职业，这个工作会让你每天和幽灵接触，即便是有送信期间不受灵体攻击的绝对限制也是相当危险的。我再给你说一下，所谓的送信期间安全保证不是说你接到信的那一刻就安全了，而是你带着信前往目的地的那一刻才算是进入了信使的身份，获得免疫灵体攻击的权限以便把信息尽快送到。” “这样啊……”我眨了眨眼睛，轻轻摸着自己仍疼痛的脖子，“那我……为了自身安全，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不给送到呢？” 女声迟疑了一下回道:“应该没什么惩罚，毕竟邮差很少几乎没人做。不过我再提醒你一下，你的任务是从拿着信出发开始算，在送到算结束，这期间鬼物不能伤你，当你送完信就算任务结束，鬼怪重新获得攻击你的权利。如果我想的话，你现在不是信使身份，我是可以把你吃掉的，这会儿刚洗过味道很不错……”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寒露的唇在我的后颈上轻轻触碰，我的脸微微红了，躺在她怀里不做抵抗：“按照协议我的视力恢复了，也确实该兑现不惜付出一切的承诺。可是我好不容易恢复了视力，还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露姐姐可以宽限一些时日，让我体验一下神奇的幽冥信使工作吗？” “为什么你会用撒娇的语气跟一个鬼王讲条件……还是说，你是想要故意拖延时间不完成来获得庇护吗。没关系，想去做信使，那，便去做吧。” 她的手臂在我腰上收拢，我的后颈有轻微的痛感，但我没有害怕，我知道她已经接受了我的提议。不，倒不如说，她一开始就没有直接吃掉我的打算。她会阻止我进入红门客栈，消灭红门客栈派来的幽灵刺客，不管她如何组织语言，在保护我这项实际操作上她可是一点不含糊。 即便是她不说，我也知道。 我对她的价值很大，绝不是一顿饭那么简单。 我拍手:“那我就去多接几个任务，一个任务完成立刻进入下一个任务，这样也可以吗。” 寒露似乎被我跳脱的逻辑搞蒙了，迟疑了半分钟才犹豫道:“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你给我也送一个东西，地点在老区，最大的很久没住人的那个院子，在菜地里挖出一个玉佩，戴在郑心雨脖子上。” 我才刚刚从老区回来就要在一次去老区吗，那里明显是遍地幽魂得很不正常的世界，就算幽灵们对我表现出友好的一面也不能让我得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种结论。而且，从菜地里挖出一个玉佩戴在我自己的脖子上这是个什么操作？ 我本该拒绝她这个奇怪的要求，张嘴之后却轻声道： “好的。” 我的身体被某种规则强制接受了她的要求。 在她怀里躺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我起身关了花洒，边穿衣服边问:“多问一句，那个袭击我的鬼怎么样了。” 女声很平淡回应:“我吃了。” 果然，那两个鬼没有骗我。 寒露，是强大又残暴的女鬼。像是只在夜晚的小区游荡的猫，进攻一切打得过的小动物，哪怕并不饿也会以杀死它们为乐。只是不知，她是不是像猫一样有让人明知道她在做坏事也会原谅她认为她很可爱的漂亮的外表。这么想着我突然就笑了，摇头挥去奇怪的想法：郑心雨，你在想什么呢？这可是一只女鬼，强大又乖戾随时可能会一巴掌把你也变成鬼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你对她许愿要恢复视力，她实现了你的愿望达成某种协议，这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寒露消失后我走出浴室，看着头顶上闪烁不定的灯光，坐在窗前久久凝望着那片沉寂的夜空，想象以后的生活。我现在是信使了，失去视力的我原本是不能脱离看护独立生活的，因此我也没有工作每天在家里等着亲人或者朋友来给我送必要的生活物质，但我仔细想想发现亲人也好朋友也好，我的记忆之中都没有关于他们的清晰的痕迹。 我知道会有朋友经常来看我，却对她的特点毫无印象，甚至不记得她给我带来过什么，对我说过什么话。 就好像，我的生活是一个精心布置好的舞台，我是这舞台上的演员，按照编好的剧本在表演。 我用力摇头驱散那不妙的想法。 想那么多做什么，演一场戏就能重见天日，我又不亏。 第4章 山村丽魂 在家休息了两日，做好了送信之前的各种信息收集准备工作之后，我翻出一个登山包，把必要的物品都装进去，装完之后坐下来想一想，又把连衣裙和高跟鞋掏出来，装了两套运动服和一双运动鞋。 这次要到数百公里之外还要进大山，送信的目的地是一个偏远的村子，不能为了好看就穿我喜欢的小裙子和高跟鞋，不然崎岖的山路会让我生不如死。 再次检查了一下携带物品之后，我把信装进军用包，背着这个包出了门，乘计程车到了机场。 飞机起飞又降落，这一路上都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是机舱地板上有一个像是地毯一样的很大的幽灵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钉在那里不断被人踩得龇牙咧嘴，当飞机降落时一个穿黑衣服戴墨镜的男人把它卷卫生纸一样卷走再变小收起来，应该是家养的魂灵犯了错被惩罚吧。 从机场到县级车站的路上也没有问题，从县城到小镇的路却不太好走，客车晃得我脑壳痛，当我到了小镇时天黑了，已经不能再走了。 于是我找了旅店住下，在房间里拿出那封信仔细看了看。信使会被未知的力量引导去目的地把信送到，在把信交给接受者之前我不会迷路，但在山区大半夜出门还是太危险了。我不会被鬼所伤，不代表山里的野兽一样友好。 躺在旅店的床上，我回忆这一天的行程，突然意识到这工作极不寻常。 不只是给幽魂送信传递必要的信息，我这一路走过来也太反常了。一定要具体说的话就是我这一路走来过于顺利了，所有的问题都被排除，就连红灯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一个，就好像有某种庞大的力量在暗中以未知的方式提前设定好了一个畅通无阻的行程并将其转化为现实。我不知道这是否属于送信期间的便利，总之我要好好利用这种便利来更好地执行任务。 第二天早起，徒步穿越山岭，路很难走，亏得机智的我在上山之前就换了旅游鞋。 从六点半走到十点，我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个自然环境很优美的山村，青山绿水共为邻，房屋以砖瓦四合院为主，村口有一个很大的水井，不少人在这里打水。我不知道这些人是活人还是鬼，但我既然是鬼邮差这种没人干的职业，想来未知的规则制定者也会珍惜来之不易的苦力不让我就这么被人害了。 我来到水井边挑选了一位高大威猛的男性村民把他请到一边问路，是否知道一个叫王力的人住在哪里。 他态度很好告诉我那个叫王力的男人早没了，他有个女儿叫张欣欣，还有一个随时可能会死的老娘，但这个张欣欣…… 我微笑:那好，我去找张欣欣。 他面色很不自然问我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找她，这个张欣欣她…… 我微笑:“张欣欣是不是已经去世了。” 男人面色凝重点头，我继续微笑:“没关系。她有位朋友给她写了信，虽然她去世了，但我作为邮递员有义务把信送到，至于她收不收，那就是她家人的事情了。” 男村民的嘴动了动，我抢在他前面说:“我不怕闹鬼。不怕跟你说，我这封信就是一个红衣厉鬼给我的，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不然红衣厉鬼会来找你。” 村民面如土色，疯狂点头。 我吓完他就去了张欣欣的家，这是很普通的四合院，门口两层台阶，但没有石狮子。她的家还是挺偏僻的，周围两百米没有人家，整个院子透着一股干净的阴气。没错，就是干净的阴气，张欣欣虽然变成了鬼，应该也是个不害人的好鬼。 我敲了厚重的木门，温柔的女声说来了，然后一个很漂亮的女鬼开了门。 她撑着一把白色的伞避免阳光直接照到身上，在她后退一步让出路时我得以看清她的样子。 明眸皓齿，瑶鼻樱唇，安静温婉，清丽无双，单薄的身子流露出一股我见犹怜的柔弱气息，这样清纯小白花的长相我实在是没有抵抗力。见我直直看她，她抬起右手轻轻撩了一下额前挡住眼睛的黑发，绽出一抹羞涩的笑容。 我天，她好美。 惊叹归惊叹，我还是要干活的。 我掏出书信给她，她扫了一眼信封温柔道:“我三天内不能接收这封信，你先住下可以吗。你是信使，在我接受信之前鬼物伤不了你。这三日内，请不要告知阿婆有王鹏的消息。” 幽冥信使和鬼物互相身份透明，倒也无需多言，交流起来简单方便。 我点头答应她住下，有种她也会委托我传信的预感。 张欣欣轻声道：“请随我来。” 我跟着她进了屋，回头看了一眼那敞开的大门，她似乎并不在意是否会有人闯入进来。不过再一想，毕竟她是个幽灵，哪有她怕人的道理，只有这村子里的人怕她才对。没有人会愿意在一个院子里和幽灵一起住，除非有不会被幽灵伤害的绝对可靠的保证。 我现在，就有这样的保证。 张欣欣的家里似乎除了她一个鬼之外就只有一个老得几乎走不动的阿婆。阿婆独自在正房休息，张欣欣带我去看阿婆，说有朋友来看她，我分明看到阿婆眼底喜悦的光芒。她按着床想要起来，我快步走过去扶起她，这个风尘残年的老人用颤抖的手摸我的脸热泪盈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激动，想来是我的出现让她想起了某些重要的东西吧。 “是和欣欣一块玩的丫头吗。” 老人的声音因过于激动有些刺耳，我浅笑着现编了一段故事：“是的，我和欣姐姐可好了，在学校的时候就一直很喜欢欣姐姐呢……” “好，好，好……”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都陪着老人说话，老人对我陈述了她对离家儿子的想念和对已经失去的女儿的遗憾，张欣欣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她在这村子里因为儿子远走女儿去世而被人欺负，村民们经常闯入她家见啥拿啥她也阻止不了，直到张欣欣回来才改变这种情况。 阿婆把张欣欣夸得天花乱坠宛若仙女下凡，我在一边听得连连点头。张欣欣这样的绝色美女可不就是仙女下凡吗，虽然她是一个幽魂但既然幽魂都有了仙女也是一定有的，如果有仙女存在那么一定是张欣欣。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这么好看的女……不，我是说，为什么我就不可以这么好看？ 傍晚时，我和张欣欣一起照顾着老人吃了晚饭，老人闭上眼睛休息，张欣欣起身离开房间，我犹豫了一下便小步跟上。 “一路赶过来，辛苦了。” 张欣欣的嗓音温软悦耳，像是穿过竹林最轻柔的风。我微笑凝望着她可以吞噬灵魂的墨色美目，明明我是女子却也感受到她恐怖的魅惑能力，偏端正站立的她又是圣洁而优雅的，仿佛是一朵在雪川冰原尽头孤单绽放的风雪莲，在纯净的冰雪中孤傲永存。 这朵风雪莲不会被谁摘取。 最后一缕阳光消散后，张欣欣轻轻向前伸出右臂，掌心向上张开，我看到某种能量在她掌间聚拢。 “这是阳气。我的院子是一个特殊的阵法，可以大量吸收阳气转化为支撑幽冥存续的阴气，在夜间这院子是不适合活人生存的。”她微笑着吸收庞大的阴气，我像个玩偶一样乖巧坐在一边看着她，等到她花了两分钟完全吞噬掉掌心的阴气后才轻声问：“这个，算是吃饭吗？” “算吧。幽灵或者吞噬同类或者吸收阳气来维续存在，但达到了一定境界后就需要吸收阴气来获得力量。”张欣欣忽而轻笑，一双美目潋滟着温柔的秋波：“饿了么？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做饭，虽说是信使，到底还是人类之躯。不要害怕，是正常的食物，不是鬼遮眼的幻术。” 我点头期待地看着她转身进了厨房，大约十五分钟后她又端着两个碗出来，一碗米粥和一碗炒青菜。很简单的菜，但是对于饿了很久的我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能量补充，这近乎与世隔绝的村子外面来个人基本大家都知道，我一出门就会被人互相转告厉鬼家的客人出门了大家快跑，想去外面吃饭都不行。好吧，我承认我不能去外面吃饭的最重要原因是这地方太落后没有饭店。 我喝了一口米粥，味道比我想象得好，再确切的说就是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多。我又尝了一口炒青菜，味道也是很好，除了口味稍微清淡之外就是可以去餐厅做主厨的水平。张欣欣微笑看着我吃完了晚餐，在我身边轻巧坐下。 “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看着在眼前陡然出现的几乎要占据整个院子的池塘微笑摇头。 “欣姐姐……” “嗯？” “不喜欢我这么叫的话，就……”我见她迟疑了一下，于是很体贴地进行自我修正，不想她又轻轻勾起唇角：“不，很喜欢。心雨，就这么叫我。” “嗯。欣姐姐。” 我乖巧叫着她姐姐，和她一起坐在被水塘完全包围的小洲上，房舍之外，院墙之内，只有我们两人围着的这张桌子和身下的尺寸之地还是陆地。我低头看着波光晃动的水面，用手指轻轻触碰水体，是真实的水的触感，水塘中粉色的荷花也传来阵阵芳香，只是不知，这是幻术还是真实。 不管了，能坐在被水四面环绕的小洲上和这样的绝代佳人友好交流，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第5章 阴差勾魂 我在一片潋滟水光中和张欣欣一起坐着，不知不觉中彼此就靠在一起，她温柔环抱着我为我理着头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她身上木瓜一样清甜的味道在我鼻端充盈着，和接天荷花的芬芳一起缠绕着编织成幻想的迷梦。我闭上眼睛躺在她怀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张欣欣是如同端坐在云端之上永远都那么美好的女神，会让所有人敬仰她，却难以让人爱她。她很温柔，然而她的温柔是无差别的，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神明的姿态，这样的女人，太美好也太虚幻了。 我留心观察她的动作，当游鱼亲吻她浸在水中的指尖时她微笑看着它们，像是高高在上俯瞰大地渺小生灵的女神。 这样的女人……我也……可以…… 喜欢吗…… 坐了两个小时后张欣欣带我到耳房休息，她莹白的赤脚在水面上轻点，风扬起裙摆将她好看的小腿展示出来，我注意到她在水面上漫步而未沾水痕。据说灵体的质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在水面之上漂浮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当我跟着她走的时候发现我也可以像她一样在水面之上散步。再确切一点，水深永远不会超过我的脚踝，当我低头还能看见脚下数米处的沙石。 表层水流的实体化吗。 “是幻术吗？” 张欣欣摇头浅笑道：“不是哦。要给你讲明白很麻烦，想知道的话明天再说给你听。” “那还是保持一点神秘感吧，欣姐姐。” 在陌生的地方睡了一个还算是安稳的觉，第二天早起来到院子里，阳光下的院子已经是完全正常的状态，没有那片水塘也没有连绵的荷花，只有一个幽静到冷寂的院子。 张欣欣撑着一把白伞推着阿婆从房间出来，漂亮的纸伞完好隔断阳光。见到她出来，我赶紧上前替她推阿婆的轮椅，让她离开会对灵体造成伤害的阳光下的世界。我推轮椅期间不断和阿婆讲话，没话也要找话说，阿婆很开心能有人听她说话，能有人认可她的孙女还好好的。我看看一边微笑的张欣欣，决定帮她把她早已死去的事实隐瞒下来。 第三日，阿婆居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拐杖走到了院子里。 她的外表没有发生变化，然而我能看到她身上缠绕着的黑气。 这就是回光返照吗。 我扶着她在院子里四处走动，从她身上传来清晰的死的气息。黑气形成的人形拎着锁链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面朝这边，也许是另一个世界的使者在等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结合阿婆身上这浓郁的黑气，我可以大胆一点把也许去掉，这就是来接她的另一个世界的使者。 张欣欣撑着伞陪我们走着，将对她来说危险的阳光隔离，我总感觉她便是照到了太阳也不会有大事。她很强大，尽管身上全无一丝戾气，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力量，那是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只要有她在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安心的感觉，我只在寒露出现时有过。 张欣欣的武力，恐怕比肩寒露。 当她温柔的目光看向阴影里的人形时，黑色的人形明显缩了缩，似乎很害怕。 “那是阴间的使者吧。来了有一个月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走了。” 阿婆却笑着停下脚步，她停在房屋的阴影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如释重负的笑容。 “阿婆，您还好着呢，阴间使者是来找我的，我有封信要给他。” 张欣欣很明显要让阿婆继续活着，我也不能拆台，于是谎话张口就来。阿婆摇头笑得更开心了:“我知道啊……人要死了自己是知道的，我这外孙女啊一直不舍得放开我，给我在大城市里整了很多保命的东西，让阴差带不走我……” 我看了看缩在阴影里瑟瑟发抖的阴差，您外孙女是单凭着强悍的武力吓得阴差不敢靠近啊。 “欣欣，你先出去。” 阿婆被我扶着进了屋，她让我关了门把张欣欣堵在外面，颤颤巍巍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盒子，掏出一封信来。 “丫头，你……把这封信……交给省城的黄文龙。” 虽然这会儿她还活着，但她的阳寿一个月前就走到尽头，这是鬼的委托，信使不得拒绝。 我接过信，阿婆又缓缓道:“阿婆有个请求。” 我把她扶到床上柔声道:“请说。” “让欣欣安息。” 我被吓到，她继续道:“我知道欣欣早已经不在了，她怕我自己过不好所以变了鬼跑回来了，但我马上就不行了，我去了之后，她若是化为厉鬼……欣欣很厉害，她变了厉鬼，十里八村都要遭难。欣欣是个好孩子，不要让她变成厉鬼，你也看到了吧，她能让阴差带不走我，要是变成厉鬼，恐怕这世上没有人能对付得了她。” 我点头:“阿婆，我知道了。我会帮您的。” 于是她闭了眼，缓慢倒下去。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不舍的话语，仿佛只是像之前的多少个普通的黑夜一样安睡，只是这一次她再也不会醒来。 阿婆的灵体自肉身脱离出来。 阴差出现在屋子里，以锁链缠住阿婆的灵体，地面张开黑色漩涡，两个灵体一起缓慢沉陷下去，阿婆在对我笑，她并没有恐惧死亡，她唯一不放心的只有变成了幽灵并且超出阴差管控范围的张欣欣。她保持着和蔼的笑容看着我，直到完全被黑色的漩涡吞没。 张欣欣开门进来，眼睛红红的。 我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却惨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留了她一个月，没想到她会自愿跟阴差离去。” 我想组织些语言，经过一分钟的思索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轻声道：“节哀。” 沉默了许久，她轻声道:“把信给我。” 我一愣，继而掏出信交给她，她打开信快速阅览，读完了微笑:“也不必。我若想走，这院子的阵法困不住我，难为他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想着让我重回世间。心雨，知道王鹏的信说了什么吗？” 我摇头:“信使不能私拆信件。” “王鹏说他给我送了一个大补药，吃了之后不消一个时辰就能恢复全盛实力，还附带了几十种烹调方法。” 我沉默看着她。 虽然她温柔叫我心雨让我有一瞬间的心动，但这个大补药几十种烹调方法的主语明显指的是我，在她接收信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再受信使身份庇护，她要吃我的话，我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不要怕。我不吃人。” 我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在我的意识里，张欣欣就是个温柔善良的女鬼——也许，只对我温柔善良，我有这样的自信。在她看似人人平等的态度之下隐藏着一条不会说出的规则，那就是总会有些人可以比其他人更加平等。 “欣姐姐……你有什么信要我送吗。” 我想起初见的预感，问出事关我工作的话。 张欣欣微笑揉了揉我的头发，她的手指微凉轻软，我抓住她的手轻轻抚摸，她像看着调皮的猫儿一样看着我。 “没有要送的，但有些事情想要你帮我做。” 我点头:“欣姐姐请说。” “去省城十六中学，操场上有一个小屋，里面有一个红衣鬼，你见了他就告诉他，你是张欣欣的使者，让他老老实实蹲着哪都不要去。那个鬼是对我宣誓效忠的，你把话带到就好。时间很晚了，你就在这再住一天吧。” 我看看渐渐沉下的太阳点头。 宣誓效忠。张欣欣应该是这一带的鬼王没错，我原以为她是山区的君王，现在看来连遥远的省城都有她的下属力量吗。红衣应该是比较厉害的鬼物，而张欣欣是一身纯白，是在幽灵进化之路上发生了什么问题掉色了还是达到某一境界后可以改变红衣的特征呢。 掉色这想法刚一出现我就被自己给整笑了。 “心雨。”张欣欣浅笑，“夜间不要出去。幽冥信使无视鬼物攻击的权限在对方签收邮件之后自行解除，现在信使跑出去就是告诉整个村落有一个通灵体在到处乱跑，幽灵们集合开饭了。退一步说，信使送信的环境未必友好，即便是信使姿态能无视幽灵攻击，被生人迫害也会受伤。” 她温和对我传递出这个村子并不友好的隐藏信息，我微笑看着她绝美的脸庞：“我知道了。” 见我这么懂事，张欣欣又轻声道:“想出去也可以，这山村虽然被拐卖的人口挺多，但从我这里出去的人都会被认为至少是半鬼，人不敢欺。不过，难免会有意外，这村子对于信使最大的危险来自鬼物而非歹人，这样的话……” 她拉起我的手，把一串手链戴在我的左手腕。 手链主体是粉色的玉石，在手腕上有丝丝暖意。 “遇到危险，就叫三声欣姐姐。” 我谢过她的好意，转身就出了门。 作为信使，我现在已经不受庇护。 但我还是个喜欢搞事的问题少女，在一个闹鬼并且有大量违法犯罪现象的山村，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对不起我的九年义务教育。 对吧，露姐姐？ 第6章 幽灵村落 山村的夜晚很安静，路上基本看不见人，每家每户都紧闭着大门，我回头看了看唯一不关门的人家，张欣欣站在门口对我微笑。虽然门开着，但也不会有人来这村子里著名的鬼宅，这屋子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我在院子里拉着音响穿比基尼跳舞也不会有人敢来一探究竟，大家只会闭门不出瑟瑟发抖等待太阳升起。 村子的路上有很多人，或者说很多鬼，这些幽魂普遍穿着白衣踮着脚尖走路，不正常感非常明显，应该只是最低级别的鬼物。一个没有眼珠的小男孩拍着一个篮球从我身边过去，篮球自手中脱出，我蹲下去帮他捡起来，然后发现这是一个人头。 如果是以前我会尖叫着扔下这个人头就跑，现在成了幽灵信使的我每天都见到数不清的鬼怪，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把这个人头还给小男孩之后他对我笑了笑就拍着人头和其他的几个差不多大的男孩一起玩去了，我站在原地回想他那个阴恻恻的笑容，感觉还是挺吓人的。 在开始新的任务之前，我不被规则庇护，我只剩下可以看见鬼与鬼交流的特权。我看着一个长发的女鬼飘进一个院子，那是个穿红衣的女鬼，我本不该去招惹红衣鬼的，但我极端冒险主义的脑子一热就跟了上去，敲响了这户人家的大门。 门后传来并不友善的声音；“谁？” 我严肃道：“张欣欣的客人。” “滚！” 这么简单粗暴地驱逐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于是我看了看门头上开始冒出的黑发，微笑道:“鬼的客人未必就是鬼，有些话我想有必要跟你们说一说。你们最好打开门，我保证不害你们，不然我可要让张欣欣出来和你们……” “别！别！我开门，我开门……” 我注意到当我说是张欣欣的客人时，门头上的黑发消失了。 闭上眼睛，以那鬼宅为中心，整个村子，不，整座山都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圈住。 鬼王……么？ 可，为什么是白色的？我之前遇到的那个叫夏诗悦的红衣女鬼警告过我，红色的都不可信，我也想过是不是越红越危险，而一身白色的张欣欣可以在月光下将院子变成池塘，可以撑着伞就存在于阳光下，可以吓退勾魂的阴差，怎么看也是鬼王水平，如此强大却是纯净的白色，真的是掉色了吗？不，掉色是一个多么不友善的词语，我怎么能这么想欣姐姐。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惊魂不定的男人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我对他微笑，我自认为自己的笑容还是很有亲和力的……这位姐你不要拿你惨白的脸往我脸上贴好么？你要是有什么东西要我传递我可以明天来帮你的。 我示意男人让开，进了院子后关了门，那位硬贴在我脸上的红衣大姐也不见了。 我看了一圈儿院子，对身边这个发抖的男人微笑:“你这院子里有鬼。” 男人咬牙问:“能驱走吗？” “不怕我是骗子？” “不怕。你能住进张欣欣的家里，一定是有真本事的大事。她的院子里……死了六个道士……” 我闭上眼睛回想张欣欣温柔羞涩的笑容，实在没有办法把她和杀害六个道士的残暴女鬼联系到一起。可能那六个道士是被阵法本身杀死的吧，张欣欣的院子里有奇怪的阵法可以抽取阳气转化为阴气，这原本是供养鬼物的绝佳场所，活人进去了就正好相反，会成为鬼物的养料。 不想那么多，还是看一看这院子吧，能吸引女鬼的院子一定有问题，这院子阴气很重，又不像是张欣欣那种干净得让人想要欺负她的阴气，是一种疯狂暴戾裹夹着庞大负面情绪的阴气，这阴气过于狂暴甚至在空气中都浮动着点点的血光。 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我看向院子里那棵巨大得不像话的槐树。院中有一棵大树为困，槐树又是著名的鬼树，在三天两头闹鬼的山村里村民们不可能不知道不能在院子里种大槐树。我上前抚摸着槐树粗糙的树干，眼看脚下的泥土中冒出殷红的血，无数条丝线从树下的土中飞出，似乎受到什么东西的召唤，向外面飞去。 在我身边瑟瑟发抖的村民显然看不见这些血线，他叫出了他的兄弟姐妹，一家七八口人挤在一起面如土色看着我抬手轻轻拨动血线，当我碰触到血线时手腕的手链会发出外界不可见的光，应该是在保护我不受伤害。 从血线中，我感受到刻骨的憎恨。 有一个厉鬼在槐树下不断壮大。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知道这个鬼很不好对付。目前我见过的敌对方的鬼不多，最凶的应该是被寒露吃了的鬼，那个鬼并不强大，没有像树下的这位一样给我压力，今天这个在槐树下的厉鬼实力恐怕不弱于我初次见到的血衣鬼王鹏，而且她全无一丝理性。 尽管如此，我还是跪坐在槐树下轻声问: “你好，我是幽冥信使，专门给鬼送信的那种，有什么东西需要我转交吗。无论是信件还是遗言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幽冥信使不允许私自毁坏鬼物信件，只要传递给我，我就会帮你把你的心意转达的。” 身后有女人发出半声尖叫，应该是被男人捂住了嘴。 血线自树下的泥土中伸出，黑土在流血，被血浸透的泥土扭曲成一张人脸似乎要对我说什么，我附耳过去也听不见，只好指着自己的耳朵摇头然后两手一摊表达自己的无力。泥土中的人脸也蒙了数秒，随机那张脸消失，血线快速编织成一封鲜红的信，继而又变成普通信件的形式。完成这封信的创作后那张脸再一次出现，我双手拿起地上的信封对扭曲的人脸微笑点头，再一次确认我将会把它的心意传递给某个遥远的人，完成这一切后人脸消失，树下的鲜血也终于褪去。 “那么这封信，我就要拿走了。这是厉鬼委托给我的书信，我要把它交给该收取的人。” 我看着书信上的接收地址，掏出手机百度一下，得出结论目的地距离这个村子三百五十公里，距离我的家六百公里。从这里出发应该是比较快的，我理应尽快去送到这封信，可是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的朋友说不定要去我家里看我了，找不到我的话会担心的。她给我打电话，我这深山说不定还没有信号。 我突然想到一些可怕的东西。 为什么看不见的我会使用一个智能手机，为什么我只知道会有朋友经常来看我而不知道朋友对我说过什么？以及，为什么进山以来就中断了的手机信号在我掏出手机百度一下的时候竟然毫无阻碍？我又掏出手机打开百度，这一次网页界面没有出来，屏幕上面显示无信号。 某个力量在强行干预现实世界，给信使营造一个尽可能不受干扰的送信环境。 “啊，这个……” 女人似乎想要说什么，我笑着把信封往她面前一伸：“要不给你？” “不不不！您拿走，您拿走！快把这东西拿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东西了！”那个最早和我接触的男人一脸慌张又强作镇定道：“那个……我问一下，这个鬼……我是说这个鬼有办法驱赶吗？” 我看了看已经毫无动静的大槐树，思考了十秒钟后轻声道：“我把信送到了她应该就会被净化，我驱鬼是让鬼放下那一丝执念往生轮回。” “那就好，那就好……” 身后的女人又一声尖叫，我无奈转身:“大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 我蓦地止声，沉默看着趴在墙上那个身穿红衣，脸上千沟万壑，没有眼白一张嘴几乎占脸的一半的红衣女鬼。那尖叫就是她发出的。 再看看突然就在我头上乱晃，眼睛里全是白色，吐出长长舌头的红衣女鬼。似乎只有我能看见这两个红衣鬼。 然后看看门口撑着一把白色纸伞，周身白衣胜雪，面如桃花肤若凝脂眼波流转的女鬼。 “欣姐姐，怎么亲自跑来了？” 欣姐姐这个称呼一出，院子里的人跪下对着门口狂磕头，高喊欣姑娘饶命我们不该跟着他们欺负阿太，我真的错了，饶我一命。 似乎张欣欣比其他鬼的威慑力高很多。 毕竟……她是整死了六个道士的厉鬼不管真相如何，有六个道士死在她的院子里是无法争辩的事实。 张欣欣对我轻轻勾了勾手指让我跟着她出去，那两个红衣鬼还在院子里徘徊，我跟着她走到看不见那两个鬼的后又走了好远才停下脚步。 然后我认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巨大的无水坑洞，一个接一个卷起来的草席，腐烂的味道疯狂灌进鼻子里，凄厉的哭声在周围飘荡。 乱葬岗……么…… “宝贝，帮我个忙。” 张欣欣突然开口，声音软软甜甜带着从未有过的媚。 我微笑:“只管说。” 她的脸骤然贴近，我向后迅速闪避，但地中伸出无数黝黑的手抓住我的腿让我无法移动。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轻轻叹息:“从你出现的那一刻。” 眼前的张欣欣奇道:“我复制了你的记忆，怎么会被发现。” 我摇头:“你演得太假了。欣姐姐只有白天才会打伞，欣姐姐不会对我做出勾手指这种轻浮的姿态，欣姐姐不会把我置于危险之中让那两个鬼继续存在于我身边。” 女鬼发出惊悚的笑声，她的身体扭曲着变成另一幅相貌。 还算好看的女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像是一个干练的女高管。如果不是身上一身红衣不断滴着血的话，可以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走在街上很容易就会吸引人的目光。 “就算你知道我是假的又怎么样，还不是变成我的夜宵。” 第7章 罪恶联盟 这是第几次幽灵想要把我当夜宵吃掉了？夏诗悦，寒露，王鹏，现在又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红衣女鬼。我知道鬼物会吃生人，却没有想过鬼物会对我有如此强烈的兴趣。寒露也是张欣欣也是，在我身上是不是隐藏了什么必须吞噬我之后才能获得的权限或者能力，比如吃了我之后可以带着记忆原地投胎？ 我抬头看着那一轮弯月:“不怕欣姐姐灭了你？你的本事跟她比起来差远了。” 红衣女鬼狞笑:“吃了你，张欣欣那婊子不仅会灭了我，还会灭了全村。” 我点头:“这样就正合你意了是吗。” “啊？你怎么……” 我低头看了看已经覆盖到我膝盖的鬼手微笑:“同样是毁灭村庄，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方法呢？换一种，更残酷更彻底的方法，只有我可以帮你实现的方法。你憎恨这个山村，我对它也没有任何正面的印象，我们可以说是有明确的共同利益。” 女鬼眼底疯狂的光彩更盛，那些爬上我身体的鬼手消失，她过来扶着我坐下:“愿闻其详。” 我整了整自己的牛仔裤，在地上盘腿而坐。 “在复仇之前先搞清楚敌人是谁朋友是谁。你的敌人不只是这个山村的所有人，还有罪恶的人**，以及与人**同流合污的地方势力。这些是单凭着一个厉鬼无法全部解决的问题，必须借用活人的力量才行。这里我不会对你宣扬法律，法律是有边界线的，在极端落后地区法律没有任何意义，这里拳头就是道理，但拳头不能持久的解决问题。” 墓地有点冷，我缩了缩身子继续道:“首先我们需要以你的厉鬼的姿态展开一定的杀戮行为，削减山村的人口，然后吸引人**再度前来。杀戮对象你可以自行选择，自己干不过来可以联合别的厉鬼，我给你一个标准线，百分之十五。一个星期之内，把这个山区的有效人口消灭百分之十五，然后停止杀戮，造成厉鬼已经放弃复仇的假象。” 女鬼提问道:“为什么不是直接全杀了？” 我摇头解释:“我们要的不只是物理上毁灭一个村落，更要在精神上将其摧毁。百分之十五的有效人口损失会让村子在深渊边缘停下脚步又不会让他们觉得彻底没希望而自暴自弃，他们会拐卖更多的人口，而这时候活人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我作为鬼邮差可以用相机用录音笔记录这一切，把这些东西散布出去的话不只是这些村民，连这里的地方势力一起埋葬掉。我们需要先获得原始材料，后期加工之后可以把整个村子，连同整个小镇变成人口贩卖的中心地带，把每一个出身于这村子的人都打上人**的标记，埋葬他们的未来。” 女鬼眼底的疯狂在快速消退。 她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幽幽道:“比起我，你更像是厉鬼。” “废话少说，做不做。” “做。”她咬了咬牙，“我这就去联系其他的厉鬼，不过先帮我把村子里的一个鬼婴找到，那鬼婴是百里内张欣欣之下第一鬼。” 我点头，补充道:“活人你来收拾，鬼怪尽量避免冲突，交给我来解决。先别走，送我回去。” 女鬼愣了一下:“你伸手是什么意思，想让我抱你回去？” 我点头用最乖巧的表情浅笑:“你会缩地成寸直接给我拉回去也行。我长得还可以，抱我你也不吃亏。” “我不喜欢女人。”虽然这么说着，她还是抱起我快速掠过低空，“我叫楚君怜。” “楚君怜……”我念了一遍赞道:“好名字。可惜错了地方，君不怜我，我应自强。我叫郑心雨，以后，我们就是联盟了。” “我还有问题。”楚君怜的声音很好奇，我微笑以食指挡在她的唇上：“君怜姐姐，据说厉鬼会保持着死去之前的姿态，君怜姐姐这一身血衣怎么看都是在大都市生活的高层人物，至少也是中高层人物，绝对不会是自愿被困死在这落后的山村里的。既然不是自愿，一个发达都市的女人会死在这里，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遭到了拐卖，死亡原因则是在逃跑过程中死亡，或者是在逃跑失败后死亡，这一股不甘心的怨念支撑着本该进入轮回的君怜姐姐变成幽魂。” “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猜到了我的遭遇，因为同情我所以想要帮助我吗。” 我在她怀里抬头，看着她漆黑得没有一丝白色的眼睛微笑：“不，是我自身的意志。我讨厌这村子。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必然是经常发生，我也知道在落后地区法律是没有意义的，因此……” “这么好看的脸上不该有杀机。” 楚君怜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我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在快速平静。她的能力不只是读取记忆和伪装自己，似乎还包括强制冷静。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她抱着我在低空掠过，看着不断晃过的幽魂们，我方才涌动的心潮也平静下来。 如果我死了，我的尸体上站起来的灵魂一定也是一身鲜红的血衣吧？比王鹏、比夏诗悦都要红。 当我回到村口时已经是深夜两点，今日不同于往日，我在村里基本上无事可做，白天睡一整天也没人说我，于是我可以在村子里继续走动，看看谁家的大门没有关。 几个上红下白十分滑稽的鬼从我面前飘过，我对他们打招呼，他们也知道我是信使，友好和我回礼，等他们走过后，我又看到一群人从村口慢悠悠进来，这几个人穿得很运动，一看就不是村里人。若是平日我大可不理他们自己回家，在和楚君怜签署了邪恶联盟条约之后我就不能这么做了，谁知道厉鬼们会不会把这群外人一起杀了。 这几人中的一个女性打扮倒是挺时尚，也挺漂亮的，和一个小伙子手挽手一起走，应该是跟他回老家的女朋友。当然，也有可能……刚地上有什么东西爬过去了？好像是个红色的，爬得还挺快？ 血腥味从山村的土路上传来，我闭上眼睛小心躲在建筑物后面，现在的我没有信使身份庇护要小心这个似乎很凶的鬼物。红色的东西在道路上快速移动，我仔细看着它，那好像是一只腿很短的贵宾犬，再仔细看的话竟然是一个裹在红色襁褓里的婴儿。以红衣婴儿为中心，密密麻麻的血线延伸出来覆盖到路上，血线有生命一般向着几个外来者伸出，这些人还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仍然说说笑笑，看得我都替他们着急。 “这次挣了多少钱。” “三万。省城人有钱，咱的这小玩意儿他们喜欢。我这次回来能把儿子带走了，别的不说至少我儿子能在外面上个小学了，以后能走出这村子，我们要多多相互照应。” 年纪最大的男人抽出一支烟递给身边的伙伴，在对方伸手去接的瞬间，一道血线陡然甩出。 年轻的男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着穿过自己胸口的血线，无数道细小的血线组合成手腕粗的血绳，贯穿了年轻人的胸膛后迅速又分成原本的血线形式，年轻人一口血喷出来，不等他发出死前的惨叫血线就再次向外释放，将他的身体切成一堆碎肉。 在一堆碎肉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衣手足无措的灵体。 血线缠绕住灵体向鬼婴收拢过去，灵体拼命挣扎而无济于事，等到它被血线拉到鬼婴身边时这个灵体显然是吓傻了，放弃了无用的抵抗，成为鬼婴的食物。 和他一起进村的人们尖叫着四散逃跑，他们的逃跑刺激了鬼婴，但见红光一闪，满天血线渔网一样向着他们撒出去。 又有一个倒霉的人被血线的网抓住，几乎是瞬间就被切成肉片。但他的死亡给另外的人争取了宝贵的逃跑时间，幸存者们疯狂向着村外逃去。 惨叫声和呼救声响彻落后山村，迎来的只是家家户户大门紧锁。在这个鬼屋横行的山村，谁也不会大半夜听到惨叫声跑出去的。白天是人类的世界，夜晚是鬼物的世界，生人和鬼物在这个古老的山村似乎早已达成共识。 我咬了咬下唇，从藏身的房屋后走出，向着那几人逃跑的方向追过去。 他们往山里跑了，山里有其他的鬼物，我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死掉。就算我的计划是消灭村子里大多数人，那也得按照计划来，在计划开始之前让他们死亡是对计划的干扰。没错，我只是为了我的大计，这村子的人无论死多少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会为他们的死亡负责。 手腕上的玉石闪烁温暖的光芒，吞噬完灵体后啃食地上血肉的鬼婴抬头看了我一眼，那血线又向我席卷而来，但我可以感觉到这是不带杀意的。 幽冥信使和鬼物之间是身份透明的。 那么，让我看看吧，你这个熊孩子想要信使给你传递什么东西。 第8章 鬼娃红衣 和鬼婴的交流是相当困难的。这个厉鬼死亡的时候太小还不会说话，它也无法用有效的方式和我沟通，咿呀咿呀比划了半天我们都急得团团转还是没有得出有效的交流成果。 鬼婴对我伸出一只手，我愣了一下也伸出一只手和它小小的手触碰，它的手中伸出一道血线缠在我的食指上，然后鬼婴在地上保持着步行的速度爬动，我在它后面五米处跟着，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时鬼婴发出尖锐的啼哭，我的身体猛然一轻便漂浮起来，看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我陷入沉思。 这不是我刚离开的那户人家吗？他家里怎么这么多鬼？这科学吗？不，既然都有鬼了哪里还有什么科学不科学的，我是说这是为什么？他家里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多鬼？红衣厉鬼是比较少见的，可这村子单是种大槐树的人家就有至少三个红衣厉鬼，他家里事干了什么大坏事。 我猛然想起一种可能性。 我指着那棵大槐树回头看向鬼婴，鬼婴果然对我点头，它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高涨起来，无数血线围绕着我舞动。我双手做出下降的姿态，它也放下我，待我回到地面后轻声问这个狰狞的鬼婴一个我之前就想过，却刻意避开的问题： “那棵大树下面，是妈妈么？” 鬼婴狂点头。 我看着它纯黑的眼睛闪动着红光，继而两行鲜血自眼中流出。鬼婴不会说话只能发出一些是是而非的语气词，我看它这样有些心疼它。尽管它是一个残暴的红衣厉鬼，尽管它对路人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连魂魄都不放过，这样的鬼物也有着婴儿单纯脆弱的一面。渴望母亲的拥抱是每个婴儿的本能吧，哪怕是已经死亡，哪怕是已经变成了红衣厉鬼，寻求母亲的本能也没有消退，反而成为支撑着厉鬼继续存在的执念。 我回头看看幽魂们散尽的道路，再看看流着血泪的鬼婴，沉默许久。 “我会帮你找到妈妈的。你这个委托我接受了，但是我希望在完成你的委托之前你不要再袭击生人。这个要求，你接受吗？” 鬼婴点头。它可以听得懂我说话，可惜它不会说话。 “那你给我帮个忙，送我去追赶那几个差点被你杀了的生人。送我进山。” 鬼婴的身体淡化，缠在我手指上的血线脱离并瞬间变宽，成为直径一米的中空管道，然后这管道把我吸进去让我在血液形成的实体中坐滑梯一样飞快滑动。冰凉的血液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不过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将就一下了。 滑行了大概有五分钟，血线散去，我已经站在了山路上，那几个幸存者就在我的十五米外大口喘气。 外来者看到了我，也许是受了惊吓，他们站在原地瞪着我。我想想自己是个热爱和平的好孩子，于是微笑上前和他们打招呼，不料他们转身就跑。 他们朝山里更深处跑了，那里并不安全，有很多恶鬼。 我想起张欣欣对我说有危险可以叫她，有她的武力保障我基本肆无忌惮，可以无惧危险去拯救这些人。 跟着他们跑，边跑边喊不要往深山里去山里的鬼比村里多，不料他们跑得更快了。也是，他们是刚刚被鬼婴的血线祸害完，又看见我被血线簇拥着飞驰而来，一定认为我是鬼婴的伙伴，或者我就是鬼婴变化了另一个样子要来吃他们。 我看见很多白色的影子在地表快速掠过向他们追过去，它们速度飞快，我只能两条腿跑根本追不上。 十分钟后，我来到一处小树林，完全丢失了那些外来者的踪影，反而有个不怀好意的红衣小女孩一直躲在大树后面自以为隐蔽地靠近。 我只当做看不见，现在我有大事要做不想理她，可是她实在不是个好打发的孩子，竟飘到我背后轻轻搂住我的腰。 “要抱抱？” “嗯。” 我转身搂过她，看着她不见一丝黑色的眼睛和看起来被水泡得发涨的小脸。这张脸挺吓人的，手臂上也有条条的青紫痕迹，全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但我是幽冥信使，我的使命是通过另一种方式帮助这些灵魂获得解脱。 大约抱了她一分钟，我轻轻揉着她不断滴水的发:“放开姐姐好不好，姐姐有大事要做。” “你也是来找弟弟的嘛。” 我懵了一下:“弟弟是什么鬼……” “他没有变成鬼哦，被我吃了。” 我想要放开她的手臂绷紧了。 “吃人是不对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翠翠。” 很乡土的名字。我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在她的小脸上:“我叫心雨，郑心雨，叫我雨姐姐就好。我来这里是追赶好几个外来人，不是弟弟，是大人，好几个男人一个女人，你见过吗。” 翠翠把我抱得更紧一点低声道:“见过，但不告诉你。我自己在这里二十年，好不容易有个愿意抱我的人，凭什么放你走。” 我苦恼地看天:“看来好人不能做。” “雨姐姐不是好人，这会儿已经进了我的肚子。” 我捏了捏她被水泡得浮肿的脸苦笑:“那，雨姐姐留下来陪翠翠，翠翠帮雨姐姐把那些外来的人送走好不好。” 翠翠歪头思考了几秒钟，点头。 她终于放开我，拉着我的手说是要和我一切去找那些外来者。 在一处水潭，翠翠停下脚步。 我看着空寂的水潭柔声道:“红衣鬼的饥饿真的无法克制吗。无论如何也要吃掉我么。” 她惊讶地瞪起眼睛，然后抓住我的右手:“我只吃雨姐姐一半好不好？” 我摇头:“不好。” “就一条胳膊。” “不要。” “一只手，不然一根手指也好。” 她抓着我的右手，抚摸着我细软的皮肤，全白眼睛里释放出凶险的贪婪，我终于明白隔壁的孩子馋哭了是什么样子。 实际上，这会儿我有点慌。没有信使身份庇护的我现在失去了免疫鬼物攻击的权限，厉鬼要杀我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反抗的，但我还是平静道:“不可以。姐姐是鬼信使，是为作为鬼的大家服务的。虽然不能给你吃，姐姐是可以帮助你完成心愿。” 完成心愿这个词让翠翠平静下来。 她低头思考了好几分钟才抬头看着我，说出她的愿望。 “我想被爱。” 我点头:“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山村，以后我做你的姐姐，在我送信的时候你在家里，我送完信会回家陪你。” 翠翠又犹豫了一分钟，满脸期待问:“我可以跟着送信吗？不想和姐姐分开。” 我点头:“也好。那么……” 她拿出一个沾染了血迹的紫色发卡:“把它戴上，我的灵魂承载于发卡上，发卡在身边我就可以一直在姐姐身边了。” 我戴上发卡，眼前的翠翠消失不见，但我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一定是我想多了。 这个小鬼的人生轨迹也基本可以确定了。在落后地区性别歧视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为了男孩更好地生存而压榨女孩的生存是毫无花样的基本操作，她想要被爱也是基于这种情况吧。只是能把弟弟吞噬掉让他连鬼都做不成，这怨恨是不是也太大了。我以为落后地区的女性不会有如此深重的怨恨的，她们一辈子都未曾走出这村子，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各种基本的权利，就算变成了鬼也只会有最简单最原始的怨恨，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吗？ 哪怕是个孩子，都能有这种疯狂而暴戾的怨。 我继续寻找那些进山的人。两个小鬼耽误了我太多时间，希望还来得及，我已经看到无数幽魂聚集起来向着一个方向过去，只要我跟着幽魂一起跑一定就能找到他们，深山里的幽灵普遍比较凶说不定就是聚集起来去吃那些闯入者的。 一个个白色的幽魂从我面前掠过，我微笑对它们挥手，然而它们并不理我而是非常惊恐地向一个方向飞驰，它们恐慌的样子让我开始怀疑自己判断的正确性。我是考虑到了深山里的幽灵普遍比较凶而认为这些幽灵是去捕猎，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在深山里有真正凶猛的恶灵来捕猎其他的灵魂呢？鬼婴也好翠翠也好都表达出对灵魂的贪婪，厉鬼是会吞噬其他鬼物的，如果有一支特别强大的凶鬼出现，普通鬼物疯狂逃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手腕处的玉链闪烁光芒，这是对我的示警。有什么强大的东西正在靠近，可能是一个大道士，可能是一只鬼王，也可能是一头洪荒古兽。 不管是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意味着麻烦。现在的我没有任何战斗力，还是先跟着幽魂们暂且避退。 这么想着我就跟着幽魂们撤退，在一口气跑出五百米后我就没了力气跪在地上喘息，和我一起喘息的还有另一个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凄惨的呼嚎声。那声音实在太近让我有沉重的恐惧，手链发出粉白色光芒形成光柱将我包裹在内，这光柱似乎可以隔绝外界的观测，我在白光中以右手按在心脏处感受着自己狂乱的心跳，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未知的危险中，冷静是必要的，越慌张死得就越快。 第9章 寒露援护 我在光束掩护下来到一块巨大岩石后面小心张望，前方有一只奇形怪状的生物正在幽魂群里大快朵颐。生物长着羊一样的脑袋和虎一样的利齿，头顶的黑色犄角螺旋扭曲，手脚极长看起来像是哺乳动物长了蜘蛛脚。这丑陋可怖的生物，也许就是神话中的恶魔形象来源。我想了好一会儿确认我的记忆里没有这种东西存在过，应该是深山里特有的物种。 确认安全之后，我轻轻抚摸左手腕的手链，让光束退去。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幽魂们纷纷向我这边冲过来。我不知道它们是想要我击败凶兽挽救它们还是单纯想要从我这个方向逃跑，如果凶兽追过来对我可是非常不妙的情况。 怪物挥起利爪就将几个幽魂拦腰截断，被斩断的幽魂快速变得透明，怪物则以更快速度把还在挣扎的魂灵丢进嘴里，嚼得几米都是亮晶晶的光屑。在地上众多逐渐消失的灵体中，我看到了一个靠在岩石上捂着腹部的女人。 是那个刚刚进村的女人。 她以为是来这里见恋人的家长，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期，安享乡村的静谧。 她绝不会想到自己会被怪物袭击，死在陌生的乡村。 我想救她。 哪怕知道她已经死定了，我也想救她。怪兽以魂魄为食，放任不管她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死掉，然后魂魄也被怪兽吞噬，连重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即便我没有战斗力也要想办法拯救这个至少现在还活着的人。 如果我可以引开怪兽，借助厉鬼的力量将其歼灭自然是最好的情况了。把它引到村子里有鬼婴收拾它，引到湖边有翠翠可以对付它，实在不行我这边还有一个明确的鬼王寒露。等一等，寒露不算是我这边的吧？我们达成了某种协议，她放我体验生活，不代表她愿意帮我打架。 我捡起一块石头就扔过去，石头精确打在怪物头上，它抬起头来，于是我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 怪物一巴掌打碎几个幽魂就向我扑过来，我躲开它的第一次攻击，转身就朝着水的方向跑过去。 如果在水边作战，我让翠翠出来，至少能撑一撑。 我还真是极端冒险主义，本来是想好好躲着避开这个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家伙，结果一看到有生人即将死亡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要是死在这里会有人为我难过吗，我好像都没有亲人朋友吧，记忆里的朋友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甚至这个人是否存在过我都表示深刻的怀疑，很有可能我一直都活在巨大的谎言编制而成的网里。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了拯救无辜的人而死去，这个结局也不算太坏。 怪兽体型巨大，腿也很长，直线上我一定是跑不赢它的，那么就要利用地形来摆脱它。 我是这么想的，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太高估自己的身体素质，太低估怪物的行动能力。它庞大的身体有令人惊讶的敏捷性，我跑不了几步就被它纵身一跃拦在前面，在我还发懵的一秒里它挥起蜘蛛般的上臂给了我一巴掌，巨大的爪子拍在我的腰上，把我整个身体拍飞出去好远，在地上滚了几圈。 我试着支撑地面站起来，却悲哀地发现我可能站不起来了。 疼。 从被打到的腰上传来巨大的疼痛，我眼前一片幽暗，身体在剧痛之下蜷缩在一起，大脑清晰地知道应该起来逃跑，身体却无法执行意志。 这个时候我应该哭的。面对这样的绝境，遭受这样的疼痛，女孩子是应该哭的，但我还是尽力维持笑容，就算要死起码让我有尊严的死去。 怪物用巨爪握在我的腰上，我的身体还在阵阵抽搐做不出任何有效动作，只能被它抓着送到那张长满锯齿状利齿的大嘴前。我已经放弃治疗闭眼等死时左手的手腕上传来温暖的感觉，而心脏处也在同时传出可怕的热感。 “离绝境远着呢，有我在没事的。” 突然之间身体完全失控。 我抓住怪物的一根手指，毫不费力把它折断。不是骨折的那种折断而是近乎于疯狂的扯掉了怪物的一根手指。 在怪物疼痛吼叫时，我的头发骤然延伸，无穷无尽的黑发化为利剑贯穿怪物的大嘴。 “你……怎么可能……“ 我这才看到在怪物的腹部，有一张人脸。 “你是谁？” “你不配知道。” 无边的黑发吞没了怪物的身体，把它像是蚕蛹一样包裹住，我分明听到那张人脸的惨叫，但只持续了半秒钟就已结束。 血雨纷飞，黑发在我周围形成壁垒，没有一滴肮脏的血碰触到我。 从怪物体内炸出一颗闪闪发光的东西，但此刻我没有力量去查看了。 “感谢露姐姐在危急关头的帮助，下次用我的身体坐作战提前说一声……”我再次倒下去看着所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幽魂们，“没事啦，都走吧，投胎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连这个怪物都能干掉……” 眼前的景色发生变化，出现一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学校。我敢发誓我的记忆中没有这学校的任何一点残片，但它还是这么清晰地投射于我的脑海中。我知道此时我应该是身体遭受重创昏迷的状态，也知道这大概是我死前的记忆，可是不知为什么在这学校里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感，就好像我曾在这学校生活多年一样。 我看向左手的手腕，玉石的手琏仍然散发微弱的光芒，看来不是完全的幻想。 这好像是一所大学。 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学校，进入大门没多久便看得见图书馆，学生们在林荫道上走着，所有的人都没有穿制服，他们衣服的颜色以自然色彩为主，不乏有一些红衣的家伙从人群中穿过，我看大家似乎都对红衣的家伙挺不喜欢的。 这是很明显的鬼校，让我迷惑的是红衣厉鬼居然可以压制住对灵魂的贪婪而没有吞噬掉它们，在这里红衣厉鬼并不像外界一样处于食物链的上层，反而受到大家的一致鄙视，这可能是学校特有的机制？嗯，那个抱着书的小姐姐好漂亮，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是女老师吧？超好看的女老师我也想有这样的女老师啊！不等一等我是直女，一个真正的直女怎么可以垂涎女老师的美貌？虽然女老师一身鲜红小西装真的很有气场…… 鲜红小西装…… 鲜红…… 我这可是在鬼校，鬼校顾名思义里面都是鬼，但我应该还能再抢救一下才对。 得想个办法出去，不能再看着女老师犯花痴了。 对了，我要先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鬼，我现在应该是灵体状态，让我低头看一看……我的妈呀我怎么变红了？原来我的灵魂是罪恶的吗？我变成了鬼居然是红衣厉鬼？呸我还没死呢我还要回到地表世界去把那个被拐卖到山村被杀害还被埋在大槐树下面的女人最后的书信送给她的家人，还要带着翠翠一起去送信去看看山村外的世界，还要帮鬼婴找回它的妈妈，还要帮楚君怜灭村，还要帮阿太把书信送给省城的某个人，还要……我的记忆里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应该还有一个在等着我回去的人，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手链……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东西…… 不过……还挺好看的…… 等等，我现在应该先逃出鬼校才对吧！ 我转身就跑向学校大门，这会儿应该是上课时间但大学的课程编排有自己的特色，没课的学生随时可能出去，不像初高中一样有严格的门禁制度。我看他们是要查学生卡或者学生证的样子，好像是出去不要证件进来要证件，我没有证件但是我只出去不回来也没有问题…… 我身上这个小挎包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来送信的时候没有带它，怎么就挂在我身上了？我这衣服也比较奇怪，我来的时候穿的是衬衫和牛仔裤，怎么就变成水手服小裙子了？我是喜欢这种打扮不错，可是为什么是鲜红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让我看一看这个小挎包里有什么。 嗯，一张校园卡和一张学生证，还有一张身份证。 校园卡？！学生证？！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这轻薄的几张卡片，这是我进入鬼校的一个小时间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沉重的恐惧。身份证暂且不论，出门在外带身份证是必须的不然连旅店都不能住，学生证和校园卡就很有问题了。我有学生证有校园卡是不是意味着我是这学校的一员了？我死了？和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怪同归于尽了？ 让我先看一看最正常的身份证。 上面是我的照片没错，出生日期也没有错，民族也没有错，户籍正常，种类未知……等一等为什么身份证上会有种类这东西？还给我整了一个未知？看看我这一身鲜红的血衣我怎么看都是一个红衣厉鬼，不我才不是鬼，让我继续看……这一串数字应该是我在阴间的身份证号码？阴间不是说信使很稀缺吗怎么还是让我死了，死了就算了还要来这个一看就很不正常的学校读书，这一点都不阴间。 第10章 童话公主 看完了诡异的身份证，我拿起学生证仔细端详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足以帮助我逃出鬼校的线索。 学生证上的入学时间是今天，分班是法术系召唤专业，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就是召唤专业太出戏了我现在都是一个鬼了要怎么召唤，难道要鬼魂召唤鬼魂吗。嗯，我不是鬼，我只是暂时被困在这个可怕的学校里面。让我继续看学生证，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校园卡平平无奇，上面没有照片只有郑心雨这个名字，还有一个数字，数字前面是功德，看来是消费功德购买一些东西。我想起王鹏拼命煽动我当信使的时候就跟我说每送一封信就可以得到功德，看来我送第一封信是已经得到了一些功德。100功德相当于100块钱吗，这个不重要先放着，谁能告诉我这学校怎么出去？ 我说的不是单纯走出校门而是走出这个世界。 我已经离开学校了，门卫并没有阻拦我离开，可是外面还是一样的景色。阴沉的天空，色彩暗淡的世界，出了校门就是荒原湖泊森林山岭，视野范围之内只有这所学校还算是个正常的地方。等一等，我怎么看到山谷里有一个羊头，那不是被我干掉的怪物吗，我和它同归于尽了？ 在外面跑了快一个小时，我依旧没有找到通往外界的道路。我不要接受被一只野怪打死的结局，不到最后一刻我绝对不会放弃会到地表世界的希望。走累了之后我坐在草地上休息，这世界的一切都是阴暗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灵体状态的我也会感到疲劳。 “嗨，我发现了什么？” “一个小红衣。” “看起来很弱的小红衣。” “能抓住她做玩具吗？” 诡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穿着华丽洛丽塔服装，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捧着一本童话书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她真的很可爱，只是长着一张嘴的童话书和小女孩一身鲜红的血衣让我对她满怀警惕。 “小妹妹，姐姐二十了，不是小红衣了。”我从草地上起身看着她，“姐姐叫郑心雨，小妹妹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玩，你的家人呢？” “我的名字叫田丽娜。我没有家人，我想要家人。”小女孩眼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疯狂的东西，她轻轻抚摸那本童话书，声音甜甜的却让我后背发凉：“我想要家人，想要朋友……没有人愿意做我的家人，我就把他们都困在我身边！姐姐，你喜欢什么动物呢？” 我向后悄悄退出：“什么动物……姐姐还是喜欢猫咪呢，漂亮又可爱的动物。” “那姐姐就……做丽娜的猫咪吧！”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伴随着田丽娜翻开童话书的动作，我的灵体也变得异常沉重，这股突然出现的庞大力量把我压制在原地，让我不得不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来维持灵体的稳定。原来灵体也是要在这个世界呼吸的，似乎灵体的强度和心灵以及肉身的强度直接相关，我就算是变成了红衣鬼也还是这么弱吗？ “我是童话城堡的公主田丽娜，我要姐姐做我的猫咪。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她在我面前蹲下来，轻轻抚摸我的发，目光专注又温柔。 “这一次不会让丽娜的亲人离开了。丽娜要给姐姐戴上最好的项圈，以后在城堡里丽娜在哪里就要把姐姐抱到哪里。人类也好鬼物也好妖怪也好都是会背叛会离开的，但如果是养一只宠物就不会吧。姐姐是丽娜的猫，就不会离开丽娜了吧？” 她漂亮的大眼睛里泪光闪烁，我看着她要哭不哭的表情突然很心疼她。我承认我这人是有点爱心泛滥，计划订得再好实际执行起来也会变得很困难。我不愿看到悲剧，尤其是不愿看到小孩子哭泣，如果小孩子是个很可爱很漂亮的孩子，她们的眼泪对我杀伤力是会翻倍的。 “丽娜先让姐姐站起来好不好……”我偏头看着她，尽力维持甜美的笑容，“姐姐好难受，丽娜也想要猫咪好好的吧？” “姐姐愿意做丽娜的猫了。丽娜好开心。” 她合上童话书卸去我身上沉重的压力，我得以整顿妆容坐在草坪上对她伸出双臂：“来丽娜，让姐姐抱。” 她惊喜扑入我怀中，眼底是掩不住的欢欣。这个小孩子有强大的武力，但她的内心还是一个简单的幼儿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的灵魂都能变成红衣厉鬼？我目前为止见过三个小孩子变成的红衣厉鬼，怨念都庞大又浓重，不知道它们受到了怎样的对待。说实话找妈妈的鬼婴和吃掉弟弟的女童我都能理解，这个一看就是富家大小姐的红衣女鬼是怎么回事呢？ “姐姐会跟丽娜回城堡的，在那之前丽娜先和姐姐一起收拾一下姐姐的东西好不好？” 她把脸埋在我的胸前，完全沉醉在我乖顺接纳她带来的喜悦中：“好。” “真的没关系的吗？姐姐是那所大学的学生哦。” “幽冥鬼校？没关系的，只要姐姐愿意做丽娜的猫咪一直陪丽娜玩一直抱着丽娜，哪里都没关系的。” 眼看逃回学校的计划就要成功，我却并没有开心而是忧虑起来。她知道幽冥鬼校，理应也知道那鬼校里有起码十个红衣厉鬼，但她还是毫不迟疑就答应了让我回去收拾东西。她会是这种态度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的心智过于幼稚被我一骗就上当，二是她自恃武力强大面对十个红衣厉鬼也毫无畏惧。 “哪里都没关系的~~丽娜很强的哦~丽娜是城堡公主哦~” 那本童话书又开始说话了。我看了看童话书，轻声问：“丽娜，你的童话书……姐姐可以看一看吗？为什么童话书会说话，我以为这童话书是丽娜释放某种能力的钥匙，如果童话书本身就是灵体的话，丽娜也不需要到处找朋友了吧？” “童话是丽娜的灵魂碎片哦~是丽娜自己和自己说话哦~” 我抬起头看着依旧阴暗的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居然孤独到，分裂灵魂扮演两个角色吗？ 我牵着田丽娜的小手悠闲走回幽冥鬼校，返回的路很平静，在我出来时一路尾随我的怪物不见踪影，更加深了我对这孩子武力的认知。虽然都是红衣厉鬼，但红衣厉鬼也是有差距的，在村子里红衣厉鬼楚君怜就说过那个鬼婴是百里之内最强的红衣厉鬼，之前夏诗悦和王鹏会惧怕寒露也说明了红衣厉鬼内部的实力差实际上超出了我的想象。目前我见过的所有大鬼都是红色的，只有一个好像是掉了色…… 好像是掉了色…… 是谁呢……那个一身纯白的女鬼姐姐，为什么我只能想起她的一片虚影？ 在鬼校门口，田丽娜停下脚步。 “姐姐去收拾东西吧，丽娜等着姐姐~~” “哎？丽娜不进来吗？”我回头看着她单纯的小脸，她摇头道：“丽娜进不去呢。鬼王都有自己的阵地，这是绯红帝姬寒露的阵地，丽娜不能进去的，就像是寒露不能进入我的城堡一样。姐姐快回来，丽娜会在这里等着姐姐哦~” 我对她微笑挥手后就慢慢走向宿舍的方向，等离开她的视线了才深吸一口气拉住一个路过的红了一半的学生问教务处在哪里，他给我详细指明了道路还问我要不要带我去。尽管想要拒绝，我还是联系实际情况答应了他请他带我去，一路他都很活跃，看来不管男女都喜欢漂亮女孩子。嗯，我在想什么，男生喜欢漂亮女孩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倒是女生喜欢漂亮女孩子有点…… 来到教务处，我敲门喊报告，等到温柔的女声说请进后才进去。 坐在那里的漂亮红衣女鬼指了指空着的椅子让我坐下，于是我乖巧坐下向她汇报了我外出遇见一个貌似鬼王的厉害家伙，现在那个家伙堵在校门口等我出去这个不愉快的事实。红衣女老师笑着摸我的头说这问题不大，幽冥鬼校她进不来，这学校内部也有自己的生产生活系统不必外出。安慰完我她以右手支起侧脸浅笑说比起招惹了外面的鬼王，老师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幽冥信使不好好送信要跑来这学校，还从身份证到学生证到校园卡全部作假搞了一遍。 我苦笑：“这个……其实是这样的……” 我长话短说对红衣老师讲明了事情的经过，她以指节轻轻敲着桌面道：“既然这样，老师就送你回去。你等一下，老师有件事情要让你替我转达。” 我正襟危坐：“老师请讲。” “去找一个叫俞文鑫的女人，在我死前她是沪城一所大学的在读学生，这会儿应该是个金融分析师或者别的什么职业。但是没关系，我有她老家的地址，你去拜访的话能问出她现在的地址。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告诉她，许曼琳一直都记得她，在另一个世界也会看着她的，希望她好好生活。” 我接过她写好了的信，看着信封上的地址微笑：“一定送达。” 女老师抬手指向教导处办公室内部的一扇小门：“从这扇门可以回到生者的世界，你快去吧。” 第11章 离开山村 当我再睁开眼睛已经躺在床上，木瓜般淡淡的香味在鼻端缭绕，我知道这是张欣欣的味道。 “在出去之前就说了遇到危险叫我，或者叫你露姐姐也行，怎么就这么皮，总想自己解决问题，这么闹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张欣欣揉着我的脑袋轻声斥责，我想起那秒杀怪物的无尽黑发，抬头看着张欣欣清亮的眼睛问:“欣姐姐，你和寒露……好像关系还不错？怎么不见你们交流。” “那可太错了……”张欣欣浅笑着轻轻挠我的下巴，“我们的思维截然相反，我想要维持一个和平的局面，她想要发动战争倾覆一切，就这点我们注定是不同道路的鬼了。心雨是我们的利益交集，所以对于保护心雨这件事我们是有共识的。至于交流……她在山里出现是因为那里不是我的世界，不然她出不来的。” 我迷惑道:“补药么？” “心雨真的信了补药，傻的可爱。”张欣欣轻轻晃着玻璃杯，白开水硬是给她喝出红酒的感觉。“鬼邮差这个工作心雨好好做，这工作事关重大，可以有效削减厉鬼存在的比例，阴间那边也会给邮差发工资的。说起来心雨，我也该给你送信的回报了。” 我看着手腕上的链珠摇头:“欣姐姐已经给了很好的东西了。” “那个是作为姐姐给心雨的礼物，现在是作为客户给信使的回报。” “等一等欣姐姐，比起回报，我现在更想知道一些事情。” 我整了整衣衫，看看我身上这一身正常的衬衫和牛仔裤，想象着变成可怜的没有战斗力的红衣鬼的我那一身水手服短裙，再想想在那个世界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张欣欣的名字和脸庞，巨大的恐惧突然就淹没了我。我害怕忘记张欣欣，尽管刚相处不过几天我就已经把她镌刻进记忆的最深处，我知道如此记挂一个女鬼是不对的，可是我忍不住。 “心雨请说。”她柔柔笑着，我想了一下自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三张卡片：“身份证，学生证，学生卡，为什么本该是活人的我会在幽冥鬼校得到这东西。欣姐姐和露姐姐至少应该是熟人，对幽冥鬼校的运转方式该有所了解吧。” “身份证是每个死者都有的东西，我也有一个。至于学生证学生卡，这个是阵地限定，新死的生灵最早进入哪一个阵地就算是哪一个阵地的成员，心雨是灵魂状态进入鬼校，尽管还没死鬼校也自动判定心雨是成员，只是由于心雨还活着在鬼魂种类上给出了未知这个设定。心雨应该还想问鬼校存在的问题吧，这个也是很容易解释的，死者的世界有阎王们和地府的一整套体系在管辖，但总会有一些强大的死灵无法被阴差和无常带走，于是这些鬼物就在地表世界为非作歹，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地府那边也是在不断剿灭这些不服管教的恶鬼们，只是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总有一些过于强大的鬼物无法把被消灭，于是它们实际上成为与地府对抗的割据势力。地府通过武力强行消灭这些割据的鬼物并不现实，于是它们一面和人间的玄界联合让他们帮助除鬼，一面又招收幽冥信使通过温和的方式让不能直接消灭的大鬼得以通过实现心愿释放执念这样的法子解脱。心雨作为幽冥信使是服务于阴间这个鬼物朝廷的，而我是鬼物割据势力之一，说起来我们是敌人呢。” 我轻笑倒在她怀里：“除非欣姐姐强烈要求，不然我可不会让欣姐姐得到所谓的解脱哦。” “也是……毕竟，漫长的时光中，很多鬼物坚守执念的同时也早已把自己的执念是什么给遗忘了。”张欣欣轻轻揉着我的头发，她的眼睛那么温柔，让我几乎要溺死在墨色的深邃中。 “在那之前……” 她拿起我的鬼物身份证，白色的光芒包裹住整张卡片，等数秒后白光散去，身份证的户籍地址就变成了临安。 “心雨，和我一个城市好不好。” 我点头把那张卡片收起来：“说起来欣姐姐，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山村应该是你的阵地吧，为什么我没有见你管理呢。” 张欣欣以温柔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拂过：“我是临安鬼王不是这个村的鬼王，是以前道士们趁着我回老家探亲把我封印在这里的，那次我没有带下属，道士协会和阴司地府两边联合起来出动了三十个鬼灵水平的敌人，给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他们终究是无法消灭我只能削弱我，这会儿我虽然解除了封印也无法很快回复实力。而且……我发现我的下属们有没有我也区别不大，我原本就只是象征意义的共同领袖而已。” 统而不治的宪政女王，很符合她清淡无欲的性格。 张欣欣打开一个漂亮的木箱给我看。 “该给心雨发工资了。挑吧。” 木箱里面有一张地图，一个玉镯，一张照片，一把匕首。 照片是一个高大的阴影，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封印了一个大鬼；玉镯隐隐带血光和煞气；匕首在箱子里都感觉得到杀意；也就那张地图正常一点。这照片应该可以当做一张底牌来使用必要时召唤大鬼助战，玉镯还挺好看就是不知道这么用，匕首我很不喜欢，地图说不定是一张藏宝图只要找到宝藏我就发财了。 但我还是选了玉镯。 “欣姐姐，这个可以卖吗。” 张欣欣微笑:“心雨自己做决定吧。这镯子心雨可以去古董市场卖五十万，如果是玄界的人，五百万也有人买。” 我点头要把它塞进衬衣胸前的口袋里，张欣欣摇头道:“远离心脏。” 我想了一下，自床上拿起张欣欣的衬衣把镯子包了起来。 “坏孩子。” 张欣欣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脸。 我的脸瞬间就红了，移开视线不敢和她温柔似水的美目对视。 她好美。 等一等，我为什么会害羞不敢看她？这可怕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我……弯了？ 离开时张欣欣送我到门口，尚未恢复实力的她不愿离开院子来引起道士们的注意，我看着她温柔似水的眼睛和甜美得能融化我的笑容有几分不舍，张欣欣看出我的留恋于是摸着我的头说心雨随时可以回来，欣姐姐这边永远欢迎你。 得到了她的承诺之后我就动身回家。 尽管还有不少信需要我去送，面对现实问题我还是要妥协的。 现实问题就是我没钱了。我身上只剩下两千块钱，必须先回家看看从哪里找阴司地府把工资结了才能继续干这个幽冥信使的工作。张欣欣充分表达对我的友善，可幽冥信使很明显是服务于阴司地府的，诸侯们算是地府的敌对力量，我依靠着诸侯却做着反对诸侯的事情这是不对的，做人要讲良心。 回家之前，我先去了省城找一个叫做黄文龙的人，这项工作很好完成，信封上的地址写得很明确没有任何问题。黄文龙也是一个很好说话的随和男人，他自称是一个道君，我不知道道君是个什么水平，也没有兴趣了解，不过他给了我三张符咒说这个算是给你的报酬，还和我假惺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我看着这三张青色的符纸也不知道这么用，于是打开旅行包将符纸放进去。 阿婆的委托完成了，现在我要去完成谁的呢？让我拿出这些信封看一看能不能顺路再去送一封信……嗯，槐树下厉鬼这封信倒是顺路，我可以先去那里。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我已经没有钱买机票了，两千块钱没人管饭我还是去买一张火车票先到厉鬼要求我送信的地方去，送完信看看剩多少钱再做决定。再不济坐火车回家和火车上的饭钱我还是有的。 树下鬼的信地址是看起来就很富贵的小区，我在没有出入凭证的情况下钻过横杆进入小区居然没有被小区保安阻拦，这也许是送信期间阴司地府给我的帮助。很快我就来到信封上的地点，按响了这一家的门铃，半分钟后一个高大威严的男人开了门，瞪着眼睛问你找谁。 我把这封信给他说这是有人委托我给你的，我不认识那个人。 男人要求我等他看完信再走，见我不乐意的样子表示你等我看完信我给你一百块钱算是误工费。一百块钱不算多，不过对于此时正在计算每一笔花销的我来说已经算是一天的开支了，于是我点头乖巧站在门口，男人打开信封拿出那两页书信，扫了一眼他的手就在颤抖。 “进来坐。” 我跟着他进了门，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并拢，把两手交叠在膝盖上，做出很文静的姿态。我对自己的长相有信心，虽然我最喜欢清纯小白花的脸但是我实际上也是这种类型的，我的脸具有很大的欺骗性。不是，我是一个好人，我为什么要欺骗别人呢。 “认真介绍一下吧。我是陈浩民。” 我双手捧起他给我倒的茶喝了一口，轻声回应：“郑心雨。” 第12章 营救准备 陈浩民不可置信看着我，我则是毫无畏惧与他对视，沉默了十几秒他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丫头很有胆量，不怕我吗？” 我摇头：“我是在全国到处跑的邮差，并不是本地人哦。” “难怪不认识我。郑心雨是吗，带我去那个村子，我要把我家傻丫头接回来。”他坐直了身子，看我一脸不情愿于是又补充道：“你给我带路，我给你五十万算是弥补你的工作损失，邮差这个工作我没听说过全国跑的，既然是全国跑工资一定不低，不过再怎么说我给你五十万也起码抵得过你三个月的工资了。怎么样小丫头，带我去吧。” 我质疑道：“您的孩子应该把详细的情况都告诉了您，为什么还要我带您去呢。您是可以自行组织力量去哪里营救她的吧？” 陈浩民把信给我让我自己看，我想象这是个很大概率和我成为合作伙伴的人，看着他我自动把他这个人换成五十万人民币于是也不客气。树下鬼这封信表达了一个走丢后境遇凄惨的女儿对父亲的想念和求救，闻者伤心观者落泪。这个故事大体上和我想象的一样，一个傻白甜富家小姐被人拐卖到了山村的黑暗历史，这封信可能是树下鬼在死前想要送出的求救信，不能获救的痛苦和想要脱离地狱的期望成为她的执念让她化为红衣厉鬼。等到她的父亲带人把她接回来，这执念就会散去吧。 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也很想获得五十万，可是在那之前我必须要对她的父亲讲清楚发生的事实。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我把信放在桌子上轻声问眼前这个满怀期待的男人：“伯父，您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陈浩民哈哈一笑：“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 他的笑容蓦地凝滞了。 “你是说……” 我又喝了一口茶：“没错。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 于是我把那个在信的末尾落款陈蝶衣的女孩早已在山村遇害的事实转告给他，表明我这是在为一个女鬼送信传递女鬼最后的想念，那个山村里被拐卖的妇女儿童还有很多，极少有脱逃成功的，大多数都是接受现实被困在深山之中，少部分倔强的被杀害谁也不知道埋在了哪里。跟她们比起来至少您的女儿还是幸运的，她就被埋在大槐树下面。 “你胡说！！！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死！她在家里是我的小宝贝，怎么会死！” 眼前这个男人终于失去控制，他掀翻了茶桌大声咆哮，我安静坐着看他怒吼，等到他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才轻声道：“正因为在家里是宝贝，被拐卖之后生存率才会大大降低。优越的生活条件严重削弱人的生存能力，被宠爱的孩子深陷山村直接承受巨大的恶意这样的落差可以从心灵上直接将一个人击溃。” “闭嘴！” 他一巴掌向我打过来，我轻轻侧身躲开了他的攻击：“伯父，现在的我们可以算是盟友，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您失去了孩子的愤怒我可以理解，而您找回孩子的遗骨还是要我帮助的。我既然可以把鬼魂的书信带给您，让您再见孩子一面也不是不可能哦。” 陈浩民立刻就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挥手让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佣人把一地狼藉的客厅收拾干净，对我做出去书房谈谈的邀请。 我要求陈浩民对我传递更多他相关势力的信息以便尽快组织力量去找回陈蝶衣的尸骨，在半小时的谈话里我基本了解了他的情况。陈蝶衣是他唯一的孩子，丢失的时候那孩子才二十一岁，现在他们已经失散五年了。势力方面，这个五十五岁的男人有着陈王之名，在这座城市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不仅仅是黑暗世界，和阳光下的世界也关联紧密。在组织人手方面，他可以在短时间里组织起五十人的持枪卫队。是的，持枪卫队，这个就很厉害了。 在出发前我问陈浩民认不认识什么厉害的道士，毕竟我们要去的山村鬼挺多的。看陈浩民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就知道问了也白问，于是给刚互相交换联系方式的黄文龙打电话问他接不接单，这里有一个大单，也许你听过康城的陈王吗？ 黄文龙立刻就表示听过能为陈王办事我很荣幸，我就把手机给了陈浩民，两个人开始协调，黄文龙开价一百五十万，陈浩民当即表示多带点东西多带点人只要事情办妥了给你三百万，那边就很开心恭敬地承诺给我半天时间准备，您报个地址我到了联系您。 在等待黄文龙到来时我出去转了转，陈浩民让下属先给我转了十万块钱让我先花着，我也没有推辞谢过他之后就出门散步，走到没有人在意的地方后赶紧躲起来，闭上眼睛试图和寒露联系。毕竟这次我没有要送的信，也没有信使身份保护，厉鬼一巴掌就能让我原地去世。 露姐姐？露姐姐你在哪里？ 在心中呼唤寒露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我无奈放弃这个白日做梦一般的想法，坐在水边的小亭子里看着摇荡的水波。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我的睡意也越来越强烈，当我终于忍不住在凉亭里躺下来时有一片红影自上空罩下。我没有危险的预判，来者应该是友好的鬼魂。 身体好重…… 红色，到处都是红色，整个世界都被血覆盖。 手腕上的镣铐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等一等，镣铐？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明晃晃的镣铐哭笑不得。我这是在哪里，被谁抓住了？用力摇头试图挥去不安却把自己的马尾甩到了脸上，再看看我这一身如血的鲜红水手服，我反而不那么激动了。 很明显是有大鬼抓住了我。鬼物都知道我是信使，正常的鬼物不会为难我，和人间保持友善关系的大鬼也知道我是阴司地府在阳间的重要棋子不会没事找不痛快，会这么对待我的怎么想都只有那群强大到已经实际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的鬼物。我最近得罪的大鬼是，城堡的公主田丽娜。 不应该，田丽娜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我试着离开这片血色荒原，走不出几步就感觉到脚踝处传来巨大的拉力，两条锁链闪烁着银色光芒现出实体。这真像是小公主的作风，喜欢的东西就要珍藏起来，因为我有过逃跑的黑历史所以就把我禁锢在这荒原里惩罚。嗯，视野范围内也没有城堡，真的是田丽娜吗？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另一个…… “看到小雨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这亲昵的称呼让我平复了绷紧的神经，当她自背后搂过我的腰把下巴枕在我的肩上时我也乖顺靠在她怀里，像只大猫一样让她抱着。玫瑰花的香甜味道环绕在我周围，她的手指隔着我的衣服在我腰间轻轻滑动，暧昧的举动让我红了脸，想要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轻薄，她却先我一步将温润的唇抵在我的后颈上。 “不要……” 我弱声抗议，她的唇瓣轻轻碰触我的后颈，奇妙的酥麻感在我身上扩散，让我软在她怀里喘息。 “不舒服吗。” “也不是……不觉得太奇怪了吗露姐姐。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呢，就算是让我恢复视力的代价，这是不是也太奇怪了。而且露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魅惑能力……” 手脚上沉重镣铐消失了，我舒展身体在寒露怀中小幅度活动手脚，她轻笑环抱着我，和我一起在这荒原上坐了好久才抚摸着我的头说小雨该回去了。 “露姐姐居然放我离开。” “哎，小雨好像很失望？那就不要走了。” 我摇头道：“我现在是信使，我要帮助可怜的鬼魂完成他们的最后心愿，所以露姐姐，我还是要离开的。当然我之前对露姐姐许下誓言为了复明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如果露姐姐需要，我可以为露姐姐付出我的全部。” “那个山村属于另一个鬼王的势力范围，我不能进入不然就是宣战了。哪怕是刚刚形成的鬼王也是鬼王，要打败它还是要花一番功夫的，小雨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对自己没信心的话我可以先睡在小雨的影子里，这样发生不可控事件就可以出来保护小雨，就像消灭那只噬魂兽一样。” 我点头浅笑道：“你觉得可以就可以吧，我又不敢有意见。” “再这么皮姐姐打断你的腿哦。” 和寒露的相处是轻松愉快的，热情专注带着点小腹黑的寒露说实话是我很喜欢的类型，尽管到目前为止没有看到过她现出实体，我还是在心中给她划出一片位置。她和张欣欣对我而言都是姐姐一样的存在，当我在她们身边时都会有被保护的安全感。 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深夜，不远处灯火通明，我看着倒映着光彩的水面一阵没由来的悲哀。 明天就要再去那个村子了，我是拿钱去办事的，可是不只是拿钱，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我想要……尽可能多地把受害者解救出来。 第13章 被包围了 我是被陈浩民的佣人叫醒的。 当我收拾完毕来到客厅时黄文龙已经坐在这里了，见我过来他对我点头微笑，我也保持笑容端坐在一边，也许我的表现太乖了坐在陈浩民旁边像是他的女儿。他们两个对带回女儿尸骨的行动展开讨论，黄文龙认为陈蝶衣应该只是一个新鬼，即便有浓重的怨念也不难找回，山村真正的麻烦是一个大鬼。 我喝了一口茶水淡然看他表演。 “陈王，那个山村里有一个特别强大的鬼物，就算是道君面对它也是能保住小命就万幸了。不过那个大鬼被封印了，只要我们不去打扰它不去它的封印之处乱跑乱逛，应该是不会影响我们的。这孩子不需要任何道具就能看到鬼魂，我们带着她可以极大地增加行动的成功率。” 我将双手收拢在膝盖上轻声问：“临安鬼王，张欣欣？” “不愧是幽冥信使，这都知道。”黄文龙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从明朝开始算就没有见过这么强的厉鬼，她是能让三十个鬼灵联合对付还无法消灭的存在，真的是强，非常强，超出想象的强！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修炼的，只知道她的力量似乎可以不断增加，有没有上限这个没人知道……不说了，她现在还被封印着，只要我们不去打扰她，她应该醒不了。” 我想了一下弱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张欣欣她醒了，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那村子不知道有没有鬼王，有的话两个鬼王必有一战，我们趁她两个打架的时候以最快速度跑路。还有，陈王您一定要知道一件事情，在山村里见到穿红衣服的就立马跑路，不要问为什么，跑就完事了。” 陈浩民阴沉着脸点头，黄文龙满意地背起他的登山包，我想了一下决定不把张欣欣随时可以冲破封印这件事告诉他们。 半小时的会议之后陈浩民决定不带第四个人过去，他似乎对自己的身手有足够的自信，又带着两个道士避免遇到鬼物时手足无措。我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为了丰厚的报酬也就跟着他们一起上了飞机。 这次飞机上没有地毯鬼也没有别的鬼物，下了飞机之后陈浩民打电话给这座城市的某个人告诉他陈王来这里的小村子有大事要做请行个方便，电话那边的男人爽快同意了他的提议，于是我们三人乘坐着一辆计程车一直到我初次到达这里时住宿的小镇，在这里我们见到了二十个打扮规整拎着街头斗殴专用武器的小流氓，一看就是某个人派来临时归陈浩民指挥的地方团伙势力。 之后我们就进了山。 山路还是一样的难走，我们走了好久好久才来到村前，村口的水井边似乎一直都有很多人，看到我们一大群人过来一个男人满脸迷茫，他的视线在我们与村里人格格不入的衣服上扫过，定格在那群地痞无赖手里的武器上，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这是有人来找事的，又是他转身就跑。 “土匪进村啦！土匪进村啦！快来人啊！” 我看了看陈浩民：“陈王，这么下去我们要和整个村子为敌……” 黄文龙也一脸焦急道：“陈王，我们不能这样，得想办法让他们安静下来。” 陈浩民点了点头，自一个无赖手中接过利刃就向那个村民丢过去，刀刃精确自背后贯穿他的胸口，一圈的流氓们吓得腿脚哆嗦，黄文龙这个大道士脸色都无比难看，我反而面色如常——比这更血腥更残酷的杀戮我都见过。自从鬼婴来那么一出杀人噬魂之后，我觉得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大惊失色了。 目睹了一个男人瞬间暴毙之后，村民们四散而逃，一边跑一边高喊土匪来了快打土匪，相信很快他们就会组织力量来和我们作战，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我们的问题才行。我现在是凡人状态不管是鬼魂还是生人都可以攻击到我，我在这群人里面是拖后腿的存在，哪怕陈浩民再能打也不可能带着二十个人打一个村。至于黄文龙，道士的术法在正面作战中面对人海攻势怕是没有什么用。 我扬起右手轻轻抚摸头上稍微有些发烫的发卡，这个孩子感觉到了血的味道想要出来吃午餐了。不能让她出来，红衣厉鬼对灵魂的渴求是无法阻断的，这村里已经有好几个好红衣厉鬼了，不能增大村民的生存压力。毕竟，我的计划是百分比消灭村庄人口而不是完全消灭。 我又想起灵魂状态的我那一身刺眼的血色水手服。 我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吧。为了我心中的正义，我也会放任甚至帮助鬼物做坏事。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户院子里有大槐树的人家。小流氓们分列在大门口，陈浩民一脚踹飞了木门就闯进去。对，真的是把整个门一脚给踹飞了，他能当上一个城市的黑暗世界老大，能被称为陈王，果然是有道理的。 阴气在迅速加重，周围的鬼物都在往这里集结，而后我感觉到一股温柔又凛冽的阴气，张欣欣放出了她的威慑将聚集起来的鬼物们驱离。这股阴气对我来说很亲切友好，其他人未必这么认为，陈浩民面色凝重，混混们身体颤抖，黄文龙更是整个身子都在哆嗦。 “这是张欣欣的阴气，她不喜欢别的鬼魂靠近她。当然，也不喜欢活人靠近她。她现在还被封印，我们不要招惹她，把您女儿的尸骨找到我们就赶紧撤，不然临安鬼王生气了真的很可怕。” 早有混混拎着刀架在这户人家的男主人脖子上问你们拐卖来的那个女人在哪里，男人腿脚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嘴上却死咬着不承认干过拐卖的坏事，一口咬定从来没买过女人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我见这样不由微笑，自院子里拿起铁锹递给一个混混，抬手指向那棵大槐树。 混混们很懂事地就在大槐树底下开始挖，一个女人尖叫着扑过来试图阻止他们的挖掘，被陈浩民一脚踢飞几米远，狠狠撞在墙上，当下就惨叫着吐出一大口血，再也站不起来。 很快，一片布料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块布料已经有些年头了，在地下被腐蚀成完全的黑色。见到这块布料后院子的住户哭丧着脸瘫在地上，陈浩民的脸色更阴沉了。 混混们加快挖掘的速度，在十分钟后，一具在破布包裹下基本完整的骨架出现在我们面前。 外面人声鼎沸，叫骂声不绝与耳，村民们已经集合起来准备把我们当做土匪来消灭。黄文龙一脸担忧，我倒是毫无畏惧，发卡里的翠翠一遍遍释放着想要疯狂杀戮的信号，我轻轻按住发卡拒绝让她现身。 现在我们还可以用尽可能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还不到火并的时候。而且，真的发生了火并，我这边有翠翠，鬼婴，楚君怜三个红衣厉鬼，哪怕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她们都战败了，我还有欣姐姐。 张欣欣绝不会放任我在她的视野范围内被伤害。 “陈王，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村子起码得有六百来号人，也不知道这么一个落后的山村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我们怕是走不掉了，我是个道士我只能对付鬼不能对付人，陈王您快想想办法……郑小姐你也快想想办法……” 陈浩民面色严峻问：“我要是杀光他们，你们会跟随我吗？” 混混们身体颤抖，没有说会也没有说不会，但身体语言已经表明了他们的选择。只有一个打扮最朴实无华的小混混咬了咬牙抽出利刃站在陈浩民身后，他是第一个拿起铁锹在大槐树下挖掘的人。 “让我吃了他们！让我吃了他们！我要吃！” 头上的发卡已经有些烫人，我以两根手指按住它轻笑：“翠翠，既然你是红衣厉鬼，能不能设置一个阵法之类的东西阻断他们外出，避免他们报警呢。我们算是闯入山村的坏蛋，如果他们报警，警察叔叔会把我们都抓起来的。” 黄文龙怔怔问：“你在跟谁说话？” “我妹妹。一个在深山里抱回来的红衣鬼。”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小混混们纷纷退后自觉和我留出安全距离，我无奈摇头，摆手让门口拎着刀的两个混混退开，正要出门时想想不对，于是对陈浩民做出请的手势，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就大步走出，我则是紧跟在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 “我来找我的女儿。现在我找到她了。”陈浩民脸上流露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他抽出寒光凛冽的利刃指向最前面的村民：“我的女儿死了。你们，都要给她陪葬。” 我看向黄文龙：“我以为陈王作为康城黑暗世界的君主会展示出高超的外交才能。” 黄文龙还没开口陈浩民就笑了：“我能做康城之王，能统治康城二十多年，靠的可不是外交才能。我的地盘都是我一刀一刀砍出来的，这次我出来没带我用了几十年的老伙计，不然砍人会更利索。不要奇怪，我生来就是要砍人的，在康城曾有很多不服我的人，曾经我也只是康城三大势力之一，不过那两个和我并称三大势力的很快就被我砍没了。一群黑帮火并被打到报警求援的软骨头，也配和我并列？” “陈王您请冷静，我们的目的是带回您女儿的尸骨并让她可以安心转世……”黄文龙试图劝解，陈浩民两眼一瞪，我在他发怒之前柔声道：“如果您想要留下女儿，黄先生是个道君，应该有留住灵体的本事对不对，道君先生？” 黄文龙汗流浃背，疯狂点头：“对对对，陈王，我们要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第14章 完全失控 我和黄文龙面面相觑。陈浩民的称号是陈王，我只以为这是形容他在康城地下世界的霸权，没有想过他的霸权居然是最简单粗暴的打出来的。能把黑帮打到报警这是怎样的疯狂和残暴，我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吧。 有人指出陈浩民就是那个扔刀杀人的土匪头子，村民们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其实还是挺虚的。我看出不少人都在发抖，像陈浩民这样二话不说出手就要人命的狠人他们也没有见过，现在就拼胆量和声势，谁先心理防线崩溃谁就输了。我看看这边同样情况不妙的地痞流氓们，他们也很害怕，但他们到底是平常打架打多了，在这种时候仍然紧握武器准备战斗。 尽管希望陈浩民可以展示高超的外交能力，在心底我也知道这不是可以谈判的局面。他唯一的孩子被拐卖到这里死在这村子，很可能连尸骨都带不走，被这种痛苦驱动着的陈浩民果断出手造成村子的人员死亡，从他投出利刃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不存在和解的可能了。我看看大槐树上被绳索吊着摇摆的红衣女鬼，再看看我在这院子里曾见过一次的仿佛毁容的女鬼，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怎样的地步。 就这么决战的话当然是我们会赢。我这边有翠翠，楚君怜，这两个叫不出名字的女鬼，一共四个红衣厉鬼，其中翠翠可以在白天出现，只要我把她放出来吃光村子理论上不是问题。 吃光了村子，然后呢？被捕食的本能驱使的红衣厉鬼一旦进入猎杀模式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退出的。 “村长！村长！不好了！出去的路没有了！” 出门求救的村民一脸苦相跑回来报告，我面向来时的方向闭上眼睛，可以感觉到在出村唯一的路口处有一股庞大又肃杀的阴气。某个强大的怪物用自己的力量隔断了与外界交流的道路，至于现代通讯工具也是早已无法使用的，张欣欣温柔又冰冷的阴气覆盖了整个村落，电磁脉冲一样屏蔽了所有的信号。 “这阴气……”黄文龙突然咆哮起来：“不对！不对！张欣欣苏醒了！是谁？是谁把她放出来的？谁把鬼王放出来的？” 张欣欣这个名字喊出来之后村民们也陷入恐慌之中，我抬头看着那一轮烈日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惊惶，就算是鬼王也不能大白天就出来害人是不是，现在的太阳光过于强烈，哪怕是鬼王也不能直接承受烈日暴晒。 天空蓦地幽暗下来。 乌云吗？不，不是。不是乌云，是强大的阴气形成一个巨大结界将整个村落都包裹进去，这是一个不会被太阳照到的世界。我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阴气，这阴气已经可以对抗太阳光的直接照射，并且……不是张欣欣，不是张欣欣那种温柔的阴气，是一种狂烈又暴虐的阴气，仿佛要摧毁可以接触到的一切。 这种让我心惊又隐约有安心感的阴气…… 寒露。 “露姐姐。这里是另一个鬼王的地盘，不要乱来哦。” 我看像自己的影子，昏暗的天空下只有我的影子还在地上清晰投射，那女人明显比我高，胸部也明显比我大，最重要的是她的头发明显比我短。我的头发及腰，她的头发是仅仅到胸前的，一看就不是我自己的影子。 黄文龙指着我的影子嘴歪眼斜似乎马上就要晕倒。 陈浩民额角青筋爆出，但陈王就是陈王，他仍然保持冷静。 “小雨。没关系的，杀吧，全杀光。这种大规模灵异事件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无论是地府，道士协会还是地表世界的政府，都不会让厉鬼屠村的消息散布出去，到时候政府会发布灾难报告声称这个村子毁灭于突发性自然灾难的。现在村子里的厉鬼实在太多了，饥饿的鬼物们迫不及待想要饱餐一顿。呵。张欣欣现在还想要压制住这些鬼物吗，烂好人一个。” 寒露在说起烂好人这个词的时候颇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嗜血暴戾的她自然是对热爱和平的张欣欣很不满，但从张欣欣之前对我说过的她们两人的情况来判断，她们只是理念不合而没有私仇。 在这个没有太阳直接照射的世界，阴魂们现出实体，村子被巨大的恐惧吞没。所有人都在尖叫和逃跑，白色的阴魂迷茫地在到处游荡，红色的厉鬼已经开始对活人进行猎杀。黄文龙拿出他的铜钱剑高喊都进院子顶住门，大家快速退到院子里，他拿出一张红色的符纸贴在门上，又掏出一大堆青色符纸在墙壁上到处张贴，把这个院子变成了一个阵法。 “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外面的厉鬼挡住。” 我看向大槐树：“那么，早就存在于这个院子里的两个红衣厉鬼怎么办呢。” 黄文龙瞪大眼睛怒视着在树梢上摇晃的红衣女鬼，将铜钱剑横在胸前，我看他这没把握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站在树下抬头望着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的吊死鬼，与她全白的眼睛对视。 “我是幽冥信使，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要回家。” “我们可以帮你送一封信让你的亲人来接你回家。” “我要你们送我回去。我爸曾经来过这里但是没有找到我，送信也没有用。我要你们把我的尸体或者骨灰送回家去。” 我点头道：“这个愿望可以为你实现。看你也去世了一阵子了，送骨灰可以吧？你的尸体在哪里呢。” “我的尸体已经被你们挖出来了。这树下埋了两个人，我是两个人之一，我再不出来你们就要把我的尸骨带回家了。” “……” 十五分钟后，我们挖出了第二具尸骨。这具尸骨埋得更深显然死亡时间更久远，根据吊死鬼的说法，这个才是陈浩民的女儿。见到这具尸骨之后陈浩民非常激动要求黄文龙就地做法把她女儿的魂魄叫回来，黄文龙一脸苦大仇深连连摇头说先等等院子里有两个厉鬼太危险。 我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向外看去，正和一双冰蓝的眼睛对上。 我知道我的麻烦来了。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我以后背抵在门上对院子里的众人微笑：“门外有一个大鬼，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会强攻进来，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这里本该是张欣欣的势力范围，但张欣欣不知道为什么愿意放外界的鬼物进来，现在整个村子变成了修罗场。” “小雨还真是能招蜂引蝶。” 意识里那个甜甜的声音抱怨着，我脚下的影子长发无风自动，应该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我苦笑着离开大门，准备在两个鬼王惨烈的战斗之后劝和，虽然我也知道劝和成功的概率应该不大。那孩子明知道我这边有寒露的情况下仍然追了过来，这不是单纯的小孩子不懂事可以解释的。唯一的理由是，她足够强大，哪怕面对寒露也无所畏惧。 院中女鬼向后缩了缩，我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可以称之为恐惧的表情。 陈浩民看向黄文龙，后者牙齿打颤：“为什么……为什么厉鬼榜排名第四的鬼王会来这里……我本以为这里有一个张欣欣就够倒霉了，没想到还有童话公主……” 我深吸一口气问：“张欣欣排名很低吗？” “也不是排名的问题。张欣欣脾气挺好的不会轻易杀人，这个童话公主可是最嗜血好杀的鬼王，没事就杀人杀着玩那种。早知道这种瘟神在这村子里蹲着，我说什么也不会来。” 一个流氓怒喷：“你不是一个道士吗这么怕鬼？我可是听说过你的，你驱鬼收费很高动不动就十万块起跳，怎么遇到了一个鬼王吓成这样？” “那可是鬼王啊，鬼王啊！你懂个屁！”黄文龙直接把背包里全部的家伙都倒了出来，然后指着院子里那张旧桌子道：“快把那桌子给我抬过来，我要开坛做法请神降，成功了我们能暂且击退鬼王……郑小姐你的手机应该是唯一不会被鬼王干扰的，快给我师尊打电话求援，让他坐直升机过来，就说临安鬼王醒了，童话公主也来了，他马上就会带着别的道尊过来支援的！快啊！” 大门猛烈震荡，一只巨大的布偶熊大力敲打木门，可爱的洛丽塔小女孩坐在布偶熊的头顶上看着我，我毫无畏惧和她对视着，见我没有表现出恐惧或排斥，田丽娜轻轻笑起来，她纵身想要跳入院中，在天空被金色结界阻挡住。 “嗯？有道士？” 田丽娜又坐回到大布偶熊的头上，她拿出了那本童话书。 “完了！” 黄文龙惨叫起来，院子里的人和鬼一起陷入巨大的恐惧中，只有我和陈浩民两个人还能面不改色。我看了一眼在我两米之外的陈浩民，他的腿也在微微颤抖，我知道他很怕，但我此刻没有办法安慰他，因为我也很怕。 “以山脉为墙，以天空为顶，视野之内皆为吾之领域。跪在丽娜脚下吧，卑微的仆人们。” 我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寒露的反应消失了。 田丽娜确实很强，但寒露至少不会输给她，现在我感觉不到寒露只有一个原因。 田丽娜展开了自己的阵地，把寒露隔绝在外。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在这村子里已经有一个鬼王的情况下展开阵地，既然她做到我也只能想办法逃跑。当然，大概率是跑不掉的。 要靠我自己了。现在无论是张欣欣还是寒露都无法救援我了，田丽娜可以在寒露的结界之内强行展开第二重结界是我始料未及的。 第15章 恐怖鬼王 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可是真正到了危险的境地，我反而没有那么紧张。看看已经吓傻了的村民和混混们，再看看满脸写着完蛋的唯一道士黄文龙，我决定展开自救行动，尽可能感化田丽娜来挽救山村。 我对这村子并没有感情，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罪恶的源头之一，我阻止鬼王毁灭村子仅仅是出于那时候和楚君怜的约定。我们要有计划地消灭村子，不仅仅是在物理上还要在文化上，我们要把这个村子变成人口贩卖的代名词，让他们子孙后代都背负着罪恶和偏见生存，一代一代永远延续诅咒。 陈王也好童话公主也好，他们的存在刚好成为我们实现计划的推力。 附近的阴魂在快速增加，白色的阴魂迅速被染上红色，田丽娜坐在巨大布偶熊头顶上翻动童话书的书页，阴气不断从童话书里释放出来将村子里所有的阴魂缠绕住。我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她的阴气，发现阴气只能缠住白色的魂魄并将它们染红，对于已经成为红衣厉鬼的阴魂，这种方法不起作用。 她的能力类似于同化，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展开阵地并将阵地范围内所有红衣厉鬼以下的阴魂染成红色成为自己的仆人，让这些伪红衣作为她的战斗力。我想起那张诡异学生证上的法术系召唤专业，如果没错的话，所谓的召唤专业就是田丽娜这种战斗方式吧。当然由于她过于强大，其他召唤专业的学生无法像她一样随时随地展开阵地强行同化阴魂增加己方战力。 阴魂们一个又一个被染红后漂浮在半空中，它们的衣服几乎全红，只有心口巴掌大的地方仍然是一片苍白。童话公主展开阵地之后将场上存在的所有中立鬼魂变成她的下属士兵，短暂赋予它们接近红衣厉鬼的实力，只是假的终究是假的，它们心脏处那一片苍白就证明了这一点。 就算是假的……这么多的阴魂，也实在是…… “这……这么多红衣厉鬼……”黄文龙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两手抱头居然哭了出来：“师尊啊我不孝啊还没给您养老送终就死在这鬼村了，我以为临安鬼王被封印我在这村里就无敌了，没想到童话公主会在这里……师尊，我死了之后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分开人群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你干什么？！” 陈浩民伸手想抓住我，田丽娜的动作更快，不知从何而来的血色丝带缠上我的腰把我向她拉过去，在被拉走之前我还关上了院子的大门避免有另外的鬼魂侵入进去。 “抓住你了。” 她的手臂紧扣在我腰上，我微笑抚摸她柔软的发：“是啊，姐姐被你抓住了。按照约定，姐姐是要跟丽娜回家做丽娜的猫咪。可是丽娜，能给姐姐宽限一点时间吗，姐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要。” 她紧紧抱着我好像一松手我就会跑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看她这可爱的姿态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于是在她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这个孩子满脸都是惊喜，三秒的沉默后她指着自己另一边脸期待地看着我，于是我在她另一侧脸上也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姐姐不会抛下丽娜的，请丽娜相信姐姐好不好？”我揉着她的头发温柔抚慰道。 “那姐姐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呢。” “姐姐是幽冥信使，给分散在各处的阴魂们送信哦。想象一下有很多像丽娜一样的小孩子早早地就成为幽灵，他们想要表达对父母的思念想要再见一件父母就只能通过姐姐来实现最后的愿望。丽娜有什么愿望吗，不如告诉姐姐，说不定姐姐可以帮助丽娜呢？” “姐姐可以一直陪丽娜玩吗？丽娜会很乖的，不要姐姐每天都陪我，但是至少姐姐一星期陪丽娜一天好不好？” 我点头：“那，拉钩。” 信使隶属于阴司地府，是为阴魂的朝廷服务的，其存在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温和手段净化由于武力过强而无法被地府或道士消灭的厉鬼。她是鬼王，我是地府的办事员，我的使命是用温和手段消灭她送她去投胎转世，无论怎么看我们都是敌对的立场，她最聪明的做法应该是一巴掌让我变成无战力的红衣鬼再把我的灵体也吃了以绝后患。 但我知道她不会。纵然红衣鬼无法抗拒吞噬灵体的本能，总有一些东西比猎食的本能更让她们在意。对于鬼婴来说是母亲，对于陈蝶衣来说是脱逃的执念，对于田丽娜来说是，有人陪伴的温暖。 所以，哪怕明知道我是在欺骗她，她也不愿失去我怀抱的温暖。她知道我对她本身没有恶意，我也知道她并不想要毁灭我，对于她来说我是漫长时光中唯一不对鬼王表现出恐惧或排斥的存在，可能也是唯一会主动拥抱她、亲吻她的存在。她叫着我姐姐，谁知道在她心底最深处，我是不是母亲的角色。 “丽娜没有什么立刻想要实现的心愿，姐姐有什么需要丽娜帮助的吗。” 我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没有渴望的目标。也是，她只是想要人陪伴的孩子，有人愿意陪她玩之后基本就算是实现了目标，会精神放松也是理所应当的。我看了一眼遍布伪红衣的村落，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打破和楚君怜的约定。 “丽娜，帮助姐姐把被坏人绑架的好人都放出来好不好？” 这次解救行动，我们释放了十三个愿意回家的妇女，帮助二十个已经认可这村子的妇女联系了家人，将变成鬼的三十三个妇女的遗骨整理出来之后一个个烧成灰烬装进骨灰盒打包发回。我是幽冥信使，一般情况下我会自己给鬼物送骨灰盒，这次也是没有办法，死在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没有人愿意嫁到这穷苦的村子，于是只能选择去外面从事犯罪活动进行人口拐卖，外界被拐卖来的妇女生下的孩子也继承了村子的贫穷，一样娶不到老婆，于是继续拐卖。罪恶就这么一代一代传递下去，永无止境的轮回。 我不负责扶贫，我不解决犯罪者的问题，我希望可以只解决犯罪者本身。 在解救被拐卖妇女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意外，红衣厉鬼们失去控制杀害了不少并未直接参与犯罪活动的人，这是本次拯救活动的代价。当然，这个代价田丽娜并不关心，她可以阻止别的红衣鬼这么做却依旧放任就表明了她的态度。 这是厉鬼狂欢的一天。一个村落失去十分之一的人口，由于是高密度的阴魂活动带来的灾难，阴司地府将会抹除受害者在世人记忆里的存在，在人间只有玄界人士不受阴司地府的直接影响，而玄界那边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么一个偏僻的小村子。 死了就死了，至少他们还能轮回转世，不像山里的那些阴魂连魂魄都被吞噬。 我看着照亮天空的一片火海，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这个村子里超过一半的家庭都是犯罪的参与者，所有的本地家庭都是犯罪的支持者，从这个角度上讲我应该为犯罪集团的覆灭而开心。可是我知道，放任厉鬼不管的话，在这次灾难中死去的不只是犯罪者，还有并未直接卷入犯罪活动的看客。 我终究还是违背了和楚君怜的约定，没有对这村子斩尽杀绝。 鬼婴没有再出现，不知道是不是被田丽娜消灭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村里新生的鬼王到底是谁，可能也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奇怪的是，楚君怜似乎对我违背盟约感到庆幸。 本质上她还是一个善良的女人的。 一切结束后陈浩民带着女儿的尸骨回去康城，他说回家了就给我转账，我微笑表示不急，幽冥信使最重要的是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至于人类给我的报酬是次要的，毕竟阴司地府那边会给我发工资，我要做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我孩子气的发言把陈浩民逗笑了，他给了我一个私人号码告诉我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了就找他，他能帮的一定会帮。 黄文龙等于是什么都没干就得到了一百五十万人民币，他没有跟陈浩民一起走而是去了另一个城市捉鬼，说要一雪前耻拿低等级的鬼魂找回信心。我知道他实际上是在等他的师尊过来加固张欣欣的封印，也不揭穿他，微笑和他挥手告别后就离开我蹲了一天的院子。 三个红衣厉鬼一路跟在我身后，我走她们走，我停她们停，十足的要跟着我回家的节奏。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想了想，再一次走进那个谁也不敢去的院子。整个院子都在坍塌，不是地震那样一下子就崩塌而是一点点的消散，如同美人鱼化为泡沫一样缓慢褪去。我知道临安鬼王完全解除了封印，她会离开这村子，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 绝美的白衣女子撑着伞站在阳光下，见我到来，她美目流转给我一个温柔得让人甘愿溺死其中的笑容。 “欢迎回来，心雨。” 她看到外界的火光，也看到密密麻麻的鬼物，但她始终都没有离开这院子。黄文龙说得不错，张欣欣是一个脾气很好的鬼王，轻易不会随要人命。 她对我伸展手臂，我也扑入她怀中。她身上的清甜味道环绕着我，温柔的手在我背后轻轻抚摸，在她怀里我可以忘却所有的烦恼获得我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得到的宁静。 “欣姐姐。” 和她沉默相拥数分钟后我抬起头看着她温柔的美目轻声问：“你要离开这村子了吗？以后，还可以见到你吗？” “心雨想见我的话随时都可以的哦。我会在临安等着心雨，我这边随时欢迎心雨来玩呢。”张欣欣轻轻揉着我的头，见我满眼不舍，她又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湿润的吻：“我把心雨的作为阴魂的身份证户籍改到了和我一家，心雨在阴魂的世界里是我的妹妹哦。想见我了就回来临安，临安可以算是心雨的家。” 第16章 小伙伴们 回到家后我打开抽屉把玉镯放进去，抽屉里有一个鼓鼓的信封，打开看到里面是一摞现金，我数了数有两万块，扣除掉我的车旅费还剩下八千，可以近似地理解成是阴间给信使发的工资。 我这一趟远门张欣欣给我一个玉石护腕和一个玉镯，阴司地府给我发了八千块钱工资，陈王给我转账十万块钱，算得上是收获颇丰了。这些物质奖励还是次要的，一想到我将很多人从仅凭她们自己的力量永远也逃不出去的地狱里解救出来我就热血沸腾，感觉自己真的是在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什么叫经济利益与社会效益并重？我这样救人领工资就是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并重。 至于那些在拯救行动中死亡的牺牲者，红衣厉鬼们要对他们的死亡负责。我只是个送信的，我可没有害他们。 下一个任务是要到废弃中学把信交给一只大鬼，以及山村红衣女鬼楚君怜的灭村委托。前一个问题很好解决，但毁灭一个村子对我来说有点超纲了。对了，还有找一个鬼婴的委托，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看了一眼规规矩矩坐着的三个红衣女鬼。 能从山村一路跟着我到这里也是不容易，我还不知道她们的愿望，问她们也不告诉我，这样我也没办法净化她们。既然她们要住在我家里就让她们住吧，等到我和田丽娜约定的日子我问问她能不能给我个什么东西作为鬼魂的收容物品。 还是先出门玩玩吧。 在我起身时，三个女鬼也一起飘过来。 “我说……你们都不要跟过来，我就出去玩玩，现在外面还有太阳会对你们造成伤害。尤其是你，不要吐舌头了，把舌头收回去像个人一点。嗯，我要出去走一走，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们带回来的吗？” “鬼金。” 这是个陌生的名词。我抬头看着天花板继续问：“这个东西应该是买不到的吧？” “确实是买不到，这个是要用功德换的，一群厉鬼哪里有功德。” 温柔又带着些娇媚的嗓音自背后传来，看不见的女人轻轻揽过我的腰把我圈进怀里让我坐在她腿上，我则是在她怀中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脸贴在她温软的丰盈上，呼吸着她玫瑰花般的芬芳，将自己的身心放松下来。 寒露冷声道：“滚。” 我愣了一下就要从她怀里脱出，她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你给我坐好了。” 三个红衣女鬼怯怯地离开，飘到门口时还回头可怜兮兮看着我，见这样我也不忍心赶走她们，于是微笑道：“也不必。你们可以留下来，但是不能跑出去祸害别人知道吗？” “小雨还真是善良。” “露姐姐可别夸我善良了，善良的人会有计划地对一个村子进行人口消除吗。”我端起桌上装着可乐的一次性水杯，寒露轻轻捂住我的眼睛：“小雨是善良的孩子，会进行人口消除也是基于善良本身的认知和判断啊。小雨，张欣欣给你的玉镯你不要戴，我说的就是你放进抽屉里的那个。玉镯里寄存着一个很大的阴谋，张欣欣并不想害你，但她被封印的时间有点长了不知道外界的变化。小雨最好不要让外界看到这个玉镯，不然会很麻烦。” 当她捂住我的眼睛时我又回到了熟悉的黑暗中，所有的迷茫在黑暗中都消失了，我像之前多少个黑暗的日夜一样可以精确判断房间里的每一个物品的位置所在，好像复明之后的我才是不正常的状态。不，有一点哪怕是我在一片黑暗中都想不通的，那就是记忆中确认存在却始终想不起来他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的朋友。 我应该在家里休整几天等他再一次到来才好确认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三个女鬼缩在墙角，我把脸转向她们的方向，现在我看不见但我可以感知到她们的存在：“来我这边坐下吧，红色的鬼物应该有一点特殊的能力，你们都有什么能力呢？” “特殊的能力吗？姐姐的能力是火……” “露姐姐，我没有问你。我是问这几位跟着我回来的小伙伴，你们的能力是什么？” 第一个女鬼怯生生道：“那个……对不起，我的能力是跑得快……我可以用每秒十五米的速度奔跑，附在人身上也可以给人加速，可是在红衣鬼里面这是非常辣鸡的能力，红衣鬼人均高机动……” 我点头道：“确实是非常辣鸡的能力，下一个。” “我会复制。我会复制自己，但是复制出的自己并没有杀伤力，只能单纯保持存在。我复制一大堆自己挂在树上吓人很好用。” 我点头吐槽：“又是一个辣鸡能力。下一个。” 第三个女鬼迟疑了半分钟才小心翼翼开口：“我……我记忆力特别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附身的话也可以让人的记忆力和我一样好……对不起信使小姐我不会打架呜呜呜……” 我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于是让她们在家好好蹲着不要乱跑就出门散步。寒露似乎又在我的影子里安睡了，我也得以平静在小区转圈，走了一圈儿我想起家里的卫生纸似乎要用完了于是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包卫生纸。 服务员并没有对一个盲人突然复明产生任何疑惑，这也是阴司地府对她们施加的影响吧。 出门转了一圈之后，我发现家里进了贼。 门锁被暴力打开，房间被翻得很乱。 我的钱呢？我放在桌子上的两万块钱呢？我出门之前还在的那么厚一摞现金呢？我玉镯呢？嗯，还在抽屉里，血块的颜色更深了，感觉不是好事。不，我是说我这一趟白跑了？不行我得报警。 家里明明有三个女鬼，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我的三个女鬼哪去了？怎么突然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让我闭上眼睛……我的天她们居然能跑去五百米外看小孩子打篮球？果然不能对女鬼太好，这群废物还这么多事气死我了要赶紧把她们弄回来才行。 在那之前我还是先报警，两万块钱够立案了，希望人民警察能抓住可恶的罪犯。 嗯？我的衬衣呢？不是，我是说我用来包镯子的张欣欣的衬衣呢？怎么被偷了？会不会是道士？他们偷走了张欣欣的衬衣会不会对它施加诅咒伤害张欣欣？我的三个女鬼真的是铁废物一点用都没有气死我了我要找到这小偷打爆他的头…… 警察叔叔很快就赶到，各种取证调查折腾到深夜，我早已饥肠辘辘，民警们也不好过。终于完成了相关的工作之后，我提出请警察叔叔吃饭，尽管他们也很饿但他们还是遵守组织纪律坚决拒绝，当他们走后我看了好久玉镯，决定把它拿去卖了，说不定就是这个东西引来了坏人。 张欣欣说这东西可以卖，卖给凡人五十万起步，卖给玄界人士五百万起步，我不想和地表的玄界有过多接触，就去找个古董店卖了吧。 我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还有十万零两千。十万是陈浩民给我转的，他本来还想给我五十万，被我谢绝了。我认为一个城市地下世界龙头老大的人情可比五十万管用。我还是先休息一下在开始新的工作，毕竟楚君怜那边是我违约，我要进行违约补偿，以那些人**的狗命作为代价。先休息，之后追踪人**是一个很费力费钱的长期活动，不休息好挣钱多就没得吃了。 虽然，我回去吃张欣欣也挺好…… 哎，郑心雨，人不能太无耻。你现在要赶紧去赚钱，快去打工挣路费然后继续干一趟八千的鬼邮差工作，加油，你可以的。 让我看看有什么来钱快又不会被警察叔叔找麻烦的工作。 嗯，有身份不明的人给我发来短信请我驱鬼……话说为什么会请我驱鬼？先不管了，这个委托光订金就两万块，还是同城坐公交车都可以一小时到达，这就是阴间给我的补贴对不对？ 等一等，光订金就两万，说明很危险。 我得先吃晚餐洗澡换衣服再去驱鬼。 晚餐是点的外卖，这次洗澡的时候没有遇到危险也没有女鬼跑进来，等我整理好自己后又把三个女鬼叫到一起让她们至少留下一个看家，在我回家之前不要乱跑，我会很快给她们找到投胎转世的办法。 完成了对三个小伙伴的安排，我拿出张欣欣给的一封书信，当我把它装进小挎包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阴间认为我已进入鬼邮差身份，在送信期间，鬼怪不得袭扰。 等我解决完这个驱鬼的工作之后我还能去送个信，送信期间不知道能不能回家，为避免任务失败保险起见我就不回家了住旅店。这么想着我又找出一套内衣和一套短裙塞进小挎包里。 等等，为什么我可以把裙子塞进小挎包里？ 我把小挎包底朝天猛烈抖动，居然倒出了一大堆东西。 巧克力，酸奶，小刀，钥匙，各种证件，衣服，小玩偶。 这……我这个四百块钱的国牌挎包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这个包一定有问题，我把手伸进去试试看。 我的整只右臂都伸进包里，似乎只要我愿意，我自己都能钻进去。 我把包包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在一侧的底部有手工画出来的两颗套在一起的红心，它的痕迹很新像是刚画的。 我看着画痕，不知道为什么就眼睛酸酸的很想哭。 用力摇头挥去奇怪的想法，我又把东西都装进包里就出了门。自从我恢复视力之后就深入一个不正常的世界里，无论是幽冥信使还是阴间王庭和诸侯的纷争，或者是似乎无限容量的包和记忆中没有任何碎片留存的朋友，这一切都完全脱离我的控制。 我只要做好信使的工作就好了。好好送信，做个好人。 第17章 旅店女鬼 委托人的地址是一家旅馆。 旅馆是五层小楼，看起来还挺不错的样子，也没有什么阴气，我进入旅馆对前台表示我是收到了求助短信来解决你们旅馆问题的人让老板出来，前台小姐忙不迭召唤老板。 老板二十五岁上下，个子高高的白白净净的，还挺帅。 “我的时间有限，告诉我店里是什么情况。” 关上门之后我开门见山道。 老板一脸尴尬:“是这样的，我们店里这个302房间每天夜里都有一个女鬼在翻箱倒柜找东西，问她找什么也不理我，我就想既然你是鬼邮差应该可以和她交流，她给旅馆折腾得不得安宁，再不阻止她我就要关门了。嗯，再补充一句，不要看鬼的脸。” 我对老板能看到鬼知道我是鬼邮差并不奇怪，不然他也不会给我发短信请我过来。幽冥信使的存在对于凡人来说是秘密，对于鬼物和被鬼物困扰的人来说是可以触及到的真实的救援者。阴间会放出信息让他们联系信使，当问题解决后阴间又会让他们遗忘这一切来保障这个体系可以继续运转下去。 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避免看到女鬼的脸并且帮女鬼找到她想要找的东西。看到她的脸可能会被诅咒或者刺激到女鬼进入疯狂状态，但我是信使，已经进入了信使姿态的我免疫所有的鬼物攻击，我不怕。 这是个简单的任务。 虽然找的东西一定很奇葩，说不定是尸体，说不定是犯罪证据，我得先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老板离开后，我独自进入了闹鬼的302房间。 不要看鬼的脸是吗…… 门在我背后关上，阴凉的气息自背后出现，我知道女鬼已经站在我身后，我可以从窗帘上隐约看到背后的人形。她的衣服是白色的，我以为大白天就出来的应该是个红衣厉鬼，至少也得是童话公主召唤的那种伪红衣，这居然是个白衣的女鬼。 “既然是信使，就帮我找一找我丢失的东西。” 鬼魂和幽冥信使互相身份透明倒也省了很多功夫。 我轻声问:“那么……要找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丢了重要的东西，可是我……忘记了是什么……” 这可难办了。 我把房间几乎要翻个底朝天，连天花板和地板都敲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女鬼想要找的东西，只好住下来等明天继续。女鬼乖巧躺在我身边，我以为她冰凉的阴气对我会对我造成伤害，然后我发现我其实挺喜欢阴气的。可能是因为幽冥信使服务于阴司地府算作半个鬼物吧。 找了一个多小时毫无收获，我躺在床上休息，女鬼也在我身边躺下了，在我半睡半醒时她轻轻抱过我像是在抱一个孩子，我也默许了她的行为，让一个存在于不安和恐惧之中的女鬼从我身上得到一点安慰的话我也算是做了好事。 当梦中的张欣欣捏着我的下巴要吻上来的时候有什么声音把我惊醒。我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地，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一个吐着舌头的黑衣吊死鬼正在靠近。我现在是信使姿态鬼怪伤不了我，面对这么一个狰狞的鬼怪我甚至可以近距离观察它。 我身后的女鬼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她的声音挺好听的。 我举起手机轻声道:“别怕，我尽可能保护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不能离开这房间，如果你可以立刻等下它过来了我挡住它，你赶紧跑。” 女鬼弱声道:“外面都是这些东西……” “那我就帮你把它们都打倒……等一下，你不是找东西么？怎么听起来你是被大批的鬼堵在这里的？”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现在的女鬼都这么皮么……” 我伸出手掌按在吊死鬼的脑门上阻止它靠近，女鬼很怕它，我不能让它接触女鬼，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信使姿态的我可以轻松阻挡住吊死鬼，当然我也缺少有效的对鬼怪攻击手段，只能阻挡。 “把那女鬼交给我。” 我眨了眨眼睛。 原来这黑色的吊死鬼会说话？ “我是拿钱干活，有人给了我两万块钱让我来帮她寻找丢失的东西，在找到之前我不会放弃她的。倒是你这么吓人的鬼还是不要大半夜到处乱跑……嗯？我的眼睛凉了一下，你在搞什么？” 吊死鬼比我还要惊讶:“鬼遮眼无效？” “我是信使，送信期间免疫鬼物攻击，凭什么有效。” 吊死鬼暴怒了:“信使是什么东西，老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快给老子让开，不然连你一起……” 我一手机抡到了它的脑门上，黑衣鬼向后飞出，撞在墙壁上。 “居然可以攻击到鬼魂？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摊手道:“都说了我是信使，送信期间免疫鬼物攻击……我是给阴司地府办事的，可以和鬼王直接对话的存在。为了让我可以完成地府交给我的任务，地府也给我免疫一切魂灵攻击的特权，明白了吗？你不可能赢过我的。说起来你是什么东西，我没见过你这样的呢。” 头上的发卡传来明显的凉意，房间的地面渗出了水，天花板也开始滴水，整个房间都水一样扭曲摇曳。我轻轻抚摸发卡，那个不安分的孩子又生出了对魂魄的渴望，她想要出来吞噬掉这个黑衣吊死鬼。 “鬼王的反应？这房间里有鬼王级？不可能，小白没有说啊！” 女鬼在我身后瑟瑟发抖，我看着已经没到我膝盖的水微笑:“是啊，鬼王。怎么样，要打吗？我会保护这个女鬼的，你的所有攻击都对我无效，而我这房间里还有一个鬼王可以轻易击败你。再顺带一说，这个鬼王比较残暴喜欢噬魂。” 翠翠是鬼王级别吗？看来鬼王的级别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常见，我以为起码是诸侯王的级别，想不到是村长的级别。也不对，童话公主出现的时候那铺天盖地的暴戾阴气，那遮盖天空的伪红衣大军，很明显是可以和阴司地府正面对抗的诸侯王。这么看鬼王应该是一个统称，有童话公主这种强大的藩王级别也有翠翠这种较弱的村长级别。 黑衣鬼看了我十秒钟才很恨离去，走时不忘凶神恶煞质问我:“阳间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呵。看来要结仇了。不过我不怕。会被翠翠吓到的鬼物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水平，就算他们真的很厉害，我这边还有一个可以切实作为战斗力的童话公主在。我又想起田丽娜遮蔽了天空的伪红衣大军，那股骇人的气势真的让我感觉到了巨大的震撼。 “郑心雨。我的名字叫郑心雨，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自己才是反派的感觉。 明明我刚刚保护了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鬼…… 等一等，我女鬼呢？我刚才还在这里的，那么大一个女鬼呢？ 在房间找了几分钟之后，我确认女鬼已经离开。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安全脱离这旅馆，闭上眼睛试着搜索她的存在也是毫无所获。于是我打了老板的电话，通知正在打游戏的老板我正在交流的女鬼突然消失。老板对此事表达惊讶并立刻动身前来，他已经联系了道士马上就到，我也在303的门口等着他过来。 等待老板前来时我注意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由于我经历过一段时间的黑暗，在嗅觉上我是比常人要灵敏一点的。空气中有淡淡的奇怪的味道，和方才水从地板漫出时不一样，是一种类似于糖果的甜味。我闭上眼睛回到熟悉的黑暗世界，回忆这甜味的来源。 是那个女鬼。 她可能是遭到其他鬼物袭击，释放出某种讯号向我寻求帮助。袭击她的是谁我无从得知，只知道对方从一个鬼王的眼皮底下将弱小可怜无助的女鬼抓走，我作为正义的信使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我希望可以通过和平的手段来帮助鬼物解脱，而不是让道士把他们消灭。道士除鬼我尚且难以接受，更不要说厉鬼间的互相伤害猎杀。我要避免在自己的视野之内出现这样的事情，世间的灵体数量基本是不变的，放任鬼物们互相吞噬会严重影响世界的平衡。 我闭上眼睛小步走在黑暗的走廊上，凭着感觉一直走，一百米的走廊让我走了足足有一百步也没有走到尽头，我知道我还可以再走一百步，一千步。 不会走到尽头的。这是一条一直延伸到地狱最深处的路，像是无底的深渊，坠落之后一切都失去控制，唯有继续坠落，永远被下坠的恐惧所笼罩。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当我深吸一口气时呼吸到的是浓烈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腐败的味道，耳边传来各种尖锐的惨叫，让我身体迅速变冷，双腿也愈发沉重。 一点点微弱的糖果甜味混在血腥味之中，我已经无法准确判断她的位置，于是睁开眼睛，面对这个恐怖的世界。 第18章 救援失败 这是全新的世界，人类从未踏入过的领域，甚至就连鬼物们都没有造访过。在这里无论是普通的幽魂还是强大的鬼王都会惊叹于自身的渺小，被无边的恐惧所支配，感受从未有过的绝望。 我知道厉鬼们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我进入这世界后头上的发卡消失，左手腕的手链也不知去了哪里，虽然看不到影子但我知道寒露这时候定然也被某种未知的力量隔绝。她们无法进入这个世界，这是人间和阴间都完全未知的领域。 鬼物不能进入或者不敢进入这世界，我推测这世界会对鬼物有强大的压制力，让进入的鬼物在这里变成尸海骨滩的一颗微粒。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尸海，不同程度腐朽的尸骸组成一望无际的可怕的海洋，每一具尸体都是这海洋中的一滴水，数不清的尸体紧密地互相挤压摇荡着生成巨大的波涛，尸骨的波涛涌动着发出沉闷的巨大噪声，糟糕的味道不断传来。 一个大浪扬起拍在脚下的沙地上，几十具尸体掉落下来。 我看了看脚下白色的沙滩。这是最纯粹的白骨组成的沙地，密密麻麻的白骨像是真正的砂砾般形成和尸骨的海洋一起无限延伸下去的海岸线，而我的小高跟鞋尖正踩在一个骷髅的眼眶里。 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这么想着我抬起脚来，用力将这个骷髅踩碎。 我现在没有精力去感叹自然的神奇和可怖。我的目光落在白骨沙滩的边缘，那个正在向沙地中沉陷的白衣女人。她背对着我两手疯狂挥动企图从沙滩里逃脱，但这样的动作只会让她更快沉陷。 我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皮肤很光洁柔软，除了冰凉的温度之外，真的是很好的触感。 “信使……” 女鬼带着哭腔道，“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变成白骨，不要放开我，我不要魂飞魄散……” 我微笑。 “帮助鬼物解决问题，就是信使的责任。” 她抬起头和我对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脸。 很好看。 她的长相是比较偏妩媚的类型，一双凤眼泪光闪闪，我见犹怜。 像这么好看的鬼物，应该和平解决问题，实现她的愿望送入轮回才是。这么好看的女鬼一定不是邪恶的厉鬼，实际上从她一身白衣我也可以得出结论她是个总体善良的鬼魂，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比较有个性的白衣女鬼只有两个，她们都是很温柔善良的存在。 身后的白骨传出声响，有什么东西在骨滩上爬行，听声音像是条蛇。但我此刻没精力管他。信使免疫鬼物攻击，眼下的第一要务是把女鬼从白骨沙滩里解脱出来。等我把女鬼拉出来，不管背后是什么东西我都要抡起手机砸烂它的狗头。 说起来，我是不是该换个手机了？我这个手机既要打电话发短信玩游戏刷知乎还要做板砖挥舞在抗击邪恶力量的第一线，为我幽冥信使的工作立下了汗马功劳，要换新手机我还是挺舍不得它的。 冰凉的气从身后传来打在我背上，感觉像是站在了空调的正前方，但这种程度只是让我稍微有点凉意。不管身后是个什么东西它都无法对我造成伤害，我可以不管它，专心营救女鬼。 女鬼的灵体原本在不断向下沉陷，但被我抓住后在白骨之中稳定下来，我甚至可以把她一点点拔出来。就算身后的某种存在用不知道什么东西敲我的头也无济于事，对灵体免疫攻击就是这么任性，它连敲疼我都做不到。 女鬼被我一点点从白骨的沙滩里拔出来，但她的眼睛里不是惊喜而是绝望。我意识到不妙，想要以自己身体挡住她的时候已经太晚，巨大刀刃自我身边扫过，将女鬼的双臂斩断。 “不要！信使救救我！” 女鬼惨叫着被白骨滩吞没，她被斩断的双手还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整个身体却在白骨滩中快速消散，肉体化为尘埃，只留下一具枯骨，被骤然出现的宛如流沙的旋涡吞没卷入脚下的沙滩中，和无数骨骸混在一起，再也无法找出。 我站在漩涡的中心看着仿佛是和我隔了一层无边的厚重透明玻璃的下方流沙，沉默了许久。 我的女鬼。 三个小时前还在我入睡时抱着我的女鬼。 两个小时前还在跟我说盲生你发现了华点的女鬼。 一小时前还在我身后瑟瑟发抖的女鬼。 一分钟前还抓着我的手腕求我救她的女鬼。 就这么……没了…… 我甚至…… 直到最后，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缓慢转身，看着身后的巨兽。 这是由尸体，骨架，砖瓦，垃圾组成的腐朽的姿态，像是一条诡异的大鱼，数百米长的头部如同鳄鱼，长长的脖子从尸海伸出，几十条鲶鱼般的触须慢慢挥动。 就是这触须，斩断了女鬼的双手。 我看向仍被我紧握的一双漂亮的手，它们在我掌中快速消散，化为尘埃。就算我紧握住拳头也连尘埃都无法留住，这尘埃也从指缝中落下，在白骨的海滩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整个绝望的世界混为一体。 大鱼摆动触须，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 这是我遭遇的第一次溃败。我想要拯救女鬼，却让她在我眼前魂飞魄散。甚至，我连为她把白骨收拢回去都做不到。 我瞪着眼前的怪兽，它实在过于庞大，一只眼睛都比我整个人还大上许多，就算是我自白骨的海岸捡起一根尖头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骨攻击它的触须都没有意义。怪兽的吐息和触须打在我身上毫无效果，我的攻击对怪兽也是一样。 怪兽伤不了我是因为我在阴司地府的规则保障下免疫鬼物一切攻击，我的攻击伤不了怪兽却是因为它实在太大，我用力把骨刺捅进它的触须造成伤害跟没有也没多大区别。认真讲的话就是没有，怪兽的身体是近乎液态的，被攻击后可以瞬间恢复。 周围的白骨海滩在快速消失，尸海也在退去，怪兽见伤不了我也不再和我纠缠，把长长的脖子缩回尸海之中，它庞大到如同一座城市的身体居然可以收缩自如来去如风，半分钟内就将可能有十公里长的脖子完全缩进尸海之中，再转动不知何种材料组成的巨大纯黑眼睛看了我一眼便将整个脑袋潜下尸海，消失了踪影。 它下潜时像是巨鲸，掀起千米巨浪。 在怪物消失的一分钟后，周围的环境发生变化，我又回到了旅馆的三楼。 穿着浅色短裙的漂亮女道士正端着罗盘指针一脸严肃看着走廊尽头，那是我之前迷失的地方，他能看出这走廊的尽头有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也是有真本事的，只是我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夸他了。我紧握拳头指节泛白，好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巴掌，说了要保护她结果让她在我眼前化为白骨，融入到无尽的海滩上。到最后，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你……去了死亡之海？” “是那个遍地尸骸世界吗。” 正常的提问，正常的回答，但我的回答让女道士瞪大眼睛满脸都是兴奋的红光。 “真的有人可以从那个世界走出来！我是冉晓娜，我是一个道宗……” 我其实不想和她说话，为了礼貌只好强笑：“郑心雨，信使。” 冉晓娜眼底流露出疯狂的兴奋光彩。 “妈呀信使居然是真实存在的！我搞到真的了！不你不要走我有好多问题都想要和你探讨！别走你别走啊！小姐姐你不要走，我是道宗啊我是道宗啊全国几十万玄界人士里面排得进前五百的你不要走听我说几句……就算你看不上我的级别，就看我这张脸也能和你说几句话吧？” 我停下脚步一脸黑脸看着她。 “我现在心情很烦躁，既然你一定要说，那我给你五分钟时间。我现在任务失败很不开心。” “哎呀我跟你说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别不开心了我带你出去吃饭~” 我回想起那无尽的尸海和骨滩，回想起在我面前化为白骨和尘埃的女鬼，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说实话我现在不想和人交流，你一定要和我谈话可以先记下我的电话号码，我要回家休息平复一下心情。这个让我伤心的旅店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停留了。” 冉晓娜无奈看着我拨给她一个电话后就离开旅馆，还对我说好好休息放松心情，我过几天再去找你。等我出了旅馆大门后就开始哭，计程车司机见我这样也没敢说话，直到我回到小区门口才小声对我说小姐姐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我硬扯出一个一看就很假的笑容，付了车钱就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 我明明明可以救下她的，却让她在我面前魂飞魄散。我想要咆哮想要破坏什么东西来宣泄已经压不住的疯狂的负面情绪，左胸处传来清晰的疼痛感，我扶住路灯大口喘气，看着无人的街道放声大哭。 对不起。 我可以救你的。我本来可以救你的。 第19章 工作疗伤 独自哭了半小时之后我进入公共卫生间对着镜子洗脸补妆，当我往脸上扑粉饼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白衣的女人站在我后面，她的眼睛一片令人心悸的白。我给她一个稍等的手势就继续补妆，五分钟后我吸了吸鼻子靠在墙上看着她等待她说出什么话来。 女鬼要求我去大约一公里之外的一户人家，告诉她的儿子存折在写字台里下面的柜子里，密码是他的生日，一共有大概六十万的存款。如果我把消息准确送到并且让她的儿子拿到了存折取到了钱，她愿意送给我一万块钱。我笑了笑摇头表示我的工资是阴司地府发的你们不用贿赂我，尽力帮助幽魂和平安稳去投胎转世就是幽冥信使的责任所在。 女鬼的儿子是一个年轻人，当我大半夜敲他的门时成功把他吓到了，不过在我说明来意之后他也并未表现出恐惧。他在柜子里找到一摞存折之后对我道谢希望请我吃顿饭表达谢意，我则是微笑告诉他信使不能约会不能谈恋爱，小哥哥的好意我已经收到了，请哥哥按照阿姨的希望照顾好自己，做个好人。 阿姨的灵体在我们面前又一次出现，这次她的儿子也能看见她拥抱到她。我的面前也出现一个灵体形成的沙漏，这对母子紧密拥抱着哭泣，然后母亲的灵体一点点消散，最后完全变成一阵光粒，地面张开圆形的裂缝，曾经见过的阴间的勾魂使者从裂缝中上升出来，那光粒绕着哭得不能自己的男孩飞了几圈后就跟随勾魂使者沉陷到地缝之中。 完成这个净化任务后我的身体很疲惫，意识却保持清醒。 我又掏出张欣欣给我的那封信，看了看地址后就叫了计程车去那所废弃的学校。司机听说我要去十六中学脸都吓白了，反复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去，我很不开心地告诉他不仅要去还要很快去，你能开多快开多快，于是他没敢再多话，油门一踩到底就一路飞奔出去，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连红灯都没有遇到。 十六中学就在眼前了。 我知道张欣欣要我去的不是这所中学，但我还是来到了这所除了名字之外哪里都不对的学校。学校的大门紧闭着，我用手指轻轻触碰冰凉的铁门感受着它的凉意，而后门悄无声息打开。当我踏过校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大门后那个身体扭曲的鬼物。 它应该不是鬼物，从门上我感觉不到阴魂的存在，这更像是一个机关。 我在错误的地点自然是没有找到张欣欣要我找的那个鬼的，但我在这所废弃学校的遗址里找到了好几个尚未轮回的小鬼，把他们的愿望和信件一个个都记录下来。其中一个穿着吊带裤看上去七八岁的小男孩怎么看都不是这学校的学生，于是我特别关注了他一下，他也对我坦白他是被人**拐走之后遇害，灵魂无法投胎又耐不住寂寞于是跑来这废弃的学校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耍。 他们的灵魂是纯净的，尚未被世界所污染。 身体终于达到了极限，我在废校的保健室里沉沉睡去，当我入梦后这群孩子看着我瑟瑟发抖惊恐万状。 见他们这样子我很有自知之明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果然我又穿上那件被鲜血浸透的水手服。 我对他们轻声说我是信使，信使的灵体是不会吃其他鬼的红衣厉鬼，解释了一遍后我就又躺到自己的身体上，感受那沉重的吸引力，继而一阵天旋地转，我终于彻底失去意识，在睡去前隐隐听到有谁轻轻的叹息。 第二日醒来，我又一个个完成了孩子们的心愿。这些孩子的愿望很简单，完成起来也很舒心，只有那个被拐卖的孩子的灵魂无法净化。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我问他要不要跟姐姐回家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姐姐帮你完成的时候他微笑对我摇头，我看到他的灵体快速光粒化。 不知不觉中就已经释放了死前的执念吗？可惜，他消散得过快，我都没来得及找出他的心愿到底是什么。 身体很疲倦，很饿，很累，但我并不愿休息。 我又掏出手机打算叫辆车去医院的时候，一只看不见的手温柔扣住我的手腕。 “够了。小雨，够了。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我微笑摇头：“我是信使。我是从阴司地府那里拿工资的，我是心怀正义的美少女战士，净化阴魂是我的责任所在。” “不是你的错，小雨……那不是你的错，不要这么伤害自己……” 我微微摇头：“不。是我的错。我要是早发现她不见了……” “傻孩子……那是死亡的意志，就连我和张欣欣面对那东西都只能自保而已，小雨从死亡之海走了一趟还能回来就已经是从死的世界争取来的最大胜利了。小雨，冷静下来听我说，你救不了她的，即便是早有准备也救不了她，那东西抓捕阴魂从来都没有失败过，在那死亡之海被吞没的阴魂也会被消灭成为海洋和沙滩本身的一粒沙一滴水……没有人能阻止它的……” 我轻轻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许久才小声问：“它是自然现象还是某种妖兽鬼物？” “应该是大量的尸骨组成的未知生物，以魂魄为食物。” 我轻轻点头道：“既然是生物，那总有消灭的办法。” 抱着我的女孩轻轻捏了捏我的脸：“是呀，总有击破的办法，只是现在我们还找不到。所以小雨，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有了精神才能找到它的弱点将它消灭不是吗。小雨要吃什么，我来做。” 我摸了摸饿得已经阵阵泛痛的腹部轻笑。 “露姐姐随便做点什么就好啦。对了露姐姐，我这算不算任务失败了？我是拿着欣姐姐给的信出来，没送到就回家的话对我的工作成绩判定是不是会有比较大的影响。影响比较大的话我就先不回家。” 寒露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小雨不要想那么多，先休息，姐姐马上给你做吃的，等小雨的身体基本恢复了之后姐姐陪着小雨一起去送信，也省得小雨再出什么问题给自己搞得自闭了。” 很快寒露就把我叫醒，我看看医务室的旧桌子上整整齐齐的四菜一汤总觉得很违和。说实话这会儿我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于是默念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强迫自己吃下食物，其实寒露这个女人真的不错，做的食物都很好吃，人又温柔热情，又能完美扣住我所有的情绪波动，真的像是照顾了我很久的丈……姐姐。 吃完之后我又睡下，这一次睡了不知道有多久，再醒来时寒露已经不在身边，她给我留下一张纸条告诉我去这个地方可以找到一个人**的窝点，正义的美少女战士请消灭这群坏蛋保护世界。我笑了笑就把纸条装进小挎包，掏出手机百度一下这个地点之后叫了一辆车过去。 小区保安没有问我任何话就放我进去，在快速接近目的地的期间，我轻轻抚摸头上的发卡和翠翠交流。 我本可以慢慢寻找他们是人**的证据将其送上被告席，以法律审判罪恶的人，我也一直都试图这么做，但旅店女鬼的消亡直接粉碎了我的耐心。如果我可以用更简单更快捷的方式来完成鬼物的心愿，为什么还要按照人类的方式来呢？无论我怎么折腾，阴司地府也会把事情的影响给完美消除。 终于来到这户人家的门口。 我按下门铃，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我即将放弃要转身离开之际，门开了。 室内存留有淡淡的血的味道，地面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 一个男人的头就在我的脚边，他的眼眶被某种力量强行撑到拳头大，眼珠被拉出仅有几根筋相连，嘴里所有的牙齿都被敲掉整整齐齐摆放着，连舌头都被拔掉，从男人极度扭曲的脸不难看出他死前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最让我不安的还是男人的身体，他的四肢被像是煮熟了的面条一样拉长捆在茶几上和门把手上，手脚被拉伸到十米多长偏偏还没有断掉，这种可怕的手法一看就不是人类所为。 我将目光投向另一处，一个女人张着血盆大口——真的是血盆大口，将自己胸部以下的身体全部吞下。她的表情是一样的惊恐和绝望。 我轻轻叹了口气，走向还有一丝灵魂反应的卧室。 身穿洛丽塔裙子的小女孩正抓着一个男孩的身体把他像是揉面团一样随意拉伸，男孩的下半张脸都粘在一起无法发出声音，只能胡乱挥动手脚祈求残暴的厉鬼饶命。见我进来，小女孩抬头对我微笑，冰蓝的眼睛里满是得意的光彩。 “给他弄回去。” 我轻声对小女孩提出要求，她摇了摇头，我的声线蓦然冷下去：“弄回去。” 小女孩怯怯地抓住男孩的脸揉了几下，把他的脸揉回原本正常的人脸，男孩立刻哭喊起来：“救命！救我！我爸妈都被这厉鬼杀了我不想死救救我！” 我看了一眼小女孩，把声线放平柔声问：“他也参与了干坏事吗？” 第20章 尚未分化 田丽娜鼓着小脸看着我，我被她这可爱的样子萌到了，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我们要惩罚坏人而不是让好人也一起受到伤害，如果这孩子也做了很大的坏事自然是应该惩罚他的，如果他是个好人我们应该放过他。” 男孩听我这么说疯狂点头大喊我是好人别杀我，我不理睬他的鬼哭狼嚎，在床上跪坐下来和田丽娜对视着，这孩子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毫不心虚和我对视，我大概知道她的答案了。我不希望在我的行动中牵连到无辜者，但是这样的事情谁又能说他是无辜的呢？有多少孩子会真正不知道父母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转身离开卧室，田丽娜也跟在我后面走出去，男孩来不及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就被一只猩猩一样的巨大手臂捂住了嘴，他挣扎着想要逃出生天，但一只接一只的巨大毛手不断从床下伸出抓住他的身体把他拖到床下，地面似乎震动了几下，随机一切又平静下来。死去的男孩也参与了父母的罪恶，不过我个人认为这是可以被净化的，于是我阻止了田丽娜吞噬这个灵魂的意图，放阴差带他轮回投胎。 “那么接下来……” “姐姐。”田丽娜突然自背后搂住我的腰，她这种动作实在是过于暧昧不是姐妹间该有的，我压下稍微有些散乱的心跳偏头看着她想听听她有何高见，而她说出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又必须认真思考：“这些坏蛋被消灭了，坏蛋的财宝我们正义的好人来收下吧？丽娜要给姐姐打造一套好看的项圈和锁链。” “姐姐不喜欢戴项圈，丽娜也没见过戴项圈和锁链的猫咪吧。”我揉着她的头发让她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她放开我跳到我两步之外，又张开手臂向我跳过来，我接住她之后她搂着我的脖子在我的锁骨处蹭着，怎么看都是调皮的幼儿和母亲玩耍的姿态。 生活在城堡里的公主，衣食无忧的公主，任性傲慢的公主，在物质上她从来都不会缺少什么，她想要的东西也很快都会得到。但是，有权力就有代价，公主获得优越的生活条件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亲情。在城堡里居住的小公主一直期待着尊贵的父皇来看她来陪她玩，但大多数时候她都等不到那个忙碌的男人。他确实是深爱她的，然而他也确实做不到像普通的父亲一样经常可以和孩子玩耍，经常陪在孩子身边。 也许，幼小的孩子心中产生的怨会比成年人要浓烈得多、可怕得多。心智未成熟的孩子并不懂得这个世界，她们只用自己最简单最原始的感情来衡量这个世界，一旦幼儿成为厉鬼，成为鬼王，她们更加具有毁灭的倾向。 田丽娜的建议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按照她说的做。人**的家族一般来说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吧，这个家庭突然被灭门之后家产必然被亲属所占，倒不如我把这些东西都拿走然后换成钱为落后地区建学校。这么想着我让田丽娜清点一下这户人家的家产，田丽娜也懒得自己动，于是释放出她的阴气从外面拉过来几个阴魂干苦力，在我的特别要求下干完苦力她没有吃这些可怜的阴魂，反而是我给她们每只鬼一点功德把她们送去了轮回。 “姐姐居然舍得把功德分给这种路边的阴魂。”田丽娜搂着我的腿把脑袋伸进我的裙下，我微笑按住她的小脑袋：“不要钻姐姐裙子，这不是个好习惯。功德好像是在鬼校里可以做货币使用，别的也没什么用途了吧。丽娜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丽娜……” “丽娜要姐姐！” 我微微红了脸按住这个乱扭的孩子：“说什么呢你这个熊孩子……功德我自己也是没什么用的，所以分给丽娜也没有问题。” “丽娜要功德也没有用，丽娜是斗鬼，斗鬼是唯一不需要功德的种类哦~说起来姐姐是什么种类，小红衣好漂亮好想吃……不是，丽娜没有想吃掉姐姐的想法，丽娜只是觉得姐姐好漂亮……” 我掏出阴间的身份证给丽娜看了看，她点头：“丽娜知道了！姐姐是从来没有过的先成红衣再分化的特殊种类！” “你等等……分化这个词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扶住额头努力想要把话题拉回到坏人的财产分配上，不想这孩子谈起鬼物的世界满眼放光，我也不忍心打断她，就趁这个时机了解一下鬼物的种类吧。 所有的鬼物都可以用阴魂来称呼，但一般来说阴魂是个狭义的概念特指最低级的鬼物，就是那种天黑了之后遍地都是的类型。它们未必是鬼，也可能是新死之人的魂魄滞留原地还未意识到自身死亡。阴魂颜色为透明或白色，几乎没有战斗力，很快就会被阴差带去投胎转世。 在阴魂之上是厉鬼，这种是有强烈执念并且为了执念放弃投胎转世的鬼物，它们一般性格比较极端容易袭击人，厉鬼之间也在不断的战斗，因为厉鬼的加强除了吸人的阳气之外还可以吸同类的阴气，也就是说厉鬼们可以依靠捕食同类而变强。有一点要特别注意的是灵魂似乎也遵守质量守恒定律，厉鬼吞噬同类加强自己，当强大的厉鬼被消灭而周围又没有别的厉鬼时其灵体会按照最弱阴魂所需要质量崩溃成等质量的若干份，每一个碎片独立成为一个新的阴魂并进入不可捕捉的状态原地沉入阴间。 厉鬼在捕食中会不断变强，身上的白衣也会越来越红，等到白衣红了一半的时候会进行分化，分化的种类非常多，最常见的是怨鬼，它们是鬼物世界的工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红衣鬼和半红衣鬼都是怨鬼，其适合的修炼方法也早已确定，但还有像斗鬼这类与众不同的怪物要不走寻常路的修炼。 怨鬼的数量过于庞大而修炼升级进化的各种指导说明一应俱全，因此下限高上限低，大家都差不到哪去也都强不到哪去，绝大多数的怨鬼永远都没有机会成为完全的红衣厉鬼，毕竟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能在庞大的怨鬼群体中脱颖而出成为真正红衣厉鬼的都是活着的时候就有过人之姿的天才。 分化后的鬼物全身的衣服都变红之后就升级为红衣厉鬼，红衣厉鬼和普通厉鬼之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红衣厉鬼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并且都找回了普通厉鬼失去的理性。 “也就是说，别的鬼物都是先分化再红衣，我是先红衣，然后还没有分化。”我摸着田丽娜的头轻声道，“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死所以不能分化吧。嗯，分化这个词我怎么看都是很不友好的一个词。丽娜，姐姐像是什么种类呢。” “姐姐分化一定是善鬼啦~因为是好人所以免疫好人的攻击，对坏人的攻击力会翻倍同时受坏人攻击时的伤害也会翻倍~善鬼就是一群每天做好事的好人的说……也不能叫一群，丽娜也没有见过多少善鬼，目前为止就见到过一个，它还为了救一只猫妖扛了天雷魂飞魄散了……” 太阳落下后田丽娜叫来的阴魂们开始把屋子里的东西不断往外面搬，几辆纸做的卡车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拉走，我看看空荡荡的房子总感觉挺可惜的，这房子卖的话也能卖个三百多万，可惜卖不得。 把这些东西卖掉可能会比较麻烦，田丽娜干脆打开童话书把所有东西都吸进去说是回家之后让仆人慢慢整理，我问仆人是什么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回答是好多好多像是猴子爪子一样的大手。我回想一下杀死男孩的巨大毛手决定不再问这个让我难受的事情，在小区边缘和她分别，看着她背后展开绯红的空间裂缝，看着她跨进那裂缝消失。 然后我又叫了一辆计程车前往老区。这一次我是完成寒露交给我的任务，挖出一个项链戴到自己的脖子上。这个任务很简单，当我把项链戴到脖子上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让我有些失望，看来这项链就是单纯的装饰品。 现在我要特别上心的就只有张欣欣那封信和鬼校老师那封信了。张欣欣的信我明天就可以去送，鬼校老师的信我可以先放一放，因为我在网上找了老半天都没有找到要收信的人，也许搬家了吧，我需要再获得一些信息。 毕竟一张去沪城的机票几千块钱，我这么穷当然要省钱。 订好了跨省给张欣欣送信的机票后我在外面的旅店又住了一晚，这一晚倒是很安静，没有人来打扰我。第二天我叫了计程车去机场，直到上飞机都毫无波澜没有遇到任何情况，然后在飞机上我遇到了冉晓娜。 冉晓娜强烈要求我对她分享信息，我晃了晃机票告诉她你头等舱我经济舱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玩去，她捏着下巴沉思了十秒钟突然拍手喊道：“乘务员，我朋友要升舱！” 我恨有钱人…… 第21章 功德用途 冉晓娜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身上有种类似于日本女偶像的活泼的感染力，和我坐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在喋喋不休说着话，我则是基本保持沉默任由她发挥，让她自己尽情表演。 她是一个道宗。道士的阶级是道童，道兵，道将，道宗，道君，再到最上层的道尊。我把它们这些级别浅显的理解成青铜，白银，黄金，钻石，星耀，王者。当然这里面可能少了一个星耀段位，不过问题不大，冉晓娜是个道宗，应该是铂金或者钻石段位的道士，在高级道士里面不算很厉害，在普通人里面就已经是大佬了。而且她也说玄界人士其实人还不少有几十万人，在几十万人里面她排得进前五百，其实很不错了。 冉晓娜热情邀请我和道士协会结盟，她给出的理由是阴司地府和道士协会一直维持着友好和谐的关系，我作为阴司地府的下属人员当然也要和道士协会的下属人员保持和善关系，要互相帮助才对。说着说着她的话题就又转移到功德上，先是说道士驱鬼可以得到功德再坦言道士斩杀的方式来进行驱鬼得到的功德很少，要感化式驱鬼才能得到比较多的功德，目前只有幽冥信使是走感化路线的。我闭上眼睛轻笑，果然不多时她就试探着问我现在有多少功德她的朋友想从我这里买一些功德。 我睁开眼睛微笑看着她，抬手抓住她背后的座椅把她压在身下，用温柔的嗓音问：“冉晓娜，这里没有别人，你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看透别说透，还是好朋友。”冉晓娜可怜兮兮看着我，就差哭出来了：“信使大人，仁慈的信使大人啊，卖给我一点功德吧！我就要五个功德就行了，我之前驱鬼一不小心把师姐镇压的鬼王给放跑了，鬼王杀了好多人，现在我的功德是负的了，马上我师尊就要闭关结束了我功德负的上不了山，求求你了帮我一次吧。” 我掏出阴间的学生卡想要看一看功德余额，当然在这里是看不见的，于是我让冉晓娜稍等就去了洗手间，把门锁上之后我试着灵魂出窍还真成功了，一个白衣的女鬼怔怔站在洗手间里，看到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红衣厉鬼吓得嘴歪眼斜，我则是摆手让她赶紧走，随即周围的环境变化，教务处红衣的女老师一脸诧异看着我。 “郑同学怎么又回来了？” 我捏着学生卡一脸认真问：“学校里怎么看功德余额？” 女老师指向墙边的饮水机：“把你的学生卡放在感应区会显示余额，如果消费过会有小数点，学校里的物价很低的。郑同学没有功德了吗，要不要申请助学贷款？” 这幽冥鬼校怎么连功德助学贷款都有，这是个什么奇葩的世界。我微笑摇头表示不用了老师我这显示820不知道是个什么水平，随机老师就感叹了一句信使真的很容易得到功德，我一个月也才65点功德。 按照和人界的比例计算，1功德大概是100人民币的购买力这样子？冉晓娜说希望从我这里得到5点功德，我看看能不能把功德分给她。在那之前我要先看看这鬼校里有什么值得购买的商品。 学校的超市距离教务处不远，我走了五分钟便抵达，货架上的商品不是地表世界常见的生活用品而是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默念着我有很多功德我送一封信起码就有20功德不需要勤俭节约就开始了购物之旅，先是35功德买了一堆替身草人之类的小东西，然后花5功德买了一本很有趣的鬼故事。 我又花1功德的手续费在校内超市办了一张功德借记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校内超市还有银行的功能，也许女老师说这学校是一个世界并非夸大其词。 完成了这一切我就回到教务处走入光束中回归地表世界，再看看我手里的草人和故事书，以及那张鲜红的卡片。嗯，还算是愉快的经历。 当我回到座位上时冉晓娜两眼放光看着我手里的小玩意儿，我微笑表示你要的话可以给你一部分，这东西很便宜一个草人才1点功德，我的话让冉晓娜瞪大眼睛疯狂吐槽你个败家娘们功德买替身草人你是真的豪，这草人一个也就十万块钱，功德可是很难获得，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好啦好啦，你不是要功德吗，这个给你，是我在那边办理的不记名借记卡，里面有50点功德，既然你说信使应该和道士协会保持友好我就送给你，权当交个朋友……哎快放开我你别哭啊……” “心雨姐你收我当徒弟吧！我可爱聪明勇敢漂亮还会暖床！” 我微笑摸着她的头，心里却在想那个价值1000功德的好东西。 在我上飞机前陈浩民的短信告诉我黄文龙召回了她女儿的魂魄，现在陈蝶衣是以灵体的形式存在于家里的，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重新做一个身体。投胎是不可能投胎的，投胎之后记忆就都没有了，陈浩民不可能放女儿去投胎，道士给一个本该投胎的魂魄做灵魂容器强行挽留会对自己的功德造成极大损耗因此尽管陈浩民开出了一千万的价钱也没有人愿意帮他这个忙。在这时他就想到了我，问我能不能联系到有能力并且愿意帮助他的大道士。 我其实不认识什么道士，我是属于阴司地府，道士们属于道士协会，我们是两个系统的，不过我如果积攒的功德足够多的就可以买一个灵魂容器，可以让已经死亡的人把灵魂转移到容器上继续像个活物一样维持存在。为什么我说是活物呢，因为容器不一定都是人的样子，我看到的一个布偶样子的容器价格只要50功德，而一个介绍说可以为魂魄打造出和生前常态基本相同的虚假身体的容器就要1000功德这种超高价。 下了飞机我就告别冉晓娜前往十六中学，司机听我要去十六中学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在我坚决要求下犹犹豫豫发动车子，把我送到之后还一脸担心说小妹妹要不要我在这里等你一下，这学校很早就废校了你在这里很不安全。 我谢过了他的好意，也表示我不会和它们冲突我是个道士。司机听我这么说才放心离开，我敲了校门后大门被门后的鬼物打开，于是我可以优哉游哉晃进学校，在学校里走了一圈之后去了操场。 这学校已经废弃多年，水泥地尚且不论，操场真的长满了杂草。我穿过没膝的草丛来到操场上唯一的小房子前，还未敲门就感觉到那股可怕的怨气。这屋子里应该有一个红衣厉鬼，张欣欣说这是她的下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临安鬼王的下属会在这个城市蹲着，信使的任务是把信送到别的不是我该管的。 小房子里的男鬼倒也好说话，他盘腿而坐读完张欣欣的信之后跪下来念念有词，我见他不打算和我多做交流也自觉告辞，在离开十六中之前我还净化了一个临终心愿想要美女姐姐抱抱的小男孩的阴魂。 解除信使姿态后我给陈浩民回了条短信说我有办法但是要积累功德，我现在功德不够做不到让您女儿以人的姿态出现在您面前，您要是不介意我先让她的魂魄覆在小玩偶上面。对面不到一分钟就回了短信表示可以接受女儿以小玩偶的姿态继续存在，我感叹真是疯狂的人之后就四处寻找强大的阴气想要满足它们的愿望将其净化，我是个认真负责的信使。 当然一个老色鬼要求我穿上诡异的衣服在他面前学猫叫的时候我义正言辞拒绝了。我以为这样的鬼物是少数，后来我发现色鬼的数量还不少，我拒绝了他们的无理要求之后他们也不生气，换上严肃的脸让我转告它们的亲人一些事情，多半是存折放在哪里银行卡密码是什么之类的，我做起来也轻车熟路。 忙碌了一天之后我坐在旅馆的床上擦着洗过澡后湿漉漉的长发，暗自感叹我似乎在拿着工资划水。阴司地府设立信使主要目的是通过和平方式净化无法直接用武力消灭的阴魂诸侯，按照这个标准我应该每天和张欣欣寒露田丽娜她们腻在一起找机会净化她们才对，可是我似乎和诸侯的关系比和阴司地府王庭好得多。 想什么呢，诸侯能成为诸侯肯定不是你一时半会就能净化的，王庭都拿她们没办法你还想怎么样。嗯，这里有条新收短信，让我看一看是谁。 短信没有发件人，内容只有一句话：我在水槐村快救我。 很明显是阴魂发来的求救信号，说起来最近我老是接到这样的任务。完成这样的任务也会得到功德不假，但这种没有书信或者信物的任务无法开启信使模式，我要完成这任务是有一定风险的。鬼魂们一般不会进攻信使也不排除有意外情况，我在之前那个村子就差点翻车被楚君怜吃了。 第22章 水槐罪恶 水槐村是一个很偏僻的村子，打开百度也找不到已有的路线，那里好像大片的荒原，也没有什么班车。既然靠国营公共交通没有办法去这么一个都不一定存在的村子，我只好先在水边坐一会儿想办法。 在这期间头上的发卡又一阵发烫，翠翠让我下水，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她应该不会害我。在我下水之后，我脚下的水流近乎实体化，于是我乘着水流像那个未知的村子快速赶过去，这时候如果有路人看到我漂浮在水面之上高速移动恐怕会吓得不轻，还好这一路都是荒郊野岭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现在的速度是多少呢。感觉风打在脸上都有清晰的痛感了，翠翠也很懂事地扬起水幕在我面前挡住疾风，让我可以在越来越强烈的风中保持呼吸，但这样似乎会影响赶路速度，我思考了几秒后就躺下来，半凝固的水流在身下改变形状后也提高了流动的速度，可能是行进过于平稳的缘故，我躺着躺着居然睡着了。 当我睁开眼睛时一双全白的眼睛正凝视着我。我摸了摸翠翠的头，她扑入我怀里蹭着像极了一只撒欢儿的小狗。就算是变成了红衣厉鬼，孩子的天性也没有失去，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一想到我的任务是净化厉鬼尤其是净化红衣厉鬼我就一阵难过，这辈子过不好的话下辈子真的就能幸福吗。阴司地府可以从人的行为来评判他的功过让他投胎到贫穷或者富裕的家庭，然而阴司地府并不包投胎的售后，转生之后过得怎么样这种问题不是他们会考虑的。 周围是一大片荒原，我离开水流站在陆地上时远望前方只有一个方向有村子，那个村子是河流的上游，翠翠可能没有办法带我去。我看看自己的短裙小高跟，决定还是想别的办法去水槐村，要我自己走能走到断腿。 “小雨会骑电动车吗。” 看不见的女人又问出奇怪的问题，我无奈道：“露姐姐也不要把我当成傻瓜好不好。电动车这东西会骑自行车的人都会玩吧……嗯，露姐姐想给我找一辆电动车？” 寒露轻笑：“小雨可以从包包里拿出一辆纸车的。” 我打开包包看了看，包包的角落里真的有一辆折纸的电动车，和一般的手工折纸作品不太一样的事这辆电动车怎么看都像是给死人烧的陪葬品。我把它拿出来放在地上，它居然放大成真正电动车的尺寸，于是我也坐上去，这给阴间之人用的交通工具似乎没有钥匙这东西，把一个保险一样的把手扳上去即可以骑着走了。 “露姐姐，这种东西大白天拿出来不会被阴司地府追究责任吗。” “正因为阴司地府没有实力来追究诸王的责任，才会有信使的存在不是吗。” 我想想也是，不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把电动车的速度一加到底，朝着唯一有村落的方向快速前进。电动车的速度居然可以加到100公里每小时，这简直不像电动车，不，这是鬼王的代步工具会比一般的电动车快也不奇怪。 前面就是水槐村了。我停下电动车，这车子好像不受惯性的影响，连带着坐在车上的我都没有身体前倾这种反应。牛顿要哭晕在厕所里了，好吧这是鬼的东西，鬼怪的世界不归牛顿管。 两台摩托车从我身边快速开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讨厌车上的人。 算了不管那么多，我要尽快去找那个给我发信息求救的阴魂，让我来闭上眼睛感应一下她的方位。嗯，这村子里的阴魂数量好多，目前还没有捕捉到红衣厉鬼的存在，应该都是普通的阴魂。为什么这村子里有数量如此庞大的阴魂，这是不是建立在乱葬岗上的新聚落。 “小雨。” 我停下脚步想听听寒露有何见教，她在沉默了十几秒后轻声道：“闭上眼睛。” 就像初遇时那样吗。我依言闭起双眼，周围出现微弱的光芒，其中一处光芒正闪烁不定，我知道那就是给我发信息的阴魂所在。找到了对方的位置后我就闭着眼睛走过去，寒露拉着我的手保护我不摔倒，翠翠早已变回到发卡的形式，应该是惧怕身边这个以残暴著称的鬼王。 “小雨。” 当我最终在一座建筑物前面停下脚步，触摸着冰凉的铁门准备打开它时，寒露又开口了。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极了在山间缭绕的雾气，甜美中又带着那么浓重的落寞，我知道她一定要说很重要的话，于是认真听着。 “小雨想要维护正义吗。这本不是信使的责任。小雨认真听我说完，如果有一个罪犯做了坏事我们就需要将其逮捕审判来维持正义，但是如果在某些地区这种犯罪活动早已司空见惯，甚至每个人都是犯罪者和未来的犯罪者，正义在这样的地区是不是就发生了改变呢。” 我睁开眼睛看着沉重的铁门，左手的手链光芒闪烁。我不知道在门后有什么，我只知道向我求救的阴魂就在门后，既然我可以接到她的求救信号那么说明她的求救是符合阴司地府请求支援标准的，只要符合要求我就干活。 “露姐姐的意思是，这村子里的每个人都是犯罪从业人员吗。” 寒露轻叹道：“不是这个村子。不只是这个村子。小雨，还记得之前那个被田丽娜近乎毁灭的村子吗。某种犯罪实际上维护了地区的稳定，因此地方政府会明知道犯罪的存在而不加以干涉。小雨，推开了这扇门，就要和一个乡镇，或者和一个县城为敌，即便如此，也要去试着拯救一个阴魂吗。” 我毫不迟疑点头，寒露无奈地笑：“这认真的表情，果然是我的妹妹。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吧。小雨帮助阴魂和其他尚且活着的人，我来收拾罪犯。如此大规模的人口消除定会震动地表世界和阴司地府，不过也没事，他们打不过我。” 黑影一晃而过，巨大的挂锁陡然掉落，如同被利器瞬间斩断，我知道那是寒露的发。 “露姐姐……”推开门的同时，我问出了一个也许让她不是很开心的问题：“你和欣姐姐，谁比较强一点。” “那还是我。当初在幽冥鬼校的时候我是学生会长她是副会长，她的正面武力不如我，但她手腕了得总能有更多的追随者。小雨可以这么理解，我走精英武装路线张欣欣走群众发展路线，我的势力几乎是纯粹的暴力组织，而张欣欣的势力更像是一个国家。如果不是她爱心泛滥非要多管闲事，幽冥鬼校的管理者应该是她的，毕竟我的残暴之名是众所周知的，并不是所有阴魂都愿意被打造成为战争而存在的红衣厉鬼。” 她的一段话信息量好大。我眨了眨眼睛挥去奇怪的想法，用力将大门完全推开。 一条大狼狗向我扑过来，不等寒露出手它的下方就毫无征兆出现一个巨大的水坑，水坑里搅动汹涌的旋涡，无数只惨白的手从漩涡中伸出把大狼狗拖进水底，而后旋涡和水坑平静消失，眼前还是那冰凉的水泥地面。 这种方法对付一条狗是不是太奢侈了啊。 院子里没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东西，正对大门的房间倒是有不少人。我到第二道门前，不等我开口水的刀刃便斩断了这把锁，当锁沉重掉落时我听到女人的尖叫和哭声，我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倒不如说从寒露对我谈及正义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幽冥信使隶属于阴司地府，本该致力于用温柔的手段消灭阴间的诸侯维护中央集权，但我好像一直在做阳间的公安机构该做的事。 第二道门被我推开，女人们怔怔看着我，有的人脸上还带着泪。 “让一让请让一让……” 我分开众人来到墙角，看着躺在那里的女人。她的身体还稍微有些热量，但气息是早就没有了的。我想了想轻轻触摸头上的发卡问翠翠能不能先附在这个女人身上，对于这个喜欢杀人却没有玩过附身的红衣厉鬼来说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她也很开心地行动起来，让地上躺着的衣衫残破的女人再一次站起来。 “不许噬魂。” 我伸手将一团光芒捧在掌中，眼见翠翠附身的女人盯着我手中这团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立即打开挎包将这团灵体装进包里。翠翠见真的吃不到了也只好作罢，活动着手脚感受重新获得身体的快乐。 “你是……” 面对女人们迷惑又恐惧的目光，我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所有人听着，我是一个来救你们的正义的好人，因为我的时间很紧迫所以我可能没有办法拯救所有的人，现在愿意逃跑的人都跟着离开，请大家保持安静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尖叫或者瘫倒，所以失去行动能力和会引来更多敌人的人都会被我抛弃。现在，请愿意跟着我一起跑的人立刻跟上我的脚步。我穿着高跟鞋，你们应该跟得上。” 让我先制定一个好的计划，至于能不能成功执行，就看造化了。 第23章 正义信使 堂而皇之带领一群女人逃跑是很困难的，即便是我这边有两个鬼王也心里没底。我确实可以保证将她们挽救出来，但现在我更想要把造成这一切的那群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不，这是法律不能制裁的罪恶，在边远落后地区寄希望于法律是没有用的，犯罪者不懂法律他们只会对压倒性的武力屈服。 有村民过来试图拦截我们，翠翠上前一巴掌拍掉了他的脑袋。所有人看着无头的尸体倒下去血如井喷，即便是最勇敢的人也捂住嘴双腿发抖，胆小的早已瘫在地上嚎哭得无法起身。我摇头轻叹翠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怎么能直接把人头给一巴掌拍掉呢，你看看这下惹上麻烦了吧，大家都以为是一群妖怪跑出来了。 强大的武力威慑也是件好事，村民们家家户户都闭紧门窗不敢再冒头，我甚至可以敲门去吓吓他们，听他们隔着门砰砰砰磕头喊姑奶奶饶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其实挺有一番黑色幽默味道的。 寒露并没有释放她的阴气来隔离村子，一定有村民报警了。没关系，如果寒露愿意陪我胡闹，哪怕面对军队我也不虚。这念头刚一出来我就拍了拍自己的脸将它甩去，寒露揉着我的脑袋轻笑，她的笑声带着些许的无奈。 “小雨不用担心，我已经屏蔽了所有电磁信号。现在我们只需要把这些人送到另一个县城然后交给当地的警方送她们回家就好。说起来小雨，如果要实现自己心中的正义，我建议干掉这村里的一群流氓呢。” 我摇头：“我是幽冥信使，我只愿意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小雨。那几个人是这种活动的发起者和重要支撑者。” 我立刻站起来：“他们在哪里？我这就去打死他们。” “小雨说好的温和方式解决问题呢。” “我用温和方式解决问题，用暴力方式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有问题吗亲爱的露姐姐？” “哪敢啊，妹妹这么凶姐姐好难过嘤嘤嘤……” 拯救行动顺利得让我怀疑是不是中了圈套，寒露对所有人使用鬼遮眼让她们陷入幻境中，然后我又从包里掏出一个折纸的卡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包里会有这东西，当我掏出来卡车让它巨大化之后我甚至有种我也可以开卡车的膨胀感，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和受害者们一起上了卡车的车厢，寒露抓来一只阴魂开车，卡车向着未知的方向出发，在半路上还遭遇了那几个见过的骑着摩托车的家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讨厌他们。 翠翠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于是摩托车前方突然出现巨大水坑，一群人全掉进了坑里，等到我们已经走得看不见他们了翠翠才小心翼翼挤到人群里好像在吃什么东西。我赶紧看看包里的那团光是否还在，确认召唤我的阴魂并没有被吃掉之后我就放下心来。她多半是偷偷捕捉了路上的野鬼，这会儿我也没功夫管她，还是得先把这些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这一切都过于顺利了，就连最后和警方的协调也是。我成功挽救了二十个失陷的女性避免她们一生都埋葬在满怀恶意的地区，明明正业是阴司地府小兵的我却致力于在地表世界与各种违法犯罪的邪恶势力作斗争，我就是正义的化身。嗯，想远了，现在我作为正义的化身也要看看这个向我求救的阴魂有什么要求了。 我把翠翠收回到发卡里，对她承诺以后挣够了功德一定给她买一个人形容器，然后把那团光捧在手里让它在已经冰凉的尸体上现出魂魄的姿态。寒露使用了大范围鬼遮眼来屏蔽普通人对我们的感知，我可以在公安局的大厅看着一个还挺好看的女鬼站在虚空中。 “谢谢。谢谢你。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我看着她衣衫破烂还带有淤伤的尸体轻声道：“不必道谢，信使的责任如此。你叫什么名字，这次我一定要记下你的名字，避免意外发生。” 女鬼咬了咬下唇：“黄梦竹。” “好的。梦竹姐姐，你的尸体要火化还是掩埋，或者不想处理的话我也可以联系医学院捐了。你现在是要投胎还是怎么样，可以带阴魂投胎的阴差这会儿没有出来可能是比较忙，你先等一等……”我左看右看没见着阴差，寒露轻笑道：“政府部门是阳气非常重的场所，我在这里都受到巨大的力量限制，阴差那种级别连进来都做不到。公安局，政府，这种地方除了鬼王也就只有新生的还没有变成鬼的阴魂能站住。” 我转身要走时黄梦竹又叫住了我：“信使……能不能……” “收留你？” 她不安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的样子好可爱。 耳朵上一阵疼痛，寒露拧着我的耳朵用甜甜的声音道：“小雨，信使要送鬼物轮回转世。” 我捂着耳朵轻笑：“露姐姐你酸了。” “是的我酸了，不许收留她。你已经收留了三个废物红衣了，我们不能养这么多废物。红衣废物也就算了好歹能开个鬼屋让她们去吓人，她们的能力表演用很实在，这个新生的鬼物实在看不出来……” “我不是废物……”黄梦竹轻轻抿起嘴唇，“我也是有自己的能力的，并且我的能力应该对信使有用。我可以让自己和任意我选中的东西隐身十五秒，这十五秒期间我们对其他鬼物同样是隐身的存在。也不是隐身吧，十五秒里我是消除自身所有存在痕迹的，无论是视力还是听力或者是别的什么都不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点头轻笑：“梦竹姐姐是做刺客的一把好手。好，我可以让梦竹姐姐先跟着我，我们一起去拯救更多的人成为正义的使者！没错，我是一个好人，我要尽己所能打击我所看得见的罪恶，一起来吧！” “二十岁了怎么还像个初中生……” 寒露揉着我的头发轻轻笑着，我看不见她但我能想象得到她脸上该是那种无奈又宠溺的微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很开心，她让我很快乐，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对她分享，就好像是陪伴了我很久很久的真实的姐姐一样。 黄梦竹的尸体被留在公安局大院，和其他尚且活着的人一起。我知道等到鬼遮眼的效果解除警方自然会接管一切，但之后的事情就和我们无关了。我可以确认是做了一件好事，正义的信使应该和各种邪恶势力不屈不挠作斗争，避免再出现旅店女鬼那样的悲剧。想到旅店女鬼我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寒露把我搂进怀里轻轻轻吻我的脸让我不要再想那个失败的任务了，以消灭那条怪兽为目标努力吧。 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正义的信使绝不会让邪恶肆无忌惮在大地上横行。当接到新的阴魂求救信息时我毫不犹豫就骑着折纸的电动车出发了，我发现这个电动车似乎只要装进包里就能自动充电，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也许这就是鬼王的特权吧？寒露对这个包很了解，说不定这个包就是她给我的储物空间，下次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人装进去。 新的求救短信要求我在某座桥上等待一个中年女子，该中年女子身穿青色工作服拎着白色的塑料袋。也许这是某个阴魂附身操纵路人走到这里来见我，毕竟大家都有各种各样想不到的麻烦，阴魂不能直接面对信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是第一次需要我等待的委托。 我坐在树枝上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隐蔽在浓密的枝叶里等待我的委托者到来。她没有说明抵达的时间，我也能理解她，毕竟一个身体健康年轻气盛的路人是很难被附身的，新生阴魂搞得到的附身对象不是精神恍惚就是身体孱弱，万一她选择的附身对象腿脚不灵便，晚来几个小时都不是不可能。 寒露搂着我让我坐在她的腿上，她一手扣着我的腰一手摸我的大腿，我轻轻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这种会干扰我工作的行为。她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姐姐，这可不是姐姐会对妹妹做的事，我怕我对她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且不说人鬼殊途，我幽冥信使也是站在阴司地府的立场上，以消灭阴间诸王为目的，一旦我对她产生了什么想法，会很麻烦的。 可是，她身上玫瑰花一样暖香的味道我真的很喜欢。 第24章 离别寒露 长达一小时的等待后，我终于见到了那个穿青色工作服拎白色塑料袋的中年女子。她脚底生风神采奕奕怎么看都不像是被鬼附身的样子，我转念一想也许这不是鬼怪而是一个中间人，为我转达鬼魂不能直接表达的信息。 当她来到树下时，我活动手脚准备下去，比我更快的是几个穿黑衣服的人。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就钻了出来包围住中年女子，几个人按住她就要抢走她的背包，这很明显是在抢劫，正义的信使绝对不会对这样的事情坐视不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还有人管吗？没人管我可要放鬼来管了。 中年女子抵抗得很激烈，没奈何对面人多势众，我躲在枝头的树叶间轻轻抚摸发卡让翠翠解决他们，这个孩子也很聪明，立刻就领会了我的意思，乌云遮蔽太阳后一道血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被抢劫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施暴者们也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正看见一个红衣小女孩向他们缓慢靠近。小女孩不到十岁的样子，全身被水浸得湿透，皮肤惨白身体明显浮肿，一双眼睛里不见一丝黑色。见到他们发现自己，小女孩咧开嘴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装神弄鬼！” 似乎是领头人的男人一拳就打在翠翠脸上，在拳头和翠翠的脸接触的瞬间那张浮肿的脸化为一个水的旋涡将拳头吞下，巨大的拉力把男人向着旋涡拉过去，就算他拼命往后发力也无法挣脱。男人一脚踢向翠翠想要让她放开，不想脚一接触到翠翠，接触点也出现一个水的漩涡，将他的身体一点点吸进漩涡之中。 “救命啊！救命！快救我！” 男人大声呼救，然而这种很明显是闹了鬼的情况下谁还想救他，一起抢劫的弟兄们撒腿就跑只恨爹妈没少生两条腿。 “救命！救我啊！” 跑得最快的一个男人突然就摔倒在水坑里，地面突然出现本不存在的水坑，旋涡在水坑中产生将他慢慢向下吞入，他似乎会游泳，一边坚持踩水一边哭喊着求救，其他人见如此哪里敢救他，头也不回跑得更快了。 血的味道清晰传来，一个向前奔跑的男人突然放缓脚步，他的脖子上出现一条血线。一阵风吹过，一颗脑袋从被整齐切过的脖子上滚落下去，血如井喷。 “饶命！大仙饶命！” 眼见无法逃脱的劫匪们哭喊着跪倒在地上砰砰砰磕头，把脑袋都磕破了也不敢停下来。我看着他们这滑稽的姿态有点想笑，寒露给我理了理刘海就抱着我从树上落下，翠翠也回到我身边，我现在可以好好和这些人交流一下感情。我要问他们一些问题，如果他们的回答让我满意便放他们一条生路，若是我不满意…… “阿姨，没事吧。” 我去扶起吓傻了的中年女子，见她目光空洞就知道坏事，不等我开口寒露就对她使用了鬼遮眼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是在做梦，你在睡梦中遭遇到了一群强盗，这群强盗之前没少干坏事所以被他们杀害的人变成了厉鬼来寻仇了，厉鬼只报仇不滥杀无辜你不要害怕。在寒露的幻术之下中年女子基本恢复了正常，只是表情还很僵硬，那几个劫匪见到她这痴呆的样子更加恐惧，全都瘫在地上再起不能。 水坑里挣扎的男人终于完全被淹没，在他的头顶也被水盖住的刹那，水坑消失，脚下又恢复成原本的水泥钢筋大桥。几乎是与此同时，攻击翠翠的男人身体紧紧贴在翠翠身上，他的手脚已经被完全吞下，只能挂在翠翠身上对我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好人疯狂求救。 我看了一眼翠翠：“先等等，把他放下来。” 翠翠身上的旋涡消失，男人摔落到地上，他的一条手臂和一条腿齐根消失，躺在地上用另一只手摸着地面痛哭不止，那里本该有他的肢体，但现在已经永远失去了。他的手脚仿佛是从未存在过，关节处并没有任何伤口。 我微笑看着他们：“你们先等一下，我要问一问这位阿姨的情况，之后我也会问你们一些问题。你们的回答让我满意就让你们活命，我不满意的话，你们就全部死在这里。被红衣厉鬼吃掉连投胎的机会都不会有。嘛，光天化日持刀抢劫确实也不配有投胎的机会，具体情况还是等我再了解一下吧。” 在寒露鬼遮眼的帮助下，十分钟后我们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中年女子名为王春艳，两年前丢了仅有四岁的儿子并一直在努力寻找，后来从寻人网站上找到了儿子的线索于是就带着钱跑来见据说要领他去找儿子的好心人，不料半路上遇见这群劫匪。我微笑看着瑟瑟发抖的劫匪们，怎么也不相信他们只是碰巧遇见了要去找儿子的王春艳。 “露姐姐，问问他们丢失儿童的事情，回答不出来的话正义的信使要替天行道了。” 寒露对这些劫匪使用了鬼遮眼，在近乎被催眠状态下的劫匪们竹筒倒豆子把他们的情况说了个干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拐卖人口在太阳底下并不是稀奇的事，失去孩子的父母会努力去寻找丢失的至爱，但谁知道孩子被带去了哪里，漫无目的的寻找是不会有结果的。于是就有寻人服务行业出现，有寻人网站的产生，但相当多的寻人网站并不是真的寻人，这是披着公益外衣的罪恶活动。 他们躲在公众舆论的背后，针对失去孩子的家庭布置一个又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通过贩卖虚假的希望来骗取钱财，给许多本就处于悬崖边缘的家庭补上最后一脚让它们跌下深渊彻底破碎。 我怎么老是遇到跟买卖人口相关的事情，我明明只是个给幽灵服务的信使，我可是肩负着净化诸王维护阴司地府中央朝廷的重任，结果当了信使之后一直在和拐卖为主的违法犯罪作坚决彻底的斗争。我觉得中央反拐卖委员会欠我一个新闻联播公开表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构，有的话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然后我还能摸个感动中国之类的大奖，能吹一辈子。 这几个人的行为比单纯顶着网络寻人为名，电信诈骗为实的犯罪活动更为恶劣。一般的犯罪者们好歹还知道自己是在干坏事，对法律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敬畏之心，而他们是完全无法被教化的类型。这几人不仅是电信诈骗的重要参与者还多次持刀抢劫并获得成功，甚至还参与过几次拐卖事件。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他们每个人都是参与了重大犯罪活动的坏人。我自称是正义的信使，但哪怕是罪大恶极的人也应该由司法机构审判并执行死刑，而不是由我这个正义的路人来超度他们。 我是不能杀人的。 哎，地上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水坑呢。 不好了有人掉进坑里了，快来人把他们捞上来……算了不用来了，哪里有什么水坑，哪里有什么人，是我眼花了，好好的水泥地怎么可能会有能让人完全沉陷下去的大水坑呢，我一定是熬夜打游戏太累了导致精神出了一点的问题。 一只鲜红的鹰自远方而来，我看了它几秒钟，它居然在我肩上落下。鬼物几乎是没有重量的，它也小心控制着锐爪避免伤害到我。 这只血鹰不是来找我的，它应该是寒露的宠物或者别的什么，在它的腿上还绑着什么东西，好像是纸条。 看不见的手自血鹰腿上抽出纸条，纸条上没有字，应该是只有寒露看得见。 在她读完后，纸条燃烧成灰洒落下来。 寒露抱住我轻声道：“我要走了。我不在的日子小雨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去执行难度过高的任务，不要强行逞英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优先保证自身的安全。我这一走少则半月多则两月，小雨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好吃饭，不要熬夜太久，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我把脸贴在她的锁骨处，双手也缠上她的柳腰轻声问：“很坏的事情吗？” “阴司地府的转轮王和童话公主开战了。转轮王那边情况非常糟糕，两支规模过万的部队被童话公主完整歼灭，转轮王也被围困，现在阴司地府那边正在调解，调解不只是阴司，还需要诸侯一方的势力去支持才能成功。” 我心下一惊：“阴司地府居然连一个鬼王都打不过？异世的中央朝廷已经衰弱到如此地步了吗？” 寒露笑道：“鬼王排行榜上的前十名一对一不会输给十殿阎王，他们都有自己的领土，臣民，军队，他们是独立于阴司之外的诸侯国。说起来曾经阴司也是对阴魂有强力管控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冥帝闭关数百年不出，失去冥帝协调领导的十殿阎王也变成了十大军阀，转轮王和童话公主开战其他九位阎王不插刀就算好的了。小雨你是直接对冥帝负责，虽然你在阴司那边待遇不高但阎王判官无常的号令你可以全部无视，不管是谁要你帮忙都不要理他们，认真执行冥帝交给你的净化诸王任务就行。” 我闭上眼睛轻轻在她锁骨处落下一吻：“我等你回来。姐姐。” “姐姐？” “不喜欢我省去名直接叫姐姐吗。” 寒露的声音中有掩藏不住的惊喜：“很喜欢。我希望小雨只对我叫姐姐。” 我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将脸埋在她温软的丰盈间呢喃：“嗯。姐姐，我只会对你叫没有任何前缀的姐姐，而小雨这个称呼，我也只会在姐姐这么叫我时回应。” 卷二 都市恶灵 第25章 诡秘游乐场 寒露走了之后我在家休息了足足有三天，这三天里我都是和四个女鬼一起度过的。 她们挤占了我本就不大的生存空间，黄梦竹还对空间的需求比较大希望可以独自一个房间，我作为一个独居女子也没有什么闲地给她，于是不得不考虑让她们出去借住。为了寻找可以给她们暂住的地方，我还专门去了本地的游乐园看了看那里的鬼屋，那里的环境真的很适合我的女鬼们居住。 鬼屋的面积很大，占地足足有一座小学还多，就是生意惨淡。我花二十块钱买了门票之后在这个冒险的世界到处走，很快我就发现这个鬼屋别有洞天，尽管外界看起来是一座小学的面积，真的进去了很容易在这广袤的荒原里迷路。是的，荒原，这鬼屋里真的有鬼，而且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大鬼，不知道他的心情怎么样，我还是先撤退做一做功课再来跟他谈谈，看能不能让我的女鬼们与他和平共处。 离开鬼屋之后我又去了游乐场里另一个适合养鬼的地方，那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据说因为闹鬼都不敢在这里停车，我看看这阴气环绕的停车场认为不在这里停车是对的，这个停车场真的闹鬼，并且有不少鬼。他们对信使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对我袒露心声，我收到了十几封信，不得不中断寻找养鬼地的活动去工作，好在这些鬼的送信目的地都在本地，我花了几个小时便将它们全部净化。 现在这个地下停车场终于可以是我的领地了，正义的信使要在这里养鬼了。不，正义的信使不会干养鬼的事情，我是把等待净化的红衣厉鬼暂时封印在这里，等到时机成熟了再来净化她们。 这是很平静的一天，我送了十几封信没有遇到任何麻烦，由于送信量过大我一整天几乎都在车上坐着不断前往下一个地点，即便没有自己走多少路坐一天的车我也很疲倦，于是再次回到鬼屋，在入口处告诉那个打扮成活人的女鬼我知道你的底细让你老板出来跟我说话。 女鬼毫不怀疑信使看出鬼物身份的真实性，于是老板很快就出现在我面前。她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长相清秀身体纤细，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点点羞涩，难以想象这样的女人在经营一家沉睡着强大厉鬼的鬼屋。 老板把我带到她的工作室，地面上堆放着一堆假人，我蹲下去捡起一条未完工的手臂看了看，做工还挺细致，怎么看都不像是这家眼看要倒闭的鬼物请得起的工匠。老板给我倒了一杯茶，我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小口喝着，双方保持沉默，看谁先憋不住开口。 终于，老板先忍不住了。 “信使，我这鬼屋真的没救了吗。” 我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答复。 老板见我不语，轻轻叹了口气：“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我由于先天的阴阳眼可以看见鬼物而被排斥，只能和路边的鬼物交朋友。我小时候就很喜欢鬼怪，希望长大后可以和鬼怪生活在一起，这个鬼屋可以说是承担了我的梦想，果然还是……不行的吧……和鬼物一起生活什么的……” 我看向那股可怕阴气的方向轻声道：“也不是不行。你这鬼屋里有一个大鬼，先天阴阳眼不可能看不见它的存在。现在它仍然沉睡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这鬼屋成为它的领地可能会让客人受伤，确实不太好。不过你也无需难过，信使的责任正在于此，我会尽力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的，我看看能不能安抚这个大鬼……” 老板突然扑过来把我压倒在地上，我身后的墙壁上出现一个大洞。 窗户被打破，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物品落在房间里，地上出现一个水坑将其吞没，化解了这一波丧心病狂的攻击。 “又来了又来了……总有鬼物想要袭击正义的信使，我本来是它们的盟友才对。” 我看着墙上的弹洞微笑，假装不知道这是来自外面的枪击。这个鬼屋真的是挺能拉仇恨的，挣不到钱不说老板还要被人拿枪打，甚至还能往里扔手雷，差点让正义的信使也陪她一起不明不白就死掉。当然，正义的信使不会被邪恶罪犯吓倒，他们越是猖狂我碾碎他们的期望就越强烈，我感觉到自己极端冒险主义的血液开始沸腾，他们成功让我兴奋起来了。 地面震颤了一下，庞大的阴气水一般流动，外界的人显然是被这变化吓到，快速离开了现场。我可以感知到鬼物中心地带有一股庞大到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阴气，尽管只是丝丝缕缕的外放，阴气就已经沉重到让人难以呼吸。不难想象那东西苏醒之后会是怎样的可怕，这是我在成为幽冥信使之后第一次体会到如此深切的寒意。 我承认我怕了。那阴气过于强大，此刻没有进入信使姿态的我近距离靠近很容易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就不该太快地把信件全部送出去，留一封信进入信使身份就可以和这个强大的怪物交流，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谈判。一个未曾醒来的强大鬼物居然能给我这般压力，比在山村被楚君怜逼到死亡边缘的恐惧更加沉重和清晰。 这鬼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不相信一只大鬼可以让我产生这种浓重的恐惧，我有第四鬼王田丽娜的隐性契约，有不知道排名但绝对在前十的寒露庇护，还随身带了一个哪怕面对寒露也能短暂抵抗的初级鬼王翠翠，即便如此当那团阴气震荡时我仍然被恐惧压倒，几乎无法移动身体。 这里存在一个实力可以进前十的鬼王吗？或者是，因为我一直活在在信使身份和寒露的武力保障之下，从没有真正的体会过红衣厉鬼的可怕？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阴气快速产生又快速退去，我轻轻抚摸发卡让翠翠封锁这个房间，当我的手指碰触发卡时可以感觉到她的不安。她也感知到在射程之内有一个强大鬼王的存在并向我表达了希望我赶快逃走的意见，我闭上眼睛十几秒没有再捕捉到阴气反应，她也就安静下来，让我得以和老板认真交流，得到了这个叫王晨曦的女人的基本资料，也了解了她现在面临的困境。 她的鬼屋快要开不下去了，就算游乐园的土地租金一直没怎么涨过价她也快要拿不出租金了，更糟糕的是游乐园被一个开发商看中想要在这里建立起新的住宅区，她现在每天都在被骚扰。我不是很明白这个阴气沉重的偏僻地方为什么再建一个住宅区，这游乐园就不是个适合活人住的地方，几乎遍地都是阴魂，其中不怀好意的阴魂比例极大，住在这里的住户根本活不了多久。 王晨曦可以看见鬼，她希望用自己的鬼屋大量收容那些阴魂，鬼物也可以帮助新生怨念不重的阴魂往生，这个工作跟幽冥信使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我净化阴魂是有工资拿的她没有。 “王小姐，我希望你可以对我说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我正色看着她，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如果仅仅是开发商，不可能会因为你不同意关掉鬼屋让出土地就要派人开枪打你的。在这个国家枪一响就是大事，你被枪杀了什么开发商在国家机器面前都只是一颗尘埃罢了，所以王小姐，究竟是谁要你的命，甚至不惜在这个国家动枪？我认识都市地下世界的君王，他手里有枪但也是不敢掏出来更不敢用的。” 王晨曦微笑：“信使就是信使，果然瞒不住你。哎，我还以为这么可爱的女孩会比较好骗呢。” 我微微抽了下嘴角：“欺骗信使不会有好下场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的责任是净化阴魂，主要是净化凶恶的阴魂，红衣厉鬼在我的业务范围内，如果晨曦姐姐遇到了红衣鬼，我是可以提供帮助的。不过我先说好，如果对方是持枪的犯罪分子，我建议晨曦姐姐报警。” 王晨曦点头：“事情是这样的……” 她用五分钟简明扼要地把事件给我描述一遍，大意就是一个人傻钱多的开发商被道士忽悠了认为在这里建住宅区并居住能财源广进鸿运当头于是一定要买下整个游乐园，大家不明就以认为卖了就卖了你们愿意建住宅楼就建吧只要给钱就行，只有王晨曦无意中发现鬼屋里真的有鬼而且是个大鬼，道士劝开发商在这里建立住宅区很明显是为了打造一个邪恶阵法以人的阳气供养沉睡的厉鬼，等到厉鬼吸够了阳气就会苏醒并且加入到为它提供阳气的道士一边。王晨曦作为一个有点本事的鬼屋老板自然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和邪恶道士进行了坚决的抗争，邪恶道士对付不了她竟然找了杀手想要枪击她。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她的精细加工，理性告诉我这个女人不可相信。她把一切都描述成对方的错，她是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全世界都想害她，可是那一枪是打向我的，那手雷也是明显指向我的，派遣刺客的人想要杀的，是我。 第26章 危险的医院 开发商要拆掉游乐场建立住宅区的同时也提出了要在数公里之外建立起新的游乐场，采用更好更先进的技术和设备来服务广大的人民群众。为了争取游乐场老居民的支持，他给出的拆迁补偿相当优渥并且表示他的新游乐场会对老游乐场周边居民永久八折优惠，甚至邀请一些有孩子的年轻父母去他的新游乐场娱乐，证明自己确实可以给大家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会被一个道士简单蛊惑的傻瓜，他执意收购老游乐场一定是有更加隐秘的核心利益驱动，只是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出他究竟在追求什么。要知道他的目的，我只能从游乐场的鬼屋下手，王晨曦说的不全是假话，以鬼屋为中心真的可以制造一个邪恶的阵法，以阳气供养厉鬼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操作，张欣欣就曾经改变院子里的环境吸收阳气再转化为阴气来保证自身的强势存在。 我先去了新的游乐场，新游乐场入场免费每个项目单独收费，和老游乐场没有区别，真正体现出区别的是新游乐场占比很大的密室逃脱场地。我拿着入园时三块钱买的游乐场地图仔细阅读，得出这个新游乐场有三分之一都是密室逃脱场地的结论。密室逃脱挺好的，我对于解密游戏也挺喜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玩一玩。我这是在认真为保护普通人免遭厉鬼侵害而努力，绝对不是自己想要去玩，正义的信使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个人的游乐上的。 新游乐场距离政府暴力机构很近所以阳气非常重，没有阴魂能在这里站得住脚，在这里是不必担心有厉鬼袭击我的。既然阳气充足，密室逃脱必然就是和阴魂厉鬼无关的解密游戏，让我来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以便可以更好地为阴司地府贡献微薄之力。 由于是解密类闯关游戏，连免责声明都不是很正式。 密室逃脱的场地是一个医院，我不知道这医院是自己建起来的还是原本就有的废弃建筑，当我跟着游客们一起踏进医院大门时糟糕的预感在心底升腾起来，不等我喊出等等我不玩了那沉重的大门已经关闭，不祥的阴气暴雨般当头倾泻下来。 怎么会……在这种外界阳气鼎盛的场所，居然内置一个别有洞天的世界？我不安地观察着周围的玩家，看他们都是普通的活人之后才放下心来，即便没有信使身份保护我捕捉鬼魂存在的基础能力还在，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捕捉到强大的鬼然后我疯狂逃窜吧，我就不信这个新游乐场的密室逃脱还能弄死我。 跟着游客们一起在医院里寻找出去的线索，走出几百米都没有遇见鬼物，但我的神经越来越紧张，因为我可以感知到一股强大的阴气在向我们迅速靠近。同行的游客也有人感到了地面的震动，一个很精神的漂亮女孩脸色有些苍白地做出一个隐蔽的手势，所有人竟然一起卧倒隐藏在掩体后面。 前方的安全通道大门开了。 一个身高近三米拖着巨大斧头的怪物向我们一步步走过来，金属的巨斧在地面上摩擦着，那浓重的阴气就是从它身上传来。怪物转动没有眼睛的头似乎是想要寻找什么东西，我小心控制自己的感应，不料脑海微微传来一阵痛感，竟然是我的感应和它的感应正撞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将自己的气释放出去索敌是什么原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这么用了，不现在不是想这问题的时候，我还是赶紧…… 怪物猛然向我冲出，巨大的斧头高高扬起，我向外滚出，巨斧狠狠砸在我方才躲藏的地方，扬起漫天尘埃！ “快跑！这是真的杀人魔！” 大家都看过简介知道这个医院里绝对没有斧头人，但不保证游客们会不会把斧头人当成游乐园的NPC，为了避免悲剧发生我抢先一步告诉所有人这是个真正的杀人魔，为了活命赶紧跑。我这一声呐喊让愣在原地的游客们回过神来，他们尖叫着四处逃跑，怪物也拖着巨斧追击游客——如果不是只追击我一个人的话，这是一出好戏。 我想召唤翠翠干掉这个鬼怪却发现无法与她联系，周围的空间里散落着一些细小的裂痕，这应该是某位鬼王的能力。所以说我这是又闯入了某位鬼王的阵地并被视为入侵者了，这个怪物是鬼王的小卒，若是在外面我召唤红衣厉鬼干掉它不难，在这个鬼王展开的阵地我不得不以自己脆弱的身体对抗强悍的鬼物，而我的身体是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的。 我与游客反方向逃跑避免抓不到我的怪物攻击他们，在逃跑过程中还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替身草人解开上面的红色丝线向怪物身后抛出，怪物一个急刹车就停下脚步，拎起巨斧转身冲锋，一斧头砸在了那个可怜的草人上，随着光芒一闪，我知道草人已被摧毁，加快速度向下一个出口逃去。 逃跑的同时我还在不断设置替身草人，让怪物停下追杀我的脚步去敲死那一个个草人。幸亏我之前买的多不然在这个医院里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等我回去了一定要买它一百个替身草人装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和怪物玩了半小时的捉迷藏游戏之后，我来到通往下一关的大门。怪物正在努力去攻击那个我扔上房顶的草人，它几次试图爬上屋顶又都掉下来，干脆拎起斧头物理摧毁建筑物，从它的破坏效率来看预计五分钟它就可以强行打出攀爬的道路一斧头敲死最后一个稻草人然后来敲死我，我最多剩下七分钟时间。 通往下一个关卡的大门是密码门，上面只有一句话：英勇的闯入者啊，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谁？ 是你是你，是设下这个问题的人，你一定是最美的女人。 我诅咒一般在门上用手指写着“你”，门居然真的开了。看来这个鬼王是一个自恋鬼，不多想了赶紧到下一关，不然怪物追上来了就很难办。 铁门在身后关闭，新的场景展开，我深吸一口气忍下即将冲出的泪。 身高至少四米穿一件带有血色斑点背心的男人捏着一颗被啃过的人头满脸迷惑望着我，他的头和正常人并无区别，手脚却长得不像话，在他身上腿上两米八是真的成立的。怪人见我没好气瞪着他竟对我微微一笑，把手里那个人头像是啃苹果一样又啃了一口。 这家伙身上的阴气很杂乱，是一个很凶狠却不强大的鬼魂，身上的衣服仍然以白色为主，应该不敢轻易对我发动进攻。 在他旁边是另一个穿白底红斑衣服的鬼魂，是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四的小矮人，他正抓住一条人腿啃得津津有味，见我闯进来也是一脸迷惑，被我愤怒的目光一瞪又快速低下头去继续啃他的人腿。 “这一关怎么出去？” 高个子鬼怪把人头丢掉狞笑：“从来没有人从这一关跑掉，就算你比我们强大也别想出去！” “嗯，那我就先把你们吃掉吧。” 说着我的灵体便从身体上脱离出去，矮个子鬼立刻蹲在地上尖叫：“别别别！红衣小姐姐别激动！别听这货放屁，能出去的真的能出去的！只要小姐姐能穿上制服让这扇门识别出您是医院的员工，必须是医院的制服才行您这个小裙子是不行的，制服就在那边衣柜里您自便，自便……” 我又恢复成普通人的姿态快步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看着里面的衣服。医院的制服还挺多的，除了医生护士服装之外还有保安和清洁工制服，我看了一下这些衣服，保安制服很明显要比别的衣服好看，于是把自己关在柜子里就穿上衣服。 换好衣服后我又打开柜门，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算了不管他，这套保安小制服真的很漂亮，等我出去了就找人多做几套换着穿。修身的尺寸和漂亮的造型，让我这种小白花脸的女孩子穿上了都能增加一丝平日里绝对不存在的英气，只穿一次就太可惜了。 身穿医院保安制服毫无阻碍就走过了这一关，并且我可以确定我要走的关卡和一般游客要走的绝对不一样。 刚才灵魂脱离身体造成了体力透支，现在已经快要走不动了。真是的，一定要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原本只是个信使却要解决这些道士业务范围之内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来蹚浑水破解邪恶阵法阴司地府又不给我加薪我在瞎忙什么呢。 前面的隧道尽头有一只女鬼蹲着想要袭击我，她不知道机智的信使已经看穿了一切而绕到另一边的走廊兜个大圈子抵达下个关卡。所以说低级的阴魂还是很好对付的，只要不是直接就冲过来要一斧头砸死我的疯狗，一般的阴魂我还是可以对付的。 很好，让我看看下一个关卡是什么。 第27章 红衣老院长 进入下一道门之后视野变得清晰起来，阳光温和洒在医院里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医院的空气让人情绪低落，一路上我都被浓重的消毒液味道包围着，消毒水的味道里还混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让人闻了就很难受的味道。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鬼，反而有一些穿着医护制服的活人，只是他们疯疯癫癫怎么看都不正常。这个医院到底是内科医院外科医院还是精神病医院我也没有仔细看，如果我闯入了一家被厉鬼控制的精神病院那真是太糟糕了。 太阳还在温暖照射大地，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某个强大鬼物制造出的小世界。它的阵地是一家诡异的医院，我进入医院便是闯入它的领地，从它派出好几波鬼物对付我来看这位鬼王也是不好相处的暴脾气，要小心行事才行。 身穿制服的医护工作人员对我也很客气，一个主任让我不要在这里乱逛快去支援重症监护室那边，有严重的医闹并且双方已经动手了。得到指令后我就快速朝着事发地移动过去，小高跟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响声而无人感觉有异。他们是活人不假，在这个厉鬼展开的世界里他们都被鬼遮眼陷入幻术之中以为自己真的是在治疗一个个病人，实际上他们的担架上躺着的都是死者，再具体一点都是骷髅。 血线在我身前展开，我知道这是对我的指引。 跟着血线一路小跑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医护人员果然与病患家属发生了肢体冲突，病患家属指着床上那具估计风一吹都能化成粉末的枯骨说医护人员没能治好亲人，遭到鬼遮眼迷惑的医护人员只能争辩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上前努力分开他们还差点被家属一巴掌打在脸上，幸亏我闪得快。 避开家属的一巴掌之后我蹙起眉拔出腿上的电击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医院的保安会配这个东西，但我也是有脾气的，我只是一个游戏玩家，恶鬼把我困在鬼物世界就算了现在连活人都能欺负我了？掏出电击枪后双方都冷静下来，在闪烁跳跃的电弧压力下坐下来相对和平地谈判。 从他们的的谈话中我也了解到死者是在一家游乐园的施工事故中死亡的，游乐园在施工中一座建筑物突然崩塌造成施工人员12死17伤，建筑物崩塌的原因是施工方偷工减料大量使用不符合标准的材料，开发商在事故发生后光速反应以其违反合同为理由解除合约，现在施工方的老板已经逃出国门无法捕获，公司随即倒闭，这些死伤员工的赔偿问题无法获得解决，于是家属们就想要敲诈医院转嫁危机。 不对。 之前我做过调查说那个开发商是一个好人不仅给居民丰厚的赔偿还另外修建了游乐场，现在这个世界里我又得到信息说游乐场根本没有建完建筑公司就破产了，开发商也不管事了，是不是开发商并非想要建造什么居民楼而是借此掩盖什么东西？原本我的逻辑是开发商被妖道蛊惑，执意要收购一个游乐场建造居民楼，为了顺利收购这个濒临倒闭的游乐场要给附近居民新建一个游乐场，如果我把时间线稍微变动就可以得到截然相反的结果。 开发商先修建一个游乐场，游乐场在施工过程中出现重大事故导致工人死伤惨重，死去的工人变成厉鬼徘徊在游乐场之中，无奈的开发商找到一个道士，从道士那里获得一些玄界的方法，于是开发商为了解决闹鬼事件要收购旧的游乐场，并买通了媒体对他一阵吹捧打造出好人的形象。 那些死伤的建筑工人，真的是死于意外吗。 阴谋论加持之下，我又充满干劲。果然人不能没有目标，刚才我漫无目的在医院里瞎跑的时候觉得自己在进行毫无意义的活动只当是在散步健身，而现在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接触到一桩巨大阴谋后我整个人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跑五百米都有劲了。哎，还是吹过头了，我这小高跟是没办法一口气跑那么远的，在之前的关卡为躲避巨斧怪物跑太快了现在脚踝都肿了。 我想了想就问住在一边试图给病患家属讲道理的主任那些病患的资料哪里看的见。主任给了我一张地图告诉我那个表金色五角星的房间就是档案室，不仅是病人的资料，员工的资料也都在里面。我拿到地图立即起身，大家都没有对一个保安想要看病患资料提出任何意见，他们都是被厉鬼幻术支配的傀儡。 档案室里坐着一个身穿医生制服的老人，他看起来很和蔼可亲——如果不是一身血红外衣的话他会有更强的亲和力。见我到来红衣老医生并没有表现出奇怪而是告诉我打开三号柜子，你所需要的东西都在三号柜子的第三层中间抽屉里。 这是一个特殊的任务。 新游乐场密室逃脱场地里有一个红衣厉鬼，他打造了这个虚假的世界并且希望可以有人来终结这幻想，我误打误撞进入这世界就恰好成为帮助他实现愿望的盟友。花了五分钟我就把资料都整理好，在离开之前老医生还让我走下来治好了我快要废掉的双脚，告诉我从那条有红色喷漆的路出去可以避开医院的厉鬼们，红色的道路最远也最安全。 我抚摸着已经消肿的脚踝轻声问这位温和的老医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啊，不用了，老家伙已经没有什么追求的了，只要能让这医院的病人都出院就好了。” 我惊讶问：“可是这医院并没有病人才对吧？患者家属是没有生命的玩偶所化，医生除了您之外都是被鬼遮眼的普通人，似乎您是用鬼遮眼的方法来让他们相信自己是医生并获得医学知识，这医院里没有需要帮助的病人，为什么还要说让病人都出院的话呢。” 老医生微笑起身，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室内，我知道那是虚假的阳光，正如我知道这个和蔼的老人是危险的红衣厉鬼一样。 “医生是负责治疗的，当我是人的时候我就治疗人，我成了鬼之后就治疗鬼。对鬼魂来说成为鬼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这世上绝大多数幽魂都短暂停留后被阴差带走投胎转世，执念过强的一批却无法进入轮回道，一直被死亡的痛苦折磨，久而久之便会遗忘自己的执着堕落成见人就想杀的凶灵恶鬼。对于阴魂而言，平静等待阴差是健康的姿态，转世投胎重入轮回才是正当的道路。我希望这个医院里的鬼魂都可以被送下轮回而不是被红衣吞噬，所以我会派遣保安队伍攻击你，在知晓你是信使之后我就解除了敌对状态，希望你可以帮我送这医院里的十二个厉鬼往生。” 我点头看向天花板：“明白了。信使的职责就是帮助阴魂实现愿望，那么十二个厉鬼的愿望是什么呢？” “是获得赔偿金安顿好家人。” 我苦笑道：“这个……伯伯您看，信使是一个穷人，我感觉让我一家给个几十万赔偿金还不如让我变成红衣一口一个把它们全吃了……伯伯住手快住手我错了……” 老医生揪着我的耳朵就打下来：“不学好！不学好！信使不能主动伤害有求于自己的阴魂，那十几个厉鬼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性的，如果不能获得丰厚的赔偿金那么用开发商全家的命来赔偿也是可以的。现在有一个问题，开发商找了一个道宗来保护他，十二个新生厉鬼打不过道宗，如果有一个红衣厉鬼站在我们这边一切就都很容易解决了。” 我挣扎了一下：“伯伯您请冷静下来听我说，作为一个正义的信使我不会害人也不会害鬼，我只负责在道士攻击厉鬼之前保护这些厉鬼，至于厉鬼们能不能杀开发商全家就看他们自己本事，您看这样行吗？对了您是院长吧，您这个医院叫什么名字呢？” 老医生笑呵呵道：“我确实是院长，这医院叫文澜医院，你跟那个开发商说你在文澜医院里见到了一个叫林洪喜的医生他叫你来要赔偿金，这么说的话开发商会给钱的。不给也没关系，我本想和平解决，如果这条路走不通我就亲自过去代替那群患者弄死他全家。” 我带上保安的帽子轻笑：“放心吧伯伯，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那就赶快离开吧，你动不动就灵魂出窍用红衣厉鬼的灵体吓我这医院的工作人员，给医院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呢。” 离开文澜医院后我发现自己站在了密室脱逃的出口处，周围只剩下了我一个游客，工作人员满脸迷惑看着我。见他这眼神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耽误他时间，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赶紧告辞，外界仍然一片安静祥和，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建筑崩塌死了不少人。 第28章 我是你姐姐 出了游乐场之后我直奔就近的饭店而去，游乐场附近的食物质量尚可就是有点贵，而且还会有年轻小伙子来向我靠近没话找话说，甚至有胆大的问能不能加个微信。对于这种我全部以不喜欢男的为理由拒绝，于是他们摇头叹息恋恋不舍离开，我得到短暂的安宁。 吃饭的同时我也思考为什么这个阳气过重的地方会有红衣厉鬼强行展开阵地，为什么这里还有十几个新生的厉鬼而没有被过强的阳气吞噬消灭。这顿饭我吃了快三十分钟，等到最后一缕阳光沉降下去时我蓦然察觉到变化。 游乐场的阳气反应完全消失，仿佛被剥离出这个世界。 这种与世隔绝般的阻断我曾经遇到过一次，那是在第一次送信的山村里，张欣欣在院子里设置了某种巨大的阵法，白天吸收阳气储存起来，夜间把阳气转化为阴气来支持自身的能量平衡。想不到红衣院长可以做到和张欣欣一样的事情，幸亏我没有和他起冲突不然怕是早被他当午餐啃干净了。 在我思考着究竟是和开发商和平谈判让他为几十个死伤者支付大笔赔偿金比较靠谱还是帮助厉鬼们弄死他全家更有把握的时候，电话响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那边微凉的女声问我去了哪里，我在你家门口却不见你，你看不见不要到处乱跑。 简单的一个电话让我激动到浑身发抖，我知道这个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一直存在着却一直都没能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任何痕迹的那位朋友，于是我告诉她等我回去，我这就回去你等等我。 “你看不见，这时候回来很麻烦的。你身边有人吗，告诉我你的位置，我接你。” 见她执意要求我也就告诉她我的地点，她让我等待半小时，在等了二十七分钟后一个身穿白色紧身运动装梳着高马尾的漂亮女人就进了饭店。她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皮肤洁白五官秀美身段窈窕，哪怕一张脸凝重得仿佛结了冰都让人难以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这项链……你怎么又跟寒露搞一起了。” 我低头看了看项链稍有些尴尬：“那个……为什么要用又？” 自知失言的美女姐姐迟疑了一下看着我轻声问：“还记得我不？” 我诚实地摇头，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么就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你姐姐和监护人，我叫秋意遥。不要奇怪我们为什么不一个姓，我们并不是血亲姐妹，你是我从银鹰王和阎罗王的战场废墟里捡回来的孩子。” 我眨了眨眼睛弱声问：“那么……姐姐你也是个大道士了？” “大道士称不上啦，也就是能挣点钱，主业还是开小商店。”秋意遥搂着我捏我的脸，像是在玩一个芭比娃娃：“姐姐的称号是寒烟剑帝，在玄界基本上报出这名号大家都会给几分薄面。现在你看得见了那就是和寒露又达成了某种协议吧，我提前告诉你，你不要妄想我答应你嫁给寒露，她敢找你来一次我打一次。嗯，这个手链……张欣欣？你这熊孩子咋还跟两个鬼王榜前十的大恶鬼扯上关系了……你……你不会是做了……” 我一脸无辜道：“我做了幽冥信使。” “你这熊孩子……”秋意遥深呼吸几下，美好的丰盈剧烈起伏，见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不该集中的地方她忽而轻笑，捏着我的耳朵柔声道：“果然是我那个沉迷女色的不听话小妹呢。既然已经成了信使就不能单方面解约，以后送信的时候叫上我，我跟你一起去避免你这熊孩子翻车被鬼害了。” 秋意遥带着我回到住处，一路上不少人偷偷看我们但没有人敢上来纠缠，她的一张冰山脸真的有很好的隔离作用。回到家之后她又让我老实蹲家里不要乱跑，想出去玩的话要提前跟她报告，我举手表示报告我要去解决一个红衣厉鬼的委托，有十几个厉鬼想要害开发商全家性命。 “开发商全家性命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许出去。现在外面很乱，童话公主和转轮王打了好久了，楚江王也在被银鹰王按着锤，阴魂的军队遍地都在打，没事不要跑出去玩，在家老实蹲着比什么都强。” “哎，秋姐姐，让我去嘛~我可是信使呢~” “一定要去叫上我，我把店里的事情安排一下跟你一起去看看是哪个倒霉开发商被我家妹妹盯上了小命。” “我……秋姐姐眼里我居然是会想要害人的孩子吗？” “妹妹，别跟我来这一套，你那身红衣小裙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先告诉你不许吃人不许吞噬生魂，不然姐姐打断你的腿。” 吵吵闹闹就到了深夜，秋意遥先去洗了澡，等她回来后我才进了浴室，梳洗完毕之后就已经接近午夜，于是她拿走我的手机勒令我立即休息，当我进入梦乡时感觉到她的手臂温柔搭在我的腰上。 这就是亲人的陪伴吗。真好，我终于，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第二日醒来秋意遥带着我出去吃饭，我想了几秒钟压下了即将问出的你是不是不会做饭。想来也是，我住的这地方厨房干干净净菜品齐全而不见一丝烟火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过饭的样子。不过没关系，秋意遥是个大美女，美女不需要会做饭，有的是人排着队愿意给她做饭。而且她还是一个道士，听她自己说还是个挺厉害的导师，别的不说每天在饭店吃饭是没有问题的，没有必要自己学做饭。 尽管我费尽口舌劝说秋意遥让她去管自己的生意不要管我，她还是开车硬把我塞进车里来到了游乐场。打开车门下车后我惊住了，这不是那个即将被拆除的游乐场吗？为什么她要带我来这里，我们不是要去除鬼吗？ “我让朋友调查了一下，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秋意遥掏出一个棒棒糖给我，我小声嘟哝我不是小孩子了，手上很诚实地接过它塞进嘴里听她继续分析：“新游乐场那边没有十几个新生厉鬼的存在，事实上两个月之内都没有十几个新生厉鬼也没有知名的崩塌事故，最近的一次记录是三年前这个老游乐场在进行升级改造的时候摩天轮崩塌脱离造成十六死二十八伤。驱鬼要找到厉鬼的所在之处才行，现在我只知道工地的员工是在这个游乐场出了事，他们的鬼魂却不在这里，这说明有人移动了尸体趁着他们尚未变成鬼魂的时候转移了鬼魂诞生地。哼，这可太看不起我秋意遥了，这开发商真不是个好人。” 我尴尬道：“秋姐姐对开发商有了解吗？” “开发商姓刘，是沪城那边道尊的一个支持者，他给道尊马天鑫提供金钱，马天鑫保护他不被玄界人士或者厉鬼僵尸所害。这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不如干脆凑一起过算了。马天鑫不是个好东西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道尊水准，十几个普通厉鬼就想杀姓刘的全家可太看不起道尊了，怕是马天鑫的小徒弟冉晓娜都能轻松灭了他们。” 我轻叹了口气道：“我和这冉晓娜还挺有渊源……不如我叫上冉晓娜一起解决这事情？” “马天鑫门下没有好东西，不要跟他们玩。” 秋意遥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桃木剑，把桃木剑放在地上后踩了上去，对我伸出双手，我愣了一下也踩在剑上偎进她怀里，让她可以紧抱着我采取这种大概是御剑飞行的危险交通方式前往新的线索地点。我们的飞行并没有引起民众的注意，也许她用了什么手段阻隔了我们被发现吧。 我们在一处小区降落。 小区在城市的边缘地带，东边两百米就是商业街和菜市场，道路也很宽，可以说是位置不错的地块，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人在这里住，小区一边明显受到了行人的冷落，仿佛两百米的距离就隔着两百道高高的城墙。 这小区已经闲置三年，基本上没有住户，开发商不说血本无归也差不多了。我想想王晨曦和老医生的话，发现他们给我的信息和我自己收集的信息几乎完全不一样。唯一相同点大概就是姓刘的开发商真的不是个好东西吧，那个不重要对于我来说首要任务还是净化厉鬼们。 秋意遥让我坐在这里等她便离开了，五分钟后她拿着一串钥匙回来说开发商把钥匙都给了她让她随便挑地方住，冉晓娜还在这里不要跟她说话，马天鑫阵营里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们不跟她玩。我见她如此孩子气的样子不由轻笑，惹得秋意遥又把我搂进怀里一阵揉。 “对了妹妹，你住的地方有四个很弱的女鬼，我把她们都收了。” 我心下一惊，连忙问：“她们还好吧？” “被我放在店里当店员了，阻断阳光之后谁知道面前的是人是鬼呢。我看妹妹住得也很紧张难以支持和鬼物共存，就先给她们带走好好教导，等到我把她们都教出成果来了会还给妹妹的。” 第29章 搞个大事情 白天应该不会有鬼出现，一群新生的鬼物并不具备寒露田丽娜公然遮蔽天空强行展开阵地的实力，为了解决鬼物我们必须等到夜晚才行。我们在别墅里休息了大半天，等到深夜才出门循着什么东 西敲打钢管的声音来到小区里，在小区的边缘毫无征兆出现一座巨大的摩天轮，那摩天轮剧烈摇荡几下继而猛然倒塌，掀起漫天烟尘，地面都震动了两下。 敲击钢管的声音继续传来，我顺着声音走过去，秋意遥右手拎着桃木剑左手捏着一道紫色的符咒，我之前和道君黄文龙有过短暂的交流知道符咒的级别可用颜色来判断，紫色的灵符可以说是次顶级仅在金色符咒之下，秋意遥可以随手就掏出来一个不得不说是下了功夫准备的。 废墟之中有人在敲打着钢管，我知道那是厉鬼在重复自己死亡前的最后动作。并非所有的工人都在崩塌中死去，有不幸的人当时还活着却被埋在废墟之下，不断敲打着钢管想要地面上的人拯救他。当然，从最终的结果来看他是没有得到拯救的，不知道是没有被挖出来还是故意不把他挖出来。 敲打钢管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废墟上也出现了一道道的影子，在月光下他们保持着人类的外表，身穿廉价的工作服，头顶一看就不合格的头盔，一个身材高大看起来是队长的男人拿着对讲机大声讲着什么，但我无法听明白。可能他是用厉鬼的语言而我现在是一个普通人的缘故吧。 我继续观察这群鬼魂，他们似乎想要把倒下的摩天轮重新抽起来，然而沉重的摩天轮不是几个鬼魂就可以移动的。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被埋在地下的人似乎放弃了希望，终于停下求救的信号，队长拼命试图移动摩天轮却做不到，最后无力跪在废墟前大哭。 等到这群厉鬼哭够了我才走出掩体靠近他们，感觉到生人的气息，施工队长抬起头来，我注意到他身上的工作制服已经红了一半。他是这群鬼物里面唯一有希望成为红衣厉鬼的存在，从他身上我能感觉到一股隐约的正气，按照之前我对鬼物的了解，半红衣就可以分化出不同的种类，他绝对不是怨鬼，应该是一个比较好交流的鬼魂。 “信使？” 我点头看着他正在流血的脸：“我大概知道你们的诉求，也正在想办法和开发商那边协商，现在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了。你们的灵魂被囚禁在这里，死亡的地点却在遥远的游乐场，开发商是不是在施工过程中做了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或者说你们一开始就是他进行某种仪式的祭品。跟我说说，正义的信使会帮助你们从开发商手里拿到钱的，如果你的说辞让我相信并支持，拿到钱的基础上取开发商狗命也不是不可以。顺便问一下，你是什么鬼。” “我叫张浩，我是一个劳鬼。信使您可能没有见过劳鬼，劳鬼是天生劳碌命闲不下来的鬼，在成为完全的红衣之前必须一直有事情做才能维持自身的存在。劳鬼也是可以不吞噬同伴单纯依靠帮助其他的鬼魂甚至是活人干活来积累功德变成红衣的特殊鬼魂，战斗力一般不是特别强，但一个成品的劳鬼可以独自负责一个小学全部的劳动。至于信使说的那些东西，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我也接触不到，我就知道那天工头突然叫我们改造摩天轮，我们就干了，干着干着摩天轮突然就塌了，有什么东西从摩天轮里面出来了……” 我心底蓦然生出一股寒意。 “你等一下。是有什么东西从摩天轮底下出来了？这个东西是鬼怪一类的？” “我也不知道，有个很大的东西出来了但是我不认识。那东西……很大，很大，真的很大，一个头就抵得上整个游乐场，好像是很多尸体和垃圾组成的……” “……” 听着他的话想象放出的东西的样子，我紧握着拳头，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又想起那次失败的营救，想起在死亡之海的骨滩尸海间那女孩的绝望。 那个怪兽，就是被开发商的摩天轮改建放出来的。就是它让我想要帮助的一个女孩在死亡之海化为白骨和尘埃，连尸骨都无法收回。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绝望，认识到灾难面前我是多么渺小无力。 “我会帮助你们从开发商那里拿到赔偿的。并且我向你保证，开发商必死。” 我紧捏着拳头勉强维持住微笑，张浩苦笑道：“信使你不用骗我，开发商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可以找到大道士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是宁愿牺牲这一整个小区卖不掉都不给我们赔偿来恶心我们，信使你帮不了就算了我不怪你。” 我摇头看向头上那一轮弯月轻声道：“我和开发商有一点私人恩怨要处理。说实话如果我不认识他，这次的事情确实不好解决，我一边要帮助鬼物实现愿望一边又要保护生人安全，这一次我只帮助你们不保护生人，还是挺轻松的任务。开发商找来了一个道宗来对付你们，说起来也是你们运气好，他其实可以直接请道君或者更进一步请道尊亲临，那你们真的就只有魂飞魄散一条路。嗯，他请了一个道宗这是对我有很大的误解啊。秋姐姐，你听够了吧，现在我要去直接解决开发商本人，可以拜托你超度这些厉鬼吗？这个准红衣可以先留着培养一下。” 秋意遥抬头看天：“虽然不想去搞活人……马天鑫的支持者果然和他自己一样不是好东西，干掉了马天鑫的支持者可以极大地损害他的势力，到时候其他的道尊们一人前进一步马天鑫都要崩盘。这可真是一件好事，但我作为一个道士你作为一个信使都是不允许杀害生人的，所以……” 我想了十几秒又问：“秋姐姐，刘姓开发商的势力如何？在本地怎么样，在全省呢？” 秋意遥微笑：“他也算是本市的地头蛇，整个东区基本上都是他的地盘，如果他崩塌了会造成地下世界的震荡，所以我不支持轻率干掉他。我是一个道士，我的产业和力量都不适合直接与生人争斗，东区崩溃了我也没有办法接收，到时候东区会陷入至少一个月的失控期，犯罪率会大幅度上升。” 我又问：“如果有新的势力快速填充进来怎么样？” “不管是张欣欣还是寒露或者是妹妹的老东家阴司地府都没有办法填补生人的势力空缺的，要填补这种空缺必须要是其他的强大地下势力才行，就连道士协会也是阳光下的力量无法管控阴影下的世界。” 我闭起眼睛微笑：“强大的地下势力，我还刚好可以搞到呢。秋姐姐，也许，你听说过陈浩民吗？” “康城陈王？”秋意遥吃了一惊，“妹妹怎么会和这种黑帮老大联系到一起的？不许跟这种坏人混一起，他会把妹妹也带坏的。而且他离这城市太远，外省的势力很难管控这座城市，除非他有足够的准备时间……难道你……妹妹，你不许做这种事。” 我想要席地而坐，秋意遥拿出木剑浮空，她坐在木剑上抱着我让我坐在她腿上，轻轻理着我额前的刘海：“妹妹，你要做个好人，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你不要做。信使本身就对你的心境有很大影响，再参与到黑帮斗争会让你堕落成真正的红衣的。” “哎，秋姐姐你听我说，其实是这样的……” 接下来我给陈浩民打了电话问他我这里有一个大礼包他要不要。为了避免他认为我在开玩笑，我把电话给了秋意遥，秋意遥自报家门说想要借助陈王的力量铲除刘峰的势力，他只需要派足够的人到时候来接收东区就好，阳光下的一切她可以全部安排好，不过合作是要讲清楚经济利益分成的，到时候东区的收入五五开。陈王表示你等等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让我打电话问问认识的道君你是不是真道士。 十分钟后陈浩民又打来电话，我很自觉地离开废墟不听他们交流避免泄密，当我走过一座建筑物时感觉到阴气加重，于是转而走向阴气异常散发之处，果然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孩满脸死灰坐在地上，右手紧握着桃木剑左手护在胸前，她的衣服已经破烂稍不留意便会春光外泄，六个带着点点红斑的厉鬼围绕着她，双方暂时在对峙状态。 这女孩正是我之前见过并送了五十功德的冉晓娜。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狼狈，道宗对付十几个新生的厉鬼应该轻松愉快才对，再想想她是道尊的弟子，也许她的级别是师父走后门活动得到的而不是自己考的吧？ “你说实话你的道宗花了多少钱买的。” 听到我说话，冉晓娜惊喜地抬起头来，厉鬼们也注意到了我，竟然一起向我扑过来。说实话厉鬼一言不发就攻击信使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经历，看他们都是只有一点点红色，于是我灵魂离体给他们看我红衣的姿态，厉鬼们立刻一哄而散。 第30章 庇护冉晓娜 “你……你是红衣……”冉晓娜漂亮的脸上又浮现出绝望来，我回归到身体上轻轻按压太阳穴让灵魂出窍之后疲惫感显著的身体慢慢恢复：“我的灵魂不知道为什么就穿了一件红裙子，不过我保证我还没死所以不会害你。冉晓娜你赶紧走不要再淌这浑水，趁我姐还没有发现你在偷听你还能跑得掉。” 冉晓娜点头，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不得不说夜晚还是有点冷，给我冻得打了个哆嗦。 “赶紧走，我姐过来了就……” “既然来了就好好聊聊吧，怎么急着走呢。” 秋意遥冰凉的声音传来，六道红影在我们身外出现，那是六个全身鲜血的红衣女鬼，她们雕像一般站着，五官不断流血，血液在地面上流动划出一个诡异的形状把我们两个人封锁在内，冉晓娜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六鬼诛天阵！心雨救我啊你姐姐拿出这个阵法这是一定要我死！” 我点头道：“这个不用怕，我会尽力保护你，不敢保证能把你保护得多好，至少留住你的命没有问题。我们现在是在一个阵法的中心，这个阵法从你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东西，那我们如何走出去……我怎么感觉什么变化都没有，你不要瘫在我身上好吗这样我也无法移动了。” 冉晓娜美目闪烁清亮的泪光：“你是没什么，这阵法是针对道士的不是针对信使的，信使自带玄界减伤，人族道士的攻击打到信使身上之前就已经被阴司地府的裁决减了一大半，而且这阵法是阻断天人感应让道士无法召唤天道的，一面封锁道士的天道一面消除道士的道行，在这里躺一个小时我就是个废人了，心雨求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没了道术这些厉鬼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试着抱起她却发现她比我重，我无法自由移动她的身体，加上我刚刚灵魂出窍的副作用，现在我脑袋昏昏沉沉出不了力，只能从她手里拿过桃木剑撑地扶着她强行站起来，一点点帮助她离开这个诡异的阵法。 不过五米的阵法我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把她弄出去，我不明白一个漂亮女孩怎么这么重仿佛她的身体和大地相连，我把她弄出去还是在项链手链一起闪光借给我力量的情况下才做到，完全离开阵法后我们一起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她搂过我的腰把我拉进怀里，桃木剑也回到她手中亮起紫色的光芒，我知道她是想要拉我当人质避免秋意遥对她斩尽杀绝，而我作为一个不愿看到好人死去的正义信使也默许了她的行为。 “我没有想到你会把她弄出来。六鬼诛天阵会慢慢消除道士的道行，他们的道会被隔断，在阵法里失去行动能力慢慢死亡，最后连魂魄都被六个女鬼分而食之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这本来是万无一失的抹杀计划。妹妹，我想你最好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不然我会打断你的腿。” 秋意遥坐在浮空桃木剑上冷冷道。我深吸一口气勾起唇角柔声道：“秋姐姐，就算是为了我，放过她好吗？怕她通风报信的话我们就把她关起来等到一切结束了再放出去，这样就避免了和道尊的直接冲突，道尊是人族玄界最强的战斗力吧，秋姐姐干嘛要平白无故得罪道尊呢。” 冉晓娜楼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一点，她苦笑：“那个……你姐和我师父有旧怨，恐怕不是讲道理就可以解决的那种……” “正是如此。我和马天鑫有大仇，现在逮到了马天鑫的徒弟不好好折磨她怎么行呢。我要小刀子活剐了她然后把她的魂魄做鬼奴，放在炼丹炉里烤着玩。” 我摇头坚定拒绝：“不行。秋姐姐不要这样，这是我的朋友，我要保护她，至少保护她的性命无忧。秋姐姐，我之前曾经在旅店里遇到一个女鬼，我也想要保护她，结果她还是在我眼前化为白骨和尘埃，这一次我会为了自己的誓言拼尽全力战斗，就算会失败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看着重要的人死去。” 头上的发卡微微发热，我平静和秋意遥对视着，努力维持着冷静的姿态，但我知道自己现在很害怕。我绝不是秋意遥的对手，她一定要杀冉晓娜的话我真的会再一次绝望地看着想要保护的人消亡，我现在只能赌一把，赌她对我的在意超过对马天鑫徒弟的憎恨。 秋意遥沉默了很久很久，就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她轻轻笑起来。 “罢了，那你就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她挥手扔出一条金色的锁链将冉晓娜束缚住，继而锁链消失似乎是融入冉晓娜体内。这锁链会压制道法，现在冉晓娜就只是个普通人，于是我可以拉着她从地上起来，两个白衣的女鬼带着我们去就近的别墅休息，我看看自己这一身血和泥觉得还是先洗个澡比较好。 “心雨……” 在我找到换洗衣服塞给她的时候，冉晓娜突然小声问：“可以和我一起洗吗？” 我苦笑：“倒也不必。我说了会保护你就一定会，你不必这样来换我的保护，记得以后做个好人就行。” 冉晓娜摇头：“你姐姐一定不会放过杀我的机会，她用封天锁封了我的道法，心雨一离开她就能传送到我身边一巴掌抽死我，真的是可以一巴掌就抽死我，所以心雨，求你了，一起洗澡好不好，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点头，抱着衣服和她一起进了浴室。 为保持礼貌我闭上眼睛，黑暗还是和之前失明的那段时间一样沉重，但这样沉重的黑暗会让我心底有异样的安全感。冉晓娜一只手始终和我紧扣着，淋浴的水是偏热的她的身体却冰凉一片，洗澡的时候一直在发抖，秋意遥上来就是诛天大阵誓要杀她灭口的疯狂显然是把她吓得不轻。 终于回到卧室后我又等到她拉着我躺到床上才睁开眼睛，这孩子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遍后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我不得不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婴儿一样哄着她入睡，在睡前我摸着发卡让翠翠盯紧房间的动向一有入侵立即叫醒我，一觉睡到第二天正午也没有人打扰我，冉晓娜好好睡在我身边把我的右臂压得几乎要失去知觉，秋意遥不知道在哪里，应该已经解决了刘峰的事情吧。 冉晓娜真的很在意她的师父，就算在这种境地都想方设法给师父通风报信，可惜秋意遥连我的手机一起收走了，为了避免我派出女鬼，她还收走了我的发卡，过了一会儿她把发卡还给我，翠翠却被她给策反了，坚定认为冉晓娜是想要抢走她姐姐的坏人，这让我很是无奈。 我和冉晓娜一起被关了三天，期间我们的食物一直是红衣女鬼送来，第三天傍晚秋意遥打开房门说放冉晓娜离开，我坚持要和冉晓娜一起走避免她半路截杀，气得秋意遥对太上老君发誓在冉晓娜平安回家之前绝不加害于她才算完。 冉晓娜离开后，秋意遥又带着我在小区里散步，我已经感觉不到阴气，那些鬼物全部都被她超度了。 “陈王那边都干完了，刘峰死了，他的非法财产被我们获得，每个厉鬼的家庭获得了一百万的赔偿金，现在他们都跟随阴差投胎去了。”秋意遥拉着我的手慢慢走出小区，她的声音有些悲凉的意味：“刘峰全家都被陈王手下捆起来沉河了，地下世界改朝换代和王朝崩塌一样血腥残酷，不过我还是让刘峰的一个六岁的小女儿跑了，她是私生女，刘峰和外面的野女人生的孩子，陈王的人去的时候不知道哪个道尊派弟子保护了她，现在陈王手下正在四处追杀她，对方是道尊的话应该能庇护那个孩子。” 我点头：“和计划的一样，陈王接管东区阴影下的世界，那么接下来本土的黑帮肯定会和陈王开撕，就看陈王能不能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了。秋姐姐，我们消灭了道尊的一个钱袋，道尊万一亲自过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妹妹怎么那么怕道尊，我不明白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跟道尊打过，马天鑫敢过来我就敢砸烂他的狗头。” 我不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被她牵着一路离开小区，在小区外近一公里的地方她叫了一辆车带我去了酒店，包间里陈王和黄文龙果然已经等着了。见到我们出现，黄文龙非常狗腿地举杯敬我们，陈王也面带笑容说多亏了你给我这个机会我才能进入这城市。 秋意遥淡笑着和他们讨论势力的划分和经济利益的分配，我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吃菜喝饮料，乖得像个小学生。酒过三巡之后黄文龙试探着问我现在有多少功德，我想了一下说之前分给了朋友五十功德现在还剩下五百多一点点，你想要一个容器的话我倒是可以先给你一个小玩偶。 “灵魂容器？”秋意遥捕捉到了我们的谈话内容，我点头：“是呢，灵魂容器。道士强行挽留死去的人是会受天道惩罚的，但是厉鬼挽留厉鬼不会。在幽冥鬼校里卖有灵魂容器，跟活人区别不大，把魂魄放进去就像是个活人一样可以继续在阳间保持存在。不过我没有仔细看说明书，不知道能不能见太阳光，而且大概率只是个虚假的形体不能繁衍后代。” 陈浩民喝了一口酒淡淡道：“是个人就行，要求不高。” 第31章 好心办坏事 解决了开发商刘峰和旧游乐园的问题之后，我又回到文澜医院去见老院长。这一次医院里充满祥和的气息，之前诡异阴森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一个巨大的无脸人扛着四米长的大扫把在一板一眼扫地，看来上次拎着斧头追得我到处乱跑的就是他。 我和老院长聊了很久很久，看着他的身体一点点淡化，最终化为光芒沉陷进地面张开的墨黑漩涡之中。红衣厉鬼的超度和普通鬼魂不一样，它们重入轮回不是被阴差指导而是在地面当场打开下沉的隧道，跳过阴差和其他所有的阴司地府机构直接进入轮回。当然，这样的轮回危机重重，谁也不知道会投胎到什么样的家庭，甚至更进一步，谁也不知道会投胎成什么生物。阴司地府那边有罪孽深重的恶鬼打入畜生道投胎为家畜的大量判例，厉鬼随机投胎的话甚至会比阴司地府干预下有更大的概率转生为动物。 一旦成为红衣，就意味着脱离阴司地府的管控。 当然，一般来说杀戮越重转生的动物越凶猛，寒露转世的话大概率是最凶的孟加拉虎，张欣欣很可能是表面超凶实际上靠卖萌为生的家猫。 送走老院长后密室逃脱医院场地的阴气几乎完全消散，剩下的这点残留会在阴暗的医院内继续存留，对于一个密室游戏来说有点可怕的气氛反而是件好事。完成净化医院这个任务之后我又回到旧游乐场去找王晨曦，还是那个女鬼接待我，这次她告诉我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王晨曦去世了。 她留下一封书信给我，粗略告诉我这家鬼屋的秘密：鬼屋里有一个很强大的鬼沉睡着，刘峰一直想收购这家鬼屋其实就是想要沉睡的大鬼，她不知道刘峰想做什么但一定是很可怕的事情。刘峰这个人是开发商，但他不仅仅是靠自己成为开发商也不仅仅是一个土豪商人那么简单，他一整个家族都声名显赫并且只有他自己在这座城市。我摸了摸脑袋继续读下去，王晨曦告诉我刘峰在嘉城有一个经营着大医院的妹妹养怨魔，这个怨魔很可怕让我抓紧时间去消灭怨魔。我不明白怨魔跟我这个信使有什么关系，不过她说刘峰的妹妹用婴儿来饲养怨魔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读完了信我又进入上次和王晨曦会面的房间，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给我讲故事的女人安静躺在地上，她的双手被利器整齐斩断，地面上还留有干涸的血迹以及阻挡女鬼为她收殓尸体的道法。王晨曦也不是个普通人，尸体躺了好几天都没有腐朽的迹象，我觉得她搞不好能变僵尸。嗯，漂亮的女人变僵尸也挺好的，就是僵尸克制不住对血的疯狂，就像是红衣克制不住对灵魂的贪婪一样。 地面上掉落着一些泥土，我捏起一点观察，泥土充满腐烂的恶臭，仿佛是把尸体，垃圾，废墟的砖瓦，把一切能想到的废弃物丢弃到一起任其自由腐朽漫长岁月之后产生的令任何活物都无法忍受的恶臭。 在味道我曾闻到过一次。 是它。 死亡之海中的巨大怪兽，刘峰从旧游乐场的摩天轮之下放出的怪兽。就是它让我第一次体会到绝望和无助，也是它让我迫切的想要获得力量想要改变结果去拯救我身边的人。如果说刚才我还对王晨曦提供的信息有所怀疑，在发现死亡之海的恶土之后我就完全站在了她这边。 地面上的道法还在闪光，我一巴掌打散了光芒，给秋意遥打了电话问她是否认识给死者化妆修容的相关人员，我有个朋友出了事现在被分尸了我给她拼不回去。秋意遥问是否报警的时候我拒绝了，告诉她这是道士之间的内战最好不要报警，玄界不应该和世俗政权扯上关系。 王晨曦似乎没有亲友，女鬼说她希望可以葬在鬼屋里看住那个沉睡的大鬼，但我觉得火葬不太好土葬这鬼屋就没有可以挖的土，干脆就自幽冥鬼校那里花五十点功德买了一瓶鬼药。说明书上写着把尸体基本完整的亡者放在棺材里，把鬼药倒在死者身上然后盖上棺材的盖子，等待六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制造不会腐烂的尸体。 我按照说明书指挥从外面请进来的几个幽魂把王晨曦抬进棺材，想想不对于是脱了她的外套把一瓶鬼药均匀洒在她身上，这鬼药剂量不太够我用得很是节约，一路精细算计着总算是把她全身给淋了一遍，看看棺材底部的一层无色油一样的鬼药感叹一百毫升就要了我五十功德，这东西卖得太坑了，我又不得不买。可惜没有成分表，不然我光是卖强力防腐剂都能发大财迎娶张欣欣嫁给寒露走上人生巅峰。等一下郑心雨你想什么呢，人鬼殊途，这种思想要不得。 合上棺盖后我坐在一边看书，不到五分钟棺材里就传来什么声音，我又把说明书掏出来看了看，上面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在六个小时之内打开棺材不然尸体将化为一滩血水，还强调不管棺内看起来怎么危险都不可能冲出来，但是一开馆就不一样了，带有剧毒的血水可能会危害到周围活人的安全。 掐着表算了六个小时后我终于来到棺前，这六个小时过得非常不和谐，棺材一直剧烈抖动好像是里面的尸体要出来，而六个小时刚一过去房间就安静了下来。我试着推了推棺盖，没能推动，水在我身后形成一只巨手抓住棺盖将它打开，王晨曦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她漂亮的脸一片苍白，原本黑色的眼睛变成了绿色，两颗犬齿明显变长伸出唇外。 “……” 我沉默看着她，翠翠却围着棺材跳舞：“僵尸！僵尸！僵尸！姐我们做出了僵尸！我们做出了一个僵尸！我还没有见过真的僵尸呢这次居然可以和姐一起做了一个僵尸，亲手做僵尸我能吹到世界末日！” “不要吵闹，我来看看怎么处理。” 我向左侧偏头，王晨曦跟着我做同样的动作，于是我向后退出，她自棺内站起来，我再退一步她往前走了一步。我试着屏住呼吸移动，这次她没有再跟着我移动，于是我确认现在的王晨曦已经只剩下僵尸的本能，她会跟着呼吸的活物移动，至于会不会攻击他们吸血就不知道了。说起来超市里怎么能卖假货呢，说好了的是高效防腐剂结果我用完之后王晨曦成了僵尸，我要去投诉他们效果与描述不符的虚假宣传。 我让翠翠把变成僵尸的王晨曦塞进了冰柜里，僵尸是阳耀之物在寒冷的环境下会受到巨大限制，先把她哄睡了我才好操作。把她塞进冰柜后我又给秋意遥打了电话问她僵尸一定会吸血吗我一不小心做出来一个僵尸，对就是那个朋友，我买了一瓶防腐剂给她用了现在她成了僵尸，已经被我塞进冰柜里面了，我等着秋姐姐过来教我下一步怎么办。 秋意遥这次来得很快，一进门便把我按在地上狠狠抽了我的屁股十几巴掌打得我呜呜哭着小声求饶秋姐姐别打了妹妹知道错了给妹妹一次机会，翠翠也被她骂了一顿怎么能跟你雨姐姐一起做僵尸，这种事情一旦败露就会被划分到邪修之列遭到正道一致绞杀。打完我之后她开了冰柜把王晨曦拖出来，王晨曦猛扑过去想要攻击秋意遥，被金色的锁链利索捆住吊在了天花板上。 “我建议立即把她消灭掉，不过妹妹一定不会答应吧。”秋意遥打开挎包拿出一张符纸，将它贴在王晨曦的额头上：“这个僵尸还是个失败的僵尸，灵魂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剩下一个空壳了，这种情况下不能叫僵尸只能叫活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灵魂的活尸会出现僵尸才有的特征，总之这张符咒可以把她镇压住，等下我把她放在阵法中心和沉睡的东西封一起，用她本身来做镇压之物加固大鬼的封印。” 我看着鬼屋深处阴气的源头轻声问：“这个大鬼……很强吗？” “很强，非道尊不能敌。不，应该说，哪怕是道尊，对上它都未必能赢。”秋意遥面色凝重道，“二十年前世界发生过一场大范围的灾难，强大的妖魔和鬼怪纷纷苏醒，那一场惨烈的战争打掉了玄界近八成力量。亚洲原本是有三十个道尊的，现在一共只剩下十三个，其中三个还是近两年里才崛起的。这种级别的大鬼跑出去了道尊甚至都未必敢和它一战，到时候又是道士协会的互相扯皮。” 我看着王晨曦慢慢沉陷进黑雾之中，想了一下轻声问：“秋姐姐，道尊，是什么水平呢？我对道士没有什么了解，能给我大致描述一下道尊的战斗力吗？” “你只需要记得寒露就是道尊级别，道尊的战斗力你自动代换成寒露便是。不过寒露是大鬼，道尊是活人，道尊在对付玄界人士的时候和寒露一个水平，打活人的时候道尊和鬼王没法比，鬼王无视普通物理攻击就已经在面对凡人时立于不败之地了。” 第32章 重要的妹妹 封存了王晨曦的尸身之后秋意遥又离开了，她说在城东区有很多事情要做，让我一个人管好自己不许做危险的事情。我对她挥手再见微笑我能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会把保护好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秋姐姐放心好了。 女鬼在秋意遥离开后又拿出一个箱子给我，打开箱子后居然是王晨曦的遗书，上面写着把鬼屋转送给我，希望我可以继续经营不要让它倒闭。我坐在墙角里揉着自己的脑袋想了足足有三分钟才答应接手这个怎么看怎么在破产边缘徘徊的鬼屋，希望可以让王晨曦开心一点。 开发商刘峰死了，旧游乐场的拆迁不了了之，陈王快速抢夺了他在城东区的势力范围，一切看起来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王晨曦和红衣老院长之间那个故事的差异。工人们的亡魂已经被我净化，老院长和王晨曦也都不在了，最后只给我留下一个扑朔迷离的故事，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让我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在我成为信使之前就遭到红门客栈夏诗悦的诱骗，成为信使后她甚至派出厉鬼想要赶在我出发前截杀我；当我送完给张欣欣的信后又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差点被楚君怜吃了；好不容易从张欣欣那里得到一个镯子，出去散个步回来就没有了。再加上不久前我在这房间里被枪击，一切都很清晰表明有人想要害我，并且我可以确认想要害我的人一定不是寒露张欣欣田丽娜秋意遥。 我得罪过很厉害的人吗？记忆里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碎片，不排除是秋意遥得罪了人，对方打不过她就想打死我来报复的可能性。 和女鬼简单商量了一下今后的运营策略后我离开鬼屋，又给秋意遥打电话告诉他如果鬼屋里的大鬼不会跑出来就把我的几个女鬼还给我，我要在这里继续经营镇压大鬼的鬼屋，我们这些人经营鬼屋的话要比普通人安全得多。秋意遥对我的请求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她给我打了八十万让我先试试看，不够的话她暂时也没有更多现金流。 接下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可以在附近到处散步，走了半小时后感觉有点累，就进了一家小饭店。 这家店的小笼包味道很好，汤也刚好符合我的口味，就是店里的阴气过重让我很警觉。我吃饱喝足后问老板娘你这店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总感觉有点冷，不是普通的冷，是很诡异的冷，其实我懂点道法要不要跟我说说。 老板娘脸色大变，扑过去关上门，我还以为她要杀人灭口，不料她扑通就给我跪下了：“道姑救救我，救救我！我撞鬼了！” 果然是这样。 作为正义的信使我认真听她说完了见鬼的经过，大概就是她的儿子某一天在外面玩耍到很晚，回来就不会说话了，问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偏偏意识还是清醒的可以掏出纸笔或者手机打字来回应。她带儿子到医院去看病，所有医生都说这孩子很正常完全不该说不出来话，有医生暗示她去找个道士看看，而她找到的道士来看了一眼都摇着头离开了，还有人直接说你这个事情我不敢管。 我被这群鼠辈气笑了。 室内的阴气并不重而且明显杂质很多，老板娘儿子招惹的鬼物一看就不是个厉害的东西，我灵魂出窍变红衣吓他可能都用不着。我又想起冉晓娜这种被几个半身红衣打得狼狈不堪的半吊子道士都能进前五百，一开始我以为是她的道尊师父给她开后门作弊，现在我才发现原来道士这个群体的内部差距是真的大。全国几十万玄界人士，冉晓娜的水平都进五百强，很容易就可以得出绝大多数是一只半身红衣一巴掌就能抽死的水货。 我又给秋意遥打电话告诉她不用给我做饭了我这边吃饭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鬼，我在帮助受害者把他净化。秋意遥笑道我今天也不回去，回去也不会给你做饭，我就不会做饭，自己解决问题吧。 挂了电话我又对老板娘表示我不知道您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是鬼怪让他说不出话我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鬼怪已经损坏了他的发声器官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说实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可以驱鬼不会治伤。 老板娘狂点头就带着我回家，来到数百米之外的一个小区，一进小区就我看到一个红了一半的鬼物趴在一户人家的窗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想来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我让老板娘先等我一下，我要看看这个准红衣想搞什么名堂。 “大白天就趴在窗户外面不太好吧。” 我在厉鬼背后轻声开口，厉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回头看到是我松了一口气：“哎呀我说是谁呢吓我一跳，原来是幽冥信使来着……信使啊我打了一辈子光棍没有老婆也没有过女朋友，能不能给我搞个冥婚对象？” 我摇头：“否决。冥婚很贵的，信使是个穷人。” “哎，我还是有点积蓄的，我可以给信使您一笔钱，信使帮我征婚成不？信使您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分化成了色鬼，是永远在欲望煎熬中徘徊的鬼，每天我都只能趴在窗外看夫妻们办事我可太难了……我也想要老婆……” 色鬼……原来有这个种类吗？真是给我涨了见识。 从他黏在我胸前的视线来判断，他没有说假话。 我答应了他会给他征婚寻找冥婚对象，现在我有大事要做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这只鬼也欢天喜地手舞足蹈离开，跑到另一单元去偷窥了。赶走他之后我又回到老板娘那边告诉她我劝走了一只没什么破坏力的鬼，这小区鬼虽然不少但是他们基本都不害人你不要怕。也许我不该跟她说这些话，在我说完这小区鬼不少后老板娘脸都青了。 终于来到老板娘的家了。一开门就可以看到一个小孩子坐在地上玩小汽车模型，在他的肩膀上坐着一只面目狰狞的小鬼，这小鬼全身青色怎么看都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见到我进来小鬼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它没有对我的到来产生任何鬼物该有的反应，我也拿不准这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坐下来打开我的小挎包拿出在幽冥鬼校超市里五块钱买的那本故事书开始翻阅。 “道姑……您看……” 老板娘小心翼翼想要问我一些情况，我点头：“确实有一个大概有我半条手臂长的鬼娃坐在您儿子肩膀上，不过呢这个鬼娃跟我之前见过的不一样，我之前见过的鬼要么白色要么红色，颜色越红越厉害，今天却见了一个青色的……你等一等我看看有没有这个鬼娃的资料，有的话我就独自对付他，没有我还得给朋友打电话。” 老板娘坐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她的儿子也一脸紧张看着我，只有那个鬼娃保持冷静，当然也有可能是语言不通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这个鬼娃不太像本土鬼怪，甚至跟西方世界的偷渡鬼怪都不像，比较接近泰国那边的人造鬼物。 我从厉鬼的分类开始阅读，一直读到红衣厉鬼和鬼王的定性都没有找到哪里有青色的厉鬼，又不好意思再去打扰秋意遥，于是就给冉晓娜打了电话。冉晓娜接电话很快，一开口就是心雨你是不是要给我功德忏悔你犯下的错，我抢在她进入话痨模式之前严肃问她是否知道青色的鬼物，我这边有一个青色的鬼婴坐在一个小孩子肩膀上，让这个小孩子说不出话来。 “这种东西是很垃圾的，都看见了一巴掌打死他就行。青色鬼婴不是真正的鬼魂而是人造鬼魂，斩杀他们不仅不受惩罚还要加功德，就是我离得太远不然这怎么说也得亲自上斩了他。你就放心大胆地斩杀他吧，听我的没错！哎我跟你讲我最近又有一套想买的裙子……” 我飞速挂了电话，给鬼婴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看我一巴掌抽死你！ 按照冉晓娜的说法我真的一巴掌抽在了鬼婴头上，信使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碰触到鬼物，我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命中，把鬼婴从男孩身上打了下去，男孩立刻发出尖锐的哭声，我则是按住地上挣扎的鬼婴微笑劝这对母子离我远点，我手里这个东西你们看不见，说不定就跑了还能祸害别人。 水在鬼婴的下方出现，即便是人造的鬼魂也感觉到危险激烈挣扎着，但是消灭他对我来说跟打游戏干掉一个野怪并无区别，不消几秒鬼婴就完全被水吞没消散，微凉的水还淹没了我的右手，好像是我把手放在了猛兽的嘴里被它温柔吮吸。 “翠翠，不许吃姐姐的手。” “啊？那可以吃别的……” “都不可以。不要搞事。” 好像听见了男人的惨叫声，一定是我的错觉。 “谢谢道姑，谢谢道姑……” 老板娘带着儿子跪下就给我磕头，我摆手微笑：“不必这么麻烦，我是个正义的信使……也许你不明白，不过知道我是个好人就行了。这几张符咒给你，把它贴到门窗上可以有效抵挡外来的邪气和小鬼。如果有人问你是谁帮你驱鬼的，你就告诉他，是道士郑翠翠。” 我把黄文龙给我的低级符咒贴在了门窗上，想了想觉得刚才那声男人的惨叫我还是挺在意的，不排除有人控制小鬼故意来害他们母子的可能性，我还是得给他们更强大的保护措施。秋意遥是个道士，从她说又不是没和道尊打过来看应该是个不服道尊的巅峰道君，明天我去她店里看看能不能让她教我画符。 老板娘给了我两万块钱，我坚持不收她又坚持要给说第一个来的道士开价十万，给我两万块钱已经是非常对不起我了。我见这样也感觉不收钱不太好，于是微笑说那我就收五千块吧我姐说让我在外面收鬼不要多收钱，重要的是要历练。 我大概明白了刚才那声男人的惨叫不是幻觉，事情的脉络我也大致理清了。 一个小鬼骑在了老板娘儿子身上封锁了他的发音能力，这时候一个黑心的道士上门开价十万驱鬼，为了挣这笔黑钱道士甚至联系其他道士让他们跟着一起夸大这个鬼物的实力，拒绝帮助老板娘，这样最终老板娘会不得不以极高的价钱请他对付小鬼。用更加恶劣设想推敲一下，这个人造的小鬼有极大概率就是第一个拜访的道士故意放出去的。 “姐，你刚才告诉她是道士郑翠翠驱鬼的么？” 当我终于回到家躺在浴缸里听女明星激情呐喊燃烧我的卡路里时，边上的发卡闪了一下光，翠翠坐在了我的身边。浴缸的尺寸变大了，水也变得很深，尽管水依旧温热，不安全感还是让我微微蹙起眉看着她。 她在我身边躺下了，双臂蛇一样缠上我的腰，微凉的唇在我的后颈碰触。 “不喜欢和雨姐姐一个姓吗？” 我轻轻抚摸的脑袋，她也轻笑着在我肩膀上温和蹭着：“喜欢。好喜欢。姐终于接受了我作为亲人的存在。姐，以后驱鬼也好送信也好都带我一起，自从跟你离开那鬼村子后我发现这世界真是太棒了，红衣的我居然可以作为好人存在，居然也会有人因为我的存在感觉到开心，居然也会有人喜欢我……” 我的眼睛酸酸的，脸上温甜的笑容却还维持着。 “傻孩子。雨姐姐一直都喜欢翠翠的。翠翠对雨姐姐来说，是重要的妹妹。” 第33章 地府的命令 回家后我又开始给那个色鬼积极地寻找冥婚对象，最终以十万块钱的价格找到好几个刚刚去世的姑娘。换了别人就随便选一个交差，正义的信使却不能闭着眼睛抓阄，还要去了解一下这些女孩到底是什么情况才行。我本着恋爱婚姻自由的原则来和女鬼们交流，如果她们不愿意我就看看能不能让秋意遥过来把色鬼物理超度了，对于她来说斩杀一个色鬼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能比色鬼转生更好。 说起来秋意遥这姐姐很不合格，平均两个星期才回家一趟给我带些东西过来，我不找她的前提下她也不会先来找我，对我完全就是散养的状态。到底不是亲妹妹，嗯，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已经可以养活自己了，便是亲姐也不能整天看着我吧。 入梦时我又去了幽冥鬼校，通过详细收支记录查询可以看到我有一笔1000功德的巨大收入，这应该是净化了红衣老院长的奖金。净化红衣厉鬼会得到阴司地府巨大的嘉奖，但是好像只有在我有信物传递的时候才会有钱拿，单纯净化鬼物只能得到功德。 也没关系，功德可以在鬼校超市里购物，一个稻草人1点功德，出去了反手就是几万块卖掉，也是个发家致富的好方法。我现在有2100点功德，本可以立即帮助陈浩民把他女儿带回来的，这时候我想了很多东西，认为还是等一等比较好，我们这会儿算是联盟，他女儿的事是我手里最大的砝码，哪能这么草率就扔出去。跟这种黑势力打交道比跟厉鬼对话麻烦得多，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过河拆桥。 超市里卖有各种对灵武器，从手枪到长矛应有尽有，一个价钱的武器堆在一起。我在1000点功德价位区停留了很久，终于选了一把纯白的长剑，这把剑几乎没有质量挥舞起来很利索，最重要的是真的很好看。 买了武器我又去灵药区逛了逛，这里有一种叫做回命水的神奇灵药，小小的一瓶给要救助的人喝下去就可以让一个还有一口气的人获救。这种东西的效果跟龙珠的仙豆差不多，除了先天性疾病救不了之外什么快死的人都能救，最重要的是它的价格相当低廉只要100功德，这种东西先到先得……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一把约一米长的剑静静躺在身边，在剑附近还有一本小册子形式的使用说明书。我打开说明书阅读，此剑作为对灵武器唤醒的第一步是要握住剑柄给它起个名字，然后打架的时候把阴气灌输到剑上释放出去，我作为一个活人又没有阴气，给它起名为清影之后默念我是活人没有阴气冲上去砍就完事了。 在边上还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瓶子，里面是无色的液体，这就是回命水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在全城快乐地寻找幽灵，帮助幽灵实现愿望送他们离开。捉鬼不是我的主要业务，我是阴司地府的信使，我主要是为鬼魂服务而非活人，按照这个要求去执行任务的话我可以过滤很多求道士的信息，尽快完成任务。 干活累了我又跑去鬼屋，秋意遥把我的四个女鬼还回来之后她们把鬼屋经营得很不错，毕竟这是四个货真价实的女鬼，每次都能把大胆的人吓得鬼哭狼嚎，鬼屋的生意又好了起来。在这期间有道士来看情况，黄梦竹说明了鬼屋的经营者是直隶于阴司地府的幽冥信使后道士们也不与她们为难，不得不说有个编制真的很不错。 在鬼屋里过了一夜，凌晨时感觉到房间里有阴凉的气息，我睁开眼睛看到地面上一个黑色的漩涡正在张开，黑衣的阴差双手捧着一卷跟电视剧里面圣旨很像的东西出现在我的房间。 “信使大人，阴司议政院给您下达了命令。” 我揉了揉眼睛迷蒙道：“这个议政院……它厉害吗？” “在冥帝闭关不出时，议政院代行冥帝职权，您可以视为这是阴司地府最高统治者的诏书。您身边有鬼王请原谅我不能靠近，这诏书我给您放下了，希望信使大人可以认真执行议政院的决议。” 阴差把诏书方在桌子上便退回到漩涡之中，我等到他消失了才让翠翠把诏书取过来，打开阅读。 阴司地府已经确认刘峰的妹妹刘云在嘉城进行危害世界的恐怖活动，她在制造违禁兵器怨魔，企图用这个邪恶的力量来对付道士协会。我不明白她要对付道士协会跟我们阴司地府有什么关系，不过命令已经下达我不执行是不行的，只好收拾一下行李准备前往嘉诚干掉刘云消灭怨魔。 诏书特别强调道士协会里有内奸，为了保障不会泄密让我不要把此事告诉任何道士。 道士协会的内奸可不就是马天鑫吗，阴司地府连这个都查不到？等等，诏书只说了道士协会里有内奸，可没说道士协会里有一个内奸，万一背叛人族的道尊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那岂不是很危险？保密是对的，秋意遥说过道尊的战斗力可以代换成寒露的战斗力，好几个寒露都是邪恶一方的力量，想想就吓人。 出发前我又打开那本故事书找到怨魔那一页，书上说怨魔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先天便是红衣厉鬼级别，它不是真正的灵魂而是怨念的具象化，没有意识只凭着制造者驱动，是不应该存在于世的危险兵器。看到这里我确认怨魔不是好东西，那么制造怨魔的刘云当然也不是好东西，我这就去消灭她们。 出发之前我找了刘云的资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资料说她42岁了但看起来像是才30岁的样子，保养得很不错。从阳光下的渠道难以获得有用资料，我又给黄文龙打了电话让他把嘉城刘云的信息全都给我，黄文龙半夜被我叫醒本来很生气，一听我要刘云的资料立刻就精神起来。 五分钟后我就收到了一个文件夹，黄文龙把我所需要的全部的资料都发了过来，从资料中我得出黄文龙所在的道士阵营和刘云所依靠的道尊马天鑫是敌对方这个有用信息，看来我出去消灭刘云的时候黄文龙可以作为我的帮手。 刘云经营着一家大医院并在医院里饲养怨魔已经是无法辩解的事实，我要做的就是过去消灭刘云，阻止怨魔的成型。不管是黄文龙给的资料还是鬼校的图鉴都说怨魔是一种非常凶恶不好对付的东西，我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出发前我把四个女鬼叫到一起告诉她们好好做鬼做个好鬼，正义的信使去消灭恶鬼了你们好好看家，黄梦竹还微笑说你就放心去完成阴司地府的任务，不过如果能带上我就更好，我总觉得你这次出门很危险，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我想想也是，毕竟不管阴司地府还是红衣诸王都说怨魔非常危险，于是黄梦竹钻进了我的挎包里……挎包里？我的挎包里居然可以装鬼？包里有符纸她不要一不小心碰到才好……嗯，为什么我包里还有折纸的房子？不拿出来也可以进去那房子吗？ 手里没有信物的时候我不能开启信使特权，难以带着一把剑穿过安检，于是我只好打开小挎包拿出那个折纸的电动车，把速度加到最大，电动车以难以想象的110公里每小时的高速向前冲锋，两个半小时就到了任务地点嘉城。 我的身体在两个半小时的僵坐中近乎麻木，不得不先找个旅店住下来整理一番。 洗过澡之后我坐在床上打开手机翻看一个个求援的短信，信使来到新的城市之后收到了大量短信，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生人求捉鬼的呼唤。我这会儿正在准备完成阴司地府的大任务不能分心，这些事情先放一放，毕竟信使的第一要务是净化阴司不能用武力直接消灭的诸王。 睡前我突然想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要怎么进入医院呢？不，应该说要怎么样才能进入医院的核心地带呢？病人肯定进不去饲养怨魔的地方，那里肯定是层层哨卡，一个陌生人怎么过去？难道我要像聂政一样正面突破，强杀刘云？不，那是武林高手，不是信使。 地府还真是把一个难题甩给了我。算了算了，先睡觉，明天起床再想办法。 一觉睡到天亮，又在床上看了会儿手机才穿衣出门，吃过早饭后径直来到医院，进入医院和病人们混在一起。看起来在找人的漂亮女孩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但大家对我的关注是没有必要的，反而会影响我的工作。 阴司地府的情报有误，医院里阴气很重而没有感觉到阴气在某一处集中，倒是在四角墙壁处有四个大的阴气聚拢点，将阴气传输到两公里之外的一处地方。那个地方应该才是怨魔的所在之处，让我赶紧去一看究竟。 在市中心我不敢掏出折纸电动车，只好拦了一辆计程车过去。 阴气的中心并没有小区，这里是一条死胡同。 生人的世界不存在某个建筑物吗。没关系，在我闭上眼睛时可以感知到前方的风，于是我一路扶着墙壁向前走去，走了有一百步之后再睁开眼睛，一片水光在眼前出现，几个穿着泳裤的男人在沙滩上兴高采烈讲着什么，一座巨大的别墅就在我的正对面数百米之外。 几个穿夜行装的男人挡在我前面，他们已经很不友善地拿出武器，我向后退了一步柔声道：“等一等，我不是坏人。” “可我们是坏人，你不是坏人就一定是好人，好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我…… 第34章 我们是好人 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自认为是坏人还对我摆出围攻的姿态，一副你要是个好人我们就打死你的样子，于是我慢慢后退，他们也跟着我步步前进，等到我退至一面墙上时他们也完成对我的合围。 “谁派你来的？姬轩？” 我轻轻抬起手臂护在胸前，用楚楚可怜的表情和声音弱声问：“姬轩是谁，我不认识他，你们不要欺负我好吗……” “这么绿茶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姬轩的人，应该是马天鑫派来的。” 我咬了咬下唇分辩道：“不是。严格来说我和马天鑫一脉关系还很紧张，马天鑫几天前还勾结黑帮派人拿枪打我幸亏我跑得快才留得一条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和马天鑫在一个阵营的。” “让一让，让一让，我来看看这孩子。” 一个看起来三十岁的女人分开人群站在我面前，她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五官也很精致总体而言是比较妖艳的类型。但是她的出现让我心下猛然一惊，我面带惊惶看着她，认出这个人正是我正在努力想办法靠近甚至是想办法消灭的对象。 这女人正是刘云。 我不久前刚把陈王引到刘峰的城市杀了他，陈王还趁机抢了刘峰的整个东区顺便杀了刘峰全家，我此次来嘉城也是目的非常不单纯地要来阻止刘云炼制怨魔最好可以把她和怨魔一起消灭，无论于公于私她都有足够的理由将我扼杀在这里。也许她并不知道她的哥哥就是被我带去的陈王害了呢，我感觉我还有救。不，刘家一直给马天鑫提供经济支持，我刚才说我是马天鑫的仇敌，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既然是马天鑫的仇敌，我们应该是有话可说的。退下吧，孩子你跟我来。” 刘云抓住我的手腕牵着我走向海滩，我小心翼翼跟着她走，一路都在思考如果我在这里召唤翠翠能不能保住自己一条命。发卡并没有传来热感，刘云并不是强大的道士却能封锁我的红衣鬼王出现吗？我抬手轻轻拂过左耳上方想要和翠翠交流，却发现我忘了戴发卡出门。 完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刘云拉着我进了别墅，挥手让围上来的人退下又拽着我进了一个房间，这似乎是她的宿舍。在被她拖进来时我看了一下别墅的内部结构，整体上比较接近学生宿舍的构造，只是空间大了很多，每个宿舍都是一户人家的标准放大版。 她拖着我进卧室，让我坐在床上，自己又打开衣柜开始找衣服。我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也不敢问，默默坐在原地看她表演，直到她拿出一套水手服裙装给我让我换上的时候我才发出惊讶的轻呼声。 “就感觉你很适合学生装，换上吧，等下带你去宣誓加入天魔宫。” 我稍稍偏头看着她：“天魔宫？” “对，我们是邪派。不你不要害怕，邪派和邪教是不一样的，我们的业务和道士协会一样是斩妖除魔保护百姓的，只是我们的发展方向和他们不一样。我们天魔宫更多的是借助鬼怪的力量来进行活动。小妹妹你不要怕，因为你闯入了我们的凤鸣坛按照规矩来的话我必须杀了你，我是个好人不杀人所以我就要让你加入我们的阵营，只要你加入我们的阵营就是自己人了，被你知道了凤鸣坛的位置也不再具有危险。” 我点头又摇头：“你们说自己不是好人的。” “他们吓你的，我们都是好人，真的是好人。你看我长得像是坏人吗。而且小妹妹你是马天鑫的仇敌对不对，我也是。也许你听说过我哥哥刘峰，他一直都依附马天鑫结果我哥哥被黑道的人杀了马天鑫屁都不放一个，转眼就把我哥哥给从他的盟友里面除名了。嘿，所谓的道尊也不过是这样，你有钱给他就是盟友，你衰落了他一脚给你踢出门外。” 我装作思考的样子沉默了好几分钟，然后又轻声问：“天魔宫……是和道士协会一样的保护人民的正义组织吗？” “那必须是呀！而且现在我们才是真正的正义！道士协会自从姬轩闭关之后就群龙无首，十大道尊各自为政互相敌对，以马天鑫为首的一群人整天不干好事只想着挣黑钱，所以我们这些有心改变现状的道士们成立了天魔宫，我们要打败道士协会统一分裂的神舟玄界，建立起一个美好的新世界。” 她不是在信口开河，反而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自信。她们是真的相信着能够建立起新的美好的世界。她没有对刘峰的死亡表现出多么明显的仇恨倒是激烈的认为马天鑫抛弃刘峰是不可饶恕的背叛。这个人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只是阴司地府那边给我净化怨魔这个任务，从外表可看不出来这么有理想有抱负的女人会是炼制怨魔的坏人。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看穿了我信使的身份，不过既然他们不说我也不说，维持现在虚假的和平对双方都好。 这么想着我弱声道：“我……可以了解一下天魔宫的业务范围吗……” “哎，我们就是捉鬼除妖的道士，除了被称为邪派之外跟道士协会没有区别的。主要经营范围就是接受除妖收鬼的委托挣钱，嗯，如果你不怕杀人的话也可以接受委托去追杀一些伤天害理的罪犯，比如故意放厉鬼毁了一个村子的人。” 我不安地合拢双腿把手交叠在膝盖上。故意放厉鬼毁灭一个村子，这说得好像就是我，我这种反人类反社会的恐怖行为哪怕是在邪派里面都是不被允许的大罪。见我这么害怕的样子刘云赶紧安慰我说没有一定让你干这种脏活，你可以坐在前台给我们的成员看可接受任务对着任务表给他们讲任务规则就成，只是你要对天道宣誓不能危害天魔宫不能把天魔宫的消息传递给道士协会，这样的话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你想干点活挣点工资就在前台坐会儿，不想干可以回家过普通人的生活，这里给你记个名一个月发你一万块钱工资，这个钱是封口费让你不出卖组织秘密。 这待遇好得哪里像是邪派。不，倒不如说正是邪派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我点头轻声表示愿意加入真正的正道天魔宫，然后抱着衣服红着脸看向身边的女人，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丢下一句我十分钟后再回来就出了门，我得以在没人的房间换上这套制服裙，对着镜子看看还不错，单纯无辜的脸楚楚可怜的气质加上这套纯洁乖巧的制服，让我看起来更加小白花了。 刘云回来后夸了我的相貌一通就带我到大厅宣誓，我跟着她念我郑心雨对天道宣示加入天魔宫成为天魔宫成员，在任何时候不会主动背叛天魔宫，绝不为利益出卖天魔宫秘密，绝不做有损天魔宫的坏事，在此宣誓一旦违背天诛地灭万雷穿身。道士们对天道宣誓就是不能违反的誓言，但是我不是道士，对天道宣誓我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天魔宫的成员在我对天道宣示加入他们之后就解除对我的监视，真是一群天真的傻瓜。我可是在阴司地府的命令下来调查并消灭怨魔的正义信使，你们就这么把我放在这个怨魔存放地点不太好吧。也正因为你们把我放在这里我才能顺着阴气爬上楼去寻找怨魔，书上说这东西很厉害，但是到底有多厉害我还没有见过。等等，我这么上去了万一怨魔发现我了岂不是很糟糕？阴司地府那边居然没有给我一封信就让我来干活？太不负责任了吧？ 刘云让我先在前台工作，柜台那边工作区域后面就有一道门，拉开就是前台工作人员的宿舍。前台人员的宿舍不大，只有一间含阳台与洗手间才三十平的卧室，至于厨房是没有的，我看了一下好像天魔宫管饭大家都吃食堂。 我告诉刘云要回去整理一些东西再来，她也不问我要整理什么就让两个人带我离开，告诉我第一次怎么来以后就怎么来，我微笑点头对她挥手告别后回到外界，一路小跑回到酒店直扑洗手间找到发卡戴上，这期间我的手一直在抖。 差点就回不来了。 阴司的议政院让我执行任务还不给我信物，害得我连信使特权都没有，不然面对天魔宫我也不至于这么被动。还好我完好无损回来了并获得天魔宫成员的身份，接下来我就要认真完成任务寻找怨魔并将其摧毁了。 秋意遥没有给我打电话，她果然是我不联系她绝不先联系我。行吧，这会儿她也该在消化和陈王联手吞并的地盘，我就先继续为这个之前没有听过的天魔宫干活拿点工资，不让她担心了。 将东西都塞进小挎包之后我退了房拎着挎包再来到那条死胡同，闭着眼睛一直走，走了一百步后睁开眼睛，别墅果然出现在眼前。 天魔宫的工作是很轻松的，他们真的是像刘云说的一样在做除妖驱鬼的工作，我浏览任务表的时候发现任务佣金从几千块都几十万不等，以两万左右的任务最为常见。任务的难度从A到F逐级递减，F级任务基本上没有风险不过也收益不高，A级任务建议道宗和以上级别组队进行。在这些之上还有S级任务，建议道君以上组队进行。 做柜姐的第一天平静过去，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在还没有人来的柜台前翻看从鬼校买来的故事书，这本故事书说是故事书其实可以算作一本鬼物图鉴，记载了各种基础道法和鬼物常识，阅读它对我来说是非常有帮助的。 “你好我来领一个A级任务。” “好的稍等……哎？” 我惊讶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五官精致笑起来甜得像是裹着蜂蜜的糖果。好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孩我多次见过，可以说我们也算是有孽缘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她。 冉晓娜。 “你……” “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先说。” 第35章 卧底冉晓娜 冉晓娜指着通往文职人员宿舍那扇打开的门轻声道：“可以去你房间吗。” 我点头起身带她进了我的宿舍，锁上门之后冉晓娜觉得不保险，又掏出一个木鱼放在地上，木鱼释放出暗色的阴气在房间内部形成一个小型结界避免我们的谈话泄露出去，完成保密工作后冉晓娜才对我表明一切。 玄界现在出大事了。 能坐到道尊位子的大道士基本上就是一个省的道士领袖，手底下多则上万少则上千道士，道尊依靠自身的强大战力维持势力的稳固正常情况下难以撼动，但总会有意外。 现在是一个很不正常的混乱时期，阴司地府那边冥帝依旧在沉睡之中看不到任何醒来的迹象，议政院代行君权作为贵族和文官系统和十殿阎王为首的军队系统矛盾尖锐，十殿阎王成为实际上的十大军阀听调不听宣，阴司地府基本上丧失了对地表世界的统御力。 神舟的地表玄界的和平原本是道士协会十大道尊在维持着，大道尊姬轩统一领导各个道尊共同建设和谐美好的玄界，只是后来姬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闭关好几年都没有出来过，失去了最强道尊的压制后剩下的九个道尊谁也不服谁都想要争夺道士协会的领导权，于是道士协会也实际上无法运转，道尊们各自为政不断因为争夺势力范围和经济利益爆发玄界冲突，神舟地表玄界大战没有小战不断。 如果仅仅是阴司地府和道士协会的混乱也就算了，起码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与繁荣，而鬼王们的存在就是彻底终结了虚假的安定。快速崛起的诸王不断和所有射程之内的势力发生武力冲突，前不久鬼王童话公主还和十殿阎王转轮王爆发了一场规模远超从前的巨大战争，短时间内完整歼灭转轮王三支规模过万的阴兵部队，打碎了阴司地府十殿阎王正规军战无不胜的神话。这还不算，转轮王本人还在和童话公主的一对一作战中被当成沙包打，十殿阎王在漫长战争中建立起来的威慑力瞬间崩塌，诸王纷纷跃跃欲试想要看看自身和阎王的距离。 鬼王榜的第二名银鹰王和十殿阎王之一楚江王开战并获得重大的军事胜利，之间实际臣服于阴司的道士协会也趁机独立并与宋帝王部发生摩擦，浙江道尊与宋帝王之战不分高下，这是阴司地府第一次在军事力量上面对外界处于下风。 道士协会之外，天魔宫也异军突起迅速成为一大势力。天魔宫目前已知宫主是一个道尊级别的高手，左右护法是巅峰道君级别，下分龙骧虎步凤鸣鹰扬四个分坛，每个分坛都有一个道君来带领，他们整体实力相当于一个省道尊或者一国鬼王，由于他们是通过和道士协会一样的捉鬼驱魔为民除害的方式来扩张发育，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正义力量，所以实际上天魔宫才是道士协会最大的对手。这个组织不仅修炼方法特殊不走正道还打破了道士协会的捉鬼规则，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定价非常不合理，天魔宫过低的收费标准和过高的任务完成度严重影响了道士协会的资金运转。 马天鑫作为道士协会里难得的坚持原本路线与阴司地府共进退的好人自然是不能让这种乱象继续扩散，在思考了一整夜之后道尊马天鑫决定派出自己亲爱的小徒弟冉晓娜来打入对道士协会威胁最大的天魔宫做卧底。为了让冉晓娜可以顺利做卧底，马天鑫伪造了她的犯罪现场宣布冉晓娜叛出师门杀害同门弟子，勾结温城鬼王夏诗悦意图颠覆马天鑫的道士王国，马天鑫甚至对她发出了见者可立即诛杀的命令。 我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说马天鑫这一套戏演得很真实，我差点就信了。到现在为止，我接触过的道君黄文龙一脉对马天鑫评价很不好认为他是大叛徒，可能是独立道君的秋意遥也对他没有好话，就连刚刚建成没多久的新势力天魔宫都认为马天鑫不是好人。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同时招惹那么多人的，把正道邪道得罪了一遍其实是挺不容易的。 了解了基本情况后我带着冉晓娜离开房间，已经有一个勤劳的道士在大厅等着领任务了。我微笑对他道歉，他摆手表示给我一个S级任务我要挣钱买火箭炮，我的嘴角细微地抖了一下问S级任务基本上没有道君实力完成不了，即便是道君也难以独自完成，您确定要自己去吗。 “可是我就是道君啊？啊，这不是排名499的冉晓娜吗？我知道你，你把排名455的道宗马子豪杀了，杀了道尊马天鑫的儿子你是我辈的楷模啊！” 我看看冉晓娜，她对我尴尬地笑笑，马子豪假死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的。 道君先生领了任务就愉快离开，冉晓娜和我一起找了一个A级任务，这个任务建议两个以上道宗水平的人去执行，任务要求是帮助一个女孩在道士级别考核中作弊让她成功地通过道将考核。我眨了眨眼睛仔细再读一遍确认我没有看错，天魔宫平常斩妖除魔就算了居然还要帮人考试作弊，这是不是太无耻了。嗯，这单佣金是50万，按照中介费用十抽一的比例冉晓娜只要完成就可以获得45万的回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现在和马天鑫表面为敌不能再从他那里接受资金，现在应该说手头比较紧，会选择能快速挣钱的任务也不奇怪。 “冉晓娜，我建议你慎重考虑。帮人在考试中作弊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这应该是也是违法犯罪的行为，就算你现在很缺钱也最好不要走这条路。我可以先对你提供经济支持，等你有钱了再还。” 冉晓娜却摇头微笑：“不，不是这样的。好孩子信使你听我跟你好好说道，道士的级别考核跟高考不一样，高考崩了最多是没有大学上没有好工作，道士考核崩了却是要丢小命的。道士考核一般情况下是让一群道士在闹鬼的地方生存一段时间或者收集什么东西，这期间会有重大的伤亡，几乎可以说是十不留一。郑心雨你想一想，假设有一百个道士去参加道将考核，而道将最终是十个人合格，那么他们在携带物质有限的情况下必然要抢夺同行者的物质，人和人之间的争斗随时会爆发，我们帮助委托者作弊实际上就是让委托人可以不受别的道士影响不被伤害。” 我不是很明白，冉晓娜见我一脸迷茫又微笑，尽管在笑着，她漂亮的眼镜却没有一丝笑意。 “参加考试的人数众多，名额却是有限的，正常情况下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合格，道士考核场地又是个游离于法律管辖区之外的修罗场，这么说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轻叹了一口气点头：“是的，我明白了。我们的任务是帮助委托人活着完成道士考核，让他成为一位道将。我对道士协会的运营模式有一点了解，那边是按照级别分配任务而非自己选择，道兵和道将的收入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在基本工资和社会地位上也有明显不同。五十万买道将考试稳过其实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只是你才是道宗，也只比道将高了一级，那里如果有红衣厉鬼你这个道宗也得交代了。” 冉晓娜看着我轻笑，我摆手：“别看我啊我不去，我现在坐前台当文职人员很开心，不要带我去作死。” “心雨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死吗。我的实力是排名499的，而这次道将考核有排名244的道宗和排名47的道君坐镇，我现在还被通缉着被他们逮到了肯定会被杀，还要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心雨忍心让我死吗……” 我尴尬地看着她表演：“可是我连最基础的东西都不会去了也是谁都打不过，我去干什么呢。” “你是秋意遥的妹妹，到时候被包围了只需要喊我姐是秋意遥，道君们都会给面子的。而且你想啊，你是幽冥信使，所有的鬼物你都可以和他们交流，你过去的话我们可以净化鬼物而不是和他们作战。最重要的一点，每次道士考核的死亡率都极高，道将考核的平均死亡率过六成，如果作为信使的心雨和我一起去，我们可以把死亡率显著压低，心雨哪怕是平时的状态也可以在规则庇护下享受对道士的百分之五十免伤效果，再加上那个道君级别的水鬼……” “这么明显地告诉我想要利用我的道君姐姐和女鬼真的好吗……” “好不好嘛心雨答应我好不好~~” 我按下她的脑袋对一个走进大厅的道士微笑：“可以是可以，我得先确认这个人的品德如何，他是个坏人的话我不会帮助的，对于坏人我没有任何同情心只希望他们可以快快去世。” “放心好了这个人是一个好人，那我就拿走这张表格啦~好的，任务申请人冉晓娜，道士层级为道宗，任务描述在三天后场地为本省的道将考核中帮助委托人曾怡欣通过道将考核，若委托人死亡或未能通过考核则为任务失败。任务成功可以获得五十万点积分，一点积分可以兑换成一元人民币，天魔宫抽走十分之一的手续费之后我也还有四十五万呢。” 第36章 真正的直女 等待执行任务的两天里我一直安稳坐在前台微笑扮演看板娘的角色，除了刘云没事过来抱抱我之外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天魔宫道士的整体实力还算是比较强的，一般都能认真完成雇主交给的任务，偶尔有倒霉者完不成的也没能回来，都死在了任务之中。就这么平静度过两天后，第三天清晨冉晓娜来找我，我叫来了在宿舍躺尸的另一位文职人员请她替我执勤就和冉晓娜一起离开。 为避免被人发现，我找遍了挎包拿出那辆电动车，带着冉晓娜一路飞驰，抵达道士考核的场地。这里被人设下说实话不怎么稳固的结界，我抬手触碰它时指尖毫无阻碍就穿过光罩，冉晓娜说这是我的信使特权可以不产生警报地穿过结界让我们通过它进入道士考核之地。 这里的鬼真的很多，一进入结界就看到几个白衣的幽魂面无表情四处游荡，我信使的职业病发作就要上前说我是正义的信使你们有什么愿望可以给我说一说我帮你们实现，冉晓娜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拽回去按在草丛里，几只巨大得像小牛犊的狼从我们身边快速奔走而过。 这些狼可能是没有发现我们，也可能是这会儿还不饿，不过有狼存在的场地肯定不安全。我得说我是很不喜欢狼的，见到它们我的手指就已经按在了发卡上，目睹它们跑远我才想起我是姐姐我怎么可以老是让妹妹出来保护我，这样是不对的。一个好姐姐应该拿起武器把伤害妹妹的坏人全部打倒才行，我不会放阴气至少也会拿剑砍人吧。 “你哪来的灵装？” 冉晓娜看着我手里纯白色的剑目瞪口呆。 “你刚才手里绝对没有剑！从哪里拿出来的？灵装？是灵装吧？” 我摇头小声解释：“这把剑是我从幽冥鬼校的超市里一千功德买来的，超市里有很多这样的东西，最贵的一万功德最便宜的一百功德，买武器还送说明书，绝对不是灵装那种高大上的东西。你说的灵装我也知道，那是红衣厉鬼将灵魂的一部分分割出去变成武器的形式，解放灵装后恢复到原本的红衣姿态，灵装从始至终都是红衣的一部分，而这把剑就是普通的武器，说的是可以吸收阴气释放巨型剑气，而我又没有阴气，只能冲上去砍就完事了。” “一千功德！一千功德！你知道功德有多难得到吗你个败家女，一千功德你就买了这个东西，真是太浪费了！嘤嘤嘤心雨我给你做老婆吧小老婆也行你把五分之一的功德分给我就好，不然十分之一也成……” 我按着她的头让她立刻闭嘴，闭上眼睛花了十几秒确认东南方十五公里处存在着大量生人的气息。完成定位之后我又掏出那台小电动车载着冉晓娜一路飞奔，在一座破庙门口停下。 折纸的交通工具不论是启动还是停止都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人知道我们来了，门口的狼群倒是发出不安的低鸣声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说我也是个美女你们这群野兽见了我就害怕太不尊重我了吧，再不滚我就把你们都烤了。 “信使，我……” 一个红了一半的厉鬼飘过来，我点头小声问：“有什么愿望？” “我能看看你的裙底吗？” 这个问题让我脸上一红，头上的发卡立即发热，厉鬼可能是感觉到红衣鬼王的存在，惊惶解释他真的就是想看看漂亮女孩的裙底幻想一下不会有更多的行为，我带着鬼王他也打不过我不会自寻死路。冉晓娜幸灾乐祸劝我正义的信使还不快掀起裙子给他好好欣赏，我闭上眼睛轻轻揉着青筋跳动的额角轻声问是不是只要看到美女的裙底就可以满足了。 厉鬼忙不迭点头，我于是轻轻抓住裙角。 女人的尖叫惊动了破庙里的道士考生，他们一窝蜂冲出来，正看见一只半身红衣的厉鬼在虚空中慢慢化成光粒消散，而在厉鬼的对面有两个美丽的少女，她们都穿着制服裙拿着剑，一位还掀起了另一位的裙子。 “郑心雨！！！” “嗯，给他看美女的裙底满足他龌龊的愿望。” “怎么不给他看你自己的裙底！还好我穿了打底裤！” “因为我没有穿打底裤。好了闭嘴，翠翠，让我们匿踪。” 众道士看着地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水坑将两位美少女吞没，看着水坑又瞬间消失，呆立了好几秒才发出震颤云霄的尖叫。那些原本趴在破庙门口准备袭击他们吃午饭的狼群在目睹了鬼王袭击事件后也不做任何停留地扭头就跑，成功避免了一场即将爆发的人狼混战。 道士们尖叫之后又持续了一阵骚乱，等到大家平静下来之后他们终于开始谈正事。庙里一共有五十个人，本次考试合格条件是至少找个十个玉佩，之后每多二十个玉佩就可以获得道将认证牌的一颗星，这个应该是大段位之中不同小段位的区别。 每只猛兽的脖子上都会有一个玉佩，消灭猛兽是得到玉佩的最简单方法，当然这些自然界本不存在的未知猛兽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对付的。这些道士只是相当于白银黄金的道兵水平，每人最多只能对付一只巨狼再多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理论上讲每消灭一只鬼魂也可以得到一个玉佩，他们只要联合起来猎杀猛兽和鬼魂就可以获得至少足够三十人合格的玉佩，但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小段位可以高一点而不愿把玉佩分享给别人。他们内部组成各种小队之后各自出发去搜集玉佩，一个并不起眼的女孩走在最后，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察周围环境注意是否有狼在埋伏。 “我们猎杀这种现实世界里不存在的狼是不是违反了野生动物保护法。” 深夜的篝火前，我翻动着烤狼腿问一边大口吃肉的冉晓娜，后者翻了个白眼含糊道：“入侵物种不受动物保护法的保护，只管吃，吃完了我们就是保卫神州大地本土生态环境的小英雄。” 道士的考核是非常残酷的，这一天里我拦截了四起凶杀案件，打死了八条狼，净化了十四只鬼，一共获得玉佩二十个，那两个被冉晓娜扔进河里做方位标记了。 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疯狂猎杀野兽净化幽灵就可以大量获得玉佩，收集一百个玉佩之后交给雇主让她过关即为任务完成。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太简单太白痴让奉行极端冒险主义的我毫无动力，我们表现出的强大武力也让场地中的鬼怪动物不敢接近，现在都是我们主动去打动物，这太无聊了。 嗯，有比较强的能量反应正在靠近，强度跟黄文龙差不多，是个道君。 “翠翠，遮端我们的气息，封锁这个山洞。” 翠翠照做后在我身边现出实体，我把烤好的狼腿递给她，她摇了摇头扑进我怀里，冉晓娜看着红衣鬼王这么乖巧可爱的样子似乎是有点受打击。翠翠自身是个道君级别，但她的能量感应比起黄文龙要强很多，黄文龙的道君大概也是找人帮忙作弊得到的。 “为什么要封锁。” “有道君来了。你也安静一点，别忘了现在的你是通缉犯，被逮到就麻烦了。” 有一个红衣鬼王在身边坐镇，冉晓娜也不是很怕道君，她甚至还能试着伸手去揉一揉翠翠的头发。 我们遮端气息隐藏自己的行为很有效，外面的道君并没有发现我们，他的气息很快远离，最后完全消失，应该是巡视的监考人员。 “吃饱喝足就该干活了。心雨，我们继续去收集玉佩，你去打动物我去打鬼，收集两百个玉佩之后我们就带着委托人到任务终止地点上交玉佩。既然她花了五十万我就要让她成为满分的道将！” 我微笑点头：“嗯。看你这么有活力我也放心了。” “心雨，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真的是一个好妻子的类型。” 我仔细想了十几秒才柔声道：“没有呢。我的记忆里并没有谁对我说过这种话，而且我也不打算做什么好妻子，我是阴司地府的幽冥信使，我肩负着净化厉鬼帮助他们重生的重任，我要把我的一生都奉献给……” “金陵鬼王寒露？” “哎？” 冉晓娜指着我脖子上的项链笑得不怀好意：“那项链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在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的师傅，道尊马天鑫和寒露发生过战斗，当然我师父是没能打败她的，我师父被她打伤，当时她就戴着这个项链，没想到现在在你脖子上。我就想为什么一个拉拉在我这样的高质量女性靠近示好时能保持稳定心态不为所动，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啊。” 我捏着项链的微笑：“哪有，不要胡说好吗，我不是什么拉拉，我是一个真正的直女，我爱男……” “说不出来了吧？看看，真正的直女连爱男人都说不出来。” 我微笑不再和她辩解。 原来寒露是金陵鬼王啊。张欣欣是临安鬼王，她们两个住得还挺近，而且还都是幽冥鬼校出来的，曾经还是亲密的好友。不要再想了，谁知道她们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我好酸。 我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张欣欣和寒露靠近可能有什么关系会让我不开心？我是在吃谁的醋呢。 让我来想一想，如果是张欣欣和冉晓娜在一起了……不行这个我绝对不能接受……那么是寒露和冉晓娜……这个也不行…… 我……我居然同时想要挽留她们两个？郑心雨你可快冷静下来，人鬼殊途不可能会有结果，你爱一个就算了居然还爱了两个你还是人吗。不，说什么爱，郑心雨是直女，是真正的直女，郑心雨爱男人！ 第37章 心雨的正义 对于我来说过大的活动场地实际上并不友好，场外人员想要寻找委托人都要跑上老半天，如果不是我可以拿出折纸的电动车真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个请求帮助的顾客。 第一天的夜晚我们在山洞里平静度过，夜间冉晓娜又靠过来搂着我，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一滴眼泪快速落下，当我再仔细看时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刚才那滴眼泪直是我的错觉。她一定遇上了很糟糕的事情，也许关于卧底的事情并不像是之前她自己所描述的一样。 我认识的道士不论是正道也好邪道也好都对马天鑫评价极低，就连天魔宫这种大反派都认为他不是个好东西，冉晓娜杀了他的儿子很有可能不是卧底的托词，那个人也很有可能不是假死而是真正消亡了。道士之间的战斗一旦爆发往往会以其中一方魂飞魄散收场，冉晓娜假若在比武或者其他的对抗中一不小心杀死了同样作为道宗的马子豪而不得不流亡天魔宫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我又打开那本故事书。它是一本玄界的基础知识图鉴，习惯上我仍然叫它故事书，因为它的开头讲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我翻到道士比武的部分，上面记载了一些古老的切磋，这是各门派内部提高自己锻炼后辈的一个好办法，唯一的缺点就是可能会有人在模拟对战中受伤，当双方都进入亢奋状态时会忘记这不是真正的战斗而全力出手造成惨案。 不管怎么说排名455的道宗被排名499的道宗打死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这个排名到底掺了多少水。 马子豪的父亲是马天鑫，马天鑫是道尊，是一个省的道士老大，道君以下的导师等级道尊是可以亲自认定并立即生效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许马子豪根本就没有道宗的实力，他的455名也是对方顾虑着他的道尊父亲而不敢和他认真较量。我已经想象出一个无法无天的熊孩子一直认为自己很厉害，大家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不跟他一般见识的常规生活剧了。 悲惨的事这个熊孩子后来遇上了冉晓娜，他可能认为冉晓娜是个菜鸡而提出挑战，冉晓娜答应了他的约战并看他排名比自己高为了不输太难看上来就甩大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马子豪哪想到自己其实是个水货，就这么被一剑秒杀连鬼都做不成…… 我揉了揉眼睛决定不再疯狂加戏，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明天还有事要做，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才能更好地帮助顾客。 第二日我们又早早起来一路斩杀了上百只野兽超度了二十个幽魂，我数了数已经收集了一百九十一个玉佩，我把这些玉佩都塞进容量很可能无限大的小挎包里面，拎着外表还是个空包的便携式仓库就朝着那个气息走过去。 前方好像有一个人在地上躺着。 “心雨，不要过去。” 冉晓娜拉住我的手，我轻轻摇头：“这场考核最高的战斗力也只是道君，我这边有一个巅峰道君水平的红衣厉鬼完全不会惧怕他，野狼也好厉鬼也好都不能对我产生实际性的威胁。晓娜跟着我，你现在的处境也很不妙，我怕你离开我的攻击范围后遭到坏人袭击。” 冉晓娜犹豫道：“不是怕你有危险……是怕你……” 我来到这个人身边，她还有一丝气息，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身上一件职业装现在已经破烂不堪，柔顺的黑色长发沾满草叶和泥土，脸上身上到处是被残暴凌虐后的痕迹。她睁大无神的眼睛看着我，勉强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求救，但那双手刚刚抬起就再落回去。 “心雨，我们救不了她……” 我摇头，自小挎包里掏出一个小拇指大的瓶子，跪下去打开瓶盖，轻轻分开她的唇把一瓶药给她硬灌了下去。 “你给她喝了什么？” “回命水。” “你这个败家女！知道回命水是多珍贵的东西吗？一瓶回命水能让伤者立刻痊愈，只要不是先天性疾病就没有它治不了的病！这东西扔到拍卖行至少能拍出两千万，还得是美元！你这个暴发户信使，你怎么能这样呢，回命水你都能掏出来救一个路人！” 我不和冉晓娜辩论，将视线集中在垂死的女人脸上，她的皮肤快速变得红润，原本冰凉的身体也恢复了温暖。 “你……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心雨，是一个信使。嗯，幽冥信使的传说听说过吗，我是负责在厉鬼之间传递他们的思念的和平鸽。”我微笑把一瓶矿泉水递给这个坐起来的女人，“洗一洗脸，等下我们去杀了欺负你的坏人，然后把他们的玉佩抢过来，只要听我的，我保证你可以成为道将。” “我……我叫徐羽珠，是一个……道兵……我是个普通的道兵，没什么能回报您的……” 我看看她这张梨花带雨的娇容轻笑：“信使是正义的伙伴，所以我不会问你要什么回报，因为我相信能够被正义的伙伴拯救的人也一定是正义的伙伴。你这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不如先穿我的吧。” 我从小挎包里又掏出一件外衣来，当我掏出衣服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翠翠的情绪瞬间低落。 “翠翠，我是你姐姐，不要老想一些奇怪的东西。” “没有……翠翠才没有想看姐姐的身子呢……” 稍稍安抚了一下翠翠之后，我问在场的人谁会开车，我这里有一辆卡车。冉晓娜摇头表示小汽车还行卡车我没有A照，我则是轻笑在这种鬼地方没有交警，我们的卡车也和那辆电动车一样没有重量，你只要注意不撞到山上不开进河里就没事。理论上我这里有一个巅峰道君级别的红衣水鬼，你开进河里都没事。 徐羽珠坐在车里一直在颤抖，她的双手放在膝上紧紧捏着拳头，我以右手轻轻拉着她的手，左手温柔抚摸她的头让她尽可能冷静下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管怎么样伤害自己都无法改变发生的罪恶，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复仇。 卡车终于停下，冉晓娜打开车门就跳下去对着一处隐蔽的山洞喊话。 “出来吧！我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玉佩！”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个外表平平无奇的女人从山洞中走出来。 我们让这个女人坐上了卡车把她送到出口附近，在距离出口五公里之处停止前进，我让翠翠在水里制造移动带将她以每小时60公里的速度送往最后的大门，在她上岸即将离开场地时还有几个人想冲出来在最后的一段距离抢劫她，当然这些人都被翠翠一巴掌一个打掉了头，是真的打掉了头，一巴掌把脑袋打飞的那种。 “好了，这个罪恶的考核还剩下多久。” 冉晓娜的手机提示任务成功后我抬起一直低着的头轻声问。 “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吗……我们这里有十个玉佩，要获得道将考核得满分还需要一百九十个玉佩，四个小时足够了。” 冉晓娜大惊，揪起我的领结怒吼：“郑心雨你发什么神经？我们本来就是不光彩的作弊者，帮助雇主作弊被抓到了就是要被正道和邪道一起除名被整个玄界追杀的结果，我们完成了任务之后不赶紧跑你还想干啥？这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你要为了她继续寻找玉佩？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不剩多少真元了没办法再去和狼群作战，你信使的身份也不支持消灭鬼魂获得玉佩，要怎么样才能四个小时得到一百九十个玉佩？啊？你疯了吗？你已经用了一瓶回命水救她了还想怎么样？” 徐羽珠也哭道：“信使大人，她说得对，您已经为我用了一瓶回命水，我不能再让您为我冒巨大的风险……” 我拿起手帕温柔给她擦着眼泪，声音还是轻轻软软，却传递着坚定的决心：“你们两个不要搞错我的意图。我是正义的信使，我要做的是维护正义，就像是我自称为正义的伙伴一样，维护正义是我的首要选择，帮助你过关才是第二选择，听懂了吗？晓娜，你可以先离开，我这里还有好几个替身草人你用自己的气息把它们同化之后可以迷惑出口的道宗趁机跑出去，在天魔宫先等我回去。” “你这个傻女人，明明是信使怎么老是在干公安机关的活。”冉晓娜狠狠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罢了，本就是我实力不足为了避免翻车硬拖你来的，发生这种事情一大半责任都是我的，我自当和你一起去维护你的正义。” 她把油门一脚踩到底，卡车朝着那一片野狼的聚集之处飞速前进。 停车，开门。 我举起那把被我命名为清影的剑。 “翠翠，把阴气灌输到姐姐的剑上，这次会消耗很多阴气，回头姐姐给你吃点东西补回来。” “吃姐姐可以吗……” “我是你姐姐，可以对我稍微尊重一点，不要老是把我当成可以吃的小红衣吗……” 第38章 好人做到底 阴气在剑锋上快速聚拢，不过三秒就已经发出明亮的白光。我举起清影剑向前斩出，巨大白色剑气一分为五如同猛兽锐爪，锋芒去势如雷几乎是瞬间就将傻愣愣的狼群吞没，地面震颤了一下之后就是漫天的尘埃。 几分钟后烟尘散去，地面上留下五道巨大裂缝，每一道裂缝都有数十米长、两米多宽，狼群的尸体在剑气中消弭，只留下遍地的碎肉鲜血和浸没在血肉之中的一个个闪光的玉佩。不等我过去把它们捡起来，巨大的水坑又在这裂缝之下出现，旋涡将所有的血肉吞噬殆尽，只留有那些光彩流动的玉飞出水体在我身边落下。 这一剑获得了七十七个玉佩。清影吸收阴气转化为巨大剑气的威力比我想象的要大许多，有了这个能力我也可以快速收集玉佩，帮助徐羽珠获得五星道将的证明书。既然已经迈出了作弊的第一步，那就多帮帮他们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很简单的打野兽收集玉佩。一小时里我们获得了两百三十九个玉佩，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参赛者在明知道消灭一个鬼魂或者野兽就可以得到一个玉佩的情况下还要自相残杀。场地上的野兽似乎是杀不完的，我一剑秒了百十只很快就会出现新的狼群，它们就像是系统自动刷新出来的野怪，不同的是当我一剑清屏后新出现的狼见了我拔腿就跑绝对不回头。 还剩下一个小时。 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七百个玉佩，等下我可以看看考生们还有谁是个好人，我把多余的玉佩给他们让他们直接晋级。嗯，减去给徐羽珠的两百个还剩下五百个，如果不是让他们获得满分而是刚好及格的话，可以帮助五个人渡过难关呢。 正义的信使要给你们发福利了……翠翠不要摸姐姐胸，这不是妹妹该做的动作。 最后的几百米我们三人并肩而行，临近出口时突然一群人钻了出来。 “你们！” 徐羽珠身体剧烈颤抖，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漂亮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哈？你还没死？没关系这次你真的要死了！还找到了两个漂亮小娘们……” 冉晓娜冷笑着抽出剑来，我轻轻压下她的手：“桃木剑在对人战中作用不大，这种事情就交给正义的信使来处理。你到底是通缉犯，在这里杀了人不太好脱身，我的话就不一样，我有阴司地府的庇护，对付他们不过是……” “等一等，你是信使！你是幽冥信使！” 我点头给这个认出我的男人一个赞许的微笑。在外面跑了快一个星期总算是有人认出我来了，我还以为我的信使身份是不是结束了。现在我手里没有信不能免疫幽灵攻击，不过面对活人就没有这样的顾虑，更何况我还有任何时候都有效的对活人作战一半减伤庇护。 “是哪个人伤害了你，今天正义的信使要替天行道把他们塞进地缝里去，信使对那遥远至高无上的冥帝宣誓一定说到做到。”我从背包里把刚收起来没多久的清影又掏出来，翠翠很自觉地把阴气借给我，在剑上形成跳动的明亮剑气。这把剑似乎是起到增幅器的作用，我已经放了好几次剑气而翠翠的阴气并没有明显减弱，不知道一次性是吸收多少，回家了要好好看看说明书。 “……” 徐羽珠躲在我身后低头看着地面，冉晓娜一把抓在她的肩上：“抬起头来，看看是谁欺负了你，我们这就剁了他！我是道宗，她是信使，我们这边还有一个巅峰道君实力的红衣，就算是主考官亲自来了我们也能撕了他！” “全部……” “啊？”我愣了一下，徐羽珠又哭起来，她不敢从我身后出来，只是哭得越来越厉害了：“全部都是，他们全部都是！他们抢了我的三十三个玉佩，杀害了我的朋友，还把我……把我……” 盗匪们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水坑，他们没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水坑淹没，水坑也在吞下它们之后消失，地面还是温柔的草地。我发现翠翠这个展开一个水坑池塘甚至河流湖泊的能力真的很好用，杀人灭口连痕迹都不会留下。她是厉鬼，在平时厉鬼大肆杀戮会引来道士协会调查，而在合法杀戮的道士级别考核之中厉鬼杀死道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算这些人是世家子弟也不会有人说要给他们报仇，只会认为他们学艺不精命该如此。 我想了想又把剩下的玉佩一百一份打包挂在了树上，从小挎包里拿出一根彩色签字笔在出口边缘的树上写下这里有让五个人过关的玉佩，不要争抢拿上就走，希望我留下的东西对他们有点用。 徐羽珠通过出口离开后，我一手拉着冉晓娜大摇大摆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离开考场。信使可以无视考场边缘的结界而不惊动任何人，和我保持身体接触的冉晓娜也暂时获得了我的特权，平安从随时可能会有道君要打死她的考场出来。 冉晓娜没有和马天鑫联系，让我更加确信她是真的回不去正派那边了。她是一个话很多的人，没事就喜欢夸自己师父，可是在和我一起行动的三天里她没有再提起那个让她骄傲的道尊师父。 在外面已经消磨了三天时间，也该回到天魔宫那边了。 回去之前我先给秋意遥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现在挺好的很安全，她柔声劝我不要在外面乱跑我知道你跑进了邪派的分坛，他们没有杀你应该是因为你加入了他们。天魔宫总体来说是比较温和的邪派不喜欢和路人为难，你只要不出卖他们的秘密以后不去也没有关系。还有你那个小朋友冉娜娜，是叫冉娜娜吧？她真是个勇敢的姑娘，马天鑫的狗儿子想侵犯她被她在抵抗中一个符咒拍死了。嗯，妹妹觉得455名被499名一个符咒拍死很奇怪吗？你的小朋友是货真价实的499名，马天鑫狗儿子的真实排名可不是这水平。 “我们在这里彻底歼灭了刘峰的残余势力，现在陈王在这边已经站稳并且想要把力量扩张到整个城市，这个省不是任何一个道尊的势力范围，道君们各自为政因此存在着许多玄界势力真空区，妹妹你回来了可以考虑建立起一个工作室来帮人驱鬼除妖。当然妹妹还是在家睡觉比较好，这世道越来越乱，童话公主和转轮王刚刚停战红门客栈又和阎罗王打起来了……” 我轻叹了口气。 真是一个不安定的时代。 结束了和秋意遥的通话，我回天魔宫继续做有我没我区别不大的前台工作。如果秋意遥没有欺骗我，天魔宫是一个很温和的组织，他们甚至比道士协会要正派得多，在这样的组织里做事我还是很开心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刘云要炼制怨魔这种可怕的兵器，就连阴司地府的议政院都认为怨魔是绝对不能存在于世的武器。 第39章 卫生间的门 天魔宫的生活总体上还算不错，有免费的住房和三餐，出于保密需要文职人员哪怕是不干活也会有一个月一万块钱的工资，这在外界是难以想象的。道士协会那边的文职人员似乎一个月不到五千块钱，邪派嘴上说自己是邪派在发工资的时候是很诚实的，效忠于它的成员们在领工资的时候也是很开心的。 这个新生的强大组织只有大约三分之一是教主建立门派时的原班人马，大多数人都是后来加入的，以各大门派的背叛者为主，在外面犯了大罪而被追杀，走投无路之下进入天魔宫堕落为邪派高手，这些人在投入天魔宫之前也确实没少干坏事，从这个角度上说把天魔宫定义为邪派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只是，在加入组织后会受到各种各样的纪律限制，天魔宫作为神州大地上最强大的邪派有一整套赏罚分明的完整律法。 冉晓娜又从我这里领了两个B级任务并很快完成，她花钱很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道士确实是需要在修炼上花很多钱吧。毕竟画符也好布阵也好学这些东西要消耗很多材料，材料都是要买的。 这天是放假的日子，就连道士们都不活跃了，我在柜台前坐了半天只有一个道士在我这里填表领任务。就在我认为节假日大家都要休息不如我先下班的时候，又有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气里的人来到我面前说要申请一个最难的任务。 我看了看这个等待发放任务的鬼。真的是一个鬼，天魔宫作为邪派奉行宽入严出的标准，宽入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不仅是活人可以加入，鬼魂和妖怪也可以加入。眼前这个鬼魂全身都是不祥的煞气，周围环绕的黑雾浓郁到已经清晰可见的地步，在黑雾的包裹中隐隐可见血色的衣装，应该是借黑气掩盖自己的红衣身份。 真是无聊，不如我自己接个任务去外面玩玩吧。 赶在下班之前打开A级任务列表，一个个对比这些任务，我掏出纸笔画了一张表把所有的A级任务从紧急度，危险系数，奖励金额几方面做了综合性的对比，然后选择了一个时间尺度上比较宽裕又能到处跑的任务。 任务描述是一户人家的孩子被鬼纠缠，每天都能感觉到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不断向自己靠近，再这么发展下去一个星期后那个鬼就能抓住自己了，希望道士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看了看这个任务是今天发布的，时间很充裕，而且任务地点是我住的安城，我回去能整理一下东西拿过来，这个任务遇到了麻烦还能向秋意遥寻求帮助。毕竟我可是有一个道君姐姐和一个红衣水鬼做外援呢，对付一般的小鬼肯本不在话下。 花了三个小时回到安城后我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委托人家里，按响门铃后对来开门的人说我是来解决你们问题的道士。高大强壮的女主人用充满疑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之后让我进来，叫来了她哆哆嗦嗦的五岁儿子，但我敢对天发誓她看我的眼神绝对不是把我当道士而是把我当她丈夫在外面的小三。 “您好，我叫郑心雨，道士考核目前是没有的，您可以把我当成一个调查员，我来调查您这边的具体情况，然后向我背后的人报告，让她来帮助您解决问题。当然我背后的人也交给我一些最简单的道法和能力，我看看能不能解决，能解决我就帮您解决了，不能解决我就回去报告给派我来的人让她亲自过来解决。” 听我这么说女主人眼里的不信任才散去，在她眼里道士应该是仙风道骨穿着全套道袍拎着桃木剑的严肃老人而不是我这样清丽无辜楚楚可怜散发着绿茶清香的年轻女孩。我也不愿多说，在沙发上坐好了就让女主人详细讲述事件经过，在她开始叙述之前我特别强调对道士必须说实话不然会危及到你儿子的性命。 房间里并没有强烈的阴气我却一直有浓重的不安全感，几岁的男孩也瑟瑟发抖，他的母亲没能让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我让他说，从这个孩子口中得知卫生间有一扇门这种奇怪的话。 卫生间有一扇门不是正常的么……等等，这句话可能是在卫生间的大门之后还有一扇原本并不存在的门。 我来到卫生间，这里的阴气浓郁得让我感觉不舒服，亏得我是信使才能在这沉重的阴气中面不改色，换了普通人沾染了这阴气轻则霉运缠身重则大病过世。阴气似乎是从卫生间的中心地带散发出来，我闭上眼睛轻轻抬起手向前伸出，果然碰到一道冰凉的大门。 卫生间里的门是真实存在的。这扇门被打开了一点，不断有阴气从另一个世界流出，我摸索着想要找到门的把手或者别的什么，折腾了五分钟都没有收获，只好努力抓住门的边缘把它向外拉出，大门被我闭合上一些之后无法再关闭，不然会截断我的手指。 这扇门，只能从内部关闭。 这意味着如果我要关上大门就必须进入到门的后面，而门的后面不出意料的话是一只红衣厉鬼的阵地，在鬼王不能进入鬼王阵地的限制下我进去要么是被吃了要么是给鬼王做小老婆，哪个都不是我可以接受的结果。 “简单来说，你家孩子的话是真的。”调查完毕后我回到客厅对这对母女认真汇报结果，“在卫生间里有一道确实存在的门，那扇门被从里面打开，阴气不断从那个世界流出来，活人沾染了阴气会损失生命力疾病缠身，我刚才把那扇门关上了一点，但是这只是拖延时间，因为那扇门只能从门后的世界全部关闭。整个玄界都没有见过一扇只能从里面关闭的大门，我回去问问上级看她怎么说。对了，如果你们给我的信息完全正确，我把门后厉鬼好不容易推开的大门又拉回去了应该可以给你们争取至少三天的时间，厉鬼没有更多本事的话至少十天后才能碰到您的儿子……哎女士您别哭啊我的上级很厉害的，她应该会有办法……” 出了门之后我立刻给秋意遥打了电话。 “秋姐姐……” “说吧，又惹什么事了。” “在秋姐姐眼里我就只会惹事吗……秋姐姐我问你一件事，你见过一扇原本不存在的门吗？那扇门外面没有把手只能从内部完全关闭，我把它关得只剩下手指的宽度但阴气还在不断从中溢出，我感觉到了危险，这是红衣厉鬼的阵地吗。” 秋意遥轻笑道：“不错。妹妹不要多管闲事，鬼王能把大门开在人卫生间里基本上是无法调解的矛盾，你遇到的这个鬼王起码也是排行榜上前五十位，没事不要跟他冲突不然小心被鬼王抓去吃了。” “可是秋姐姐，我已经管了。这是天魔宫发布的任务，我接了，现在正想办法关闭大门中。” 秋意遥轻轻叹了口气：“那就只好我这个关爱妹妹的好姐姐亲自解决了，发坐标给我，我来把厉鬼物理超度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秋姐姐，这怎么行……” “觉得不好意思就不要整天想着做什么正义的伙伴，赶紧谈个恋爱嫁人吧。除了寒露张欣欣之外我对你的恋爱没有任何要求，男女不限人鬼皆可，就算你说之前被埋下去镇鬼的鬼屋老板是你的真爱我都能接受。” “真的什么人都可以吗？” “你不会是看上马老狗的徒弟了吧？不行！我宁愿你去找寒露！” 吵闹了好一会儿她才挂了电话，我回到楼上告诉这对母子我找的人马上就来，她是个道君。道君这个级别一报出来女主人眼里立刻就流露出兴奋的色彩，她告诉我这件事她之前找过道士，道士们都说起码要道宗才能解决但是道宗们都不会轻易去接任务，她一直希望找一个有时间的道宗，没想到今天能见到道君，真是三生有幸。 秋意遥很快就到，她留着大光明发型带着墨镜身穿紧身皮衣，手里还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打架的。女主人忙不迭给她让座，她挥手表示我很忙直接解决问题妹妹你跟我过来便直奔卫生间而去。 我抓着秋意遥的小挎包硬是掏出来两张紫符给母子俩贴身上才跟着她进了卫生间，秋意遥拧着我的耳朵咬牙切齿低声斥责我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一张紫色符咒起码能卖三十万人民币你这一出手就是六十万没了，我小心道歉说秋姐姐不要生气我可以从幽冥鬼校给你买一些你用得到的好东西她才算饶了我。 秋意遥抬手摸着看不见的大门，过了十几秒她突然微笑。 “我还以为是真的鬼王阵地，想不到是冒牌货。” “啊？” “碰上邪修了。邪修跟你加入的邪派不一样，天魔宫名为邪派实为玄界的理想主义者，期望武力推翻道士协会重建玄界秩序，他们的成员总体上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一批人，就像……曾经的道士协会一样……”秋意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继续道：“邪修是在修炼路上走歪路的一批人，他们基本上不干好事，残害婴儿虐杀路人之类的事在他们做起来是轻车熟路得心应手的，无论道士协会还是天魔宫都有邪修应该被消灭的共识。这扇假门就是邪修搞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想要打什么主意，我只需要把这扇门封了就可以让他们的阴谋落空。” 秋意遥说着就掏出一张紫色符咒，她的掌中出现一把光剑的轮廓，那光芒旋转着被吸入符咒中，继而她将符咒贴在了看不见的大门上，阴气快速聚拢，看不见的大门和整个虚假的世界融为一体。 “这就像是在一扇门外面直接砌了一堵墙。妹妹，回家吧，问题解决了，以后不要接这种赔钱的任务了。” 第40章 遗忘者之地 这次任务秋意遥用了三张紫符耗费一百万以上而任务佣金只有两万，可以说是亏得血本无归。我对这位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我的姐姐小心道歉保证我这就去幽冥鬼校给您找些好用的东西，您说说看想要我给您带回来一些什么，秋意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有再理我，我也不敢说话，小心坐在副驾上等到汽车在一处院落门口停稳时她才扫了我一眼打开车门。 “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应该老老实实蹲在家里而不是整天跟危险的幽灵打交道。跟我来，我今天就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受欢迎的女孩子，让你尽快找个人嫁了也省得我操心，让你丈夫管你的事就行了。” 我小声辩解：“秋姐姐您不也是整天和幽灵……” “我很强，你很弱。” 我不敢再说话，被她拉着进了门。 这个院子非常大，像是一个大学的占地面积但建筑物布局风格明显不是事业单位的样子，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它，总之就是极度诡异的感觉。从我进入院子的那一刻周围的温度就降低了，我抬起头看向天空，那是一片温柔的浅蓝色，几朵白云静静漂浮。很美，也很虚假。 “这是遗忘者之地。妹妹是为阴司地府干活的信使，那边可能没有向妹妹告知遗忘者之地的情况，我就来跟你科普一下。接下来我会说很多话，你注意听。” 我点头表示会记住她的话，见我如此表态秋意遥轻轻笑起来，她笑的时候很温柔让平日里那凌厉的锋芒瞬间融化为一池春水。 她说了很多话，我也了解了遗忘者之地的情况。 生灵在死后魂魄会被引渡到阴司地府进行投胎转世，但总有一批执念过于强烈的魂魄无法被引渡，这些死灵的灵体不断发生异变，能量在不断加强的同时心境也不断扭曲，最终会遗忘最初的执着堕落成厉鬼。当厉鬼最终遗忘自己留在世界的执念之后就会堕落到这个只接纳罪恶之灵的世界，在这荒凉的世界里互相争斗和吞噬。这里的厉鬼们依靠吞噬来增强力量，吞噬的同伴越多狩猎者本身就越强，身上的衣服也会越来越红。然后，当力量达到某一层次时厉鬼最后的一片其他色彩也被红色填充，就完成了量变到质变的飞跃，成为站在厉鬼顶端的红衣厉鬼。 不同于地表的厉鬼，遗忘者之地所有的遗忘者都是被某种规则认为有罪而投放下来的赎罪者，在成为半身红衣之前这里每个居民都没有思想难以交流只凭着野兽的本能行事，吞噬同伴过多变成半身红衣的厉鬼将找回人的部分智力以及思维能力，成为真正的红衣厉鬼之后找回生前的记忆和理性。 或吞噬他人，或被他人吞噬，遗忘者之地是彻底的荒蛮残酷之境。 这里是被厉鬼支配的世界，无论是道士协会还是阴司地府或者鬼王们都无法在这里建立起稳固的统治。大家都知道遗忘者之地是危机重重的死地也就没有谁愿意过来，这时候如果有别出心裁的道士把自己的本部设置在遗忘者之地就可以避免很多冲突和麻烦。 这个院子在外界看来也就只有数百平米，进入大门之后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秋姐姐，把房子盖在危险的遗忘者之地不会引来恶灵们的围观吗。” 我提出这个问题，秋意遥微笑解释：“不会的。这院子本身就是一个奇妙的阵法，我和两个鬼王一起建造了固定阵法并且完成此世到彼世的转换，对于遗忘者之地的死灵们来说这院落的围墙是不可突破的天堑。墙壁本身是阴司地府那边可以封住阴气的往生之石做成的，厉鬼没有实体攻击全靠阴气，而所有的阴气在接触到往生石后都会化为虚无，不管幽灵多么强大都无法突破免疫灵体攻击的墙壁。” “那秋姐姐，外面的道士知道你把房子建在了这里吗。” 秋意遥摸了摸我的头：“不知道，我没有告诉过别人，知道内情的除了我们三个布阵者就只有妹妹了。” 这里是秋意遥的本部。 院子里有十几座六层建筑，以阴气为动力的自动扶梯有序运行着，我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环境中细微的力量波动，阴气的来源分明是两个熟悉又亲切的鬼王。这两个鬼王明明都和秋意遥关系很好为什么秋意遥那么坚决地反对我和她们发展感情，她们都能一起布下这种逆天的阵法了嫁妹妹联姻也是一个很好地维护联盟的办法吧。 比起道士的本部，整个院子的运转更像是学校。集体的宿舍和餐厅，固定的教学地点，固定的教室和考核项目，几乎一切都是按照学校而非商业模式进行。院落之内的生活使用点数取代现金的结算方式让我想起那间幽冥鬼校，也许秋意遥去过那学校学习了这样的操作方法。 再进一步，也许……秋意遥和我一样，在灵魂出窍时也是一样的刺目红衣。 “还真的是学校啊，居然连课程表都有。说起来秋姐姐，这个院子建了多长时间了。” 秋意遥轻轻摸着我的头，她的唇角有一丝温软的笑意：“算一算得有十二年了吧。这大院建起来的时候妹妹还没来呢，我也没有带妹妹来过这里，因为翻墙出去就是危险的遗忘者之地，不管是厉鬼们吃了妹妹还是妹妹变成红衣吃了厉鬼们都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我从没有带妹妹来过。这里我仿造幽冥鬼校建立起来的自己的组织，所有的教员和学生都是我门派的弟子。嗯，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我从战场废墟捡回来的，不管是教员还是学生几乎都是。” 在谈话中我了解到秋意遥武力超群又建立有自己的门派，可惜她既不喜欢血脉传承又不喜欢在民间广招弟子，反而喜欢没事就在战场废墟乱转捡回几个还没咽气的人，把他们带到这院子里算作自己的下属。说是下属，秋意遥并不怎么干预这道士学校的内部运转，她只负责教他们道法，让他们学会了之后自己画符，像是校长一样的定位。 “秋姐姐是先天强大还是后天修炼，我看秋姐姐完全不怕道尊的样子，是像红衣一样天然有强大武力吗。” 我问出这个问题，秋意遥想了一下目光穿过玻璃窗停留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其实我并不算太强。单论个体战斗力的话我实际上不一定打得过寒露，我不怕道尊是因为道尊近年来被吹多了水分太大，之前那一场大战有排面的道尊基本上死绝了，活下来的都是当时不怎么行的道尊，也就是说现在的道尊基本上都是当初的吊车尾，并且二十年来没有什么进步。如果大家都像姬轩一样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道尊，我肯定是不算强的。说天赋我的天赋在大道士里面算比较好的，但姬轩这样的才是天才，十六岁悟道十八岁道尊，哪像我十二岁悟道二十岁才道君。” 我想了想又问：“那么……入道八年成道君是慢还是快？我看很多老年人都还只是道将道宗。” “看跟谁比，比起百分之九十五的道士算快的，跟真正的天才比就不行了。天赋不够努力来凑，你姐我又不努力整天就只在废墟到处乱转捡孩子，能有现在的水平其实很不容易了。妹妹，不许再看墙外了，不会放你到遗忘者之地的。” “秋姐姐，带我去嘛……我想和秋姐姐一起去看看，那个最危险的世界。” 秋意遥不愿带我去，架不住我缠了她两个小时终于松口，拿了一把大黑伞撑开，让我搂着她的脖子紧贴在她怀里不要被她跳出去的时候甩掉了。我点头钻进她怀里，她左手撑伞右手扣在我腰上，随着窗户的打开一条金色的光带自室内延伸到高墙之外，当她走过高墙时纵身跃下，看起来没多高的墙壁我们居然落了足足有一分钟。 “这把伞可以阻断阳气，遗忘者之地的厉鬼们会攻击所有带阳气的东西。不要离开伞，就算是道尊，在遗忘者之地这种厉鬼无穷无尽的世界也没有办法通过作战来获得胜利。这里是阴司地府管控不了的世界，妹妹的信使特权在这里无效，所以要倍加小心才是。” 不断有厉鬼从我们身边走过，这些半身红衣显然都是结了盟的，它们互相不攻击，但半身红衣联盟之间打得天昏地暗。从高墙落地点走不出五百米我就目睹了三场半身红衣联盟之间的惨烈战斗，胜者将败者撕裂吞噬来强化自己。 遗忘者之地是没有任何规则的彻底的修罗道。 “这里千百万年来便是如此。不只是人类的灵魂，其他的生物在死亡后若心有不甘过于执着也会坠落到遗忘者之地来，和无尽的厉鬼一起彼此厮杀吞噬，最强大的厉鬼成为半身红衣分化成不同种类找回部分智力，再慢慢地吞噬其他厉鬼来成为完全的红衣找回记忆。但是，不论怎么努力，遗忘者之地的厉鬼们都无法得到救赎，一旦坠落到这里就意味着再也无法投胎转世。尽管灵体总质量不变，但遗忘者之地的灵体崩溃后不进入轮回而是变成这世界的无数最初级厉鬼开始新一轮噩梦。” 第41章 青色的朋友 遗忘者之地的灵体崩溃后不进入轮回而是变成这世界的无数最初级厉鬼开始新一轮噩梦。 我低下头去看着脚下的细沙。这世界似乎是一片无穷无尽的荒漠，脚下的地面由细软的沙土组成，灰色的沙土一直延伸到幽暗森林之中，在我们头顶上是一轮高悬的巨大弯月，凄凉月光之下整个遗忘者之地都仿佛在时间之海中沉睡。 没有水，没有植物，没有文明，只有无尽的荒漠和危机四伏的森林，不管往前走出去多远，森林也好沙丘也好脚下都是细软而冰凉的沙土，头上也永远都是那一轮遥远的弯月。遗忘者之地是没有昼夜变化的，这里的环境被某种异常的规则锁死，那是阴司地府，不，是在那之上，凌驾于轮回的力量的裁判。 阴司地府，道士协会，红衣诸王，遗忘者之地，四方实现某种动态平衡，这其中似乎只有遗忘者之地是几乎从未被人知晓的世界。灵体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外来的人找不到进来的入口，即便是有厉鬼堕入此地也难以和外界交流，除非是厉鬼拥有可以精确定位的能力才能让现世的伙伴找到自己，开启跨过世界的隧道，然后本该被封印于此地的幽灵得以从生人打开的隧道中返回地表之上。秋意遥没告诉我她的学校怎么建起来的，我也差不多自己推出了其中的门道。 “不是哦。” “不是什么？” 秋意遥浅笑着摸我的头，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问柔道：“要进入遗忘者之地其实不难，阴司地府那边的阎王们都有打开通往此地大门的权限，在规定时间内返回地府便可安然无事，而道士们要进来就麻烦得多了，需要一个沉重消耗法力极大的阵法，还需要一个道尊级别的红衣厉鬼在此地等待，当道士们在人间开动阵法时红衣厉鬼以自己的阴气打击阵法中心，两边一起发力强行打开隧道。我在这里有一个朋友，是个道尊级别的红衣，所以她可以帮我打开大门让我带妹妹来看看。” “可是……你的学校不是已经在遗忘者之地了吗。” “并没有。那所学校实际上是一个过渡地带，从学校里可以看见遗忘者之地的情况，当然从这里也能看见学校的情况。我告诉你说学校墙壁挡住阴气是骗你的，因为我的学校里有道士协会的卧底，我暂时不知道谁是卧底就只好告诉他们错误的信息。” 我不再提问，安静靠在她怀里让她撑着伞搂着我在沙地上缓步走着，不断有身上带着点点红斑的厉鬼从我们身边过去，激战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会爆发，在荒蛮的遗忘者之地杀戮才是生存最原始的姿态。 “说起来我好想没有对妹妹讲过幽灵世界的分类吧？妹妹作为信使在大半的时间里有信使身份庇护，免疫幽灵一切攻击，但幽灵的相关知识还是要和妹妹分享一下。地表世界上我们需要面对的幽灵除了新魂这种纯良无害的小可爱之外基本上都是敌人，一般分为普通阴魂和厉鬼，厉鬼之上是准红衣和红衣，完全变红之后外表就不会再有明显的变化，红衣厉鬼我们道士一般称之为鬼灵，鬼灵对应道士的道君级别。而在普通红衣之上还有吞噬过其他红衣的红衣厉鬼，它们有明显强过普通红衣鬼的力量，并且获得了张开结界在一定范围内临时性改变地貌和气候的能力，这种红衣厉鬼我们称其为鬼王。” 她暂停发言看了看我，见我没有表示不解又继续科普：“那是在地表的厉鬼分类，在这个遗忘者之地是不一样的。遗忘者之地的灵魂不只是人类的魂魄还有其他各种生物的魂魄，所以这里的鬼物不仅仅是人形，他们有各种外形。在地表世界，鬼物进化成鬼王之后就达到极限，而在遗忘者之地，成为鬼王之后还有仅在这世界才能获得的进化机会，成为更强的幽灵。这种幽灵会呈现出人类或者近似人类的外表，与人类越接近实力越强大。这么说吧，地表的十大鬼王和阴司的十大阎王到了这个世界遇上红衣之上的存在也会无力招架，这是个非常凶险的世界。” 我闭上眼睛回忆着那纯白的倩影轻声问：“红衣之上……可以改变自身的色彩吗？” “不知道，没见过。红衣之上一直都只是个传说。我知道你想说张欣欣，实际上张欣欣在鬼王里都不算强，她在鬼王榜上排名第九，曾经在幽冥鬼校和寒露发生冲突全程被压着打根本还不了手，当然寒露也难以对她造成有效伤害就是了。” 我试着想了一下寒露和张欣欣打架的场景，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在脑海中构建出那样的画面。温柔似水的张欣欣怎么可能会和人打架？寒露虽说脾气不好也对张欣欣没有私仇，为什么要打架呢，明明是学生会长和副会长，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好姐妹不是吗。 奇怪，为什么我感觉有点不舒服…… 我承认我酸了，但是我竟然不知道我是在吃谁的醋。寒露和张欣欣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我哪个都不想失去。 郑心雨你清醒一点，那可是两个鬼王啊。 “妹妹。” 秋意遥的声音突然变冷，她把伞塞到我手里，自己离开了伞下。 “秋姐姐？” “有个老朋友来了，妹妹先躲一下，没有战斗力的你在这里会造成我的困扰。你就藏好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就行了。不要怕，这个老朋友就是在遗忘者之地给我开门的那位，不过他脾气很古怪每次都要和我打一架才开心。” 我看着已经开始向这边聚集过来的厉鬼们小声问：“秋姐姐打算以生人的姿态来和一个鬼王战斗吗？围过来的厉鬼同样会造成秋姐姐的困扰吧？我知道道君都会灵魂出窍，要不秋姐姐……” “闭嘴！” 我被吓了一跳，立刻噤声委屈看着她。这是秋意遥第一次吼我，而且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让她生气了。秋意遥眼睛红红的似乎是想到了非常不开心的事情，见我害怕的样子她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回到伞下，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 “秋姐姐不喜欢灵魂出窍的话，以后我不会再提了，不要生气了……” “嗯，不要再提那件事了。我是道士，到时就要按照生人的规则来行事。虽然有很多厉鬼在聚集过来，我的老朋友也是鬼王，他可以展开阵地将其他的鬼物隔离在阵地之外，这样我们的决斗就不会被干扰。” 青色阴气在我们身外展开，一座巨大的楼房平地而起将我们吸纳进去，阴风四起，秋意遥也抽出剑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拔剑作战。 “老婆你可算是来了，想死你了~~~” 阴气中的声音很有活力，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个女鬼。 秋意遥面色不太好看：“我妹妹在呢，不要乱叫。” “……” 我收起黑伞，秋意遥几乎是瞬间就来到我身前，举起利剑挡下闪过的锐芒，她漂亮的眼底流露出森然的杀意，这是我第一次从她眼睛里读出如此可怕的情绪。似乎是被这杀机威慑到，青色的敌人也在我们面前展示出真正的姿态。 是一个被青色阴气包裹住的女鬼。她的脸比起美丽更应该用英俊来形容，眉眼之间带着锋芒毕露的侵略性，扬起的薄唇勾画着轻佻的笑意，偏偏那双看着秋意遥的眼睛又那么深邃而认真。 “这就是遥遥经常对我提起的乖妹妹吗。确实很可爱，全身都泛着白莲花的清香。” 秋意遥眼底寒光更盛：“我看你是想死。” 我轻轻环抱住秋意遥的腰柔声道：“秋姐姐，不要生气，生气会影响你的发挥的。这位被青色阴气包裹的鬼王大人，感谢您夸我出淤泥而不染，我很欣慰可以得到您的认可。” “你这妹妹很有意思。” 女鬼微笑着向后退了几步：“我是遗忘者之地这一带的统治者，道士协会给我的外号叫青色骑士，你可以这么叫我也可以叫我的本名夏恒。嗯，夏恒这名字听起来像男人，这也没办法，爹妈就给我这么取的名字。嗯，再补充说明一点，我是秋意遥的老公，你可以叫我姐夫。” “她不是。姐没给你找姐夫。” 我看看秋意遥再看看夏恒，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有我在拖后腿，秋意遥不敢轻易和夏恒动手，同样的也由于我在夏恒不敢对秋意遥发动攻击，她们都害怕我在战斗中受伤。对于秋意遥来说我是她的妹妹，对于夏恒来说如果我被她伤到了，她将永远失去得到秋意遥的可能。 “真是麻烦……那么，坐下来谈谈如何呢。” 我微笑着提出这个建议。 “不必了，这次就是带你来这个地方了解一下我们还有一个临时避难所，在地表世界遇到了危险待不下去了还可以往这里跑。” 夏恒叹气：“我真就工具人了呗？给你提供庇护所就算了还要管你妹妹。” “消灭你再把这片区域抢过来也不是做不到。”秋意遥冷笑。 “打败我之后老婆也不剩多少法力，而我的消失会让这一代的秩序崩塌，无数半身红衣会集中过来，到时候法力耗尽的老婆要如何面对它们呢？不如我们继续保持友好的关系吧。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七星联盟的第四位成员夏恒，秋意遥的盟友。” 第42章 传说的威胁 七星联盟这个词我今天才第一次听说，秋意遥从来没有对我说过相关的话题，她对我完全属于放养，我不问一般她也不会主动跟我说。我看看秋意遥，见她没有给我科普的打算也不再问，让她有些自己的秘密也好。 我坐下来听这两位友善盟友之间的对话，夏恒对秋意遥反映了遗忘者之地的一些情况，除了日常的这片区域又产生了多少个准红衣之外还有一个奇怪的传言：在遗忘者之地的中心有一个和谐美好的新世界，那个世界不再是一望无际的荒芜而是和地表世界一样的记忆中的美好世界。那里有不会在遗忘者之地存在的蓝色的天空和温暖的光芒，每个厉鬼都想要到那个幻想的世界去。 “那个世界不是幻想，是真实存在的。你也想要去那个世界吗。” 秋意遥问出这个问题，夏恒笑笑摇头否定：“仅仅是蓝色天空的话吸引不了我的，我毕竟是找回了完全记忆的鬼王，记忆中的蓝天白云是清晰存在的。而且，在这个靠近你那院子的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生人过来和我交流，交流在遗忘者之地可比什么蓝天重要得多。当然了，如果你能给我……” “不能。” “哎，我就知道会这样。没关系了，你能每隔一段时间过来和我聊聊就好了。”夏恒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浅笑，“这是我的阵地，我的阵地展开是一座大楼，这是我曾经梦想的家，但由于过早死去我来不及在幻想中构建女主人的轮廓，直到遥遥进入我的世界我才明白，我渴望的女主角是什么样子的。” 她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又安静下来，于是秋意遥可以告诉我们她知道的信息。阴司地府一百年前出了大事，未知鬼王打进转轮王老家夺走了转轮石，虽然在几日后转轮石又回到转轮王的王座上但谁也不知道鬼王拿转轮石做了什么事，只记得那天沉睡了许久的冥帝有转醒的迹象，不管是阎王们还是议政院都聚集在冥帝的宫殿外等待冥帝指示而错过了最佳调查期。 转轮石曾经被抢走的事情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被人遗忘，但阴司地府武力衰弱被清楚记录下来。力量膨胀的阴间诸王不断挑战十殿阎罗的威望，漫长的战争就此展开，阎王们输多赢少渐渐失去对地表世界灵体的管控能力，诸王们只想反对朝廷又不愿建立起自己的朝廷，他们实力强大又无法击垮名义上由冥帝统一领导的阎王们，一直以来几乎是阴司地府下级单位的道士协会趁机中断和地府的官方联系而自立，地表世界陷入混乱之中。 一切都起源于转轮石被抢走，而抢走转轮石的鬼王跑进了遗忘者之地要做一件威胁三界和平的大事。 我小声问：“怨魔？” “怨魔跟这个比差远了。”夏恒看着窗外无尽荒原苦笑，“哪怕是怨魔，十个道尊一起上也能给它灭了，可是这个隐藏在遗忘者之地的鬼王干的坏事实在是太糟糕了。他要打破生者和死者的界限，连带着打破阴差和厉鬼的界限。你也许不明白阴差和厉鬼的界限，我就简单说一下，地府的工作人员包括阎王们在内都是广义上的阴差，他们将自己的灵魂分出一部分成为武器获得某些特殊能力，阴差们的实力尚可重要的是心智成熟比较理性，他们和活人在思维上区别不大。厉鬼那边要达到鬼王级别才算是思维清晰想法正常，起码到鬼灵级别才能分出部分灵魂并找回忆部分活着时候的记忆，现在那个躲在遗忘者之地的鬼王想要一步登天用某种方法强行帮助厉鬼们跨过界限。到那时，鬼王遍地走，鬼灵不如狗将会成为必然的局面。但是你想一想，鬼灵鬼王这种东西都是很少的，突然一下子大街上到处是红衣厉鬼了，这些红衣厉鬼虽然变成了红衣却没有理性和智慧，完全还是野兽……” “等等，你是遗忘者之地的鬼王，为什么会站在阴司地府和地表人间的立场上说话。” “……我是个好人当然站在好人的立场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我是这一带的鬼王，隐藏在森林深处的那个来自地表的鬼王不断制造出强大的伪红衣把这些伪红衣放出去找事我早受够了。” 和夏恒的交流让我收获颇多，她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森林深处的鬼王不断把伪红衣放出去。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对付这个躲进遗忘者之地的鬼王才是阴司地府的头等大事，如果阴司地府最终消灭了第一个对抗朝廷的鬼王，他们的威信怎么说也可以变强一点吧。 离开遗忘者之地后我在秋意遥的房间睡下，她拿着一把木剑在灯下不断比划着，看她这认真专注的样子我心中生出一股毫无道理的难过。 “秋姐姐……” “妹妹还需要我哄着才睡得下吗。” “我……是呀，秋姐姐哄我睡觉。” 她放下木剑走向我，在床边脱了外衣掀起被角躺在我身边，轻轻环抱住我，温柔抚摸我的头和后背，将我的脸压在她幽香的温软上。明明是很暧昧很温暖的姿态，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悲伤。 在她怀中睡去，耳边有人轻轻的叹息，我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真实。 在梦境中，我看到了一座光怪陆离的城市。那座城市包裹在黑色的雾气中，也许那不是雾气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但距离过远我无法看清其真实面目，只能一步步向着城市走近。城市大概在五公里之外，我走得很快，但不管我走多远都无法触及到那城市，幽暗城市对我来说宛若海市蜃楼的虚影。 我低头看着自己鲜红的水手服短裙，记忆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让我进入城市之中，我也想要回应来自记忆最深处的召唤，可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无法接近城市。面对遥远的城市闭上眼睛，城中某一座高塔之上，同样一身鲜红的女人在等待我。 金光自头上洒下，城市从视野中消失，我睁开眼睛看向秋意遥，她正满脸严肃提着一个铃铛。 “招魂铃？” “没错，还算识货。妹妹怎么回事，一入梦就红衣化进入中层梦境，还差点跟着梦魇进入最底层的梦境之中。不要让我担心啊，第三层梦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未知的存在，不管是医学界科学界还是阴司地府道士协会都对那个世界没有了解，妹妹进去了那世界就成了植物人了，让我怎么办。不许再往梦境世界跑，不然我就用封天锁把你魂魄锁起来了。” 我微笑点头，伸手对她做姐姐抱我的动作，她欢喜地抱起我，像极了母亲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秋意遥自称是我的姐姐，但对我来说她实际上是妈妈一样的存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我从废墟中捡回来，只知道她对我的爱是真实的。 和她拥抱了一会儿之后我提出要看看封天锁，她也毫无顾虑就把手指粗的金色锁链给我，这条冰凉的锁链在我手里并没有任何神奇之处，哪怕我从幽冥鬼校的玄界图鉴上读到过封天锁可以封锁道士的法力并压制束缚鬼物。一般来说修为越高的道士对法器的抗性越高，偏封天锁是不走寻常路的特殊道具，越是法力强大的道士越会被它克制，真锁住了凡人它就是一条平平无奇的锁链，很容易就能被凡人挣脱。 “不要去遗忘者之地的森林，那里有一个恶魔潜伏。它曾经击败了转轮王抢走转轮石来完成罪恶研究，在森林深处遍布着实力强大又缺少思维的红衣厉鬼，外界鬼王闯入尚且九死一生，妹妹进去了绝对是十死无生。答应我，不要去做一件必死的事，优先保护好自身安全。” 我微笑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知道了。秋姐姐，我会记住你的话。秋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给我如实回答，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你问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鼻端充盈着她幽香的味道，但我问出的问题让房间霎时间陷入尴尬的沉默。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秋意遥满脸都是迷惑不解，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我见她这样知道是自己多想，于是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想的很疯狂，可是秋姐姐对我太好让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我是秋姐姐从废墟中捡回来的孩子，但秋姐姐一定不是偶然在那里捡到我的，再加上打开通往遗忘者之地大门那个阵法中有另外两位姐姐的阴气，到了遗忘者之地后夏恒那七星联盟第四位成员……秋姐姐，我感觉自己掉进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周围所有人都是陷阱的挖掘者，我已经不知道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了。” “妹妹……我……” 我浅笑道：“秋姐姐，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所以即便你们骗我也不是大事。但是，等到一切结束后，能让我知道真相吗。嗯，我还要姐姐们给我认真地道歉。” “……好。”秋意遥轻轻抚摸我的头，“这该死的战争结束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妹妹的。妹妹想要我怎么道歉。” “我要看秋姐姐和夏姐姐doi一百遍。” “你个熊孩子几天没打又皮痒了是吧？果然只有巴掌才能让熊孩子变成乖孩子！” “哎秋姐姐我错了！” 第43章 偷孩子的人 和秋意遥在一起几天后我又回到天魔宫继续做前台工作。尽管是邪派，天魔宫的员工福利比道士协会好了太多，人员流动也比较自由，我想起秋意遥对这个组织的评价：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邪派而是立志于改革创新建立起更好的玄界的进步势力。既然它是一个进步势力，正义的信使理所应当要站在它这边。 阴司地府那边让我调查的怨魔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我只能得知巨大的阴气聚集在凤鸣坛分部而不能得知它究竟在什么地方，我的故事书上面也没有说如何破解一只怨魔，地府还真是交给我一个棘手的工作。 下午五点半，前台白班人员离开服务台，我也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起身整理稍稍乱了些的裙子，收拢了自己的东西就要回到宿舍打游戏。在我转身之前，一只手抓在我的手腕上。 我看着这只白净的小手苦笑：“冉晓娜，你又要搞什么名堂。我下班了，让夜班的姐妹和你接洽工作吧。” “正义的伙伴，现在嘉城有非常不正义的事情在等着你去解决呢。我接了一个任务，这个任务会涉及到你最喜欢干涉的人口买卖犯罪，受害者已经有三十多个人了，每耽误一小时就有可能会有一个新的受害者出现，我们要争分多秒。” 我点头：“首先我最喜欢干涉人口买卖犯罪是个假命题……既然是朋友提出了邀请我自然会帮助的。你等一等我回去换个衣服……嗯？你这身道袍目标太明显也给我换了，穿奇装异服出去会吸引人群目光对我们办事不好。” 冉晓娜跟着我进了文职人员宿舍，在我的房间里熟练地打开衣柜拿出我的小背心和热裤就脱衣服，我转头尴尬道：“冉晓娜，你能不能拿着衣服去卫生间里换。不是，你为什么开我的衣柜这么熟练……嗯，虽然我想说不要穿我的衣服但是你已经拿出来了那就算了吧。” “你都不敢看我，你果然是拉拉。” “这不是重点，我们快去拯救受害者！你等等，我先给该带的东西都带上，发卡，包包，清影剑，紫符……嗯，我这边还有一张金色的符纸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总之先带上……冉晓娜你怎么了？你想要这个金色符纸吗？想要的话可以给你。” 冉晓娜看着我手里的金色符纸吞了吞口水，尽管她的眼底有清晰的渴望还是压制住自己的贪欲正色道：“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金色符纸是道尊级别三个月才能做出来一张的珍贵符纸，对于道君级别来说它都是保命用的东西，在危急时刻说不好就能翻盘，你这张符纸是秋小姐给的吧？这东西对她来说也不好弄到，好好珍惜，不到没办法了不要掏出来，这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得到的东西。” 我见她这么认真就把金色符纸装在一个塑料盒里面再塞进背包，避免它碰到我背包里的女鬼把她灭了。说起来冉晓娜真好看呢，无论是充满感染力的笑容还是玲珑有致的身材都让人难以从她身上移开视线。不，郑心雨你在想些什么，你快清醒一点，她被道士协会追杀走投无路来找你，你却对她产生奇怪的想法，你还是人吗？姐姐和欣姐姐一定会生气的！ 想起寒露和张欣欣，我的心情平静下来。 冉晓娜特别强调我不要掏出折纸的交通工具，她带着我出了城来到一个看上去就不发达的小镇，这个小镇说实话平平无奇，最后一抹阳光沉陷进夜色中之前没有任何鬼物存在，即便是夜幕降临也看不见有什么凶险之处。她告诉我这次的事件是抓人**，那么跟鬼物应该是关系不大了，我只需要一刀一个把这些人**……不，我是正义的信使，正义的信使怎么能杀人呢？犯罪分子都是自己掉进河里的不关我的事。 “对不起心雨，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 冉晓娜突然看着我的眼睛轻声道。 我微笑：“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告诉我这个任务真正的要求，但凡是道宗有实力独自解决的问题你不会叫上我一起的。我知道这个任务绝对不是抓几个人**那么简单，而是有更深的门道。” “确实是这样的。这次的任务不完全是和人**有关，因为总是有婴儿丢失所以我认为有一只鬼或者妖怪在偷孩子，我和那个不知真面目的家伙短暂交手被它轻松击败，对方应该是个鬼灵，也就是道君级别，不是现在的我能应付的。” 我以手掩嘴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放心吧正义的信使会帮助你的。在帮助你之前，先把任务的详细信息给我共享一下。” 任务表面看很简单，在这个小镇的深夜经常会有小孩子深夜大哭父母难以安抚，然后哭闹不止的孩子就会丢失，在每个孩子消失之前都会有一个奇怪的人戴着草帽披着蓑衣站在有孩子的人家外面仿佛在观察室内的动静。披蓑衣的人不知男女，连草帽尖顶在内的身高大约180公分，身材偏瘦，拎着把没有撑开的雨伞。 冉晓娜认为偷孩子的一定是这个大晴天披蓑衣的变态于是就和他发生一次遭遇战，在两人交手期间那户人家的孩子依旧丢失了。蓑衣人洗清了自己偷孩子的嫌疑并轻易击败冉晓娜，在他离开之前让冉晓娜注意黑衣人。 毫无疑问黑衣人才是偷孩子的真凶，今天我们在这里就是要逮住黑衣人，结束小镇一入夜晚人人自危的局面。 我来到冉晓娜援护失败的那户人家附近，空气中隐藏着一股让人心惊的恶臭。这股恶臭无比熟悉，我蹲下来在附近仔细找了找，果然在窗户下面没多远处发现了一小片湿糊糊的烂泥，烂泥似乎是泥沼、瓦砾、腐尸和粪便的结合体，冉晓娜面色难看地捂住鼻子，挣扎了十几秒之后跑一边吐去了，我也捂住口鼻尽快离开这恶臭的源头。 “蓑衣人确实不是偷孩子的贼，真正的贼是那个黑衣人。”我抬头看向一片阴沉的天空，“刘峰可真是放出来一个大麻烦。冉晓娜，我现在必须严肃地告诉你，这个任务你不要抱希望。我会尽力帮助你，但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强大，就连金陵鬼王寒露面对它都只能自保而已，我们两个在它面前恐怕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敌人是那只巨大的黑色怪兽的话对我来说是一个坏消息。我本身没有战斗力全靠身边的红衣厉鬼，巨大怪兽似乎有和鬼王一样展开阵地的能力将厉鬼埋葬在尸海骨滩之间，一旦进入正面战对我极端不利，别说保护孩子们，能不能保住自己都是个未知数。此时最理性的做法是立即停止援助小镇的任务放怪兽自由偷孩子，我们放弃这个任务以任务失败不得任务点数为代价换取生存。 我看了一眼冉晓娜，见她完全没有要退出任务的样子，我也不能这么放弃。 从成为幽冥信使的那天开始，我就期望着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来让身边的世界变得更好，哪怕只是稍微变好一点点，但只要发生一点点的转变，就不能说绝对没有改变这世界的希望。 “现在我已经大致理清了头绪，一切的起点是刘峰放出了被封印在摩天轮下的某个大鬼，大鬼在神州大地安家落户并且快速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我们正在执行的任务就是和那个大鬼有关系，那个黑衣人可能就是大鬼的碎片所化。冉晓娜你听好了，如果那黑衣人出现了不要和他打，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越快越好。我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至少现在的我们没有战胜他的可能。” 冉晓娜点头答应我的要求，于是我们在路边坐下来开始分析哪家还有新生的孩子可以让黑衣人去偷。我建了一个附近的红包群连发了20个100块红包之后问这镇上有没有什么鬼故事我最喜欢鬼故事，私我给我分享鬼故事我可以看故事的精彩程度再给他单发红包，故事越精彩红包数额越大。 鬼屋现在是我在运营，阴司地府和天魔宫两边也都在给我发工资，我现在啥都不干一个月也能有几万块钱的收入，发这点小钱完全没有压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人加我好友备注为给你分享镇上刚发生的鬼故事，我通过了好友申请后手机那边的人给我讲了一个有趣又恐怖的故事。 我读完这个故事之后看着墨色的天空陷入沉思。 不知何时最后的云也散去了，天空中只留下一轮诡异的弯月高悬着，冰凉的月光洒落下来，大街上只有我的手机提示音在响，静寂得如同踏入冥界。 冉晓娜轻轻抓住我的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手心稍稍出了点汗，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但我此时没有办法安慰她，面对突发性恶劣局面的时候我也很害怕。 我们小心在街上走着，苍白的月光下小镇每一座建筑物都透出一股诡异可怖的味道，没有一只鸟一个人，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整座小镇都是海市蜃楼。 第44章 穿蓑衣的人 太安静了，安静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也许这真的就是另一个世界吧，没有人没有鬼没有动物，只有月光下冰凉的街道，明明每家每户的窗户都亮着灯，那灯光却不能让我有丝毫的暖意。我们两人在空寂的街道上走着，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之外什么都听不见，连回音都没有。 这太不正常了。 我紧紧握住冉晓娜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从冰凉的月光中钻出来一只怪兽把她吞掉，另一个不能对她说出来的原因是在这样的陌生险恶环境下我其实很害怕，只有紧握着周遭唯一的温暖来源才能保持冷静和理性。手机已经被我调成静音模式，我们向前默默走着，无论走多远都是沉重压抑的冰凉气息，走了十几分钟之后我看向冉晓娜，见她清亮的眼底和我一样闪着泪光，不由得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如此危急的局面，还是让翠翠来帮一帮我好了。 我抬起手来摸向头上的发卡，这一摸把我给吓住了。 我的发卡又一次不翼而飞了。 翠翠是我的主要战斗力，占了我全部战力的百分之九十还多，在来之前我反复确认是不是带上了发卡，绝对不存在遗忘的可能性。如果我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还是丢失了发卡只能说明，我进入了异度空间。这里可能是某个鬼王展开的阵地，也可能是别的不允许鬼物现身的世界。 路过一个小区时，冉晓娜突然拉着我进去，我们一起躲在保安室，关上门之后浓重的不安才慢慢散去。意识中有一个恐怖的东西在我们进入保安室之后就无法捕捉到我们的存在，我深呼吸几次后才仰起头来努力让眼泪不要落下，再看看冉晓娜，她比我好不到哪去。 “暂时安全了。有个看不见的危险东西一直在跟随我们准备下毒手，我们进入这个小屋之后对方好像无法捕捉到我们的位置了。”冉晓娜按着形状美好的前胸惊魂未定，我小心移开目光看着窗外苍白的大地：“暂时安全，抓紧时间想出逃生的法子来。这次面对的敌人很糟糕，而且绝对不是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和我算是颇有渊源，我对他那股恶心的臭味永生不忘，像这种苍白的月光和死寂的大地构建出的世界绝对不是那个黑衣人，反而像是……像是……” 我蓦地收回目光和冉晓娜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清晰的震惊。 趁着好不容易得到的片刻安宁时光，我将这间保安室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地方很糟糕，房间面积不大却堆了不少杂物，房门已经生出一层黑色的锈，水泥混凝土的地面因长期无人打扫留下一层灰尘，房顶上墙皮掉了好大一片，墙角里还有到处飘挂着的蜘蛛网…… 真是个演鬼片的好地方。 不安的感觉再次生出，冉晓娜突然抬手就按灭了灯，我也立即卧倒在地面上。 几乎是和这个狭小房间灭灯的同一时刻，整个小区都黑暗下来。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在距离我的脸几公分之处照出一片血色，我这才看清原来地面上有那么大的一片血迹。血迹已经干涸不会沾到我身上，在这里躺着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只是月光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冉晓娜。我现在给你分享我的猜测：我们闯入了一个大鬼的阵地，这个大鬼不能用视觉之外的方法找到入侵者的位置所以我们语音沟通不要开手机，不要发出任何光来。这个大鬼很强，只要被发现我们就会死在这里，连鬼都没得做。” 冉晓娜的声音带着哭腔，但她到底是道宗，还能保持基本的逻辑：“我也注意到了，只要我们在黑暗之中就可以保证安全，或者说只要我们和这小镇保持整体一致就可以安全……” 她的声音蓦地止住，我意识到不妙也闭上嘴不再说话，可以感觉到一团强大的阴气就在我们附近，再确切一点地说就在我们的窗外。这个阴气反应是一只实实在在的鬼，就是强度有点高了，感觉和翠翠基本上一个水平。 巅峰道君吗。 “他走了。” 沉默了十分钟，冉晓娜才轻声道。 我起身起来清理一下墙角，在墙角坐下，这期间我一直注意避开月光将自己完全隐藏在夜色之中。房间的光不能有任何异动，一点点亮度的变化都会告诉那个恐怖的大鬼这里有两个它能一口一个的小点心。 在这个诡异的小镇里，大鬼靠近时我会产生强烈的危机感而立刻停止作死行为，这对我是一种有效的保护。 月光渐渐偏转，我拿起墙角的纸板想要堵在窗户上，冉晓娜抓住我的手轻轻摇头：“不要做任何可能会提醒狩猎者我们在这里的行为。我有种感觉，如果我们一直在阴影下行动就不会被这个单纯依靠视力的大鬼发现。” 我看了眼窗外，月光已经淡了很多，似乎是有乌云飘过来遮挡住月亮。 冉晓娜小心翼翼在墙角移动到门口，我也缓慢跟随她的动作，直到外界月光完全消失，她猛然打开房门。 “跑！跑到单元楼里去！继续停留在这个房间里我们根本无法在下半夜避开月光！” 我跟随她的脚步跑着，无奈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跑不了两百米喉咙里就传来剧烈的灼热感，冉晓娜见我这一看就没怎么运动过的样子也停下脚步，在我发呆的两秒间她一手扣在我的腰上一手抽起我的腿把我横抱起来，这危急关头我也不便推辞，于是轻轻环抱住她纤细的雪颈，乖巧偎在她怀里不给她添乱。 在我们身后，乌云退去，月光快速追上来。 我们一路跑进三号单元楼的电梯后冉晓娜才放下我，按下了去三楼的按键。 在三楼，我们选择了一户人家敲门，敲了几下没人回应我们就拿下门头上的钥匙自己开了门，然后把门反锁。这一层的窗户本就没有开不会被外界的光照到发生什么变化，进入室内之后我也不敢开灯，摸黑进了卧室后发现窗户关闭着黑色的窗帘也拉上了，真是一个给我们躲藏的好地方。 地面猛地摇荡了一下，两股强大阴气骤然冲撞在一起，冉晓娜在床上拿起被子把自己和我一起蒙起来，就算是在室内都能听见外面桀桀的鬼笑。我闭上眼睛感知外界的阴气，月光下一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人站在那里，我无法知道他的长相和身材，但我知道他的蓑衣一定是血红的色彩。 “外面两个大鬼在打架……” “我知道……别怕……” 冉晓娜紧抱着我，她的声音在颤抖，摸我头的手也抖得不像话，但她的话语基本能维持完整。 不知道外面的战斗持续了多久，等到一切平静下来之后我们绷紧的神经也终于送了下来，于是相拥入睡。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干草上。金色的干草软软的躺上面还很舒服，身上盖着的也是一层厚厚的甘草，这种原始人一般的生活情景未免过于神奇了。我摸着散发着丝丝清香的干草，将目光转向身侧，冉晓娜呆呆坐着看着前方一脸生无可恋，头上还有两片草屑，好像是被人按在干草上侵犯了一样。我本想好好嘲笑她一番，再看看自己身上粘着的草叶，感觉自己的样子一定会比她还难看，就算了吧。 不，等一等，冉晓娜在看什么？ 我心底突然生出极度的恐惧，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狂乱的心跳渐渐平息下去，想了几十种最糟糕的可能性之后我才顺着冉晓娜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戴着斗笠身穿蓑衣的人站在我们的前方十几米处。他身高大概有180，身材偏瘦，浑身流露沉重的阴气。仅仅是非主流打扮和阴气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这个蓑衣人全身都是一片令人心惊的鲜红。 我赶紧伸手摸了摸头顶，发卡还在，我却无法和翠翠取得联系。 既然发卡还在我多少安心了一点，于是可以坐在草堆里观察周围环境——这是一个很大的洞穴，地面上铺了小半米厚的干草，在被干草覆盖的地面中间有一片圆形的水池，看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巢穴。 很大的巢穴，单是铺上干草的地面就有好几公顷的范围，没铺草的范围更大。 蓑衣人依旧站在干草上望着洞口外，这个洞穴实在太大了，他站的位置距离洞口处还有起码一百米的距离，多亏洞口过大进光量充足才没让我们成为鼹鼠。 “心雨。” 冉晓娜突然抱住了我，和我一起倒在干草上，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这个东西我认识，要跑路的话心雨等下听我的安排好不好。” 我听她这样说连连点头，眼睛紧紧锁定鲜红的身影。 “这个红衣不是我们常见的红衣，或者说他不是鬼而是别的东西，到底是僵尸还是妖怪我暂时也不知道，但是他把我们埋进干草堆还给我们盖上干草的行为，比起捕食更像是繁殖……我们，也许被这个怪物当作了他的孩子。” 第45章 姑获鸟之巢 山洞里没有鬼物反应也没有多余的生命反应，除了我和冉晓娜两个生人之外就只有站在前面的诡异红衣，红衣一身沉重阴气又和我之前见过的所有鬼物区分度明显，可以确定他不是鬼魂，可能是一只妖怪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他的脚下干草沉陷非常明显，比起几乎没有质量的鬼魂，这个红衣的质量还是挺大的。 我向前走出试图接近他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既然他把我们抓回来没有杀害反而像是照顾孩子一样用干草把我们盖起来至少说明他没有强烈的恶意，如果我们可以和他友好交流说不定他能把我们放回去。这个红衣的阴气强烈又不让人害怕，就算是个妖怪也是个善良的妖怪。 洞口的光越来越亮，一股凉风迎面扑来，我站在没有干草的地面上愣愣看着对面的崇山峻岭和蔚蓝天空。这个山洞看起来挺高的，似乎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漂浮的云团，能够把巢穴建造在这里的应该是鸟类吧？红衣不干涉我的探险活动，我就继续向洞口靠近，在距离洞口大概五米处红影在眼前一闪，在草上站了不知道多久的红衣终于动了。 她是个很美的女人，肤色洁白面容妖艳偏目光单纯清澈，一身鲜红的蓑衣在风中微微摇动。这件衣服很奇怪，背后是蓑衣的样子正面却像是没有拉上拉链的外套，她里面还有一件小背心，将好看的锁骨和大半丰盈的雪岭展示出来。这个漂亮的红衣姐姐看了我十几秒钟让我有点心虚，我换了方向想绕过她去洞口，她比我更快挡在前面，我往哪晃她往哪堵，明显就是不让我靠近洞口。 也许是晃得不耐烦了，一片阴影突然把我罩下，什么东西卡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我整个身体被拉了起来带回洞穴伸出，轻轻放在厚厚的干草上。 我摸着隐约有点疼的后颈，刚才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叼起来了。这是猛兽运送幼崽的行为方式，我们果然是被一只大妖当成了幼崽，安全暂时不必担心，只不过要离开这洞穴就很难了。说起来被叼脖子抓到半空我居然还没死，果然是大妖的力量在保护我吗。 我又摸向洞穴边缘，红衣女子又给我叼了回去。 “停……” 在她第四次要来叼我的时候，我抬手挡住：“我自己回去，你不要再来了。你会说话吗，我不是你的孩子，你看我长得像是你的孩子吗，你一身鲜红的蓑衣我这一身黑色小裙子怎么看都不是……” 红衣没有理我，又一次叼着我回到草上，冉晓娜笑得在草丛里打滚。 临近中午时红衣女子的蓑衣向上扬起带着她起飞，那是一双翅膀。 我从小挎包里掏出故事书微笑招呼冉晓娜：“我知道她是什么了。小镇的婴儿失窃案件不是她做的，这只妖怪会掠夺人类幼儿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但是这里并没有别的人类，说明她虽然想要抢孩子但每次都慢了一步，这次把我们掠夺过来可能是抢孩子失败一气之下抓了两个成年人当幼崽。巢穴在高峰山洞中，会飞，对孩子很温柔，红衣，明明不是鬼却有沉重的阴气……” “姑获鸟？” 我点头翻开故事书：“是。《玄中记》云：姑获鸟，鬼神类也。衣毛为飞鸟，脱毛为女人。云是产妇死后化作，故胸前有两乳，喜取人子养为己子。这是个总体善良的妖怪，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姑获鸟为什么会有道君起步的战力，我们被困在那个奇怪小镇的时候就是她救了我们。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姑获鸟想要去小镇偷孩子，但小镇早已经被其他的强大鬼物占据……” 冉晓娜又掏出手机，跟之前一样没有信号。姑获鸟强大的阴气在山洞出口处形成结界闭锁信号，我们无法脱离出去，只有在这里等待姑获鸟回来。而等待也没有持续多久，十几分钟后红衣便归来山洞，带回来一只被锐爪爆头的野猪。 她把野猪放在干草中间那一片水池的边缘，我想了想就掏出清影剑切割猪肉，一千点功德买的剑就是好，我没什么体力都能像是切纸一样切一头野猪，烧烤的话我可以用清影剑串着肉烤，生火对道士来说不是问题，就是没有盐和作料不好做饭。 姑获鸟在一边看着我们在水池边缘烤肉，我把烤好的一块肉给她，她摇头退开，又站在洞口背对着我们遥望天空。 洞口的红衣阴气渐渐平静下来，好像是睡着了。我抓住这机会也入睡以灵魂状态进入幽冥鬼校寻求帮助，鬼校老师纷纷表示姑获鸟他们没打过不知道怎么对付，你去超市的书籍分区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被指导后我以最快速度一路狂奔到超市钻进书籍分区，问售货员我见到了一只姑获鸟现在很麻烦要如何对付。 “是这样的，姑获鸟只会把幼崽带回去抚养，成年人不要怕，姑获鸟性情温和不会主动袭击人的。” 我低声问：“如果姑获鸟抓回去两个成年人当幼崽养，那两个被抓的人要如何逃跑呢？” 超市店员愣了一下，他那张纸做的脸出现一条折痕：“这个……没遇到的情况啊。首先我们需要知道这只姑获鸟的实力大概在什么区间，告诉我姑获鸟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哪里。” 我将天魔宫发放找回婴儿任务的位置坐标给了店员，他看了一下点头道：“你去买一张玄界地图，不要买世界或者国家地图，就买地区地图，最好是县级地图，那会告诉你玄界的信息。我们要先知道这只姑获鸟是什么级别才能想出办法。” 一张地图一点功德，我看看说明书上写着地图会自动更新相关情况，为了省事干脆把世界地图国家地图省级地图和地区地图一起买了，然后回到店员那里打开地区地图查看情况。 地区地图上的公路铁路城市河流都没有问题，但颜色分块不是按照阳间的行政规划而是按照玄界的势力范围。可以看到整个黑云镇都是一片凄冷的银色，附近的山地一片刺目的鲜红，这样的颜色分块有十几个，想不到一个地区盘踞着如此多的妖物。嘉城在地图上没有颜色的外域地区，上面标注属于天魔宫，看来这地图还是挺严谨的。 我们被分配执行任务的地点正是黑云镇，你说说好好的起什么黑云镇的名字，看看给鬼招来了吧。 黑云镇介绍说有巅峰道君实力的鬼物，群山介绍说是道尊级别的大妖怪姑获鸟。嗯，道尊级别？ 我合上地图认真问店员小哥：“一个普通人和一个道宗，被一只姑获鸟抓进洞里，他们要如何脱身？抓他们的姑获鸟是道尊实力。” 店员小哥两手一摊：“那就在姑获鸟巢穴里老死吧。” 我气得跺脚却也无可奈何，想了一会儿买了一杆笔和一摞信纸回到教务处，给寒露留了一封信告诉她如果她看到了这封信到黑云镇边上的黑云山救我，我被一只道尊级别的姑获鸟抓了。 红衣女教师表示不用麻烦寒露，你不是跟一个道宗一起困在那里了吗，自己解决就好。 我苦着脸委屈道：“老师不要开玩笑，我们怎么可能解决得了鬼王级大妖？” 美女教师托着香腮似笑非笑：“只要不是幼崽了就可以离开姑获鸟巢穴的。如果你们发生了一些成体才能做的事情……” 我脸上一红，赶紧避开她的目光岔开话题。 “不逗你了，跟你讲认真的。”红衣女老师整了整衣服微笑，“你遇到的这个姑获鸟战力超强但脑子不太好，她把你们掠进巢穴后知道自己有孩子但难以整合更多的信息，如果你们把带自己气息的替身草人放在巢穴里可以完美骗过那只傻鸟。对了再补充一点，傻鸟可以知道自己有两个孩子却不知道自己有两个什么样的孩子，如果你们在她面前拿出草人就等于是告诉她，她有更多的孩子。我建议你们在傻鸟出门之后用草人放在那里，自己赶紧跑。” 我记下她教的办法，正要离开时又想起一件事。 “老师，有纯粹通过视觉来索敌的鬼物吗？我在遭遇姑获鸟之前被一个很强大的鬼物追击，那个大鬼好像是完全通过视觉来寻找敌人位置的。” “有的而且有不少。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在黑云镇有一个没有视觉外的一切探查手段的大鬼，在黑云镇里面它可以发挥出比肩道尊的实力但是不能出城镇，可能是被封印了。嗯，冰雨同学，你把自己定义为那个大鬼的敌人吗？真是个自信的孩子。” 我尴尬笑笑：“老师不要揭穿我嘛，我知道我很弱，虽然是个鬼灵却完全没有鬼灵该有的战力，连阴气都这么弱，哪怕是红衣的姿态都打不过伪红衣。呐，老师，我怎么能变强一点呢？” “这个倒不必担心，因为心雨同学是活人，活人的灵魂纵然变成了红衣也难以发挥实力的。老师再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在人前展示红衣的姿态，不然会被邪恶的怪物吃掉的。” 我谢过红衣女老师就穿过光柱回到现实世界。 阴气在洞穴内晃了一下，感知到外来入侵的姑获鸟回头时我已经魂魄归体，她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又转头继续专注看着洞外的蓝天。 第46章 信使的遗产 鉴于姑获鸟不会说话似乎也听不懂人话，我可以放心大胆和冉晓娜交流信息，经过一小时的讨论之后我们制定出逃跑计划，但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必须解决，那就是姑获鸟洞口的强大结界。哪怕姑获鸟离开了这个结界也会让我们被困死在山洞里，洞里好像又没有另一个出口。 我幽冥信使的身份对付鬼还好用，对付妖怪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冉晓娜建议我们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另一个出口，我们一起制作了一个简单的探查工具，用铺在地上的干草编成一只丑丑的小动物之后冉晓娜把它放出去，小动物向着洞穴伸出跑过去，姑获鸟似乎只能察觉生命反应或者能量反应而没有对我们放出这么个小东西多加关注，小动物在一小时之后回来卧在冉晓娜掌心里，冉晓娜闭目几分钟后对我分享了情报。 洞穴存在另一个出口，就是距离眼前这个出口挺远的，并且除了路程远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在洞穴深处有一只大鬼在沉睡着，大鬼的级别是鬼灵，战斗力不如姑获鸟但能拖延一点时间，如果我们朝着洞穴的深处前进不会让姑获鸟在意，当鬼灵被惊醒时巨大的阴气必然吸引姑获鸟前往保护幼崽，于是姑获鸟会和鬼灵发生冲突，我们趁他们打架的时候逃跑。 我拔掉冉晓娜一根头发缠在替身草人上准备等到鬼物和妖怪打起来的时候放下两个替身草人就跑路，到时候如果鬼物击毁草人那就更好了，姑获鸟的愤怒将毫不保留，说起来我如果引导姑获鸟吞噬一个鬼灵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整个山洞都被姑获鸟划进自己的势力范围，我们在山洞里一直走也没有受到姑获鸟阻拦。 前方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呈现出不正常的黑色，上面似乎还有字。我上前看了一眼，居然是介绍这里封印着一只大鬼，不要让大鬼逃跑。这只大鬼是阴司地府那边楚江王隐藏的最大的秘密，可惜我是信使不能把这个秘密公布于众，希望后来的人看到了这东西可以将其告知地表世界的大道士。我在这里还有一封书信，你们读了自然会明白。 我看了一眼巨石下方，这里似乎有泥土被翻动的痕迹。我不知道岩层里怎么会有泥土，由于对方自称是信使我也不认为这会是陷阱，轻巧蹲下就用边上一块岩石碎片从泥土中挖出一封信来。 这封信看上去普普通通，要说唯一的不同寻常之处，大概就是埋在泥土之中却未沾上一点尘土吧。这不重要，毕竟信使这个职业算是个半鬼了，会有一点奇怪的法术毫不奇怪。 我和冉晓娜一同读这封信，读完之后我们对视一眼，发现彼此脸色都很难看。 这位前信使告知后来的人一部分幽冥信使职业隐藏的秘密，信使并不是真的像阴司地府那边所说的协助消灭红衣厉鬼，那只是表面的工作，信使真正的意义和价值在于更高深更恐怖的领域。每一位信使接过第一封信之后就会获得进化，在死后必然成为红衣厉鬼，送信越多信使所获得的功德越多，功德可以换取各种神奇的道具，靠卖道具能在地表世界发财。但有些信使凭借着不能被鬼物所伤害的特权去主动伤害鬼物，和地表邪恶道士同流合污迫害幽魂。 这位留下书信的信使就是和邪修合作的堕落者，他不仅迫害鬼物还迫害生人，在死后灵魂成为红衣厉鬼却突然醒悟，于是带着自己做信使期间奴役的鬼物们去阻止了楚江王的巨大阴谋，从楚江王手里抢夺一个未成形的大鬼封印于此。地表世界的道尊们见到这块封印的巨石会明白他先要传递的信息，他以鬼灵的实力封印鬼王难以长久，希望这封信尽快被人看到。 我走到巨石背后，一具完整的骷髅静静安坐，骷髅还背着一个登山包。 骷髅面前还有利剑划出的痕迹，那是几个字。 别去安城。 安城，我的家就在安城。这真是一个坏消息。 冉晓娜拿起登山包，里面有食物和水。我看了一下生产日期，是1985年8月，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食物和水装在登山包里并没有损坏。再看看包里的其他东西，一块还算好看的木质令牌，上面写着黑狼道君，这个信使同时也是一位大道士。 这个登山包似乎和我的小挎包一样是个压缩空间，我从里面不断掏出东西，掏了五分钟之后算是把东西全部拿出来了，现在我们面前有两把看质地大概售价1000功德的一把手枪和一把短剑，用橡皮筋扎得整整齐齐的三摞紫色符纸，三张金色的符纸，一本写着账本两个大字的软面抄，一本1984年文学作品精选，剩下的都是一些画幅炼丹的原材料。 本着见者有份的原则我们应该分享这些战利品，不过在这种环境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我让冉晓娜背上登山包，我们绕过巨石继续前进，走不了几步就被浓重的阴气包裹住，阴气过于浓郁呛得我咳嗽，即便信使免疫厉鬼阵地的自带杀伤也受到阴气的影响。 这个被封印的大鬼很厉害，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让它和姑获鸟冲突我们趁机逃跑，现在看来我们不能实施这个计划，不能让善良的妖怪面对如此凶险的敌人。 这么想着我打开冉晓娜背后的包，掏出一摞紫符，顶着呛人的阴气一张张贴在阴气中心的诡异岩石上。这一沓紫符有三十张，我把它们全部消耗掉之后周围的阴气明显弱了下来，降低到难以对普通人造成伤害的程度，完成了这个加固封印的工作后我才掏出折纸电动车和冉晓娜一起向着另一个出口前进。 前方有光亮出现，我放慢车速避免一头扎下悬崖，又走了一分钟后可见外界的蓝色天空，我收了电动车把它装进包里，和冉晓娜一起徒步走向出口，另一个出口之下不是深渊而是一片墓地，不过墓地对于一个道士和一个信使来说不是问题。 跑出姑获鸟之巢后我们不敢直接回去，找回孩子的任务没有完成现在回去立刻就判定失败，直接影响我们的任务成功率，对我们以后接任务的收入也会有较大的负面影响。地图上说黑云镇有一个在城镇里比肩道尊的大鬼，那些婴儿一定是它偷走的没错了，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办法对付这个大鬼。 “冉晓娜，你在酒店休息一下，背包你先拿着里面东西暂时都给你用，你解决了这次任务我们再分东西，记住一定要活下来。我要去联系秋姐姐让她把山洞里前信使留下的信息传达给一位可靠的道尊，我不知道楚江王的大鬼意味着什么但能让信使自身化为红衣厉鬼牺牲自己也要将其封印，让那个大鬼跑出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冉晓娜坚决掏出所有东西给我数了一半硬塞到我的小挎包里，三张金符没法平分她给了我两张，理由是我是信使这东西是我同行的遗产我本该全部继承。我推辞不过接受这些物质，对她再三强调不要吝啬符咒见到敌人了有什么用什么，保障自身的生命安全最重要，得到她保证一定会注意安全后才放心离开。 回天魔宫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那座城镇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为什么会有小孩子一直失踪，为什么整个小镇的灯光会同时亮起同时熄灭，为什么月光会让我感觉到强烈的危险，想了十几分钟我脑海中蓦然跳出一个可能性。 不可能的。 不可能会是那样，那种假设实现的话就太可怕了。 我摸了摸头上的发卡，看不见的手温柔叠在我的手上，得到翠翠的回应后我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下来。 我又打车回到黑云镇，这次我没有进入地界而是在小镇外观望，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镇闭上眼睛却可以感觉到铺天盖地的阴气，找不到阴气来源，整个小镇都在向外释放阴森可怖的阴气。 是这样啊。 这个保护婴儿的任务，失败了便失败吧。这个任务哪怕让我带着秋意遥寒露张欣欣田丽娜翠翠一起去执行恐怕都无法成功。我以为是死亡之海的那只怪兽抢走了婴儿，现在发现它和我一样也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确认了这个任务不可能完成后我掏出手机想要告知冉晓娜让她放弃任务，不料她的电话先一步打来。 “心雨，我要走了。” “怎么了？” 我心底突然生出极为不妙的预感。 冉晓娜的声音轻轻地，透着一丝悲凉和疲惫：“心雨……对不起……虽然很抱歉……我在红杉宾馆的245号房间，请代我向老板道歉……如果可以……请帮我……” “帮你干什么？冉晓娜你清醒一点，我这就过去，你坚持住！我给你叫救护车！” “我应该是……坚持不到了……” “不可能！”我捏着电话咆哮，引得路人频频围观，但此时我没有精力去管他们：“你给我撑住，等我过去！” “好的……我会撑住的……在那之前……心雨……我要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我掏出折纸的电动车一路飞驰向红杉宾馆，路人只看见一辆电动车以惊人的速度飞快掠过，警笛声在身后响起，我知道有人报了警但我现在没工夫跟他们纠缠。这辆电动车的速度可以比警车更快，只要我抢在他们之前到达目的地收起电动车，到时候他们没有证据就没办法定我的罪。 “我听着，你的秘密是什么？” 第47章 冉晓娜之死 “到房间里，我给你留了一封信……心雨，帮帮我……那个秘密，就在……” 她没有再说话，沉默了数秒后电话挂断，我再打过去已经是无人接听。 我来到红杉宾馆245号房已经是十分钟后，房门被从内反锁，翠翠对前台鬼遮眼让她开了门却发现里面没有人。那个信使的背包还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却全没了，不只是背包里面的物品，连冉晓娜也一起消失了踪影。闭上眼睛仍然可以感觉到一缕残存的道法痕迹，是之前见过的冉晓娜的法力，她在这房间遭到袭击并且惨遭杀害，作为好友的我竟连为她收敛尸首都做不到。 凌乱的床上有一封信，我伸手将它拿起来，上面写着给琳琅中学的红色暴君，在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都将获得。我认出这是冉晓娜的笔迹，但这封信毫无疑问是激活了我幽冥信使身份的道具。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心中生出。 冉晓娜她……也许，并不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我打电话，而是早已死亡，化作幽魂给我一个并不存在的电话。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最后的通话记录是和秋意遥，并没有和冉晓娜的通话。 是的，没有。 我默默收起那封信，将它装进小挎包里。 离开宾馆后我回到天魔宫，在前台用组织的电脑假公济私查找琳琅中学的资料，这么一查我还真的查到了一个任务。 这是一个S级任务，特别标注非常危险请一定正确估量自身实力，这个任务很可能会直面鬼王。继续往下看任务描述是进入鬼王统治的琳琅中学并存活一天一夜即为任务完成，没有更多的说明解释。原本这个任务我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任务特别备注里又说这里是厉鬼的世界道士的法术在这世界无效，能制裁厉鬼的只有厉鬼，看来这个任务很适合我这种依靠鬼物而非天道的非主流玩家。 比较值得注意的是琳琅中学似乎是会移动的鬼校，这所学校能不能遇见全看运气。 下班后刘云在我离开前台之前叫住了我，问我能否赏脸陪她吃饭。 我自然不会拒绝友好上司的邀请，跟她出去到了外界的一家酒店，她拿出一块木牌给我。 “那孩子用最后的一缕残魂给我托梦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这是她的道牌，上面有她的段位和称号，你若是愿意做道士便继承这道牌，不愿意也无妨，这东西就给你做个念想。” 我轻轻接过道牌。 这是冉晓娜的遗物，我自当无比珍惜。她在最后时刻想到的是我，想要交托希望的人是我，无论如何我不愿辜负这信任。 “冉晓娜她……是怎么……” “她的尸体在黑云峰被发现了，被六根尖刺贯穿腹部而死，但那是一瞬间的暗杀她也没有受罪。动手的人应该是道尊马天鑫，尽管她加入了天魔宫，马天鑫以清扫门户为理由杀她别人是不能说什么的。现在她的尸体也被马天鑫运回去了，空运送一具尸体航空那边意见很大，加上山东那边的道尊从中作梗，马天鑫只好走公路，应该几日后就能到，虽然很遗憾……我们不能干涉这件事。” 我咬了咬牙抬头看着头上的天花板，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问：“如果以鬼王之力，能把尸体抢回来吗？云姐，您对临安鬼王张欣欣有多少了解？” “张欣欣虽然是十大鬼王倒数的存在，收拾一个马天鑫倒也没有问题。”刘云深吸了一口气，她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但是不要去拜托鬼王，这是人间自己的事情，我建议你修炼成道尊去干掉马天鑫为冉晓娜报仇，而不是寻求鬼王帮助。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修道的天才，若能潜心修炼，十年之内必成道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张欣欣，也许你和她有过什么契约，但我可以告诉你，十大鬼王里面张欣欣是最不好对付的一个，那个女人城府极深心思缜密，就连阴司地府的统治者冥帝都被她算计过，你这种单纯的孩子很容易会被她欺骗。” 我苦笑。 哪能等得了十年，我连十天都不能等，谁知道那一伙老变态会对冉晓娜的尸体做什么。 “云姐，我意已决，若您一定要拦我，就请在这里杀了我。” 我看着手中的道牌轻声道。 刘云无奈地笑：“我就知道你这个孩子认真起来是我绝对没办法阻拦的，我们天魔宫便是作为邪派也是要遵守地表世界基本规则的。你一定要去对付一个道尊这是平白送死，一个优秀的上司不该看着下属白白送命，所以我一定会阻止你。像我这样关爱下属的好上级是绝对不会把这张来路不明可以实时监控那棺材的掌上地图给你的。你要知道我是巅峰道君，巅峰道君和马天鑫那种吊车尾道尊也区别不大，宝贝你这种道兵都没有的实力不可能战胜我，除非你能在我的茶水里下毒，而一般的毒药是难不倒我的，只有我左侧口袋里这颗透明小药丸扔在液体里可以一秒融化并让道君及以上的道士入睡半小时。你不要看我，我是不会让你拿到它的。” 她伸出双臂做出要抱我的姿态，疯狂暗示。 我也扑入她怀中，当她的双手在我腰间扣上时我拿出那颗药丸，放在了她的茶水之中。 她抱了我一会儿就让我喂她喝水，我把加了强力安眠药的茶水给她，看着她在一分钟后入睡才从她怀中轻轻脱离出去。 “谢谢。” 我掏出一千块钱给服务员告诉她那个趴桌子上睡觉的女人是医院的院长刘云，是我的老大，她刚刚经历了艰苦的工作现在很疲倦你们别吵她，让她睡一会儿。完成这一切后我又拿出折纸的电动车，把那个可以追踪特殊棺材的神奇小地图拿胶带绑在电动车的仪表盘边上，把速度一加到底。 电动车的最高速度好像也就是110公里每小时，从嘉城到沪城有一千多公里，我一直开也得十个小时还多。如果我坐飞机确实很快，可是那样我就要去闯道尊的大本营，同时面对一万多个道士和他们手下不知道有多少的厉鬼，就算是寒露也别想独自闯进道尊大本营还能平安出来，何况我这个菜鸡。 这一路上我还得捡着路走，折纸的电动车几乎没有质量也不必担心爆胎和充电问题，由于翠翠在我身边我还可以直接穿越河流，但当眼前出现一座山峰的时候我还是无可奈何只有收起电动车让翠翠像之前那样在水面上为我造出凝固的水的垫子送我快速行进。我已经尽力赶路了，然而还是花了五个多小时才来到那具棺材的一公里范围内。 前方是一大片森林，站在森林边缘都可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阴气。这股阴气和我之前感受到的所有阴气都不同，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它，只觉得就算进了森林这个大鬼也不会加害于我。 我边走边在小挎包里寻找可以在林间代步的工具，找了几分钟毫无所获，只得一面祈祷汽车不要走一面快步向着地图的箭头所向赶去。 有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扛着一个人从我身边快速闪过，我没有心情去管他，只加快速度向目的地靠近。 前面有火光和烧焦的味道，我抽出清影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左腕上的玉镯也亮起温暖的粉色光芒。在平时，我最大的武力保障应该是寒露，但此时寒露不在身边，翠翠对付不了道尊，若迫不得已，我就把张欣欣喊出来帮忙。 我又想起分别那日张欣欣温柔叫我坏孩子的酥软嗓音，深情满满，宠溺无边，她是一片芬芳的沼泽地，让人明知道是危险之地却心甘情愿溺死其中。 走到棺材的定位地点，我愣在了原地。 一辆侧翻的面包车在火焰中熊熊燃烧，地上横七竖八躺满尸体，他们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利器所杀，动手的应该也是玄界人士，我感觉不到魂魄的存在，要么是厉鬼噬魂，要么是道器自带的斩魂效果，无论哪一个都是极其残忍的。 火光之中，一具大开的黑色棺材静静躺着。 打开的黑色棺材……打开的…… 我想起那个和我错身而过的黑衣人。 他偷了冉晓娜的尸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想要拿尸体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也许是单纯和道尊马天鑫有仇，不过那不重要，他掠走了冉晓娜的尸体就是毫无疑问地与我为敌，我定要斩杀他夺回朋友尸骸，好好下葬。 说好好下葬，实际上我是很心虚的。自从刘云告诉了我冉晓娜的尸体还存在之后我就一直想着从幽冥鬼校那里买一瓶超强力防腐剂把冉晓娜变成僵尸。哪怕她变成了嗜血的怪物也好，我也想要把她留下来。 强大的道法感应出现在身后。 我回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干瘦男人。 他五十岁上下，流着山羊胡，穿一身复古的道袍，手里还有一把铜钱剑。 “你是何人？” 我扯了扯嘴角：“信使。你又是何人？” 男人震惊道：“你既是玄界人士，竟认不得我马天鑫？” 我冷冷回道：“信使给鬼办事不给活人干活，我为何要认得你？我被森林中强大的阴气召唤而来，却在这里发现了遍地的尸骨和一辆损坏的汽车，这些死者的灵魂都下落不明，莫不是你……” “你这女娃娃真不讲道理，这车上本来装着我师门叛徒的尸体，结果路经此处森林将我等吸入，汽车倾翻，我被大鬼吸引开的时候我的弟子们全部死于非命，这怎么还是我的错了？” 第48章 琳琅中学 我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问：“你杀了自己的徒弟吗？” 马天鑫面露怒色道：“就算冉晓娜犯下了大罪，她也是我的义女，我怎么可能会杀她？也不知道是谁袭击了她，我逮到那家伙之后一定活剥了他。”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撒谎，思考了十几秒轻声道：“如此说来不是你的错，我也是受到召唤才来的，作为阴司地府指派的为厉鬼们排忧解难的信使，我要进入森林深处去见一见那个大鬼，你要一起来吗。” 马天尊脸色很不好看拒绝我的建议：“不必了，那个大鬼不欢迎道士，女娃娃你也要小心行事，大鬼要是发疯阴司地府的帮助可来不了。” 我谢过他就进入森林深处，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我的腿脚都酸疼了才看见一座残破的大院。这个大院实在是太大了，目测有一个贵族高中那么大，浓郁的阴气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等到我靠得再近一点就发现这所学校正是冉晓娜告诉我一切真相隐藏于此的目标地点。这就是琳琅中学，天魔宫任务给出存活一天一夜即视为成功过关的宽松要求，无论是政府的内部网络还是道士协会的玄界网络都查不出它资料的诡异场所，就好像这所学校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我想给秋意遥打电话问问情况，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我进入这学校危险重重不能平白让她担心，她知道我为了寻找马天鑫徒弟的死亡真相而进入这个一个地方一定会生气的。 新的阴气反应在背后出现，我回头看着突然从地面黑色漩涡中升起的阴差。 “信使大人，小的奉楚江王之命来警告您。楚江王大人让小的告诉您不要进入这个地方，这地方可能会让您的信使特权失效，在有多个红衣厉鬼的场所里没有信使特权的话您会很危险。” 我点头轻声道：“替我谢过楚江王大人的好意，但我意已决。” 学校的大门紧闭着，一个红衣厉鬼坐在大门上看着我，这只红衣厉鬼长得可真不讨喜，一只眼睛被什么东西扣了出来只有几根筋还在和眼眶内相连。我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我，对我做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实话这种程度的鬼笑我见得多了也没感到很害怕，就是这个红衣鬼坐在门上不让我进去太可恶了，他怎么这么重。推了一分钟我手腕都疼门都没有开，那只鬼还得意看着我，这让我更加不开心了。 “翠翠，阴气共享给我，我要物理进校。” 我自挎包里拿出清影剑，剑锋上亮起明亮的光芒，在我挥剑之前大门竟自动打开。 翠翠在我身后实体化，她紧紧搂住我的腰。 “姐姐……不要去……那里很危险，很危险……至少有十个红衣在里面，姐姐的信使特权进入学校后就会被剥夺，外界的鬼魂和妖怪也不能进入学校，姐姐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温柔抚摸着翠翠的头柔声劝慰：“不会的。翠翠请相信姐姐，姐姐做信使的几个月里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苦难和危险都过来了，还有了可爱的妹妹和温柔的姐姐，有了善良的朋友和遥远的恋人，所以为了你们不会难过，姐姐也一定会回来的。翠翠，姐姐要进入这所鬼校，这个小挎包你可以帮姐姐拿着吗。” 翠翠一脸不情愿接过我的小挎包，我在她脸上轻轻落下一吻：“乖孩子，等姐姐回来。姐姐会在这学校里一天多一天，翠翠在这里等姐姐两天，两天之后若姐姐没能出来，翠翠便去找秋意遥，把这个挎包给她，不要告诉她我去了哪里。” 她沉默着放开我，在我即将踏入鬼校时我脚下的土地变成了水。 我知道她想用武力挽留我，但我的信使身份让她的阴气在接触到我的瞬间就无效。 “翠翠，我会回来的。” 对她做出这样的保证之后我就进入学校，学校大门口就是一块路牌上面有校内的地图，根据这个地图我可以在学校里快速找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一个生人在鬼校里到处乱跑是很不合适的，万一有厉鬼要来害我岂不是糟糕。 周围的学生居然都挺正常的，没有骑在门上的那位小哥吓人，这些学生绝大多数身穿白底蓝边的校服，不管男女制服都挺修身的，男生是裤子女生是短裙，十足的日漫水手服样式。 等等，水手服？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然已经换上了一身鲜艳的红衣。 我的身体呢？我怎么就灵体状态进校了？ 回头看了一眼，翠翠抱着我的身体发呆，见我回头看她她也微笑对我挥手，灵体状态下看翠翠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子，完全没有生人状态下的那种可怖。让那个孩子先等着我吧，我还有大事要做。 “你站住。” 身穿红衣高大威猛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他身上的衣服是西装，一看就是教职工。 “你二年级的不要没事往三年级的教区乱跑，影响别人上课。你不是今天请了假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一脸迷茫反问：“叔叔你是谁？” “我是教导主任黄彬，上星期你还从我这里领了两百块钱的单科奖学金，这就又装作不认识我了？郑心雨你病了就回宿舍睡觉，没病就回去上课，别老是往你姐那边蹭，她又要面临升学压力又要照顾你已经很累了。” 我乖巧点头，小步回到宿舍。 宿管阿姨没有问任何问题看着我进了宿舍，贵族学校不学习的人应该也挺多。 我闭着眼睛去了610，爬楼梯是一个很费体力的活动，爬到之后我踮起脚尖在门上摸到了钥匙打开门，在靠近阳台的床上坐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坐在这里，也许这张床位的主人我认识呢。刚才教导主任黄彬叫出我的名字，他知道我是郑心雨，是不是我曾经真的在这所学校读过书。 我又想起秋意遥的话。她说她是在阎罗王和大鬼的战场废墟中把我捡回来的，是不是存在着一种可能，即她捡回我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所以我的时间停留在了某一刻，她运用了某种不能使用的手段强行逆转生死把我留下？过去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最近的记忆也是在失明的那段日子里有一个朋友经常去看望我给我带必要的生活物资，但是我从来都记不得那个朋友长什么样子说了什么带了什么。 我一直都是生活在巨大的谎言和阴谋之中，唯一让我比较安心的是这些欺骗我的人也好鬼也好都不会真的加害于我。 贵族高中的生活设施很好，宿舍搞得像是放大版的大学宿舍，一个宿舍四个人上床下桌的模式很节省空间，我选择的这张床有一个帘子，把脸埋在枕头上还有主人淡淡的香味，像是玫瑰花。 我大概已经知道这是谁的床了。 开了床上的小台灯读她的英语故事书，我看得比较吃力，好在手边就有一个学习机，于是我将它打开不会就查字典，磕磕绊绊读了几页后就很疲倦。无事可做的我也不对抗睡意，就躺在这张床上入睡。 睡前我看到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哪怕是最危险的鬼校白天也是相对安全的，真正的可怕只有在夜晚会出现，不如我先好好睡觉养足了精神，这样夜晚突发情况降临我才能更好的逃跑。虽然我是个红衣理论上不需要跑，可谁知道我是个没有战斗力的废物小红衣呢。 梦中又出现了那座光怪陆离的城市，遥远的幻想。这次没有一个红衣女人呼唤我，我自己就是红衣女人，在未知的城市里四处奔走，腐烂的恶心味道一直跟随着我，我不敢回头只有向前一直跑一直跑，但这座城市似乎是无限的，无论跑出多远都看不见尽头。 恶臭越来越近，几近绝望的时候前方出现一片白光，温柔的呼唤着我，为我打开逃出这城市的道路。 我蓦然睁开眼睛，手腕处的玉链闪烁着温和的光彩。 灵魂也会做梦吗？ 我轻轻揉着太阳穴，在这个世界似乎灵体和实体也没有太大区别，都会受伤会消亡，那么会做梦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看看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半，我这一觉睡得还挺长。 挑起帘子看了看，宿舍并没有人回来，我也有点饿了，就出门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吃的。厉鬼以阳气或者阴气为食物，低级厉鬼可以吃香火，我作为红衣怎么说也算是个高级厉鬼，应该去找一个活人吸阳气，或者找一个大鬼吸阴气。在那之前，我还是先去食堂看看学生们在吃什么。 宿舍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校园里很热闹，但大家似乎都很在意时间，每个人不断看表，好像一旦过了某个时间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食堂里倒是人声鼎沸，我看看大家的白衣服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红衣总感觉不协调。在我进入食堂的那一刻，我也明显感觉到了大家对我的畏惧，看来学校里的红衣平常没少干坏事。 食堂提供的食物都是我不能接受的，我以为这里会供应阳气储存罐之类的东西，哪想到这些鬼学生们都是吃生肉，我看着他们拿着人腿就啃好想吐，但好像红衣厉鬼也没啥东西可以吐的。 很快我发现一件糟糕的事情。 食堂里每一个鬼魂都散发着可怕的香味，他们在我眼里越来越接近会走动的炸鸡，如果我一把抓住他们闪烁着微光的灵核捏碎就可以让其灵体崩溃，然后我就可以把这个灵魂吃掉，就像是在山村鬼婴做的那样。 意识到自己起了杀心后，我狼狈逃出食堂。 卷三 琳琅中学 第49章 鲜红的女王 好饿，好想吃东西。 红衣厉鬼对灵魂的渴求就像是凡人对食物的渴求一样，尽管可以依靠阳气或者阴气继续维持存在，谁又会不想吃好的呢。我一手轻轻压着小腹在校园里小步走着，尽力避开那些会勾起我食欲的可怜幽魂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把他们吃了。 这期间有别的红衣过来往我身上蹭可能是想吃我，但他们都被我赶走了。目前我还没有见到鬼王，这里所有的红衣似乎都是鬼灵，我现在也是个鬼灵，同级别爆发战斗会很惨烈，他们也不是一定要吃我。 突然之间整个校园平静了下来，没有了那些幽魂的吸引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保持理性观察这个学校。现在已经看不到白色的低等级幽魂，只有几个红衣厉鬼仍然在校园内游逛，似乎普通鬼魂和红衣厉鬼之间有默契的协议，在一天的某一个时间点完成权力的交接。应该是，白天给普通鬼魂，夜晚给红衣吧？ 有一股庞大的阴气从教学楼里散发出来，这股阴气滋养着整个鬼校，我的情况也明显的好转。红衣可以吸收阳气或者阴气转化为自身的力量，非攻击性的阴气越浓郁红衣厉鬼就越开心，尽管不愿意承认，灵体状态下的我也是一个标准的红衣厉鬼了，就是没有红衣该有的战斗力。 我向着散发引起的方向走去，轻松进入教学楼，一路来到教学楼的六楼，这一整层楼早已废弃，到处是残破的课桌椅子和蜘蛛网，就算没有障碍物也看不见有谁上来过的痕迹，仿佛一整层都被遗忘了。 是我的错觉吗？那张桌子好像移动了几十公分？ 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这张桌子，桌面上有厚厚的一层尘埃，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管过的旧东西了。怎么可能会动呢，桌子上感觉不到阴气，也没有什么东西被封在里面，也就是这附近的教室里有一股庞大的阴气，这股阴气很沉重很暴烈，像是要烧尽一切的失控的太阳。 阴气骤然加强，从室内向外扩散出来，海啸一般向我汹涌而来，显然是大鬼发现了我的存在。我静静笑着，也释放出自己的阴气正面与之相撞，我的阴气和大鬼的不一样，她是鲜红我是纯白，当然如果要对比强度那差得可就太多了。 短暂的阴气撞击之后大鬼不再理我，周围的桌椅却一个接一个破碎，可能是被之前阴气冲撞伤害到了吧。 一间教室的房门悄无声息打开，似乎在邀请我进去一叙。 我毫不犹豫就进入教室，门在我背后关闭，我也终于见到了这座鬼校里最可怕的君王。 完美的面容，曼妙的身姿，妩媚的浅笑，深眷的目光。 她是白昼的烈阳，永远热情而自信的红色暴君。 她在讲台上坐着，两条修长的玉腿轻巧垂下，如瀑般的黑发在背后微微摇曳，见我进来她轻轻勾起唇角绽放出一抹明艳的笑容，向我伸出手做邀请的姿态，我直愣愣与她对视，在她眼底我的影子那么清晰地存在着。 她答应过我很快就回来，但我从没有想过，会和她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一步步走向绝美的女子，在她面前时停下脚步，她温柔搂过我的腰，我也轻巧环抱她纤细的雪颈。 “姐姐。” 尽管她没有自我介绍，尽管之前从未有过她在这里的想法，尽管我甚至未曾见到她的真面目，我就是知道，这个人是她。人们常说化成灰我都认得他，那么，对于我来说，这个人就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认出来的人，不管是在人潮拥挤的街头还是在幽暗的隧道，只要她在我就可以一眼找到她，仿佛她在哪里，光，就在哪里。 在和她相拥时，饥饿感消失不见，她的阴气不断被我吸收。 “你不该来的。” 她用手指梳理着我的刘海，声音带了些许责备的味道，这次换我搂住她的细腰把脸贴在她温软的莹润上紧紧拥抱她。 你说不该来就不该来啊。 “这是往世的记忆实体化，有一所学校曾经发生了巨大的灾难，全校师生遇难无一幸免，由于影响过于恶劣而被地表政府和阴司地府联合抹除其存在。小雨来的路上也看见了吧，学校里存在着十几个红衣厉鬼，并且坐落于森林深处的学校还在不断吞噬路人，把他们变成鬼校的学生和教职工。在这里被卷入的灵魂将会记起失去的记忆，经过学校修改之后认为自己原本就是这学校的一员。” 我想了一下轻声问：“那姐姐为什么不打破学校离开呢？” “这所学校不是单独的红衣能破坏的，我要离开不难，要打破却做不到。学校勾连那座光怪陆离的城市，我们和它发生过数次大规模战争并且一直处于下风，无论是阴司地府还是红衣诸王面对那座城市的力量都有些力不从心。而且……小雨不想有自己的根据地吗。” 我愣了一下：“这里？有十几个红衣在，姐姐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我若说可以，那一定是可以。信使不是个长久的工作，历代信使无不死于非命堕落为红衣厉鬼，如果妹妹真的被坏人追击也可以退到这里当做自己的阵地，因为信使本身是不能形成自己的阵地的，她只能把原本就存在的灵异场所化为自己的阵地。现在这所学校有好几波力量在争夺，我们只需要躲在暗处等他们互相消耗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获得一个鬼王级别的阵地。” 我在她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了，她也脱下校服的上衣给我盖上，我从没有想过红衣厉鬼的红衣居然可以脱下来，这件校服盖在我身上是鲜红的颜色不假，为什么她身上还有一件血色的长裙。 “红衣只有死前穿着的那套衣服不能被脱下，如果后来获得新的红衣可以暂且将原来的衣服掩盖住。嗯，就和寄居蟹寻找海螺壳差不多的道理吧。而且有足够理性的红衣会在非战斗状态下隐蔽自己的血色外衣来避免冲突。小雨，我给你的项链可以完美帮助你隐藏红衣级别的阴气，你可以试着使用它来把自己变成一个普通的小女生。” 我伸手握住项链，感觉全身的力量在朝着项链涌入。这项链似乎是源源不断吸收我的阴气让我以普通幽魂的状态活动，这样在这场危机四伏的争夺战中可以不那么显眼。 在我完成隐藏身份这一步之后，她也变成了半身红衣。 “阴气太强了不能完全遮端，只好这样了。鬼校有一个好处就是哪怕突然多了一个人大家也都不会有疑问，只要学校里有人的记忆里存在这个多出来的人，大家就会按照她的记忆来认知这个多出来的人。这是记忆的集合投射，小雨，接下来你在我身边，不要超出我五米的范围，知道吗。” 我轻轻闭上眼睛微笑：“好的姐姐，听你的。” “在小雨的记忆里，我居然是一手遮天的学生会长。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厉害，你这是在幽冥鬼校的记忆吧。也好，有这个身份我也省事，毕竟我和小雨不太一样，小雨闯进来默认是鬼校成员，我则是鬼校的入侵者，因为有小雨在我才能从这个传闻中闹鬼的教室里出来而不被教导主任驱赶，他是个鬼王，和他直接开战难以快速拿下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小雨很累的话就在这睡会儿，这一整层楼在大家的记忆里都是鬼楼，哪怕都成了鬼他们也不敢来这里的。” 我自她怀中脱身，看了一眼被封锁的门窗微笑：“在这里休息太不合适了，我们还是回宿舍比较好。我记得姐姐的宿舍是女寝610，我也在那里躺了快一天了，那里还有姐姐留下的英文故事书呢。” 抱着我的女孩身形明显一滞。 “小雨……想起了什么……” “没有，我以为我进入了姐姐的宿舍，原来那是根据我自己的记忆构建出来的虚假的世界。哎，不过姐姐在抱着我的话，就不是虚假的吧？”我拉着她离开这间教室，走时不忘把门关上：“我知道身边的这些人也好鬼也好都不会害我，所以失去的记忆我也暂时不急着拿回来，大家都害怕我找回记忆的话说明我想起一切会对大多数人有害，那我何必去做不利于群体的坏事呢。” “小雨……” 我们下了楼，教学楼下现在没有鬼魂在，红衣们正四处游荡，给我们充足的时间离开这座教学楼。 “姐姐，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不许有大胆的想法，再直勾勾盯着路边女鬼看，小心姐姐拧掉你的耳朵。” 夜晚是红衣的世界，我们这一个阴魂一个半身红衣是不是也太嚣张了点？好在这会儿没有红衣厉鬼在附近不然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坏消息，我们装成普通阴魂在外游逛被红衣厉鬼袭击的话你说是要打赢还是打输呢？ 第50章 姐妹的探险 在宿舍休息了一夜，没有其他的鬼物进来，四个人的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个神奇的中学仿佛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等到我第二日在寒露怀中醒来，她已经在半坐起身子，一手拿着书一手搂着我，见我睁开眼睛她给我一个甜甜的浅笑。 “醒了就收拾一下起床吧小雨。我们要去一些地方，白天去的话更好更安全。” 我伸了个懒腰自她怀中脱离，阴气形成新的衣服，跟着她离开宿舍去了操场，在操场的器材室门口停下脚步。白天是普通鬼魂的世界，红衣厉鬼们除了教导主任之外都在自己的宿舍里睡觉，整个操场上半身红衣就是最强的存在，不过还好，半身红衣的数量还挺多的，半红衣和普通鬼魂在一起行动玩耍也到处可见，我们并不引人注意。 器材室空间很大，体育道具很多，不愧是贵族学校。 寒露关上门用阴气形成一道墙壁，红衣厉鬼的阴气可以阻挡红衣之下所有的鬼物，我们就在这里开始寻找第一个目标。寒露告诉我，我们需要在这所学校里找到十三面镜子，每个镜子都承载着一个有趣的故事，等到结算日到来谁找到的镜子多谁就是琳琅中学新的管理者。 这所鬼校原本是有校长的，校长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他在这离乱的学校主持基本的事务让鬼校可以正常运转。在鬼校存在了数十年之后，阴司地府转轮王讨伐学校，校长整合了全校师生的怨念变成巨大怪兽击溃转轮王和他的军队保住了学校，但红衣的校长也在转轮王逃走后魂飞魄散。在消弭之前，校长公开宣称只要有人找到了他留下的信物，那个人就可以成为新的校长。 找到一面镜子……所以说为什么器材室会有镜子这种东西啊，我都把房间掀过来一遍了都没有见到镜子在哪里。等一下，我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好像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什么东西严密监视一样。 我抬手做枪状指向头顶的天花板将阴气释放出去，果不其然头顶传出尖利的鬼叫。 一面巨大的镜子在我们上方高悬，镜子里照出的我一身鲜红水手服短裙，周身缠绕着白色的阴气。这镜子似乎可以当做照妖镜使用，它能显示出镜子前的东西真实的姿态，能不能把它拿回家挂在门口，这样我就不怕有鬼来了。先等等，我为什么要怕有鬼来找我？我自己就是鬼，还是红衣厉鬼，我在怕什么？ 可惜我的小挎包拿不进来，不然我把这个镜子塞进去多好。 “哈，两个红衣居然摸进了器材室。你们在找什么，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们一起找。” 我微笑将阴气变成利剑：“在找你呢。我们需要寻找一面镜子安置在宿舍门口防范其他红衣的偷袭，一面封印有红衣厉鬼的镜子如果可以搬走那就再好不过了。嗯，你愿意帮助我们做我们的哨兵吗？” “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先把我放出来。” “怎么做才能放你出来。” “我要是知道也就不用被封印八十年了。” 八十年。我轻轻皱眉，这个明显年纪很大的红衣厉鬼说不定很危险，我们还是不要放他出来比较好。我看看寒露，对方完全没有参与我们对话的意思，也没有把镜子拆走的打算，解除门口的阴气封锁后拉着我就离开器材室。 “那面镜子太大了拿不走，就先放着，我们去找别的镜子。目前我手里有两面镜子，我们的盟军有两面，这还有一面拿不走的，剩下的都不知道在哪里。盟军的就等于我们的，到时候把镜子都送给小雨也没问题，不过有一个未知的存在与我几乎同时开始收集镜子，他原本就属于这座中学，跟我这个实际上的外来者不一样，不知道他现在的进展如何了。” 我疑惑道：“姐姐，为什么我一定要获得这个阵地呢？我的任务要求是在这学校里生存二十四小时就行了呀，翠翠还在门口等着我。” “外界的时间和校内的时间不一样，这里的一天等于外界的两个小时，至少在校内十二天才算是完成任务吧。小雨你看那个大钟。” 我看了一眼校内最高建筑物顶端的巨大钟表，心中猛然一惊。 倒转！ “已经可以确认有一面镜子隐藏在钟楼，我们赶紧过去。” 寒露抱起我，她的背后展开黑色的翅膀，我伸手捏了捏，还挺硬。 “搂着我的脖子，不要掉下去了。好奇的话等拿到镜子了可以给小雨好好玩。” 我搂住她的脖子让她抱紧我起飞，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的飞行姿势不像是想象中的红衣厉鬼倒像是某些先天会飞的猛兽。 控制室里阴气剧烈震荡冲撞，有两个红衣厉鬼在战斗。 寒露抱着我站在钟楼顶上，我们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脚下的建筑顶层被烧得火红，然后在她一脚踏下之后竟然发生崩塌，我们从楼顶进入房间内。我抬头看了一眼房顶，我们落下后它又自动恢复了。 “两个连鬼灵都不到的小鬼不要来干扰我们的决斗！” 蓝色和灰色阴气猛烈冲撞着，俊美的男人紧握长剑抵挡对面红衣厉鬼疯狂的进攻，这个男人一身浅黄长袍居然可以抵挡住红衣厉鬼，看来又是一个和我们一样隐藏了红衣身份的存在。这个正在不断进攻的红衣厉鬼我倒是见过，在昨天我饿得头昏眼花时他是第一个想要靠近我的校内红衣，不过由于我不喜欢肌肉壮汉就把他赶走了。 “哈？寒露，心雨？你们也来了？快帮我一把我抓住了这个闯进学校的盗贼，我们把他送给教导主任！” 我抽了抽嘴角：“话说你为什么会认识我们？” “郑寒露郑心雨姐妹在这学校里有人不认识吗？倒是你不该不认识我啊，我是高伟，学校球队的队长。” 我吐槽道：“其实就是校园黑帮的老大对不对？” “这么说也不是不行……两位小姐姐可以帮把手吗我自己留不住这货的，谁知道他偷了学校什么东西，不能把他放走啊。” 寒露微笑解除了半身红衣的伪装，她的衣衫又恢复到完全的鲜红：“楚江王，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在这里你连一个校园黑帮的混子都打不过了。鬼校对你的力量压制还是挺明显的，在这里你还有多少实力？三分之一？五分之一？十分之一？不管了，在这里杀了你给我妹妹吃了，她就可以继承你的巨大力量而一步晋升到鬼王级别。” 楚江王目眦尽裂，声音带着无边的憎恨：“寒露！你还敢出现！” “我怎么不敢？我们又不是没打过，十殿阎王除了那个当了千年阎王的黑老头之外都是水货，一百年便换届的十殿阎王有什么了不起的。小雨，你退后，我这就打死他给你吃。” 我弱声抗议：“我不要吃这种奇怪的东西。” “让你吃你就吃哪这么多废话。”高伟狂笑着一脚踹到楚江王小腹上，楚江王一口血喷了出来。 原来，厉鬼也是会流血的吗。 “看来今天是不好说了，也罢，我本想以和平的方式拿走地府的东西，既然你们一定要找死你就不要怪我了。” 楚江王垂直举剑，潋滟的水光在剑锋上聚拢，庞大的阴气围绕着他快速生成，寒露挥手在我们面前形成一道火墙，高伟的灵体也化为岩石姿态做好防御准备，不料楚江王召唤出一团水将自己包裹起来。 “淹没大地吧，水龙！” 巨大水龙冲破房顶，楚江王在水流中逃出室外，寒露稍稍低头在我唇上轻印一吻便追了出去，在她冲出去之后房顶又快速修复，我则是捂着发烫的脸不知所措。 她亲了我？她亲了我吧？ “有这样的姐姐真好，白天做姐妹，夜里……” 我捂着脸弱声道：“别说了……” “郑寒露去追赶那个盗贼了，不过希望不是很大，我们还是把这件事情报告给教导主任让他严加防范比较好。这几天外面的混蛋一直往咱们学校里跑也不知道想从学校里得到什么宝贝，咱学校一所烂高中也没啥好东西啊。当然了他要是打咱们学校女生的主意，老子头都给他拧掉。” 我看看在大钟的操作室里闪光的镜子微笑。十三块镜子可以获得这座学校，让多位红衣厉鬼臣服并得到一座固有的阵地，这阵地之中所有的建筑物都会超速再生，哪个心怀野心之人不想要这样的阵地呢。今天打退了楚江王，明天还会有转轮王过来试图争夺这鬼校，最好的办法是将其净化，一劳永逸解决这个巨大的麻烦。 连十殿阎王进入鬼校之后都被削弱到连一个鬼灵都打不过，其他人进来了更是不能看。我们力量不受影响是因为我们被算作了鬼校的成员而非入侵者，但是一定会有别的入侵者和我们一样伪装成了鬼校的成员等待争夺鬼校归属权的机会。 第51章 另一种可能 操作间的镜子我拿走了，高伟见我拿走学校的镜子也没说什么，他似乎并不明白镜子在这所学校里的意义。在昨天我就确认过这学校的卫生间里并没有镜子，宿舍里也没有，鬼校的学生们不知道为什么对整所学校没几面镜子丝毫不感到疑惑。我本想告诉他镜子的秘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等等，谁知道这个男生会不会也想要加入争夺学校归属权的队伍呢。 学校西南方发出阵阵轰鸣声，建筑物不断崩塌又不断自行恢复，铺天盖地的黑发和嘶吼的水龙纠缠在一起，庞大到让我心悸的阴气猛烈摇荡，不知何时整座学校的上空已经被浓密乌云遮盖，雷电在云层中滚动，我知道这是楚江王的能力。十殿阎王楚江王对应水，可以改变天气强行降下一场暴雨，然后将自身化为一滴雨水隐藏在漫天的雨幕之中安然逃离险境。 这是我从故事书上看到的关于楚江王的记载，他既然已经召唤出了雨，下一步就该逃跑了吧。 几分钟后，红衣的教导主任把我们这些当事人和目击者全都召集到一起。 “学校的钟塔楼原则上讲是不允许学生进入的，今天你们是为了阻止校外的社会人士搞破坏有功，功过相抵这事就过去了。你们记住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校方，学校里有保安，不要试图自己解决危险的问题。高伟，站好了！懒懒散散像什么样子！” 教导主任并没有发现我们拿走了钟塔楼里的镜子，他叫来检修人员把大钟查看一番发现没有被破坏便放我们回去，高伟击退了外来入侵者的消息很快传遍全校，尽管我知道实际上击退入侵者的是寒露。嘛，不纠结这个了，我们现在要隐藏红衣的身份和立场还是不要争抢这个功劳比较好。 说是隐藏身份，好像大家都知道我们两个是红衣。 暂时找不到更多的镜子，我们只好先停下脚步休息，当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时候突然间想到冉晓娜说在这个学校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我认为这个秘密必然跟争夺鬼校获得展开阵地权限没有关系。冉晓娜也许来过这里将什么东西放在此处等待有谁发现它，这个秘密导致有什么东西在道尊马天鑫行动之前找到她并将她杀害，马天鑫可能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想要把她的尸身送回去好好研究。 不管这个秘密是什么，能让死亡之海，沪城道家，天魔宫三方势力一起卷入进去，必定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想什么呢小雨。” 寒露搂住我的腰把我抱在怀中，轻轻抚摸我的后背，像是在玩一只无精打采的猫。我轻笑一下将脸颊贴在她甜香的温软上，她也温柔搂紧我，继续抚摸我的背，这姿势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个小孩子。 “姐姐。这所琳琅中学，你了解多少。” “这学校是清廷垮台民国初年临时政府建立的，是当时比较少见的男女同校的教育场所，废除了经文以自然科学为主要的学习内容，是比较进步的学校。学校一直办到1927年，军阀在和北伐军作战时遭到溃败并狼狈退出这个省份，在离开之前军阀强制转移走了所有的师生并一把火毁灭了学校。然而很快大家就发现每当新月之时学校就会再次出现，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人敢进去一看究竟，直到1933年才有红色的小战士在新月之夜钻进学校，发现了一个秘密。” “军阀杀害了全校师生，谎称转移？” “小雨好聪明。全校师生三百多人的怨气被学校吸收，在此画地为牢形成一个小世界。红色力量的小战士无法解释只在新月夜出现的学校，他们的领导本来想在这里建造一所新的学校但后来金陵那边发动了大规模军事进攻，重建学校的事情就没有下文了。再后来，日本人来了，在这里建立起新的学校试图缓和与占领区民众的敌对关系，学校名字沿用曾经的琳琅。1945年，日本战败后金陵政府把他们留下的学校收归国有，废除日语课后基本沿袭他们的课程和课制，学校名仍为琳琅。在那之后，琳琅完成了从小学到高中的连管建设，开办得非常好，直到1966年。” 我苦笑：“我大概明白了。所以这学校是数百个厉鬼集体意志的产物，最初的那三百个鬼一起发力让学校重新出现吗？” “不是那么简单。凡是在这所学校读过书的活人，他们就等于和学校签下了契约，在死后灵魂会被封印在这所学校里，或者成为学生或者成为教职工，实在没有能力读书也可以做看大门的，总之活人以肉身进入琳琅中学并成为学校一员后就再也无法脱离出去。这学校会编制出精妙的谎言根据闯入者的记忆制造和改变环境，让闯入者认为自己过去真的是在这所学校读书，自己是穿越了时间回到过去，然后渐渐地消除闯入者关于外界的记忆，让他们的世界只有这所学校。” “我懂了。” “小雨又懂了。” “姐姐，我有个问题。学校可以成为鬼物吗？我不是说鬼校，我是说，学校本身可以成为鬼物吗？不是在师生意志作用之下建造出独立的小世界，如果学校自身有意识，以近似于生命形式存在的话，当自己的师生被杀害，当学校自身也被摧毁，学校自己的意识会不会产生庞大的负面情绪让自己成为厉鬼？” 寒露沉默了好久才轻声道：“我一直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因为这太荒谬了，从来没有过无生命的东西成为鬼物，妖怪里面也没听过完全非生命形式的东西成妖，就算是白骨精也是生命的遗骸所化。小雨，这个跟你想要知晓的学校的秘密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学校本身是鬼物的话，我们不可能获得学校的支配权。姐姐，十三面镜子可以获得学校支配权的信息是哪来的？”我把脸埋在寒露胸前呼吸着她甜蜜的味道，心中的温度却在一点点降低。 “阴司地府那边的一个判官截获了情报，这里有一个无主的阵地，只要收集到十三面镜子就可以获得一个阵地，如果没有那么多，在最后时刻到来之时谁的镜子最多谁就是鬼校的主人。我在路上截杀那个判官，获得了这份秘密材料。”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脸从她温软的丰盈间抬起：“姐姐我不能再这样让你抱着我，不然我会有不该有的想法的。” “啊？也不是不可以。” “……姐姐，我说正经的。”我自她怀中离开，严肃看着她美得摄人心魄的脸庞，“既然是秘密材料，为什么楚江王也会知道？姐姐你有没有想过，获得鬼校支配权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鬼校里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并且这个秘密一定和所谓的支配权无关。阴司地府故意让所谓的秘密外泄，然后让强大的鬼王获得，借鬼王之手去实现他们自身不能实现的目标。姐姐你快想想，有什么事情是鬼王能做阎王不能做的。” “如此说来，我便把镜子都收起来吧。” 我下了床掏出那面镜子，当我照着它的时候里面明显不是我的脸而是一个脸上漆黑的女人，女人头发焦黑两眼巨大而突出，满脸都是焚烧之后的惨状。我伸手点了一下镜面，一只手从镜子里伸出，抓住我的手腕想要把我拉进去，但她努力了一下没拉动就放弃了，那手又缩了回去，镜子中又出现了我自己的脸。 这镜子里面有一只厉鬼，并且是一只鬼灵。她拉我拉不动就放弃说明镜中鬼不是完全的凭借本能行事，她知道我也是一个红衣，即便是把我拉进镜中世界也少不得一番激战，能不能打赢我还两说，于是果断放弃，等待镜子被普通的鬼物获得后再把他们拉进去。被拉进镜子世界的鬼物会怎么样我不得而知，这种阴险的东西还是早早的销毁比较好。 “姐姐，带我去看看你的那几面镜子。” 寒露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还问我是现在去看还是过会儿再去。 这种事情验证得越早越好，当然要立刻就出发。 寒露收集的镜子全部放在学校超市的临时收纳柜里，这会儿是深夜，普通鬼物都回去睡觉了只有几个红衣还敢在外面游荡，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恢复了红衣的原本姿态肆无忌惮穿过校园，寒露学生会长的身份居然可以在关门之后进入超市，这点是我的意料之外。 她收集的镜子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可能因为我们现在是红衣姿态镜中厉鬼不敢出现吧。 所有的镜子都没有问题，我们又把镜子放回去锁上柜子。寒露心是真的大，一点不怕辛苦收来的镜子被偷了。 离开超市后我们没有回宿舍而是来到操场，手牵手在人造的草坪上散步。不远处一个红衣厉鬼正和他的半红女朋友在草地上打滚，我不知道鬼物之间是不是也可以做这种事情，从他们亲密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可以的吧？这么想着我偷偷看了一眼寒露，月光之下她绝美的脸庞恬静又圣洁，轻轻抿起的红唇是那么诱人。 想什么呢郑心雨，人鬼殊途你不可以这么做。 陪她坐了好几分钟，寒露轻轻叹了口气。 “小雨，你还是这么胆小。” “哎？” 我怎么就胆小了？操场里除了我们之外就一个红衣一个半红衣，我怕谁了怎么就胆小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把小雨让小雨找回真正的自己。”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我跪坐在虚假的草坪上，寒露枕在我的膝上轻轻着我的腰，我隐约有渴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的期盼，留住这一刻的安静美好。 第52章 温柔的味道 和寒露在一起的时间是很开心放松的，她是一个很好的姐姐和朋友，活泼热情又温柔贴心，总能想到我想不到的东西，对我照顾得也非常好，只是一直和她在一起我无法完成冉晓娜对我的委托，于是我告诉她先分开行动各自寻找琳琅中学的秘密，这个活动大概需要一天时间。 寒露想也不想就驳回我的提议，我想要和她讲道理却被她楼在怀里说小雨你不许离开我的五米范围，这学校红衣遍地跑作为没有战斗力的红衣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后很可能就被别的鬼灵吃掉。我想想也是，不再要求分别行动，只强调我们一定要注意阴气的隐藏不要吓跑了镜子里的鬼物。说到这点我很好奇镜子里是怎么有鬼怪的，我们现在已经是灵体状态，这学校也是有名的鬼校，莫不是以灵魂封印灵魂？ 寒露摸着我的头解释鬼校的设施都是真实存在的，这学校里唯一虚假的东西只有师生而已。她抬起修长白腻的手指，我顺着她好看的手指望去，学校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站在钟塔楼的最高处可以看见整个学校的面貌，甚至可以越过学校的铁栅栏围墙看到在门口抱着我的翠翠。嗯，她抱着的是我的身体，我的灵体现在已经进入了鬼校。 说起来寒露的手指真的好漂亮，我可以玩一下她的手吗。 寒露轻轻抓起我的手，她的手比我大些，手掌白腻，玉指温润，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走吧小雨，我们去调查一下所谓的鬼校秘密。” 和她十指相扣，我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一个节拍，继而又慢慢平静下去。她是一个美得超脱了尘世的女人，和她近距离接触我本该是忐忑的，是狂喜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和她十指相扣的时候我心下有久违的平静和安宁，仿佛这样的动作我们在之前已经重复了一千遍一万遍，仿佛这种程度的亲密我们早已习惯。 “呐……姐姐。” “怎么了。” 我小心问道：“姐姐……我可以问一下……您的姓氏吗？” “我的全名是郑寒露。” 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心中蓦地生出某个糟糕的可能性。秋意遥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姐姐但是我们并无血缘关系，她很诚实告诉我是从大鬼们的战场废墟把我捡回来的，我也没有想太多，现在知道了寒露全名郑寒露，再想想我丢失的记忆，想想秋意遥和寒露张欣欣实际上的同盟，不愉快的设想似乎更加靠近真实。 “不要怕，即便是有什么关系也是几次轮回之前的了。” 我点头微笑：“姐姐总是可以看出我的心思。” “小雨不也是可以猜出姐姐的心思。我们两个真是天生就要纠缠在一起的。” 如果单纯是争夺一所鬼校归属权肯定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冉晓娜给我的最后的讯息说的很明白，在鬼校里有什么和我息息相关的东西，可能与我的记忆相关联，如果我可以找到那个东西解读出冉晓娜传递的信息是不是就可以找回失去的东西。其实记忆我暂时不着急去寻找，我更想要把冉晓娜的尸体找回来，装进棺材里倒进一瓶幽冥鬼校五十功德买来的超高效防腐剂，盖住棺材三个小时后我又可以得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僵尸冉晓娜。 “小雨等一等。” 寒露向前方的水池伸出手去，水底升起一片温和的粉色光芒，一朵散发着粉色光彩的莲花被她从水中取出向我们缓缓靠近，最后在我伸手去接时轻轻落在我的掌心里。我偏头看着寒露等她给我解释这朵莲花的用途，她摸着我的头浅笑这个跟哪吒以莲为躯体一个道理，不同的是哪吒是重塑身体，我们是重塑灵魂。 “谢谢姐姐。” 我把这朵莲花小心收进小挎包里，这个小挎包是鬼校根据我的记忆给我凭空生造出来的，遗憾的是它和我信使特权的包长得一样却没有理论上无限的储物空间。寒露是懂我的，这不假，只是她说我也懂她是什么意思，我并不认为自己了解她。 一个最低级阴魂和一个半红衣在校园里手牵手散步并没有让大家感到奇怪，我发现这学校里的风气还是挺开放的，男女男男女女各种组合的情侣恋人，甚至有些学生的恋爱对象根本就不是人，我看着一个短发的女孩和一只半鱼怪物亲吻暗自感叹这个奇妙的世界真是包容。 我回头看看寒露，她正微笑凝视着我，眼底是那么清晰的眷恋与温柔。 琳琅中学的院子很个性化，完全不像是一所正经的中学，学校中心是占地颇大的不规人工湖则，湖上有凉亭分布并且有锦鲤在水中游动。我闭上眼睛感知湖中的阴气，那条锦鲤不是鬼物而是某种守护兽一样的存在。据说向锦鲤许下愿望可以获得实现，我在水边对那条漂亮的鱼鞠躬许愿让我找出鬼校的秘密拯救冉晓娜，锦鲤潜下水吐出一个气泡又浮出来，不知道听进去了没。 不过这条锦鲤真的好看，能不能摸一摸。 “这是人工湖的守护兽。”寒露陪我蹲下来轻声道，“在人工湖里封印有庞大的邪恶阴气，有一个大鬼或者有一群大鬼被封在水底，这条锦鲤以自身的神圣力量压制着鬼物不让他们离开。能在这样的鬼校里被封印在湖底的必然是厉鬼中的厉鬼，初步估计里面至少有一个鬼王，小雨还是不要生出捞走锦鲤的想法比较好。” 离开人工湖之后我们又去了操场。学校这种地方面积很大建筑物的功能却高度重叠，很难有我们未曾涉及过的地方，要找到新的镜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已经找过了教室，宿舍，餐厅，超市，连人工湖都找过了就是没有新的镜子。如果我要藏一个东西，如果我要在学校里藏一个东西，我会把它藏在哪里呢？ 我们还有哪里没去过呢，说不定新的镜子就在我们未曾到达的角落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普通的幽魂们都消失不见，只有红衣厉鬼们仍然在外界停留。我们恢复成红衣姿态继续在校园内保持活动，走到大概是学生的停车棚之后我突然感觉到奇妙的东西在呼唤我，于是我停下脚步很有兴趣地看着车棚。 “这地方我们好像还没有来过，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寒露点头道：“那我们就去看看吧，能让小雨感觉到呼唤的东西怎么说我也得好好看看。” 车棚里基本都是学生的自行车和电动车，尽管号称是贵族学校，这学校是按照每个成员记忆中的样子投影到现实中的鬼校，它所呈现出的是师生自身的记忆或者希望。换句话说，琳琅中学本身不一定是我看到的这样子，我看到的是它依造我的记忆和希望改变自身最终呈现出的姿态。 车棚里坐着一位身穿红衣的保安，这学校真是红衣遍地走，半红不如狗。 保安也没多问，他看着寒露牵着我的手走进车棚还让她注意分寸小妹妹虽然是红衣但灵体没那么稳固不要太贪婪把她折腾没了。我越想越觉得这话大有深意，于是就问寒露你是不是在车棚里和别的女人做过什么事情。 “小雨你要信我，我真的没有和别人做过，我没有谈过恋爱的，我的心里都是你……” “我不信。” “小雨你摸摸看，我的心里都是你，这心脏为你而跳动……” 她拉着我的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心脏处，我不知道鬼是否也有心脏这种东西，但是以幽灵的姿态去碰触另一个幽灵的左胸时我真的可以感觉到她心脏的跳动。不对，她怎么可以引导我摸她的…… 明明在做着不该做的事情，明明现在最理性的行为就是立刻停手表示相信她的话，为什么我居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掌下的暖玉温香丰盈而柔软，那团充满弹性的莹润触感实在是太美妙了，我的手掌仿佛被粘在她身上难以拿下。 “哎，小雨这么喜欢姐姐的胸吗？” 我羞红了脸微轻声斥责她：“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姐姐你故意让我摸你的胸对不对？” “可是小雨不是很开心地抓着不放吗。” “我……” “没关系的小雨，正视自己的心就好。” 寒露那双美丽的眼睛含情脉脉，宛若无边无际的星空闪耀着纯真又带着绮念的光彩，我和这双温柔妩媚又深眷缠绵的美目对视着，只感觉脸上越来越烫，身子的力量也在快速流失。她的眼睛像是无底深渊，继续和她这么对视下去我会完全迷失在她甜蜜的温柔里。 那样，也挺好。 一声巨响把我从迷醉中惊醒，我用最后的力量从寒露怀中挣脱出来，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曾经见过的阴气在校园里出现，距离我们很近，大概在五十米之外，带着潮湿的味道，隐约有龙吟声传来。 “楚江王又来了，姐姐你还是应战吧。” 第53章 郑心雨分化 “明明是小雨上手，怎么好像是我欺负了小雨一样。” 寒露搂住我的腰又把我收进怀里，动作像是幼小的孩子在强行拥抱一只抗拒的猫。我无奈地笑，闭上眼睛在她怀中安静休息，吸取她共享给我的阴气，等待楚江王的到来。但等了很久楚江王也没有来，他的阴气一直在五十米之外，一直都没敢进入到车棚之中。 他不进来，我却等得焦虑。 并非我好战，实际上我是一个热爱和平的温柔女孩，只是现在我被寒露强硬地拥抱在怀里被她玫瑰花一样香甜的味道紧密环绕着让我产生了可耻的反应。我的身体越来越酥软，体温也慢慢升高，看着她绝美的面容好想亲吻她红润的芳唇，好想侵犯这骄傲冷艳的完美女子。她有可怕的魔力，这魔力可以轻易勾起我心间掩埋最深的欲望。 “如果没有楚江王在外面，我这就可以吃掉小雨了。” 我轻轻打她：“还知道敌人在外面呢，快放开我。” “不放。小雨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我让小雨恢复视力，小雨给我吃。” “……”我脸上发烧，“可是你那时候没说这个吃……” 寒露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她的脸慢慢贴近，我略微挣扎两下就闭上眼睛等待她的吻落下，这时又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面猛然摇动了一下，我一头扎进寒露怀里，她温柔环抱着我轻轻抚摸我的后背，我的脸紧贴在她温润的丰盈上，呼吸之间她甜蜜的味道又让我眼前一片模糊。 好热。 好难受。 我不安地在她怀中扭动身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只能往她身上再贴近一点，恍惚间听到她温柔的笑声。 “姐姐……我难受……” “是姐姐错，这几日给小雨分享了太多阴气，没考虑到小雨虽是鬼灵却是信使特权成为的鬼灵，实际上作为灵物而言还是个小孩子。给小雨共享了太多阴气给小雨吃撑了，现在难受了。” “会……怎么样……” 我的声音变得好软好媚，完全不是平日里那种理性温和的语调，反而像是在……引.诱她……这样不行，我不该是这样子的，可是……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阴气在这灵体之中涌动着，我大口喘气，偏偏每一口呼吸都吸进寒露香甜的味道，让我的痛苦加剧。 “会怎么样……小雨，还记得你的故事书吗。鬼物吞食同伴或者修炼进阶，从一点红的厉鬼到半身红衣之后会迎来分化，成为种族的鬼物，并且获得自己的特殊能力。一般而言鬼物分化会有一道光束自天空落下将分化期的半红厉鬼包裹住，光的内外是相互隔绝的两个世界，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对光束内的鬼物造成伤害。在分化完毕之后，光束会将鬼物传送到一个随机但绝对安全的地方，这是千百万年来的规则。小雨跟他们不一样，信使的灵魂先天红衣，所以分化期来得极晚并且这个时期不享受普通厉鬼的光束保护优惠。” “姐姐……我难受……” 寒露摸着我的头柔声劝慰：“小雨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 全身都在疼，奇怪的是和她接触的部位疼痛感明显减轻，我在她怀里像条蛇一样扭动，寒露先是诧异继而就明白了我的大致情况，她温润的玉手在我全身轻柔抚摸，化解我的疼痛却又点燃新的火焰。 我觉得我要死了。 寒露的嗓音稍稍有些凝重：“情况很不妙。小雨，收拢住阴气，你这样下去会变成媚鬼的，媚鬼在行动中会有诸多不便，如果可以姐姐不希望小雨变成媚鬼。这样吧小雨想你最愤怒的事情。越愤怒越好。” “愤怒……” 一面被疼痛折磨一面被她摸得意乱情迷的我哪里想得起愤怒的事情，我的意识里只有从她这里获得安慰，收拢阴气是做到了想的却都是些不能说出口的荒唐画面，这时心脏处又传来之前没有过的尖锐疼痛，我在寒露怀中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感觉全身的阴气都在向心脏处聚拢，仿佛那里有一个黑洞要吞噬一切。 对于红衣来说，阴气就是生命力。我这次真的完了，如果我湮灭在这里，寒露会记得我吗，会为我难过吗。 “傻孩子……” 寒露紧抱着我，她的阴气不断输送给我，我感觉自己成了一台邮箱被钻了洞的汽车在疯狂吞咽燃油却又根本无法留住。我的情况很危险，我自己也能感觉到，但寒露把阴气分享给我毫无疑问是在以她的命换我的命，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是我何德何能，让金陵鬼王如此倾护？ 心脏处的黑洞不知道吞噬了多少阴气之后终于消失，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我躺在寒露的腿上，身下传来柔软光滑的触感，我向下看了一眼，她竟用黑发编织成一张悬挂在半空中的巨大毯子，毯子和车棚的四角相连，之间又有无数小的连接，硬是在车棚内部空间建造出第二层楼。 “姐姐……我……” 疼痛感消失得干干净净，但一开口我就被吓到了。我的声音没有太大变化，但这种略微上扬带着引.诱意味的语调是怎么回事？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乖巧的鲜红水手服裙感觉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眼见寒露面色凝重看着我，我急忙问有没有镜子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变样子了。 “这学校里只允许有十三面镜子，小雨我们还是找到车棚里的镜子再做打算。” 车棚里一定有一面镜子。或者，再大胆一点，一定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震动阴司地府、道士协会和阴间诸王。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现在我还毫无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找找看有没有镜子。 我点头道：“好~” 为什么我要用这种恶心的语气说话，我似乎控制不住自己了，这就是所谓的分化吗。难怪寒露会说媚鬼不太好，原来变成了媚鬼连声线和语言表达方式都会发生变化，我现在后悔来得及吗？我要变怨鬼，几乎不改变生前性格的那种。 找了半小时几乎要把水泥地都挖开也没有找到镜子的一小块碎片，寒露坐在一台摩托车的座位上托着香腮静静思索，我站在边上看着她，老想抓着她的手臂摇晃撒娇。所以说媚鬼真的是太坑人了，我要退回去，我要做一个沉稳的怨鬼，或者做一个立志净化罪恶的善鬼也行啊。 “这车棚里一定有一面镜子，在哪儿呢。” 我伸手想要拉她，手伸到一半被我以另一只手抓住：“姐姐，我有个想法。” 寒露拉住我的手把我拉进怀里，她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不要压制自身的需求。小雨，媚鬼会渴望亲密的接触，这是媚鬼的本能，小雨无需害羞，媚鬼对亲密接触的需求就像是人对吃饭的需求一样，小雨还是乖乖遵循本能，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坐在她腿上轻轻环抱她纤细的雪颈，声音带着莫名其妙的欢快：“姐姐，我大概知道那面镜子在哪里哦~” “在哪里呢。” “我们已经知道车棚里必然有一面镜子，又知道整个学校里最多只能存在十三面镜子，所以我们会对镜子格外敏感，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存在着一面我们未能发现的镜子，这面镜子一定是完美的和环境融为一体，我们不是看不到这面镜子，而是哪怕看见了它也会自动将其剥离出镜子的概念。” 寒露点头微笑：“如此说来，我也有答案了。” 我轻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那我们便一起说好不好。” 寒露捏了捏我的耳朵，我们对视了三秒后同时说出三个字： “后视镜。” “果然是我的姐姐，完全可以和我的思路接上。” 这诡异的轻快语气是怎么回事啊，这一点都不像我，我该是沉稳淡定的乖孩子才对，可是，为什么我的记忆中开始浮现出一些遥远的碎片，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清丽少女就是这样和寒露相处。 原来……粉切黑才是我的真面目……吗…… 确定了目标所在之后接下来的一切就很轻松了，我们花了五分钟找到安装在一台摩托车上的后视镜，它是车棚内唯一的后视镜。我们之前没能找到它一方面是由于车辆本身带有后视镜这个规则早已深刻进我们的灵魂深处让我们下意识就避开了车辆的后视镜本身，另一方面就是这所鬼校为了掩人耳目所以的摩托车电动车上面都有两个后视镜框并且有假镜子，这招太险恶了，差点就给我们骗了过去。 “我们现在手里有七面镜子了。这场竞争我们可以说已经赢了，我们有最多的镜子并且有最强大的武力，下面只要找到剩下的六面镜子就可以进行仪式，让小雨获得这个阵地，这里就是我们的爱巢。” 爱巢这个词让我微微红了脸：“讨厌。” “小雨终于变回了我那个口是心非的可爱妹妹呢。” 我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经一片庄重：“姐姐，你是不会害我的对吗。” “当然了。” “那就好。” 我把脸贴在她精致的锁骨处，被她拥抱着在黑发编制的毯子上入睡。 睡梦中一群无忧无虑的少女在无尽草地上奔跑，寒露，张欣欣，我，秋意遥，夏恒，翠翠，田丽娜。 第54章 心雨的梦 意识到某个糟糕的情况后，我仔细数了一遍人。 寒露，张欣欣，秋意遥，夏恒，田丽娜，翠翠，一共六个，加上我七个。 没有冉晓娜。我的梦中没有冉晓娜的存在。如果这个梦表现的是我对亲朋好友的想念，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只有一面之缘的夏恒而缺少了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冉晓娜。这是否意味着冉晓娜的彻底终结，我失去挽救她的最后机会。 天空幽暗下来，草地瞬间消失，冰凉的水淹没我的膝盖，一双小手抓在我的脚踝处将我不断向下拖拽。我想要挣扎，来自水底的黑发温柔又坚定捆上我的手脚，将我向更深处拉去。水已经没过我的胸口，我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凝望这一片凄凉的世界，然后被无底的旋涡吞噬。 好难过。 死于溺水并不是一种很好的感觉，无法呼吸，水不断灌进嘴里，脏腑在水的压迫下火辣辣的疼，我眼看着头顶上那片阴沉的天空，伸手想要寻求救援却不知为什么又放下了。我的情况很危险，随时可能会死掉，但是…… 我现在可是红衣啊！红衣厉鬼会被淹死？一切非高温的纯物理攻击对红衣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 沉陷到水底后我除了行动变得缓慢之外没有什么不适，缠在我身上的那些水草也消失不见，拉我下来的翠翠完全没有阴气反应。我现在是在梦里而不是真的被她袭击，所以也无需过于担心，只是我刚才体验了一次死亡的感觉，如果没有猜错，这大概就是翠翠的死亡过程。她是被淹死的，我不知道是谁害了她，这个死亡过程只体验死亡的感觉不给我死因的明细。 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带翠翠回到那个山村，调查清楚她的死亡真相。若是有人害了她，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身边的水消失，我又回到陆地上，不等我缓口气周围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 这次我不再是伤害的直接承受者而是一个观望者，可能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在梦中之后，拉我进入梦境的什么东西对付不了清醒状态下的红衣厉鬼吧。和寒露长久地腻在一起确实对我的阴气有很大提升，我仅仅是在她身边就可以从她那里不断获得阴气，和她拥抱时获得的阴气更是增加了数倍，合理怀疑如果我们更亲密我会获得更多阴气。她和张欣欣一样拥有从环境中吸收阴气的诡异能力，不同的是张欣欣是先聚拢阳气再通过法阵转化为阴气，寒露是直接吸收周围的热量转化为阴气。虽说是红衣厉鬼，她释放出来的力量反倒是以阴气形式存在的热能量，阴气本身就是鬼物的作战手段，热量更是阴物克星，也难怪她是排名第三的鬼王。 哎，这个梦让我稍微回想起来一些东西呢。 这一次的围观目标不是我熟悉的人，不过这个女孩子长得还是挺好看的，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和白皙的皮肤，身上穿的倒是挺讲究，这一身下来得好几万吧。这女孩穿着运动装拎着一个米黄小挎包，气质温婉平静。 眼前浮现出女孩的名字，像是字幕一样浮在半空中。 这女孩叫田姗姗，女字旁的姗姗说实话我见得不多，不过这会儿不考虑这个，这个田姗姗现在一定是鬼魂了，我看到的是她死亡之前的回放。比起翠翠，这个女孩的死亡倒是让我看到了很多东西，若是要我为她报仇我大概也比较容易实现。 田姗姗坐了一辆看起来像是长途客车的大巴，我跟着她上了车，坐在后排的座位上。这辆车有浓重的戾气，应该上面死了不少人，这是变态杀人狂的车还是纳粹集中营的车换了个壳子我也不知道，只好静观其变。 有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女孩似乎是看见了我，害怕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等一等，看见了我？看见了我？我可是红衣啊？ 田姗姗也坐在后面，她和我坐在同一个座位上，因为我是灵体状态，她穿过了我，眼镜妹瞠目结舌面如死灰看了我十几秒，我对她微笑，她被我吓得立刻转过头去在拼命念着南无阿弥陀佛，然而我只是有一点点想睡觉的感觉。 信使特权有三个，第一个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送信期间免疫鬼物任何形式的攻击，第二是不少人知道的信使死亡之后会立即变成红衣厉鬼，第三个却是很少有人知道的信使在任何时候都享受来自地表玄界攻击的一半免伤效果。 她念经本就没有什么伤害，百分之五十免伤一加上跟搞笑也没有区别了。 大巴发动了，我注意到车上都是比较年轻的女性，再看看开车的是一位五大三粗的壮汉，站在一边的男人清点人数面带诡笑，这一定是不法分子。这么想着我离开了座位走到售票员身后轻轻戳了一下他的后腰，他一脸不耐烦回头，一看周围两米都没有人立刻脸色不太好看。 售票员转身看着后面的乘客，我绕到他背后又戳了一下他的后背。 这下他的脸上出现了惊恐。 我现在可以确认我能够影响到这车里的环境和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确实是可以对他们施加影响，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测我释放出自己的阴气，空气中隐约有股甜甜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谁在吃什么东西，我的阴气在车内形成疾风撞崩了玻璃窗将这股味道送出去，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嘛。 让我看看谁在吃东西，能不能给我也来一个。 坐在后排的一个女孩在吃薯片，我把手伸进她的袋子，边上的眼镜妹又瞪大了眼。 看来我得先跟这个可以看见我的人交流一番才能分享食物。 这么想着我伸手在眼镜妹头顶上轻轻落下，因为我是红衣不知道力度会如何也不敢按下去怕给她整死了，毕竟翠翠一巴掌抽掉人的脑袋那惊悚的画面我现在还记忆犹新。眼镜妹身体蜷成一团几乎要钻进座位底下，她又哭又叫喊别杀我我没看见我都没看见，惹得大家一起向这边投来关注的目光。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眼镜妹终于起身扑向驾驶座，声音凄惨得如同见了鬼。 嗯，是真的见了鬼。 “不到站点不能停。” 不知道售票员和司机说了什么，司机脸上已经有冷汗，但仍然坚持着原则：“你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就疯了？” “有鬼！车上有鬼！有鬼啊！”眼镜妹指着我厉声尖叫，她的身体抖得像触了电，眼睛几乎都要跳出眼眶来：“有一个穿着红色校服的女孩在车上！她就坐在后排！刚才她还戳了两次售票员！” 车厢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喊着要下车，刚才那场撞裂了玻璃的诡异的风大家都看见了，虽然她们心中有车厢里进了鬼的想法却没人敢说，现在眼镜妹打破虚伪的平静让大家都加入到她的一边，大巴里吵闹得像是菜市场。 “大家不要怕，我们换辆车，换辆车就好。” 司机摸了摸冷汗，我想了一下向他走过去，眼镜妹杀猪一般的叫声响彻车厢：“她过去了！她向你走过去了！快停车她是想杀了司机让汽车失控！” 司机也不管什么到站不到站了，一脚把刹车踩死，巴士停在了路中央。如果这里有交警一定会给这辆车开罚单，不过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有办法。司机说换一辆车，谁知道有没有下一辆车呢，把这些人丢在这里基本也是死，不如我就看看这两个家伙能搞出来什么名堂。 在那之前，这个多嘴的眼镜妹一定要解决。 我想了想又走向眼镜妹，抬起右手捏住她的喉咙，果然见她两眼翻白双手在自己脖子上乱抓。我向前倾身离她近了一些，已经可以看到她带着光芒的跳动的心脏。如果我捏碎她的喉咙就可以把她的灵魂吃掉，这一车人我可以吃好几天…… 我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郑心雨，你是人，不是鬼，不许吃人。 我没有隐身的能力，虽说鬼魂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约等于隐身，如果遇到有阴阳眼的人阴阳阻隔就不好使了。怎么样才能在不杀死她的情况下让她闭嘴呢？我摸着这女孩的头思索了半分钟，然后紧密拥抱住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像是一滩水慢慢将我吸入。 这就是鬼上身。由于我是红衣，在力量上有绝对的优势，侵入这具身体之后就获得了控制权，至于眼镜妹的灵魂，我用阴气把她缩在意识的一个角落里告诉她只要你乖我就不吃你，我虽然是个红衣厉鬼但每天只吃一个人，今天我已经吃过了你先不要怕。 司机和售票员让所有人下车，我释放了一股阴气从车门冲出去，阴气撞倒一棵碗口粗的杨树之后远走了，所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但他们不敢立刻就回到车上赶路，司机和售票员反复问眼镜妹那个女鬼走了没，眼镜妹则是大口喘着气说走了真的走了，走的时候还一巴掌拍断了树。 大家又回到车上，司机把油门一踩到底根本不敢在这个厉鬼下车之处再做停留。 第55章 偏移的梦境 我本该在这车上体验田姗姗的死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穿越了时空来到她还活着的时候，这真是太糟糕了我还回得去吗，这个时间不知道有没有寒露张欣欣，秋意遥是不是已经捡到我了，现在去救冉晓娜来得及吗。 等一等，我现在是在做梦，这个梦本来是我去体验厉鬼的死亡过程，名为田姗姗的鬼物想要传递给我一些信息，由于我清醒过来她无法支配红衣就只好让我在边上以围观的形式来见证她的死亡，也许是想要我为她报仇，也许是想要让我帮忙把尸骨送回故乡，作为一个乐于助鬼的善良信使我一定要好好留意这个女孩到底想要我为她做什么。 大家回到车上，汽车继续向前行驶，又走了两个小时之后来到更加偏僻的地方，这里是真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感应了一下周围环境，三十公里之内没有聚落，二十公里之内除了我们没有别的活人。 大巴在这里停下，女孩子们就算再傻也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请。 正义的信使发誓致力于反拐打拐的伟大事业，就连梦中我都是一个奋斗在打拐最前线的优秀市民。这一车十几个人，我只要一巴掌一个打掉这些坏家伙的头就可以把这些女孩子们都解救出来。没错，完成伟大的事业只需要死几个罪恶的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看我的表演。 我兴奋地搓手，这时车窗户上突然出现一张黑青色的小孩子的脸，吓得我一拳打碎了玻璃，小孩子被我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脸上飞出去好远，正在把人赶下去的坏人们看我一拳打碎车玻璃一个个都懵了。 鬼娃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又扑过来，他身上那件灰色小衣服开始显出深红，我微笑看着他变化，等到他最终展示出真实的半身红衣姿态后我拔下一根头发甩动，头发瞬间化为光鞭向鬼娃劈头盖脸抽过去。 鬼娃被我几鞭抽得嗷嗷惨叫，眼见打不过他也不恋战，扭头就跑。我看看指尖长出的长长尖利指甲微笑摇头压制住自己外放的阴气让指甲缩回去，女孩子们杀猪一般的惨叫几里之外都听得见。 “快上车！快跑！” 生死之间人**们也顾不得这些被拐骗来的女人了，他们也不敢上这辆之前就有红衣厉鬼蹲着的汽车，好几个人骑着摩托车就快速逃窜，我刚才都没注意到他们居然又来了几个人。让我闭上眼睛来探测一下，嗯，一公里之外有一户人家，院子还挺大的，里面还有数量不少的生命反应，如果我过去是不是能有所收获。 田姗姗在这种情况下居然组织大家冷静下来，想办法报警求救，她的组织能力挺厉害的。 我使用眼镜妹的身体一下子就跳出近五米远，鬼上身状态下人的身体可以超过生理极限，但身体已经传来清晰的警报，如果我不管不顾追上去是一定可以追上那摩托车一巴掌一个拍掉坏人的头，代价是这具身体必然死亡。我现在附了她的身已经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了，就不要继续祸害她的身体了。 这一次的死亡体验死的应该是田姗姗，只要我把田姗姗带在身边就可以避免她的死亡不是吗。这么想着我从眼镜妹的身体里出来，附到田姗姗身上。她的抵抗比眼镜妹强多了，不过我好歹是个红衣，轻易就把她的灵魂压制在这躯体的一角。 “不好意思挤一挤，这身体我先用着，我要避免你被害。”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可是鬼啊。” 我笑了笑不再理她，看眼镜妹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周围的人眼见她之前的恐怖表演认定了这个人是鬼变的哪里敢上前，就看着她在地上抽搐，还是我看不过去到她身边蹲下来轻轻抚摸她的额头，这女孩阳气损失挺大的，不过暂时还死不了，躺在这里休息几天就好了。在这里躺下是不行的，让我到一公里之外的院子里打死人**联系警察吧。 整整一夜那几个男人没有再回来，女孩们在我的领导下尝试了各种手段来联系外界，当然所有的手段均告失败。我看看这一望无际的草丛，想着要不要我放火造成火灾？虽说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也总比死在荒野里强吧，至少监狱还管饭。 第二天清晨男人们回来了，这一次来了十几个人，这些人大半染着花里胡哨的头发一看就不是好人，他们把女孩子们硬赶上了车，一个有点脾气的女孩稍微抵抗了一下被他们按在地上就打，我见这样只好离开田姗姗的身体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女孩子们又一片尖叫，正在打人的壮汉们一见一块石头在天上飘着也吓懵了，那个司机甚至跪下来两眼发直低声说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请给个明示我们一定好好赔罪。 我松开手让石头落下，来到司机的身后，骑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哥……黑哥你……” 所有人都惊恐起来，有人指着地上，我看了一眼，司机身下出现两个影子，一个是他自己的影子，另一个明显是一个女人，一个留着及腰长发的女人正骑在他的脖子上，两手还抓着他的肩膀。 “是黄大仙！我们上个月打死了一只会笑的黄大仙，她回来找我们了！” 售票员一声尖叫也跪在地上。 “黄大仙饶命！黄大仙饶命！” 听得他这么说，黑哥更加害怕，磕头如捣蒜，脑门都在地上磕破了。 我从他身上下来，附到一个流里流气的混混身上，然后举起棍子就朝着他边上的同伙脑壳上敲下去。一根棍子在我手里轮得虎虎生风，十几个人被我一个人追着打，亏的是在梦里，现实世界我是不可能物理战胜一群强壮男人的，当然用阴气外放的巨大剑气不算，那个是作弊。 就在我把坏人们全部打趴下，扔下棍子捡起那块石头想要一个个把他们都砸死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快速变淡。我知道这个梦要醒了，有意识的红衣厉鬼行事安全超出了引导我入梦的那个鬼物的掌控，为了避免我对现实造成什么影响，它只好结束这个场景让我回到现实世界。 巨石在黑哥身边落下，浑身是血的男人吓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环境再次发生变化，这一次我的面前是一座破旧的院子，周围弥漫着一股陌生的阴气。这院子还挺大，房屋是砖瓦房，院子的四成是一片有围墙的菜园，三成是一片树林，不得不说这院子自给自足差不多能实现。 田姗姗从主屋里出来，她穿着白底红斑的衣服，这是标准的半身红衣。 “你终于出来了。想让我帮你解决什么问题快说，我从琳琅中学出来了就给你办。” 田姗姗苦笑道：“我本想拉一个人做替死鬼，没想到拉来了一个红衣。你说要帮我解决问题，哪有这么好心的红衣厉鬼。” 我随口编道：“我是个修行的红衣厉鬼，只要帮人实现愿望就可以增加修为积累功德，积累到一万功德之后我便可投胎而去下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幸福美满。” “你被骗了，一万功德不可能实现……” 我很不开心打断她：“别废话，快说我能帮助你什么？我既然来了肯定要干活的，不然我就吃了你。” 田姗姗拿出三张照片冷声道：“杀了这三个人。” 我一把抢过照片想塞进口袋里，一摸自己穿的是水手服没有口袋只好捏着照片对她保证我一定会完成任务，但是由于我现在还在琳琅中学里跟着金陵鬼王修行所以一个月之内可能都没有办法给你帮助，你要是不很急迫我从那里出来了再杀这几个人。 田姗姗点头：“好。我的力量过弱无法长久让红衣存在于梦中，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然梦境中的怪物来了不好办。” 院子和院子里的女鬼都在慢慢淡化，最终一起消失。 我猛然睁开眼睛，玫瑰花一般的甜香味道迎面而来，寒露轻轻为我理着刘海，见我醒了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小雨，哪怕是红衣也不要轻易进入梦境的世界，那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未知的世界。小雨这次只是在浅层梦境里可以靠自己醒过来我就没有干涉，但万一在梦里遇上了梦魇被拖进中层梦境我可要把小雨叫醒了，不然再往下沉陷就不好办了。” 我看了看手里那三张照片，把它们放在枕头下：“姐姐去过梦境的世界吗。” “去过几次深层梦境，深层梦境的怪物太强了，真正意义上的鬼王遍地走，鬼灵不如狗。我在深层梦境里实力排不进前十，好在那些老怪物们都无法离开深层梦境不然早就天下大乱了。嗯，小雨，不要产生要去深层梦境探险的想法，姐姐不允许。” 第56章 等你爱上我 我给寒露看了梦中向我寻求帮助的女鬼给的照片，这三个人我都有点印象，是和她一起坐在那辆大巴里面的女孩。田姗姗应该是在车里遭到第一次伤害险些死掉，在车里留下了她浓烈的怨气，真正让她死亡的还是那个村落里的院子。这里有一个让我迷惑不解的点，她的怨恨应该是针对加害者的，为什么让我杀了这三个人呢。 莫非这三个人是人**团伙的成员？除此之外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解读这个委托。幽魂们交给信使的任务越来越奇怪了，最初是送信，然后是传达信息，再然后就直接让我去干原本该由厉鬼去干的杀人放火的坏事，这样子是不行的。 帮女孩报仇这件事还得往后推迟一点，眼下最要紧的是全力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我们已经有了七面镜子，理论上说我们找到的镜子多就可以直接成为琳琅中学的管理者了，可是这七面镜子只有四面真正在我们手里，一面在器材室两面在盟友手里，等于说我们手里目前只有四面镜子。 在学校里有一个和我们一样隐瞒身份混进来的人也在收集镜子想要接管琳琅中学，他的手里应该是和我们一样有四面镜子，是我们最大的对手。如果可以找到他通过武力对决来决定琳琅中学的归属权最好，就怕他躲起来不给我们开打的机会。实际上，如果我是那个敌人，我也不会现身和红色暴君正面决战。 寒露让我躺在她的腿上，我用手指卷住她柔软丝滑的黑发，又想起梦境之中我拔下头发化为光鞭的场景。 我对她说起梦中的光鞭，她自枕下拿出一本书给我，是一本道术的修炼方法，更确切一点是一本鬼术修炼方法。这是一本印刷出的书完全没有印象中武功秘籍的样子，白色的书皮上用黑字写着鬼术修炼法术版，主编张欣欣。 张欣欣？ “这是我们在幽冥鬼校时张欣欣编的书，这是最初的版本，一共印了七本，七个编辑一人留了一本。这本鬼术修炼书是真正的好书，张欣欣讲解的非常详细就算是路边的野狗看了也能学会几招，可惜的是鬼校的学生们基本都在划水考试及格就好，也没有几个认真修炼，使用了一年之后这本修炼典籍就全面废止，换成了基础版本。” 我抬手轻轻抚摸寒露的侧腰：“学完了这本书我大概能有什么水平？” “上面的十八般武艺都熟练掌握应用了做个鬼灵不难，因为小雨现在就是鬼灵，在阴气强度上实际上是鬼灵天花板或者说鬼王地板级别，这本书完全掌握了可以让小雨成为真正的鬼王。这本书一大半都是在讲怎么从自然环境中吸收阳气转化为阴气，小雨不必看这些，只要和我在一起阴气就是无限的，鬼校超市里买一把武器外放型阴气只管甩就完事。” 我按照寒露的指导把书翻到第六章，这本书一共就八章我这一次跳了太多。 第六章主要讲防备各种常见的幻术和道术，我想了想又翻到了第七章。我是信使，任何时候不受厉鬼幻术的影响，除非有厉鬼专属能力就是幻术相关否则幽冥的幻术在我面前如同儿戏；道术这个由于我是信使，是个活人，道术对于非修道之人意义不大，我的灵体也有百分之五十起步的道术伤害免疫，还是直接学攻击的法术吧。 第七章终于是我想要学的战斗性技能了。第一节是阴气投射，将阴气转化为刀剑的样式向敌人一次性发射几十把飞剑，这样既有阴气的法术伤害又有锐器的物理伤害，比单纯的使用阴气撞过去要可靠得多，最重要的是这个技能很好学。 “阴气投射这名字一点都不威风，不如叫白色剑雨。” 我提出这个想法，寒露微笑着摸我的头，摸着摸着她的手就向下在我的锁骨处打转儿，我鼓起嘴瞪她阻止她把手从我的领口伸进去，见我这表情寒露笑出声来，她双臂合抱在我的腰上把我拉起来，低头就要吻落，我稍稍偏头拒绝她的亲吻。 “小雨？” “我要学习。” “呃……” 寒露被我整懵了，又观察了我几十秒见我真的在学习也就不强求，紧抱着我安静陪伴在我身边。张欣欣写的书通俗易懂，我默念着白色剑雨抬手对准天花板时真的冲出二十四把白色阴气凝成的飞剑，飞剑打穿了头上的房顶，月光照进室内，我注意到天空有些不同寻常。 不等我想明白到底哪里不一样了，房顶就行修复。 第二节是阴气转化，用阴气生成阳间的明火。这个技能是非常有用的，因为火对于几乎所有的鬼物都有克制效果，如果我可以在飞剑上附加火焰或者干脆以火焰形成飞剑投射向敌人，一定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一簇白色莲花形状的火焰在我掌心静静燃烧，我见成功了又试着在飞剑上附加明火，再次获得成功后我开始尝试用阴气明火化为飞剑投射，这个尝试一直在失败，但是我锲而不舍地坚持下去不断试验，最终在房顶不知道被打穿多少次之后我终于成功了，一阵阴气明火形成的剑幕自室内冲破房顶而出，在大约千米高度撞上看不见的墙壁，我可以感觉到一股阴气震荡。 “天空……是虚假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奇怪。 寒露摸着我的头解释道：“地域有限也不奇怪，这样的场地我见过很多。小雨，书不是要一次就读完的，我们休息一下，小雨陪我玩吧。” “姐姐想玩什么。” 寒露用楚楚可怜的目光注视着我，她清亮的眼睛里蕴含整片闪耀的星海，只要和她对视我的思维就会被迅速剥夺。她是无边的黑洞，只要靠近了一切都会被她吸引吞噬，就连光都无法脱逃。 “姐姐想玩小雨，可以让姐姐满足一下吗。” “不要说奇怪的话……” 被她抱着用这种温柔又眷恋的目光看着，我的身体很快变得火热而酥软，不满足于一个拥抱，而是在她怀里扭动着，发出柔软又甜媚的嘤咛，希望可以从她那里得到更多更深的慰藉。 “所以我说变成媚鬼了会很麻烦的，小雨不听我的，看看现在和姐姐一个对视就没力气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娇声道：“人家也不想的……” 媚鬼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属性，这是红衣中比较特殊的类型，只能由女性所化，为情而死的美丽女性若仍然对致其死亡的人抱有爱意就有机会成为媚鬼。不同于别的鬼物类型，媚鬼有对鬼特攻属性，通过引诱其他鬼物与其亲密交流来吸取他们的阴气，还可以从周围的生命体那里都获得一点点阳气来转化为阴气修炼。看起来很不错，然而有权力就有代价，媚鬼对于别的鬼物会产生依赖，情绪也会受到别的鬼物影响，如果周围有和媚鬼关系亲密的鬼物，这个鬼物可以通过近距离接触让媚鬼进入类似于发情的状态。 “所以说……为什么会是这样……姐姐，我难受……” 和她接触的部位痛楚得到纾解，但整体情况并没有变好。我能感觉到寒露的自控力在不断下跌，继续这么纠缠下去很快我们就会发生实际上的亲密关系。倒也不是我不愿意和她怎么样，我还是喜欢她的，只是我感觉尚且不到说爱的时候。 她对我有恩，又是我的故人，和收养我的姐姐秋意遥是盟友，以前我们可能也有过一段感情，就这么在她身下辗转承欢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可是我……想要确认自己仍然会爱上她而不是因为以前爱她就这么接受她。 我没有复明之前的记忆，我的生活中充满了善意的隐瞒和欺骗。但是，没有关系。 如果她真的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侣，多少次都没关系，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再次相遇，我一定可以从茫茫人海里找到她，并且，爱上她。 “小雨还是没有变。” 寒露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山间最轻薄的雾气。在我紧抱着她咬牙克服了这一次劫难之后她温柔抚摸我的头幽幽道。 “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吗。”说起从前，我对那段遗忘的过往其实兴趣不大，让我在意的是她说我没有变。寒露明艳的唇角勾出魅惑的弧度，她拉着我的手让我把手搭在她肩上，将我又抱了起来：“小雨是追求爱情愿意为爱付出一切的美丽女孩，分化时又吸了我不知道多少阴气，会变成媚鬼反而在意料之中了。” “……对不起。” “不要道歉。小雨，我不喜欢你向我说对不起，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小雨想要爱情，我就让小雨体会爱情。我会等小雨……爱上我。” 我有气无力抬起头看着她绝美的脸庞苦笑：“姐姐，你还真是自信。” “要不小雨怎么会跟我。” 第57章 镜鬼的故事 琳琅中学和外界的高中并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这里的每一个学生都知道自己是鬼，他们认可自己作为鬼校学生的身份，正如他们认可活着的时候作为学校一员的身份。这样的设计几乎是无懈可击，学生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去外面的世界于是在这所鬼校里安顿下来。 鬼校的规模在不断扩大，这个规模指的不是学校的面积——或者不单是学校的面积，所有的相关内容都在扩大。鬼校的学生每天都在学习或者混日子等待毕业离开学校，遗憾的是这里的学制永远不会允许有谁毕业，琳琅中学作为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把所有的灵魂锁死在内。 只有鬼王才能从这里走出去，而这学校里唯一的本土鬼王是教导主任，几十年过去了从来没有谁成功从这里逃走，教导主任的铁拳会让每一个意图逃跑的学生明白读书的重要性。 等等，唯一的鬼王是不可能离开学校的教导主任？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盲点，让我来顺着这个点继续往下推理，首先我要去证明自己的猜想，这需要我拿出一面镜子和里面的厉鬼交流才行。镜子里面封印有红衣厉鬼，十三面镜子就是十三个红衣厉鬼，这学校里只有教导主任黄彬是鬼王其他都是鬼灵，某种力量一口气封了十三个鬼灵？哪怕是寒露，一口气封印十三个鬼灵也做不到！ 寒露对我想要和镜中厉鬼交流的提议并没有表示质疑，她拿出一个眼影盘，这里有学校最小的一面镜子。有一只厉鬼被封印在这面镜子里，当我用手指轻轻触碰镜面时一只灰白的手从镜子里伸出来，抓在我的手腕上想要把我拉进镜子——当然是拉不动的，我甚至在这条手臂上点起阴气明火给它造成了可观的伤害。 镜中厉鬼见打不过我就想收回手臂逃跑，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阴气明火蔓延到镜中，一阵难听的嚎叫声从镜子里传出。 “我不想消灭你，只是有些问题必须要弄明白。现在我问你答，我弄明白了这些问题就会放你走，如果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我还会把你从镜子里放出来。当然了，如果你的回答让我不满意，这火焰会把你烧到鬼都做不成。” “好的好的小姐您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是个男鬼，还挺识相。 我问了第一个问题：“能把你的情况给我说一遍吗？你的姓名，身份，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熄灭了火焰，放出自己的阴气给男鬼疗伤，看着他手臂上的烧伤快速痊愈。得到了我善意的回应之后男鬼用很委屈的语气就开始诉说他的悲惨经历。 男鬼名为陆云，本来是安徽道尊凌峰的弟子，他是被凌峰捡回家的孩子，从小就很有修道天分，修行的速度也远比普通人快。一般人一辈子也就是个道兵，好一点的能在四十多岁当道将，再往上的大道将就是天赋异禀才能实现的了。大道将再往上就是道君，那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道士可望可不可及的幻想，最上层的道尊更是连在梦中都不敢奢望。陆云跟着凌峰十二岁修道，十六岁成为道将，十九岁成为大道将，然后经常顶着大道将名号跟别的道君打架，谁也不怀疑他有道君级别的实力。 师傅是安徽道尊，自己有道君实力，陆云自身又有一张好脸，到处惹是生非也不让人奇怪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惹的事情比较大。 那是在1985年，陆云离开师父去到处游历，说是游历其实是游山玩水公费旅游。他来到一个边远落后的小山村，这个小山村实在是太落后了连一条公路都没有，他走了快一天才走进山村。 我稍稍打断了一下陆云问他为什么要去边远落后的山村，他不满地说这是有人花了大价钱请他去镇压厉鬼，给了五万块钱呢。我想想这是1985年的五万块钱，可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他会不考虑危险地过去也能理解。只是作为一个道君，他真的有实力完成一个在1985年开价五万块的委托吗。 接下来的发展和我预料的一样，陆云翻车了。 山村里有一个特别强大的鬼王，鬼王被不知名的阵法封印在一个院子里，院子的大门媚到夜里就会打开，魑魅魍魉进入院子里吸收阴气修炼，这是对道士协会的极大地不尊重。陆云就想要替天行道进去教训这个鬼王，他本身是道君实力，又有道尊给的金符血剑，遇上鬼王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可是这个鬼王…… 她实在太美了。 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总之那是个极美的女人，穷尽所有的词语都无法描述她的美好。 我放开了这条手臂让陆云把手缩回去，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镜面中出现的灰白色的人脸：“你起了色心对不对？” “嗨！悔不当初啊！我跟那仙女说你实在是太美了，要是能和你一夜风流让我死了都不亏，然后……” 我好气又好笑：“然后她真的一夜换你一命？” 镜子里的人脸满是懊丧：“哪能啊，她跟我说不喜欢男的但是你的命可以留下，于是就抬手在虚空中一抓，我的阳气就被抽走了，尸体留在那个院子里，亏得我在死前化为道鬼变成一个鬼灵，不料对方是鬼王，随手就给我封印在了化妆盒里面。我想想在化妆盒里面也挺好，这样我就可以每天看着她，想不到她直接把化妆盒扔进了水池！你见过院子里的莲花池吗？不是在院子里有一个莲花池，而是整个院子都是莲花池！水里有很多荷叶莲花还有鱼虾的那种，每一片荷叶每一朵莲花每一只鱼虾都透着一股灵气，她那样的女人怎么看都是仙女而不是鬼王……” 白衣鬼王，绝美女子，不喜欢男的，整个院子都是莲花池，我知道他遇到的是谁了。 “算你运气好，欣姐姐是不喜欢杀戮的鬼王，换了别的鬼王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说起来你那时候还叫大道将，我这个时代没有大道将了，现在这个段位叫道宗。” 陆云很激动，但他对外界的变化并不感兴趣：“小姐你认识仙女？你是她的下属吗？” “张欣欣是我姐姐。”我微笑敲打镜面，“关于这个可以等到你出来了再好好谈一谈，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所学校里？” 说到这个陆云又不开心了：“我原本在水池底下还挺开心的，仙女喜欢把脚浸在水塘里我就吸她纯净的阴气偷偷发育，她明知道院子里的鬼物妖魔都在吸她的阴气也不赶走他们，真的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仙女啊。至于我为什么来了这学校，有一天仙女把小腿没进水里坐在荷叶上修炼的时候我好像能挣脱封印了，于是我就向上浮去，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化妆盒向上浮起来的样子，我看着她几乎透明的漂亮小脚想着我能不能舔一口，真的就一口……” 我感觉很不舒服，敲镜面提醒他：“说有用的。” “我还没舔到就被人捞了出来，那个人我认识，是沪城道尊罗云飞手下一个打杂的，叫什么马天鑫好像，他说他是道尊，我也不知道那货是咋成的道尊，不过他明显是那种最垃圾的道尊，我觉得给我重新做一个身体我都能打得过他。这货跟仙女说他可以为仙女引来仙女在等的人，求仙女给他一个可以助他修炼的东西，仙女让他随便挑一个东西，正好那时候我从水底浮出来……” 封印着陆云的化妆盒被马天鑫拿走，马天鑫以这个化妆盒为媒介在墓地医院古战场遗迹大量吸收阴气转化为阳气来修炼，一开始练得挺不错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刘峰的家伙和马天鑫混在一起，他告诉马天鑫有一个快速获得力量的方法，不过这个方法需要聚集大量阴气将一个被两位道尊加一位鬼王联合封印的鬼校重新带回此世，封印陆云的化妆盒就是那个媒介……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但这样至少可以弄明白一部分问题了。 摩天轮里面封印的巨大怪兽就是马天鑫和刘峰合伙放出来的，张欣欣封印崩溃很可能也是马天鑫搞的鬼，这所琳琅中学重新回到此世也是马天鑫一手策划的。他把化妆盒布置在鬼校里可以不断吸收鬼校里的阴气转化为阳气帮助自己修炼，可惜的是这个化妆盒一次性转化的阴气不够多，不然寒露在边上释放阴气撑也能撑死马天鑫。 “马天鑫说收集十三个物件就可以拥有这所琳琅中学，到时候他将拥有只有鬼王才能有的阵地，并且可以将鬼校的鬼物全部化为自己的鬼奴，一举成为全国道士之首，现任的道士领袖姬轩已经活不多久了，到时候马天鑫就是新的道士领袖！” 我想了想问：“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要如何才能把你释放出来？” “不用了，我在这化妆盒里挺好的，小姐你和仙女关系挺好的，不如把我送回她那里去……” “……再说吧，欣姐姐这回儿回临安了，我就算把你送回去也要很久以后了，毕竟我近期没有去临安的打算。” “我有一个问题，小姐如何称呼？” “郑心雨。” 陆云的脸从镜中消失，镜面又恢复成普通的镜面，我知道他退回到镜子世界的深处去了。这次和他的交流让我收获颇多，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完全说了真话，只有对于马天鑫是个坏人这一点我是相当肯定的，我在森林里还和他见了一面，他身上带有信使才能看见的在别的道士身上看不见的某种不祥的力量。 我看了一眼寒露微笑：“姐姐，我们要加快寻找剩下镜子的进程了。如果姐姐的阴气真的是无限的，就让我多吸一点，争取早早升级渡劫成为鬼王，到时候和马天鑫和楚江王打起来了我们就是两个鬼王，也不那么被动。” 第58章 校园学生会 整整一天窝在寒露怀里不断获得阴气，我感觉得到自己的灵体在一点点加强，这个速度下去我需要一个星期才能成为鬼王，不过我们的时间可能不是很够，必须要想办法以另外的方式弥补阶段上的差距。当然如果寒露足够强大她可以同时对付楚江王和那个暗处收集镜子的人，那样我们还能争取最后的胜利。 我又问了另外一面镜子里的红衣，这个红衣厉鬼的说辞跟陆云没有太大区别，她也肯定了收集十三面镜子就可以获得鬼校认可成为支配者的说法，似乎除了鬼校的本土师生之外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规则。我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想要让寒露退出鬼校的归属权争夺战，寒露却说这会儿你又走不了你的任务要求是在琳琅中学存活一天，校内的时间与外界不同步你这还要再停留好几天才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继续找镜子，到时候是争夺还是逃跑我们都有主动权。 我想想也是，就不再要求她立即退出这场游戏。 夜间又和寒露一起出门，今天校园里游荡的半身红衣明显变多了。寒露为了让我尽快升级一直对外放出巨量的阴气，我不可能全部吸收她主动释放的阴气，于是鬼校的师生们也跟着鸡犬升天共享寒露的庞大阴气。 寒露牵着我来到学生会的教室，这里有七位红衣厉鬼，五男二女，长得都还挺好看。 “会长，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校庆了，外面不怀好意的人这个时候搞点什么事情会对学生们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教导主任那边让您全权负责这次校庆活动，您看看是不是可以开始工作了？” 瘦瘦高高的副会长一见寒露就心急火燎跑过来让她干活，寒露微笑对他们介绍我：“我的妹妹，大家平常也没少见，不过把妹妹带进这间教室还是第一次。校庆是一个重大的日子我会办妥的，在那之前我需要修改一下作战计划。刘猛副会长，请把门关一下谢谢。李心爱书记，你汇报一下目前的作战进度。” 戴着眼镜的白净女孩站起来汇报：“过去三天里我们找遍了学校里学生进得去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镜子的所在，我合理怀疑那位竞争者和他的下属们已经把剩下的镜子全都收走了。目前已知并且不在我们控制下的镜子有两块，一块在器材室的房顶上目标过大把它拿下来肯定要被处分，另一块在校球队老大高伟女朋友的身上。那女生几乎每天都和高伟挤在一起，镜子装在一个小盒子里面挂在她的脖子上，高伟是临近突破的半步鬼王，在这学校里除了教导主任和会长之外就属他最强，这两面镜子目前并没有被夺走的危险。以上，李心爱的报告完毕。” 他们在谈论找镜子，我在一边想玩什么要找镜子。我多次想是不是我们走进了一个误区，镜子根本就是一个骗局，不是争夺鬼校的归属权而是鬼校自身的意志在以所谓的琳琅中学支配权为诱饵来让我们给它白打工。这所学校每年都从外界吞噬活人强行和他们签下契约，当契约者死亡后其灵魂会被瞬间传送到学校来，永远囚禁在这学校中。我一直都不明白鬼校的意志为什么要这么做，寒露数次告诉我学校本身不可能成为厉鬼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那么是不是最初惨遭军阀杀害的三百位师生怀着一个共同的意愿来唤醒了学校的意志？学校本身没有意志，它只是在按照最初的三百位师生的共同意愿运转下去。 在1927年，一所中学的师生共同心愿会是什么？救亡图存？打倒列强除军阀？不，这些口号太宽泛可以说是言之无物，不可能三百个人都是这么有理想有抱负的三好青年，我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好人，至于所有人都是好人那还是算了。 三百个人的共同心愿，到底是什么呢。 又一个学生会成员报告说学校里有一个学美术的艺术生快速崛起已经对高伟的球队老大地位构成尖锐挑战，艺术生似乎很有钱特别舍得给身边的人花钱，他那边和球队还发生了几次摩擦，各有胜负。 我对校园黑帮一向缺少兴趣，寒露却若有所思让她继续汇报，接下来该成员汇报了一件奇怪的事。 艺术生曾经在车棚里仔细地进行搜索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他找得很细致，把每一辆车都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好像是丢了车，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他的摩托车于是就对学校报备说丢了一台深蓝色摩托车，学校已经把这件事情交给学生会处理，但大家都是不能离开学校的，艺术生的摩托车十有八九是被恶贼偷出去了不可能找回来了。 我一听这情况就来了精神，艺术生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那个在和我们竞争的潜伏者，他手里应该有四面镜子，楚江王手里至少有一面镜子，现在艺术生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我要和他好好谈谈。当然我并不是要武力逼迫他交出镜子，只是有些想法我要和他交流一下，我有强烈的预感十三面镜子收集完毕之后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鬼校的归属权一定是骗人的。 原因很简单，刚才我已经想明白了。鬼校的归属权属于最初的那三百位师生，属于后来加入的师生和其他职工，校内的人员无论做了什么都不可能完全支配这学校，琳琅中学是全体师生和职工的共同财产。 十三面镜子聚合到一起会发生什么呢？释放出那最初的三百个厉鬼？三百个厉鬼就算十比一也有三十个红衣，难保里面不会有鬼王，到时候真的一个鬼王带着三十个鬼灵现世了我们要怎么办。 “小雨怕最初的厉鬼吗。没关系的，学生会在这琳琅中学几乎充当政府的角色，我们这里有七个鬼灵和我一个鬼王，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武力压制的，而且真的出了事还有教导主任呢，他的实力还要在我之上，学校一百四十位教师二十八位是红衣，其他的最低也是半身红衣，即便是那三百个厉鬼都跑出来了也打不过我们。” 寒露看出了我的忧虑，她轻轻摸着我的头描述了一下校内的情况，我想了一分钟又问：“艺术生和球队那边呢？” “他们算是民间组织，但不管他们在想什么，他们都是热爱学校的，真的外敌入侵了他们也会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和学生会一起对抗侵略者的。” “好的明白了，我要和艺术生谈一谈，商讨联盟的相关事宜。我感觉高伟不靠谱，并非质疑他的实力而是对他的队伍组织抱有很大疑虑。” 我这么说着，小心看了一眼寒露，见她不否决我的提议便继续道：“一般的高中混子在高三时会完成权力交接，旧的龙头准备离开学校，新的负责人接管学校并保持对旧领导的尊重，而在这个琳琅中学所有人都无法离开学校，因此像外界那样的权力接管是不可能实现的，说起来我一直有一件事没能搞明白。李心爱同学，这所高中发生过大规模的争夺校园黑帮领导权之位的冲突吗。” “你是说球队打群架？”李心爱推了推稍微滑下来的眼镜想了一下，“打群架倒不是什么稀奇事。球队内部还分为几个阵营，高伟是最大的山头，另有不服他的一个外号叫做大个子的山头，以及几个正在争夺一年级霸权的小山头。如果加上前任的球队领导龙杰，学校的黑势力还挺多的。艺术生是球队之外的势力，新生加入学校后想要混的基本会加入球队，跟球队有矛盾的会加入另一个黑色组织街舞队，像他这样自己拉一个山头的还是十年来的第一次。” 看来这学校还是挺有意思的，充当政府的学生会，林立的黑帮山头，绝大多数普通学生，这是一个小型的社会。 艺术生可能是一个外号，没有人告诉我传说中的艺术生究竟叫什么名字，不过李心爱提供了一条有用的信息，艺术生每天都会在校园的图书馆里学习，一个混校园黑帮的人居然在学习这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了地址就是一件好事，我可以等天亮了去图书馆看看，那个神秘的艺术生也许可以成为我的盟军。不是学生会的盟军，并不是以学生会官方名义与其结盟而是我以私人立场去和他接触，因为在这学校里学生会充当政府部门，政府居然要和黑帮结盟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做了这个决定后我告诉寒露要出去走走，姐姐这会儿不要跟着我，无论是球队街舞队还是艺术生都不敢攻击学生会长的妹妹。寒露微笑说早点回来就让下属开门放我离开，我注意到脖子上的项链闪烁了一下红光，她应该是保持对我的监视避免我出了什么事。 整个六楼都是学生会的地盘，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只有中央的大楼梯开着大灯，两边的小楼梯只有幽幽的暗光，这也许是校园的等级和分类制度。球队也好街舞队也好都有自己的社团，也都有自己的活动教室，只是他们这些不合法的社团有意识避开学生会的楼层所在。 球队的人很多，从七楼到九楼整整三层都被他们占据，第十层住着学校的保安们能遏制住球队成员爬到楼顶去搞事，第六层是学生的最强暴力组织学生会，也能有效遏制球队下来搞事。 第59章 教室的艺术生 第六层全部属于学生会，考虑到学生会在琳琅中学的地位，这几乎是把公安局盖在黑帮的场子门口，黑帮心有怨言也是绝对不敢表达出来的。楼上是校内第一大黑帮球队，楼下是校内第二大黑帮街舞队，不过街舞队这个第二跟第一的球队差了好远，他们的成员数量做不到独占一整楼，毕竟街舞不像是球类运动一样篮球足球排球乒乓球网球羽毛球那么分工明确，可以做到一个球一个分团并占用一个教室。 我从灯火通明的大楼梯下去，这个大楼梯是学校教职工和普通学生们走的，当然学生会作为学校实际上的权力体系组成部分也该从这里走，黑帮们是不允许出现在这个楼梯的，如果他们来了学生会和校园保安可以把他们打出去。 我来到第五层，一群人站在靠近左侧楼梯口的教室门口抽烟，看见下来一个女孩他们都很兴奋，有人对我吹口哨，我想了一下走向他们，不料他们看见我的脸之后立刻把烟丢掉一脚踩灭了。 “这不是学生会长的妹妹吗，怎么有空下来了。” 我看看地上的烟头有点想笑：“不要这么怕我，我不会告诉姐姐的。放学之后你们随便做什么只要不在学生会眼前干坏事我们就假装这事情没有发生，你们把地上烟头捡一下扔垃圾桶里去，这楼道的门开着通风让烟味散得快一点。” 我看着他们进了挂着街舞社牌子的教室，本想去围观一下，再一想这么做不太好，可能会被认为是学生会想找茬，还是算了。 五楼右侧角落里的教室亮着灯，那里很安静，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轻轻走过去，将自己的阴气完全收拢起来，贴着墙走减小脚步声。 教室的门半开着，幽冷的灯光下一个女生坐在那里画画。女生看起来十七八岁，面部线条偏硬让她带有一种少年的英气，但她的五官整体还是很柔和的，将女孩的秀美和男孩的坚毅完好地结合在了一起。 她留着及耳的短发，前面的斜刘海盖住右眼，也许是右眼曾经受过伤吧，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女生上穿一件非主流的皮夹下穿一件不能再短的热裤，这种杀马特的打扮果然是艺术生的标配吗。如果仅仅是杀马特打扮我还不会注意到她，让我不得不留心观察她的原因是她的皮夹和热裤都是惨烈的鲜红。 她没有看我，但我知道她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我来到门口时放出自己的阴气给她打了招呼，我放出的阴气是普通幽魂的强度，她也许把我视为没有威胁的过路学生。我看了她作画三分钟后又释放一次阴气，如果她放出阴气驱赶我，我一定扭头就跑，但她无视了我。 我轻轻进入教室，尽量不发出声音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手里这张接近完成的画。 她画的是一个女人。确切一点说，是一个诡异的女人。女人全身笼罩在暗色的雾气之中，她带着两边向上扬起的帽子，身材瘦高，脖子长得让人感觉到不舒服，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像是雨衣又像是披风的衣服。 女生停下动作思考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继续作画，她在画的右下角画出一个惊恐的男人，男人身穿白色衬衫蓝色运动裤瘫坐在地上，他的面部表情栩栩如生，这应该是个真实的活人而不是鬼物。画好了男人后女生又沉思了一分钟，这次她在男人身后画了一片泥土地和灌木丛，在灌木丛里还有一只死老鼠。我不知道死老鼠是想表达什么，也许让别人看不懂自己想说什么就是艺术吧。 “你能感觉到什么。” 她突然说话了，声音还是冷冷的，和秋意遥有得一拼，但秋意遥的声音其实还是很温和的，而她的嗓音中透出一股桀骜不驯的傲慢。我小心翼翼再仔细盯着这张画看了足足有两分钟，越看越难受。 “这个女人，是鬼吧。这个男人是生人，现在鬼要杀害他。” “虽然理解得很浅显，但至少是把我的表层意思读出来了。这幅画送你了，对你会有用的。” 我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那个……平白无故送我一幅画不太好吧，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陈源。” “是源头的源吗。” 女生饶有兴致看着我：“你是第一个想到源头的源的人，之前他们都猜我是陈圆圆的圆。来而不往非礼也，报上你的名字吧。” “郑心雨。” “好名字，一听就很温柔，很适合你这样的小女生。” 我环视这间教室，到处都张贴着陈源的画，基本都是些恐怖油画，各种厉鬼害人的场景，看着这一大片油画我心底慢慢产生沉重的绝望感，好像是掉进了水里眼看就要淹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 在墙上，挂着一面镜子。 镜子？ “那面镜子是我从教室里拿回来的。琳琅中学已经失去了校长很长时间，终于开始了新的一轮校长选择。一般的学校要有新的校长往往是教育主管部门的任命，但我们琳琅中学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不存在任命一说，新校长的产生就要依靠校园意志的认可，而认可的标准就是找到十三面镜子。在校园里一共只有十三面镜子，我这里有四面，学生会那里有四面，一面在器材室的天花板上拿不下来，一面被外面来的那个使用水的入侵者偷走了，剩下的不知道在哪里。” 陈源倒是好脾气，看我若有所思观察她的镜子也不避讳，反而让我走上前去近距离看这面镜子。当一张扭曲的脸出现在镜子中时我捂着嘴向后退出两步做出惊恐的姿态，陈源摇头笑笑伸出手指在镜面上一点，镜中女鬼脸上出现清晰地几道裂痕，她痛苦地挣扎，但陈源丝毫没有停手的意识，继续按着她的额头，让她脸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我已经可以看到镜中世界女鬼的阴气在泄露。 “快住手，不要这样，她会魂飞魄散的。” 我又走到镜子的正前方轻轻抓着陈源的手腕，她笑了一下就抬开手指让女鬼消失：“真是个天真的小女生，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吗？十三面镜子美一面镜子里都封印着一个红衣厉鬼，他们会偷袭照镜子的灵魂把它们拖进镜子里吃掉，是真的吃掉，想象一下你被那个东西拖进镜子里，她把你像是一块蛋糕一样一口一口啃干净……” “别说了！” 我捂着耳朵非常不开心，陈源被我逗笑了：“所以说真是天真无暇的小女生，天然就有巨大的善意。只不过，有些家伙不值得对他们释放好意，就跟这镜中的鬼一样，只有武力才能让他们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一个白衣幽魂不要在夜里出去，这学校不比普通学校，球队和街舞队的人渣们总会在夜间搞出点事，你等下走的时候从大楼梯，那里意味着学校的管理，黑帮不敢在大楼梯的灯光之下干坏事的。” 我点头，视线落在墙角的一幅画上。 “喜欢那张只管拿走，全都拿走我也不介意，我画画很快的。” 陈源倒是好说话，她的脾气完全和冷冽的外表不相符。我小跑过去把那张画拿过来，画的内容是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孩穿着1920到1935年常见的蓝色学生装撑着一把伞走在小雨中，周围的环境幽暗又寂寥，只依稀看见她脚下是石板的地面，这似乎是是一条无尽的巷道。 “雨巷？” 这幅画确实是有那么几分戴望舒《雨巷》的味道。撑着油纸伞，独自走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只不过比起戴望舒营造的诗意和美好，这幅画其实还是挺慎人的，至少这个撑着油纸伞的女人绝对不是个活人，她的脸仿佛被雾气遮盖，应该是个女鬼。 “算是吧，不过和那种文学青年不一样，这个打伞的是个鬼。” 我又指向另一幅画，那副画的内容也是民国年代的样子，三个英俊的贵公子在街上漫步，他们似乎很愉快很自信。这三个贵公子都是正常的人，不正常的是他们身后，在他们身后的一座大房子后面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正在把半个身体从墙壁里伸出来，是的从墙壁里伸出来。 “这是我梦中出现的场景，在梦中的旧沪城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红衣厉鬼正在从墙壁里挣扎出来，她应该是被人杀害后砌进墙内。小女生应该也不会喜欢这些东西，我给你看个好看的。” 她又拿起一张画，这张画里面没有人也没有鬼，整个画面都是一座宫殿，这座宫殿金碧辉煌闪着富贵的金色，围墙是黄金做成，房顶用琉璃和翡翠搭建，窗户上装着透明的水晶，如此富丽堂皇远超此世经济承受水平的巨大宫殿一看就不是活人所为，但这不妨碍宫殿确实豪华而有气势。 “在画鬼之外我也画一些没有生命的东西，画这些东西我倒是挺用心的，可惜效果没有画鬼好。这宫殿是我自认为比较成功的作品，可惜的是世人没有眼光，他们只愿意买我画的鬼。” 我愣了一下，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第60章 画鬼的女孩 陈源自称画没有生命的东西很用心比画鬼物更好，又说世人没有眼光只愿意买她画的鬼，这是不是说明她画的鬼有某种被购买和使用的价值。也许她还是个活人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鬼并把它画出来，也许她可以画出原本不存在的厉鬼硬生生创造厉鬼。创造厉鬼的能力目前我还没有见过，接近的倒是有一个，之前我在那落后的山村目睹童话公主田丽娜展示能力，她可以支配所有红衣之下的阴魂将其短暂地转化为红衣成为自己的战斗力。 灵魂不能凭空创造，陈源画的鬼也许是和童话公主支配低级鬼物一样，都是红衣厉鬼的某种特殊能力。 我又将视线落在那座宫殿上，宫殿实在是太豪华太奢侈了，绝非人力所能为之。 “这是遥远神明的宫殿，我的梦中反复出现这座宫殿，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神明希望我为它做些什么事情。我那时候是不相信有神明存在的，尽管我一直都能画出鬼，神明却是个禁忌的概念。世俗世界也好阴司地府也好，哪怕是红衣诸王……哪怕是阴司地府跑到遗忘者之地的那家伙，都无法解释神明的存在与否，在这个世界上，研究那些遗失的神明是绝对的禁忌。” 我轻笑着转移话题，问陈源画鬼是红衣厉鬼的特殊能力还是从小时候就有的特殊天赋。陈源倒是没有防备之心，告诉我这是她小时候就有的能力，她并不能直接看到鬼而是经常想到一些东西或者梦到一些东西，然后她就把接到的信息用油画的形式解读出来。一般来说她都会提前一段时间画出恐怖的油画，然后她化出来的东西必定在后来成为真实。她的能力不是凭空创造鬼物而是预测鬼物的行动。在旧中国哪个大地主和大资本家身上不是累累血债，无数的厉鬼都伺机而动准备让这些败类血债血还，而陈源可以预测鬼物们的攻击，大地主大资本家们为了保命经常会在感觉到情况不妙的时候请她过去作画，根据画中的场景来躲避鬼物攻击。 “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吗。” 我指着挂满了一面墙的恐怖油画轻声问。 陈源摇头：“大部分是已经发生过的，因为校内的大家都是鬼，我画学校里的事情就没意思了，所以我都是画学校外的场面。我给你的那张画是差不多两个星期以后就会发生的，那个男人我不了解，毕竟只是我梦中闪过的画面罢了。” 她把自己的能力解释得很清楚，就是对镜子的事情避之不谈。我现在知道她就是艺术生，知道她是寒露的竞争者，好在我本身对于这所鬼校的存在非常抵触也从来没有产生过什么争夺学校归属权的想法，与她愉快相处也没有问题。我们严格来说是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的。 我又问她对收集十三面镜子就可以获得校园归宿权的这个宣称的看法，她摇头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十三面镜子一旦收集完毕必将发生天大的坏事，现在一部分镜子在学生会那里一部分在她手里，就这样分散保存挺好的，谁也别想获得校园的所有权限，保持势力的平衡最好。 然后她给我讲了一个小故事，这个故事内容主要是屠龙的勇者历经千难万阻之后最终击败恶龙，然后进入了龙的巢穴，看着被龙掠走的堆积成山的财富和楚楚动人勾人心魄的公主，勇士想要获得这一切，于是他长出了犄角和鳞甲，抛弃了作为人类的心成为新的龙。 我立刻就读出了她表达的意思：成为鬼校新的支配者可能意味着会迷失自己的心堕落成怪物，果然我之前对于收集镜子是骗局的猜测是靠谱的。 和她交谈了近一个小时后我发现自己并没有问出她作为厉鬼的特殊能力，正在我想着怎么样把她的能力套出来的时候，陈源面色突然变得凝重，她又举起画刷开始作画，很快画面上就出现了一座庄园，一个全身黑色的家伙站在庄园的中央，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我不敢打扰她，只站在一边静静观看，眼见着她几乎五分钟画完一幅栩栩如生的恐怖油画，一直画到第十一张才停手，而我看着第十一张油画整个人都不好了。 画上是一个清纯靓丽的女人，她坐在像是旅馆的房间里，一个看不见脸的厉鬼正从她的身后伸出手去。 “这……” 我指着那副画声音颤抖，陈源不明就以，她理解为我想要这张画于是说想要就拿走，我是作为画家死亡的我的作画材料无限，反正在校园里恐怖油画也卖不出去不如送你，这样我们都开心。 我咬了咬下唇轻声问：“这场袭击大概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用外面的世界计算的话，差不多两个星期之后吧。怎么，这是你的后代？” 她在问这是我的后代时语气明显不那么友善，我深吸了一口气苦笑，明白自己也许又陷入了麻烦之中。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可以与我友善互动了，我隐藏了自己红衣的阶级却封锁不了媚鬼的特质，我仍然在散发一些奇怪的阴气吸引她。难怪寒露说但凡有别的选择就不要变媚鬼，原来媚鬼就是个人形自走催.情.剂。 实际上这个女人不是我的后代，我还没有和男人睡过怎么可能会有后代。不，我不爱男人，我只想和寒露张欣欣睡。等等，郑心雨你太贪了，居然寒露张欣欣都想要。也不对，我是活人，阴阳两隔人鬼殊途，我要把一生都奉献给这个伟大的国家和民族，我会一直为净化厉鬼做自己的贡献。 我对陈源的问题不置可否，她的失望溢于言表，但失望了两分钟又开始雀跃起来，我怕她说出都有了孩子那和我发生些什么也没关系之类的虎狼之词，赶紧说我要回宿舍晚了就比较麻烦，抢在她让我为难之前跑路。 走之前她拉住我的右手又捏又摸玩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一枚戒指想要给我戴上，说戴上这个你可以短暂离开琳琅中学回归外面的世界，但是七天之内必须回来不然会被教导主任亲自逮回来关禁闭，这七天是外界的七天不要算错时间了。我哪里敢收戒指这么敏.感的东西，真让寒露看到我戴着个别的女人给的戒指怕是要掐死我。 见我坚决不接受她的好意，陈源想了想一拍脑门说忘了你是有夫之妇戴别人给的戒指确实不太好，我给你一个好东西。 说着她让我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在临近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轻轻抬起我的一条腿架在她的膝上，给我脱了鞋子。我一脸懵看着她不知道她想搞什么鬼，然后她从皮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袜圈给我套上了。 “这个东西算是一个媒介，遇到危险了只需要默念陈源快来救我，我就可以到你身边了。放心好了这个袜圈只是一个单方面的召唤媒介，我不能通过它定位你的位置，也不能偷看你洗澡，它只是打开传送门让我瞬移到你身边的道具和媒介。” 我不好意思地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 “实在不好意思的话就保持你的干净和纯洁，好好做鬼做个好鬼，我们琳琅中学主体是中学，实际上从幼儿园到大学应有尽有，大学毕业后还能分配进学校名义下的各种工作单位，跟苏联的包分配模式差不多。这个世界差不多有一个满洲国大，随着加入的灵魂越来越多还会更不断膨胀，即便出不去也不会太无聊。嗯，出去了也没有关系的，我可以相应呼唤传送到任何地方，哪怕出了星系都可以。”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我腿上摸来摸去，眼睛里是快要压不住的欲.望，我见势不妙赶紧编了个理由逃走，由于跑得太匆忙我的小挎包也忘了带。不过没关系，明天我会带着寒露来取回小挎包的，不能再和她独处了，我怕她突然发疯强了我。 回到学生会办公室后寒露正拿着桌上的鱼缸摇晃里面的金鱼，如此孩子气的动作让我笑出声来，她听见我笑赶紧放下鱼缸摆出一个可靠姐姐的姿态，我微笑姐姐我都看见了不过你不要怕我不会笑你的。 看来学生会今天的工作是全部完毕了，刘猛副会长和李心爱团支书还能肆无忌惮坐在桌子上接吻，其他成员早走得不见影子。寒露见我回来赶走了马上就要当场做.爱的两个学生会干部，伸出手臂对我做拥抱状，我也轻笑扑入她怀中。 “小雨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危险是指哪方面的。姐姐你也知道，就算隐藏了红衣的阶级，媚鬼的特质也没有办法遮断……姐姐不要生气啦，我们并没有什么，她确实被我吸引，还好我机灵抢在她要对我做什么之前跑掉了。” 我把收集到的情报转递给寒露，她想了好几分钟才摸着我的头说小雨辛苦了，看来艺术生那边没必要太重视，收集镜子这件事可以先放着，让各方势力相互平衡才是最好的结果。眼下马上就要到校庆了，我们还要在这学校好几天，就专心准备完成学校分发的任务好了。 61 第61章 决战之前 校庆在校园题材的影视作品中几乎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男女主角的感情会在这时进一步升温，不论是恋爱番还是后宫番主角都会和超过一位异性关系更进一步，怎么看都是一场适合谈恋爱的盛会。 如果没有阴魂不散的楚江王随时准备搞破坏的话我们也可以好好享受这个欢乐的日子。这都是楚江王的错，好好的阎王不管理好自己的地盘非要跑来琳琅中学找我们麻烦，十三面镜子得到学校支配权这样的鬼话他都能信还不带怀疑的，这智商居然还能稳坐阎王之位一百年，我看阴司地府真的是人才凋零。 我终究还是没有去找陈源要回自己的包，也不敢带寒露去见她，不然万一她对寒露挑衅说你妹妹真棒之类的虎狼之词少不了一番死斗，眼下正是非常时期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对抗来自校外的势力，我敢发誓觊觎所谓的琳琅中学支配权的势力不止楚江王，到了最后的决断之日会有很多外面的势力尝试进攻这学校。若我预料不错，沪城道尊马天鑫到时候是一定会来的。 我们需要整合足够的力量去应对一场随时可能会到来的巨大战役。 我对寒露表达了想要增强学生会力量的想法，寒露对我的想法表示支持，随即召开学生会全体成员会议，活动教室里挤了一百多个人，其中包括寒露自身在内一共有十二位红衣，半身红衣三十位，剩下得多半身上也有血点，如此庞大的部队难怪大家都确信学生会是校内最强学生组织。结合校园黑帮的情报，球队那边只有四个红衣，街舞队更是只有一个红衣，艺术生孤家寡人实际上并不争霸，没有外界干涉的话学生会在琳琅中学几乎可以用一手遮天来形容。 为了进一步加强学生会的武力，寒露带他们来到顶楼，保安们看这么一大群人一起上来先是震惊了一下撸起袖子准备把他们打下去，一看是学生会的人立刻态度缓和问他们有什么事，寒露微笑对他们解释说学生会要临时借用屋顶，然后拿出了教导主任签字盖章的批条，很轻松把一百多号人带上了顶楼。 副会长在周围布下结界避免我们的阴气流露，在他们布置结界的时候寒露一直抱着我围观，等到楼顶形成一个固有结界后她抬起手掌对天空一抓，可以感觉到巨大的热量在向我们快速聚集，我口干舌燥心底疯狂叫喊着逃跑，仿佛有一个太阳在向我们缓缓落下。 “这阵法连接着外界的山脉，日照充足并且有地热和火山活动，我可以把这无穷尽的热量转化为阴气来支持大家。大家每个人选择一个身上的物品作为中介与阵法建立临时契约，只要把物品带在身上大家就可以不断获得阴气。这个阵法是临时布置的简单类型，对于完全的红衣来说意义不是很大，对于半身红衣可普通幽魂倒是很好的升级途径，在战斗中它也可以为大家不断恢复阴气，只要大家作战不是大招当普攻就不会出现阴气不够的问题。” 完成了这一切后我们又都下了楼，保安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了又走，摸着脑袋不明白怎么回事。 准备工作都完成后，校园庆典日终于到来了。 校内布置着喜庆的红色，各个社团都出来活动了，基本上各种摊位都有。 这是琳琅中学一年一度的大日子，等于外界的新年或者国庆日，学生们紧张的心情可以在这一天得到放松。这学校最初是1927年被毁的那所中学，对于校园恋爱也并不抵触，随处可见牵手而行的小情侣，这学校真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怪不得大家都不好好学习。 操场中心搭起临时的舞台，校园的歌舞社团正在表演节目，我也凑过去看了一会儿，舞台搭得很高台子下方也坐着不少玩耍的学生，甚至有些学生蹲在舞台架子下方玩弹珠游戏。如果他们玩的弹珠不是人的眼珠我会夸他们很有童趣的。 一个英俊的男人独自坐在舞台下方阴影的一角，他看上去二十七八岁，不知怎么搞得满面愁容。学生们只当这是学校新来的保安大哥也没人怎么关注他，我却认出这男人是之前被寒露打跑了的楚江王。 在另一角坐着陈源，她正架着画板作画，我靠过去看了看她的画作，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满脸惊恐地从卫生间里探出半个身体，好像在卫生间里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这个女人正是我之前看过的那个被陈源认为是我后代的女人。 “这是？” 陈源很随意地回应我的疑惑：“卫生间里有鬼很容易看得出来吧。不过我暂时还没能画出鬼的全貌，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段位什么样子的鬼，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能力，不过既然是心雨的后代，我会很快把这一切搞清楚的。那边有个阴司地府的人渣，你去让他先保护一下自己的后代，他不答应就报告学生会说入侵者就在这里让学生会来抓他。” 面对陈源坚定那女人是我后代这样的想法我也不好告诉她实情，她给我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很大概率也是和我一样从外面来的而非真正的琳琅中学一员。这个女人身上带着比寒露作战时还要疯狂的阴气，她的实力不一定就比寒露更强，但绝对也是一位隐藏了段位的鬼王。 我看看一边坐着满脸苦大仇深的楚江王轻轻摇头。现在鬼校里已知的鬼王就有四个了，随着最后期限的到来强大的鬼物绝对只多不少，大家都想要得到琳琅中学的支配权。想想也是，这学校里可是有几十个红衣的，一口气收了几十个红衣当小弟就能立刻成为仅次于阴司地府的巨大势力，考虑到阴司地府冥帝长久沉睡，十殿阎王相互攻伐各自为政，谁获得了琳琅中学支配权谁就能成为阴间人间最强大的帝王。 我知道所为争夺琳琅中学支配权是纯粹的谎言，但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 由于我隐藏了自己的阶段，以普通阴魂的外表靠近楚江王，他并没有对我表现出戒心，只让我小丫头一边玩不要打扰他思考。我在他身边跪坐下来含笑看着他，他被我盯得不好意思，只好让我有话快说别用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他。 我把陈源的那幅画给他看，他看完之后脸色就变了：“道士协会不靠谱啊，这玩意还能跑出来。但是马上就要到最后的日子了，我只要在琳琅中学再蹲到今夜零点就可以圆满结束修行了，现在要走实在是……” 我来了兴趣：“楚江王殿下，能讲一讲这个东西吗。” “好的，这东西是巴鬼，出自于巴蜀地区而得名……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楚江王？莫非你是……” 我微笑对他伸出手：“郑心雨，信使。” “为了送信灵魂出窍跑来这琳琅中学，你还真是蛮拼的。” 楚江王感叹了一句就继续坐在原地发呆，我看看那边继续作画的陈源，轻声道：“可以请楚江王殿下保护一下这画中的女人嘛？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人，她如果死于厉鬼之手，我会很为难的。” “这种小事没问题，就交给我吧，不过得过了今天才行。信使你今天夜里是不是也要离开了，我们一起走，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你。” 我点头，眼见陈源不愉快望向这边，楚江王打了个寒战：“你赶紧回你那个红衣小情人身边去，她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呢，在这学校里我被削弱了九成打起来她一巴掌能让我升天，我现在惹不起她。” 我苦笑：“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她不是我的恋人。楚江王殿下，您对她有什么了解吗？” 楚江王瞪大了眼睛：“没有，但我觉得她是个鬼王。好了学生会要过来了我要跑路了，等到今夜零点我们就逃出鬼校在校门口会面，没问题吧？” 待我点头后楚江王站起来不紧不慢地离开，两分钟后寒露过来对我伸出双臂，我很开心扑入她怀中，她轻轻捏着我的下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小妖精，等离开琳琅中学后我去超市里买个容器，看你还怎么拒绝我。” 我微笑着轻轻捶打她的肩。她知道我拒绝和她有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是因为我们现在都是灵体，我更希望可以作为人和她发生亲密关系。如果她真的从超市里拿出一个灵魂容器以人的姿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便认可她作为我的恋人。 说到灵魂容器，陈蝶衣那边我有很久没关注过了。我现在的功德超过一千，可以给她买个灵魂容器了，可是比起陈蝶衣，冉晓娜对我的意义更重，我还是先攒着功德，等到给冉晓娜的灵魂修复回来，看看她的尸体能不能找回来，不能我就去买个一千功德的灵魂容器让她回来。 我有预感这次琳琅中学的行动我可以获得至少一百的功德，离我买两个灵魂容器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第62章 最后之夜 校庆日很欢乐地过去，学生会代表们在主席台上做了闭幕发言后已经是九点半，学生们纷纷回到宿舍，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在校园内响起，我立刻意识到这是空袭警报，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校园进发，或许已经来到附近。 开启我的探测能力的话很容易就能捕捉到诡异的画面。 一望无际的血雾已经来到校外，原本抱着我的身体坐在门口等我回去的翠翠见势不妙就转身逃跑，她抱着个成年女人还能疾步如飞迅速离开血雾范围，来到森林之外的河边，自己纵身跳入水中幻化出一条巨大蟒蛇把我卷入水里，让水面实体化来承载我的身体。我把探测范围缩小一些后发现自己的周身包裹了一层潮湿的阴气，翠翠用自己的阴气保护了我，避免我被血雾吞噬。 辛苦了，好孩子。 确认自己的身体没事之后我又把探测范围拉回到学校正门之外，我的这个能力其实还是挺有用的，五十公里内我可以捕捉所有灵体和生命体的存在，我可以看见五十公里内的一切，可惜的是我听不见声音，不然我就是一个人形自走间谍卫星和窃听器。校外的血雾不断冲击大门，大门那边也有一股强大的阴气阻挡着血雾，暂时相持不下，我知道如果没有人作死打开门的话外界拿这学校一点办法都没有。琳琅中学是那最初的三百个人意志所集合产生的怪物，这学校本身就有鬼王的阶段，何况里面还有四位鬼王存在。 “大家冷静下来，现在学校正遭受外来的攻击，非战斗人员请立即前往地下掩体避难。重复，非战斗人员请立即前往地下掩体避难。” 李心爱的声音在校园内回荡着，学生们基本保持平静地有序进入地下掩体，似乎这样的袭击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看了看身边的寒露，她紧握住我的手不愿离开，我失笑在她脸上轻落一吻让她履行学生会长的职责先去带大家避难，我怎么说也是个红衣，跟着姐姐也学了不少本事，能照顾得了自己，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她先去干活了。 琳琅中学的最高战力教导主任本该第一个站出来，可惜的是他今天很高兴喝多了酒，现在还在醉着，被两个保安放在担架上抬进了地下掩体，有一个鬼王在地下掩体坐镇我们在上面作战也不那么担心普通学生。 撞门声越来越响，大门却像是和整片大地浑然一体，纹丝不动。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门上，只有我不断切换直接探查范围在整个校园里巡逻。我的能力有点像是所谓的神识，修道之人可以修炼出神识，等于说是用魂魄来探查外界动向，而单纯考虑观测能力的话我这个能力毫无疑问是在那之上的。我可以在五十公里内任意切换探查地点和范围，无视黑夜和幻术看见五十公里之内的一切并且自身灵体不会在探测过程中受到损伤。 这是信使特权吗。我感觉不像，应该是我作为红衣厉鬼的特殊能力，我不是站在最前线的人而是一台人形雷达。 那个人鬼鬼祟祟在后门干啥呢？ 身穿黑衣的一个鬼学生伸手抓住校门的栏杆，然后把小门拉开了。 血雾立即从打开的门源源不断涌入进来。 “我是学生会团支书李心爱，学校西侧校门被打开，敌人已经入校。重复，学校西侧校门被打开，敌人已经入校。” 高伟活动了一下手脚冷笑：“终于可以开始大干一场了。” 我却有非常不妙的感觉，因为我注意到校园内部自成一系的巨大阵法没有了。在这个阵法之内所有外来者的实力都会被严重削弱，阎王与鬼王同级但楚江王进来学校连个鬼灵都打不过，校内学生很强也是依靠着巨大阵法源源不断供应阴气，眼下阵法崩塌了学校的战斗力毫无疑问遭到了巨大的削弱。 血雾之中有脚步声传来，似乎是有很多人一起向着校园深处冲锋。 我再次将视角切过去，血雾之中一大群身穿黑衣的怪人在挥着武器快速奔跑，这些怪人面无表情眼珠转都不会转，身上的黑衣像是古代轻甲，手里的武器以枪和刀为主，步兵之后还有拉着战车披着轻甲的马，看起来就像是…… “呵呵，我们学校一直是独立运转的，没想到这样也能被盯上。” 我稍稍偏头看向身边的高伟：“你认识这些人？” “一个叫公孙盖的家伙，我还是个活人的时候曾经到过血色城市，在血色城市见过这个货。血色城市一直都对我们学校不安好心，只不过这次来的是一个在城市外围混日子过的公孙盖这我也是没有想到的。”高伟笑着掏出一支烟点上，“学生会的各位，大战在即我抽支烟没关系吧。” 李心爱冷冷道：“打完了不许再抽了。” “那是自然。” 我看了一眼周围，校园保安，学生会，球队，街舞队，所有的战斗力都集合在这里了，希望有个好的结果吧。 光突然在地面上亮起，十二道光线直入天际，我愣愣看着天空，那墨色的云团终于散去，天空中居然有一面巨大的镜子。不，不是天空中有一面镜子，而是那面镜子是校园上方的天空。 十二块镜子受到天空的吸引，化为光束注入到那面巨大镜子中。 阴气扭曲摇曳着，在一分钟的挣扎之后形成了一扇大门。那扇大门是血一样的鲜红色，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正中央有歪歪扭扭的300这个数字，数字似乎是被人用手指生生抠出来的，带着巨大的怨恨和痛苦，我将注意力转移到门上，即便是雷达一般的探测能力都收到了那庞大负面情绪的影响而有瞬间的恍惚。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十三面镜子获得琳琅中学的支配权居然是真的……” 黑色的兵马在我们三百米之外停下脚步，一个全身穿黑衣看上去四十岁的男人从人马中走出，望着天空中悬浮的那扇血色之门喃喃自语，他的眼底流露着那么疯狂的色彩。这个男人，想必就是带领兵马攻打我们学校的外来者，公孙盖。 高伟上前一步大喝：“我不知道什么学校支配权，但我们是这学校的学生，学校的支配权只能属于全体师生，外来者想要学校管理权，可以，给我成为学校的一部分！” “无知小儿。” 公孙盖并不看他，足尖一点地面便高高跳起，此时一声龙吟震颤空气，巨大水龙破空而出。 楚江王身穿银甲手持利剑，驾驭水龙在天空中盘旋飞舞，宛若神明。 “公孙度，你已经逃了三十五年，可算是被本王逮到了！本王是阴司地府楚江王，速速放弃抵抗跟本王回到地狱受刑！” 这变故太过突然，保安队学生会球队街舞队所有人都愣住了，只看着两条人影在天空中闪来闪去打成一团，我倒是可以闭上眼睛直接把画面切到他们两个身上，高伟作为半步鬼王也看得清他们的动作，一般的鬼灵就傻站在原地只看到两团影子不断闪过。 我深吸一口气高喊：“快跑！敌人是鬼王级，我们打不过他！不要给楚江王拖后腿！” 半身红衣们如梦初醒，纷纷逃向地下掩体，红衣们面色凝重，我见他们不走只好再次提醒：“鬼灵也都撤退！除了可以跟鬼王一战的半步鬼王之外，所有人都退到地下掩体去！这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战斗！” 我这么一喊，犹豫不决的鬼灵也纷纷撤退，不多时操场上除了我之外就只剩下高伟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以及坐在原地画画的陈源。我知道陈源是鬼王，并不担心她会有危险，那个高大男生却忧心忡忡看着她让她赶紧走。 陈源面无表情道：“我有对军作战能力，我走了你们谁来挡住公孙盖的千军万马？” 高伟想想也是，不再强求她离开，递给那个高大男生一支烟：“眼下没有办法，只好为了保护学校并肩作战了。” 高大男生接过烟，一摸兜里没有打火机，高伟给他点了烟微笑：“算是我照顾你一会，也没人看见。李云泽，既然艺术生说她能自己对付阴兵我们且看他表现，我们就等到公孙盖的两个手下过来了挡住他们就成。” 我心念一动问道：“为何是挡住就成？” 李云泽对我解释：“我们本就不是校园的最强力量，众所周知琳琅中学最能打的是教导主任和学生会长，他们两个是货真价实的鬼王，这会儿他们都脱不开身，我们只要阻挡公孙盖到那两个鬼王有一个回来便算是完成任务。这个大门是有时限的，过了今夜十二点大门就会关闭，等待下一个十三年的轮回，十三年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有什么争夺学校支配权的机会。” 我点头：“懂了。只要拖时间不让公孙老头子进入那扇红门，拖到十二点就是我们赢了对吧？” 高伟点头：“对的……等一等，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快去地下掩体避难，你是寒露的妹妹，有什么闪失寒露会撕了我们。” 第63章 血门争夺战 我微笑摇头，身上的校服裙恢复成原本的血色。 “鬼灵在这种战斗中起不了什么用，公孙盖一巴掌就能让你躺下，还是赶快去安全的地方避难吧。”李云泽继续劝我，高伟却盯着我数秒，继而大笑：“不用担心她了，她有自己的办法对付公孙盖，我们只需要盯紧那死老头子带来的大鬼就行。” 学校被血雾入侵之后法阵实效，建筑物已经不能自动修复，琳琅中学本身对外来者的压制也随之消失，入侵者也显示出其鬼王的真正实力。楚江王操控水龙和公孙盖打得难分难解，高伟和李云泽面色凝重看着公孙盖领进来的阴兵，有两个强大的家伙在这群阴兵之中躲藏着。 我们需要坚持到寒露或者教导主任任何一位赶到，在他们到来之前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公孙盖进入那扇大门，只要他没能进去就是我们的胜利。 阴兵之中发出一声尖啸，黑色的影子突然跳出向我扑来，高伟全身岩石化挡下这一击，我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偷袭者身上。这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鬼，周身裹着金色绸缎，戴着诡异的面具，似乎是一个哭泣的羊头。这个形式我似乎从哪个美国大片里见到过，如果我的预料不错，她的力量可能会比公孙盖更加难缠。 一击失手后面具女鬼仰天长啸，声音像是婴儿尖利的哭声。她身后的阴兵们如同得到什么信号，一改平静观望的态度向我们冲过来。数千步兵数十辆战车发起冲锋其实还是挺有气势的，只不过找错了人，我的能力对军作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我向前伸出右手，掌间快速聚拢阴气准备释放一波剑雨，这时背后传出一声轻笑，陈源放下画刷看向这边，奔驰的战车和军马纷纷停下脚步，在原地停驻了三秒后开始从头部破碎，很快就全部化为尘埃。 我闭上眼睛将视角切到陈源的画上，她画了一幅千军万马崩溃为尘埃的诡异图画。 我明白了她的能力是什么了。她可以画出鬼物并且将画中的场景成为现实，那些鬼物不一定就是她预判到的，可能本就是她创造的。鬼物是人类死亡的灵魂所化，本身不能被创造，但陈源的能力似乎是超出了灵魂质量守恒的限制。 “……神笔马良？” 李云泽瞪着地上快速消失的尘土小声问，他的声音不住颤抖，陈源从画板前站起来，缓步走到我们面前，抬手将我护在身后：“就算是红衣也是个没有战斗力的红衣，这样的场面就不要出来了，交给我吧。楚江王有将阴司地府的罪孽厉鬼缉拿归案的义务，那个老头子就交给他，剩下的都是我的猎物。” 我小心点头就要跑路，不料陈源回头看着我轻声道：“你也是。” 我陪着笑脸柔声道：“可是我已经……” “我不在意。” 高伟的脸色和很难看，李云泽目光闪烁，但他们的忧虑并不是针对我而是关注着那个面具女鬼。从阴兵中出现的女鬼实力过强超出我们的预料，我们以为是公孙盖带着两个大鬼前来争夺琳琅中学归属权，现在看来可能是这两个大鬼要求公孙盖带他们来的，以他们的实力公孙盖算什么东西。 新的阴兵进入视野，陈源拿起她的画板，正要作画时一道阴气击出贯穿了她的画板。 “不错，居然知道破招，血色城市有点长进。不过意义不大，你这种城市边缘的东西不管过去多久都别想碰到我一片衣角。” 陈源背后出现一个又一个竖起来的旋涡，漩涡之中寒光闪闪，无数利刃自漩涡之中探出，很像是日漫中某位傲慢王者的作战方式。我快速探测了一下这些武器，发现这些武器全部是金属的，我是说它们是完完全全的金属构成，就连红缨枪的红樱也是金属丝线构成。是我对陈源误判了，我以为她只有一个特殊能力，现在看来她起码有画鬼和一定范围内的金属召集两个能力。 “今天这学校里有金陵鬼王在，你是不可能进去那扇门的，给我老老实实回到十八层地狱去！” 楚江王挥剑将公孙盖逼入下风，陈源独自遏制住面具女鬼和她的数万阴兵，高伟李泽云面容谨慎时刻留意着可能会突然冲出来的第三个敌人。公孙盖此行一共有三个强者，现在才露面两个，一定有更强大的第三个正躲在我们身边随时准备给我们致命一击。 “这扇门我已经等了八十年，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他！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来到这里已经抽走了所有的力量，血色城市的家伙们一定会跟着我调查到这扇门的所在，这一次他们动手太晚已经来不及争夺，这次我失败了的话下个十三年他们是一定会来的，我永远也不可能摸得到那扇门！我要进入那扇血色大门，我一定要进去！魂器解放，绞杀他们，黑蟒！” 阴气包裹住公孙盖，我知道他将全力以赴来做最后的尝试企图进入血色大门。所谓魂器是大鬼将灵魂分裂出去一部分化为的武器，在解放之后大鬼会恢复成其最强的姿态，也就是说一旦大鬼魂器解放基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最糟糕局面，他们宁愿让人看到自己丑陋的真正姿态也要将敌人彻底碾碎。 公孙盖解放魂器之后手中的武器消失，他的手臂化为两条舞动的漆黑蟒蛇，背后也凭空长出三条巨蟒来。最吓人的是他的屁股上也长出三条蛇头，三条黑蟒在他屁股上摇摆活像是三条漆黑的尾巴。 “你还是执迷不悟。罢了，那我便在这里斩杀你。”楚江王剑指天空，晶莹水光在他身上漫卷。“以我楚江王之名下令，神剑水龙吟……” 巨大的影子毫无征兆地落下将楚江王砸入地中，一个身高至少二十米的怪兽从地上的大坑中站起来，这个怪兽像是只两足行走的野猪，周身披着漆黑的长毛，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可怖的大嘴还不断流着涎水。这怪兽一击让楚江王坠落，等到它挥起巨大爪子向我们进攻时楚江王也没能站起来。 “阴司地府果然人才凋零，堂堂阎王被凶兽砸死了，真是丢脸。” 陈源不屑地挑眉，她身后的无数兵器不断射向巨大怪兽，在巨大怪兽身上留下数不清的血洞，不乏有一些长枪长矛贯穿了怪兽的身体。也不怪巨兽太虚，她武器投放过快巨兽目标过大根本无法避开，机枪一般的锐器投掷这谁扛得住。 “我来助你！” 公孙盖右手的蛇头伸长向我袭来，高伟抢上一步化身岩石挡住他的进攻：“李云泽，那两个诡异的大鬼就交给艺术生和学生会长的妹妹，我们两个半步鬼王联合起来应该拖得住这只鬼王，一定要拖到学生会长或者教导主任至少有一个赶到，做得到吗？” 李云泽微笑着拔出一把短刀，他的身体开始云雾化：“做不到也得做，那扇门一旦打开就会发生极为不妙的事情，全校师生都会失去自我，整个学校的记忆都会重启，那种事情怎么可以允许它发生。” 陈源身后旋涡中无穷无尽的金属兵器不断射击，硬是将凶兽巨大的身体打得连连后退，她一边轻松对付凶兽一边还可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画架，拿起画刷就这么开始作画。她画得很快，不消一分钟就大致画好了一幅画，画的内容是面具女鬼身首异处正在化为尘埃。 我的脖子上猛然感到一阵凉意，竟是面具女鬼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把利刃架在我的脖子上。她一手紧扣我的肩一手抓着利刃，明显是看出了陈源对我的想法，要把我作为人质来换自己活命。 陈源即将落下最后一笔的手停住了动作：“她若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都要魂飞魄散。” 面具女鬼冷声道：“我们此来只是为了进入血门之内一探究竟，即便是进入之后可以获得学校归属权，这与您又有何关联呢？您不是琳琅中学的成员，您的小情人也不是，大可带她离开，不参与我们的斗争。” 陈源挑眉冷笑：“哦？这是在威胁本王了？” 她在说本王时，我明显感觉到面具女鬼的阴气猛然一颤。 但她并没有放开我，反而把我控制得更牢固了：“银鹰王殿下，您有无穷无尽的兵器自是不需要自己的部队，但是我们不行。我们不像您一样是先天鬼王，我们从尘埃中一步步修炼到这地步，一直在天下的耻笑和嘲讽中度过，我们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只要我们进入这扇门就可以打破鬼差和红衣的界限成为新的存在，这是我们百年来的目标，今天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就这么放过。” 巨大怪兽发出悲惨的哀鸣，陈源被它叫得烦躁，旋涡中伸出一杆十米长一米多宽的巨剑，这一剑下去巨兽不死也得残。 “停止攻击我的伙伴，不然我划花你小情人的脸。” 我苦笑看着陈源：“银鹰王殿下，您也不必为了我做出退让。即便是她给我划成丑八怪，只要我魂魄还没有湮灭就可以通过吸收阴气恢复过来，毁容对别的女人是最大的威胁对我不是。” 数万挥刀持剑的阴兵被陈源一人挡住前进不得，他们都在静静观望这两个大鬼的谈判，现在形势明显对他们不利，面具女鬼的我的威胁实际上意义不大，她难以瞬间击杀我，只要她一动手陈源也会动手，闯入学校的所有厉鬼都会在陈源的无尽剑雨下化为尘埃。 我轻咬下唇对陈源摇头，面具女鬼忽而一笑，将利刃移开我的咽喉，在我胸口打着转儿。 “银鹰王，您的小情人是个鬼灵，我确实难以瞬间击杀她，就算我划了她的脸她也可以吸收阴气恢复，不过嘛……如果我挑开她的衣服，让这数万阴兵都欣赏一下银鹰王妃曼妙的酮体……” 我咬牙切齿：“你太无耻了。” “不无耻今天我们就要在这里魂飞魄散，所以人还是要无耻，鬼也是一样。如何啊银鹰王，我们不需要您为我们做什么，只要您不阻止我们就可以了。作为交换，我们也能以灵魂起誓绝不和您为敌，您无需担心我们变强后会与您不愉快。” 陈源一把撕了那张画，她的眼睛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但几个深呼吸之后还是压制住了怒火。 “放开她，我可以不阻止你们的行动。” “你发誓。” 陈源眼睛一瞪，面具女鬼忙表态道：“我们可以先发誓。我以灵魂发誓，若能和银鹰王达成协议则我们永不会和银鹰王为敌，永不会加害于银鹰王妃，违者立即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第64章 谁能进入门 陈源见面具女鬼不仅可以承诺自己不加害于我还能替她的伙伴一起担保也放下心来，她举手指天发誓只要对方不主动攻击她，她便不会伤害对方。双方发誓之后面具女鬼放开了我，我小步回到陈源身后，那些旋涡在她身后消失不见，被剑雨打得奄奄一息的巨兽快速修复着身上的创伤，公孙盖也解除了魂器的真正姿态化为人形。 我微笑看着天空中那面悬浮着的血门，轻声问道：“那么，你们是一起进去还是分开进去？” 面具女鬼笑道：“那当然是我先进去。” 公孙盖冷笑：“那可不成，谁都知道血门的后面联系着琳琅中学的统治中枢，谁进去了谁就是学校新的统治者，应该我进去才行。” 巨兽发出一声长号，伸出巨大锐爪抓向天空，竟是不和他们废话自己就要率先闯入血门，不过看它这庞大的体型我觉得它应该是进不去的。我们之前对着三个大鬼的判断有误，我以为是公孙盖带着两个手下来抢夺学校归属权，实际上他们三个彼此独立是松散的联盟，面对校园卫队时可以团结一致共同作战，一旦危机解除立刻就能自己打成一团。 巨兽刚才被陈源一顿痛打此刻战斗力明显掉了档次，不多时便被公孙盖和面具女鬼联合击败，巨大的身体发出瘟猪一般的哼哼声，趴在操场的废墟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正式退出了学校统治权的争夺战，接下来就是面具女鬼和公孙盖的对战。 公孙盖又变回带着蛇头的原貌和面具女鬼战在一起，陈源伸手搂过我的腰冷笑观战，我试图从她怀中离开，被她危险的目光一扫立刻停止刺激她的行为，乖乖在这里等待寒露回来。她确实很强，但我对寒露有信心，而且……我很讨厌媚鬼特质给自己带来的追求者，她们对我是厉鬼的生理本能需求而不是爱情。 公孙盖和面具女鬼在天上打，阴兵们在地上也开始争斗。这些阴兵很明显分别隶属于公孙盖和面具女鬼，他们穿着不同型号款式的铠甲，方才还并肩作战的阴兵战士们此刻互相攻击如同彼此是不共戴天之仇。 大约经过了十五分钟的激战，公孙盖明显落入下风，面具女鬼发出诡异的笑声加紧进攻想要一举将其歼灭，陈源冷笑着围观这一切，高伟和李云泽也面带笑容看他们自相残杀。陈源确实是发誓不加害于他们，坐视他们互相争斗。我之前预计公孙盖会和面具女鬼联合先消灭已经重伤的巨兽，之后他们再一决生死，现在也已经实现了，很快这场战斗就会分出高下，强者生弱者死，面具女鬼即便是获得胜利也必然是身负重伤，到那时候高伟和李云泽两个鬼灵就可以收拾她。 这并不是什么高端的操作，恰恰相反，这是最低级的挑拨离间，只是我没有想到三方同盟之间的信任和协同会低到如此地步，让我一句话就挑拨成功。 “你若是现在逃跑，我便可饶你一命。” 面具女鬼一掌将公孙盖打下地面，公孙盖吐出一口血愤愤道：“我准备了八十年，岂能如此将来之不易的机会拱手让人？你不会是以为我在这八十年之间只找到了你们两个同伴吧？我确实打不过你，但我有其他的帮手！刘大人，请助我一臂之力！” 陈源对他所谓的帮手毫不在意，我却产生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恶臭的味道在校园里突然漫开，一大片沼泽地无声展开向外不断扩张，沼泽是纯正的没有一丝光亮的墨色，散发出极为糟糕的味道，那味道如同死尸、垃圾、粪便、淤泥的混合，我吸了一口便面色难看猛推开陈源跑去一边呕吐，无奈红衣厉鬼是灵体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吐的。不过还好，我至少借着这股可怕的味道离开了陈源的怀抱，到时候寒露回来了不至于太难看。 面具女鬼看着快速扩展的沼泽，她的声音在颤抖：“公孙盖你居然向那座城市深处的存在寻求帮助？他出来了你也不可能得到那扇血门，琳琅中学的支配权必将被他所抢走，我们几十年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公孙盖怒吼道：“那也总比被你夺走了强！” 黑色沼泽中走出一个黑衣的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面色沉稳周身肃杀，我看着他总感觉很眼熟，过了十几秒我一拍脑袋想了起来，这个男人正是刘云的哥哥刘峰，他应该是在黑帮的斗争中被陈王砍死了才对，怎么还能出现在琳琅中学？他这一身明显不是活人的气息，是变成了鬼？可是感觉也不像是单纯的鬼，他的实力是红衣级别，一身却没有一丝红色，我合理怀疑他的力量来自于那片黑色沼泽，来自于尸海之中的巨大怪兽。既然怪兽有了人类所化的厉鬼作为使者，在那片城镇偷孩子的人也是他了吧。 刘峰扫了我一眼，我向后退了一步。 陈源敏锐地捕捉到我的惊慌，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又把我拽进怀里，冷冷看着刘峰：“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滚出我的视线。” 刘峰哈哈一笑，沼泽扬起数米高的浪花：“银鹰王果然如传闻一样脾气暴躁，只是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收获这琳琅中学的支配权，自然不能乖乖滚出您的视线了。对了，您的女人我好像见过……” 数百把金属的利刃瞬间就飞向刘峰，刘峰面前也扬起黑泥将利刃腐蚀，他仍然在笑着，目光扫向公孙盖，公孙盖很自觉地对他跪下：“小的公孙盖，为陛下找到了一面无主血门，请陛下速速将其收归己用！” 面具女鬼声音满怀恨意：“公孙盖！你居然真的……” 刘峰抬手在虚空中一点，面具女鬼当即自空中跌下，她的面具破碎露出姣好的脸庞，她身上的金色衣服也碎裂成破布条，继而化为尘埃。 “废你一半修为，作为进犯朕的血门的惩罚。朕马上就可以获得琳琅中学，现在心情好不想杀你，还不快滚。” 面具女鬼以手支撑地面艰难坐起来，想要说什么却喷出一口血，她恨恨盯着刘峰，沉默了足足有三十秒才起身离开，刘峰哈哈一笑就离开沼泽地，在空中迈出脚步走向那扇血门，公孙盖面色阴沉却也无可奈何。 陈源却将目光重新投到刘峰身上，说出的话让刘峰的笑容当即消失。 “从没有谁敢在我面前自称为朕。” 刘峰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可以称为不安的表情。他看看跪在一边的公孙盖再看看展露明显杀机的陈源轻轻叹了一口气，黑色沼泽扬起巨大浪花将他包裹起来，数十秒后他穿上了深黑的铠甲，手中也出现了一把漆黑长刀。 “若我妄称君王让银鹰王不满，我可以道歉。但想必银鹰王杀心已定，我不得不一战保命。” 陈源捏着我的下巴硬是让我无法躲避地亲了一下我的脸，她放开了我：“乖乖在这里不要跑，我灭了这大胆狂徒就带你回家。我给你画出这个圈，这是一个固有结界，只要你不离开这个圈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道士法师都伤不了你。” 我乖巧点头，陈源转身面向刘峰，公孙盖一见这样赶紧远远避开免得神仙打架波及凡人，不明不白就给自己小命搭进去。我算是看出来了，鬼王也明显分强弱，公孙盖和面具女鬼都是鬼王，这个刘峰也是鬼王，但面具女鬼十五分钟将公孙盖逼到绝境，刘峰一根手指秒杀面具女鬼，现在陈源还没动手就逼得刘峰穿上战甲，如果不是琳琅中学支配权这个条件诱惑太大，刘峰绝不会留在这里面对银鹰王而是早早就跑路了。 让我比较好奇的是刘峰确确实实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成为了鬼王？他借助沼泽怪兽的力量变成鬼王一定是和怪兽达成某种协议之后才做到的，只是不知道是他自己找到了镇压在摩天轮中的怪兽，还是道尊马天鑫在为他穿针引线想要掀起一场巨大的浩劫？ 刘峰脚下的沼泽已经蔓延到了陈源面前，他对陈源高喊：“天下素闻银鹰王好战骄傲会在敌人的阵地上将其正面击败，那么今日银鹰王可敢来我阵地一战？” 我怒骂道：“刘峰你太不要脸了吧！” 陈源回头给我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又面向刘峰傲然道：“那本王便在你阵地一战！从未有谁敢在本王面前称孤道寡，待你魂飞魄散之后本王便会昭告天下，让世人知晓谁才是这世间最强的君王！” 黑色沼泽将陈源和刘峰一起吞没后消失了，不只是他们两个，连所有的阴兵也一起被沼泽所吞没。公孙盖看看一片荒芜的操场再看看那面没有人保护的血色大门，猛然前冲就飞向大门。 “拦住他！” 我抬手就放出一阵飞剑想要将其逼退，公孙盖惨叫一声居然不退反进完全承受了我的二十四把飞剑后来到大门前，伸手碰到了大门。 大门裂开一条缝隙，可怕的阴气从中泄出，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圈子里出来。 高伟和李云泽面色狰狞瞪着公孙盖，公孙盖狂笑着将门一点点推开：“你们阻止不了我了！我感觉得到这扇门在呼唤我，它已经认可了我！这扇血门认可了我，它愿意被我推开，愿意被我进入！这门后就是学校的意志所在，我就要成为琳琅中学的统治者了！我再也不是刘峰手下的一条狗了，今后我公孙盖也是红衣诸王的一员！” 第65章 恐怖的真相 血色大门已经被推开了五分之一，从中泄出浓烈的死的气息，我没办法具体形容这气息，只能说它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仿佛停留在这里时间长了我也会被剥夺生机成为一堆枯骨。公孙盖满面通红继续推门，高伟和李云泽双双起飞，但要阻拦他已经来不及。 公孙盖疯狂的笑容突然间凝固了。他推门的动作停顿下来，似乎是看见了门后隐藏着的东西，然后他机械地转头，给我们一个可怕的表情，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有清晰的泪光，他的身体不断颤抖好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我心中产生了极为不妙的预感，所谓十三面镜子获得校园支配权果然是假的，很可能是十三面镜子获得打开大门的机会，对最初的三百个冤魂献上祭品来让学校继续维持。 天空中的公孙盖眼睛瞪大，身体猛然前冲就要离开大门，不想大门之后的东西更快，只见血色一闪他就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吸进大门的内侧，一阵尖利的惨叫从门后传来，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么凄惨的叫喊声。我试着将探查范围转移到门后却发现我的视野无法侵入那扇大门，只能听着公孙盖不断发出惨叫声，他一边惨叫一边求饶，但门后的东西似乎无法交流，伴随着惨叫声的是吮吸的声音，惨叫声慢慢衰弱下去，一只干枯的手猛然抓在血色大门的边缘，继而又被巨大的力量猛地拽进大门，血门也随之关闭将恐惧和绝望全部闭锁。 我明白所谓的十三面镜子获得琳琅中学支配权是什么意思了。 这学校的本体由最初的三百名含恨而死的师生集体意志构成，他们共同组成了学校的意志，但要维持学校本身的存在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吸收一位红衣厉鬼化为支撑学校继续存在的能量，简而言之就是三百个冤魂把一个红衣厉鬼完全吞噬来加强自身，或者是三百冤魂将红衣厉鬼做成电池，一点点消耗红衣的灵魂来维持校园的运转。我很庆幸自己一开始就对所谓的琳琅中学支配权毫无兴趣，不然寒露必然会帮助我找到十三面镜子，到那时被吞噬的祭品就会是我。 想到这里我的心蓦地一沉，赶紧再抬头看天空，哪里还有那扇血色大门的影子？我扫了一眼身边的高伟和李云泽，他们眼神空洞像是刚刚睡醒，很明显是被校园意志洗掉了这一段记忆，毕竟献祭的真相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看看学校钟塔楼上的那个大钟，现在是深夜十一点，距离我任务结束还有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不如我先睡一会儿吧，经历了这兵荒马乱的一天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必须要充分休息才行。等我回到现实世界了我要先睡个一天一夜再回去天魔宫上班，然后我还要找到冉晓娜的尸体把她做成僵尸带回这世界，还要给陈蝶衣买一个灵魂容器，还要帮助田姗姗干掉那三个女人，我要做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再睁开眼睛时我躺在一片森林中，身穿红衣的小女孩一脸担心抱着我，见我醒来她欢喜地在我胸前蹭着，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回头看身后的琳琅中学，发现我身后并没有这么一座学校。我还记得琳琅中学那扇又大又难看的铁门，门上还坐着一个鬼，我进去时他还不给我开门，可是当我回头看过去的时候身后只有一片森林，两棵树之间最大的缝隙不超过五米，绝对不可能存在一所学校。 是做了一个梦吗？ 我打开小挎包，里面并没有三张照片，田姗姗的委托也许只是我的一个梦，可是寒露呢，寒露为什么会在最后时刻不告而别。也不是不告而别吧，我让她去安顿学生们，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再出来，难道说寒露的存在也是我的一个梦吗？是我太想知道这位一直保护我的金陵鬼王是什么样子所以在梦中投射她的具体相貌？对了我记得来的时候有一个委托让我将一封书信交给校园的君王，那封信如果还在就说明我不是做了一个梦。 我开始在小挎包里翻找，找了足足有二十分钟而一无所获。 是我的梦吗？这一切都是我的梦吗？ 我想不明白，只好带翠翠离开森林深处，走之前我还让翠翠标记了一下这里，自己也做了一些信号来让自己记住这个地方。我一边走一边启动自己的探查能力搜索周围有没有敌人，梦中的我有强大的探查能力，现实的我也同样具有这个能力，只可惜范围太小只有五公里之内可以用，是梦中的十分之一。 走了十分钟我就回到汽车倾翻的地方，道尊马天鑫正在指挥一群人打扫现场，这里还有一群警察在拍照，见我过来马天鑫很关心地问我你不是去给鬼王送信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想了一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我进入琳琅中学只过去一个小时。 果然是一个梦吧。是我太过想念寒露所以在梦中给自己编织出一个精妙的谎言，在梦中我们是热恋的情侣，现实中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看我，人鬼殊途即便我是信使算作是半鬼也不能对一个鬼王动心。 离开森林后我又骑着电动车走了好几个小时回到嘉城，径直来到天魔宫分坛我的工作单位，回到自己的宿舍倒头就睡，这一睡不知道过去多久我才清醒过来，再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一夜，我还真的睡了一天。 天魔宫为了信息保密会每个月给我发一万块钱，我就算是啥也不干都有一万块钱的基本工资，但既然拿了钱总归是要干点活的。我洗了澡把自己整理好之后就换上一身黑色小西装坐在前台认真扮演我柜姐的角色，给来领任务的道士们发放任务，度过了毫无亮点的三天。 这三天里刘云来过一次我的宿舍问我是否找到了朋友，我摇头说虽然没有找到还是谢谢坛主对我的帮助，以后坛主若需要我帮助了我一定会全力支持的。刘云笑着摸我的头说我也不要你怎么支持我，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最近外面不太平，琳琅中学不知道为什么就崩塌了一下子上万厉鬼重回人间，他们在嘉城各地害人，道士协会和天魔宫正在携手镇压厉鬼们，你身子弱就不要出门了在这里好好呆着。 我谢过她的好意，她想了想又问我要不要考个道士，她可以给我安排让我到外省去参加他们的道士考核，道士的等级证明全国甚至全亚洲通用，在哪里考没有区别。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是信使，是为鬼服务的，而道术明显是为了对付鬼，这样有违我工作的宗旨。 回天魔宫的第五天，刘云又摸进了我的宿舍。天魔宫都在传刘云坛主对前台小姐郑心雨有意思想追她，我也基本看得出来她对我的感情并不单纯，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寒露的存在，而且我参与了暗算刘云哥哥刘峰的计划，要和她发生什么我觉得太别扭了。 这一次刘云给我带来一封信，这封信来自陕西省一个落后村子，寄件人李倩兰，我确定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个人，也许这是寻找我大慈大悲的幽冥信使办事的厉鬼的名字，可是这封信明显是活人写的。 我打开信封，里面掉出三张照片。 三张照片都是女人，看上去都是20岁到30岁之间，这三个女人说实话也不能算多好看，属于扔进人群里就找不找的那种。我拿着三张照片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意识到那个梦不是梦，或者说不完全是梦，我真的在那一个小时里进入了琳琅中学并且在梦中梦之中和一位委托者获得联系。 “怎么哭了。” 刘云抱着我轻轻抚摸我的后背，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不知道为什么而哭，但哭得很凶根本止不住眼泪。琳琅中学是确实存在的，十三面镜子打开通往学校意志所在之处的大门也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授予学校的领导权而是献祭红衣成为鬼校意志的养料。现在琳琅中学崩溃了，数以万计的恶鬼都跑了出来，这个应该是我的责任，可是我要如何面对呢。我放出了上万厉鬼，罪孽深重，很可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罪孽了。 在她怀里哭累了，我又提出要请假，刘云很利索地同意了，但她一定要让我先说明去哪里，她说我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怕我想不开，不如跟着她出去旅游。我心知跟她旅游旅着旅着就旅到床上去了，温柔谢绝她的好意，告诉她我要去找照片上的这三个人，她们跟我的亲戚发生了一些冲突和矛盾，我要去给他们调解一下，实在不行我就叫几个小鬼吓吓她们。 “那么这一去要多久呢。” 我思索了足足有三十秒才摇头轻声回答：“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 刘云走了之后我又换上自己的白裙和白丝，把及腰长发扎成可爱的双马尾，对着镜子照了好久好久，看着镜子里那个美丽的少女竟产生强烈的怀疑。这个人是我吗，我真的就是这样吗，我真的……就是我吗？ 想了有十分钟没有明白，反而把自己整晕了。我将身体摔在床上轻轻叹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三个女人和冉晓娜有点关系，如果我帮助那个叫李倩兰的寄信人找到这三个女人的话我可以获得冉晓娜更多的消息。 第66章 寻找三个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在自己的前台电脑上扫描这三张照片，很容易就获得了她们的信息。这三个人分别叫做李萍萍，刘雨梦，郭亚茹，三个人的户籍天南海北基本上难以聚在一起，而且这三个人还都在几年前失踪了。 我想了一下把她们的信息导出打印出来，装进小挎包里带走，同事们只当我是在前台坐烦了要亲自下场去捉鬼，纷纷对我投来了然的目光，坐在我边上的小姐姐还说等下个月她也要参加一个道士考核的任务，不能老是坐在这里不动，一直坐在这里会把人坐坏的，人还是要多走走。 这三个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一座小县城，我出了天魔宫的大门就掏出电动车一路狂奔到小县城，然后陷入了迷茫之中。我找到了她们最后出现的城市，这样真的是有意义的吗？我必须得找到她们确切的位置才行，在梦中我看到过她们的脸也知道她们大概在什么地方相遇，假若我能找到那片荒野那个村子就能将那些人**严刑拷打问出她们的下落。不，正义的信使怎么可以做出严刑拷打这种事情，这样的事情就交给厉鬼来做吧。 我骑着电动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缓缓行进，思索着找出那片荒野的办法，一边想一边留心感受周围的环境，过了几分钟我一拍大腿想起自己的探查半径可是有五公里，尽管只有在三公里之内能看清所有人的脸可我现在是找一个地点根本就不需要看清人脸那么精确，只要我不断移动用我的辽阔视野去寻找那片荒野就能找到人**们，找到了人**们距离找到这三个女人还远吗？我真是一个致力于打拐反拐的优秀市民，国家打拐中心欠我一个荣誉证书。 花了半天时间找到那片荒野，我开足马力以110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在荒野公路上飞驰，很快就来到了我梦中的那个地方，这里有我梦中并不存在的东西，是一辆残破废弃的汽车。我将视角切到车内发现有人在车里睡觉，是一个活人，衣衫褴褛一看就知道是流浪汉。这车起码被丢弃三年了四个轮子都陷入了泥土之中，整个车身锈迹斑驳，透露着一股萧瑟的气息，能在这里睡得那么安稳也是真的不容易。 我自小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让翠翠拿着钱穿墙给他放进车里。萍水相逢即是缘分，这种对社会无害的可怜人我能帮就帮，算是让自己的良心稍微好过一点点，毕竟我放出了上万恶鬼，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严重后果，不做好事积德我心难安。 继续向前走，电动车开了五分钟后我来到一个村子，这个村子早已荒废我把视野挨家挨户扫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一个人，别说人连条狗都看不到。这村子看来是荒废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线索又断了，找不到人**就找不到三个女人，找不到三个女人就找不到寻找冉晓娜的线索，我越想越气一脚踢在一户人家的大门上，一只披头散发的灰衣女鬼从室内探出头来，被我一眼瞪得又缩了回去。 灰衣女鬼……等等，村子里有鬼，我是信使，把她叫出来问一问，说不定能找到人**的线索。 和灰衣女鬼的交流是很畅通的，我花了五分钟就得到这村子在1985年就已经荒废的信息，1985年到现在都三十多年过去了，我自然是不可能从村子里找到冉晓娜的信息的，抱着来都来了不如干点好事的想法我把这个灰衣女鬼送入轮回，独自坐在电动车上思考人生，试图找到以后的方向。 在村子里停留不多时我就离开，回县城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才能找到那三个女人。既然村子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荒废了，三个女人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不知道李倩兰是否是要我帮助她斩杀这三个女鬼，我作为信使能不杀鬼还是不杀的。 在县城里我又帮助一些阴魂完成了诸如告诉家人存折在哪里银行卡密码是什么的愿望，我发现阴司地府只对鬼物切实让我传递实体邮件的任务发放阳间的工资，没有实体信物的话就只给功德不给现金。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收支明细和账户余额，现在我的个人卡里有八万多的存款，我的消费水平又不高这些钱足够我在小破县城花一年的了。 天色已晚，我不愿再走，于是查看一下周围的旅馆信息挑了一个贵的订了一天，在去旅馆休息之前我要先在这县城走一走，说不定就能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吃了晚饭后从六点走到九点，脚都走疼了也没见到什么线索，反倒是有一群熊孩子对我吹口哨，我懒得搭理他们，小步回到旅馆。 似乎我跑得太远了，走了十分钟都没有到旅馆，双腿已经很酸痛了，我从小挎包里翻出两张紫色符咒贴在自己小腿上，让它快速缓解消除我的疲劳。秋意遥见到我如此浪费紫符一定会批评我浪费吧，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把紫符贴腿上的时候感觉一直跟踪我的家伙跑了。 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跟踪我。我若有心，三公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住我。 旅馆已经在前面了，我正要上楼回去睡觉时听到一阵吵闹声，似乎有人在求救，作为正义的信使我怎么可以对苦难者的求救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当下就改变方向朝着求救地点过去，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没水的桥洞，我以为求救的是一只鬼，定睛看时发现这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小孩子。 这个看起来不超过八岁的小孩子拼命喊有没有人，救救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问题，让我下去看一看。 下了桥洞之后我看到了隐藏在一片墨色中的鬼。是一个男鬼，外表让人没办法喜欢，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十几秒的对视之后我打开小挎包掏出一张紫符，男鬼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救下了小男孩之后我问他的基本信息，这孩子叫刘宇豪，今年七岁，正在城南小学读三年级。他住在这附近夜里经常跑出来玩，由于就在家附近活动父母也不觉有异，今天他又出来玩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睡着了，再醒来就在这个桥洞下了。他拼命呼救但好像没有人听得见，这个曾经来过过的桥洞也变得诡异可怕无论他走了多久都走不出去。 我心道你遇上了鬼打墙走得出去才怪，若不是我吓退了那只鬼你过了今夜就跟他一样了。 问了一下小男孩的家庭住址，离这里还挺近，我就把他送回去。小男孩一路上都紧拉着我的手惊魂未定的样子，桥洞下的鬼魂真的把他给吓到了，目测会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有心理阴影也好，熊孩子夜里没事不要乱跑，在家里最安全。 送刘宇豪回家顺便拜访了一下他的家人，他的父母很热情地要请我吃饭，我微笑谢绝，眼角余光扫到墙上的一张照片，蓦然惊住。 和刘宇豪合照的那个女人，正是照片中的其中一人，刘雨梦。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呼吸的节奏避免自己过于激动而被看出什么倪端，指着墙上的照片说那个是宇豪的姐姐吗，挺漂亮的。 刘宇豪的妈妈眼圈立刻就红了。 他爸爸点了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才开口了：“你既然能把宇豪带回来，应该是能看见那些东西的了？” 我稍稍偏头一脸无辜：“鬼？” 刘宇豪的父亲让老婆孩子出去，他要和我好好谈谈，我看了看手机微笑表示那你要简明扼要的陈述情况，我马上还要回旅店睡觉，明天我有事要做。 和这男人的交流还是挺顺利的，他用两分钟陈诉自己的基本情况。这男人名叫刘志强，目前54岁，有一儿一女，女儿刘雨梦在三年前21岁时失踪，家里一直在努力寻找她而毫无音讯，直到半年前来了一个讨饭的和尚，和尚在他们家得到了一顿晚饭，为了表达谢意和尚告诉他说你儿子被鬼缠上了不过放心鬼暂时不会动手害他，你儿子福大命大半年后有一个能看见鬼的女孩会把他带回家，那时候鬼就不会再来找他了。如果你们态度够好，那女孩说不定能帮你们找到女儿。 刘志强扶起绝对没有对和尚说过自己家里的情况，和尚的一席话让他们极为震撼，等他们想要再问时和尚就已经消失了。 他们说女儿在三年前失踪，可是那个人**曾经居住的村子在1985年就已经荒废了，那辆车也废弃很久，三年的时间好像不太对。汽车还好说，那村子的情况我问过女鬼，确实是在1985年全村的人都离开了村子，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当时她没有离开在家里睡觉，再醒来时就已经成了鬼。 1985年发生了什么大事吗？非要强行联系的话还是有的，一位幽冥信使在1985年牺牲自己化为红衣厉鬼镇压了某个可怕的鬼物，他还给后来的信使留了一封信让信使转交给大道士，可是这两件事有关系吗？对了，如果道尊算是大道士的话，那封信我还是交给秋意遥比较好吧？ 我轻轻蹙眉思考着，试图把已得信息串联到一起。 第67章 打拐小标兵 在旅店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我又拎着包来到刘志强家听他讲刘雨梦失踪的情况。我之前得到的消息是这个县城是刘雨梦最后出现的地方，她的父亲也告诉我刘雨梦是在县城之外失踪的，她给家里的最后一封短信是我要去临安找工作了，到临安给你打电话。 我苦笑，明言你这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是还不到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地步。你若是给我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说不定我可以找到她，比如给我一根她的头发以及她的生辰八字，这样我可以做法来找。 刘志强当我是一位道士，当下就对我报出刘雨梦的生辰八字，然后让老婆拿出一件红衣服告诉我这是刘雨梦生前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我接过衣服点头告诉他们我先把这衣服拿走，过几个小时再还回来，我要和小鬼交流一下让鬼兵帮我去找。 一回到宾馆我就灵魂离体直奔幽冥鬼校超市而去，问那个售货员哪里有卖灵魂追踪的东西。售货员给我指明方向后我买了十只小蝴蝶，这是阴气凝成的寻人道具，告诉蝴蝶要找的那人生辰八字或者把要找的人生前比较重要的物品给蝴蝶感受一下便可以跟着起飞的蝴蝶去寻找了。这小蝴蝶两点功德打包十个，便宜好用，买到就是赚到。 三小时后我抱着衣服还给刘志强，告诉他说这边基本上准备好了但是我不能带你去，因为您的孩子有很大的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说完我就放飞了一只小蝴蝶，不料刘志强死活要跟着我，不管我怎么说都不肯放弃见女儿最后一面的机会，我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一起。说实话我自己走比跟他一起要方便得多，我能直接掏出折纸的电动车无视交通规则阴气护体以110公里的时速飞奔，带着一个凡人就只好让他开车我们慢慢跟着小蝴蝶。 跟着小蝴蝶跑出两百多公里后我们来到一处荒野，这是我梦中的那片荒野，甚至地上还有一棵像是被巨力一击打断的杨树。我开始怀疑人生，也许我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那个1985年毁灭的村子并不是我要找的地方而是单纯看起来比较像罢了。 闭上眼睛探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梦境中的村落和小屋并不在五公里范围之内，如果这就是梦中的场景，朝着北边去应该不会错。 汽车又走了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一处建筑物，这是五公里之内唯一的一座建筑物，它有一个中学操场那么大的院子，远远就感觉得到里面有很多生人的气息。我默默自小挎包里抽出清影剑，试着运用一下梦中学习的阴气附加，然而生人状态下的我没有阴气只好从翠翠那里借，果然在剑刃上凝结了一层白色的阴气。那个关于琳琅中学的梦不完全是梦，在那里我真的看过张欣欣编写的鬼术教科书，也真的和寒露有过一段甜美的记忆。 蝴蝶飞进院子，我们停了车跟着它来到门口，刘志强要敲门时被我阻止，我让他退到安全的距离之外后一剑削掉了铁门，大门倒地时发出沉重的噪音，院子里跑出几个拿着铁棍的中年人，一见铁门被斜着切开我手里还拎着闪烁光芒的剑一个个都傻眼了。 我保持微笑缓步上前：“各位罪犯们，不要害怕，我不是警察，只是一个养鬼的巫师，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用你们罪恶的灵魂来养鬼。我的鬼只喜欢吃恶人所以我不得不干本应该是警察和检察院干的活，嘛，说这么多也没用，你们马上就要死了。” 翠翠在我身边出现，她身上的衣服红色更深了些。 所有人都看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毫无征兆出现，哪怕是跟着我过来的刘志强也腿脚发软，我让他赶紧先回到车里去等我让厉鬼吃了这几个人你再回来，不想他摇头说这几个人如果是犯罪分子应该由法律来审判，厉鬼将他们杀害之后他们的信息就中断了，也许还有很多人像我的女儿一样苦苦等待着被找到，等待着和家人团聚。 蝴蝶飞进院子里的菜地，在地面上落下，化为一个蝶型的印记。 我苦笑，走到墙边拿起铁锹给刘志强：“看到那个蝴蝶印记了吗？挖吧，你的女儿就在那下面。” 刘志强面色苍白接过铁锹就开始挖地，人**们想要冲上去阻止他，被翠翠一巴掌一个拍掉脑袋，当她扬起小手准备拍掉最后一个人**的头时我叫住了她，这最后一个人**应该作为重要的罪犯交给警察。 刘志强很快就从菜地里挖出一具已经腐朽的不像样的骨架，他对着这具骨架哭了很久，我在一边安静观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坐在地上哭了半个小时后又站起来，拎着铁锹来到院子里的主建筑物门口，也许是他面容狰狞抡着铁锹的样子太可怕了，屋子里的女人们尖叫一片。 我让翠翠在外面等我不要进来，翠翠也很开心地抱着人头就啃，像是啃一个甜瓜。这个恐怖的场面可千万不要被人看见了，不然道士协会少不得会说我们光天化日之下害人性命要来缉拿我们归案。 我这场突击行动消灭了四个罪恶的人**，把一个人**吓疯，解救了二十二位被拐卖来的女性。如果是我一个人来的我就可以拿出折纸的卡车把她们一次全拉走带到县城公安局报案，然而这次有一个凡人在我不能太高调，就让他先回县城去报警，就说这里有一处人**的窝点，让警察速速来解救被拐卖的二十多个妇女，顺便给人**收一波尸。 刘志强点头就走，离开院子前他又看了一眼地上那具刚挖出来的骸骨，我对他微笑保证你先去我先给你女儿的遗骨火化了，我用法力的火焰烧警察也看不出来这里烧过东西，你回来的时候最好准备一个骨灰盒，毕竟没有人随身带那东西。 送走刘志强之后我拿出一块白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包里面会有这东西，把骸骨放上去还挺合适的。 翠翠很自觉地把阴气共享给我，我蹲下去在骸骨上轻轻一点，白色火苗慢慢燃烧起来，将这具尸骨很快化为一把灰烬。殡仪馆的焚尸炉一般来说不能把尸体完全烧成灰，而法力形成的火焰可以做到，我看着这堆骨灰陷入沉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只好先用白布把骨灰抱起来放在一边，把门一把关上将女人们惊恐的喊叫声隔绝，唯一幸存的人**涕泪横流在地上抽搐站都站不起来，翠翠把人头啃了一半又放下，饶有兴致扫了他一眼，竟把他吓晕了。 警察没有几个小时是到不了的，就让我来入侵他的记忆看看那两个女人在哪里吧。我不相信三个女人都一起死掉，总得有活下来的。 这么想着我灵魂离体附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可惜的是他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到那两个女人的信息，他新加入人**团伙不过两年，刘雨梦这几个人都是三年前失踪的，他不知道也实属正常。要不是看他还有价值能帮助警方找到这两年来被拐卖的妇女儿童，这种人渣我早一巴掌打掉他脑袋了。 警察在五个小时之后赶到，救护车拉走了吓傻的人**并严密保护起来，我和刘志强作为重要的证人也一起被带走。在公安局里我让翠翠对他们鬼遮眼，编造出一个自己得到高人指点的谎言，警察们对我的高度配合很满意，甚至还给我申请了优秀市民奖。 我微笑以右手托腮看着眼前的漂亮女警官：“警察姐姐，咱们县有打拐反拐的专项奖励吗？” 女警官愣了一下正色回答：“好像是有的，是今年刚设立的，说是提供重大线索帮助警方破获案件可以得到一个荣誉证书和两万块钱奖金。你这次确实是立了大功，等等，这个表你填一下，荣誉证书今天就可以拿回家，奖金的话得往财政那边上报，差不多得一个星期才能到，你等一等。” 我点头：“如此最好，我作为一个致力于反拐打拐的热心市民会再接再厉，帮助警方把罪恶的人**全部送进监狱的！警察姐姐有打拐小标兵荣誉称号吗？给我整一个。” 女警官失笑，她摸了摸我的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优先保护好自己，你太漂亮了其实挺危险的，小心被人做去卖到深山给人当老婆。” 我以手掩嘴打了个呵欠：“警察姐姐，我去过一个非常落后的山村，那里比你能想到的最穷的村子还要穷，全村没有几个能娶得上媳妇的，几乎整个村子的媳妇都是买来的。见到那个山村的罪恶之后我就发誓我要致力于中国的打拐反拐，为打造一片干净的世界而努力。” 女警官震惊问道：“那个村子在哪里？” 我笑了笑，声音还是温柔甜美的：“毁灭了。罪恶会一点点积累，总有一天会积累到这世间再无法容纳的地步，若法律无法给受害者一个公正的答复，那么总会有人在黑暗之中以自己的方式裁决邪恶。” “可是……这样是不合法的，这是复仇主义。”女警官很不开心揉着我的头发，“你这样可爱的女爱孩子怎么会和那些信奉复仇主义的激进分子有接触，最好不要和她们保持往来，这些人最容易走极端，以后他们有很大概率成为恐怖分子的。” 我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若只有化身恶魔才能制裁恶魔，成为恶魔倒也是不错的选择。警察姐姐你这办公室里不对劲，我怎么越来越困了。” 女警官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问：“如果……我可以给你合法的方式去制裁邪恶，如果可以站在阳光下，你是不是就不会选择那条黑暗的道路？以暴制暴为对抗恶魔化身为恶魔总归是不对的，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申请奖金和荣誉证书，你可以先睡会儿，睡醒了证书就能拿到了。” 我保持甜甜的浅笑跟着女警官上了楼，来到一个小房间，这里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一台电脑。女警官扶着我坐到床上，见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很贴心地为我脱掉了外衣。 我谢过她就闭上眼睛，这一天我的精神确实很紧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68章 上了警船 我醒来已经是深夜，没有人叫我，在枕头边放着一个县公安局盖章的荣誉证书，上书郑心雨女士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为反拐打拐事业作出重大贡献云云，我把证书收起来回去见了秋意遥给她看看，让她知道她妹妹有一颗为社会服务为人民服务与邪恶势力坚决作斗争的勇敢的心。 女警官给我留了纸条让我醒了就打这个号码，我试着给她打电话，她接得很快，声音很温柔却带着明显的疲倦。 五分钟后女警官进来说带我去吃晚饭，我稍稍偏头看着她这一身警服，轻笑着谢谢她的好意。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换了平时我很愿意和她去吃饭，可惜她作为一个警官价值观念与我严重抵斥。我信奉结果正义，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可以使用一切手段，而司法体系下的人基本上都不会认可为了结果不择手段的行为。 警官带我出去在面馆吃晚饭，这是我第一次和她以平和的身份和立场来进行对话，此刻我不是报案者她不是警察，只是两个偶然在拉面馆遇见的陌生人而已。她告诉我她叫王筱蔚，现在二十六岁，成为一名警察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她希望可以通过合理合法的方式去守护自己心中的正义。我知道她是在批评我的方式不合理不合法，我也能感觉到她对于我追求正义是很赞成的，于是我只微笑不说话。 王筱蔚对我抛出橄榄枝邀请我加入光荣的人民警察，她告诉我其实她是上面来的大人物在这个小县城负责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上面让她来蹭经验刷功勋的，随即她给我看一个秘密证件，给出只要我愿意她随时能拉我进警察组织的担保。 我笑着摇头：“王警官您看我像是很能打的样子吗，我这小胳膊小腿出去抓坏人恐怕会被坏人一巴掌就放倒，加入警察队伍恐怕是给人民警察拖后腿呢。您说可以拉我进去我是相信的，只是我不愿意做共和国的蛀虫，我要去在自己适合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当然如果王警官遇到了什么警方不方便出手的情况，也可以联系我，只要是反拐打拐的事业，我愿意尽最大努力协助警方行动。” 王筱蔚眼神闪烁了两下，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轻问：“如果不是打拐反拐而是别的刑事案件，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协助我们吗？你本身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我们无权强行把你拉进来，但现在我们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我认为你可以对我们提供帮助。” 我吃了两口面，拿一边的纸巾擦了擦嘴：“请说。” “我们这边发生了一起，不，多起恶性杀人案件，凶手神出鬼没连监控都无法留下他的影子，如果你可以让一个发疯的犯罪分子突然冷静下来把自己干过的坏事全部交代出来，协助我们抓一个杀人凶手应该也没有问题。当然我们会配出足够的警力保证你的安全。” 我吃完了最后两口面，又喝了一口汤，然后看着王筱蔚：“王警官不如先给我买瓶可乐？” “小孩子喝可乐不好。” “我就喜欢可乐。”我站起来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可乐，“你要喝吗？人生苦短，节制也是一辈子放肆也是一辈子，只要不违法犯罪怎么样不都是可以的吗。” 王筱蔚点头又摇头，她看着我的目光真诚无比：“小宝宝，帮我这个忙好不好？你能宣誓为反拐打拐贡献终生也是很有热情有抱负的好孩子，我们现在做的也是维护社会稳定惩罚坏人的工作呀。” 我喝了两口可乐，看着趴在窗户上的那个漆黑的影子轻笑：“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了，王警官。我是出差来干活的，我要寻找三个人，现在只找到一个，我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没工夫陪王警官抓什么野鬼。” 王筱蔚一手支腮微笑：“心雨这么说我就更加想要拉你加入我们的阵营了。这个凶手确实不是个人，我们需要一个懂行的人可以协助警方办案，最好那个人要有善良无畏的心，心雨你就是那个我们在等的人。我以个人身份邀请你帮助我们办案，在你协助我们的同时我会动用在政府的力量对你的工作提供帮助为你把两个人找出来，这样可以吗？” 她如此真诚我也一时找不到更好的拒绝理由，于是点头答应，对她吐槽我这就被王警官拉上了贼船。王筱蔚揉着我的头发轻轻斥责你个熊孩子胡说什么呢，我是人民警察，你这是上了警船。出门时她还拉着我的手说看我的表情就是暂时找不到更好的拒绝理由才答应的，必须把我看紧了不然明天一起床肯定就见不着我了。 我在王筱蔚家里过了一夜，她真的怕我跑了，恨不得拿绳子给我捆起来。我无可奈何掏出身份证给她说你怕我跑了我先把身份证放你这里还不行吗，我既然答应了要帮助你至少这一次我是一定会帮的。 在她的卧室里睡了一夜，早晨时看她站在床前一脸期待望着我，我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去洗手台看看她果然给我准备好了新的洗漱用品，我也就毫不客气拆开用。整理好自己后她又带我出去吃早餐，是很日常的早餐，我对她的印象好了一些，她是个亲民接地气的好警官。 她带我进了公安局，来到四楼一个挺大的房间，这房间有一张大床和一张大桌子，另有几张电脑桌，一个虎背熊腰的猛男正在电脑前打游戏，见王筱蔚进来他也没有离开电脑反而喊队长等等我拿了这条龙。 “别管他了，简单来说我是这次特别行动的总负责人，我给你讲讲这件事情。” 王筱蔚给我理了这个诡异的案件。这是一起超自然力量影响下的失踪或杀人案件，失踪杀人是分别进行的，其中杀人案件性质更恶劣犯罪分子更猖狂。 七天前一个叫林一天的大学生在本县失踪了，自从他失踪之后不断有目击报告传来说是有人在活人不该出现的场合见到了他，这些报告越来越离谱五天前变成了林一天身穿红衣在墓地里飘荡，甚至有人声称他在墓地杀害了无辜老人。警方认为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身穿红衣大半夜不睡觉在墓地里乱逛可不就是鬼吗，你们居然报警说鬼杀害了一个老人这是在试探警务人员的智商吗？ 惊悚的是等到警方赶到墓地时真的发现了一具老人的尸体，老人尸体近乎完全风干，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全部的血液。说是吸走血液并不是很贴切，王筱蔚给了我一张照片，与其说吸走了血液不如说是吸走了生命力。 第二起袭击案件发生在城南区，这次是一个工地的工头被袭击，王筱蔚给了我两张照片让我对照一下，这个工头生前脑满肠肥活像头猪，死后身体干枯得皮包骨头，满脸都是恐惧和绝望。 接下来是第三起袭击案件，这次袭击发生在老城区，一个中年女人被袭击，留下同样是化为皮包骨的凄惨尸体。 我拿着资料看了看，老人是66岁，男人是56岁，女人是46岁，不出所料下一个受害者会是36岁，只不过36岁的人这么多要怎么样才能确认凶手要对谁下手呢。把这些袭击地点用线连起来也没能得出一个规则图形，也许凶手真的是在县城里随机杀人？目击者说失踪的大学生身穿红衣在墓地里飘荡，他并不是说谎。林一天真的变成了红衣厉鬼，并且这些惨案基本上就是他所为。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王筱蔚接了电话之后脸色明显变得很糟糕。 我把地图给她：“好的，看你这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来把受害者的所在地画一下。” 说来也奇怪，加上第四个受害者的位置后，这些点似乎有形成一个规则多边形的趋势，也许林一天是想要画一个正多边形，只是他不是按照顺序来描点而是随机画点这就让警方的工作很艰难。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夜里会有第五个受害者。七个点已经出现了四个，剩下的三个点所在的大致区域要加强警戒，这些人都是在外面死去的，似乎犯罪分子没有侵入到他们家里的能力只好在外面寻找机会下手。王筱蔚以公安局的名义对地图上剩下的三个地区发布了夜间居家令之后警力分散到三地，做好逮捕罪犯的准备。 第四个受害者的照片也出来了，是一个看起来就经常在外面浪的白领，干枯的手掌中还紧紧抓着一个酒瓶。 “那……我们今天去哪里呢？” 王筱蔚期待地看着我，我略微思考了一下，拿出手机把这张做了标记的地图拍了照就出了门。 “哎？心雨？” “我去实地考察，确认了犯罪分子选择的地方之后给你打电话。我先提前声明这次要面对的不是普通的罪犯，建议你这边能搞到重武器就一定要带上，能有炮最好，搞不到炮就来一把机枪，实在不行准备一杆大口径狙击枪。” 我离开公安局便让翠翠释放阴气遮挡路人视线，从包里拿出折纸电动车。 让我来实地考察一下，如果林一天真的是鬼，他一定会在下一个动手的地点提前留下阴气的标记。 第69章 穿裙子的男人 找到阴气标记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五十分钟后我就确认了厉鬼的下一个动手场所并且打电话给王筱蔚让她快带人过来。 警方的行动很迅速，花了三十分钟把整个区域封锁掉，拉起警戒线。 接下来就是等待那个厉鬼出现在这个区域，他将在这里杀害第五个牺牲者。我想起之前在故事书上看到的一个邪恶法阵，法阵的名字我没能记住，只知道内容是杀害一些无辜者来让死者复活，无辜者的年龄应该在6岁到96岁之间，取末尾数字6，牺牲者的数量由要复活的死者年龄决定，死者不满十岁就是一个牺牲者，之后死者每增长十年的年岁就需要多一个牺牲者。 这是极为邪恶的阵法，与禳星借命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之处一是借命是从下辈子借到这辈子，减少的是自身下辈子的寿命，这个阵法却是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直接损害社会公众利益；二是借命只能活人借，这阵法是让死者再一次站起来，剥夺活人的生机为自己所用。 整个白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事，傍晚我走在街上观察周围情况时突然心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然后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上我的身体，这股疼痛让我懵了足足有一分钟，等我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的影子发生了些许的变化，我知道那个女人回来了。 “姐姐既然回来了，我就要开始浪了。” 我买了一个甜筒小口吃着，吃了几口找一处没人的地方蹲下来把甜筒放在影子里，甜筒真的被咬了一口。见她会吃甜筒我有点开心，没想到红衣厉鬼也可以吃人类的食物。 警方封锁了这片区域，我也刚好借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在空旷的小区散步，寒露并没有对我做出任何举动表示她回来了，我也和平时一样自由活动，也就是买些吃的自己尝一口喂给影子吃一口，感觉就像是她真的站在我的身边一样。 姐姐，你为什么老是喜欢让我喂你呢。 菜我洗了饭我做了就连锅也是我刷，小雨连喂我吃饭都不干就太过分了吧。 我们要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小雨是我的，如果有一天小雨抛弃了我，哪怕变成厉鬼我也要从地狱里爬回来。 我晃了晃脑袋，眼前还是一片安静和谐的街区，记忆中寒露美艳又凶险的姿态仿佛只是一个虚幻缥缈的梦，但我知道那不是梦，是我记忆的深海之中最深最隐秘的禁区。也许我曾经抛弃了寒露，但这次我绝不会再放弃任何人。不管她是人也好鬼也好，只要她再一次勇敢地牵起我的手，我绝不会甩开。 时间差不多了，那个红衣厉鬼也该出现了吧。 诡异的阴气在探测范围内出现，我动用环境监控能力观察周围，如果这时候有一只大鬼出现我会立刻捕捉到它的位置，然而这个大鬼很狡猾，它保持快速运动让我难以稳定追踪它的具体位置。 阴气探查不能用的话，只好用我人形自走间谍卫星能力了。让我来切个视野直接将视野放到运动的阴气上面看一看是个什么样的鬼。这个鬼全身裹在一身血色洛丽塔裙子里面，血色洛丽塔让我想到童话公主田丽娜，可这个鬼怎么看都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才对，所以这是……人妖？我看到了一个穿着洛丽塔裙子的男鬼？我的天这是个什么情况，不会是有异装癖换女装时被熟人发现精神崩溃自杀变的吧？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室友知男而上男上加男，现在社会风气还是很开放的完全不至于自杀…… 洛丽塔男鬼朝着他之前预设的标记过去了，我纵身跳入河中，翠翠在水中为我把部分水面半固化带着我快速移动到标记所在处，水体扬起大浪将我送上岸去。我轻盈落地时正看到王筱蔚低头拿着对讲机和警员们交流，一股血色的气团从她正上方向她笼罩而下。说起来王筱蔚就是26岁，原来她就是第五个目标吗？ 在血色气团落下之前，我扔出了二十四把飞剑。 飞剑逼退那团血色，红衣厉鬼在空中现出他原本的面目，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岁上下的男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相貌英气硬朗，除了肤色黝黑之外别的似乎都挺好，没关系，男人黑点不是问题，男鬼黑点更没问题了，比起那些烧死鬼这个鬼还是挺白的。 王筱蔚一脸迷茫看着我对空气投射飞剑，我苦笑自小挎包里掏出一瓶牛眼泪给她：“把这个东西抹在眼皮上，或者直接滴到眼睛里也行，它能让你看到鬼，一只眼睛一滴就好多了不是好事，正常人看到鬼反而会给自己的心理造成巨大压力。” 王筱蔚把牛眼泪抹到眼皮上，她发出一声惊叫，拔枪指向天空中悬浮的红裙男人，我挡在她前面轻轻抬手压下了她的枪。对手是红衣厉鬼的话用枪是对付不了它的，用武力手段对鬼进行攻击只有高热量武器才行，最起码也得拎着一个喷火器过来。 “你就是林一天？” 王筱蔚手脚都在发抖，但作为一位警察她还是保持了基本的心理素质，一手楼在我腰上一手紧握着枪做出战斗的姿态，实际上我知道她现在浑身都是软的全靠我在支撑着她，只要她一放开我立刻就会瘫倒在地上。 红裙男鬼微笑着，他长得本就一脸正气，这么一笑让恐怖的气氛荡然无存。 “我便是林一天，我需要杀七个人还复活我的女朋友，我女朋友的身体已经严重损毁不能再用，所以我不会像对付那些人一样对付你，我会认真谨慎把你抓走，到时候还得让我的女朋友用你的身体借尸还魂呢。”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不要用那么无害的表情说出如此恐怖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只要有我在你别想伤害这位警官。当然，在我面前你也不要妄想去伤害别人，除了人**外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被鬼魂杀害。” 林一天大惊：“人**直接就给开除人籍了吗？虽然是个非法职业也不是信使可以审判的吧，你是不是太狂了一点。” 我深吸一口气自小挎包里抽出清影剑：“我是不是太狂，还是让我们交手见真章吧。林一天，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变成红衣的，我曾经看过玄界的秘密资料，你本该是道士协会安徽道尊张超峰座下的弟子，是一位道宗，为什么好好地会变成红衣厉鬼，还要出来害人？你干这些坏事你师尊知道吗？” 林一天手里出现一支烟，他居然以鬼魂的姿态抽烟。 “我和师尊已经恩断义绝，接下来我就是散修道宗，跟安徽道士再没有关系了。信使，我记得你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今天你的话也太多了吧。如果你想要依靠信使特权跟我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我不是普通的红衣，我的攻击融合了道术和阴气，哪怕是信使特权在身上，我的攻击还是可以对你造成巨大伤害的。” 林一天吐出一个烟圈笑眯眯继续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假装没有看到我，让我来把这个女人抓起来，然后我把她的灵魂抽出来给你，这身体给我女朋友，这么干净的灵魂香喷喷的吃起来一定甜美可口，说起来信使你还没有吃过美女的灵魂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王筱蔚，她娇躯抖索楼在我腰上的手指节泛白，因为紧张出了一身汗，但我闻着她身上甜甜的味道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林一天说得不错，我也确实有对吞噬灵魂的渴求，但是…… “我是人，不是鬼。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我……绝不会再让人从我眼前消失。” 我一手握着清影剑，另一只手也温柔搂在王筱蔚腰上，面对空中的林一天微笑：“同类相食是我的世界里最大的罪行，所以我拒绝接受你的提议。这个女人我不会给你，其他人也不会，在我的视野之内你不要妄想杀害任何人。” “如此，那边手下见真章吧。” 林一飞身影闪烁，瞬间就从空中消失，我平静自小挎包里掏出一把紫符撒向天空，这些字符在我们周围自动形成一个稳固的法阵，将林一飞反弹回去。 “一出手就是二十四道紫符，用紫符来形成一个防护结界，确实是信使的战斗风格。”林一飞长叹了一口气扭头就要离开，我见他要走不免惊讶：“试了一招就放弃了吗？你怎么说也是个道宗，紫符是道宗认真起来就能画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符纸，你不再试试看嘛？” 林一飞大笑而去：“果然是壕无人性的信使啊，你怕是不知道紫符有多珍贵。也是，如果我是可以从阴间大量购买灵符原材料的信使，如果我有一个散修道尊的姐姐，如果我有临安鬼王的庇护，我能比你还奢侈。我这个人就有一点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总不能保护这个女人一辈子。还有，道宗可画不出来紫符，这是道君才能做的事。” 第70章 元凶毕露 林一天走了之后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作战方式，秋意遥之前就告诉我说紫符挺贵的，我一把就用了二十多张是不是太浪费了。反思之后我看看面色苍白惊魂未定的王筱蔚，感觉一把紫符换一个无辜的路人一条命也不是亏本买卖。信使为鬼完成遗愿的同时也要小心翼翼维持着人和鬼的平衡，不能主动去害人。 厉鬼离开时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还会回来继续谋害王筱蔚。我思考了半分钟还是把他的意思转述给了漂亮女警官让她赶紧离开这个小县城回到自己老家去找一位大道士严密保护她。林一天活着的时候是道宗，死后变成了道鬼可以在阴气上附加道术，加上他又是红衣厉鬼，现在他的战斗力起码是上层道君水平。也许是我平常见过了太多鬼王，也和道尊马天鑫当面交流过，一个鬼灵并不能让我害怕，可是从来都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一个鬼灵躲在暗处整天谋算怎么害人还是挺可怕的。 林一天走前说我有一个散修道尊的姐姐，看来我对秋意遥的实力有误判，她是道尊。也是，遗忘者之地那个鬼王夏恒很明确地承认自己打不过秋意遥，道君对标鬼灵而道尊才是对标鬼王的存在，能压过鬼王的只有鬼王，秋意遥是道尊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么想来我确实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被人保护得太周到，养成了打架使用灵符大手大脚的坏习惯，这样不好，很不好。 幽冥鬼校的超市里好像可以低价买到很多灵符的原材料，我这次执行完李倩兰的委托后就回到安城去见秋意遥，给她买些材料。上次我叫她驱鬼随手就送了两张紫符给她心疼了半天，现在我又是一出手就一把紫符，让她看见了搞不好要打我屁股。 第二天入夜，我把两张紫符送给王筱蔚就离开公安局，追踪着若有若无的阴气一路离开县城，来到一处墓地。自从墓地半夜会有红衣厉鬼害人性命这种传言蔓开后整个县城天一黑没有谁敢靠近墓地，这里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浓郁的阴气。 一个吊死鬼在树枝上晃着，如果这时候来了一个普通的路人他就会把绳索放下来缠在路人脖子上，把路人挂上去吊死自己趁机进入阴间获得投胎而去的资格。只要不是红衣厉鬼，普通的鬼害人之后受到的惩罚也不会很重，最多是在投胎的时候被判投个糟糕的家庭，好像只有干出连续杀人灭门这之类的大事才会被投入畜生道。 走过吊死鬼又看到一个身体扭曲的女鬼在地上爬，这可能是个遭遇车祸的鬼，她会对人进行鬼遮眼让人跑到大马路中间被车撞死来实现自己的解脱。 身穿红色裙子的男人就在一座坟墓上坐着，看见我来了他给我一个很宽厚的笑容：“信使你果然追着我的阴气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么善良的女孩是不会看着一个厉鬼害人而无动于衷的，既然你来了，那我终于可以跟你商议我真正要干的大事了。” 我愣了一下，随机掏出一张紫符要清理出一片空地坐下，林一天挥手就刮起一阵阴风吹走地上的香灰和未烧尽的冥币：“坐吧，不要浪费灵符。这样的灵符打到我身上都能让我受到挺厉害的伤害，用来清场太奢侈了。信使你好像没有任何道士该有的本事？我建议你还是跟秋道尊学习一下，毕竟你一打架就掏一把神装的方式简直就是在脑门上贴了我有钱快来抢我几个大字。” 我跪坐在墓园的草地上吹着阴风听一个红衣厉鬼絮絮叨叨，也大致了解了他的情况。林一天不是真正的鬼，他现在这是属于近乎于灵魂出窍的情况，他的灵魂和我一样是红衣，本身的肉体却只有道宗水平。之前看过的资料不错，他确实是安徽道尊张超峰的弟子，这会儿他的身体正在张超峰的阵法里闭关修炼谁也不会觉得是他跑出去害了人，所以他就趁机来到这个县城想要抓走王筱蔚来复活自己女朋友，这是他第一次对无故路人出手。 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还第一次对无辜路人出手呢，都害了几个人了。 “你说我害了几个人？可是我昨天是第一次对普通人出手啊……坏了！” 林一天一拍大腿，我也慌了：“你不是连环杀人犯！” “那肯定不是啊！” 我拿出手机给王筱蔚拨号，那边一直没有人接，林一天见我这样也很紧张，他很担心那个能让他女朋友复活的女人。在两分钟无人接听后我转身就走快速离开墓园，在公路上拿出折纸的电动车朝着公安局风驰电掣而去。 “你这个阴物跑得还挺快，我差点就跟不上了。” 林一天踩着黑云从后面追来，我苦笑道：“怕是来不及了，跑得再快也没有用。我已经捕捉到公安局那边有强大的能量反应，王筱蔚很可能已经没了。那么好看的女人就悄无声息死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到最后绝不放弃希望，我们可以的。她是我女朋友复活的完美载体，她没了我会很困扰的。” 公安局里一片吵闹声，门口的年轻警察见到我来了立刻扑到我面前眼泪汪汪说郑小姐你快去救王警官，她被一个很大的人头抓走了。我被他唬得一愣，让他冷静下来自己闭眼感受周围的阴气，果然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气息。这不是常见的阴气而是很多糟糕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恶臭，果然是那个混蛋。 “我知道她在哪里了，你们赶紧去召集道士，算了别召集了对手在鬼王里面都算是厉害的，不要送人头了。我自己去，别跟着我。”我快步离开公安局，在走出大门之前又停下脚步给他们一句补充：“现在开始算，一天一夜之后我回不来，就上报给中央，告诉他们王警官牺牲，顺便给我也发个烈士奖状，荣誉证书和奖金给秋意遥，上面知道是谁。” 我追踪着让人不舒服的死的气息来到荒野，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祭坛一样的东西，几百个干枯的死者整整齐齐跪在祭坛下，我切了一下视角没有找到王筱蔚，看来她是祭祀活动的重要祭品，刘峰不会让她轻易死掉。 “信使居然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我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刘峰拎着王筱蔚出现在祭坛之上，王筱蔚一双桃花眼泪光闪闪我见犹怜，看到我站在祭坛下她死灰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光彩。我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从小挎包里掏出清影剑，然后想想对方是高阶鬼王我靠着鬼王地板的翠翠肯定打不过她，又掏出一大把紫符。 “可以，这很信使，壕无人性。” 我笑着挥手将这些紫符抛上天空，紫符在空中悬浮着闪烁光芒，同时翠翠也把阴气共享给我，我将引起传输到剑上，给剑刃附上一层明亮的白光。 “说实话让不会道法的我独自面对一个高阶鬼王还是挺心虚的，但是没办法，谁让我承诺要保护她。” 刘峰点头，把王筱蔚放下后面向我：“你确实是个神奇的女孩。琳琅中学里我被你摆了一道，我没有想过你居然会引诱最暴戾的银鹰王让她来对付我，等我好不容易把银鹰王暂且困住再回到学校时发现琳琅中学已经崩塌了，这是你干的吧？作为一个凡人你能挑动鬼王之战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该继续卷入红衣诸王的纷争中。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听我一句劝，回去吧。” 我环视周围看看跪了一地的死者，再看看这个好像在哪里见过的祭坛，将目光锁定刘峰：“这些死者都是你杀害的吗？好，我知道这是废话，一定是你干的，那么我问个有价值的问题，这个祭坛我没错的话是让死者复活的大阵，你这是想复活吗？” “我觉得做鬼挺好的没必要复活。”刘峰倒是诚实，他挥手让祭坛中心出现一具尸体，这具尸体起码得有好几年历史了，身上都长毛了。见我一脸迷惑看着尸体，刘峰很好脾气地解释：“这是我从道尊洪*云那里偷来的僵尸，这个僵尸好像是一个明朝的王爷，死得不明不白怨气很重，加上道士们掘了他的墓这怨气就更重了，他已经成了僵尸，但众所周知僵尸没有心智见人就咬，所以我要搞这个献祭让他获得一个人该有的智慧。你不要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这僵尸的手下，我只是用它的复活来验证这个法阵是否有效是否会有不良反应，真正要复活的是另一位大人物。” 我将目光投到惊恐的王筱蔚身上思索着开口：“你这个阵法我倒是接触过，我记得马天鑫之前说过有种神奇的阵法可以通过牺牲者和阵眼主体的某种契约实现以命换命，每一个牺牲者可以为阵眼主体的人增加十年阳寿，可你这个阵法不像是马天尊那种，你是不是走了歪路。” 刘峰大笑给我讲马天鑫那种阵法是给活人增加阳寿，不能给死人用，他要唤醒死者自然是要下一味猛药。这个祭坛下有三百六十五具尸体，祭坛上还有两个活人，到了吉时他启动阵法让僵尸杀害一个活人将他的相貌和记忆剥夺以他的身份存活于世重回人间。我看了看他准备的另一个活人，是一个全身哆嗦的中年人，看起来还挺富贵的。等等，这个人我见过，他不就是这个县城的副县长左涛吗？ 第71章 明朝王爷复活 我不明白李峰要做什么大事居然还要先挖出来一具明朝亲王的尸体来验证自己的猜想的正确性，明朝亲王变的僵尸本身就非常难缠了估计是个道宗起步，而且我是信使我的特权针对鬼不针对僵尸，一旦动起手来我很可能是打不过僵尸的。用一具僵尸和三百多具尸体来验证，接下来他真正要复活的人一定更加了不得，我可以顺着明朝亲王只是验证品这条线索往下继续推导，说不定他是要把沉睡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从地狱最深处唤醒。 作为信使，我要避免这种事情发生。这不只是作为阴司地府公务员的职责所在，更是我出于良心的价值选择。 刘峰开始结印念咒，我举剑就要对他的祭坛甩出一道巨大剑气，不想他一手拎起王筱蔚做出我敢攻击他就敢把王筱蔚当盾牌抵挡剑气的架势。我看看王筱蔚梨花带雨的漂亮小脸迟疑了几秒钟又放下剑，让剑刃上的阴气散去。 他绑架了两个活人来让我投鼠忌器不敢进攻，这样也不是办法，被绑架的活人是一定会遇害的，我要赶紧想出一条新的道路来解救人质。左涛这个人我不了解，王筱蔚却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在小县城刷履历表的，刘峰把她害死了一定会遭到京城的追杀，即便他是鬼王也难以和国家机器对抗。 若是以前，江湖是江湖庙堂是庙堂，玄界和政府互不干涉，可随着阴司地府衰落红衣诸王增强，道士协会脱离了阴司的管控转而向地表人间的朝廷靠拢，各地的大道士都和地方政府关系暧昧，道尊们更是分别属于中央要员的阵营，一旦有大人物遇害了刘峰必然遭到京城的追杀，中央政府完全可以召集道士协会去对付他，我就不信他自己能对抗整个道士协会。尽管四分五裂各自为政，现在的道士协会仍然是地表人间最强大的玄界组织，十位道尊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相信刘峰会对道士协会毫不畏惧，马天鑫在业内评价恶劣，所有人都深信他不是个好人，万一刘峰搞的这些阴谋败露了到时候马天鑫第一个要杀他灭口。等一等，如果他不惧怕首都那边的力量，如果他早就知道王筱蔚身份不简单却仍然要杀害她，那是否意味着在他的身后也是…… “看来你想了不少东西。没错，我知道这女人的身份，也知道她背后是什么样的势力，既然我不害怕就意味着我也有同样的势力在支持着。信使，你是个好人，这不是你该介入的斗争，回家去吧。你是为鬼办事的幽冥信使，现在你眼前的是人间真实存在的罪恶，根本就不是你的业务范围，你没有和我作战的理由。” 我们谈话间刘峰就不知道从哪里拉过来一口棺材把明朝亲王塞了进去，合上盖子。他敲打着棺材盖子念着什么奇怪的咒语，过了几分钟棺材开始抖动，然后从里面被打开，一只黝黑黝黑的干枯爪子从棺材里伸出。真的是爪子，这只原本属于人类的手上面长着很长的指甲，手指弯曲像是鹰爪。 这只尸爪一把就抓住瘫在一边的左涛，我猛然一惊一道紫符就甩过去，刘峰保持微笑捡起一块石头扔下来让紫符发生轨道偏移避开了左涛和棺材，那只手将左涛拉进棺材后盖子自动合上，棺材猛烈摇动着，不难想象左涛经历了怎样可怕的死亡。两分钟之后，一个赤身的男子站了出来，他长着左涛的脸，一双眼睛隐隐泛着绿光。 我怒斥道：“左县长呢？你不是左县长，左县长怎么样了？” “哈？我就是左涛，从今天起左县长就是我。”那个有着左涛脸的男人摸着自己的脸狂笑，“刘峰是吗？干得漂亮，本王会记住你的大功的，等到本王取了天下封你做侯爷。这几百年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大明亡了，狗鞑子夺了我大明江山之后也亡了，现在居然连皇帝都没了。行吧，本王就慢慢地把大明江山重新夺回来吧！” 刘峰稍稍躬身道：“这是我的荣幸。王爷，您刚刚复活，体内阴气过重，对您的以后终归是不好的。” 左涛看了一眼祭坛下的我：“下面的女人阴气都要溢出了更加不妙，你就是个鬼全身都是阴气对本王阴阳中和也不好，本王这就去杀几个活人阴阳中和一下。可惜了，这女孩阴气太重了不然可以把她纳为侧妃的。” 我的嘴角抖了一下，无言看着左涛：“在我们的红色国家是没有三妻四妾的。”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不懂这世界本来的面目。”左涛笑着轻轻抚摸那口棺材，棺材竟然开始燃烧，“更高的层次就不说了，就这个小破县城，一个副县长都能有三个情妇，跟这是什么国家有关系吗？市里一手提拔他的李书记更是把情妇都接进了家跟正妻住在一起了，只要有钱有权这世界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我轻轻叹了口气：“行吧，你为所欲为我不管，先把那个人质放了。” 左涛看了一眼两手被捆在背后，此刻正瘫在祭坛上发抖的王筱蔚，忽然就笑了起来。 刘峰笑道：“王爷，我知道您刚刚复活需要调和阴阳之气，就特意为您抓来了这个女人。这女人是京城王家的孩子，也算是名门之后，不至于辱没了您的身份，而且您看着女人的姿色尚可，王爷何不就此宠幸她，借助今天这个祭坛将三百多低级尸体的尸气和她的阳气中和，既可获得大量尸气，又可与如此女子共度良辰，岂不美哉？”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包里掏出三张金符。我一共就三张金符，这下我算是给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了，祭坛上的一鬼一尸见到金符脸色都不太好看，我把三张符摊开让他们看得更清楚，又从小挎包里把所有的紫符都掏了出来，足足有一百多张。 刘峰脸色难看：“不至如此。” 我摇头，目光紧锁在王筱蔚脸上：“我必须保证那女人的安全，否则我会闭锁这周围五百米空间和你们同归于尽。这些灵符同时引爆的话可以将五百米之内的一切抹除掉，无论是厉鬼还是僵尸都畏惧高温和道法，现在我可以让这两个属性同时呈现出来。我无意干涉你们争夺天下的布局，但这个女人，我承诺过要保护她，就会不惜一切来兑现自己的诺言。” 左涛想了半分钟才问我：“我们放过这个女人，你能发誓不干涉我们以后的行动吗？只要你能保证，我们便可以谈。” 我认真回答：“可以。只要你们不在我面前杀人，我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信使，正如你们之前说的那样我的服务对象是鬼不是人，我的工资也是阴司地府发放，本可以不管你们的破事，只是你们非要抓我的朋友。” 左涛挥手让地上的低级僵尸叠成尸梯连接地面和祭坛，王筱蔚见对方居然放她走有点不敢置信，被左涛两眼一瞪立刻又清醒过来，赶紧踩着尸梯离开祭坛回到地面，我拿清影剑割断捆着她双手的绳子，从背包里掏出折纸的汽车，拉开车门让她坐在副驾上，对左涛刘峰二人挥手。 回公安局的路上王筱蔚一直在哭，给我哭得心烦意乱。她问我为什么不阻止那两个人，为什么要用她换无辜者的死，我只好保持沉默不敢回答她的问题。我确实是为了救她默许了刘峰左涛在这县城对无辜路人展开杀戮，但我没有更多的选择，那一鬼一尸无论哪个我都打不过，也就是拿了一大把灵符以同归于尽威胁他们罢了。 等到她哭累了在副驾睡着了之后我也终于回到公安局，当我从车里把她拖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我让他们赶紧联络京城王家让那边来人以最快速度把王筱蔚接回家去，这县城要变天了。 警察们满脸问号看着我，我也没法多解释，只告诉他们以后在县城里你们想要富贵就跟着左县长吧，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我就让他们抬着王筱蔚来到楼上那个她之前让我休息的小房间，挥手让警察们离开告诉他们夜里还会有一波袭击，让我自己和王筱蔚待着。 确认所有人都下了楼之后，我拨了秋意遥的电话，把这个县城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希望她可以过来帮忙消灭僵尸。秋意遥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她温柔拒绝了我的请求，告诉我僵尸既然已经以左涛的身份回归地表那他就是地表的活人，他怎么说也是个副县长，玄界是不能干涉地表人间的世俗政权的。可能察觉到了我的不解，她又补充道左涛绝对比原来的左涛更具有管理者的才能，那个小县城以后会发展得很好，左涛干的那些坏事也能被中和掉。 我放下手机守着睡着的王筱蔚陷入沉思。 临近深夜两点的时候林一天又来了，我很轻易将他击退后又布下了阴气感知的简易阵法才在王筱蔚身边躺下。 凌晨四点半，巨大的噪音将我吵醒，一架直升机停在了公安局的大院里，是京城王家派人来接王筱蔚回去了。 第72章 地府的新任务 王筱蔚被王家带回首都去了，我本来想叫上秋意遥一起锤死左涛让僵尸滚回地狱去，但秋意遥说玄界不干涉世俗政权，又告诉我左涛其实是一个挺不错的领导，他当县里一把手会比别人干得更好。我不知道她如何得出这种结论，既然她作为道尊这么确信左涛是个还不错的人我便相信她吧。 在这县城继续停留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要离开这里去下一个地点寻找剩下的两个女人。离开之前我去见了左涛，问他的秘书这男人有没有什么变化。秘书告诉我左县长出去一趟回来之后跟换了个人一样变得勤政爱岗了，他接管了县长电话说每天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来倾听人民的声音，看来是要专心搞事业了。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担心的必要了，再看了一眼县政府大院就转身离开。 骑着电动车以超高速在公路上一路飞驰，来到下一个城市。我在这里住了旅店，思考着接下来要做什么，李倩兰给我的委托我到现在为止才找到一个人还已经死了，另外两个女人到现在为止我是毫无头绪。 夜间又有阴气进入我的房间，我睁开眼睛看时竟是一个鬼差。我知道这是阴司地府给我的指示，让他把那圣旨一样的卷轴放下，翠翠给我把阴司的命令拿到眼前，这个任务倒是很简单，让我在三天后寻找一个失踪的男人，为了我能方便工作阴司那边还给我提供了一张地图，给我标出了那个男人失踪的最后地点。 男人的最后出现地点在长川，我摸出手机订了去长川的机票后又睡下了，一觉睡到天亮，离开旅店把电动车的马力加到最大来到机场，验票上飞机一气呵成，在飞机上我还把一张青符贴在了卫生间避免一只被封在抽水马桶里的妖物出来。 下了飞机我又看了看今天的资讯动态，女明星林涵要来这座城市活动，正好我可以把好几件事情一起办了。 我给秋意遥打电话问她能不能给我搞到林涵的联系方式，秋意遥知道我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也没有多问，很快就给我发来信息把林涵的手机号码和QQ号码都发来，还问我要不要给你引荐一下，我曾经是山东道尊虽然现在是散修道尊了在山东省大家还是得给我几分面子的，你在长川那边我可以牵线你可以快速追求林涵，不过这个女人思维跳脱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还有，敢用鬼术迷.奸.女明星回来我打死你。 我给她发信息解释在琳琅中学我看到了预知画，一个厉鬼要害林涵，作为正义的信使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秋意遥轻笑着让我注意安全，又告诉我她和夏恒在遗忘者之地找到了一片神奇的地方现在获得了数目庞大的炼丹修器原材料，我们家发财了这一波卖掉起码十个亿到手，先给你买辆跑车充充门面。 我微笑吐槽你要是加入世俗政权我们现在也是豪门了，秋意遥大笑说正因为不愿意加入他们的狗咬狗我才是道尊。我本也没有让她跟着政府官员绑在政府战车上的打算，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登录天魔宫的内网让前台小姐妹帮我找一个男人有没有在玄界提出什么救助申请之类的。 小姐妹很快就回了他的基本信息并告诉我说这个人没有在玄界内网发出过求救信号。 这个名为楚天辰的男人二十一岁，是一个小明星，在追星专用APP微博有450万粉丝，考虑到微博一贯发大水的传统能有100万也就差不多了。不是我看不起他，而是这个小明星真的不出名。好吧我就是看不起他，糊比一个。 你说你一个小明星不好好跟粉丝交流感情哄着粉丝建设和谐美好的幻想世界，你往闹鬼的学校跑什么呢？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去了四所鬼校，深知鬼校这地方恶鬼数量庞大凶险重重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没事不要去的道理，你一个小明星找什么刺激呢？看看，去了鬼校失踪了吧还得我来找你，阴司地府上次给我的消灭怨魔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呢，能让那边直接给我发任务可见这个任务难度一定很高。 我不想耽误时间，直接去了楚天辰最后出现的地点。 楚天辰失踪的地点就是这所学校，这学校我怎么看怎么别扭。学校的墙壁很厚很高很结实，轻易看不到围墙之内，大门不是电动门而是巨大的沉重铁门，跟著名鬼校琳琅中学有异曲同工之妙。说起来琳琅中学真的应该换一个门，我们幽冥鬼校好歹还有个电动门呢，你一个百年鬼校连个电动门都没有是不是太丢脸了。 这学校叫长川戒网学校，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推了推门，没有推动，放出感应能力也没有在校园里发现一个活人。也是，毕竟这学校已经废弃了三年，大家都说学校里闹鬼谁进去起码要病一场，一般也没有人来这附近。让我来翻墙……算了翻不过去，还是先去吃午餐，吃完了找旅店睡个午觉，解决这件事之后我要去见林涵给她几张符。 午餐吃了一份扒鸡，很实惠，我都吃撑了还没有吃完。 吃过午餐就去找旅店，住一天即可，躺下来之后我就灵魂跑去幽冥鬼校。信使特权有一个大家都没有意识到的点就是当灵魂离体独立行动的时候身体会陷入深度睡眠，身体上的疲倦会很快消除。我在幽冥鬼校的超市里买了几颗回血补气的丹药，丹药一点功德一盒比白菜都便宜，鬼校超市里的白菜还卖一点功德一棵呢。 结账时我让收银员给我查查我的功德余额，得到余额两千四的时候我就把刚买的丹药放下告诉他你等等我还要再买点别的。我现在功德超过两千了，很大一部分都是摧毁了琳琅中学得到的，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感觉楚天辰可能已经遇难，于是就买了一瓶超强力防腐剂装进小挎包，再买一瓶回命水以备不时之需。收银员见我这样买东西给了我一个善意的提醒，他告诉我这超市里能救人的好药不只是回命水，还有阳气丹。阳气丹这东西只能让普通人从死亡边缘回来，如果不继续遭受攻击的话可以在少则七天多则三十天里慢慢恢复身体，它只对普通人有用所以价格也很便宜，只卖十点功德一颗。 我一听还有这等好事马上就买了十颗。 走时收银员还补充鬼校的丹药房完成了技术革新要生产新的丹药了，今天超市里所有丹药有促销活动，买二送一，问我是否还想要什么。我算了一下觉得既然丹药不过期多买点也没什么，就又买了一盒壮气丹，这个丹药一听名字就是能让人阳气更足，我天天跟鬼打交道阳气很虚多吃点补一补挺好，就是收银员那古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林涵应该会被厉鬼缠身，我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保护她，项链手链好像都灵魂绑定摘不掉，发卡更是不能送人的不然翠翠能先吃了她，让我想一想有什么东西可以护她周全。嗯，这个手链挺好看，才卖一百点功德，它可以存储阴气形成风之结界来保护佩戴者，阴气最大存储是支撑风之结界连续不间断的存在六个小时。六个小时的风之结界让鬼物不能攻击，这是什么？这就是神器！我怕有人把它买走了，拿着它走了一圈儿发现全场就这一个，果断结账买下。 存储阴气是相当麻烦的工作，考虑到幽冥鬼校的时间相对于外界几乎是静止的，我可以跑到校外去收集阴气。 只要把手链展开就可以了，放在地上它就会自动吸收阴气，白色的手链一点一点变成青色，找这个速度下去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完全充满阴气，我坐在这里看着也不是办法，干脆把它挂在了树枝上自己在树下坐着睡觉。 夜间八点半的时候，我又回到了戒网学校，拔下一根头发灌输阴气缠在校内的大树上，再控制这根头发把我拉进去。不得不说会法术实在是太棒了，这种高墙说突破就突破，如果我们这些道士去做雇佣兵一定很奇妙。不，我不是道士，我是一个中立的信使。 闭上眼睛在校园各处搜索有用的信息，我的探测能力不受光线影响可以全天候使用，很快就在大概是在教学楼的地方发现了一部手机。那一定是楚天辰消失前最后所在地，让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翠翠从我进入学校后就一直保持着安静，这太不正常了吧。 我摸了摸发卡，不出所料它又消失了。 所以说我又进入了不得了的领域了。你们这些红衣真有意思，每次都把翠翠给隔离开，明明我这边最强大的武力依靠是寒露才对。在我的队伍里寒露自己的战斗力占百分之九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五里面翠翠占百分之七十，你们隔离寒露才能对我造成有效威胁。 前方便是教学楼了，我已经看得见角落里那不显眼的手机。 “那么，让我看看你这个小糊豆在一所鬼校里搞什么名堂吧。” 我轻轻笑着向那部手机靠近。 卷四 死亡直播 第73章 替人搞直播 楚天辰从校园里神秘失踪，只留下一部手机，也许在手机里会有他失踪的秘密。 我捡起这部手机，发现这手机没有加密并且电量满格。楚天辰是至少三天前失踪的，这部手机放在这里至少三天不说自动关机了起码得少一半的电量吧，结果还是生龙活虎一点看不出来已经待机了几天。手机连密码都没有，滑动即可解锁，除了日常软件之外还有一个很有趣的APP叫做死亡秀场，我点进去之后发现这是一个直播平台，楚天辰似乎还是一个大主播，Lv7呢。 点进个人账户可以看到打赏余额有一万多冥币，我看了看兑换规则说一冥币可以兑换一百块钱人民币，看不出来这个主播还是个有钱人。不，这个主播是小糊豆楚天辰，他家里本身就很有钱，父亲是浙江省一个富商，母亲是温城的妇联主任还是政协副会长我也忘了，总之家庭条件是非常好的，不排除他买小号给自己打赏倒灌营造虚假繁荣景象的可能性。 后台任务提示传来，我点进去看了看，一封信弹了出来。 亲爱的主播您好，这是您第十次直播，这次直播完成之后您就可以离开秀场过普通人的生活了。若直播圆满结束，当您务必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将账号内的打赏全部提出到银行卡上，您在秀场购买的所有道具都归属于您个人所有不必担心秀场会将其追回。此外，如果您愿意继续留在死亡秀场这个充满爱与正义的直播平台，我们将重新给您观众老爷的身份，您每天可以免费打赏主播一百个冥币。当然，如果您愿意继续做主播，那真是最好的了。 第十次直播任务如下：在长川戒网学校生存下来并找出黑色的秘密。 直播午夜零点开始，一天一夜的生存为最低限度任务，找出黑色秘密为中级任务，净化冤魂怨念或摧毁学校为高级任务，另有隐藏任务随时可以触发。本次直播任务完成第一条基本任务可以得到一千冥币，完成第二条中级任务可以再获得一千冥币，完成高级任务可以在以上基础上获得新的两千冥币，隐藏任务每完成一个可以获得两千冥币。 怎么还给我发直播任务了呢。这手机真有意思，一个叫做死亡秀场的恐怖组织绑架了一些能看见鬼的人让他们进行灵异直播活动，完成十次直播才能离开这个恐怖的直播平台。楚天辰好像是第九次直播完成后失踪，他是感觉到了什么吗？算了不想那么多，如果我代替他完成了第十次直播，也许他可以回来，我从阴司地府那边接到的任务是找到他，他死了我会很困扰的。 我翻看着手机里的图片，里面基本没有什么生活信息，除了一些没有价值的零碎图片之外都是女明星林涵的照片，视频收藏夹里面也是林涵的各种电视剧片段，这个楚天辰似乎是林涵的小迷弟，有点意思。 现在是夜里九点半，距离零点还早，让我先定个十一点半的闹钟睡一会儿。 我从小挎包里拿出那座折纸的小房子，当我把它放在地面上的时候它真的成了一座房屋。用纸做成各种道具并且可以将其转化为真实存在的器物，这种术是谁发明的，真的是太厉害了，有了这个我房车都不用买了。 我走进大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半红的女人。 “主人，欢迎回家~” 我对女鬼做了一个不必如此的手势：“黄梦竹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等下我要搞一场直播有可能要用到你的隐身能力，十五秒的绝对匿踪可以帮助我逃离险境。我要先睡会儿，十一点半叫我，我还要整理仪容做好和厉鬼捉迷藏的准备。” 等待任务时间到来是很快的，当黄梦竹把我叫醒时我先一步关了还没有响的闹钟，把手机调到静音状态。接下来这场直播是很有意思的，让伟大的信使带领大家见一见这世界上的丑恶鬼物吧。作为信使我有在任何时候都能捕捉到阴气的能力，就算是厉鬼想要偷袭我也没关系，我能及时避开。而且……信使对厉鬼还是有很大的威慑力的，毕竟他们也知道一旦信使死亡，从尸体上必然站起来一位穿着红衣的信使。 距离直播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我离开房子，把这间小屋又收进小挎包，对着手机屏幕看了看自己的妆容确信完美之后打开死亡秀场APP，上面显示您的直播任务将在九分钟之后开启，是否提前开播，请注意就算提前开播您的结束时间也不能提前。 我点了提前开播，又弹出一条提示信息说您是第一次使用死亡秀场APP，是否要清零本账号的累积经验和直播次数进入第一次直播，第一次直播的任务是必定会完成的任务，第十次的难度对新人来说过于危险。我想也不想就点了否，屏幕闪了一下，第十次直播开始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对摄像头温和道：“各位朋友大家好，你们的主播失踪了，我是一个正义的路人，本次直播将由我来代替他完成。” 弹幕纷纷表示虽然主播没了但是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来给我们做这次直播，主播还是不要回来了。我微笑看着弹幕礼物打赏，其中不乏有问我是不是知道这个直播意味着什么，我点头继续温柔解释我其实是一个道士，不过我的修为很低连道兵都没考，只能凭着天生的阴阳眼来预判鬼物规避危险。 “我本次直播任务只要完成最低要求，即在这所废弃的戒网学校生存一天一夜便完成任务。不过我还有别的任务在身，就是找到这个失踪的主播，这是我大半夜突然接到的任务。各位朋友，我可以不借助任何道具看见鬼魂，因此本次直播的质量可能不太好，我要时刻留意着鬼魂们是不是靠近了好准备跑路。嗯，这个是什么东西？超小型无人机？直播平台发的吗？” 我捏着悬浮在半空中巴掌大的超小型无人机，屏幕上突然一片弹幕主播快看你身后，我并没有感觉到阴气出现也没有危机预判，因此也并不紧张，走了几步才慢慢回头，这一回头给我气得想砸手机。 两个穿着低胸装和热裤的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见我回头她们也吓了一跳，看我不像个鬼又平静下来，对我挥手打招呼问我是否也是日升少年团粉丝。这个问题可把我给问给了，我愣了好几秒差点问出日升少年团是哪来的糊比，再看看她们这么开心雀跃的样子又不好让她们失望，于是就说我是个主播在这里进行公司交给我的直播任务，你们是日升少年团粉丝的话为什么要大半夜跑来这所废弃学校，这学校不安全还是赶紧走比较好。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看了看屏幕，一条提示信息出现。 亲爱的主播：您已经触发隐藏任务“戒网学校的幸存者”，本任务要求尽可能多得让出现在戒网学校里的路人活下去，如果路人全部死亡则任务失败不得奖励，若路人到直播结束的时间没有全部死亡，则每有一位生还者存在，主播可以获得一千冥币。 我调整了一下状态后对屏幕说平台发布了一个隐藏任务，这个任务我要是完成了你们的主播就能买辆豪车了。弹幕纷纷表示小姐姐你是不是我们主播的女朋友，太好了吧替他直播还想办法给他挣钱买车。 我摇头表示我跟你们主播只是同事关系，平常都见不到几面，我没有男朋友。 弹幕立刻又满满都是调戏主播的发言，有人给我飞火箭问能不能给个微信，我摇头说这个直播是播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每一位主播都是朝不保夕哪有心情跟你们瞎胡混，大家就跟着我好好体验一下这次的死亡直播吧。 阴气一直都没有出现，我走了十几分钟后还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那两个女粉丝也跟在我后面好像跟着我就能见到她们爱豆一样。所以好孩子不要大半夜来闹鬼的地方见爱豆，谁知道你们爱豆是人是鬼，等等我有信使特权，哪怕在没信号的世界我的手机也影响不大，让我查一查这个日升少年团有没有楚天辰这个人。 好的，现在我确认楚天辰跟日升少年团没关系。他是三大视频APP里最糊的那个平台男团选秀出来的偶像，跟日出少年团差距还挺大的，虽然这两个团我都没听过，追星专属APP上倒是有他们的账号，作为寒影青春男团的头牌楚天辰的各项数据大概只是日出少年团老五的水平，真够可怜的。 家里这么有钱就不帮他买水军营造虚假繁荣吗。等等，也许这现在的局面就是家里买水军营造的虚假繁荣呢？要我说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有的人天生就不是吃这碗饭的人，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当大少爷比较好。 前面出现了阴气反应，让我掏出两张紫符对付它。 阴气一闪而过，我紫符都没掏出来它就又消失了。我看了一眼屏幕，弹幕都在喊小姐姐小心一点，刚才有东西闪过去了。 确实是有东西闪过去了，让我先拿出几张符贴在自己身上以防万一。 第74章 灵异直播 我知道这学校里确实有鬼，也确实感受到了阴气的存在，那阴气不算很强大概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半身红衣水平，换算成道士的阶级就是个道宗，说实话道宗这级别我红衣状态完全可以一巴掌一个解决他们。 这是在戒网学校内部，是一所有名的鬼校，半身红衣应该是最初级的小兵，后面一定隐藏有完全的红衣，可能是鬼灵或者进一步猜测可能有鬼王在此，我给身上贴几张符咒提前做好被偷袭的准备，到时候真的被厉鬼偷袭了也不那么狼狈。说起来我明明应该有一个免疫鬼物一切攻击的信使特权才对，为什么这些鬼越来越懒连一封信都不愿意写了，下次再让我干这种活不给信物我就不来了。 前方有灯光闪烁，没有阴气，是活人。 我小心靠近灯光，发现是好几个带着设备的人，他们好像也是主播，见到我们三个女生很兴奋，穿得像是荒野求生的男人自报家门说他是大平台的主播，正在进行一场见鬼直播，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参与。 我强行把翻白眼的冲动压下去。郑心雨你冷静，淑女是不可以翻白眼的，这些人在作死你不要理他们。 那两个女生很明显更愿意和同为女性的我走一起而拒绝了大主播的邀请，大主播也不生气，指挥着几个人布置道具就开始直播了，离开时我看了他一眼，在他的身后有一个清晰的巨大人影。真的是巨大人影我并没有用错词，那人影看起来不像是个人反而像是个变异的大猩猩。 影子没有阴气，我轻轻一笑快步离开。 弹幕在疯狂提示我小姐姐刚才那个主播身后有一个很大的影子，是他们的道具还是这里的鬼真的就长那样。我笑了笑对直播间的好奇宝宝们解释那不是他们的道具，那是一个真正的鬼物，它以影子的形式行进时可以遮断自身的阴气让道士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但是当他发起进攻的时候就必须从影子的状态切换成人的状态。这个东西叫做影鬼，半身红衣分化之后有一定概率成为这东西，算是比较稀有的品种。 “那个……不好意思……你也是见鬼直播吗？” 一直跟着我的两位女生有点害怕了，我停下脚步对她们微笑：“不要害怕，我是个活人。这会儿校园里的鬼还没有把目标放在我们身上，不如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对了，鬼会记住我们的名字跟我们回家，所以每个人都想一个代号，你们可以叫我小郑。” 长发女生想了一下对我伸出手：“叫我小雪吧。这是我的好朋友好闺蜜，可以叫她小美。我们都是日出少年团第一名宋耀东的粉丝，之前接到一个邀请函说宋耀东将在这所校园里拍鬼片求群演我们就来了。” 我想也不想就告诉她们：“你们被骗了，这学校可不是什么拍鬼片的地方，这里真的有鬼。刚才那个影鬼只是个最低级别的小鬼，这里搞不好有鬼王。嗯，也许你们对鬼王没有概念，我就简单说一下，鬼王差不多是一个省份最强大的鬼。” 两个女生的脸立刻就白了，她们对视一眼似乎不愿再跟我一起走，我也不等她们自己就开始寻找楚天辰的踪迹，很快那两个女生又从后面追上了我。 “你们怎么又来了，跟我一起走会见到鬼的。” 小美咬了一下嘴唇弱声道：“可是我觉得跟着你比较安全。你对鬼很了解的样子，又能看见鬼，我认为你是有真本事的。你是道士吗，道士做见鬼直播符合行业的规定吗。” 我拍了一下路边的杨树，看着一片树叶落下，当那片树叶落下后我一脚将树叶踩碎：“我不是道士。其实把道士的概念拉得广一点我也可以说是道士，我会一些基本的手段不过我没有练过道士的武功，有鬼来了我只能掏出符咒打他们。你们既然相信我就跟紧我，不要离开我的五米范围，这学校到处都是危险而我可以感知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危险，像变成一片树叶试图偷袭我这种低级的小鬼我就直接物理净化了。” 我抬起脚，地面上那片破碎的树叶变成一个支离破碎的人形，继而化为光芒消散。 “你……小郑你踩死了一个鬼？” 我蹲下去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巴掌大的灰褐色人形，让无人机的摄像头对准地面：“这是一个小鬼，这里的小鬼不是指级别低而是指他不是个正常的鬼。这个小鬼是人造的鬼物，可以说是人造灵魂，我之前给一个饭店老板驱鬼的时候就灭过一个这样的小鬼。说是鬼，其实应该是傀儡娃娃类似的小东西，道士和鬼物都可以做出来，简单好用就是战斗力实在感人，正常来说和超过八岁的小孩子打架是绝对不会有胜算的。看直播的各位你们谁如果想做一个人造鬼魂，我建议你们不要做这种残次品。” 弹幕一片666小姐姐踩我，我给两个同行女生看了看我的弹幕，告诉她们我是有点真本事的道士你们好好跟着我，起码你们不离开我五米范围内可以保证你们两个的安全。 又有弹幕问小姐姐师从哪位高人，我想了一下告诉他们我并没有认真地拜过师，不过我和散修秋意遥关系还可以，本事算是跟着秋意遥学的。弹幕里有人打出一串惊叹号说原来是散修道尊寒烟剑帝的关门弟子，道尊的亲传弟子来到这个学校看来是降维打击了。 弹幕不断有人问师尊秋道尊还好吗，她离开山东省好几年了山东省新的道尊建立起自己的门派和道士王国，基本垄断了山东省的驱鬼除妖生意，但是他们的收费很坑比京城沪城都要坑，秋道尊此番派你前来这学校是否有回归山东省的打算。我点击屏幕让这条弹幕定住，读了好几遍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吃瓜群众想要秋意遥回来还是山东道士不想要秋意遥回来，想不明白我就不想了，摇头告诉他们秋意遥暂时没有挪窝的打算，她说散修道尊挺好的，只要我不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她就不会过来。 我一边开启自己的阴气感知能力一边和弹幕友好互动，因为我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加上我确实展示出一些实力，弹幕对我还是很尊敬的。当然里面有些一级号明显是山东道士协会的，一直都在问秋意遥的事，他们是多怕秋意遥回来。其实大可不必，秋意遥正因为不愿意和世俗政权结盟才离开山东的，既然走了她就不会再对世俗政权的事务参合一脚。 走着走着弹幕突然说让我快看看那两个小姐姐，我回头看去那两个女生居然就不走了，她们傻傻站在原地然后就转身朝着反方向走过去，我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名堂但她们走的方向很明显有强大的阴气，我不能看着她们去送死。 快步追到她们身后，一手一个揪着她们的后领就把她们往我的方向拖，然而两位女生脚底生根完全拖不动。我见拉不动她们只好放手，从包里掏出两张青色符咒一人一张贴到脑门上，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不过好歹是把她们的行动封住了。 我近距离观察了一下两位女生，她们眼球上出现了第二个瞳孔，滴溜溜转着圈。这很明显是被鬼上身了，我暂时没有什么好的驱鬼办法，只好蹲下来拿出我的故事书翻到阴物夺舍这一章来看看有什么好办法。书上说最简单的驱逐阴物方法是用柳条抽打被附身的人，这学校里怎么看都没有柳树，这个方法先跳过。 更进一步的驱逐方法是摆一个简易的阵法，把七块质地坚硬的石头以北斗七星的格式埋入地下，念动咒语可以唤醒北斗七星阵，将附身的鬼物驱赶出去。这个对我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两个被鬼上身的女生头上贴的青色符纸开始慢慢燃烧化为灰烬，我想了想又掏出两张紫符，一人一张贴上去。 是我的错觉吗，好像听到了两声惨叫。 两个女生恢复了正常，那烧了一半的青色符纸也从她们头上掉下来，两张紫符居然没有什么反应，我觉得能一直用。 弹幕有人在刷壕无人性，大多数朋友不明白什么意思，这个业内人士就告诉大家市面上的紫符一张起码三十万块钱，小姐姐随手就掏出来这不是神豪是什么，不愧是道尊的关门弟子，小姐姐你收徒弟吗我可以的。 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铺张浪费行为，决定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我要去参加道士考核成为一个有牌照的道士，然后让秋意遥教我一点正经的道法。我现在打架要么是一把符咒狂轰滥炸要么就是灵魂离体化为红衣姿态，如果我会道法就省下了不少功夫。 嗯，其实我打架最主要的还是靠影子里的这位大神。姐姐，等下我撑不住了你记得出来救我，我预感这个戒网学校里有鬼王。 真是的都说鬼王对标道尊，可是人间的道尊一共就是十三个，鬼王光是我见到的就有十个不止，用寒露的话说就是鬼灵不如狗，鬼王遍地走。幽灵的段位似乎被不正常的拔高，地表道士的力量却没有变强，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第75章 画中的女鬼 探灵直播本应该是惊险刺激的逃生节目，结果由于我装备太好感知太强，实力弱的鬼被我就地消灭，实力强的不等接近我就被我发现然后被避开。这样节目的观赏性就不强，也就我在用颜值强行撑着不然恐怕直播间的人全跑完了。 尖锐的惨叫声突然传来，我看了看惨叫传来的方向，那里确实出现了阴气，感觉不是很厉害的鬼，我可以去看看。在出发之前我告诉两位女生把我贴在你们头上的符纸贴在身上不要掉了，这符咒能为你们抵御大多数鬼魂的攻击，现在我要去厉鬼害人的地方去看看，你们是要跟着我还是要自己去。你们跟着我就现在跟我出发，不敢去就把符纸贴好我给你们找个安全地方蹲着。 两位女生还是不想冒险的，我就带她们去了惩戒室，这是戒网学校里唯一没有被阴气感染的房间，似乎每个鬼魂都对这房间极为忌惮。我让观众们欣赏一下这个惩戒室，室内有好几张带有绳索的床和一些电疗仪器，墙上还挂着一个和颜悦色的戴眼镜男人，这个男人好像是近些年来依靠电击治疗声名鹊起的磁暴天王，信奉电击可以治疗一切的疯子。有机会我要逮住他捆在床上电一电来治疗一下他的疯病。 安顿好两位女生之后，我朝着阴气停留之地快速前进。 一个巨大的鬼站在那里，这个鬼长得像是一只大猩猩，又像是一头站起来的大熊，身上穿着半红半白的衣服，巨大的手正抓着一个人往嘴里送。我二话不说扔过去一张青色符纸，符纸接触到鬼之后开始燃烧，它惨叫一声就把那个人朝我扔过来，还好我闪得快不然保准要被砸倒。 我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这个人的情况，轻声对直播间的观众们解释：“很显然这个路人遭到了影鬼的袭击，影鬼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平时以影子状态存在的厉鬼，它可以化为影子免疫攻击，但影子时期它自身也无法攻击外界。影鬼平时是以影子状态存在的，每化为人形一次都会在几个小时之内不能再转变回影子的形态。这个无辜路人的头都被啃了一半了脑浆全没了我看是没救了，还是把他就地火化避免变成僵尸。” 弹幕纷纷吐槽这死得太吓人了小姐姐你不感觉恶心吗。我笑笑告诉他们比这更恶心的死亡现场我见得多了，早就麻木了。我一边跟他们吹水一边又掏出一张最低级的黄符贴在尸体胸口，以右手食指在黄符上轻点一下让尸体开始燃烧。 影鬼在我背后吼叫却不敢发动进攻，他知道我们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两分钟后尸体差不多烧干净了之后我转身看着巨大的影鬼，微笑开口：“我可以帮助你完成一些遗愿来避免战斗。我这个人热爱和平能不打架就不打架，如果你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去投胎最好，你不听我就只好把你强行送去投胎，你该知道我们的实力差距。” 影鬼看看我手里的紫符，很没骨气地选择了屈服。 他邀请我观看他的记忆，我告诉观众这个鬼请我去他的记忆世界看看我好帮助他完成遗愿，满屏都是小姐姐别听他的，这是个鬼他明显是想要害你。有道士协会的人刷火箭喊小姐姐你出了事秋道尊一生气大家都不好过，还是不要以身犯险。 我安抚他们告诉他们我怎么说也是个道宗实力，加上一大堆装备得有道君水平，连一个半身红衣的幻境都不敢进去的话还当什么道士。实际上我没有告诉他们我敢于进入影鬼的记忆是因为信使特权可以免疫一切幻术，我有恃无恐。 影鬼的记忆没什么亮点，大致是一个从小瘦弱多病的孩子日常被欺负，他认为只要变得强壮就可以结束每天被人围着打的困境，他的父母也对他胆小怕事的性格很是不满。在他读高中的时候他接触了网络游戏，在现实里他是谁想打谁就可以打的弱者，在网络上他却是全区PK榜第一的高手，现实里的受尽欺辱和网络里的意气风发剧烈冲突，他越来越沉迷网络世界，于是被父母送来了这里。 戒网学校不是通过教育而是通过暴力来对学生进行所谓的矫正，学生出去之后跳楼一点都不奇怪。这个男生也许是从小被打习惯了，在这里被电击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尽管痛苦也在咬牙坚持，绝不放弃他的网络世界，因为只有在网络上在游戏里他才会被当个人看。在咬牙坚持了一个月后，他开始看到幻影，一个身穿黑衣带着奇怪帽子的女人不断向他靠近。 这个身穿黑衣戴奇怪帽子的女人正是琳琅中学时期陈源画出的大鬼。我心中一惊，赶紧集中精神继续跟着影鬼的记忆走，他发现每次他受到电击，那个女人就会离他更近一点，他知道女人绝不是人，也许是他幻想出来的产物，他也不害怕，反而在期待女人赶快来到他身边带走他，他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 女人花了十几天才来到他身边，问他有没有什么愿望。影鬼说他想要变得强壮没人能欺负他，女人就问这个愿望可以实现，但是需要你变成鬼，你是否愿意成为一只鬼。影鬼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女人收走了他剩下的阳寿，让他变成了一只体型巨大的鬼，他变成鬼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半夜回到宿舍把那些每天欺负自己的人拖进梦里一顿暴打，之后每到深夜他就将他们的灵魂拖进梦里花式吊打，直到后来学校发生了大火所有人都跑了，被困在学校的他才安定下来。 我感觉到这里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但不知道如何理清这些纷乱的线索。 回到现实世界后影鬼已经消失不见，弹幕都是小姐姐你快醒醒，见我清醒过来他们都放下心来，我看着弹幕很感动如果没有人发对不起小姐姐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就趁热对屏幕施法了，我会更感动。 我苦笑道：“这个ID每天冲十次的朋友，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们这是个灵异直播，大家也都看到了可怕的厉鬼，我们这是在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你能不能暂且放下那些俗世之心，跟我一起探寻世界的奥秘。” 被我读ID的观众飞了一个火箭：小姐姐我不想探索世界的奥秘，我只想探索女人的奥秘。一个火箭送小姐姐，谢小姐姐不踢之恩。 我闭上眼睛搜索了一下校园里的生命反应，然后睁开眼微笑道：“我初步估计这学校里现在有十六个鬼，除了我之前安顿好的两个人之外还有三个活人，现在他们分开了，离我最近的一个在前面的操场里。操场里有一座小屋，那个人就躲在小屋里，和一个半身红衣的厉鬼一起，让我去把他救出……不用了已经死了，我还是去教学楼看看那位大主播的情况吧。” ID世一道长发了一条弹幕：一般来说生人感应不是道士的技能，道士感知阴气厉鬼感知生气，秋道尊居然同时教了你这两个索敌技能，看来她真的很重视你。 我点头，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那是，秋姐姐对我可好了，她说以后她的家产都是我的，连她的道尊之位都是我的。” 世一道长：秋道尊终于要选自己的继承人了，这是一件很大的好事啊。秋道尊二十五岁成为道尊，是华夏最年轻的道尊，现在也不过二十八岁，修道之人能活得很长，我看她怎么说也能活个八九十岁，怎么这就生出了选择继承人的念头。 我没好气斥责他：“秋姐姐想提前退休不行吗？我姐搞事业搞累了现在正在谈恋爱，不出三年恐怕就要嫁人结婚，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经营道场上的生意，把玄界的家业给我也没问题吧。不过你说得对，秋姐姐没有完全退休的前兆，以后退居二线了也会对我继续提供帮助的。” 世一道长：不知秋道尊所托之人是什么样的男人？ 我盯着这个ID看了十几秒才回答：“是个长得很帅的人呢。初次见面时那人穿一身青色衣服，很英气很帅，对她很温柔。说起来你这个世一道长一直在问秋姐姐的事情，你是山东道士协会的人吧？秋姐姐暂时没有回山东的打算，我也是受人之托来这里寻找失踪的主播，为了找到他的线索才替他进行最后的直播，你们不要怕。我们并没有争夺山东的打算，若秋姐姐真的想要山东的玄界，当初就不会拒绝加入那位大人物门下。秋姐姐一直告诉我，玄界和政界是分开的，修道之人不能干涉世俗政权，既然当初她放弃了山东道尊的地位跑去做散修道尊，今天她也不会再回来跟你们抢地盘。” 世一道长：你背后出现了一个女鬼。 我立刻回头，果然见到一个身穿黑衣的高大女鬼对我笑。这个女鬼脖子长得不像话，戴着一个两端犄角一样向上翘起的帽子。见我看见她，她竟然并不躲避，反而保持诡异笑容和我对视，原地停留了十秒才消失。 我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没有阴气，没有生气，这个黑衣厉鬼多次出现在陈源的预知画中，也多次出现在影鬼的记忆中，她是如假包换的鬼，可是为什么我无法感知到她的存在。别说是阴气感知，就连危机预警都没有。当然没有危机预警是好事，说明她暂时不想害我，看来阴气追踪是不好使了，我得保持着五十米范围内的视野全监控才行，这样她突然冲过来我好逃跑。 直播间弹幕爆炸了。 每天冲十次：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给我吓软了。 我是一只小小鸟：什么时候了还在冲，刚才那个是鬼吗，吓到老子了。 猫影：那确实是一个鬼，看小姐姐惊魂未定的样子，应该是一个没有办法被捕捉到的鬼。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按着心口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位猫影猜得不错，我太小看了这所戒网学校。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没有阴气的鬼，说起来那个鬼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打电话向秋姐姐求救是肯定打不出去的。道士协会的人呢？世一道长你怎么看？” 世一道长：不知道。道士协会并没有这种记载，除非是幻术，但不存在可以让天南海北看直播的观众一起失迷的幻术。你是秋道尊的爱徒，在我们山东省出了事我们不好解释，外界必然会认为是我们怕秋道尊回来而暗害了你，所以为了避免背黑锅，我这就去戒网学校支援你。 我点头保持高度警觉：“那你快来，为了拯救一个即将翻车的小道士，也为了山东道士协会的名誉。” 世一道长：我这就出发。我是秋道尊一手扶起来的，现在秋道尊的弟子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闭上眼睛追踪着教学楼里快速移动的阴气，再睁开眼睛问出一个很核心的问题：“世一道长，我这里情况很复杂，那个黑衣女人我怀疑是个有隐藏阴气能力的鬼王，你来这里感觉有把握吗？” 世一道长：我是道尊。 我：“……那你来吧。” 第76章 神出鬼没 等待世一道长的过程中我查了一下他的资料，这个四十岁的男人姓徐名彭辉，曾经是原山东道尊现散修道尊秋意遥门下弟子，后来秋意遥和世俗政权发生了不愉快的冲突后退出山东省，走时还和其他省的道尊打了一架，这个秋意遥的徒弟参与了围剿秋意遥的战役并在最后时刻调虎离山放走了秋意遥。 秋意遥在我来山东之前就告诉我说如果在这边遇到麻烦事可以和这边的道士协会联系，看来这个徐鹏辉和秋意遥也不到完全恩断义绝的地步。事实上，道士协会一直都有徐鹏辉之所以可以在两个月之内完成道君到道尊的飞跃，就是依靠着秋意遥给他留下的大量丹药。业内一直认为他是秋意遥的傀儡，不过他对于世俗政权的态度可秋意遥完全相反，不仅积极参与世俗政权的运转还用自己的道尊的之位想方设法为自己也为门派谋取福利。 徐鹏辉这个人贪生怕死贪财好色，加入中央某个大员门下之后每天身边至少带着两个美女，就连给大员干活都是要收钱不然绝不动弹一下，没事喜欢喝酒赌博，可以说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除了毒没有碰过之外别的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一遍。说实话我对这样的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不过他和秋意遥并没有真正断绝关系，我还可以向他请求帮助，毕竟我现在遇上了很大的麻烦还要靠他帮忙。 手机又没信号了，这个死亡秀场发的手机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弹幕又再让我注意身后，可是我根本没有感觉到阴气，把视野放出去了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不，我身后大约二十米之外确实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移动，从草丛运动的幅度来看这个东西高度大概是四十公分，速度大约每秒两米，像是一个人跪趴在草地里向我慢慢爬过来想要偷袭我。 我的视野无法切到草丛里，这让我确信那里有一个可怕的怪物正要攻击我。 我拔腿就跑，一个黑影从草丛里窜出来跟着我跑了十来米之后就停止追赶直起身来，果然是那个黑衣的女人。我站在她五十米之外看着她，一手紧抓着直播用的手机一手按着心口大口喘气，黑衣女人对我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她的嘴一下子就裂到了耳根，我被吓得连退几步伸手就去掏符咒，在我的手碰到符咒之前她又跳进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这个鬼只能用视觉来捕捉，阴气感知对她是无效的。也许这是红衣厉鬼的特殊能力吧，我见过那么多红衣厉鬼，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能力我都见识过，现在有一个会隐藏自己阴气的大鬼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我已经可以确认这个戒网学校里最大的麻烦就是黑衣女鬼，只有她是我无法捕捉必须绷紧神经时刻堤防的对象。这个女鬼不仅不能被阴气感知察觉，还能封锁我的视角切换能力，只有她直接出现在肉眼可见范围之内时我才能知道她来了。好在她还没有变态到会隐身，无人机还能拍到她，我可以从弹幕提示中知道她来了而提前跑路。 这是我成为信使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危机。影子里的寒露迟迟不给我任何回应，头上的发卡进入学校后就不见了，我只能依靠那一大堆符咒来勉强度日。这个鬼有点凶，符咒我还要省着用不然说不定就要跪在这里。 我小心翼翼观察着道路两边的草丛，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弹幕没有说那女人来了，我把视野集中在草丛边缘以极慢速度走着，边走边把手伸进包里，摸出一颗丹药来。这一路走过来我消耗很大，吃颗壮气丹来回一下体力。嗯，再把两张神行符贴到腿上，这样那个鬼再来了我就可以赶紧跑。 危机预警猛然大作，我想也不想瞬间跳开，一个黑影从楼顶上跳下砸在我刚才站的地方，正是那个可怕的黑衣女鬼。见我逃开她居然面露遗憾，伸手就向我抓过来。在她伸出手后，她的手指伸长像蛇一样朝我卷来，我抽出清影剑照面就砍，一剑便将黑衣女鬼的手指削断，她发出一声哀鸣，断掉的手指化为黑气被吸回手上，继而手指再生。 一击失手之后黑衣女鬼又跳进草丛里消失了踪影，我现在得出结论她的隐蔽性极高战斗水平却不见得多么高明，如果正面作战我其实不怎么需要怕她的结论，狂跳的心稍稍平复下来。 “我现在得出结论这个女鬼正面战斗力不是特别强大，只要我到了让她躲无可躲的地方就可以逼她出来正面决战，现在我要先离开这个对我非常不友好的地方，到无路可退无路可逃的教学楼顶楼去。如果女鬼真的跟着我过去，我就可以在那里将其消灭。” 我对直播间的观众们阐述了自己的计划，不料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强烈反对。 猫影：按照恐怖电影的一般逻辑，上顶楼者必死，我们不要冒这个险。 每天冲十次：对啊，猫哥说得对，小姐姐这么好看还是不要作死，我们就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溜达就行。 我想了想他们说的也对，这个女鬼战斗力是不怎么样，可是学校里还有很多其他的鬼物，万一我跑上顶楼之后女鬼叫上别的鬼一起来堵我怎么办，我的单兵战力比他们强可也不能独自面对整个学校里的厉鬼。 等等，为什么我感觉到学校范围内多了一群人？真的是一群人，这么明显的生命反应，你们未免太看不起戒网学校的恶鬼们了吧？我要过去看看，最好阻止他们作死，黑衣女鬼你如果稍微有一点点人性的话最好不要这时候攻击我……等等，你还是攻击我吧，你不要跑，不要往人堆里去！ 黑衣女鬼冲出灌木丛四肢着地像只大猫一样朝着生气聚集地飞奔而去，我在腿上贴了神行符都只能勉强跟上她的速度，女鬼见我主动追她还回头龇牙咧嘴吓我，我也拿着清影剑对她比划，来呀谁怕谁。 女鬼跳进灌木丛中消失不见，我知道她不是要袭击我，这里有其他的活人，对于猛兽来说当然是要柿子捡软的捏。猎豹追捕羚羊的时候并不会挑着最强最能打的羚羊首领一对一单挑死斗，那么蠢的猎豹它们的基因都没能延续下去。猎豹会从羚羊群里找出一只老弱病残跑得不是那么快战斗力也明显比其他羚羊差的来开刀，现在黑衣女鬼也是一样，她在草丛里寻找一个最弱成功率最大的目标准备下手。 我茫然站在道路中间，迎面走来了几个男生，长得都还挺不错的，为首的一个个子不高面容凝重眼睛微微闭着很困的样子。这几个男生里我就认识中间这个，他叫宋耀东，一个男团选秀综艺节目的第一名，出道的时候我还嘲笑过他眼睛怎么不睁开。 他们见到我也很惊讶，宋耀东问我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告诉他们我是一个临时主播，我的朋友失踪了我要在这里找他，他是在这所学校失踪的，有好心人告诉我他仍然在这所学校里。宋耀东一听我这么说就来了兴趣，问我的朋友是否有照片，我就告诉他我的朋友是楚天辰，你们也见过好几次。 和他一起的几个日升少年团成员听我自称是楚天辰的朋友，一个个都摆出你不要说了我们都懂的猥琐笑容，宋耀东夸了我长得还挺好看楚天辰挺有福的，我也没办法跟他们说我认为楚天辰已经跪了我想至少来给他收个尸，只好保持微笑让到一边对他们做出请你们先走的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黑衣女鬼并没有跳出来攻击我们，也许她现在还不饿。 宋耀东邀请我跟他们一起走，说女孩子深夜在闹鬼的学校里自己跑不安全，我看着他那张好像家里死了人的脸好几秒，认为他并非真心邀请我。还是他的队友比较了解他，见我面露犹豫立刻说你别看他这表情，我跟你讲他天生就这脸绝对不是对你不喜欢。 “那，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先自报家门，我叫郑心雨，是一个侦探，受人之托来这废弃学校寻找失踪的楚天辰。我的正业是事业编邮递员，副业是主播，现在正在给我的粉丝们直播寻找楚天辰，直到明天的夜里零点我的直播都不能关，所以我还是不和你们在一起比较好。” 看起来很阳光的大男孩笑了笑：“我是冬之影，这位是我的队友韩强，同样是我队友的闻书络，以及你可能唯一认得出来的宋耀东。我们要在这所学校里拍恐怖片，今天夜里先来学校里看一看情况，明天开始拍。” 我捂住眼睛苦笑：“难怪隐藏任务是按生还者数量计算，这一下子来得人也太多了吧。这学校不安全，你们最好先躲到没有阴气的地方去，现在校园里有一个大鬼在活动。” 冬之影点头：“我明白我明白，郑小姐是做户外直播的吧，见鬼直播我懂的，我们不会打扰你的直播。” 我深吸了一口气揪住他的领子：“你听好了，我不是找演员来演戏的假主播，我真的在进行一场见鬼直播，这场直播要求我在戒网学校里生存二十四小时，附加任务是尽可能多的拯救闯入学校的无辜路人，你们都是我要拯救的无辜路人，但我现在没工夫保护你们，我还要去找失踪的楚天辰。” 第77章 走不出的路 冬之影被我揪着领子并不生气，反而微笑摸了摸我的头：“奶凶奶凶的可爱女孩子啊。我的理想型就是这样子的……郑小姐你是哪家公司的练习生，要不要来我们神蛙传媒？” 我打开他的手怒道：“我现在正跟你讲正事，不要打岔。还有你那个神蛙传媒业内都知道是个坑货好不好，邀请我加入那公司，我跟你有多大仇。不是，我不是练习生，我是一个侦探，在找人的过程中发现这个学校里到处都是鬼……跟你们说你们也难以理解，来来来我给你们牛眼泪，抹到眼皮上能看到鬼。” 宋耀东沉声问：“你是道士吧？不要再隐瞒身份了，我也看过探灵直播，那些主播要么是找的演员要么是不知道哪里学的野路子，你这样学院派的一出手就是传统见鬼方法的女孩子是哪个大家族的？你师从何人？” 另外几个少年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韩强闭眼十秒左右，再睁开眼时脸色无比难看。 “之前怎么不知道戒网学校这么凶。强大的阴气很多，估计有一个鬼灵在这里，还有好几个快到鬼灵的厉鬼，早知道这么凶险说什么都不能来啊。现在出去的路也被封锁了，我们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要向师尊求救吗。” 宋耀东冷笑：“怕是这会儿手机都没信号了吧。郑小姐的手机还能直播，说明这个直播间不属于人间，可以帮我们发个求救信号吗？我们师从浙江道尊吴天赐，请我们师尊过来的话就算我们凉在这里了，师尊还能为我们报仇。” 我很不开心斥责他：“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们都是什么段位的道士先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底。” 这些人中脾气最好的冬之影对我透露了他们的情况。这四位男偶像都是道士，他们统一师从浙江道尊吴天赐，最强的是宋耀东，他是四星道宗。最弱的是闻书络，他刚刚通过道将的考核，是刚刚好的通过道将考核，所以是道将没有星。四星道宗和零星道将差了一个大段位，实际上这差距还是挺大的，在排除外界干扰的情况下零星道将无论怎么发挥都不可能打得过四星道宗，说起来冉晓娜就是个三星道宗，刚刚好和一个半身红衣打平手再多一个厉鬼就要跪的水平，不知道这位四星道宗实力如何。 四位男生很自觉把我护在中间，就算我强调你们听我的我有三星道君实力也没用，他们让我报出自己的道君名号，我连道士考核都没有参加过当然是没有道君名号的，冬之影还教育我这种时候不要撒谎也不要觉得丢脸，我们几个男人保护你这唯一的女孩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一条不过两百米长的路我们居然走了五分钟还没有走完，我揉了揉眼睛确认周围的绿化带灌木丛没有任何动静，那个黑衣女鬼并不在这里，可是为什么我们走不出去呢？我没有感觉到阴气，信使免疫幻术也排除了我被鬼遮眼的可能性，那么我们走不出这条路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们不觉得这条路很奇怪吗。我们走了很久却还在原地，周围的景物好像没变过。”韩强发现了问题，冬之影点头：“你说得很对，我也发现了这条路有问题。我怀疑我们现在是被鬼遮眼了，谁有清心符给我来一个。” 我摇头轻声说：“不是鬼遮眼。鬼遮眼是幻术，我，我们现在遇到的不是幻术，是真实的空间扭曲或者次元曲折。这条路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路的两端应该是相互连接的，就像是操场上的圆形跑道一样。为了证明我的猜想，需要有人对前方释放出一个可以直线飞行超过三百米的法术，不要求攻击力和强度，唯一的要求是直线行进，你们谁来。” 冬之影拔下一根头发做成一把小小的银色飞刀，他将飞到向前扔出，我们看着飞到消失在视野的尽头，然后韩强发出一声惨叫，我迅速回头看到他的后腰上扎了一把银色飞刀，正是冬之影刚刚扔出去的那把。 “空间层叠吗，真是有趣的能力。” 宋耀东掏出一张青色符纸用道术将其点燃，放在地上开始念咒，他叽叽咕咕念了一大串我也听不懂是什么，只听得最后是以我道宗宋耀东之名云云。青色道符的灰烬在他念完咒后变成了一只小黑猫，黑猫在道路上快速奔跑着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符咒变的黑猫跑出去了，我们却留在了这里。 宋耀东却点头在路中心坐了下来，指着路边的花坛示意我们也坐。他的兄弟们很不讲究地坐了，我看看花坛上的一层灰尘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纯白的小裙子，怎么也不愿意坐在那上面。见我这样宋耀东也无奈了，他对我伸出手说要不你坐我腿上，冬之影立刻就跳起来怒喷这是楚天辰的媳妇东耀你这样就不对了。 我尴尬地站在一边看手机，弹幕里有日升少年团的粉丝，她们很激动的让我把镜头多给自己的偶像，反正这会儿被困在这条无尽轮回的道路上也无事可做。我在征得四人同意后把镜头给了他们，自己站在一边思考接下来怎么做。 脚好疼。 我在花坛边缘蹲下来，看了看自己的脚踝。早知道一天的直播要一直跑路我就不穿高跟鞋了，穿个运动鞋我可以无比欢脱地逃跑，长期被鬼王们保护的我已经渐渐失去了独立的生存能力，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脚踝现在一片红肿，全身也都在疼，好在我有快速恢复体力的好东西。 我掏出一颗壮气丹吃下，感觉身上的疲倦和痛楚正在快速消失。说起来我的神行符也过期了，这种青色符咒做神行符使用只能十五分钟有效，让我把它揭下来贴在花坛上，虽然不能再用作神行符了，当个路标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我把失效神行符贴在花坛上时，我的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的触感像是一只手，一只冰凉冰凉的手，手还挺软的，就是指甲有点长。 我一拍脑门，这绝对是刚才那只追踪我的黑衣女鬼。她一路尾随想要谋害我们，只不过我们不小心进了阵法被困在无穷的道路上，她不敢进来于是就蹲在外面守株待兔等我们出去了就一网打尽。 “先生们，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我用高跟鞋的尖根儿敲着地让四个男生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见他们都看向我才严肃对他们说明了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现在被封锁在这个无限的路里面了，这条路实际上不是幻术而是某种可以让空间小范围之内折叠的阵法，而在阵法的出入口，有一只起码是鬼灵的厉鬼在等我们。” 韩强又惊又怒：“有一只鬼灵在蹲我们你居然说是好消息？” 我微笑解释：“鬼灵在阵法的出入口蹲我们，说明这条无尽的路是可以走出去的，它不是真的无穷无尽而是阵法的效果，只要离开阵法我们就可以回到那个阴魂遍地飘的戒网学校去。所以我们现在实际上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可以离开这条路，坏消息是一旦离开这条路，蹲着的鬼灵就会把我们团灭。” 宋耀东点头，他的表情还是沉静如水：“出口是你贴符的地方吧？那里有一个鬼灵在蹲点，确实很难脱身。这学校里有很多恶鬼，我们缩在这个封闭空间里也不是办法，恶鬼们找不到我们也会害其他人，不如我们离开阵法去和恶鬼斗上一斗。”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小挎包里掏出四个替身草人来。 “你们听好了，我这里有替身草人，你们把自己的一根头发缠在草人上，用法力催动草人的话可以让它像个正常人一样离开阵法快速奔跑，外面那个鬼我比较熟悉，她的优势在于无法用视觉之外的方式捕捉到，劣势在于正面武力不强也就是最低级的红衣级别，你们用这东西可以把她引开。” “只有四个，你的意思是你自己留下？” 我挥手让无人机偏转视角对着自己的脸，给观众们一个温和甜美的浅笑：“我也是有点本事的，虽然没有参加道士考核，真的打起来我的实力也是三星道君保底的好不好。只是你们不相信我的实力，现在我把替身草人送给你们，你们快快离开这里，我想办法把那个女鬼拉进这条路正面对决。而且……我有最后的底牌，这张底牌关乎到我们师门的秘密，师尊说了不要在人前使用，我怕对师尊产生负面影响。” 冬之影恋恋不舍看着我，满怀遗憾问：“那么我再问一下，心雨你师从何人，家住哪里？你给我们提供了如此大的帮助，我想要登门感谢。” 怎么看你这表情都是要登门提亲才对吧。 我看着他们温柔道：“我是沪城道尊马天鑫的弟子，就和师尊住在一起，你们安全离开这鬼校之后可以去沪城找我，相信我一定可以从这里出去的。” 第78章 执念的怪物 我告诉他们自己是沪城道尊马天鑫的弟子，还说我跟马天鑫住在一起，这样以后有什么问题就能把锅甩给马天鑫。冬之影点头说过段时间去找我，宋耀东一张面瘫脸看不出情绪，他拿出一张神行符贴在草人上，及个人也跟着他做了这样的动作。随后，我捡起一块小石头将自己的视力附加在石块上将其从花坛另一处扔出，果然看见一个身穿黑衣脖子有快两个头长，指甲跟脖子差不多长的女鬼蹲在那里。 女鬼感觉到阵法的能量波动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人出来，又继续蹲在那里。 我确定了轮回道路不只有一个出入口之后把信息分享给男生们，让他们把草人放到不同的地方，我自己也掏出一只黄蜂，这个东西是买替身草人的时候送的，它可以作为一只侦察兵但不能让鬼物感觉这是个人，只能扮演眼睛的角色不能引开敌人。 男生们从不同方位扔出草人，我也在同时放出黄蜂，女鬼一下子就看见四个人同时冲出来朝不同方向狂奔而去显然是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追赶哪一个人。她在看了一下四个人的背影之后居然又蹲了下来，保持诡异笑容看着花坛上那两张青色符纸，明显是打算一心一意蹲我。 这正合我意，我一直在想能不能给她拖进这条无限轮回的道路正面决战，一劳永逸将她解决掉，又怕她见打不过我转而攻击路人，现在她专注要害我反而省了我不少精力，我也可以专心对付她。 这时黑衣女鬼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伸手向前抓出，我看到边上的绿化带里伸进来一只苍白带有长指甲的手，那只手又缩回去，然后女鬼的脑袋探了进来，看见我站在道路中心，她给我一个诡异又难看的笑容，一张嘴一下子就裂到耳根，不停流着涎水。 我默默抽出清影剑，把一张金符贴在剑上。 女鬼识得厉害，一下就把脑袋又缩回去，我的黄蜂看见她转头看某个方向，对着那个方向笑得极为阴险，继而她扑进草丛手脚并用跑走了。在她走后我终于离开轮转之路，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满脸都是问号。她去的方向并没有生命反应，为什么要那样笑着跑过去？不，有生命反应正在移动，如果女鬼是想要提前拦截的话一定可以做到。是我大意了，我也要行动起来抢在女鬼之前阻止那些人，让他们改变方向。 说起来今天太不正常了，这所废弃已久的戒网学校怎么这么多人，明知道这里闹鬼还一来就是一大片，都在想什么啊。 我给自己腿上贴两张神行符之后快速奔跑追向女鬼，她躲在草丛里我只能看着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快速跑过，她也知道我在追她，更知道要击败我会相当麻烦所以就避免了和我作战，转而去害无辜路人，这种行为是我作为正义的信使绝对不能容忍的。我明明是一个给鬼干活的信使，我的工资是阴司地府发的，为什么我一直在干阻止厉鬼杀人的事情呢，这样又没人给我发工资。 在道路的拐角处，我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活人，这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他的边上有一架小小的无人机，手里还在捏着手机。这个人正是刚才遇见的那个大平台大主播，他还邀请我一起走来着，现在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衣服破了好几处，脸上也留了一个口子，连腿脚都不利索了。 黑衣女鬼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我掏出两张青色符纸扔过去，她居然拎着男人挡在前面，符纸打在男人身上毫无作用轻飘飘掉下来，女鬼揪着男人的领子退后一步，我听见一个很温柔很甜美的女孩嗓音问男人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谁，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诡异太脱线，让我当场懵在原地。 男人一听这个问题也呆住了，再看看女鬼阴恻恻的笑荣，立刻明白过来高喊是你就是你，你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女鬼发出尖锐的笑声放开男人，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烟塞进嘴里，我愣愣看着一只女鬼在我面前抽烟，完全搞不懂这世道是怎了。 我看了一眼弹幕，一个叫哈密没有瓜的观众正在疯狂刷弹幕让我赶紧跑。 我微笑给他们看这个情况，女鬼问出一个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智障问题之后就一直在笑，我要如何跟她交流。这个女鬼知道我不好对付就不跟我打，专挑软柿子捏就算了还问人家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这是不是童话看多了醒不过来了。 哈密没有瓜：这个女的不是鬼，我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道家的法术可以对她造成伤害却不能消灭她，这东西很难缠，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我听说有种东西叫做执念，执念在特定的时刻会形成实体，并且执念近乎无限复活是最接近于不死不灭的存在。它们的战斗力不强，就是特别烦人，跟平头哥一样要么你弄死它要么它恶心死你。 弹幕一次只能打三十个字，这位朋友一段一段发打字很快，让我明白了眼下自己面对的大概是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形成实体的执念怪物。她坐在花坛边缘抽烟，举止优雅端庄，除了面容苍白之外也看不出是一个恶鬼。 男人吓尿了裤子，瘫在地上不能移动，黑衣女鬼抽完了一支烟后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如此爱护环境的动作让我又一次呆住，再看看手机屏幕，弹幕炸成一锅粥观众老爷纷纷表示这女鬼还挺讲究卫生不乱扔垃圾，那个神奇的ID又表示这么看着女鬼长得还可以让我来冲一波。 “你这样会虚弱而死的，还是要节制一下。” 我哭笑不得教育那位一天冲十次的观众，这时弹幕又让我快救那个主播，我急忙转身，正看到黑衣女鬼掐着他的脖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绳子一圈圈缠在他的脖子上，见我看向她，黑衣女人也慢慢转头，她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不过这对于每天和厉鬼打交道的正义的信使来说是小儿科，我行走江湖好几个月了什么样的鬼没见过，这就想吓住我的话你可想太多了。 我听见有人在问我，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想也不想就回答：“当然是白雪公主。” 黑衣女鬼居然做出了一个类似于囧的表情，让恐怖的气氛一下子散去了不少。她抓抓脑袋决定不再理我，把绳子在男人脖子上打了个死结之后就蹿上了树，男人两手抓住绳子拼命挣扎，无奈黑衣女鬼开始拉动绳子让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悬起来。 我挥剑就冲上去，黑衣女鬼一脚就向我踢过来，这完全不是厉鬼该有的动作，更像是一个活人。我躲开了这一脚，只见黑影一闪又是一个拳头朝我脸上砸下来，好在我腿上还贴着神行符，很轻松就让开了这一拳。 黑衣女鬼在我面前五米处摆出了跆拳道的姿势，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剑准备迎战。我现在信了这只女鬼不是真的鬼物，她没有阴气也无法用视觉之外的感官来捕捉，很明显还带有人的智慧，说她是执念所化我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在这世界上很少会有执念所化的怪物，她是从哪个世界跑出来的，又是何人的执念所化？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 这次的声音是非常沙哑刺耳的，听不出性别和年龄，好像是有一把钝刀在磨刀石上摩擦。男人疯狂点头，于是那个声音又问他怎么看吸烟的女人，这个问题又让我愣了一下，男人为了活命说他就喜欢抽烟的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怎么就不能抽烟了，这话说出之后他脖子上的套索松开了，男人被从树上解放出来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你居然这么好心放他逃跑。” 我看着若有所思的黑衣女鬼，女鬼摇头，她的嘴没有洞，那个轻快甜美的声音又说：“他跑不掉的。” 男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一个半身红衣的厉鬼抓住了他的腿。他惊恐地踢打厉鬼，但这点攻击对于厉鬼来说毫无意义，厉鬼从草丛里慢慢爬出来，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把他的整个脚都啃掉了。男人不断惨叫着挣扎着，厉鬼抓着他的手一点没有松动，从双脚开始快速啃食着男人的躯体，血一直在流，刺鼻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 “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黑衣女鬼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高悬在天空的血色弯月，她眼底是那么疯狂的色彩，让我心中也生出凛冽的寒意来。“那几个日升少年团的算是个意外，只要他们不来坏我的事，我也不会杀他们，至于你，不知道哪来的小道士，我不想杀你，还是快回家吧。” 那个悲惨的男人已经被啃到了腰间，只剩下半个身体的他居然还没死，挣扎着向前爬出去，厉鬼骑在他的背上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他的头才算是结束了这可怕的惨剧。厉鬼在吃男人剩下的部分，我在和黑衣女鬼对峙，尽管她说她没有杀害我的念头我也不认为她的话可以相信，她毕竟是个鬼。 第79章 楚天辰 黑衣女鬼见我满脸写着不信也不跟我辩论，自顾自转身离开。我看着她慢慢消失在视野尽头才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那个哈密没有瓜让我放心，执念所化的怪物有明确的攻击对象不会见到谁就打谁，我暂时不必担心那个黑衣女鬼的威胁。 我苦笑告诉直播间的观众老爷们我想要寻找失踪的主播，你们谁知道主播在哪里就说一声。一天冲十次那位观众说他知道，让我去学校的厕所里，就在男生宿舍六楼的厕所，主播如果还有一口气一定会躲在那里。见我面露疑惑他又快速打字发弹幕解释说他以前也沉迷网络游戏被父母送进这个戒网学校里接受雷电法王的电击惩罚，在学校里有一个诡异的传说，男生宿舍六楼的厕所里有神秘的力量可以阻挡一切鬼物进入，他有一次精神临近崩溃就跑到了六楼厕所里躲了一天。 厕所里有一扇看不见的门存在着，那扇门后面有一只大鬼，大鬼在不断吸取学校内所有活人的阳气，不过这个吸取是养奶牛一样的吸取，大鬼只会抽走每个人一点点阳气，积少成多一个学校上千人吸的阳气也不少了。要说这个大鬼最不同寻常的就是它似乎是一个比较善良的鬼，当有人被欺负躲在厕所里的时候它会把这个人暂时藏起来，这时候欺负人的坏学生就要赶紧离开不然会被大鬼惩罚。这位一天冲十次的朋友在戒网学校里被人打得精神恍惚进了那个厕所，真的就看见一扇血色的大门，门在半开着，里面不断散发出可怕的气息。 他想着在这学校里活着还不如死了，竟然就推门进入另一个世界，门在身后关上，一个长得和他自己一样但穿一身红衣的鬼问他有什么执念，他说想要戒除网瘾不再受惩罚和压迫。大鬼点头满足了他的愿望，告诉他执念是不可能被完全抹除的，你消除了对网络世界的依赖一定会产生对别的东西的依赖，由于你是自己进到门后的世界里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新的执念的机会。 于是这位老兄就选择了把新的执念转移到性上面。大鬼告诉他你会在离开戒网学校之前封闭这个执念的能量将它埋在记忆的最深处，在你离开戒网学校的一个月后新的执念会产生和成长，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他离开戒网学校成为一个普通人，只是对女性有极大的无法克制的欲.望，对着捂着脸的女鬼都能施法。跟网瘾不同，新的执念似乎更加容易控制，他也成功地找到工作并且将执念隐藏起来。 他的新工作是写色.情.小说，和这个执念挺搭的。 我根据曾经的戒网学校成员的指示来到男生宿舍六楼，找到走廊尽头的厕所，果然有一扇大门正在大开着散发出阴森的气息。和一天冲十次那位观众说的不太一样，这扇大门不是血色而是灰色，我走进门去也没有见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红衣女孩，也许是因为我的信使特权默认自己是红衣吧。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孩倒在门后世界的马路上，我想了想走到门口将那扇门关闭，我有预感如果不这么做接下来还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这男生就是失踪的楚天辰了。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他的阳气很衰弱随时会死，周身也没有丝毫的真气法力，就是一个能看见鬼的普通人。这样问题就好解决了，我掏出一颗丹药给他吃下，这丹药可以恢复人的精神和身体状态，使其受到的伤害自行缓慢恢复，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能恢复法力，毕竟是限定给普通人用的。 这时手机振动，我看了一下屏幕，收到一条来自平台本身的站内短信，告诉我说我已经完成了找到前任主播的隐藏任务，获得一千冥币的奖励，按照一百比一的汇率这就是十万块钱到账，可惜到账的是楚天辰。他已经在平台上完成了九次直播，现在是第十次，只要将最后一次直播安然度过他就可以离开诡异的死亡秀场好好做他的小明星，在走之前还可以把账户内的打赏全部提走。我看了一下账户余额，平台给的任务奖励加上打赏的五五分成一共有四万冥币，折算成人民币就是四百万，楚天辰家庭条件很好不缺这四百万，也就换台新车吧。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发出新的隐藏任务，这条隐藏任务让我眉头紧锁。 杀死主播楚天辰，任务奖励十万冥币。十万冥币就是一千万人民币，任务直接奖励的冥币是不打折的，这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千万人民币啊。可是楚天辰是主播，这是楚天辰的账号，杀死楚天辰得到一千万，我杀我自己？ 直播间又来了一条站内短信，这次说得很清楚，只要我杀死了楚天辰就可以获得这个直播账号中的所有财富，并且我可以继续使用这个直播间作为任何类型的直播间，直播平台会给我发送可接任务而非必接任务。简单来说就是我在这里杀了楚天辰就可以收获一千四百万人民币和一个直播间，同时要承担杀人的罪恶和浙江那边的追杀，这死亡秀场是不是把我当白痴了，为了一千四百万就要杀人？我跟着秋意遥画符咒一张紫符就是三十万，挣钱很容易的好不好。 楚天辰三分钟后便睁开眼睛，我让无人机视角对准他的脸：“主播你好，你失踪好几天了，我收到任务来寻找你的下落，正好你的手机发布了直播任务，我为了找你就替你开直播了。你说说你一个小糊豆不好好搞事业非要来做什么灵异直播，还被厉鬼逼得跑进了这个厕所里面。不对，楚天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给我老实交代。” 楚天辰满面都是疲惫之色，我从小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给他，他接过喝了两口哑着嗓子开口了：“你听听这话说的就好像是我自己想跑来搞什么灵异直播一样，还不是生活所迫那天捡了一个手机……嗨不说那些没用的了，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来一定也是个道士，我虽然不会道法，对玄界那边的事情也是多少有所耳闻的。你是道士协会的人吗，我现在是在山东，你是山东道士协会的？” 我迟疑了一下：“算是前山东道士协会的。” “懂了，秋道尊门下。”楚天辰大口喝水，很快就把一整瓶矿泉水都喝完了，他起身把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回头看向那面完全关闭的大门：“你居然把门完全关了，好吧这样也好虽然我暂时出不去了，那个疯女人也进不来了。” 我来了兴趣：“疯女人是黑衣服长脖子戴着尖角帽子的那个吗？” “你见过她了那就好说。道尊门下弟子的话也不会把我的话当做梦话，正好这里也有一直以来看我直播的水友们，让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我把手机给了楚天辰：“这手机是你的，直播间是你的，账号是你的，怎么样都行。我只是奉命来找你，现在我找到你了就可以离开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二十四小时之内不允许离开戒网学校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我，为了保险起见这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仍然会和你一起行动，这样你可以接受吗？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继续参与这场直播，直播间的观众们很友好很聪明总是可以给我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楚天辰笑道：“那是因为你很强，他们说的你能看懂。我之前直播的时候有些道士全程指教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活命全靠跑得快。水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失踪几天差点死掉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死的主播，之前我一直在蒙着面但这最后一次不是我自己开的直播，我就不小心被你们发现了身份。就像你们看到的一样，我是一个很糊的小明星，我的名字叫楚天辰，这个直播间是我曾经捡了一个手机获得的惩罚，不过这一年以来感谢有大家的陪伴。我也许不是一个好的偶像，作为一个灵异主播我倒是勉勉强强还过得去。这是我的最后一场直播了，直播完毕之后我就会转为一个平台的普通观众，水友们，和你们一起的一年我真的很开心。” 他端端正正坐着跟直播间观众汇报这几天失踪的经过。他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召唤来到戒网学校，在戒网学校里到处走动时进入六楼厕所，看见里面有一扇门就推门进去，然后就看到门内的世界。门的后面真的是有一个世界，在世界的中心有一个和他自己长得一样的红衣男人，红衣男人告诉他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一直会被追杀，直到你想清楚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才能结束这一切。 那个黑衣女鬼就是红衣男人放出来的，换句话说黑衣女鬼的出身地其实是这个世界。 我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我的视野中已经出现了一个长脖子穿黑衣服戴着诡异尖角帽的女人。我指着她给楚天辰看，楚天辰对手机说不好意思了水友们接下来的直播画面会很糟糕，因为那个女鬼已经找上我们了，我们不得不赶快跑路。 第80章 门后的世界 我和楚天辰两个人一路狂奔，在门后的世界我们的身体条件似乎得到了优化，我穿着高跟鞋都能跑得飞快，倒是那个黑衣女鬼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在后面慢慢尾随我们，开始的时候还能跟上，越往后越力不从心，很快就被我们远远甩在后面再也看不到。我们不敢轻易停下脚步，又跑了几分钟看见行人了才终于停下来歇口气。 我们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城市，街道上人潮拥挤，无论怎么看都和外界别无二致。在这里我似乎可以感觉到那个黑衣女鬼的存在，当她靠近的时候我会有强烈的危机预感，也可以大致预判她的位置，不是说黑衣女鬼是从这个门后的世界出现的吗，为什么她在这个世界反而遭到了削弱。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现在我的脚步虚浮感觉并不像是走在地上，而且我穿着高跟鞋一路狂奔都没有出现不良反应，这是否意味着我已经是灵魂离体状态？想到这里我赶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还好我仍然穿着短裙白丝没有突然之间就换上一身血色水手服，我手里的手机仍然在跳动着弹幕。 世一道长：主播你在哪里？我已经进入到戒网中学了，怎么没见到你们？ 我苦笑拉过楚天辰：“其实这位才是真正的主播。我大概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我这是肉身赴灵，一般来说只有得道高僧或者玄界大能才做得到肉身赴灵，而我们在戒网学校男生宿舍的六楼厕所里打开了一扇门之后就进入肉身赴灵状态，我们的躯体和灵魂一起进入了门后的幽冥世界，还好这个世界里黑衣女鬼行动迟缓难以对我们造成伤害。世一道长你要不要先去救援一下学校里的其他人，我毕竟有一大堆符咒在身上，就算是见到了黑衣女鬼她也不容易击败我，现在救援那些普通人比救我重要。” 世一道长打字告诉我戒网学校的禁闭室里躲着两个年轻女人，现在他们已经脱离危险，另有四个浙江道尊吴天赐的弟子也困在了校园里被他顺手救了，他还说在这个校园里他一个小时斩杀了二十个鬼物，收了两个鬼灵，现在损耗也是比较大的，好在学校里的大鬼基本上都在早前被别的道尊镇压了，现在也就是阴气比较浓重容易吸引外面的鬼物。 过了一会儿世一道长又发弹幕说有一个全身裹在黑雾里面的男人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他把那个男人赶走了。那个男人还说他一直在找你，你自己多加小心说不定他就进入了那个门后的世界，为了避免他加害你们，我就先蹲在六楼厕所门口，他一来我就把他打走。这个门我是不进的，门的后面搞不好通往那座城市，太危险了，你们也赶紧出来。 我也想出去，看这情况应该是已经出不去了吧。黑衣女鬼一路追赶我们，我要在一天之内和楚天辰保持随时可以援手的距离基本上也被困在这座城市。这城市到底有多大我也说不清楚，我的视野能力一直向外扩展足足扩展了五十公里到了极限也没有找到它的边界，放出黄蜂向上一直飞到眼前最高的一座三十层建筑物的屋顶上向外眺望也看不见城市的边界和镜头在哪里，好像这城市是一个无穷无尽的世界。 我只能从商业区的密度和规格来判断我们大概是在县城级别的城市，如果这城市真的大到了超出所有人预判，县城级别的发展度应该是在城市的边缘才对。 由于是肉身赴灵，我们并不能直接吸取这世界的阴气转化为支撑活动的能量，该吃饭还是要吃饭的。 楚天辰说这个城市边缘他去过，这一带他挺熟的，说着就带我进了一家餐馆，这家店里的牛肉面真的好吃，肉给得很多面的分量很足，一碗面才五块钱，这完全是起码十五年前的价格。这个世界的货币好像是冥币，就是楚天辰直播挣的那些，我是没有钱的于是楚天辰付了两人的饭钱，我想想不对就让他先躲起来我要去搞钱，他毫不意外地点头，让我把手机给他，他在我手机上下载了死亡秀场的APP，我们互相添加好友之后他告诉我再见面时你就给我发APP专用私信避免被幻术迷惑。 说实话幻术真的迷惑不了我，信使特权免疫幻术就是这么任性。 我问老板这里能挣钱吗我是外面来的想搞点钱，老板和和气气说你这么可爱没钱了算我请你吃，没关系的，这县城的人都挺和善不会欺负你，你就算每天在饭店蹭吃的都没有人赶你走的。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坚持一定要找到一份临时的工作，老板没办法了就让我去十公里之外的山里抓一头牛回来。 我这才知道原来牛肉的来源不是养殖场的牛而是野牛，这个世界的野牛特别多搞不好比人还多，就是不太好捕捉。没关系，我可是有道君实力的信使，抓一头牛回来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来到野牛活动的废城区，我看着眼前的牛陷入沉思。 确实是不太好捕捉的野牛。野牛长得和地表世界的野牛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这个体型实在是有点吓人，最小的一头牛也有近四米高，估计得有好几吨重，这种野牛没有枪是不好抓的，我看了一圈儿确认没有人在附近之后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小屋子，在墙角里靠墙坐好了之后灵魂出窍，以红衣的姿态来到野牛面前，用阴气化为飞剑朝着一头野牛打过去。 我的飞剑半路被一股巨大力量拦截，阳耀的道法让我感觉到清晰的危险，于是我扭头就跑回小屋，魂魄归位，躲在小屋里半天不敢冒头，只放出视野来观察外界。 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装的女人满脸迷惑地四处张望，她的手里还捏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大功法决印，我敢说那种东西打在我的灵体上能让我当场魂飞魄散。这女人好像还挺眼熟的，对了这不就是道士协会的大人物之一，湖南道尊韩诗婵吗？早就听说她闭关修炼了，没想到是在这个城市里修炼，怎么会遇到她。我是不是要躲起来，等等我是肉身赴灵完全没有必要怕她，道尊也没有必要跟我一个活人过不去。 我从小屋里走出来，对韩诗婵稍稍鞠躬：“韩道尊，我是散修道尊……” “秋道尊的妹妹就是你了。”韩诗婵挥手止住了我的话，她好看的眉毛轻轻皱着，眼睛饱含不满：“不好好在家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搞些有的没有的东西，还学道尊肉身赴灵？不要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你现在什么段位？” 我如实回答道：“我连最基本的道士考核都没有参加，现在差不多本身是比普通人还不如的水平，打架全靠我姐给的灵符。” “看来秋道尊对你的管教是挺松散的。这样吧，今年还有最后一场道士考核，本尊给你留一个名额让你参加，你就直接考道宗，也算是给秋道尊一个交代。本尊记得秋道尊那边只有你自己还是个普通人。” 我想了一下得寸进尺道：“我可以带朋友吗？” “道尊的权力也是有限度的，一年只能安排一个关系户。”韩诗婵见我这样不由得微笑，她笑起来那股冷冽的气势全都不见了，其实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精致的面容，丰盈的山壑，纤细的腰身，很容易就会让男人想多。 “没想到这么好看的女人是道尊？” 她看出我的迷惑，我也点头很诚实地回应：“是的。我记得十三位道尊里面只有三位是女性，而且道尊大部分是年龄比较大的，韩道尊您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 韩诗婵也不生气，反而淡笑道：“道尊确实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之前那一代才是真正的华夏本土道士巅峰时期，两位五星道尊四位四星道尊八位三星道尊，二星一星没星的道尊加起来也有十几个，那是最好的修道时代。可惜了，世纪末的那一场主力决战把华夏的最强的一批道士都打完了，不只是我们，东瀛那边也埋葬了整整一代。” 我听秋意遥说过那场世纪末的大战，又从韩诗婵处得到确认，知道一场巨大的战役里中国失去了十几个道尊，心下有些难过。 “你拿着这个，两星期之后会有一场今年最后的道士考核，是一场道宗考核，这也是两年里你参加道宗考核的最后机会。道兵道将的考核是一年两次，道宗考核却是两年一次，再往上的道君就不是考核而是要让道尊认可你的实力。你要做道君须得公开挑战其他道君并将其击败，或者在三位以上道君的担保之下在道尊面前展示实力，道尊认可你了你便是道君。”韩诗婵把一个小巧的令牌给我，我接过就装进小挎包里，这时她又说：“能考道士还是赶紧考，幽冥信使不是长久之计，我在阴司的朋友传来了可靠消息，地府准备废除幽冥信使这个职业。” 我心下一惊问道：“那红衣诸王怎么办？” “凉拌呗，反正有没有信使都干不掉红衣诸王。” 第81章 新的逃亡者 这我就不开心了。幽冥信使执行任务期间免疫鬼物任何攻击的特权和死后必然成为红衣的特权实在是太重要了，对我这个想要维护正义与和平的人来说是很有分量的。 韩诗婵看出我的不满意，她微笑告诉我不要担心死后变红衣的特权消失，这个特权是收不走的，只是到时候执行任务期间免疫一切阴气的特权就没了。其实你也打架不多主要还是以和平手段满足厉鬼最后的愿望，免疫鬼物攻击对你来说意义不大，你最好还是考个道士证书以后自己出去玩也省得秋道尊担心你。 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有谢过她的好意，又问她能不能帮我抓一头牛，我想挣点这个世界的钱，毕竟在这世界我还要蹲一会儿。韩诗婵掏出一张卡告诉我里面有十万冥币你看着花，等我出关了是要找你姐要钱的。 我谢过她就把卡收起来，又看着那头牛，韩诗婵见我如此执着也就把一张符给我告诉我这张符贴到牛身上，你摇着铃就可以让牛跟着你回去。 面店老板见我真的带一头牛回来非常惊讶，他说这头牛杀了足够做一个月的面，我微笑说那你给我一星期的牛肉成本就行。 老板给了我三千冥币，我把它们装进小挎包，我发现这个小挎包除了活人之外好像是什么都能装什么都装得下。这个也是信使特权，如果阴司地府那边废除掉幽冥信使职业的话我的小挎包便携式仓库也就没了。 直播的手机被楚天辰拿走了，现在我独自活动，黑衣女鬼的优先目标是他不是我，就算女鬼来了我也可以和她正面作战把她打跑，我是不怕她的。只是这城市总会让我产生非常不妙的感觉，当我站在高塔上向更繁荣的地区眺望时可以感觉到一股幽远的悲伤和痛楚。一个纤细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她忽而靠近，伸出小手轻轻抚摸我的脸，我可以感觉到她温和暧昧的气息，甜甜的软软的，温柔到极致。 城市中必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且是现在的我无力去探寻的秘密。 离开了高塔，我在街边到处闲逛，走了好一段路腿有些酸了，于是就在街上找了一处小酒馆。 我要了一杯冰可乐，酒保没有说任何废话就给我送来了，当我小口喝着可乐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坐在我旁边，我看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这不正是那个在戒网学校里到处吓我的黑衣女鬼吗，我不知道她来这里干什么，如果她敢没事找事我就打爆她的头。 黑衣女鬼现在看起来是一个正常人，当然这个正常有个前提条件，我要先忽视她雾状的脸才行。她也要了一杯酒坐在我旁边喝，当我们都把酒水喝完之后她问我是否知道楚天辰的去向，并且向我保证她只杀楚天辰绝不波及无辜。我不在意地笑笑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视，直言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某个人的执念所化的怪物不是真正的鬼物，你的战斗力不如我，所以想威胁我就免了。 黑衣女鬼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其实这对我们都不好。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是执念所化的怪物，级别等同鬼灵，有近乎无穷尽的生命力，作为交换我的战斗力跟半身红衣差不多也许还要更弱一点。我确实打不过你，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双方是我打不过你，你也杀不掉我的情况，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要继续敌对呢。我们并没有作战的理由，你配合我杀了楚天辰，可以接收他的直播间和所有打赏，之后你可以签约死亡秀场用这个直播间随便播什么都行，就算不播死亡秀场那边也会给你每个月发放三千冥币，折合人民币就是每个月三十万，你想想什么都不干每个月都能得到三十万，就不心动吗。” 我想想了一下每个月啥也不干就进账三十万的日子，发现自己还真的不心动。我的生活条件太好了，道尊秋意遥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姐姐，金陵鬼王寒露是我的准女友，还有一个临安鬼王张欣欣做我幽冥身份证上的姐姐，我还经营着一家月纯收入过万的鬼屋，还有幽冥鬼校那边的超市可以用功德换大量能卖大价钱的道具，对于钱我真的没什么执念。秋意遥那边随时可以给我买车买房，现在我的名下应该也是有房的，作为一个平常不怎么花钱的女人，金钱的诱惑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黑衣女鬼见我不回应她知道我拒绝了她的提议，叹息道这世上居然还有不爱钱的女人。我微笑反驳我不是不爱钱，应该说是我太有钱了，我跟你作战的时候紫色符咒三十万一张我随手就是一大把，金钱对我的吸引力无限接近于零，你要是想吸引我跟你合作不如拿出点诚意来。 拿出点诚意来这句话让黑衣女鬼笑起来，她的笑声很干涩，笑着笑着就变的清脆悦耳。她脸上雾气散去，呈现出一张幽美的脸庞来，这张脸清雅温柔，五官精致，一双美目秋波流转，楚楚可怜清丽单纯的气场全开。 我轻叹了口气，捏了个符咒一巴掌打在她头顶上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不要窥探我的记忆，你这样让我很不开心。我对欣姐姐不是那样的，尽管我确实心底期望着和她发生些什么……我说实话，欣姐姐那种谪仙般的女子谁能不动心呢，可是我啊，是坚持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规则的，或者说我在坚持着自己的理想，因此我是不会对欣姐姐做什么的。真实的欣姐姐在我面前我尚且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何况你是假的。” 黑衣女鬼嘟哝道：“比起绯红暴君，纯白皇后才更适合你。而且你心底绝对是更爱纯白皇后的，不然我也不会在读你的心之后变成她的模样。” “我说你这个执念的怪物能力是不是太宽泛了。” “你的记忆很可怕，过于纷乱和凶险，我差点就迷失在你的记忆里了。”黑衣女鬼的脸这次变成了楚天辰，她挠挠脑袋，我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清晰地惊悸，她轻轻抚摸着胸口看着我，目光之下满满都是震惊。 我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捂上嘴打了个呵欠，都说了不要窥探我的记忆，不然很容易在我的记忆里迷失的。我应该身处一场跨过了数百年的巨大阴谋中，好在大家对我都没有恶意，我也就并没有迫切地知晓他们意图的需求。 黑衣女鬼又和我坐了一会儿就顶着楚天辰的脸到处问路人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和我一样的男人，他是我的孪生哥哥，我正到处找他。我哭笑不得看着他用最原始最落后的手段去找楚天辰，感觉这女鬼当到这地步也太失败了。 我回到面馆附近订了家旅店，旅店每日住宿费五块钱，真的是很便宜，每天五块钱的旅店还有电视空调独立卫生间和一个热水壶，这种环境放在现实世界住一天起码也得五十块钱吧。我可以先在这里休息，继续探索这个城市的秘密，地府那边废除信使只是刚刚提出决议，要商讨得出最后结论还要好久，至少我这次完成找到楚天辰的任务回去是可以得到一大笔功德并且可以得到一些现金奖励的。 睡觉前我站在六楼的走廊上往外看，这一看让我的心情立刻就变得糟糕了。 我居然看到了刘峰！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跑来无尽城市一定是不安好心，我能不能在这里算计他一波，把他永远埋葬在这座城市？哎，刘峰怎么又面色难看匆匆离开了？那个穿着皮夹和热裤的火辣美女不是陈源吗？好的我知道了，刘峰是被十大鬼王中最暴戾最爱打架的银鹰王打过来的，我也要赶紧避开这位银鹰王，不然谁知道她会对我怎么样。 就让我假装没有看见银鹰王，就这么回房间休息吧。 “……” 为什么我的房间会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有一个男人就算了，为什么他还带着伤给我的床上都沾了血？还有他身上有道士的气息为什么还会带有厉鬼才有的阴气？这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跑进来的？旅店的负责人在哪里，还不把他给我清理出去？ 想归想，一个大活人在我面前垂死挣扎我还是不能不管的，而且我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跟我一样是肉身赴灵，他也是从我的世界里跑过来的，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跟别的道士打架了差点被打死。作为一个正义的信使，让我先给他救回来问一问，如果是个坏人我就再把他弄死。 “首先我可以给他喂一颗阳气丹，这颗丹能恢复他的身体情况却不能恢复他的法力，让我先看看这个人有何见教。” 我这么说着从小挎包里摸出一颗阳气丹给他吃下，不过三分钟男人就睁开了眼睛，满面迷茫看着我。 我抽出清影剑微笑：“老老实实汇报你的信息，我会根据你的发言决定放你离开或者允许你躲藏，再或者……就地摘你狗头。” 男人想了想回答：“我叫张江，是一个逃亡者。” 我把剑收得远一些轻笑：“第三个逃亡者了。说清楚。” 第82章 邪恶的门派 张江看了看我手里的剑，再考虑了一下自己现阶段糟糕的身体情况，很明智地选择了老实交代情况。他是地表道士机构在中部地区一个独立小门派的成员，阶级是一星道将，因为杀了那个门派老大的孙女而流亡异世界。 我让他把详细情况说一下，他又思考了几秒钟，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告诉我他干了些什么事。 张江加入的道士门派叫青门，老大是一个二星道君，说实话我并不是很看得起道君，不过这个不重要，重点是接下来的故事。青门老大有一个孙女，这个孙女整天不干好事，就想着怎么折腾普通百姓，终于有一天张江的女朋友去他的门派找他，老大的跋扈孙女见这女生居然比她好看就打坏了她的脸，逼得她上吊自杀。女朋友死后张江也无牵无挂了，干脆就深更半夜将老大的孙女刺杀。杀了人之后他也不能继续在青门混了，毕竟谁都知道坏事是他干的，他只有一路逃出青门，中途又被一群道士追杀，阴差阳错之下来到这个诡异的世界。 我并不相信他之前编的那么多故事，只相信他是杀害了青门老大的孙女之后逃来这世界的。对于他说阴差阳错进入这世界我是相信的，这个世界确实很难进入，没有戒网学校男生宿舍六楼厕所的那扇小门，我和楚天辰也进不来。 青门这个门派我没什么印象，我记忆中可以称得上门派的只有天魔宫，道士协会内部各自为政表面上还是一体同心的，秋意遥自立门户做散修道尊可无论是道士协会还是天魔宫的内网都把她算作山东道士，默认山东道尊徐鹏辉和秋意遥保持密切联系师徒情分未断，因此某种意义上说山东协会也是最强的省级协会。 我又掏出一颗丹药给张江：“这个是壮气丹，白菜价的丹药，我随身带了很多送你一个吧。我刚给你吃完一颗阳气丹把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阳气但可以恢复你的身体机能但无法恢复你的道术修为，现在给你的壮气丹也就是个没有副作用的兴奋剂，只能加强身体机能做不到让你原地爆发变身超人一打五。你前面的故事我不信，但杀了门派老大的孙女流落到这个世界我是相信的。还有你躲进我的房间说明你的门派也追过来了对不对，一身的血看了就知道刚和人打过架。” 张江迷惑问：“为什么不相信我的故事？” “既然是道君的孙女，也没那么多事吧。嫉妒别的女人比自己好看就要毁了人家的脸，二代们智商不至于低到这地步，我见过的二代也不少，他们表面上也还是过得去的。” “果然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公主。” 我很讨厌被人叫小公主，对我而言这是骂我不知人间险恶只凭感情用事。我收起笑容冷冷问我姐是道尊，我一起玩的朋友最低的也是道宗，为什么我平常就没有见过这些智障呢。张江微笑回答当你强大了就感觉身边都是好人，因为你姐是道尊，她可以把所有对你不利的因素都排除掉，能通过道尊的审核来到你身边的人自然也都是好人了。我想想竟然觉得他说得对，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 “我可以为你提供短暂的保护，我没有道士的牌子但我姐是道尊，所以有我在这里他们就算看见你跑进来了也不敢来找事。当然来了我也不怕，我身上有我姐给的一大堆宝贝，可以发挥出三星道君的实力。哎这位小哥哥你不要这么惊讶，好像道君是什么了不起的段位一样……” 张江起身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地喝完，他脸上满是震撼：“早就听说散修道尊秋意遥有个妹妹宠得无法无天，今天一见果然如此。让普通人发挥出道君实力的宝贝，莫不是秋道尊把封天锁给你了？” 我摇头，起身走到门口：“我去买两件衣服给你，你就在这里躲好了，别被青门的人抓走了，等我回来还有事情要问你。嗯，给我一根头发，我要做个替身草人让草人变成你的样子来骗走追杀你的人。你呢，就在这室内把卫生打扫好，消除掉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可以吗？” 张江默默拔下一根头发，我从小挎包里摸出一个草人把头发缠上，又把草人塞进包里，稍稍偏头含笑看着他：“不怕我把你交给青门？” “不怕。秋道尊的妹妹看不上青门那种小门派，一般人会害怕道君，道尊的直系亲属却不会怕。更何况秋道尊出了名的脾气不好爱打架，一打架敌人非死即残，道士协会的道尊们都害怕她，何况青门最强的只是个道君。” 我掏出紫符贴在窗上，走时关上门又把一张紫符贴在门上，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除非有道君来不然是进不了房间的。 买衣服也很轻松，我拎着东西回来时还对旅店老板道歉告诉他们我把床单弄脏了，这床单多少钱我赔。前台服务员提出要跟我进房间看看，我带她上了六楼，进了房间之后让她看看已经被揭掉床单的床面，服务员告诉我只有这点情况的话你给五块钱吧，说着就掏出了一张赔款明细，我付了五块钱签上自己的名字，全程简单轻松，店家态度也好，以后我还能来的话仍然会住这里。 送走了服务员之后我叫出了躲藏起来的张江，让他给我讲一下青门的内部关系和外交情况。这个门派在经营着一个罪恶的生意，即人类猎杀。青门把很多人关在一个独立小世界里当野兽一样养着，这些人一大半是从外面世界抓过来的无辜路人，一小部分是青门内部犯了罪的人，经营着人类猎杀的生意青门每年可以获得超过十亿的黑色收入。我本来昏昏欲睡，一听他说人类猎杀我可就不困了，既然如此等我解决了接下来的女明星林涵身边纠缠的厉鬼之后就去看看青门在搞什么名堂。 如果他们真的是在进行人类猎杀，道士协会必然不会无动于衷。我如果能找到他们搞人类猎杀的证据上报给道士协会还不是大功一件，就算不上交给道士协会，报告给天魔宫这个顶着邪派名号其实都把它当成第二道士协会的道士组织也是大功。 张江貌似无意地说起青门之前要搞什么稀奇古怪的祭祀，这个祭祀需要一个祭品，他们盯上了女明星林涵，准备把她抓走炼成鬼奴。我正在喝可乐，听他这么说一口可乐喷了出来。 “林涵是你亲戚？” “不是……算是朋友。”我拿卫生纸擦着嘴咬牙切齿道，“好个青门，敢动林涵我要让它成为历史名词。你在这里休息，我去下面多一个月的房租，然后我要去找在这附近修炼的韩诗婵请她帮我保护林涵。” 张江微笑道：“你果然是小公主啊。道尊的妹妹，平常接触到的人也都是道尊道君，要么就是政府高官……不，秋道尊不问政事，那么小公主平常接触的应该都是富豪了，会对这些玄界司空见惯的罪恶感到惊讶也难怪了。” 我气得鼓起嘴道：“虽然我是一个被保护很好的孩子可我也有心底的正义，情况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会想办法铲除掉青门，我姐不帮忙我就自己去，我有一个好东西里面寄托着一个鬼王，到时候我姐不帮忙我也可以带着鬼王正面杀穿青门。如果他们真的害了林涵，我姐是一定会帮忙的。” 张江叹了口气道：“你这么说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成功害了林涵了，毕竟像我这样的人要对一个大门派复仇几乎不可能，也就是他们碰触到了更强大势力的核心利益了才会被消灭。” 我瞪着他怒道：“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在这里躲好，我去找韩诗婵，你不要给我整什么幺蛾子不然我先剁了你。我在这世界要蹲一天，但我会给旅店续费一个月，剩下的时间你自己在这里修炼，有我这两张紫符在除非青门的掌门人亲自前来不然小兵都没办法突破。对了他们什么时候会对林涵动手？” 张江想了一下回答：“从现在算起三天后吧？谁知道会不会改主意推迟一点。” 我一巴掌拍在自己头顶上：“那不就没时间了吗？不行我得快去让韩诗婵保护林涵。实在不行我自己去吧，那个任务是楚天辰的不是我的，我就算中途离开也没关系。” 我快速下了楼，在柜台续了一个月的费用之后就一路奔向废城区，在废城区拿一张紫符召唤一道雷光击打在地上吵醒了休息的韩诗婵，请她帮我保护林涵。 韩诗婵面色不悦答应了我，我刚要离开她便揪住了我的后领把我拎起来，笑得有些狰狞：“熊孩子不会以为把我吵醒就能这么跑走吧？你跟着我好好修炼吧，让我打开固有结界把你放进去，不把你培养成道君我是不会这么放过你的。” 第83章 灵魂世界的猫 韩诗婵的修炼方法是很简单直接的，她先给我讲了一下画符的基本方法，告诉我道士考核几乎必考的一个项目就是画符。除非是考纯近战的道士不然画符是每年都要考的项目，让我在这里练一练画符是一件好事。她教了我几遍就把原材料给我让我自己画，我画了几张入门的清心符觉得还行，于是她就教我下一个符咒。 画符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无聊了，我被她关了半天花了七八百张符画得想吐，韩诗婵看我如此努力学习的样子脸色也缓和下来，中午时她让我先吃午饭休息一下，说我学画符挺快的，天分非常好，这方面可以不那么花心思。 临近傍晚韩诗婵才叫醒我让我学新的课程，下午上的是道术课，她教了我一些修炼道法基本的方法，告诉我你现在没有法力可以先用灵符为媒介把灵符中的法力抽取出来使用。我想了想就从上午画的道符里抓出一把按照她的教导拍在自己身上把法力暂时储存在身体里，当我再挥动清影剑时可以挥出一道一米多长的剑气了。我可以感觉到每挥出一道剑气体内的道法就少一些，当我连续使出二十二道剑气后感觉身体变得很疲劳，只能以剑撑地避免自己摔倒。 韩诗婵拿出一个丹药让我吃下，五分钟不到我就恢复了精力，她让我坐下很认真告诉我道法不是你那么用的。你的战斗方式过于土豪，就连作为道尊的她也只见过一个强者毫无顾忌用道术狂轰滥炸完全不考虑真元的浪费，这种战斗方式很强悍同时也不能持久，优秀的道士需要合理调控自己的法力使用情况，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只用最小程度的法力，什么时候可以聚集全部的法力一招定胜负。 夜里八点韩诗婵才放我离开，告诉我明天早上最迟七点半你来这里我们接着上课。我活动着疲倦的身体说好的请韩老师明天在这里等我，我一定按时来，走的时候我还问她有没有可以让我恢复一下体力的丹药，她说有但是不给你。 “好了好了，你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不给你。” 她捏着一颗丹药送到我唇边，我张嘴把丹药吞下，做了两次深呼吸，感觉一股热量在自己体内快速漫开，继而一天的疲倦都烟消云散。韩诗婵看我活动手脚的样子居然笑起来，她这么一笑好温柔好漂亮，让我一时竟恍了神。 回到旅馆后张江不在，他给我留下一封书信说感谢我的收留，他要去外面修炼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他能平安成为道宗。我微笑拿出一张信纸写道我要参加今年最后一场道士考核，是一场道宗考核，我有韩诗婵的推荐基本上是稳过的，到时候你也跟着一起来，不管你是不是可以通过考核在我身边我起码能保住你的小命。 写完了就把信放在床头柜上也不管他是不是会看到，总之我是舒舒服服睡到九点半才醒来，一看时间吓得全身发冷，草草洗漱之后早饭也没有吃就一路狂奔去找韩诗婵。 “我以为你吓跑了不敢再来了。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学习，我会把你打造成一个道君，并且在五年之内让你成为道尊。我自己很难让你完成道君到道尊的飞跃，所以等你成为道君之后我们三个人会一起帮助你升级，为了打造一位道尊我们会不吝成本的。你还没有吃早饭吧，看你这样子是匆忙跑过来的，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今天的韩诗婵很温和，她把我领到一间小木屋给我做了些简单的食物，我发现她的味觉取向和张欣欣挺像的，都是偏清淡的食物，刚吃起来感觉不那么鲜明，过一会儿就有种奇妙的回味，唇齿余香。 韩诗婵告诉我信使有不能被剥夺的永久特权灵魂出窍，所以历代信使都是走道鬼路线修炼鬼术，我们这边由于是道尊在教你，不能让你走鬼路，你要好好做人做个好人。我连连点头称是，韩诗婵让我伸出左手，她用小刀在我掌心划出伤口，我疼得猛一颤，她却紧紧抓住我的手腕让我不能逃离。 “别动。过会儿会给你治好的。” 她在我掌心划出一轮弯月的形状，然后把一块月牙形的玉石按在我的伤口上，我感觉到一阵可怕的寒意，仿佛置身于暴风雪之中，冷意顺着伤口沿着血液传播到前身每一个角落。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全身也在冰凉的冷意下僵硬，感觉血液都结了一层纱。 无尽冰雪中，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冷冷望着我。 我蹲下去对它伸出手，它给我一个不屑的眼神。 我轻声问：“你是谁？” 白猫用稚嫩如孩童的细小嗓音回道：“我是你，你也是我。” “心魔？” “不是。心魔是一个很坏的东西，我的存在原理跟心魔相似，作用和心魔相反。简而言之就是心魔是来害你的，我是来帮你的。让我来跟你说明一下情况，首先这片雪原是你的灵魂世界，每个人其实都是有灵魂世界的，你不要对我摆出那么迷茫的表情，我换个说法，灵魂世界在鬼王那里被称为，阵地。” 我点头惊喜问：“这意思是我也可以展开自己的阵地了？我也是鬼王了？” “别高兴太早，活人是不可能成为鬼王的，哪怕你有了鬼王的实力，只要你还活着就注定只能止步于鬼灵，不要做活人成鬼王的白日大梦。” 猫咪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这个世界是你的灵魂世界，我是你的意识投射产物，换句话说我是你的道心。考虑到你的灵魂是红衣状态，我说是你的鬼心也完全过得去。你看一下自己，在这个世界除非你主动变成红衣，不然还是脆弱的普通阴魂的姿态，这说明你实际上是在抵触红衣身份的。郑心雨，下面我要对你进行一次小小的考验，只要你从这片剑林中找到真正的那把圣剑，你便可以拥有一把道尊才能拥有的武器了。” 我环视这片雪原，不知何时雪川之上遍布利剑。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啊。让我在数以万计的刀剑之中寻找出真正的神兵利器，找到了我就可以获得一把绝世好剑，找不到……不存在找不到的情况，这把剑是韩诗婵和秋意遥给我的，它应该就隐藏在我的灵魂世界中，就在这片剑林之中，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它才不辜负秋意遥韩诗婵对我的期望。 我想了几十秒后扬手向天将自己的阴气释放出来，半秒之内我便穿上了那身熟悉的血色水手服裙，紧接着我的阴气化为纯白的火焰笼罩整片病原，也许灵魂世界的景物是不能改变的，冰原在火海之中并没有融化的迹象，只是那些剑很快就在阴气明火中化为灰烬，只留下唯一的一把剑。 我轻轻甩了一下头发让自己的一根头发伸长，缠住剑柄将它拉过来，在空中伸手接住。 “呐，白猫，我找到了。” “不要叫我白猫，叫我惊月。” 我抚摸手中的纯白利剑满脸无辜：“好的白猫，知道了白猫。” “我咬死你……” 白猫扑过来咬我，我把它一把搂进怀里，软绵绵毛茸茸的感觉很舒服，最重要的是它是温暖的。白猫舔了我的脸一口，我愣了两秒后一把掐在它前肢下方把它固定柱就亲，把白猫搞得满脸都是口水。 “疯女人快住手！住手啊！对我尊重一点！我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 “没想到可以在灵魂世界养猫，我能把小鱼干带到这世界来嘛？” “疯女人你听我说，现在不是想着养猫的时候，你的任务是生存二十四小时，这个任务本来是楚天辰的任务，你接了这个任务现在你和楚天辰被绑定了，他死了的话你也会被判定为任务失败原地去世！好吧你是红衣原地去世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那我说得可怕一点，你的死亡方式会和楚天辰一样！他死亡的时候你也要承受等量伤害！” 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那我要赶紧去救楚天辰！” “这就对了。” 白猫爬到我的肩膀上，懒洋洋趴下还挥了挥爪子：“我是你的道心因此我也共享你的记忆，知道死亡秀场这个组织。但是呢我在成为你的道心之前还做过别人的道心，所以对这个组织所有了解。简单来说死亡秀场是一个背叛阴司地府的强者搞出来的，通过灵异直播积累信仰之力，通过直播奖励兑换各种道具来让普通人也有快速获得玄界能力的可能，死亡秀场的主播跟幽冥信使差不多一个意思，只是信使数量很少同时只有一位并且特权更优越。这个楚天辰啊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事情，所以想要反叛死亡秀场，这秀场本身肯定要抹除他呀，于是就派出了一个鬼……” 我在虚空中轻轻一点，打开通往外界的路：“行了这个路上再说，先告诉我楚天辰这会儿在哪里？” 白猫一挥爪子：“这个方向！” 我猛然睁开眼睛，韩诗婵正抓着我的手腕，在我左手的掌心中有一个小小的月牙形印记，而我的右手中出现一把带鞘长剑。 我看着她满是疲倦的美丽脸庞一阵心虚：“韩老师，我……” 韩诗婵回首淡笑：“那个男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快去吧，你和他异体同心他死了你就原地变红衣了，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徒弟变成鬼。你能拿着剑出来说明已经完成了最初的考验，快去救人吧，这把剑可以阻遏执念的重新聚拢，尽管杀不死执念也是可以让它付出巨大代价的。” 我对韩诗婵一躬身便转身离开小木屋，朝着白猫指给我的方向快速前进。 第84章 最聪明的女神 根据白猫给我提供的信息，死亡秀场是先前叛出阴司地府的强大鬼物所建造，是一个独立运作的势力，其地位大致等同独立道尊或者天魔宫。考虑到那位大鬼还在遗忘者之地建立起虚假的世界，打破了鬼差和厉鬼的界限，他的势力不仅有死亡秀场还有遗忘者之地中心数不清的堕落厉鬼，再结合阴司地府和道士协会各自为政的现状，此时此刻死亡秀场才是最强大的阴间势力。 死亡秀场有将执念实体化的诡异能力，执念的战斗力不强生命力却是让道尊鬼王都头疼不已的存在，那个黑衣女鬼被我一剑斩断手指还能没事一样让手指化为黑雾再接回去，这种撑得住打不死拖得久的变态鬼物谁都不想惹上。若不是我接了那个直播任务和楚天辰被捆到一起，我才不愿意趟这浑水，在这个世界执念女鬼的行动能力被最大限度的遏制，她跑得比普通人还要慢绝对没有抓住楚天辰将其杀害的可能性。 只是黑衣女鬼会变化外形，万一她变成我的样子去和楚天辰交流哄骗他见面可就糟了，到时候我原地去世不说还要背上谋杀一个小糊豆的罪名，哪怕我姐是道尊也不见得就能把我从杀人罪名里救出来。 拿着一把一米多长的武器不好跑路，我把它装进小挎包，这个包真是个宝物什么都能装，以后信使特权消失了我应该就没有这个好东西了吧，要趁现在珍惜它。等解决了林涵的危险之后我就到秋意遥那里把东西都整理一下能拿下来的都拿下来，信使特权早晚会被收走还是早早适应比较好。 之前分别的时候我和楚天辰的约定是只用死亡秀场的内部短信联系，我拿出手机登陆了死亡秀场APP，私信提醒有两条，一条是最聪明的女神，一条是楚天辰。这个女神我不认识，先看楚天辰的私信。 楚天辰的私信上写着他已经回到了原先的世界，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已经结束让我不必担心，他现在已经破解了黑衣女鬼并且知道了黑衣女鬼的真相，现在黑衣女鬼已经消失了，我们之间的生死连接已经不存在了。我给他发了一个问号，他迅速回我一张地图，告诉我顺着这张地图上画出来的路线就可以找到原先的路回到现实世界，然后又告诉我林涵现在有危险他要先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其实我这次过来主要就是解决林涵的问题，见楚天辰要去帮助林涵我心情大好，告诉他等等我，我正在跟着韩诗婵韩道尊修炼，等我回报韩道尊就让她带着我回去人间，楚天辰回道那你好好干，韩道尊是位大能一定可以把你教好。 我又和楚天辰闲聊了一些有的没有的之后对他说再见，点开了那位陌生人的私信。ID为最聪明的女神第一句话就是心雨你现在已经在梦境的世界里了，好好跟着韩道尊不要走丢，她能保障你的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感觉到奇怪或者害怕，就是对这位最聪明的女神很有兴趣。她直接叫我心雨可见是认识我的人，这个ID还有个主播认证，我翻了翻她的动态都是些道术讲解，三分钟教你学会某种小道术的图文，看起来是一个热爱教育事业的女人。热爱教育事业，宣讲道术，认识我，这样的人我只认识一个，这个最聪明的女神一定是秋意遥。 我问她是不是秋姐姐，她秒回不是，补充说我是你认识的人不过我不是秋意遥。我是谁心雨暂时不要问，你的处境很危险，有人要害你，死亡秀场想要吸纳你做主播暂时算作是你的友好同盟，韩道尊也战力极强可以有效遏制心怀不轨之人，你要么跟着韩道尊走要么我给你指路让你离开梦境。心雨，楚天辰应该已经陷入梦境之中出不来了，你再给他发信息看看吧。 我试着给楚天辰发信息，他果然不再回应。 最聪明的女神：这里是梦境的世界，心雨和楚天辰加上韩道尊都是肉身赴灵状态进入梦境的，因此梦对你们本身的精神影响不大。楚天辰确实已经解决了那个执念女鬼，可是之后在梦境的试炼之地他迷失了，被一只大蜘蛛裹到了茧里面。你跟着韩道尊可以免受梦境试炼之苦，跟着我也可以从一条安全轻松的道路离开梦境，楚天辰就不要管了，生死联系已经中断，他不再能影响你了。 我发消息问如果我带着韩道尊找到楚天辰是否可以把他救出来，最聪明的女神回复说那个梦境试炼考验的是自己的心，每个人都要走一遍心魔，外人是没有办法拯救被心魔支配的人的。梦境中的怪物会给每个试图离开的人编制一个精妙的美梦，用谎言和欺骗堆砌出来一个虚假的世界，凡人很容易就迷失在这个世界里。 我叹了口气发消息：楚天辰太难了，我要救他出来。我相信我是可以救他的，女神姐姐可以给我一点提示让我找到那个大蜘蛛吗？ 最聪明的女神：心雨真的想明白了吗？梦境试炼哪怕是道君进去都是九死一生，能稳过的只有道尊……心雨，你的信使特权免疫幻术在梦中是无效的，因为大蜘蛛会让你自己做梦，你可以免疫梦境大世界的一切幻术却不能摆脱自己梦中投射的真实。梦境试炼会把心雨最渴望的东西投射成现实，不要迷失了。 我按着最聪明的女神指的路，很快就来到了梦境世界的出口。一阵光芒闪烁着，我可以看到光芒之下有一张似乎要蔓延到世界尽头的巨大蜘蛛网，一个有着人的上半身和蜘蛛的下半身的怪物正在网上磨她的巨大爪子。 我又问最聪明的女神如果我斩杀了蜘蛛是不是就可以把所有人都解放出来，她也许没想到我会产生这么疯狂的想法，问我有多少把握打赢一个道尊，这个大蜘蛛的实力是阴司地府标准的阎王级，放在心雨的熟人里面是跟秋意遥对标的，心雨认为自己行可以试试看，我会在心雨快被打死的时候开个传送把心雨传走的。 我叹了口气，那边又来了私信说这是只妖魔络新妇，网不是她结的她只是给梦境世界打工的守门员，就跟学校门口的保安是一个类型，不要为难她。这个她字用得就很妙，我靠近了络新妇之后发现她的上半身真的很漂亮，一张脸妖媚又带着狂野，浅褐色的长发散落着，上半身只有一件小小的胸前护甲，那对雪白丰盈的山壑大半都展露在外。 身材真好。 “又来想要离开梦境的人了。是想要自己走还是想要带别人走。” 我大惊：“蜘蛛说话了！” 络新妇挥起手就拍了我的头一下：“怎么说话呢？我上半身明显是人，人会说话有什么好奇怪的？快说是想自己走还是带朋友走？自己走的话我建议你回头，韩道尊刚给我传书告诉我说她的徒弟要来我这里，你好好跟着韩道尊修炼等到她离开的时候可以直接带你走，不必冒险。梦境试炼就连道君也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这里现在还困着八个道君，你一点道术不会的进去也是被捆成茧。” 我有些尴尬问她能不能带我去看我的朋友，我朋友叫楚天辰。 络新妇领着我来到一个茧的边缘，她挥起蜘蛛脚一下就刨开了茧让我看到里面楚天辰黑青的脸，但他在笑着，恐怕是在梦境中遇到了什么好事吧。蜘蛛网在几秒之后又覆盖了楚天辰整张脸把他重新包裹进茧中，络新妇用爪子在边缘的蜘蛛网上一点，网上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 “跳下去就行。你做个标记记得这里是楚天辰梦境的出入口，到时候你解救他失败了就会到这里来。当然成功了这个茧会原地崩溃，梦境自动清醒，你们会一起回到这张巨大蜘蛛网上。” 我二话不说就跳下旋涡，重重摔在水泥路上。 “呜呜呜呜……” 死蜘蛛怎么就不告诉我下面是水泥地，我这一下子摔得很重，在地上躺着哭了半小时才能活动手脚，赶紧吃了一颗阳气丹恢复生命力，然后去路边的服装店问问这个世界用什么货币，得到这世界也用人民币之后我就放心了，打开小挎包看了看里面居然多了好多现金，先买件衣服好了。 最聪明的女神：钱收到了吗？我给心雨打了五十万。 我点头给她回信息：直接打到我的小挎包里了，看到了。说起来女神姐姐怎么做到直接给我钱的？我现在是在梦境之中吧？ 最聪明的女神：我对梦境略知一二。 我又问：对梦境略知一二的女神，可以让我带着朋友直接清醒吗？ 最聪明的女神：那已经是神明的权限了，我的实力还不够。或者进一步说，梦境是连神明的手都难以触及的世界，不然从阴司地府叛逃的大人物也不可能把梦境世界作为死亡秀场的最后堡垒。心雨好好去找楚天辰，能行就行，不行就走，接下来保护林涵的任务心雨有实力独自完成。 我又问：林涵会遇到什么麻烦呢？可以透露一二吗？ 最聪明的女神：她会遇到一个鬼王，楚天辰可能是对付鬼王的关键。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朝着楚天辰梦境世界的深处走去，这世界可真大，不愧是一个富二代，梦中也都是些高端的场景。既然楚天辰是对付鬼王的关键，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他扔下自己就跑路的。 我……绝不会再让自己承诺保护的人死在眼前。 第85章 最深处的梦 走不出多远就看到一大堆穿着奇怪制服的士兵走过来，这些士兵的衣服很好看，以黑色为主上面有白色的边缘部分，脚踏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皮靴，背后是锃亮的冲锋枪。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年轻人，他们迈着整齐的步子从我眼前走过，我有点迷惑地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广场。 广场很像是首都的某个广场，不过规模要大很多，一望无际的黑衣士兵组成人海，数不清的坦克和装甲车穿插于人海之中，天空不时有机群掠过，十足的战争动员的气势。我不知道楚天辰为什么会构建出这样的梦境，他才20岁，并没有经历过巨大的战争，也没有经历过这国家最绝望的那段岁月，为什么会在心底产生如此沉重又可怕的梦境。每个人脸上都是疯狂的热血，似乎是要倾覆整个世界。 我穿过近乎癫狂的人群，没有人注意到穿着一身休闲装的我，他们都热切地凝视着城楼之上的男人，那是我这次前来的目标，楚天辰。 原来这孩子的目标是成为皇帝吗？ 手机又来了一条站内短信，还是那个最聪明的女神。她告诉我楚天辰的情况很不同寻常，这个人没有修道的经历却包藏着巨大的能量，以后他修道必能成为一方道尊，做鬼则必然成为鬼王，是个天赋非凡的孩子。梦境的世界很可怕不假，楚天辰却可以用自己的幻想反过来推着自己的梦境朝着自身期望的方向发展，并且有一定概率将梦中的产物带到现实世界去。这一席话让我看得全身发冷，楚天辰搞这么一出很明显是不正常的极端主义，真让他把这一切带到现实去那还得了。 楚天辰在城楼上发表了讲话，内容大致是罪恶的西方国家一直在压迫着我们，我们现在强大了可以打碎西方支配的世界重新建立起自己的世界，我们要全球争霸，让帝国的权威遍布世界。下面的人群挥着拳头呐喊吾皇万岁帝国必胜首相千岁，完全就是一副昭和日本和纳粹德国的架势。 楚天辰发表完煽动人心的讲话之后又说我们现在有12万颗核弹，可以独立毁灭世界了，广场上的军队又一阵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我听得手脚冰凉，赶紧给最聪明的女神发信息，你听听这货在说什么，他要独立毁灭世界，这是人话？我要赶紧把他带出来不然万一他真的可以把十几万核弹带到现实世界去，那真的要重启地球了。 最聪明的女神：秋意遥在遗忘者之地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你可以肉身赴灵随便往阴间哪个地方一钻不就躲过去了，地表人界毁灭跟你有什么关系，人间毁灭了你到阴间也能逍遥自在，我们修道之人不要干涉凡人之间的战争。如果楚天辰真的是要一场巨大的战争，这种事情道家是不能干涉的，阴间诸王也对此事毫无兴趣，活人的事情交给活人来解决。 又来了一条站内短信，这次是一个我没见过的ID，这个ID也是个大主播，粉丝有145万，给我的信息就一句话：我是秋意遥。 我立刻回应：我是心雨，秋姐姐怎么会主动联系我？ 秋意遥：这边好像出事了，有一个庞大的影子出现在了东海，看起来是一条巨大的航空母舰。我再组织一下语言……是这样的，东海出现了一条由阴气组成的巨大航空母舰，长度大概有一百公里，船上没有飞机都是一些阴气组成的异界的生物，可能这些异界生物扮演着飞机的角色。还有东海的天空打开了，黑暗正从天空的巨大空洞不断蔓延下来，跟着黑暗一起下来的还有数不清的怪兽，那些东西暂时没有对人类发起进攻，人族的普通武器也对付不了他们，现在中央政府紧急召集所有的道君以上级别道士研讨如何应对，你暂时就在梦镜世界不要回来，这个人间可能要毁灭了。 我原地思考了五分钟，穿过狂热的人群来到了城楼之上。 两个士兵把我带到一个房间。 “你来了。” 楚天辰此刻已经离开城楼正面，坐在室内悠闲地喝着茶水，见我过来他很开心地让我坐下。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正要开口时他先挥手阻止了我：“郑心雨，我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也知道你是想要带我离开梦境的，但是我不想走了。你回去吧，韩道尊会带你离开梦境世界的，我就在这个世界好了，这世界我很满意。这是幻想投射到现实的产物，我可以支配自身梦中的一切，在和心魔合并之后我就明白了自己的能力。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吧，那个黑衣的女人是我自己的执念，是我的心魔，难怪她怎么都死不了，她和我是一体的，我不死她又怎么会死。” 我想了几秒问：“在这个世界你是君王，那么你的皇后在哪里？你本身是个小明星，也从不避讳自己喜欢女人的事实，在这个世界你却只专注于战争，这让我感觉很神奇，你的女人呢。” 楚天辰愣了一下笑道：“既然要去争霸，女人自然是不需要的。” 我摇头，温柔看着他，说出的话却无比讽刺。 “楚天辰，你这个没骨气的懦夫。” “我有最强大的军队，我的军事力量可以颠覆全世界，我有毁灭世界的觉悟，你居然说我是个没骨气的懦夫？你便是骂我是个走火入魔的疯子都比这个靠谱吧？”楚天辰哈哈大笑，我冷冷看着他，等到他笑够了才轻声道：“那……林涵呢？” 眼前的男生说不出话来，他的脸上出现了可以称之为不安的表情。我轻轻勾起唇角浅笑着上前，抬手抚摸墙上那一幅装饰精美的巨大照片，那是一幅海陆空三军合照图，身穿军服的楚天辰和一群将军们一起照相笑得很开心，却总让人感觉他的眉眼之间有一丝丝的阴郁。 楚天辰伸手想要阻止我，我比他更快，在手里捏了张青色符纸一巴掌打碎了相框，那张君王和将军们的合照缓缓燃烧，将相框下面的一张照片展示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人，恬静温柔的面容偏清亮的眼底又带着些倔强的不屈，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卷走。她乖巧坐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纯良无害的小白花气息，这样的女人哪怕是拎着机枪上街了恐怕度不会让人感觉到威胁。 她是楚天辰最深层的梦。 林涵。 我看了那张照片许久许久才回头看向满面死灰的楚天辰：“你是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爱到如此卑微，哪怕是在自己的梦境中都不敢面对她，把她作为最深处的梦境封印起来，这样的你不是懦夫又是什么？我在进来的时候仔细留意了那些士兵的口号，他们先喊吾皇万岁再喊帝国必胜，然后是首相千岁，这个千岁首相才是你自己吧？你构建了这一切，你的幻想和梦境的力量结合在一起支撑起整个世界，甚至你的能力都能局部地影响到我们的现实世界，可是你呢，你看看你在做什么梦？你爱她却不敢接近她，哪怕是在梦里，你可以肆无忌惮支配全世界，可以将一切野心和愿望成为真实的梦中世界里，你也将她尊为至高无上的君王，你自己才是首相。你不想要她吗，你去过她的生日会，和她有过真实的拥抱，就没有想要侵占她，想要完全得到她？” 楚天辰颓然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分钟才缓缓道：“我不配。” 我揭下那张照片厉声道：“不，你配！林涵又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仙女，她有过三个男朋友，每一段恋爱都闹得满城风雨，最近的一段感情那个男人比你我都差得远还骗了她两千万，所托非人是她的劫难！就不谈家庭条件说说你自己，虽然你是个小糊豆，但是你有修道的天赋，只要潜心修炼五年必可成为道尊，道尊这级别愿意跟着中央政府走的话基本上就是省厅待遇起步，又何谈配不上一个女明星？” 楚天辰满面死灰：“她说想要结婚，她等不到我成为道尊了。” 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用力过大我的手很疼，但我憋住眼泪咆哮，气势上一定不能输：“那就抢在她结婚之前证明给她看！让她看到你是一个可靠的男人！林涵即将遭到鬼王袭击，我自己对付不了鬼王，如果你愿意帮助我，如果你救了林涵的命，她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楚天辰一把揪住我瞪大眼睛：“你说什么？林涵即将遭到鬼王袭击？” 我揉着红肿的手叹了口气：“你就这点出息。来人，给我整点药，我的手撞伤了。” 马上有两个穿着军装的士兵过来，他们端着一盆水给我洗手涂药包扎一气呵成，我看着被缠上一层绷带的手再看看满眼焦急恨不得揪着我就立刻回到地表世界守在林涵身边的楚天辰，平复了一下心情调整出最温和的笑容。 “林涵现在有危险，跟我一起回去地表世界你就可以拯救她，得以赢得女神芳心，你可以先保护她，帮助她渡过危机之后先请她做你MV的女主角，让你家里出钱请她拍戏给你自己安排进去一个角色在剧组密切交流沟通，借用家里的力量赶走她身边的男人，如果你不想借用家里的力量可以边做偶像边修道，你十次直播也获得了不少东西其中也有不少道术的书籍，到时候混个温城道教协会的会长还不是轻而易举？林涵喜欢孩子你们就趁年轻努力运动一年一个……哎楚天辰你先别脸红，赶紧的跟我走，我们回地表世界先救林涵的命。” 眼前的世界陡然崩塌，漫天烟尘快速散去，我坐在一张蜘蛛网上，楚天辰也躺在网上看着破碎的茧发愣。 楚天辰的梦境世界，我们终于是出来了。 第86章 未来的劫难 我不认为楚天辰的能力可以在东海造出一百公里长的巨大战舰，也不相信天空的崩裂是他所为，秋意遥说的很明确有黑暗从天空的崩裂之处涌出，很显然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入侵。我之前也听他们说过在世纪末有一场巨大的战争，那场战争打掉了全世界绝大多数修道之人和异能者，地表人族以极为惨烈的代价赢得了战争的最后胜利。 这才二十年，之前被打败的敌对力量便卷土重来了吗？ 楚天辰跟着我见了韩诗婵，我把秋意遥给我的站内短信让她看了，她面色冷峻带着我们迅速离开梦境回归现实的世界，我们还是在长川戒网学校的内部，阴冷的狂风在校园里肆虐，不需要开启战场感知能力我就知道如今世道已经变得不太平了。 东海上出现巨大航空母舰，天空崩裂无数怪兽自裂缝落下的消息刷爆了全网，秋意遥又来了一个站内短信告诉我好好跟着韩道尊，我们在京城进行紧急会议很大可能还要再和他们打一次，这次我们能打的就没有几个，你做好逃跑到遗忘者之地以图再起的准备。 我看着东南方向，这里是不可能看见董海的，但我还是想要知道那片海域到底发生了什么。 “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吧。我联系一个朋友，去她那里借宿，然后跟你们两个人讲一讲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韩诗婵带着我们来到一个大院，报上湖南道尊的名头之后一个老头子恭恭敬敬把我们迎进去。她自去和主人一番寒暄，半小时后才让我们在客房的床上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坐好了，给我们讲一段故事。 1985年的时候道士协会有一个道君投向红衣君王，一个道君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是投降的道士带走了阴司地府的巨大秘密，这个秘密又和早先叛出地府的大鬼有密切的关联。随后，投靠红衣君王的大鬼又和红衣君王发生了内讧，他牺牲自己将红衣君王镇压在黑云山，那片山地至今仍是修道之人的禁区，也成为大妖怪的巢穴。 红衣君王身上也是有秘密的，他有一颗可以看到未来的水晶球，那水晶球曾经预言了在世纪末会有一场巨大的战争，另一个世界会来进攻我们的世界。那阵子末世降临闹得人心惶惶，各国也陆续出现一些诡异的袭击事件，尤其以亚洲诸国为甚。这之中表现最糟糕的是日本，他们遭到异界入侵之后政府不召集大能将其消灭就算了，居然还和异界的怪物达成协议，将某些区域划给怪物，授予其合法的食人权。 这个协议被称为朱食免，在特定区域内的人类像小动物一样可以被异界怪物随意捕杀，是相当反人类的大罪。当然牺牲一部分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报的，水晶球看到的巨大劫难终于到来，异界怪物之前大举入侵就没有对日本造成多大的影响，它们都奔大陆来了，在半岛和东北与修道者展开旷日持久的战争，最终道尊联盟以极为惨烈的代价封住了通往异世的道路，集中力量把已经跑过来的怪物全部消灭才算是度过了世纪末的天罚危机。 现在据说水晶球又一次重现人间，在东海放出了这世界上每个人都能看见的未来光景，按照水晶球预言的时间幅度来看，最多在十五年之后那一幕就会成为真实，来自异界的力量将会再一次大举进攻。 那些参战的人都和政府签过保密协议不能把消息泄露给普通人，别说是那场战争，就连异界本身的存在都是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的。韩诗婵并没有参战，不过她后来做了道尊又是湖南道士协会的领导，算是政府在玄界的高层官员，自然是可以知道这件事的。 楚天辰试探着问：“那……韩道尊，世界会毁灭吗？林涵她会怎么样？” 韩诗婵冷笑道：“会被怪物抓住，把她和很多人一起装进巨大的容器里，用电钻打成血肉吃掉。” 楚天辰又惊又怒，韩诗婵见此便循循善诱让他跟着自己修炼，保管短时间内把他打造成新的道尊投入到保家卫国的伟大事业之中，最后还能迎娶林涵，问他干不干。楚天辰当然是干的，当下就对着韩诗婵跪下拜师，韩诗婵表示我这里有一本基础的道术修炼典籍，你自己拿去研究一下，我要和秋道尊的妹妹研究一下如何帮助林涵先渡过迫在眉睫的大难。楚天辰很懂事地离开，韩诗婵在他出门后脸色更难看了。 “我们只有最多十五年的时间来整军备战，异界的兵力是无限的，他们不会害怕不会退缩，就用最简单的数量就可以堆死地表人族。你也感觉到了那巨大的阴气吧，无限数量的阴气军队，要应对他们除非拿出无限数量的道士，可是我们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道士呢。哎，如果不是轮回道那边出了问题……” 韩诗婵突然意识到了对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轻轻挽住她的手臂摇着撒娇：“蝉姐姐，轮回到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小雨想听，说给小雨好不好？” “小媚鬼你不要这样，本道尊爱男人……”韩诗婵轻轻摇头，她的眼底一片哀愁：“给你讲讲也不是不行，你是秋道尊的妹妹，以后考个道宗再认证个道君也算是道士协会的高层，不入道士协会当个散修道君也能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你知道也没有问题。所谓另一个世界都是骗人的，天空中的巨大空洞是轮回道失去控制，不断把六道轮回里的恶鬼释放出来，恶鬼被消灭后又在轮回道里重新成为恶鬼，无穷无尽，周而复始的轮回。用地表的道士力量去迎战一个无限生产和回收厉鬼的轮回道是没有前途也不可能有胜算的。” 我愣了有十几秒才小声问：“有什么办法让六道轮回修复吗？” “有。找到预言水晶球，那个水晶球本身不是重点，在里面有一块五色石，是女娲补天时期剩下来的。虽然五色石应该剩的不少，知道下落的可就那一块，把那块五色石用来修补崩坏的六道轮回是够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解决楚天辰和林涵的问题，还有一个最糟糕的事情……还有一件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南边有个县城的县长挺有意思的，僵尸变成了县长自称是大明皇室后人，表现得爱民如子在县城里开设了县长专线，每天不辞辛劳给人民大众谋福利……” 我立刻就知道这说的必然是被大明王爷杀害后夺走身份的左涛左县长，但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韩诗婵，既然他是一个为民办事专心致志为人民大众谋福利的好县长，我们作为道士为什么要管他呢？ “也是，他在干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一只青鸟在韩诗婵手掌中落下，她从青鸟腿上拉出一张手指大小的纸条，读完后脸色更难看了。 “三个道尊，两个鬼王，一个日本阴阳天师，一个阎王，一个大妖，再加上一个阿修罗？呵呵，山东这阵子可能会比较热闹，你们两个人好好跟着我不要乱跑，我和林涵还算是比较熟悉，可以三个人一起跟着她每日活动，还能蹭剧组饭吃。楚天辰！” 楚天辰几乎是瞬移到房间里：“弟子在！” “赶紧去睡觉，明天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轻松自在，然后我联络林涵，咱们师徒三人一起跟着林涵进剧组！” 楚天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他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师尊你说得对！弟子这就去准备！” 我低头看手机：“韩道尊，这边有朋友要见我，通过死亡秀场APP给我发了好几条私信，我这位朋友来了山东了，我可以出去见她吗？” 韩诗婵问：“男的女的？” “……女的。” 听我说见的是个女性朋友，韩诗婵不再干涉我的活动，挥手让我赶紧去别让朋友等急了，还说如果不跟人家过就别钓着人家，我听她教训听得后背发凉，她似乎已经猜到了我要见的人是谁，不过她还是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我怎么就不跟人家过了？我明明是打算跟她过的呀。 出了门之后我就拦了辆车告诉司机我是道士快送我去最近的墓园，司机一听我上来就自称是道士也不质疑我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要去墓地，一踩油门就走。路上我问他对那个东海上的巨大航空母舰和天空崩裂的空洞怎么看，他居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我赶紧拿出手机看自己收藏的新闻界面，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收藏过什么新闻。 不是遗忘而是整件事情的存在都被抹除掉了吗？要消除整个事情本身的存在这已经不是阴司地府可以做到的了，这是……神权？还是说那画面那阴气都是只有修道之人才看得见感受得到的预言？ 我摇了摇头把纷乱的想法都赶走。 想那么多干什么，异界进攻了有道尊们扛着呢，现在韩诗婵还有了挽救危机局面的大好办法，我完全没有必要跟着瞎折腾，管好自己就成。 三天后就要去救林涵，在那之前让我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去好好约会吧。 第87章 寒露归来 公墓一片寂寥，没有阴气没有死气也没有幽魂游逛，我知道这里的鬼物在躲避强大的凶魂，这证实了我来墓地的正确性。我又在这里走了一会儿，眼前的景物渐渐改变，一座光怪陆离的城市出现在眼前，水泥的道路从城市中延伸出来一直到我的脚下。换了任何一个19岁女孩这时候都会被吓傻吧，可是我不怕。 我走进那座城市，接受红衣王者的邀请。 深夜的街道上不见几个人，我穿着短裙白丝梳着双马尾拎个白色小挎包独自走在光线晦暗的街道上竟隐约有种寂寞的感觉。记忆中似乎有人在这样的路上陪伴我一路同行，似乎又没有过那样的一个人，所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都是我自己的幻想。路灯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在鸣叫，随后又平息下去。 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走多久，当我停下脚步时已经站在一座高中门前，深夜的高中大门紧闭，连门卫的小屋都熄了灯，只有外面的路灯还散发幽暗的淡黄光芒。我环视周围发现学校附近有一个没有围墙也没有栅栏的小公园，这几乎是高中的标配，此刻小公园也没有人，血色的月亮被乌云遮住，路灯的光芒似乎更加沉寂。 我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轻轻闭了眼，在这里等待着也许会在某一时刻出现的人。我对韩诗婵撒谎了，并没有人给我发信息说要来见我，也没有人说让我到指定地点见她，那是我为了独自出去走一圈编织的并不精妙的谎言。韩诗婵很容易就相信了我的说辞，我们刚刚把楚天辰从危险中解救出来，短时间内不会遇到太强大的敌人，她也不疑有它放我大半夜跑出来。 这时候会有人来吗？我不知道，没有任何人通知我，我只是凭着一点点不确定的记忆来到一所并不熟悉的高中附近，在完全陌生的小公园路灯下长椅上闭上眼睛静静安坐。我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没有证据可以说明她来了，只是我的一点小小的任性。 我想见她。 她是我的恋人也好朋友也好……姐姐也好。 不知不觉就在公园的长椅上睡着了，当我稍稍清醒时感觉全身酸痛无力，脑袋一片蒙蒙的痛。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果然掌心处的疼痛也变得几乎不可查，也许是全身都在疼让我的感觉变得迟钝了吧，我现在一定是病了，而且不是在小公园里得病，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心里有数，我的病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身下是柔软温暖的触感，头上是一片凝重的黑色，嘴里还有不明中药的苦味。 “信使这工作我们就不要做了吧，对自己的身体损伤太大了。” 温柔娇甜的嗓音传来，我闭上眼睛轻笑：“上了贼船哪有那么好下来的。我一直都是有着拯救天下苍生的远大抱负的，之前我是被姐姐保护得太好了。姐姐总是想让我独善其身不要弄脏自己的手，可是……这条路，是回不了头的。” “回不了头……吗……” “是呀。家族内争也好，谋逆也好，修道也好……逆天改命也好。这都是不归路，一旦迈出第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我们自从进入这条路就已经只有继续向前一路走到黑这唯一的选择。” 身边的女人不说话，我并不睁眼，高烧之下微弱沙哑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撒娇的意味：“姐姐，可以抱着我睡吗。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我可以这么对你撒娇了，只有这个我不清醒的时候，只有这个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 她轻轻叹了口气，脱掉外衣掀起被角和我躺在一起，温柔搂过我的腰把我的脸压在她香软充满弹性的丰盈山壑间，我闻着她清甜的味道，眼泪不知为何竟然汹涌而出。她也不说话只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抚摸我的头，像是母亲安慰幼小的孩子，又如丈夫在倾听妻子的哭诉。 在她怀中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床上，我感觉到那双温暖的手臂还缠在自己腰上，不免有些担心抱着我的女鬼。她是鬼物，再强大也终究不喜欢在阳光之下，为什么要在太阳升起之后继续停留在会被照到的地方。 等等，我看到了这只楼在我腰上的手。很漂亮的手臂，在阳光下闪烁着玉一样的光泽，这只手更是白净柔嫩，手指修长，我忍不住轻轻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感受着她暖暖的体温，心下那压抑了很久的恐惧和不安也山崩一般散去了。 “姐姐找到了一个灵魂容器。” “是呀。小雨答应过我的吧，只要我是人的状态就做我的女朋友。这个身体是我吸收了大量的热量之后实体化自己做的，跟我还是个活人的时候外表别无二致，体温，触感，身体的灵活度和柔韧性也如常人，还有超速再生功能，唯一的问题是这是一个虚假的形体不能像活人一样繁衍生息。不过小雨放心，我正在不断改造这个身体，等我改造完毕之后就是一个不老不死的郑寒露。” 我在她怀里翻了个身，凝视着眼前这美得超脱人世的明艳脸庞，和她闪耀的美眸对视着，许久许久。也许我该说什么话，我也确实在她离开的近两个月里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对她说，可是真的对上这双可以吞噬灵魂的眼睛时我竟然什么都忘了，只躺在她怀里和她平静对视，我们的双手紧紧相扣，有些话即便没有说出口也在彼此的心底产生了清晰的印记。 “小雨的病看来是好了。” “是好了，姐姐给我喝了什么神奇的药吗。没想到我的姐姐还是神医呢，药到病除，真不愧是金陵鬼王，连医术都会。” 寒露轻轻挠着我的下巴笑得暖暖的像一轮小太阳：“还不是有你这个病恹恹的妹妹，三天两头就进医院，要照顾好你的话我这做姐姐的也要变成半个医生才是。可惜了，我原本是想大学去学医的，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小雨，你暂时不要问那些事情，等到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你，那些事情让你接触还太早了。” 我点头眨着无辜的眼睛问：“那么姐姐，等我成了道君，是不是就可以了？” “傻孩子。” 寒露揉着我的头发笑得像只勾魂的狐狸精，我被她温柔缠绵的美目一扫便红了脸垂下目光不敢和她对视。 “小雨只需记住两件事就成。第一，我永远不会害小雨；第二，小雨正处于一场巨大的阴谋中但这阴谋并不会对小雨本身造成威胁。围绕着小雨已经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以后也会发生更更多，但小雨只管放心，你是安全的，这局棋的每一位棋手都会保障小雨的安全。” 我想了十秒钟才问：“姐姐是棋手之一？” 她没有说话，我又问：“那么欣姐姐想来也是了？姐姐和欣姐姐都承诺过永远不会加害于我，也都说无论怎么样我自身都会是安全的，两位姐姐都是幽冥鬼校出来的，还是鬼校学生会的正副会长，一起出了书一起任教，金陵和临安也离得挺近的，自然是友好亲善的钢铁盟约。顺着这么一条线继续挖下去，棋手不一定是鬼物，还有可能是道尊，想来秋姐姐和韩姐姐也是吧？” 寒露没有回答我的发问，我知道她在为难，于是搂着她的腰又把自己整个人塞进她怀里，她对我主动投怀很是满意，将双臂在我腰间收紧，轻轻吻着我的脸，却没有将一个吻落到我唇上的打算。 “小雨接下来还要去保护林涵，那会是一场恶战，很多老朋友都过来了，我们必须要节约精力应对每一场危机。” 我轻笑用自己的唇擦过她的唇角：“是的，我们。” 和寒露又躺了几分钟后她起身去做饭问我是再睡会儿还是起来活动一下，我默默起身，她给我穿上一件漂亮的白色裙子，再把扣子一颗颗给我扣上，就像是照顾小孩子的妈妈。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行为在我的意识里是习以为常的，我看着她离开卧室，想了想之后来到窗前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城市。 这里在山东长川。 接下来我要进行可能是我信使生涯中最艰苦最危险的一战：保护林涵。林涵被一个鬼王缠上，被牵扯进来的还有刘峰，左涛，鬼王对标道尊，我等于说是要同时面对三个道尊，哪怕是这边有韩诗婵和寒露也很难说就可以把林涵保护好。林涵的安危直接影响到中国，至少是山东半岛的安危，一旦她出了什么事，山东的安稳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一夜间手机来了好几条短信，其中一条是韩诗婵的，她让我克制住自己的需求别把寒露累到了，真打架还得靠她；一条是秋意遥的，她警告我不许和寒露上床不然打断我的腿；还有一条来自楚天辰，他告诉我夜里有个不知道哪来的僵尸闯进他的房间想要袭击他，被他一脚给踢出窗户掉河里去了，问我有没有空陪他一起捞僵尸。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条短信让楚天辰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与生俱来的梦的能力解决一个小僵尸还不是轻而易举。对于秋意遥那边我没法怼回去只好说我虽然和寒露睡在一起但是她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们还是清白的。为了提高自己这话的可信度我还补充说明三天后我们要在长川和好几个鬼王开战，现在必须节约精力。 秋意遥那边又来了短信让我注意安全，她说现在韩道尊也收到了首都的紧急召集命令，凡是已知的道君和以上高手都要在首都参加八人小组召开的玄界战争动员大会，本该去支援我们的山东道尊也被半路叫走了，接下来起码有两个星期中国的各地连个道君都没有，鬼物会猖狂活动，你自己小心。 我给她最后回了条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后她就没有再来短信，应该是准备开会了。 放下手机后，我想着邻近的没有道尊帮助的恶战，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来。 第88章 我的女朋友 担心归担心，该吃饭还是要吃，不然怎么有体力去迎接三天后的恶战。 我小口吃着眼前的食物，韩露的厨艺其实很不错但这会儿我实在是没有心情仔细品尝。她做了个身体以人的姿态回来见我，我们本该一个友好亲切的拥抱之后一起找个宾馆消耗精力的，在迫近的巨大战役威胁下我们也没有什么想法去做那样的事。草草吃完了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已经算作午餐的一顿饭，寒露收拾了餐具让我跟她一起出去，在出门之前反复强调我们是出去约会的在路上无论见到了什么都不要管。 和她牵着手出门，走不出多远我就知道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管是指什么了。由于道君以上道士全部去了首都，被他们压制的妖怪鬼物们纷纷出现在街上大摇大摆就开始行动。现在是大白天这些精怪野鬼不敢露面，等到夜里还能得了？寒露一看我深邃的目光就知道我想要掏出一把紫符将这些精怪鬼物就地净化或者消灭，她轻轻叹了口气，拿出一根红色丝带蒙住了我的眼睛。 “不要看，不要想。眼下山东的情况至少有三个道尊才能按下去，我们便是想要提供帮助也无济于事。小雨只要好好陪我就可以了，只要好好做我的妹妹就可以了。” 我轻轻勾起唇角：“只是做妹妹吗。” “还有我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 我的眼睛酸酸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想哭。她承认我是她的女朋友，奇怪，明明是她追的我，明明是她先靠近我的，为什么我会这么开心被她认可，就好像……就好像之前是我死缠着她一样……可是我知道我并没有，就算有一天我丢失的记忆回来了也不会有我追求她的内容。我的记忆丢失了性格可没有改变，不是那种会直接追求爱情的类型。 一路上遇到不少傻男孩想要过来搭讪要个微信号之类的，寒露这时候就会搂着我的腰告诉他们对不起我身边这位是我的恋人，让男孩们失望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更受男性欢迎而我更多吸引女性注意，也许我的媚鬼特质是针对女性有效吧。说起女性特攻，听起来很荒谬其实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指向范围，我在故事书上看到一个活跃在英伦三岛怨气所化的怪物就是对女性特攻可以削减范围内女性全属性的一半。可惜他只是个鬼灵入门级别，削了我全属性一半也不一定打得过我。 闭上眼睛被寒露牵着在街上慢慢走动，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但只要和她在一起到哪里似乎都没有区别。当周围的温度和光亮都大幅度削减的时候她也解开了我眼睛上的丝带，我们来到了室内。 “这是？” “在长川的临时居所，这整座楼都是我们的。这是和折纸的房子同样的原理，嗯，其实也不一样，我们把它建在了空间裂缝里，真要说相似的原理跟天魔宫的位置才算是相似，都是裂缝里的存在。” 第一层是平平无奇的楼房，我知道往上一定会有所不同，跟着她小步上楼后第二层果然别有洞天，一整层楼只有三个单元房其他的都是空地，更确切一点其他的都是荒漠。我向前走出大约五十米进入荒漠，感觉这荒漠是无尽的世界，回头看看寒露，她微笑点头，尽管双方都没有说话但我们的意思已经明确地传达出去并被理解。眼前的荒漠是寒露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搞出来的空间，它是真实的荒漠。 我径直往前走，即便是无限的空间室内的荒漠也不会过于炎热。寒露在我走累了以后打开我的小挎包拿出一辆折纸的越野车，我对她居然可以从我这个信使专用包里面掏出东西很迷惑，她轻轻揉着我的头发解释说你这个不是信使专用包，是七星联盟发的作为储藏空间的包，信使特权带来的储藏空间你要自己买一个包然后点上三炷香，再拿一张随便什么样的符纸贴在包上自己去跟阴司地府要才行。 我摸了摸头发，我的发卡又没了。也是，约会的时候还是不要带小孩子比较好。 在荒野上一路飞驰，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都已经疲倦了寒露才停下车，从越野车上拿下来一大堆食物。我摸了摸肚子感觉也饿了，于是就帮着她把一张大塑料布铺在荒漠化的土地上，自小挎包里拿出清影剑就开始挖坑。荒漠的土地表层近乎沙化很容易挖掘，二十公分之后土地就变得坚硬，寒露让我先起身避开，她的指尖伸出绯色的利爪，一爪子下去就在地上留下了一米直径半米深的坑。 我又从车后面找出一个烧烤架，收集了一些可燃物之后就点了火把烤架支起来，开始愉快的荒野烧烤郊游。光线越来越暗，最终看见的范围内只有这一片跳动的火，吃饱喝足后我轻轻靠在寒露怀里闭了眼，就这样在篝火前入睡。 若没有之后的那场大战，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做一些有趣的事了。 越野车在荒野上行进了足足有三个小时才来到闪光的大门前，这扇大门有近百米高，绵延千米宽，周围带有绯色的能量让越野车的速度迅速减慢并最终停下来。我看了看门上巨大的楼梯口三字感觉很神奇，看来我们终于走完了荒野，该到下一个地方去冒险了。 第三层是雨林，第二层荒漠第三层雨林的反差确实太大了点，越野车在这里已经很难行进，于是寒露就让我收了越野车看看有没有什么水上交通工具之类的。我在背包里翻了几分钟掏出一个小船，这个船不是折纸的而是塑料的，可能是考虑到纸制品在水里会损坏吧。 将塑料小船放在水中后它迅速变成一条看起来可以搭载五人的帆船，雪灵让我帮着把帆收起来，我想想也是，如果是雨林的话应该是仿赤道附近做的生态环境，而赤道的气流运动只有垂直很少有水平运动——换句话说赤道地区是几乎没有风的，帆船实际上不是很好用，所以我们的船有鳄鱼在拉……等等，鳄鱼？ 几条鳄鱼拉着船在水里游泳得还挺快，我们两个坐享其成的女人就在船上看着河道两边好像是复制粘贴的风景。寒露完美再现了热带雨林的一切，就连可恶的蚊子都再现了，这些小东西无视了寒露专挑着我吸，我不得不缩进寒露怀里让她用阴气的结界把我们两人包裹起来将可恶的蚊子隔离开。说起来这也不是阴气了，绯色的结界更像是火焰或者别的什么热能量，有了身体之后寒露的能量外放形式也发生了改变。 到了中午就开始下暴雨，我们把小船收起来，躲进森林里就挖了个坑点起火来，把长得像是苹果的果子在火上烤了吃。这个东西看起来像苹果吃起来并没有苹果味道好，不过也勉强过得去，我又在林间用剑雨放倒了一头野猪，两个人拿着神兵利器切割野猪肉的场面让道士协会的人看到了一定会痛心疾首骂我们暴殄天物。 两个女孩子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切割了一小部分后寒露把野猪剩下的部分扔给了水里拉船的鳄鱼。 野猪肉其实不好吃，我们也没有什么高级的调料，将就一下了。 雨林里并没有我特别喜欢的东西，吃过午饭后寒露放了那几条鳄鱼，抬手指向天空，天空崩裂出一个圆形空洞，空洞中出现一只巨大的鬼物，它的犄角闪了一下光，一道绯色光柱落下来把我们两人一起笼罩在内，于是我们开始在光束中缓缓升起。 第四层是湖泊。跟雨林不同，这里像是平原上的大湖，水质很干净，我蹲下去用手指轻轻触碰一点水尝了尝，有种让人舒服的甜味。寒露微笑看我做这种举动，告诉我这个水域跟之前几个场景不一样，这里的时间会不断重置。 “时间重置……这已经不是鬼王的能力范围了吧。” 我看着寒露闪耀的美目轻声问：“姐姐，你想……成为神明吗？” “不是的。我并非期望成为神明，只是稍稍借用了一下神明的权限，是经过神明授权的。”寒露搂着我的腰声线温柔又带着微醺般的引诱之意，“这片湖泊可以作为我们的最后退路。小雨，这座建筑物实际上是在神明权限之下形成的，七星联盟共同建造了这建筑物，七星联盟的每一位红衣君王都对应着一种属性能力，她们同时向神明祈祷要求获得一点点仅用于这座建筑之中的权限的话，神明也不会拒绝的。毕竟一座建立在次元裂缝中的建筑物也不会对三界的平衡造成影响，只是鬼王们关起门来的自嗨。” 我点头又问：“七星联盟中有姐姐和欣姐姐，田丽娜，夏恒，剩下的三位是？” “小雨暂时还是不要知道这些，只要记住七星联盟不会害小雨。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和梦想，在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会结盟应对并肩作战捍卫我们的共同利益，但在大多数时候七星联盟内部也是彼此攻伐，我们是稳定但不那么可靠的同盟。” 我不再追问关于七星联盟的事情，看得出来寒露是要搞大动静，很有可能是建立新的阴间之类的，那样的事情我没有兴趣也帮不上忙，就随她们去折腾吧。只要她能经常陪我就好，我的要求并不多，很容易获得满足。 第89章 小雨学坏了 湖泊周围的泥地上生长着一望无际的野生麦子，这些金色的麦子随微风摇摆着，无论是用刀把它们都割下来还是一把火将其烧成灰烬，它们都会在一个小时之后恢复如初。整个第四层的时间会不断重置，神秘的湖泊将这世界最初的一切留住，它不会拒绝外来者，它仅仅是将湖泊自然环境不断地时间归位到最初形成之时。 这是鬼王无法做到的事情，寒露说她们向神明祈祷获得神明的回应，这座大楼本身应该是七星联盟的共同财产。 我们在岸边砍了一棵树做成小船，将树枝削成船桨就在湖上玩耍。湖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在水上可以透过清澈的水体一直看到水底的沙石和游鱼。这个湖泊和之前的楼层一样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不会游泳的我不敢往水深处过去，只划着船在浅水区转悠。寒露笑我太胆小，我点头道姐姐说得对我就是胆小，不过姐姐也不要激我，不然我掉下去淹死了你就没有女朋友了。 时间不断归位的湖泊上是没有雨的，等到玩累了我们又回到岸边，寒露拔下一根头发灌输阴气砍了几棵树之后又把这些树草草处理一下搭了个极为简单的小屋子，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这屋子建的并不好看不过问题不大，湖泊的时间近乎停滞没有涨落潮，岸边也没有什么风，我们就算是用树枝搭个棚子都不会有事。 太阳缓缓沉降下去，我伸手触碰一下水面，趁着现在的水温还可以，不如下去洗个澡吧。尽管不会游泳，我对于自然水域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若可以选择我希望以后的定居点边上就有这样的自然水域，在我的梦中也多次出现湖泊和池塘。我喜欢水，喜欢身体浸泡在微凉的水体中的感觉。 我脱了衣服缓步走下水去，微凉的水漫到膝盖，到肚脐，到胸口，再到脖颈。走到这里就不能继续前进了，不会游泳的我继续向前说不定过会儿就变成红衣出来了，对于这个身体我还是挺满意的，不想就这么结束美好的人生。 巨大的水浪从背后向我打过来，把我拍进了水下，但水浪是从深水区往浅水区拍的，我的生命感应未能捕捉到任何潜在的巨大生物，危机预警也没有警告我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这个水浪毫无疑问就是寒露干的，她为了避免我走到深水区遇险提前反向操作一波，用来自深水区的大浪将我推回去。 我抹去脸上的水对岸边远望夕阳的寒露喊道：“姐姐下来陪我玩吧——” “不了不了，小雨自己玩就好了。” 我鼓着嘴朝她靠过去，想要把她拉下来。 她坐在岸边将修长白皙的玉腿垂下，两只白净粉嫩的脚丫浸泡在清澈湖水之中，扬起绝美的脸平静看着天边渐渐沉陷下去的余晖，我伸手想要拉她却着了魔一样停下动作，和她一起看着太阳慢慢落下。 当最后一道光消失的时候，寒露给我披上了她的衣服。 我把这件衣服裹紧了，上面还带有她的温度和味道，衣服的主人自背后轻轻揽过我的腰把我圈进怀中，我也乖巧靠在她的肩上和她一起坐在跳动的篝火前。这样平静的拥抱似乎是我们一直都有的动作，尽管寒露这几天回来才频繁抱我，我却有我们两人在更久远的过去就有这样的互动的感觉。 晚饭我一定要自己做，寒露劝了我几句见我一定要亲自尝试就转而帮助我做饭，尽管我已经很小心地控制盐量，做出来的食物还是有些咸了。寒露笑着把水递给我，平日里我是不喝白开水的，但这回儿我吃多了盐也不再计较是什么水，能让我缓一缓就行。好吧我承认不是有些咸，是太咸了。 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漫开，我惊讶看着寒露。这是柠檬水，她竟然随身带了这个吗。 “所以还是让我来做饭吧，现在动手半小时做好，吃过晚饭睡觉不耽误明天给小雨上课。” 我抬头轻声问：“姐姐要给我上什么课？” “后天要面对一个很强大的鬼王，那个鬼王就算和我对上也难料胜负，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对付它，所以小雨必须要临阵磨枪练习一下针对性的道术才行。现在所有的道君和道尊都去了首都，鬼物妖魔开始上街祸害普通人了，但我们应该有明确的目标，所以小雨，去见林涵的路上我会蒙住你的眼睛牵着你走，避免你看到了鬼物害人又爆发信使的职业病什么事都想管。” 我点头，声音更小了：“我希望可以拯救每一个看得见的人，如果看不见，不救他们也不算是丢失初心。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明明有鬼王的保护和道尊的教导却混成这个样子，到现在连个道兵都不是，读书读不出成绩，工作也工作得一塌糊涂。” “因为小雨的工作一开始就定位定歪了呀。”寒露温柔捏了一把我的脸，她红润的樱唇轻轻扬起，是那么诱人的弧度。“阴司地府对信使的定位是辅助他们消灭红衣诸王的工具人，而小雨把目标偏转成了打击人口买卖，专业不对口自然是做不好的。” 我摇头努力压制住对她的邪念，我的灵魂早已变成了媚鬼，媚鬼可是有一个巨大的专坑自己特质，虽然我现在对她有快要克制不住的冲动，一旦我真正动情马上就会发生根本性的逆转。 其实寒露这样的就是美女就算是她要了我，我也不吃亏不是吗。是她的话，怎么样都可以的。 不行不行，两日之后就要和强大的鬼王开战，现在我不能让她分心，也不能让自己消耗过多的精力。 但是，有件事无论如何还是想要确认。 我在她怀里轻轻转身，将双臂缠上她纤细的雪颈，在她唇角上落下一吻，很巧妙地掌握着引.诱的分寸。寒露眼底分明有火焰在跳动，那火光闪烁了足足有半分钟，许是想起了两日后那场恶战，她终于还是将欲.望压下。 “小妖精……你就跳吧，等林涵的事完了以后我要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是吗？我好害怕，姐姐你不可以这样子……” 我做出害怕的姿态，将手臂下滑又搂住寒露的细腰，将自己的温软丰盈和她的贴在一起摩擦相抵，她眼中刚刚平息下去的火焰又一次被我点燃起来。我看她这样预感到再继续撩拨下去她会不管不顾要了我，赶紧停止在三天下不来床的边缘疯狂试探的作死行为，给她足够的休息时间，也让自己开始动情的身体慢慢平静下去。 “小雨你学坏了，我就说不要变媚鬼。” 我把脸埋进她温软的莹润中呼吸着她甜蜜的芬芳嘟哝道：“是的呢，姐姐的小雨学坏了，媚鬼特质让我想要和姐姐在一起，让我渴望姐姐的拥抱，让我对姐姐产生不该有的念想……姐姐，我认真问你一个问题，你也认真回答好不好？” “问吧。我若是知道，会认真回答的。” 我轻轻咬住她胸前的那颗纽扣，明明是这么暧昧的场景，为什么我的心底却生出深重的寒意。 “姐姐。如果说同性恋会被送上火刑架，乱伦会被下油锅，那么同性恋的乱伦要是不是要在十八层地狱里永久地煎熬。” 寒露轻轻抚摸我的头叹道：“傻孩子。不是你这么算的，我是堕落的红衣，要么一直在世间徘徊，要么被消灭沉陷在遗忘者之地和其他鬼物们不断厮杀，永无止境地战斗，杀害别的鬼物或者被别的鬼物杀害。我是没有下地狱的资格的，小雨无需担心我。只是小雨，若小雨接受了我……” 我抬头和她隐隐带了些哀伤的美目对视着，足足有一分钟的沉默后我举起右手。 “我郑心雨以灵魂起誓，我会一生一世追随我的姐姐，只要她还要我，我就不会离开她；若她有一天沉陷进遗忘者之地我也跟她一起去。一旦互相拥有之后，我和姐姐便异体同心，相伴而存，她在我便在，她灭，我绝不……” 寒露以白净通透的玉指挡在我的唇上：“不许发这种誓，太不吉利了。你姐姐是和阴司地府对峙的红衣诸王之一，不至于让妹妹堕落进遗忘者之地来陪我。说真的小雨，有你今天立誓的态度，姐姐就很开心了。” 她又抱着我十几分钟才放开我去做晚饭，不得不说我认识的女人和女鬼都是美丽强大连做饭都那么好，怎么我就这么废呢。除了一张脸还能勉强跟她们比一比之外，我简直一无是处。 不，我认识的女人不只是寒露张欣欣田丽娜陈源秋意遥，还有一个几乎各方面都不如我的冉晓娜不是吗。得赶紧找到冉晓娜的尸体，做法让她变僵尸回来，不然在一群人里面我是最差劲的一个太伤自尊了。 第90章 可是她太美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看一看又是死亡秀场的站内短信。这次跟之前还不一样，是一个自称直播平台高层领导的家伙发来的。他在短信里说见到了我代替楚天辰接受第十次直播任务并把他从梦境世界带回来之后，整个死亡秀场都认可我是难得的人才，希望可以和我签约让我在这里搞直播。 死亡秀场这边给的条件是非常优厚的，我只要一个月播一次就行，时长不限制，内容也不限制，能直播灵异现场最好，实在找不到鬼物妖魔给观众老爷们唱歌也不是不可以。平台给出了自称是专门给大道士的协议书，是五年长约，每个月平台给我卡上打八万块钱工资然后直播获得的打赏五五分成，可以说这种待遇算是非常好了。 我让寒露看看这些站内短信，问她怎么看。寒露摸着我的头说死亡秀场的幕后大老板是我们认识的大鬼，她只是想通过正当明目给小雨点零花钱，小雨完全可以同意这个邀请，直播平台那边小雨可以教大家一点基本的道术，张欣欣编的那本书等下我给小雨，对着那本书讲解的话就算是路边流浪狗都能学会点东西。 我点头就回复平台的短信说我可以直播，希望条件和待遇不要有变化。那边回应宝宝放心吧只要一个月播一次就好，播什么不重要开着摄像头睡觉都行。宝宝这个词叫得我不好意思，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寒露不知道的时候认识了哪个不得了的大鬼，会叫我宝宝的人在我的记忆里并不存在。 难道死亡秀场的幕后老板是我和寒露的妈妈？我没有之前的记忆，如果真的是我妈妈在运营，她给我发点福利也无可厚非。可是我记得她们说死亡秀场的幕后老板和遗忘者之地搞恐怖实验的大鬼是同一个，要说我妈妈是阴谋倾覆世界的恐怖分子我是不相信的。寒露对死亡秀场老板的态度也很微妙，实在不像是对妈妈该有的态度。 那边又来了短信让我点击这个链接并且点击同意即可一键开通直播间，我想想自己算是走后门的自然和其他的主播不一样，毕竟其他的主播都是被骗来的小白鼠，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下了个软件上了贼船。 直播间要起个名字，这个名字三个月之内不能修改，我想了一下就起名为今天开始做道士。起了名字之后平台那边问我是否立即开始一次试播，我看了看寒露，见她点头我就点了开始试播。 最聪明的女神第一个进入直播间。 最聪明的女神：雨点儿来了，直播间名字是今天开始做道士，是要讲解道术基础入门吗。雨点儿你等等，我先退出去给你打个广告，我这边还是有点粉丝的。 第二个进来的是楚天辰，他在可以退出平台过普通人的生活之后选择留在平台做可以选接任务的主播，这会儿正巧也在直播离开秀场强制直播后的轻松状态，见我开了直播就立刻过来看我，还在自己的直播间给我打了一个广告，然后发现他的粉丝来了一大群，干脆他也关了直播间一起来了。 长川小道将：是秋道尊的妹妹，这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一天冲十次：主播主播我来了！你终于开播了！今天开始做道士，这个意思是想要从零开始直播捉鬼吗？ 我摇头接过寒露递过来的书：“不是从零开始捉鬼。或者说不是我一个人从零开始捉鬼，看我手里这本书，它叫什么名字？对，就是道术基础入门，这本书顾名思义就是让最平凡的人跟着学习都能有所收获。我主要教你们如何获得最基本的道术，说人话就是我要带着大家修炼，希望大家可以好好学习，十五年后大家会感谢我的直播课程的。” 长川小道将：十五年后？等一等，主播，这个可不能说的啊！ 我笑笑就带过了这件事，把这本书给大家看：“这本书是临安鬼王张欣欣编写的，直播间的各位如果对红衣诸王有所了解应该都知道她。所谓的红衣诸王是和阴司地府对峙的势力，我打个比方，大家都看过海贼王吧？阴司地府是海军本部，红衣诸王就是四皇，但眼下阴司地府这边……” 长川小道将：主播，这个也不能说！ 一天冲十次：怎么都是你的事，你行你来播？ 楚天辰：主播这个确实不要说，我刚刚拜了韩道尊为师，她让我转述给你涉及到阴司地府和红衣诸王的事情最好不要外传。韩道尊也说了你的直播是最安全的见鬼直播，想看道士一路碾压的就来看你。 寒露从背后搂过我把我拉进怀里，无人机的镜头跟着偏转，当她出镜时直播间一下子就沸腾了。 一天冲十次：她好美！我受不了了我要冲了！ 长川小道将：寒露？金陵鬼王？怎么可能出现在主播身边？主播快跑！ 寒露自我手里拿走手机，对着摄像头挥手和大家打招呼：“直播间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郑寒露，虽然我之前是金陵鬼王但是现在我是一个人了。我自己做了一个身体让我可以像活着的时候一样以人的姿态活跃在阳光之下，当然这样子的我是没法做鬼王了，我寻思着下个月就有今年最后的道宗考核，我看看能不能去考个道宗。楚天辰，韩诗婵应该说了让你也去考试吧，到时候我们三个组队一起，跟着我包你们过关。等到考完道宗之后我看看哪个道君做坏事比较多就去打死他，通过正面击杀别的道君来获得道君资历认可，然后我再去挑战最弱道尊马天鑫，打败了他我就是第十四个道尊了。” 一个ID上海大炮的观众退出了直播间，这个ID我在代替楚天辰执行第十次直播任务的时候见过好几次，是一个上海的道宗，马天鑫门下，听到金陵鬼王要锤爆他师父还不赶紧去通风报信。 直播间纷纷表示郑寒露这么美哪怕是鬼她也还是太美了，有人问她是否和我一起讲课，寒露表示她很不喜欢讲课这样的事情就让妹妹做，她只负责打架。直播间的普通人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会不会打架深表怀疑，玄界人士却在劝导寒露以和为贵既然已经做了人就不要再每天惹是生非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对着镜头说：“我们之后要去楚天辰的女神林涵那里，跟她合作一个小项目。这项目是韩道尊去谈的，她和林涵也算是有交情，我们看看到时候能不能直播，能播就播，不能播就算了。有什么问题是吧，问题很简单，林涵她……哎，她怎么了？楚天辰你来弹幕解释。” 楚天辰：她被一个小鬼缠上了，小鬼可能是有人放出去害她的，这不是撞鬼而是别有用心之人要谋财害命。 直播间里有好几个林涵的粉丝，听我们这么说立刻就急了，其实我比他们还急，一想到如花似玉的女明星身处危险之中我就很不得瞬移过去帮助她脱离险境。而且我们没敢对这些吃瓜群众说实话，现在盯上林涵想要谋害她的是一个鬼王，所以我必须带上同样鬼王级的寒露，不然我这水平别说保护林涵，连鬼王一巴掌都顶不住。 又和观众老爷聊了几分钟我就下了播，打开小挎包将后天要用的东西都掏出来核查一遍。我手里有一百零三张紫符和三张金符，凭着如此数量的灵符我可以达到道君的水平，跟道尊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我这里还有一个手链可以形成六个小时的风之结界保护佩戴者，哪怕是在鬼王面前这个时间被压缩到六分钟也是非常重要的宝物了，我亲眼看着实力相差过大时刘峰一根手指秒了面具女鬼，风之结界只要能拖几分钟，甚至是能拖几秒钟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不冤枉我花了一百点功德。 除了道符之外还有一把替身草人和两把剑，一把我在超市里一千功德买来的清影，一把从灵魂世界里找出来的我的部分灵魂所化的利刃。这把剑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暂且叫它灵剑好了，纯白色的剑还挺好看，而且分出一部分灵魂作为武装这把武器是极为坚固难以被损坏的，即便被破坏了也可以自行修复。 “小雨先睡会儿，姐姐回去幽冥鬼校找点东西，后天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多多准备总不错。姐姐的身体先放在这里，鬼校那边只能灵体进入。还有，小雨我们明天没时间约会，你需要和这把剑好好沟通，最起码也要知道剑的名字。刀剑初次解放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问题不大，毕竟我是战斗主力，只是这鬼王有点厉害，我对付它可能抽不出身保护小雨和林涵。” 寒露灵魂出窍恢复成红衣诸王的本来面目，我抱着她温暖的身体迷茫问：“那……这身体，我要怎么办？” “小雨自己开心就好，就算是趁姐姐不在对姐姐的身体做些什么，姐姐也不会知道的吆~~” 我羞红了脸捂住眼睛：“姐姐你够了，快去办正事吧！” 寒露灵魂离体的情况换到普通人身上就是昏迷状态，我是那种会趁女朋友昏迷做坏事的人吗？ 可是……她实在太美了……不行不行，想什么呢郑心雨，恋人之间起码的尊重呢？ 第91章 灵魂之剑 寒露走了以后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我又进入自己的灵魂世界，这次我可以确信并不是真的进入了灵魂世界而是在梦境之中。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有什么东西在爬行，我的视觉能力遭到巨大限制，只能看到有东西在爬行却看不清到底是是个什么东西。也许是一只厉鬼，也许是一只妖怪，管它呢，那个不重要。 雪川之上的爬行者终于露出她的真面目，竟是我之前见过的一个女人。或者说，一个女鬼。这个女人是不明身份和立场的委托者李倩兰寄给我的三张照片中的一人，她的身体自腰间折断只能在地上勉强爬行，脸上都是已经干涸的黑色的血，舌头伸得长长的，手脚干枯像是脱水的木乃伊。这样子居然还能在冰雪上爬行，为难她了。 “我好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信使，信使你救救我！” 女鬼向我艰难爬过来，我点头对她做出停止前进的手势：“本信使作为正义的伙伴一定会帮助你伸冤的，你有什么不甘心的只管跟我说，我会帮你解决的。就是你看看你连个半身红衣都不是，贸然闯入信使的梦中其实是很危险的行为。毕竟，我怎么说也是红衣呢。好，给你五分钟，把你的事情说一下，我看看怎么帮你。” 女鬼告诉我她曾经是一个初二便辍学的不良少女，看身边差不多年纪的人都出去打工挣了钱心里痒痒的，也想要跟着她们一起，但父母说她太傻出去很容易被人欺骗，还是读完初中考个技校老老实实按照家里的规划走比较保险。叛逆少女自然是听不进去家里的劝告的，一个人偷偷溜走坐上了据说去临安打工的车，车上有很多跟她一样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单纯少女。 接下来的事情我是早已有过了解的，实际上这辆车并不是去临安带她们过好日子的，而是把她们带到了人**的基地，按照年龄和长相进行标价卖给了广大最落后地区的老光棍。眼前这个女鬼被人两千块钱卖到了中部地区的一座山里，在山里因为生不出孩子每天被殴打辱骂，后来山里起了火她趁着大家救火和逃跑的时候终于脱离山村获得自由。仅仅是如此便罢了，她不至于变成鬼，问题是她好不容易从山村逃出来之后在山路上被一辆车撞下了悬崖，身体在一棵横向生长的树上折断，当场死亡。 我问女鬼是否想要报复那个把她撞下去的司机，女鬼摇头用近乎透明的眼球死死盯着我，沉默了快一分钟才说司机撞死了她也好，算是把她从生不如死的绝境中解放出来，但那群人**她绝对不能原谅，请我帮助她消灭人**，然后如果可以连买她的男人也一起弄死。 我拒绝了害人的委托，见她快要绝望的样子告诉她我可以找到人**然后把你召唤过去让你亲自报仇雪恨，我是活人，受到现世法律的约束不能杀人，所以你要自己去杀人。在召唤你之前我会先摧毁人**对付鬼物妖魔的能力，你可以随便折腾他们。 女鬼千恩万谢爬走了，这世界终于变得寒冷起来。 白猫坐在我的肩上冷眼看着我，我摸了摸它的头，一时竟想不出要说些什么。 “你这个信使有点意思。我发现你对人**有特别的兴趣，目前为止你所有的指向性复仇全部是针对人**的，你又不是公安人员为什么一直专注抓人**，这世间还有其他的事情值得你去做。” 我摇头道：“我之前想过什么事都管，后来又想了一下觉得什么都做不如专注一件事。白猫，我这次来见你是想要让你帮忙的，姐姐让我问你的名字，说只有知道你的名字我才能面对鬼王稍稍挣扎一下。” 白猫叹了口气，它以猫的外形谈起看起来很奇怪，不过挺萌的。 “我已经告诉过你一次我的名字了。你能知道我就是你的剑确实挺聪明的……” 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更好，我现在可以好好地问一下你。郑心雨，我是你的道心，我也是你的剑，如果你一定要我的力量帮助你的话就需要承担相应的风险。道士一般来说是没有专属于自己的剑的，他们的武器靠打造，靠传承，而我是一把灵魂之剑，分出使用者灵魂的一部分来形成使用者自身的剑，在使用者还活着的时候剑不会丢失不会损毁不会被夺走，使用者死后剑会自行消失不会被下一个人拥有。” 我想了想说：“你这个原理不像是道心，反而像是红衣诸王的灵魂武器。” “这就是我想要警告你的。我是以红衣诸王形式存在的道心，跨越了鬼差和厉鬼的界限，也跨越了生者和死者的界限，无论是阴气也好道术也好我都可以吸收并且以剑气的形式释放出去。只不过一旦把我唤醒，后面的路谁也不知道会伸向哪里。我能快速给你力量，也会对你的身体和灵魂造成极大的损耗，使用我之后你会短命。” 我又问：“会短命到什么地步呢？” “活不过四十岁。” “活不过四十岁？我现在才十九岁，还有二十年可活嘛。而且我有信使的永久特权，死了之后原地变红衣，比起其他的修道之人我对死亡并没有那么害怕。四十岁吗……也够我生个孩子给她存一笔钱了。” 白猫翘起胡子笑道：“那么就呼唤我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叫做……” “惊月。” 我猛然睁开眼睛，雪白的剑在我手中散发出凛冽寒意，房间的墙壁和地面都结了一冰。 惊月是冰雪系的武器，不知道排名怎么样，考虑到它是能让秋意遥和韩诗婵很在意的武器想来也不会是凡品。我看了看躺在我身边面带欣慰的寒露，再看看手里这把剑，想了一下还是把它塞进小挎包，从包里掏出故事书翻到灵魂武器部分想要看一看有没有记载过惊月这只猫。 一找还真让我找到了，故事书说惊月是道士可以用的十大名剑之一，没有固定的形状和属性，会根据使用者不同的性格和力量生成符合每个人使用习惯的武器。它可能是刀剑也可能是枪矛，总之每一个人都可以通过它来获得一把顺手又强大的武器。 惊月的战斗方式是吸收使用者的道术或者阴气，将吸收的能量放大后变成剑气释放出去。它可以视为一个增幅器，可以将使用者的力量最大化，最可贵的是这把剑不只是增加攻击力还可以增加速度，让使用者在三十米之内肉体躲避手枪子弹的水平。 这个说明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吸收能量以剑气形式释放出去是清影剑已经有的能力，只是这个加速确实是我很需要的能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速度够快打不过我还能跑，我还需要好好适应一下快速作战的状态。 我对寒露说了一下关于惊月的事情，她思索了几秒就告诉我惊月这样的剑更适合修为高深的大鬼和道尊去使用，这把剑是一个高频增幅器可以技能不要蓝地扔，对于我这种道术的萌新意义不大，唯一比较有价值的是加速，三十米内躲过手枪子弹的速度还是很可观的，这世间的高手普遍攻防超标而速度快的没有几个，我好好适应惊月的速度加成之后接下来保护林涵之战打不过了还能扛起林涵就跑，打不过咱还跑不过嘛。 我点头称是，缩进她怀里睡下，刚一睡着又进入灵魂世界，那只猫站在冻结的大楼上远望冰海的尽头。它知道我来了却没有打招呼，继续作为一只孤独的猫眺望远方，直到我把它抱起来才喵了一声在我怀里伸了个懒腰。 “郑心雨，其实你不该卷入到这场阴谋之中。娱乐圈的水很深的，你一旦进来很难全身而退。” 我不屑地笑：“水很深？比起阴司地府和红衣诸王的战争又如何？” “这个不一样。阴司地府和红衣诸王是对峙状态，他们像是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处于明面上的对立之中，不管怎么样阴司地府在面对红衣诸王时表面上都是过得去的，阎王和红衣君王开战时别的阎王即便不帮忙起码也不会背后插刀，在战场上你至少知道谁是敌人谁是友军，而在娱乐圈你不会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等到你见到林涵就会明白的，总之这次任务最苦困难的不是从大鬼手下救出林涵，真的只面对一个鬼王让你小情人去把它击退就成，真正危险的是人心。” 我稍微来了兴趣：“那就说给我听听。” “我三言两语也将不清楚，总之你要记住林涵不是自己招惹了大鬼而是有人要害她才召唤一个大鬼。召唤大鬼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叫来一个鬼王，现在指不定躲在哪里后悔没有让鬼王帮助自己升官发财走上人生巅峰而是让它出去害人了。我在你的灵魂世界里驻守，有不少梦鬼进入你的灵魂世界寻求帮助，我则让她们给我提供一些情报，你不会生气吧？” 我摇头：“不会。这是我第一次和强大的鬼王作战，必须十二分的小心谨慎才行。” 第92章 到处是鬼的小区 在鬼王级敌人的压力下整整一天我都在苦练道术，在张欣欣的理论指导和寒露的操作教学下我感觉自己的修为一日千里，毕竟寒露以她给我的项链为中介将阴气转化为阳气拼命塞给我，直到白色项链都变成刺目的鲜红再往里灌阴气也不能转化储存她才停下这个不知道算不算作弊的行为，告诉我遇到危险了这个项链可以支撑你在肉身状态下以鬼王地板级的战斗力连续不间断释放技能十五分钟，你现在是个鬼灵项链一次也就只能容纳这么多阴气了。 一天之内是不可能修炼出道术的，为了获得道士的修为我翻开寒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道士进阶修炼手册，找到画紫符的部分，拿着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被投送进这建筑物里面的秋意遥送来的材料就开始画符。我真的有画符的天分，五分钟一张画了一上午画出六十张紫符没有一次失败，可能是因为寒露在我身边不断地为我补充能量让我只有体力而没有真气的消耗。画好了这些符我把它们都装在背包里准备在面临危险时一口气全部贴在自己身上吸收道符里面的法力就当做是自己的。我本来是想画几张金符的，可惜的是这本书上说金符会在高级修炼手册上教，眼下时间紧迫我连这一本书都学不完，还是先这样吧。 一张金符的威力可以抵得上十张紫符同时爆发的威力，理论上一张金符就可以支撑我以入门鬼王的级别作战十五分钟，十张金符我真的可以上天。哎不说了，画符累死我了让我先睡会儿，下午起床还能继续画。 一觉睡到傍晚，当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我问寒露为什么不叫我，她笑笑说小雨睡觉的功夫秋意遥那边又送来了一百张紫符和两张金符，韩诗婵那边也送来了一张金符二十四张紫符，按照一张紫符一分钟的计算方法，这些足够让我和鬼王相持很长时间，没有必要再爬起来画符了。我竟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放心大胆地又睡着了，这次睡到了八点半，寒露叫醒我带着我出去吃晚饭，我被她牵着离开几乎是无限空间的红衣诸王公寓楼，刚一离开时空裂缝就收到了好几条信息，其中一条是不明身份的人发来的，告诉我还差一个。 我在梦中见到了三张照片中的第二个人，想来这是李倩兰发来的信息提醒我还差最后一个让我赶紧找吧。我去营业厅给这个手机号码交了一百块钱的话费之后看着发票沉思，这个人有名有姓明显是个活人，莫非李倩兰还活着？活人怎么会有如此轻易就联系上了我，她又不是梦鬼，怎么做到的呢？ 第二条比较值得注意的短信来自刘云，她告诉我天魔宫内网的任务界面有人发布了一个奇怪的任务，出价三万块钱要求在一座公寓里做法事，这个任务基本上道将以上谁都能做，就是它的任务地点在沪城，这会儿天魔宫的强大战力都回到了其在山城的总部抽不出人去，问我有没有兴趣接这个任务。 第三条短信来自楚天辰，他告诉我收拾一下转移阵地，我们要去沪城，因为林涵也转移了目标，她在长川的工作都完成了下个目标地点是沪城。我给他回复一条短信告诉他我这就去沪城，随后我买了点吃的，寒露看着我吃完食物之后打开她来路不明的鲜红色小挎包拿出一辆折纸的小汽车，我们一起来到墓园后她把纸做的小汽车放下，打开车门让我坐到副驾。 我原本以为她会开着车冲出去，不料车身猛然晃动了一下，竟离开地面在高空快速飞行。我闭上眼睛用自己的能力看了一下车的外面，一团血色雾气笼罩着折纸的小汽车快速行进，这个速度应该是接近音速了。 一小时零五分钟后我们从长川到达沪城，下地之后寒露收起小汽车，我拿出手机登录天魔宫内网，在任务分类中按照建议道士等级点击道将，第三个任务就是那个做法任务。开价三万块钱，只需要一场法事就可以拿到钱，现在钱也太好挣了吧。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信使，我是不会简单应付的。 让我来看一看任务说明。 在沪城的一个小区里有一座名为银鸽的公寓楼，这座楼是女生宿舍一个公司的百十个女员工都住在这里，可能是因为女人太多了阴气过重，员工总是可以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样时间长了公司就人心浮动，经理没办法只好花钱请人做法事看看能不能化解这场公寓楼危机。 女生宿舍确实阴气重容易引来不干净的东西，让我先解决这个小问题。 找到这座建筑物很简单，建筑物在一个小区里面，我和寒露进去的时候门卫大爷很严肃地盯着我问我是干什么的，我从小挎包里掏出惊月剑和一把紫符告诉他本道士收到了这小区里的住户邀请，我要去做一场法事驱鬼，你要是愿意陪我一起去捉鬼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老大爷脸色铁青放我们进去，后面有几个看起来挺有活力的女生也想跑进来，保安大爷问我这些人是不是我的助手，寒露轻声解释说有责任心的道士不会把无辜路人卷入进来，这些人我们不认识。 保安大爷点头就把那些女生拦在了外面，我看她们好像很失望的样子。这小区里有什么东西吗，她们为什么老想着往里钻？我看这小区不仅平平无奇还很不吉利，有很多阴魂在徘徊，好几个半身红衣都能在路上打架了，女孩子半夜少来这种地方为妙。 “姐姐，感觉到了吗。” “一个红衣，八个半身红衣，已经出现红色斑点的至少五十个，这小区很凶，还好来的是我们，不然在道君以上级别都去了首都的情况下真的压不住。”寒露牵着我的手小步悠哉走着，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于是她看了看并且对我分享了两天后林涵将要去沪城海外一个很小很小的岛上拍综艺的信息。 “不出意外的话鬼王会在那个岛上下手，我们还有两天时间来准备。我可以先在这座阴气都快要溢出来的公寓做一波法……好的其实我不会做法，就让我们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把鬼物们物理超度掉吧。” 又走了三分钟我们终于来到目标公寓楼，公寓看门的大爷这次连问都不问就放我们进去了，我们进去后看了一圈都是年轻漂亮的女生，这个公司看起来是卖化妆品或者搞医美的，不然怎么几乎都是女员工还都挺好看。 “那么，叫我们过来的张姓经理在哪里呢。” 我拦住一个个子高高的女生，这女生真的很高，非常高，估计她的净身高能有173，脚下再踩一双5公分小高跟能拉下我一头的高度。其实她长得还挺好看，就是整个人带着一股傻气，活像条憋在家里琢磨着怎么搞破坏的哈士奇。 “你好不好意思我问一下，你们公司的张经理在哪里？” “啊？你是？” 我掏出一把紫符给她看：“我是一个道士，这位跟着我一起来的是比我厉害的大道士，贵公司张经理在道士内网上面发布了有偿做法驱鬼的任务，我这两天暂时没事就来挣钱了。快让你们张经理出来告诉我哪里有鬼……算了不用他来告诉，你们这公寓里鬼太多了，让他出来跟我谈谈这单生意的详细情况，我是做法还是除鬼。” 哈士奇女孩瞪大了眼睛都快哭了，附近的女孩们听我说这公寓里鬼太多了一个个都面色苍白身体发抖，有胆小的已经眼含泪花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从外面狂奔进来：“道士！是道士吧？！我是张经理，就是我发的任务！” 张经理带着我们进了他的办公室，给我讲了这座公寓楼的很多传闻，像什么半夜的空房间电锯声和黑衣女鬼飘过走廊，我静静听着，等到他说够了寒露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糖果，让他含进嘴里不要嚼碎，这个糖果化完之前你都可以看见鬼魂。 张经理说他要出门走了一圈验证一下，两分钟不到他就屁滚尿流地回来了，一个大男人居然浑身都得像是得了什么精神疾病。 “糖果可以吐出来，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一百块钱就能买一个。” 寒露指着垃圾桶轻声道。 张经理吐出糖果，他按着自己的胸口拼命喘息，足足有五分钟后才小声问：“这么多的鬼……做法能行吗？” “不行。” “那……” “我们可以把所有的鬼都赶走，别的不敢保证至少这栋公寓楼里面的鬼我们是都可以把它驱赶出去的。只不过三万块钱就有点少了，你们这个公寓楼里面不只有野生的鬼物还有人工的鬼物……你好像不明白什么叫做人工的鬼物？算了你不明白更好，普通人看不见才是最幸福的。” 张经理又问：“那么……要完成驱鬼需要多少钱？” 我轻声道：“十万。这是最低的价格。另外贵公司还要准备狗血，黑狗血最好，不是黑狗也没关系，这是个非常大的工程量，我需要一桶狗血和七块鹅卵石，不是鹅卵石也没关系只要面相好看在阳光底下照的时间够长的石头就成。还有给我叫来两个装修工人让他们务必拿上电钻和一桶随时可以使用的水泥混凝土。我要的东西就这些，你快去准备，越快越好。” 张经理得到指令后让我们稍等片刻，他立即出去打电话。 寒露坐在张经理的椅子上，一手抱过我让我坐在她腿上，旋转着这把椅子：“我以为小雨会一个个帮助鬼物完成心愿，看来小雨也在漫长的幽灵服务中失去耐心了。狗血，石头，水泥混凝土，小雨这是想要摆一个北斗七星镇邪阵吧。” 我轻轻点头：“不错。北斗七星镇邪阵是最简单最容易上手的阵法，这个狗血则是起到强化阵法的作用。道术进阶修炼手册第二章作战阵法的第一节就是改进北斗七星镇邪阵，可以把阵法从道兵就能用加强到只有道宗或者以上才能用，一下子拔高了两个大段位呢。一个个太费事了，如果是平常倒是可以，大战在即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只好一口气把它们全超度送进轮回。” 第93章 公寓驱鬼 我本来打算以这座公寓楼为中心为部署阵法，为此我还去和小区里的邻居们交流了一下问他们是否可以把一块鹅卵石放在家里协助道士布阵。不问还好一问他们都不同意，当然我也就没有指望他们，随口问问而已，别到时候公寓里的鬼跑到他们家里了说我不告诉他们。现在我先告诉他们要布阵驱鬼，有鹅卵石的地方就不闹鬼，你们不听我的那就这样吧。 张经理叫我来是给公寓楼驱鬼不是给整个小区捉鬼，我也懒得多管闲事。毕竟沪城我也不会长住，等解决了林涵的事请我是要回到嘉城天魔宫上班的。 一个小时后好几个带着家伙的装修工人拎着一桶狗血进来了，我拿出一张紫符用道法点起火焰把它燃烧，扔进装着狗血的桶里。驱鬼一般来说是用黑狗血，这半夜三更也不好去找黑狗血我就烧了一张紫符在狗血里强行道法融合把普通狗血变成加强版黑狗血。秋意遥见我这么浪费一定会骂我的，不，为什么要骂我呢，我现在都已经可以自己画出紫色灵符了。 我让装修工人拎着狗血桶跟我敲开每一个员工的房门，把刷子给她们告诉她们在窗户的衔接处刷上狗血可以让鬼物不能触碰而避免鬼打开你们的窗户。我本想在门把手上涂上狗血，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当我走完所有房间后又问张经理要来一大堆宣纸开始现场画符。画符是要用专用纸的，考虑到这次任务我需要快速完成，这里的鬼物并不强大，用宣纸画符也够用了。 半小时后我拿着一大把青色的符纸在每一扇确定有人住的房门上都贴了一张。我只贴有人住的房间，没人住的房间先不管它，如果鬼物想要继续赖在公寓楼里它们一定会集中到没有贴符也没有涂狗血的房间里，到时候我就进去把它们全部净化了。 忙完这一切后寒露看了一下手机，现在是夜里十点。 女孩子们说明天没有工作，我看看明天是周二，看来公司是考虑到驱鬼的重大负面影响给他们放了假，这公司还不错。 我又回到经理办公室画符，十点十五分时我面无表情拿着十五张青符出来，寒露坐在经理室里悠闲自得喝着茶告诉我有什么解决不掉再叫她，张经理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大佬，鞍前马后伺候着绝不敢多话。 这宿舍楼有三个房间无人居住，怪声和惨叫都是从无人的房间里传来的，让我来看一看是哪来的孤魂野鬼在这里找存在感。 第一个空房间有一个长发的吊死鬼，一见我进来她就挂在天花板上拼命扑腾喊信使帮帮我，我关上门又在门上贴了张青符问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跑到女生的宿舍楼上吊自杀，是不是这里的老板欺负你了。 出乎我意料的，女鬼是变成鬼有些年头了，这个公司还没成立的时候她就在这里吊着了。我无奈问她有什么遗愿需要信使帮助你完成，她也毫不客气地报给我一串电话号码让我给这个人打电话告诉他不用再等妈妈回家了，妈妈结婚了生了弟弟，现在我们很好。我看看她这副样子就感觉一点都不好，在她热切的眼神关注下磨磨蹭蹭打了电话说几句话后就挂掉，不理会那边男人疯了一般的怒吼。 房间里出现黑色的漩涡，阴差自旋涡中慢慢升起，我知道这个鬼心愿已了该到阴间去轮回投胎了，下面开始第二个房间。 站在第二个房间外可以听到电锯和电钻的声音，有一股还算是比较强的阴气在里面。我打开门后看到一个脑袋被砸扁了的建筑工人的鬼魂拿着电锯和电钻正在虚空作业，见到我进来鬼魂愣了一下，我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掏出一张紫符来。 “信使！信使你别这样！我是好人，呸，好鬼！” “我是没有见过大半夜虚空使用电锯电钻的好鬼，你最好交代清楚了，不然我这一张符就能让你就地魂飞魄散。” 这个身上有点点血色斑纹的男鬼是一个建筑工地的牺牲者，施工现场出了事他被砸扁了脑袋当场去世，死亡之后家人得不到足够的赔偿金而无法往生，只能在附近找了一个阴气浓郁的地方躲着先修炼看看能不能亲自向建筑公司索赔。我问他要了建筑公司电话，自报家门是道尊的妹妹，欺骗他们说建筑工人的鬼魂已经变成了红衣需要五十万才能解决，你们可以去问问超度红衣的价位，连哄带吓给这个可怜的员工要来了五十万赔偿金，建筑公司还得千恩万谢。 第三个房间阴气更加浓郁，我踏入房间后就愣住了。 一个身穿红衣的漂亮女孩静静坐着梳头，我推开门她也不打招呼，只是坐在那里忙她自己的。见到这一幕我有些后悔没让寒露一起进来，我太小看这公寓了，谁能想到一个公司的女生宿舍卧虎藏龙，居然有一个红衣？眼前的红衣女鬼应该是标准的鬼灵级别，我加上这一大堆道符也有鬼灵级别了，可以跟她打，打赢的概率也不小，就是打完之后我也差不多废了。 “信使请坐。” 我拿出一张抽纸把房间里的小凳子擦了擦就坐下，红衣女鬼笑了笑，她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信使放心好了，我是一个善鬼。” 我心想：我信你个鬼吆。还善鬼，这世界上有善鬼？就算是最好脾气的大鬼张欣欣都会秒杀出言侮辱她的陆云，现在你告诉我你一个红衣厉鬼没事躲在女生宿舍里是要做好事，你当我傻？这个谎话太没水平了，打回重编。 “信使误会了，我不是说我是一个不害人的善良鬼物，而是说我的种类是善鬼。”见我面带不善盯着她，红衣女鬼嫣然一笑柔声补充，“信使作为阴阳两界的桥梁和纽带对于鬼物的分类也是很了解的吧，善鬼恶鬼都是鬼的种类，一般来说没有深仇大恨的人死后才能变成善鬼，变成善鬼之后不能直接害人性命不然会受六道轮回制裁，我只是在这里吸一点点阳气也没关系吧？而且我还是专吸一个人，对于公寓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威胁。” 我听她说专吸一个人的阳气更不开心了：“你就不能换只羊薅羊毛吗？专吸一个人很快就吸完了人也就死了。先不说这个，我作为信使有义务拯救徘徊的死灵，你有什么愿望可以让我帮助你的，我实现你的愿望后你赶紧地去投胎转世。” 红衣女鬼淡笑：“如果我不走，信使打算武力超度是吗。” 我不说话，一手自小挎包里抽出惊月剑算是肯定了她的问题。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轮回转世，我还要跟着我的恋人。” 原来又是人鬼情未了的剧情，要谈恋爱你早说嘛，信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想要谈恋爱想要和自己的恋人在一起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这么想着我掏出一个小布偶给她告诉她看这个巴掌大的小玩偶，你可以把灵魂附在上面，然后我联系你的小情人告诉他你女朋友现在就在这个玩具上，把她带回家别祸害外人了。 红衣女鬼震惊了：“你居然不消灭我？” 我比她还震惊：“谁告诉你信使会消灭红衣的？我是一个行走于大地之上的邮递员，邮递员你知道吗？我在原则上是不会侵害鬼物利益的，除非鬼物一定要害人并且不听劝阻无法交流，现在你可以交流还听我的建议，我为什么要跟你作战呢。我们达成个协议，这个房间还给你留着你可以随时回来就当是家了，但是你不能跑到别的房间里去也不能伤害这些女生，这样可以吗？” 女鬼举手发誓只要能把这个房间留给她，她就绝不会跑到别的房间里，也绝不会伤害别的房间的住户。我听她宣誓完毕后打电话让张经理过来，他开门就看见一个红衣厉鬼，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连尖叫都没能喊出。 “正如你所见，你眼前是一个红衣厉鬼。这个红衣厉鬼实力很强，超出你想象也超出我预料的强，我消灭不了她只能封印。这个房间锁上，我会在外面进行封印，谁都不许进来这房间，明白吗。” 红衣女鬼起身向门口走来，张经理面无人色浑身乱颤，坐在地上倒退着，当他退到墙上时终于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 我挥手挡住红衣女鬼，看着她妩媚的眼睛小声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俞文鑫。” 我点头：“你认识许曼琳吗？” “那是我前世的恋人。” “那太棒了，幽冥鬼校的红衣厉鬼许曼琳在我这里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不过那封信这会儿不在我身上，你要等一段时间我才能把信给你。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在这里不要想着趁我不在冲破封印，更不要引诱无知少女来这个房间。这小区风水很不好天然会吸引鬼物，现在给它驱鬼也只能保证公寓内不进鬼，小区还是孤魂野鬼到处飘……哎张经理？张经理你怎么吐白沫了？快来人呐张经理倒下了，谁给我叫个救护车？算了我自己来吧我还是挺有钱的其实……” 第94章 郑夫人您好 完成了净化鬼物的工作之后寒露指挥着建筑工人在这座公寓楼的一楼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打了七个洞，把那七块浸泡在狗血里的鹅卵石放进去，再用水泥混凝土把洞填满盖住。这样子下来可以确保公寓楼内部没有鬼物再进来，北斗七星阵可以隔绝外来的鬼物和妖魔让它们无法穿越看不见的屏障，对于已经存在于内部的阴物却没什么限制。 鬼灵俞文鑫还在那间禁忌的卧室，把她留在这里算是给这个公司留下一个隐患，也给他们留下了一张最后的底牌。如果真的有道宗以上的鬼物强行突破北斗七星阵闯入宿舍楼，俞文鑫将会被释放出来和它们作战。一般来说鬼物不会强攻被道士保护的建筑物，只有这两个星期例外，所有的高手都被召集到首都，民间留下了巨大的力量真空。 张经理给我们整出一间宿舍休息，在睡前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长相可爱甜美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过来，和我们聊了好久。我以为她是张经理的女儿就问这公司是卖化妆品的还是搞医美的怎么这么多女的，女生宿舍阴气本来就重你这个公寓楼还常年不见阳光，很容易就会引来鬼，而且你们这个小区的风水真是够可以的，整座城市的死气和阴气都在朝着这个小区里沉降，好好的人住这里都不好了，建议你们换个宿舍楼，搬出这小区，不然就换个公司，小命最重要。 小女孩笑得很可爱，她告诉我她不是张经理的女儿，她也是这里的员工，听她这么说我一只手就已经按在了剑上，寒露白净的手指上猛然缠上一层跳动的绯红火焰，我们一起盯着眼前可爱的小女孩。她看上去明显没有十六岁，按照国家法律相关规定是不可以出去工作的，这公司胆子不小竟然非法雇佣童工？如果不是雇佣童工，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出现在闹鬼的员工宿舍楼？你们公司的大老板是谁，他知道经理非法使用童工吗？ “哎，我不是童工……我们不是卖化妆品的，也不是医美，我们是偶像……” 我看着她充满稚气的脸，再看看边上坐着的寒露美艳绝伦的脸，怎么也不相信这个应该在读初中的小女孩是什么偶像，寒露说她是女偶像还差不多。我对偶像的理解应该是像我半岛那样性感诱人可以勾起男人欲.望的样子或者是列岛那样元气满满能让人心情很好的样子，像她这样明显的童工说自己是偶像，谁信啊。 “我跟你们说不清楚，我让我们总队长来跟你们说。” 小女孩跑走了，几分钟后她领着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岁、穿着规矩的办公室职员服装的漂亮女人回来了，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满面愁容的张经理，他苦哈哈向我们保证他们是正经的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绝对没有非法雇佣童工之类的事情发生。 被称为总队长的女人显然比他们段位更高，她很温和地和我交流，告诉我说这个公司是一个经纪公司，星探会在外面物色他们认为有天赋的孩子加入公司做训练生，送进来培训之后作为偶像出道。我对偶像之类的事情兴致不高，不过她对我又说明了一条有趣的内容，这个公司不要求练习生离开学校，在读学生可以半工半读。 我姑且信了她们的说辞，不信也没办法，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我们拎着两个小挎包离开公寓时张经理苦着脸点头哈腰保证公司遵纪守法绝对没有非法雇佣童工之类的事情，公司连发工资的时间都不敢拖延，虽然这公司很穷但绝对是一等一的守法榜样。寒露被他逗笑了，我看着寒露美得超脱人世的笑颜感觉好几天的坏心情也烟消云散。 一起出去吃了早餐，寒露几乎没有吃，她的身体还在调理中，暂时不能吃固体食物，要像真正的人一样大概还要花上一个月才行，现在她全靠从外界吸收热量来维持身体的基本机能。 手机上又来了一个提示，是死亡秀场APP直接发到我手机号上的短信，告诉我如果在今天夜里开一个直播可以获得一千冥币的后台奖励，一千冥币折合成人民币就是十万块钱，我只需要开个直播就能挣十万块钱真是太棒了。似乎我对金钱没有概念的一大原因就是挣钱实在太容易了，而且我这个人还没有什么必须要花钱的地方，上班天魔宫管吃管住每个月还给一万块钱起步的工资，一个鬼屋还在每个月给我创造两万元以上的净利润，画符也可以卖钱，幽冥鬼校用功德兑换的道具掏出来就可以卖个超高价，我现在其实算是个有钱人吧？ 既然我是有钱人，可不可以做点任性的事情，比如去勾搭林涵？ 耳朵疼…… “你是我的女朋友，不许想别的女人。” “哎，看出来了吗？”我捂着火辣辣的耳朵羞红了脸，寒露搂着我的腰对我的耳朵轻轻吹着气：“吹一吹就不疼了~~小雨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林涵这边不要卷入进去，这是一场局，水很深。诚然，小雨现在拿着惊月剑和一大把道符也有了道君级别的战力，进一步解放可以做到道尊级别，加上我这个红衣君王，再加上那个红衣水鬼，正面遇上任何力量都可一战，小雨就算掉进了局也不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哎小雨的脸好烫，发烧了吗？” 我捂住脸哭笑不得：“都是姐姐没事往人家耳朵上吹什么气。” “啊？小雨的耳朵好敏.感，让姐姐来尝一口……” “你够了，我倒是不介意和姐姐发生些什么有爱的事，这会儿怕是不行吧。正如姐姐所说，林涵那边是一盘大棋，我们哪怕是以信使和红衣君王的联盟介入都会很麻烦，所以必须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一盘棋中。” 寒露含笑点头，不再撩拨我而是温柔环抱着我，就这么在饭店里静静拥抱了一个小时后我猛然惊醒，自己竟在她怀里睡着了吗？好吧，在她怀里睡去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让我比较在意的是我刚才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一身黑色西装面带笑容地带着一群马仔在街上闲逛，可不正是之前被银鹰王追杀得颇为狼狈的刘峰？他在这里准没好事，上次见到他还是梦境深处的世界，看来他成功摆脱了银鹰王的追赶又过上了安稳日子。 刘峰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向我这边望了一眼，我端起桌子上的可乐喝了最后一口，让服务员再给我来三杯冰可乐，我知道刘峰是一定会来见我的——或者说，来见我们。金陵鬼王寒露的威慑力比起我一个区区信使要高出太多太多了。 果然刘峰闯入进来，满面堆笑地坐在我对面。 “郑小姐，郑夫人，你们好。” 我脸上一红，正要说什么时寒露一把捂住我的嘴对刘峰点头，显然刘峰那句郑夫人让她很是受用：“好，我和我夫人都好。” “两位也是为了鬼之心而来的吧，那我就大胆地提出和两位结盟的请求了。” 刘峰果然说不出什么好话，寒露淡笑道：“你也真是挺看得起自己的，不知道哪来的野生鬼王就要和红衣君王结盟吗。” 刘峰不愧是个人精，眼珠一转就起身对寒露鞠躬：“我请求获得红衣君王‘绯红女帝’的帮助。” 寒露摇晃着可乐杯子里的冰块，优雅的姿势像是在喝红酒，她的声音还是甜甜酥酥的：“我们此次前来沪城就是为了保住林涵的命，鬼之心能得到就得到，得不到也没有损失，红衣君王成为六道轮回认可的君主之后就不会再获得晋升空间，我已经站在了顶点，鬼之心帮不了我。你要鬼之心，我们要林涵好好活着，所以只要你表现好的话，鬼之心给你也问题不大。” 刘峰没想到寒露这么好说话，他脸上一下子就浮现出狂热的惊喜。 我不知道寒露在想什么，等到刘峰千恩万谢离开后我问她知不知道刘峰干了些什么坏事，她只微笑说知道，刘峰确实不是个好人，也确实可以成为一条好狗。我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喝着冰饮料，心里却在默默回忆琳琅中学那一场遭遇战。 鬼王内部也分强弱，面具女鬼和公孙盖都是鬼王，面具女鬼可以十五分钟把公孙盖打得走投无路，而同样作为鬼王的刘峰一根手指就点废了面具女鬼，刚才寒露又说刘峰不过一个野生鬼王竟敢说和红衣君王结盟，这么看来红衣君王应该是鬼王之上的存在。除了寒露之外，陈源，田丽娜应该都是红衣君王，就是张欣欣我实在不知道算什么。 “小雨在想什么呢。” 我很诚实回答：“鬼王之上如果是红衣君王的话，欣姐姐算是什么呢？她不是红色的。” 寒露轻笑。 “她么……红衣君王之一，就是在诞生的时候是个无欲无求的清鬼所以衣服是白色的，也因此她的境界跟我一样却打不过我。中国十二位红衣君王里面张欣欣是排名第八的，我和陈源并列第三，田丽娜第四，小雨目前只认识四个红衣君王，剩下的先不和你说了。嗯，这次来了不少老熟人呢。” 我顺着寒露的视线看去，一位银发小哥扛着剑带着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走在街道上，男人面容俊美连带寒气，正是之前在琳琅中学被巨兽一下子砸晕菜的十殿阎王之一，楚江王。说起来阴司地府真是人才凋零，他这种水货到底是怎么当上阎王的。 在楚江王的反方向，有一个身材不是很高大却很结实的男人满脸严肃走过来，这个男人我在资料集上见过他，此人姓顾，全名顾彦亭，曾经是一位道君，后来犯了事被道士协会降了一级成了道宗，但阶级降了实力没降，他还是道君的战斗力，而且还是那种可以和道尊正面硬打的最顶级道君。 “是呀。好多老熟人，这下……沪城就热闹了。” 我淡笑，冰可乐中映出的自己的眼睛里分明带着锋锐的杀机。 第95章 姐姐你不要太热情 由于东海的异常现象，中央政府已经把道君和以上所有的正派召集到首都进行为期两周的会议，这导致玄界战力出现极大的真空，好在东海的灾厄是全世界的共同灾难，换了平常日本和韩国少不了要来搞点事，这次他们也是自顾不暇，日本那边就四个道尊级别，被天皇一股脑全叫走了，现在他们的战力比中国这边虚多了，不必担心他们趁机过来玩什么花样。 也正因为其他的道君都被召集走了，顶着道宗职称有着道君实力的顾彦亭现在是道士协会一边最强的战斗力。鬼之心是什么东西我不了解也没有兴趣了解，我作为信使要确保身处风暴中心的林涵平安无事，从我个人角度上说她是个美女死了太可惜，从道士的角度考虑她有不少粉丝，一旦死亡粉丝的信仰和执念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可怕怪物。想到执念黑衣女鬼的脸就在我记忆中浮现出来，那阴恻恻的笑容和杀不死撑得住拖得久的可怕特性让红衣君王都能头疼不已。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道将张江跟在顾彦亭身边，看起来像是他的徒弟，他们两个人进了这家饭店点了一大桌子菜，不难看出等下还会来人。我默默关注着他们，寒露靠在椅子上轻巧架起修长的粉腿微微晃着，我看着她略微孩子气的动作感觉有点想笑。她是我的姐姐，我的保护者，一直是以照顾者的身份自居，想不到还有这种可爱的姿态。嗯，她的腿真好看，可以摸一摸吗……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去感受一下寒露长腿的温暖时顾彦亭那边的桌边坐下了好几个人，寒露自她的绯红小挎包里掏出一本封面写着地表道士势力划分的小册子给我，我接过翻了一下，刚来的几个人都是道士，而且都是道宗。 那张桌子以道君顾彦亭为核心，道将张江阶级不高地位倒是不低，在他边上长得还挺帅就是看起来像个流氓的男人是道宗颜华，抱着一把巨剑面无表情像是谁欠了他几个亿的男人是道宗雷杰，戴着框镜梳着高马尾的文静女人是道宗顾彦敏，雷杰怀里那把巨剑鬼气森森里面起码有一个鬼灵。 我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张桌子上。那里只有刘峰一个人端着酒杯悠闲自在喝着酒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是红尘里的过客。这个男人我很不喜欢，看了他十几秒我就将视觉范围移开给了一个年轻的外国人。那也许是一个牧师，他佩戴着十字架，手里也捏着一个巴掌大的十字架在玩。 那个外国人很厉害，他的气息和刘峰强度接近，放在道尊里面都是比较厉害的了。刘峰不是红衣君王却能和陈源交手并不被消灭，面对寒露他也是恭敬而没有多少恐惧，打不过就跑的本事还是有的。 明显不属于同一个势力的道士们进入同一个饭店是很稀奇的，诚然这个饭店是十公里之内最大的，也确实距离林涵的工作地点很近，一下子来了几十个道士就太说不过去了吧。林涵还是个凡人，她连一个道士都没法应付，几十个人是想要杀害她强行夺走鬼之心吗？鬼之心封印在林涵的体内，把她绑架走或者杀害将心脏挖出来是最快得到宝物的方法，毕竟不是谁都有心情布下阵法一边调养林涵的身体一边把鬼之心慢慢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来。 门外又来了几个人，新的食客们还是修道人士，为首的那位拎着一把金色的剑，我不认得他但我认得那把剑是故事书上有图片的烈焰金蛟，是一把扔进玄界拍卖行喊价一亿起步绝世好剑，自带火属性力量并可以用火焰强行破解幻术，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就算用着不顺手我也想收藏起来的好东西。 “怎么，小雨看上他的剑了？那我们就……” 我一把按住寒露的腿：“姐姐你就坐好吧，形势有点超出我的预料，来了很多高手，后面说不定会有邪派的道尊跑出来，白猫说得对，林涵的事请水很深，轻易不要卷入进去，既然我已经决定要管这件事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是呀我的小乖乖，姐姐的腿摸起来如何，还满意吗？” 寒露把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吹着气，我的脸刷的红了一片：“没有，姐姐，我只是……” “我是小雨的哦~~无论哪里，小雨喜欢的话~~都可以的哦~~” 我捂住发烧的脸颤声道：“姐姐你不要这么热情，我有点扛不住……” 她楼在我腰上的手臂缠得更紧了，一只手在我的锁骨处轻轻画着圈儿，温柔的抚摸之后试探着将两根手指探入我的衣内，我闭了眼等待她的动作，在饭店里被她轻薄场景选得不太好，但，是她的话哪里都无所谓。 不担心被人看到，她已经释放出阴气将我们这张桌子隔离出去，我们周围这几米的距离之内成为独立的世界，外面的人无法看到也无法听到小世界内部的音画，我们却可以看到吃饭的人们，这样子就感觉我像是在…… 寒露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她的呼吸悄然加重，我温柔环抱着她算是给她对我做一切事的许可。我知道很快我们就要面对最大的危机，这一场战役鱼龙混杂牵扯到多个强大势力，哪怕是红衣君王都难以保证最后的结果，每一步都是在钢索上跳舞。我本该让她不要这时候欺负我，留着精力先渡过眼前的危机，转念一想说不定这次战役我就死了变红衣了，有些事情是只能在活人时期能体验到的，不如就这么和寒露疯一把？ 寒露的手已经伸进我的衣内，自内衣的边缘探入，我等待着她的进一步动作，不料她又抽出手，给我整好了衣服，撤去隔绝了外界的鬼王阵地。我睁开眼睛不解望着她，她也温柔和我对视，从她暗潮涌动的美眸中我读出了没能说出的话。 “姐姐，倒也不必……你想要留个念想让自己来全神贯注获得本次战役的胜利，既然姐姐有了这样的觉悟就说明这场战役我们有输掉的几率，那么，不如在走上战场之前先享受人生。” 寒露摸着我的头娇笑道：“现在还不到终末之时，要享受最后的人生说得太早了。小雨，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嫁给我好不好。” 我摇头捂住她的嘴：“不许再说这些话了，总有种打完这一仗就回老家结婚的不妙预感。姐姐，我不知道这个身体花费了你多少阴气和精力，但是有一点我想请你一定要坚守，可以吗？” 寒露在我脸上轻轻一吻：“必要的时候我会放弃身体沉睡在小雨的影子里慢慢恢复力量，所以小雨……” 我搂住她的脖子柔声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鬼物只能寄居在活物身上而不能寄居在鬼的身上，一旦我变成了鬼我就会失去姐姐，所以这一次，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灵魂出窍。哼，我早就预料到这次任务需要我以凡人之躯存在和活跃，所以事先准备了一些将灵魂和身体绑在一起的道具。” 我从小挎包里拿出一条小小的金色锁链缠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当锁扣结合时这条锁链化为光芒没入我的体内。 “利用对神魂器封天锁的力量产生的低级一次性道具，可以将灵魂和肉体锁在一起七天，我预计林涵那边三天就能打完，七天还多了呢。姐姐，这七天里我不能变成红衣，如果这身体被损坏到无法救治，我的魂魄也会一并湮灭。” 寒露又在我唇边亲了一下：“我会保护好小雨的。” 阴气震荡了一下，红衣小水鬼坐在我们边上闷闷不乐：“就不能不去吗？那个林涵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救她啊？让她自己去死不就好了，怕什么鬼之心被坏人抢走我们可以先杀了她把鬼之心夺来。” 我摇头苦笑：“有些时候就算我们不找麻烦，麻烦也要来找我们的。林涵的生命意义重大，牵扯的利益方非常多，我们现在是不得不去保护她。” 寒露喝了一口可乐，她的表情骤然降温，可惜的是她的脸太好看就算是这么生气的表情也吓不到人。 “就是这样。围绕着林涵身上的鬼之心将展开一场盛大的杀戮宴会，在这场宴会中不管是道尊也好阎王也好红衣诸王也好，一旦卷入进来就最好不要妄想全身而退。我们要保护林涵，必要的时候把林涵的鬼之心剥离出去退出战斗保住林涵的命，鬼之心这东西我们并不需要。” “没错，所以我才想要借用您的力量。我来帮助您保护女明星，如果最后一个红衣君王和两个鬼王加起来仍然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请您剥离出她的鬼之心给我，我可以用灵魂发誓哪怕我得到鬼之心成为最后的红衣君王也会是您友善亲密的盟友。” 刘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我们旁边，寒露点头道：“这个提议是有价值的。你暂时没有资格说结盟，不过，说不定到时候我真的不得不把鬼之心给你呢。你先做好跟别的鬼王还有道尊战斗的准备，以及接收鬼之心的准备，我们要抱最好的期望做最坏的打算。” 刘峰恭恭敬敬对寒露鞠了个躬就离开了餐厅，见到他离开，一只窝在角落里的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也跟着起身，他看刘峰的眼神阴冷无比，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个人跟刘峰有大仇。 我轻轻叹了口气：“接下来是最后一天，我们要做好战争准备了。” 第96章 神奇的剧本 面对的敌人太多我已经不愿意再去画符，现在我的小挎包里有两百多张紫符和五张金符，能让我以巅峰道君的实力持续作战好几个小时，想来便是面对强敌也不至于被快速击败。最后整理一次必要的物品之后我打了秋意遥给我的电话，联系到了正在准备拍一个电影的林涵。 林涵很随性地同意了我们去片场跟踪围观，但她要求我们不要把影片内容外泄，对这一点我们自然是同意的。到了片场我们发现这里竟是一个小小的岛屿，被水完全包围的岛屿估计只有一所普通大学的面积，上面有一半都被大院所占。岛屿上只有一户人家所以它和外界仅有水路相连，好在这大院的主人家还挺有钱的，有好几条自己的小型快艇。 林涵亲自出来接我们，我看着她的脸好一阵子感叹。你说说二十七八的人了居然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不只是长得漂亮连精神都这么足，就是胸小了点。我盯着林涵想着要怎么跟她说这个片场有大问题，想着想着就想不出东西了，直到寒露掐了我一下。 “小雨的目光太放肆了，好想要把林涵一口吞掉的样子，收一收。” 我默默点头保持安静，寒露跟林涵握手告诉她说我们是秋意遥的人，听说她要在这里拍鬼片我们就来这里帮忙压场子，因为林小姐您也是知道的，拍鬼片经常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们是真正的道士，我们在这里可以有效地解决很多麻烦。林涵点头笑道好说，替我感谢秋道尊还记得我。 院子里有流窜的阴气，这点程度的阴气对我来说完全没有问题，是正常的恐怖片场水平。林涵也把剧本拿来给我们看，这部要拍的恐怖片暂定名为《星梦阴缘》，是一个女孩怀抱着明星梦进入娱乐圈结果被鬼缠身的悲伤故事，它是一本网络小说《罪恶岛》改编的，原著我没有看也暂时不打算看，作为道士我的敌人是其他的道士和躲藏在暗处暂时不现身的厉鬼们，可能还有一个阴司地府的阎王，其实这个剧本看不看也关系不大。 寒露倒是快速看完了剧本，提炼出故事梗概，我让她分享给我，她摇头告诉我剧本里可能有鬼王的信息，小雨最好自己读一遍。 我立刻严肃起来告诉林涵剧本可能有点问题会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招来，我要仔细读一遍，你可以先忙自己的。 林涵听我这么说哪里敢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坐在一边紧张地看着我读剧本。 这部片大致讲了一个怀着明星梦的女孩梦想破碎的故事。出身贫寒但是长相出众的郑意涵依靠自身的奋斗考上了北影，在学校里成绩很好每次学校安排的演出都能拿到极高的分数，学校也给她推荐了一些新冒头的小导演让小导演们带着她磨练演技，郑意涵也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角色塑造，通过网络电影慢慢地积累了一点粉丝。 这一天郑意涵突然收到了一封邀请函，说是要举办一场选秀活动让她参加，并且说只要参加就可以获得很高的位次，现在做演员很难做偶像确很容易，你长这么好先做偶像积累一些粉丝吧。她想了一会儿觉得有道理就报名参与了网综选秀，进去了却发现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九个出道位基本上都是公司预定好的。 天真的郑意涵想着既然出道位已经锁住了，我吃一波流量涨点粉也行，想不到的是举办方有自己要捧的人所以要牺牲别的选手，背后没有强大公司的郑意涵就是被牺牲的对象之一。主办方献祭别的选手强行给自己的人抬轿硬吹尬夸也不是稀罕事，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离谱了。 选秀举办地在上海的一个小岛上。很好，我脚下这块地就是上海的一个小岛，这点倒是很符合剧本。然后选秀使用网上投票的方式，这个也不稀奇，总不能还让人手机短信投票是不是。等等，这是什么，这句话，谁都不知道这个综艺录制的小岛潜伏着一个可怕的厉鬼？这就是我要面对的鬼王吧，赶紧往下看。 郑意涵被主办方恶意剪辑，遭到铺天盖地的攻击，差点没想不开跳海。当她独自在海边散步寻找最佳投海位置的时候一只手从泥沙里伸出来抓住她的腿，竟然是一个穿着血色外衣的厉鬼。 嗯，血色外衣。这次的主要敌人就是一个鬼王，血色外衣不错，就是他了。 厉鬼对郑意涵说可以让她赢得最后的冠军，但是她要以自己的血供养厉鬼让厉鬼跟着她。被主办方搞得一度想要投海的郑意涵面对厉鬼的蛊惑坚决拒绝，她认为厉鬼一定没安好心想要恢复力量害死全岛的人，她不能为了自己就牺牲整个岛几百号人。 厉鬼笑笑说你会答应的，接下来你还有更糟糕的事情要发生。 所谓更糟糕的事情是指被选手抱团排挤。一直是个好学生的林涵哪里受过这种气，连续一个星期都窝着火，当一个选手在走廊上踢了她一脚时她终于爆发了，和对方打成一团，一起上了热搜，被主办方要求退赛。 郑意涵想退赛就退赛吧，毕竟自己学历还在去找个工作养活自己还是不难的，想不到当天夜里那个和她打架的选手哭着来找她说我不想退赛，要不我们两个一起拍一个相亲相爱的小视频发出去告诉大家我们其实没有打架，我还想继续混娱乐圈。郑意涵不过脑子地就同意了，尽管红衣厉鬼警告她大半夜叫你出去恐怕那选手比我还不安好心她也没听进去。 果然大半夜独自一人出门的郑意涵到了海滩就遇到那位选手以及她带的好几个男人……等等，为什么是男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只会发生在文学作品中了，现实中我不相信会有选手这么大胆带一群流氓轮.奸另一个参赛选手并录像散播，主办方的安保问题不至于差到这地步。总之当郑意涵抱着自己坐在海滩上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红衣厉鬼居然出现在她的身边陪她坐了好几个小时。 当第一缕阳光出现时，郑意涵终于抬头看着厉鬼，说了最后一句话： 为我报仇。 她自地上捡起一个尖利的海螺刺穿自己的心脏，血滴在厉鬼身上，厉鬼解除了封印，占据了郑意涵已经灵魂破碎的躯体。 数不清的血线在郑意涵身外展开，她看着不远处的院子，露出诡异恐怖的笑容。 我暗暗吐槽：其实这种网综选秀要出道位根本就没有用，我一看九个出道位就知道是哪一个平台，谁不知道他们管杀不管埋，成团之后根本就不包售后的。自从两年前一个女团选秀大爆其决赛热度一度压过世界杯之后是个人都想来搞选秀了，别的不说林涵作为国内知名小花没必要搞这么一出，这个剧本完全不该给林涵啊。林涵除了长得跟主角一样好看之外哪里像这个郑意涵了，嗯，还有同样是北影出来的这点也一样。 我暂时得出结论，如果按照剧本来的话这个鬼不会直接杀害扮演郑意涵的林涵，而是用一系列的手段迷惑她诱导她自杀，然后占据她的躯体重新回到世间。这么想着我拿出那个手链让郑意涵戴上，告诉她这个片场里确实是有鬼的，你先把这个手链戴上它能保护你不被鬼所害。 林涵瞪大眼睛问那片场的其他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我思索如何回复时寒露放下茶杯笑道：“交给我吧，我是有点本事的。” 天慢慢黑了，阴云遮盖了天空，海上掀起狂暴的波涛，我从没想过在风暴尚未到来时出海口就有如此规模的风浪。 所有人被迫退到院子里，关上门等待这场雨过去，这时我捕捉到数不清的阴气在院子里出现。 至少三百个鬼。 这院子曾经是干什么的，不管怎么说三百个鬼也太多了吧？还好它们暂时没有对我们怀有恶意，三百个鬼里面也没有厉害的，连个半红的都没有，基本上都是最低级的普通阴魂，这种阴魂极少有自觉意识并且攻击性极低，看到了她们也不会发生坏事，就是希望剧组的各位朋友不要被吓到才好。 寒露轻轻抬起头，她的眼底跳动着一抹兴奋的光芒。 “楚江王来了。他这次算是我们的盟友，这样我们的压力又小了一点。”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扔出一道净化符送一个徘徊到我们房间里的阴魂进入轮回道：“这地方确实很凶，连据魂的鬼差都不敢来。也对，如果是不是遇到麻烦的情况，阴司地府那边也不至于把阎王派来。就是……他们不能换个阎王来吗？楚江王可是一等一的水货啊。姐姐，我们毕竟不是真正的道士，有没有其他的道士在这里呢？我们两个几乎都可以说是大鬼了，大鬼保护活人，真是微妙的感觉。” “嘘。” 寒露抬起白净修长的食指挡在我的唇上，我立即收声，看着好几个身影从窗外闪过。 是活人。 而且是蒙着脸从刚刚靠岸的船上下来的高手。 我轻轻弯起唇角，明明情况变得更复杂了我却还能笑得出来。 卷五 星梦阴缘 第97章 不许想别的女人 在一个遍地都是鬼的海岛大院里休息是很微妙的，夜间我几次被飘过门口的阴气惊醒，实在没办法只好起来在门窗上贴了驱鬼符才算是让他们远离这房间睡了个安稳觉。第二日醒来寒露早已起床，坐在窗前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我轻声唤她让她注意到我，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就放下手里的书过来抱我。 恐怖电影《星梦阴缘》开拍了。讲道理这部电影我一看剧本就知道火不了，换了别人来拍能弄成个网络大电影在平台VIP可观看，靠着粉丝经济割一波韭菜也就算完成任务了，毕竟看剧本怎么看怎么像是洗钱电影。不过现在林涵来演女主角郑意涵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是当红小花，尽管演技为人诟病流量可是实打实的。在追星专用APP的某些排名还不能花钱买的时候她一直和某位从韩国回来的男人霸占着前两名的位置，是当之无愧的流量皇后。她的电视剧评分普遍不高，收视却一直很好，偶像剧一姐的位置无比牢固安稳。 现在她主演的这部电影肯定是要上院线的，电影跟电视剧不一样，如果民众不喜欢你他们可是不会花钱买票的，让这位姐来演电影真的没问题吗。好吧我感觉这部电影可能是洗钱的，到时候报价光林涵的片酬就一个亿了，整部电影也得花个五六亿对不对？假设它实际上只花了一亿请林涵来演，另外一亿来干其他所有的事情，然后用各种假票据来证明花了五亿，那三亿是不是就可以落入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口袋。 我不是税务部门也不是审计部门，这些事情跟我没关系，我要做的只是保护好林涵，别让鬼之心被恶鬼抢走，必要的时候把她的鬼之心剥离出来丢了让恶鬼们自己去争夺，我带着她逃出这个是非之地。翠翠是水鬼可以让我在水上快速撤退，就算我带着林涵也问题不大，真正让我担心的是很可能林涵舍弃了鬼之心之后那些恶鬼们仍然不放过她。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郑心雨，你不要这么慌，现在你这边有一个红衣君王和一个鬼王，还有一个顶级鬼王刘峰做援军，实在不行我们就把鬼之心给刘峰让他变成红衣君王和我们一起对抗敌人。 “小雨不要想太多，单单是保护林涵没有问题，必要的时候我们保林涵舍弃鬼之心就行了。” 寒露揉着我的头发轻声劝慰，我则是坐在一边看着带着墨镜凶神恶煞的导演，他在跟助手们说让大师好好做个法不要让那些东西真的来了，我看看仍在各地飘荡的阴魂们，想了想让导演给我一张很大的宣纸，我把它们裁成半只手掌大的小份之后开始就地画符，一小时画了三百张低级轮回符之后把它们一把洒向半空，寒露拉着我的手把阴气共享给我，经过我脖子上的项链转化成道法之后这些轮回符四散飞出，将院子里徘徊的阴魂们全部送入轮回。 导演目瞪口呆看我操作，我笑了笑告诉他这院子里原本就有的三百个阴魂都被我超度了，你们只要不乱说话应该不会引来新的那些东西。还有，我一个叫楚天辰的朋友也要来，他是湖南道尊韩诗婵的弟子，你知道韩诗婵吗？ 林涵举手：“我知道。说起来我跟韩诗婵还算是发小，她没事就喜欢揪我头发。” 我点头：“你们认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今天韩诗婵的徒弟来了你也帮忙招待一下吧。他的徒弟是一个在娱乐圈挣扎的小偶像，是三大平台里最糊的那个搞男团选秀的第一名，叫楚天辰……” 林涵愣了一下：“我记得他，他还来过我的生日会。” 既然他们早就认识那就好办了。我也省下了介绍的时间，可以专心布置片场的安全防务，拿起一个小铲子在院子里挖土埋黑狗血浸泡过的鹅卵石用北斗七星阵把院子封锁住。这次用的真的是黑狗血，既然知道了对手是鬼王那么一开始就不能掉以轻心。 开机仪式进行得很顺利，除了林涵身后的一个老化的路灯突然倒下之外没有任何问题。路灯倒下时没有阴气反应，不是鬼物在搞破坏，这座大院明显是有些年头了，路灯杆都生锈严重，会崩溃也平平无奇，我甚至怀疑这是剧组的炒作，话题女王林涵加上鬼片加上传说中闹鬼的孤岛独院加上女主角背后突然倒塌的路灯，很快各个平台都出现了林涵拍鬼片差点被路灯砸到的热搜，说不定那个路灯就是被他们用小型引爆装置搞断的。 上午的工作完成后剧组工作人员回去睡觉，林涵也在楚天辰的陪伴下回去，我看楚天辰毕恭毕敬服侍林涵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条舔狗啊。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你说你一个小爱豆去好好找个女爱豆谈恋爱不好吗，不然在粉丝里找漂亮的也行啊，为什么一定要死盯着不可能回应你的林涵呢。她之前在恋爱相关的节目里就说过不接受比自己小的，小一岁人家都不干何况你小了七岁。 嗯，和粉丝恋爱是不对的，我是说楚天辰你能不能……寒露你做什么，为什么要拉着我去院子里，我好困我想睡午觉。 寒露拉着我的手把我拖到院子里，让我仔细看损坏的路灯杆断裂处。那里有一点奇怪的能量，像是阴气又不像，这种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是之前我给那个饭店小老板解决孩子不会说话问题的时候遇见的，是一个人造鬼物。 路灯是被人造鬼物弄断的，人造鬼物的目标并非夺走鬼之心而是让林涵死。 确认了这一点后我拉着寒露回去睡觉，一觉睡到四点半再起床，直接去见林涵问她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小鬼这东西等级不高很容易制作，当然按照便宜没好货的定则它的实力是非常糟糕的，我在长川戒网学校还不小心踩死了一个，这种小鬼多半是几千块钱买的便宜货，没想到有人用这等货色来对付林涵。 林涵想了半天说她得罪的人太多了，好像也没有哪个人到了必须要她死的地步。我见她这样只好让她的经纪人和助理去调查这个事件，在圈内寻找最有可能对她下手的人，楚天辰一听有圈内人要害林涵就激动了，很认真地宣誓他一定要保护林涵。 我轻轻拍了下寒露的肩让她坐在这里陪林涵聊一聊，自己叫走楚天辰。 “我稍微调查了一下林涵的择偶观，她不能接受比自己小的男人。你比她小了七岁，劝你最好放弃。” 楚天辰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后吐出一个烟圈：“我知道啊。可是不是你告诉我爱她就要大胆追求吗？我没事就往她这里蹭刷一波存在感，别的男人有谁来了我想法子把他们搞走，这样林涵就是我的了，拖个几年她迫切想要结婚了别的男人都不敢过来，就剩我自己，那就是我赢了。” “你这个法子有点怂啊。” 楚天辰淡淡笑道：“怂也没办法，她这会儿不爱我，总不能强来吧？我之前是一个挺刚的人，后来我发现怂点也挺好，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能争一时之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你看司马懿都被诸葛亮飞龙骑脸送女装了都装孙子不敢出来，靠怂保住了边境线，有些时候怂比刚更需要勇气，打不过硬打那是傻比。” 我瞪大了眼睛：“楚天辰你冷静一点，你是偶像，不可以爆粗口。” “没事，你曾进入我的梦中见到我心底幻想的罪恶，你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林涵挺讨厌司马懿的。” 楚天辰把烟掐灭：“林涵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林涵不喜欢烟味，我在这吹吹风让烟味散掉。” 我小声嘟哝：“明明林涵自己也吸烟……” “林涵说的都对。” “……”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之后剧组的各位也都出来了，毕竟是在拍鬼片深夜才是拍片的好时候，几位演员互相递烟，林涵面色不善让他们不要吸烟，这些男人也都无奈地把烟收起来。林涵这女人真是神奇，有一张清纯小白花的脸脾气却不太好，她那双清亮的杏眼一看就不好欺负，偏偏安静的时候楚楚可怜乖巧温婉让人能原谅她的所有错误。 林涵换了衣服，穿着一件白色小吊带和热裤出来了，这个场景是追梦的女孩们穿训练生衣服做基本训练，她的身材挺好，除了胸不是很大之外没有缺点，纤腰翘臀，玉腿修长，明明顶着那么一张清纯的脸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丝丝的媚意。 我和楚天辰的视线都黏在她身上，不同的是楚天辰还遮遮掩掩，我则是正大光明。 直到寒露拧着我的耳朵把我拖走。 “姐姐，我不会背叛你的。” 我揉着耳朵怯怯道，寒露冷笑：“身体不会背叛，谁知道魂儿飞哪里去了呢。眼珠子都恨不得钻进林涵内衣里面了，让我怎么放心。” 我的声音更小了：“我……我只是想想……” “想也不许想。”寒露紧紧搂着我的腰把下巴枕在我的肩上，对我的耳朵轻轻吹起：“小雨是我的女朋友，不许想别的女人。” 我深吸一口她身上玫瑰花一般的香甜味道轻笑：“好霸道。那么，就按照姐姐所愿，我不想别的女人，至少我不想着和别的女人发展到和我们之间一样的关系，这样，可以吗？” 第98章 吻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出门，本想赶进度的林涵也被一场暴雨给逼入室内。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乌云笼罩的天空，闪电不断划破云层又不断被黑云吞噬，海洋之上的暴雨比起大陆要狂暴得多，我甚至可以听到远处海水搅动浪涛的声响。 楚天辰打着伞披着雨衣过来告诉我们有几个道士上岛了不知道要干什么，他们请求借住说是在近海搜索被封印的大鬼时起了风暴，走投无路只好过来。楚天辰坚决反对让他们和我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林涵却接纳了他们，理由是现在海上太危险不让他们进来就等于让他们去死。林涵说得不错，这群道士实力强大没安好心不假，却也是凡人的血肉之躯，沉入海底还是会死得不能再死，由于死在海里连变成鬼了都无法离开水面。 海里的水鬼与江河里的水鬼是不一样的。江河里的水鬼可以离开水体甚至可以跑到远离水的地方打架，只是在陆地上他们的力量会受到极大的削弱；海洋里的水鬼永远无法离开海域，一旦他们踏上陆地就会化为砂砾。不仅如此，死在大海里的人难以积攒巨大的怨气，他们在死前保留最多的是对无边无际大海的恐惧，甚至连想要活下去的执念都不够强烈，这样是变不成鬼的。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张江敲了我的门，我放他进来，寒露坐在窗前头对镜子梳着头，这个厉鬼的标准动作吓得张江一屁股就坐到地上，还好寒露回头时给他看到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庞不然这个可怜的男人怕是要被吓傻。 “如果你是想要让我们允许你杀害林涵，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会把你们打到半死扔进海里喂鲨鱼。” 张江摸着鼻尖尴尬解释：“我没有要杀害林涵的意思，她不同于那些道士协会的高手，她是一个女明星，是公众人物，这么死了的话会造成很大的社会反应，说不定首都就会派道尊过来调查这事。我们确实是想要从林涵身上获得鬼之心，天地良心我们真的没有要杀害她的打算，就算有我们也打不过你是不是。你之前说自己是道君对吧，你又是秋道尊的妹妹，跟韩道尊也关系很亲密，哪怕是红衣君王也不会想要同时与两位道尊开战的。我不说废话了，这次我来见你是出于很私人的目的，能不能给我一个丹药？就是之前在梦镜世界你给我吃的那个，那个药可以在十分钟之内让人的内脏修复，起死回生，现在我的女朋友就……” 我点头从小挎包里拿出一个就给他：“倒也不难，这东西是挺贵的，对我来说却意义不大，好好收着。” 张江接过阳气丹欢天喜地走了，我关了门和寒露一起坐在窗前看着漫天雨幕，这场雨非但没有减弱的趋势还越来越大。看来剧组要好几天开不了工了，这个场地一天的租金就要一万块，在这里困个十天半月就是多花十几万几十万的冤枉钱，我都有点心疼林涵的钱包。好吧，反正也是剧组的钱。 海上信号本就不好，这个岛只有一户人家还没有信号站，在暴雨下整个岛的手机都失去了通讯能力。电话都打不出去，网络更不要想了，我坐在寒露身后百无聊赖玩着她的头发，枯坐了十几分钟后见她没有反应我突然想戏弄她。 于是我拿出换洗的衣服去洗了澡，出来时见寒露仍在那里坐着，玉手托着香腮凝望窗外灰蒙蒙的世界若有所思，从侧面看她真的好美。这样一个优雅美丽而又活泼温柔的女人，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吗，我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 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刚洗完澡之后潮湿的水汽把我的衣服黏在身上，我搂着她的柳腰用自己的丰盈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摩擦，我没有穿内衣，那两团凝脂顶端的娇嫩樱桃隔着衣服在她背上蹭了两下就如同电流漫过身体，本想调戏她的我自己却身子酥软只好立即停止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的行为。 我想要停止，寒露似乎是终于从思考人生中回过神来，轻轻拉着我的手腕让我不得不保持着环抱她纤腰的姿态，接着她轻笑一声，笑得好甜好媚，我突然生出极为不妙的预感，挣扎着想要从她身上离开，而她扣着我的手腕扭动娇躯，主动用后背摩擦我娇嫩的果核儿，不消几下我便红了脸憋着泪求饶。 “姐姐我错了……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 “小雨这媚鬼不合格呢。” “我不合格，姐姐放过我……” “没事不要学这些东西，本身成为媚鬼已经是我的重大失误了，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小雨在失控的道路上一路远去。” 她不再折腾我，轻轻放开我的手腕，我立刻跑去浴室关上门查看那两颗被磨得红艳艳的樱桃，咬牙切齿把毛巾当成寒露蹂躏一番。真是的就知道欺负我，偶尔让我赢一次怎么了，作为姐姐就不知道宠着妹妹吗？太可恶了，有这样的恋人吗！ 媚鬼特质确实可以让我获得诸多好处，有权力就有代价，我会因为被稍微撩拨就软了身子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结果。感觉到不妙的力量在体内乱窜，我一把开了淋雨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让水流劈头盖脸冲下来，凉水让上升的体温得到了些遏制，我站在花洒下努力让自己专注于水的凉意，想要从迷乱中走出来。 “小雨。需要我帮助吗。” 我大口喘息着，在地上的积水里划出一个大大的清心符：“不用~~我~可以的~” 完了，这种带着浓重引.诱意味的甜软嗓音，就跟在琳琅中学里刚分化时一样。我听自己的声音听得两眼发黑，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寒露进来关了花洒，不管我一身水把我拥入怀中。 “傻孩子……难受了就和姐姐说，不要一个人扛着。” 她又说了些什么我也听不清，只知道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玫瑰花的味道勾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像是即将葬身于沙漠的旅人遇到了一汪清泉。意识中有声音在告诉我不可以这样必须立刻离开她的怀抱不然会有很不愉快的后果，身体却无法执行意志的决断，反而在迷乱之中勾住她纤细的雪颈，献上自己的唇。 寒露愣了一下就温柔迎接我的亲吻，我不知道在过去我未失忆的时候是不是和她有过什么亲密的关系，就现在而言这是我的初吻。寒露的唇好甜，我们的丁香纠缠在一起，明明是我主动不消十秒就被她温柔推了回来，将战场集中在我这边。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全凭本能地被她牵引着，这样的感觉倒也不坏。 不知道这个亲吻持续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更久，当我的唇舌发麻时寒露终于放过了我，我回味着她津液的甜意，看着她红艳艳的樱唇，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吻上她。这次她没有把我推回来欺负我而是温柔照顾我，引导着我像之前她吻我一样来品尝她丁香的滑嫩、蜜津的甜美。 当她的手掌轻轻覆在我的温软上时我发出羞耻的细碎喘息，不料将她从狂热中唤醒。 “我们不能现在就做这样的事。”寒露规规矩矩收回手扣在我的腰上，一用力以公主抱将我横抱起来离开浴室，给我脱去衣服拿毛巾擦去一身的水，像极了在照顾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 我这时候也稍微冷静下来，方才和她的那两次亲吻让我的身体恢复了一点状况，尽管内心仍然疯狂叫喊着渴望，现在的我已经能够克制住冲动。她为我穿上睡衣后我迅速钻进被子里，伸手拉过枕边的小挎包掏出一张清心符贴在自己脑门上，寒露见我这样不由微笑，坐在我边上把她的真气分享给我让我催动符纸。 厉鬼是不能有修行者的真气的，哪怕是红衣君王也一样，寒露能够使用真气靠的是这个精心打造出来的肉体，以这个身体为中介将红衣君王的阴气转化为人间的修行者专有的真气。也许强度达不到巅峰道尊水平，量是管够了。 “姐姐去洗澡，小雨乖乖睡觉，明天说不定天气就能好转了。” 寒露进了浴室，我真的就先睡了，大概半小时后睡得朦朦胧胧的我感觉到有人掀起被角，闻到甜蜜的玫瑰花味道，自觉往边上去了一些给她留出空间。寒露也搂过我的腰把我拥进怀中，保持着亲密的姿势和我一起入睡。 第二日醒来有阳光照进室内，寒露坐在我身边望着我的脸出神，我抬手轻轻在她好看的锁骨上点了一下将她唤回现实，于是她亲吻我的额头告诉我今天的拍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楚天辰有道将起步的修为和道术，做基本的场地保安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有什么发现吗？” “见到了那个大鬼。是个一定程度上可以影响梦境的大鬼，和我们之前的设想不一样，而且……很强，真的很强。”寒露轻轻挑起柳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有如此凝重的面容，“我以为是鬼王级别，想着我是红衣君王，打个野生鬼王没有压力，夜里在梦中和他交手之后立刻就发现对方强大得超出了预期，说是远远超出也不为过。之前我对他的实力预判是一星道尊，现在更改为五星道尊，这是地表道尊最高的水平，因为在我的梦里他的实力受到限制和我只能勉强打平，离开梦境后他的战力应该比我红衣君王的形态稍稍差一点，比我人类的姿态强上一些。”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比寒露人类的姿态强？韩露现在就是道尊水平，用她自己的话说三星道尊起步的实力，现在寒露又说对方有五星道尊级别，那个大鬼居然有最强级别的战力吗？如果寒露没有误判，我们可惹上一个巨大的麻烦了。 “怎么样小雨，我已经告诉过你要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要撤退吗。” 我摇头：“不要。虽然没有人告诉我，我的心底，我的记忆深处一直都回荡着如果林涵死了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所以，我必须在这里保住她的命。” “再告诉小雨一个好消息吧。”寒露轻轻抓起我的手在掌间玩着，“秋意遥再次拒绝中央政府的编制管理，这次她和上面达成部分共识，现在算是听调不听宣的散修道尊，现在已经在往这座海岛来了，预计一天后可以抵达，我们有两位道尊级别了。” 我想了一下问：“秋姐姐是什么段位的道尊呢？” “三星道尊。不过她的战力超标，本身的道术和修为三星水平，加上封天锁和开天剑可以和红衣君王状态的我正面作战不落下风，全力以赴的话战力算是五星级别的，比现在的我还要强些。” 第99章 媚鬼郑意涵 得到秋意遥正在前来的消息后我睡得很安心，就算梦中出现一个穿着腥红长裙的林涵也不能让我感到恐惧。我知道那是鬼王化作林涵的外貌来试探我，从她身上我感觉不到阴气反而被另一种凶险的气息缠绕。这气息像是心魔又不完全是，明明是一个恐怖的大鬼怎么就笑得那么甜呢。看着她的笑容，不管是道士还是大鬼都很容易会把她判断成纯良无害的可爱小仙女吧。 封天锁的残影锁住了我的魂魄让我不能灵魂离体，现在我在梦中不再是红衣的姿态，幸亏信使免疫幻术的特权还在不至于被她引进迷雾深处再也走不出来。红衣林涵对我伸出手，我愣了一下就递出自己的手和她握在一起，她的手很软也很凉，在我所接触过的红衣里面她的体温是最低的了。 这个假林涵牵着我的手走进迷雾的深处，一路上不断有长相奇怪的阴物从我身边掠过，有时是人类的亡魂，有时是只剩下骨架的怪鸟，前方还是一片浓雾，这不是幻术而是真实的恶鬼集中的世界。我想要从她手里挣脱出来，被她温柔满满的秋水美眸一扫就失去了抵抗意志，神志明明很清醒身体却无法执行大脑的撤退命令。 是幻术？不，不可能，幻术对我是毫无意义的，这是某种奇怪的力量，让我的身体不愿意抵抗她的牵引。如果不是幻术却又让我无法抵抗的话…… 我轻轻开口：“呐……你是媚鬼吧？” “啊，发现了我是鬼了吗，本想着不管怎么说先把小妹妹带进地狱呢。” 眼前的林涵柔和的笑容让我无法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的杀意，哪怕她打定主意要害我都不能让我察觉到危险。这也是媚鬼的危险之处，她们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被吸引对象的戒心，将其引入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只要不是差距过大媚鬼往往可以击败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 我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睡衣，小挎包不在身上，我也不能变成红衣，若厉鬼突然发难我必将葬身于此。还好她只是拉着我的手继续往浓雾的深处走着，好像并不打算让我简单地死掉，还想要利用我来做更糟糕的事。 “那个……问一下，媚鬼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红衣林涵似乎迷茫了一下，她的脸上出现不解的表情，在沉吟了足足有十秒后她才柔声回答：“我好像没有名字呢。一定要起个名字的话，就叫我郑意涵吧，那是我曾经在这座岛上关注许久的人族女子的名字。” 我点头：“被埋在沙中的鬼王见到了人族的少女，于是一见钟情……嗯……” 她没有名字，她说她可以叫做郑意涵，这是她在这岛上关注许久的人族女子的名字，可是郑意涵本是个不存在的人，她是电影《星梦阴缘》中的主角，这个大鬼也原本是并不存在的，她是电影中的大鬼。也就是说，电影的世界开始和现实的世界互相影响吗？也许那小说那剧本不是瞎编而是真实发生过的罪恶，真的有一个叫做郑意涵的女人在这座岛上心碎而死，临终之前向厉鬼许下愿望以生命为代价要仇人偿命？ 郑意涵见我满脸震惊不禁莞尔：“不要怕，妹妹这么可爱，我不会简单吃了你的。嗯，等下让涵姐姐给妹妹展示一下厨艺吧，涵姐姐会把妹妹做成最美味的夜宵的，而且妹妹还能在消失之前尝一尝涵姐姐的手艺。” “不要用这么可爱的脸说出如此吓人的话。”我背后冒出冷汗，郑意涵摸了摸我的头，眼底笑意更盛：“看给孩子吓得，骗你的啦。我不吃人的，作为一个媚鬼我也是有原则的，不会轻易加害对我没有恶意的人，除非那个孩子真的很好吃。” 我的心跳又加快了几拍：“涵姐姐，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交流吗？你入侵我的梦境必然是想要让我帮助你做一些事情吧，我是信使，专门帮助幽灵鬼物解决以幽灵身份无法解决的问题，如果涵姐姐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帮助的。” “我的问题你解决不了，得靠我自己。前面就是我的宫殿了，陪姐姐坐会儿，把姐姐伺候好了就放你回去，不然……妹妹想让姐姐怎么料理呢。” 她微笑看着我，明明眼底没有一丝凶狠却让我感到巨大的危险。媚鬼就是这样，所有的狠戾和凶险都隐藏在妩媚温柔之下，像是暗礁遍布又表面风平浪静的浅海，船只在这里很容易放松警惕而发生惨剧。我知道她说要把我当夜宵吃了是绝对做得到的，她也很诚实不怕吓到我，因为就算我知道了会被吃掉也没有从她手里逃走的能力。 前面就是一座大院子，和现实中岛上唯一的大院子并无二致。不，还是有区别的，现实中的院子里有一根路灯断了还没有修理，这里的路灯是完好无损的。这里不是现实的岛屿，而是在电影中的那个并不存在的小岛上。 那个一百多位女孩做着明星梦的选秀场地。 院子里并没有雾，也没有人，海岛上唯一的建筑只有唯一的活人和唯一的厉鬼对视着，郑意涵唇角的笑容加深，我深吸一口气向后退出一步，她也放开我的手让我可以小步退到距离她五米之外。 “不要怕。我只是想让这部电影安安稳稳地拍完。按照最初的设定和构架，完善这个世界。只要可以完成这个目标，我自会退去，永不再来这世界。” 我听郑意涵如此表意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当她再拉起我的手时我也放松了身体，跟着她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林涵居住的房间，一个有着林涵同样外表的红衣媚鬼坐在床上轻轻晃着两条修长美腿也挺赏心悦目的，我想象了一下穿着白裙子的林涵做这样的动作，并没有什么违和感。也许郑意涵和林涵的性格真的相似，长得也几乎完全一样？可是我看过剧本，郑意涵跟林涵的性格完全不像啊？林涵是直脾气有话就说为此没少得罪人，郑意涵却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承受。 郑意涵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我也不敢问她，就乖乖站在一边等着她开口。等了一分钟，她轻拍身边的床面让我坐下，我犹豫了一下就乖巧坐在她的身边，提出了一个我不会答应的要求。 她要我配合她夺舍林涵。 我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她的提议，郑意涵被我拒绝也不生气，端起桌子上的红酒杯慢悠悠品了一口，那优雅的姿态和林涵简直别无二致，我甚至怀疑她就是林涵本人，是林涵早已存在却一直被压制的心魔。是心魔的话，顶着林涵的脸有着林涵的习惯和气质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这么一来又不对了，只有修道之人才会有心魔这东西，林涵只是和韩诗婵关系密切，距离修道之人可是还远着呢，她一天道法都没学一张符都不会画。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按照原本的走向老老实实拍完电影，把我这个世界搭建完整；第二，让我夺舍林涵。当然你有第三个选项，我把你做成粥之后再去夺舍林涵。” 我点头苦笑：“那我只好帮助涵姐姐好好完成电影了。那么涵姐姐，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不送我回去吗？” 郑意涵笑起来，她笑的时候真的好美，让我心脏猛地一颤。 “你这小媚鬼倒也有趣，居然还敢让我送你回去。也罢，我在这边也无事可做，便送你回去吧。你回去之后保护好林涵，她的身体是我想要的躯壳，所以你把她保护好了，毕竟想要找一个完全符合夺舍条件的身体实在是太难了。” 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涵姐姐成功夺舍，林涵会怎么样？她的灵魂会被吞噬吗？” 郑意涵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以为厉鬼夺舍都像你一样只是暂时借用身体啊？你那是还没有死有自己的身体可以用，只有真正的厉鬼才会明白肉体死亡仅剩下灵魂在外飘荡的恐惧和不安。但是呢，林涵的灵魂我也挺想要的，所以我会把她的灵魂留下来当零食吃，以她的身体为中介吸收阳气转化为阴气可以不断修补林涵的灵魂，我就可以把她当做一块吃不完的人形饼干……” 我按压着狂跳的心惊惧道：“居然有这样的操作吗？涵姐姐好像也挺喜欢林涵的，为什么还要吃她呢？灵魂被吃掉一部分她不会很疼吗？” 郑意涵笑道：“喜欢是真的喜欢，吃还是要吃的。灵体被吃掉确实会很疼，而且是没有尽头的疼。夺舍了她之后我就成为红衣君王可以近乎无限地把她的灵魂修复，然后想什么时候吃一口就可以吃一口，想咬哪里就可以咬哪里，那个女人只能被我永远吞噬着绝望惨叫后悔来这个岛。嗯，不信？那我就给你演示一下修复灵魂的高端操作，就像是这样……” 她伸手从窗外抓进来一个穿着白色制服裙的漂亮女孩，女孩一身冰凉的阴气被她抓在手里后居然像是落到地上的鱼一般拼命挣扎，一边扭动窈窕的身躯一边哭求别吃我，见到我在边上她居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求我救她。 我现在自身难保了拿什么救你。 郑意涵轻轻捏住女孩的头顶，我连忙制止她：“可以了不要示范了，我信了。涵姐姐不要为了证明自己会修复灵魂就杀害一个无辜的魂魄……” 郑意涵抓住女孩的手臂轻轻一折，女孩立刻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那声音简直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也对，现在她已经是鬼了，但这样的惨叫声哪怕是厉鬼恐怕都无法喊出吧？被红衣媚鬼轻松扯掉一臂的女孩躺在地上不断哀嚎，我发现她的断肢处没有流血而是散出点点微光。 “她无辜？她才不无辜，当初就是她从外面联系坏人伤害郑意涵，这种女人我才不会让她就此魂飞魄散。看好了，今天我就给小妹妹展示一下真正的技术。” 郑意涵说着便俯身蹲下揪住那女孩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拖起，她右手腕上的项链发出明亮的光，可以看到周围的阴气被吸入手链之中进入她的身体，然后又通过手链释放出来进入断臂女孩的身体，女孩的断臂竟然快速生长，在短短的一分钟里就完全恢复。 “这……原来灵体也是可以恢复的……” “当然可以，只要不是魂飞魄散，有红衣诸王实力的话怎么样折腾都能恢复。对了，要不要留下陪涵姐姐吃饭，我们用这条手臂来做食材一定很不错。这岛上去掉我之外原本有两百个鬼，被我吃得只剩下十一个了，这最后的十一个每一个都是大美女，比那些皮糙肉厚的工作人员好吃多了，你真的不尝一尝吗？明明是个红衣却不吞噬灵魂，难道要走依托实体吸收阳气转化成阴气的路子？” 我向后退了一步苦着脸道：“涵姐姐别开玩笑，您想吃就吃不要硬拉上我。我是幽冥信使，至少现在还是个活人，让我吃人是万万做不到的。要不您慢慢做夜宵，我先回家去帮您看着怎么拍出一部您喜欢的电影，这样可以吗？” “那你就回去吧。出了门之后闭上眼睛一直往前走，你的能力是绝对视觉，我这个岛外面都是一片浓雾下的荒原，刚刚好的克制你的能力，所以必须要闭上眼睛不开能力全凭身体的自然本能一直走才能走出去。路上不会有可以威胁到你的东西，不过真的被烦得受不了也可以睁眼吃了它们，只是记住赶路是一定要闭眼的。” 我小步走出郑意涵的房间，朝院子的大门而去，走不了多远身后又传来女孩凄厉的惨叫声，听得我肝胆欲裂，一出门就闭上眼睛狂奔而去，一秒都不愿多停留。 郑意涵绝对是我遇到过的最残暴的大鬼，哪怕是有暴君之名的寒露跟她比起来都差了很远。 第100章 养鬼的佛牌 玫瑰花的香甜味道在鼻端弥漫着，我往温暖之处再蹭了蹭，已经醒来又不愿意起床。夜间媚鬼郑意涵进入我的梦里对我提出好好拍电影的要求，我想了一会儿认为她是希望我按照原著来拍电影，而不是按照小说改编的剧本。这么想着我钻进寒露怀里让她给我找《星梦阴缘》剧本的原著小说，寒露翻手机的时候我就把脸埋进她丰盈的温香里呼吸着她甜蜜的芬芳，她也笑着揉我的头发。 几分钟后寒露把手机给我，我打开这个不过三十万字的电子书开始阅读，第一章我就感觉不对劲了。这本书的原著绝对不是一个单纯少女进入娱乐圈被坑受害最后死亡的黑暗故事，或者我换一种说法，原著要比剧本和电影黑上很多倍，那是一种黑夜一般沉重又压抑的暗色，不见一丝光明。 读完前两章我就已经有窒息感，难以形容作者的文风，读他的文字如深夜独自穿过没有尽头的坟地。 带着罪恶降生的孩子，崩溃的家庭，不怀好意的亲属，被瓜分的家产，孤儿院…… 如果是我生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是否可以保持现在的心态，坚定地要去消灭人口贩卖，保护每一个尚且能救的活人？很多时候人是比鬼更加可怕的，鬼的敌意是清楚明显的，而人不一样，你永远不知道身边这个每天和你保持亲密的人下一秒从口袋里掏出的是鲜花还是刺刀。 原著小说的世界观过于阴暗，剧情走向过于绝望，要拍成电影是必然不能上映的，制片人投了几个亿肯定不会去按照原著拍一部不能播的电影。我摇头挥去纷乱的思绪继续读这本书，第八章的时候郑意涵遇到了车祸当场去世。 在死亡后她见到了一个穿着血红裙子的漂亮女人。女人告诉她其实你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一个鬼，不过你无需害怕，这个鬼是一个温和的鬼，只要你愿意和鬼灵魂融合就可以继续活下去，鬼将会作为另一个你而存在。白天身体由你控制，午夜的两个小时里身体的指挥权给我。 郑意涵原本对世界失去兴趣，求生意志薄弱，不知道女鬼对她说了些什么居然可以让她重新点燃斗志。厉鬼修复了她损伤严重的身体，拿着肇事赔了一大笔钱，这笔钱被她的叔叔夺走，厉鬼便在半夜拖着一根金属荆棘杀了叔叔全家，包括一个七岁的男孩。 拖着金属的荆棘这个描述让我感觉很奇怪，一个柔弱的女孩怎么拖着金属荆棘在街上走还不被人发现的，警方就算是被鬼遮眼迷惑了也不至于完全找不到地上的金属划痕才对，只能说这小说还挺敢写的。 外面传出一声尖叫，我放下手机就冲出去，林涵的一位助理已经跑到我门口，见我出来就让我跟上她，我们快速来到拍摄地，只见林涵瘫倒在地上明丽小脸苍白如雪，一缕殷红自唇角流下。 没有阴气，没有道法的痕迹，剧组的各位脸色都不好看，楚天辰更是满脸惊惶。 寒露分开人群摸了摸林涵的额头。 “像是感冒的症状，感觉不到两百米范围内的阴气存在，这个症状比起厉鬼缠身更像是被小鬼缠上了。嗯，你们的表情好像都不知道小鬼？鬼物的世界里小鬼一般是指泰国的古曼童和各种人造的鬼物，现场没有阴气不会是古曼童，应该是一只人造的小鬼。” 说着她轻轻解开林涵上衣第一个扣子，看了一下她被留下一团淤青的锁骨左侧：“这个很明显不是感冒能带来的损伤，确实是有一个小鬼想要害林涵，这个小鬼已经来了一次没能得手这次又来了。人造的小鬼不能脱离栖身媒介而独立存在太长时间，你们快去找一找周围有什么泰国的东西，考虑到是人造的鬼物，有什么泰式的东西也行。” 瑟瑟发抖的助理举手报告：“那个……林涵有一个佛牌，是之前一个娱乐圈里的好友送的，说是从泰国求来的能保她平安，林涵就收下了佛牌放在她的包包里，您看一下是不是佛牌的问题？” 我接过另一个助理递过来的包，打开后真的找到一个佛牌。这个佛牌上面的佛，真的是佛不是恶鬼吗？上面的人物形象实在太凶恶，比起路边的野生小神更像是在哪个大凶之地修炼了千万年的可怕厉鬼。佛牌上没有阴气，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气息在周围流动，我闭上眼睛在指尖上凝聚着真气，此次来得匆忙来不及修炼，现在我的真气是寒露分享给我的阴气通过项链转化而成。 一声刺耳的嘶吼突然响起，我轻轻扬起右手，以两根手指夹住自佛牌中出现的利刃，白色的火焰顺着这刀刃一直往佛牌中蔓延过去。我的武器是剑但实际上我更喜欢远程非直接接触的战斗方式，阴气明火是我最喜欢的小技能，其实我是一个法师。 青色的雾从佛牌中钻出来，在地上化为一个拿剑小孩的模样，小孩两眼皆白嘴张得大大的占了脸的近一半，挥动一把弯曲的剑就对我发动攻击。他没有阴气，身体是古怪的青色，和之前我消灭的人造小鬼几乎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这次这个人造小鬼比较厉害大概能顶得住一张紫符。 剧组的人被小鬼吓得纷纷躲避，楚天辰抱着林涵拔腿就跑做出很害怕的样子，我也不揭穿他只是想要和林涵亲密接触的真相，慢悠悠自小挎包里掏出一张紫符来。这种符咒以前我还挺可惜的，但寒露可以无限提供阴气给我，通过项链转化后我几乎有无限真气修为，画紫符并不是难事。 “小雨，还是不要浪费符咒了。” 寒露微笑上前，小鬼脸上居然出现了恐惧的表情，他转身就跑，寒露只是一笑，小鬼开始从脚化为青色光粒快速消散，失去了双脚的小鬼跌倒在地上狼狈向前爬着，一边爬行一边发出凄惨的叫声，他灵体消散的速度慢了下来却又没有要停止的迹象，爬出了一百多米后就已经只剩上半身。 我抽出清影剑贯穿了这个小鬼让他化为尘埃结束了他的折磨。 我错了，寒露可不是什么好人，她确实是一个残暴的女鬼，只是她对我温柔我就觉得她对全世界都是如此。 消灭了小鬼没多久林涵就苏醒过来，我取出手链让她务必戴上避免再出什么差错，助理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对她说了一遍，林涵拿着佛牌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又听寒露说里面的小鬼已经被消灭了无须担心，就决定把佛牌留着做个纪念。我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纪念的，不过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她要做什么我也无权干涉。 楚天辰反复问这个佛牌是不是真的没问题了，寒露再三强调真的没问题了已经不会再出来鬼了，至少这个佛牌里面不会。她这么一说聪明的助理马上就听出了不对劲，你只说佛牌里面不会出来鬼，没说别的地方不会出来啊？傻白甜林涵还虚弱笑着让大家放心，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我看着她心道你最艰难的时候还没开始呢。 我正纠结着如何劝说剧组改剧本按照原著小说来拍的时候，一道雷划过天际，刚晴的天又被黑云笼罩，剧组不得不迅速把外面的东西收进室内躲避暴雨。这个岛的天气是非常不稳定的，变化极快上一分钟还晴空万里，下一分钟便是电闪雷鸣。岛上暂时没有鬼物，也没有什么可以带来巨大灾难的东西，反常的天气是拍摄工作最大的阻碍，不知道投资方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来这个岛拍片，要我说就是脑袋被雷劈坏了。 楚天辰问我能不能出去说几句话，我知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线索，于是跟他出去到无人之处，他告诉我林涵包里的那个佛牌他好像见过，带佛牌的是一个韩国回来的小糊豆，现在不能叫小糊豆了因为还没彻底糊，那个小糊豆就带着一块长得一样的佛牌，不过那块佛牌是黑色的，这块是青色的。 我点头：“这块青色佛牌应该是个复制品，原本的黑色佛牌里有真正的古曼童。嗯，你知道古曼童吗？” “师尊没教我，她给我的书上说古曼童是泰国的小鬼，用婴儿的尸体炼制而成，可以保护持有者平安。”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一片阴沉的天空又问：“那你知道黑色古曼童吗？古曼童一般来说是金色的，会保佑把它请回家的人平安，但黑色古曼童不是，它们是被炼制出来的凶魂，以恶意作为成长的养料，不能保佑主人只能害人。而且黑色古曼童每隔十二年都要带回请它回家的寺庙里让大师重新进行管教和封印，避免它失控暴走。黑色古曼童一旦失控第一步就是杀害自己的主人全家。” 楚天辰怒道：“我这就联系那边的朋友把他扣了。” 我摇头指着天空：“倒也不必。人好歹是个明星，你这就是滥用公权力。而且养古曼童的明星也不至于要来害林涵才对，你都说了是个小糊豆，林涵再怎么说也是影视小花，偶像剧领域无可撼动的女王，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为什么要来害一个女演员呢？” “那个……那个小糊豆是女的……她之前想要碰瓷上位被林涵团队打废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拍手：“很好，快给我调查她的资料。趁这会儿还有网络，一下雨全岛就断网了。” 小挎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我拿出来看时竟是死亡秀场APP发来的直播邀请，这种时候当然是不能直播的不然少不了会被认为我在和楚天辰谈恋爱，我点了拒绝再看看私信，最聪明的女神来了私信说了不少话，大意就是我知道你现在跑到那个荒芜的孤岛上跟着林涵拍电影了，那座孤岛很凶一旦涨潮海鬼就会大批大批上岸，海水淹没土地之后它们只要身体不离开海水范围就不会受到惩罚，你们注意潮汐，涨潮了就蹲在屋里别出门不然会有危险。单个海鬼战斗力不强，胜在数量庞大，而且会超速再生，根本杀不完。 我回复感谢提醒，那边又劝我放弃这次任务，说这又不是阴司地府给你的强制任务，你完成了保护了林涵也没有什么收获，完不成自己就没了，不如早早放弃任其自生自灭，鬼之心可以让最低级的幽魂秒变鬼王，让鬼王升级为红衣君王，即便是道尊拿到了也可以给自己的鬼奴打造一个有道尊水平的忠诚奴仆，这东西很多强者都在争夺，要不是首都把道尊们都叫走了你们现在跟道尊都打了好几波了。 我问女神有没有娱乐圈哪个韩国回来的女明星佩戴泰国佛牌，女神回我在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个，资料等下给我发过来，不过还是劝你放弃任务赶紧跑，这里面水很深，不只是玄界，不只是娱乐圈，世俗政权也牵扯其中，不是你可以独自应对的。 我笑笑问如果我一定要插一脚，我要怎么应对？ 最聪明的女神：宝贝那边在马天鑫的地盘上，我不好直接过去，去了也打不过数以万计的海鬼，只能在这里提供些信息支援。你等下，我再给你发点东西，看完了说不定你可以找到过关的好办法。 第101章 还是出事了 回到房间之后酝酿了许久的暴雨终于落下，海岛又一次被无边的雨幕吞没，岛上所有的电磁信号都被屏蔽中断，手机无法与外界沟通，死亡秀场APP成为我唯一与外界联络的方式。我问了秋意遥是否在过来，那边没有给我回应，也许在飞机上自觉开飞行模式或者是关机了吧。 岛上此刻除了我和寒露之外还有好几个道士，这些道士基本可以视为我的盟军，他们想要鬼之心又不愿和我爆发直接的冲突，都在等对方先出手袭击林涵来和我们交战，他们好捡漏。林涵这个傻白甜小公主对此事一无所知，赶在好天气里拍戏很认真，下了班还会请大家一起吃饭。 我拿起一把伞开了门，一股裹夹着雨水的暴风迎面而来将我又推了回去，雨水打在身上竟有刺痛的冰凉。我触摸着身上被水打湿的部位，接触到雨水的皮肤似乎是受到了轻微的冻伤，还包含了些许的阴气，如果不是仔细感应我都发现不了。 裹夹在暴雨中的阴气是吗。这场暴雨不是普通的雨，某个大鬼将自己的阴气化为一场雨落下，转化为雨之后阴气的伤害大幅度削减只能让活物受到轻微的冻伤，但这阴气可以成为永久性的标记，只要淋到了雨就会永远地被鬼王追杀。能召唤暴雨的鬼王，我曾经在故事书上看到过这位，鬼王榜的第十一位，西洋王万冬青，属性是海鬼，永远不能离开海域，一旦踏上陆地便会当场灰飞烟灭，但相应的在海洋之中他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万冬青在鬼榜排名是第十一位并不能说他的战斗力就是第十一位，鬼榜在排名的时候综合了鬼王的势力范围、领土、军队数量、战争潜力等多重因素，鬼王本身的个体武力只占其中一部分，可以说是一个鬼王的综合实力排名。就像张欣欣在鬼榜上是排名第二的，然而她自己都承认十二位红衣君王里面她排第八，单单计算本体战斗力她应该是第八位。同理，万冬青排十一位也是考虑到了海鬼不能上岸的因素，如果单纯考虑战斗力的话，他是排不到这个位置的。 我又拿出实时更新的信息图册，这是我五功德买来的，作为作战计划的参考书非常好用。 鬼榜分为个人榜和综合榜，个人榜只排大鬼本身的战斗力，综合榜就是把大鬼的所有势力范围一起算了。我直接翻到个人榜，第一名空缺，第二名是北境王金冷月，第三名是绯红女帝寒露和银鹰王陈源并列，第四是童话公主田丽娜，第五定南王孟良，第六沙王叶涛，第七狼王戴宁，第八纯白皇后张欣欣，第九西洋王万冬青后加括号在海上。 我继续往后翻，找到了排名第二十二位的疫王翠翠。这个称号一看就是瘟疫魔法系，但她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水鬼，为什么叫瘟疫王，是不是可以通过水体来传播瘟疫还是什么的，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可要看好她不能让她搞出大事来。 大致看了鬼榜个人榜排名前五十的名单后我又翻到综合榜，第一空缺，第二纯白皇后张欣欣，临安鬼王，势力范围浙江省，实际上组成了自己的政权，下属六位鬼王二十位鬼灵，拥有数量不低于三万的鬼兵，和浙江的道士们关系总体而言还过得去，基本上属于不会主动惹事，关门过自己小日子的割据小朝廷模式。张欣欣似乎对争夺地盘缺少热情，在浙江她不仅是一个红衣君王还是保家仙之类的角色，偶尔会帮人治病唤醒沉睡的重伤者，几乎可以划进善良阵营。 第三位是银鹰王，在地上没有固定领土，倒是在数千米的高中有天空之城，悬浮于地表之上。天空之城面积只有一个太湖大胜在里面没有人只有鬼物和妖怪，十数万居民可以说全民皆兵，也因此银鹰王具有红衣诸王中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军队数量稳定过五万，手下鬼王八位，鬼灵四十位，属于见了谁都想打的最跳最狂的一方诸侯，单纯计算军事力量的话几乎可以凭借自己一个势力与整个阴司地府对抗！ 第四位童话公主，其能力可以将自身为中心五公里为半径的所有红衣之下的幽魂强制转化为伪红衣并成为自己的奴仆。伪红衣没有红衣专属特殊能力，只是攻防速基本属性拉到鬼灵级别，听起来没什么可是她曾经将两公里的所有低级幽魂变成伪红衣，用超过两千的伪红衣差点堆死了阴司地府的三位阎王，幸亏阎王们跑得快不然今天十殿阎王就只有七个了。 第五位宁王唐毅，势力范围不大只有一个上海，胜在有钱。是的，有钱，这是为数不多的死后仍然在尘世中经营着庞大产业的鬼，连一个上海都不能独自吃下还要跟其他的大家族们做生意，也正因为生意做的好这位个体战斗力前二十不入的鬼王才能挤掉红衣君王进入前五。宁王是安心做生意的鬼，不跟其他的势力打架，一般也没有谁想搞他。 第六位蜀王刘胜，势力范围包括大部分四川和一小部分甘肃、陕西，属下有四位鬼王和十位鬼灵。刘胜是个草包鬼王，本身战斗力极为不堪在个体榜前八十都找不到，虽然是鬼王这位鬼王大概率是打不过稍微强点的鬼灵的，全靠着川蜀地区祖传的封神大阵形成地域垄断结界才能苟到现在。在巨大的结界之中所有的外来者全属性削减一半，也没有谁非要顶着全属性减半的惩罚非要去打这么一个人畜无害只想关门过小日子的和善鬼王。 第七位就是西洋王万冬青。他是明朝的水军将领，在海战中沉船而死，成为海鬼。由于海鬼离开海洋的硬性限制，他没有领土，在海上建立起庞大的舰队，拥有超过三十条风帆战列舰和数以千计的中小型战斗帆船。由于他们是鬼的部队，三十条风帆战列舰的力量搞不好比三十条航空母舰还可怕。一般来说鬼惧怕高热，现代武器可以消灭鬼王以下的凶魂，只有海鬼是例外，在海洋之上无论怎么攻击他们都可以超速再生原地恢复，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现代舰队在海上遇到了西洋王的舰队是绝对赢不了的。 第八位辽王韩新宇，东北唯一的红衣君王，理论上管辖着整个东三省。实际上，由于东北那边五大妖族都有自己的道尊级扛把子，所以辽王实际上的地盘也就只有一个辽宁省。东北地广人稀，人少了鬼自然也少，辽王地盘很大手下的鬼却不多，只有三万可战之兵，两位下属鬼王，四位下属鬼灵。不过他的部队有数量超过五千的幽灵骑兵，在平原大军决战时可以说是无往不利的。 第九位是搂着我的腰把我按在怀里像是要一口吞了我的寒露。没有固定领土，没有下属，仅仅依靠强大的武力成为流浪的君王，是红衣君王中最残暴的存在，无论是道士鬼物还是凡人都最好祈祷不要见到她。战绩是车轮战单刷了阴司地府三位阎王，沉陷到十八层地狱里之后还能和冥帝对掌吐血而逃。 我拍了拍寒露的手臂：“姐姐和冥帝对掌吐血逃跑，很明显打不过吧。” 寒露愤愤道：“那坏家伙把我关闭在冰天雪地里封住了我一大半力量才来欺负我还好意思说话。便是在极端不利的环境下我都能硬接冥帝攻击然后走得掉，换了其他的君王直接就没了好吗。” “那姐姐和冥帝谁强？” 寒露沉默了半分钟才轻声回答：“还是冥帝强。包括红衣的北境王和阴司阎罗王在内，没有谁能一对一击败冥帝，我也只能说能给他留下永久性伤害并且跑得掉。不过不要担心了，冥帝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一直都沉睡着，不消十年就会走到末路，到时候阴司地府没有新的冥帝，阎王们自己都能打得头破血流。” 我点点头又问：“我还有问题。姐姐，如果在暴风雨笼罩的海岛上，你能对付袭击而来的西洋王吗？” 寒露吃了一惊，自床上站起来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 我走到她身后小心探出脑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隐约可见一大片人影远远而来，似乎还有船帆的轮廓。 “西洋王万冬青。有点意思，既已知孤王在此还敢进犯，看来是一心求战了。” 我不悦道：“在我面前称什么孤王。” “老婆我错了……” 我没工夫跟寒露在这调情，急匆匆打开门撑起伞去见林涵，告诉她一大片海鬼即将到来的消息。当我来到林涵的房门前时门开了，她的小助理同样举着伞满面焦急出来，见到是我两眼都在发光。 我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林涵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常坏的事情。 张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房间里了，他也是一脸愁容看起来对林涵的情况毫无办法。我让围在床前的人让一让给我留出点空间，只见林涵虚弱地躺着，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单薄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她少了一魄。” 张江小声对我汇报情况，我看了一眼林涵的手腕，她并没有戴手链。 看她这裹着睡衣的姿态，该是刚洗完澡来不及把洗澡时摘掉的手链再戴上就遭到了袭击。 寒露也进来了，她将林涵的衣襟稍稍拉下一点，在她的锁骨处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巴掌印，印记不大像是婴儿留下的。 所有人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第102章 招魂 林涵很明显是遭到了邪恶古曼童的袭击，丢了一魄。我之前看过一点点讲魂魄的东西，丢了一魄不会立刻死去，只是会让人变得虚弱，行动迟缓，渐渐削弱而死。这个死亡体现在医学上可能是渐冻症，可能是器官衰竭，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不很快却绝对致命的疾病，一般来说不会超过三年。 林涵居然只剩下不到三年吗？我绝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我说过会保护她，那么拼尽一切我也要实现自己的承诺。也许我并没有告诉过她，但我曾对自己发誓，绝不会再让重要的人死在我面前。如果有谁想要夺走我珍视的人，哪怕面前站着的是神明，我的剑也会毫不犹豫斩下去。 我并不认为自己很强大，相反我是一个怕死的女人，唯有在这时我可以战胜恐惧。不管是谁，想要从我面前夺走林涵，夺走任何人，我都奉陪到底。 潮湿的阴气自海上袭来，那是西洋王万冬青释放出阴气来试探这个岛。房间里的普通人感受不到阴气的存在，红衣君王寒露和道将张江是很真切地可以感知到强敌接近的。不同的是寒露好看的唇角带有一抹冷笑，张江抱头缩在墙角显然是被强大的阴气吓到了。 万冬青还在接近，林涵丢失的一魄不会是他偷走的，但我现在需要一个渠道去释放我的愤怒。 我捏紧了拳头，轻轻闭上双眼。 三秒之后我猛然睁眼，释放出自己的真气和西洋王正面撞击。寒露轻轻拉住我的手，我脖子上的项链化为一个无底黑洞疯狂吸食她的阴气转化成真气和西洋王的阴气推挤冲撞，海洋之上可见苍蓝和纯白两股力量互相排斥，而白色力量竟然隐隐占据上风。 我的视角也伴随着真气与阴气的冲击锁定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带有古代将军的威严。在他脚下是一条巨大的木质帆船，帆船上面长有海藻，整条船被暴雨淋得不像样子，就连船首的舰炮都湿糊糊的。在将军身后，一大群同样面色肃杀穿着整整齐齐的士兵手中握着刀剑和火枪，我一点都不会认为他们落后的枪炮会在暴雨中不能使用。假若是真实的木质风帆战列舰，这样的天气之下他们的枪炮都将失去作用。 可他们是海鬼。海洋之上的幽灵。 木制战船上悬挂有两面旗帜，一面写着明，一面写着万。 海上的鬼王，西洋王万冬青。 万冬青似乎并不愿和我这时候就爆发正面决战，他在海岛三十公里之外停止前进，在暴雨中我看到有一条现代军舰，上面悬挂着太极旗，一看就是创造了宇宙的韩国人的军舰。韩国军舰使用灯光对帆船打招呼要求其让路，万冬青却脸色一沉抽出长剑。他的剑是并不是作战用剑而是装饰剑，上面刻有大明皇家印记，我轻轻闭上眼睛收回视野。 韩国人是凶多吉少了，在我这里吃了亏的万冬青少不得会把火撒到他们头上，他们的现代舰艇应该跑得比帆船快，只要开足马力逃跑还是没有问题的。 阻遏了万冬青靠近岛屿后我又摸了摸林涵的额头，她的额头很烫，是发烧的症状。 满屋子的人都忐忑不安望着我。 我不理他们，摇了摇仍被寒露抓着的手让她放开我，自小挎包里掏出故事书翻看一下目录，没有找到丢魂相关内容。也是，故事书主要内容是厉鬼，阴司地府和红衣君王的对立和战争，地表世界的道士以及红衣君王们的势力范围，对于道术它是没有记载的。 我又掏出其他的书。 道术入门这本书上记载了招魂的仪式，可惜的是不能让女子来布阵。我看了看张江，这屋子里就三个道士，只有他一个男的，只有他能布阵。楚天辰确实是男的，可惜现在远远算不上是个道士，他学的都是正面打架的道法，对招魂一窍不通，面对灵魂离体的局面等于没有这个人。 张江小声开口：“我可以招魂，只是……” 所有人都看着他，张江见到自己成为焦点哆嗦了一下继续说：“只是我作为一个道将，会招魂却不见得打得过那个把林小姐的一魄勾走的鬼物。不，倒不如说是一定打不过，所以当那个鬼物跟着林小姐的魂魄回来时，你们……” 寒露从她的红色小挎包里拿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纸，以大拇指的指甲在食指的指腹上轻轻一划，用鲜血在纸上快速画出一个奇怪的印记，然后轻轻按压指尖让手指上的伤痊愈。那张纸在她手中发出金色光芒，竟然变成一张金符。 “道尊！”张江倒吸一口凉气，“中国居然有未曾被外界知晓的道尊存在！您是道尊的话就没有问题了，我这就做法把郑小姐的魂魄带回来，还请道尊击溃大鬼帮助郑小姐灵魂归位！” “我还没有考道士证，现在连道兵都不算，还是等我杀了马天鑫再称我为道尊吧。” 张江脸上一片死灰，显然是被寒露的疯狂吓到了，他嘴上仍在肯定寒露，就是画阵法的手抖个不停像是得了帕金森。 楚天辰站在我面前像是有很多话要说，我看着他等他提出问题，沉默了一分钟他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转向林涵。 招魂仪式进行得很顺利，我可以看到一个有着林涵外貌的透明虚影走进室内，在室内留下湿漉漉的脚印。她慢慢走向林涵，到三米范围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扔出一道紫符化为光墙挡在这魂魄与林涵之间。 “你不是林涵。” 这话却是楚天辰说出，他像是变了个人，冷冷看着有着林涵外表的魂魄，手中一把漆黑阴气形成的长剑已经扬起。 寒露抬起玉手轻轻支起白润的下颔微微偏头，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出手。见她不出手，我知道事态还在红衣君王的掌控之下，于是也从包里抽出清影剑，在剑刃上附加真气准备斩出巨大剑气。 “你们怎么知道的。” 伪装成林涵魂魄的厉鬼面露惊异，我指着地上的那些水脚印：“魂魄怎么可能留下这种湿漉漉的脚印，你拙劣的演技是对道君的嘲讽。呐，没关系啦，我刚刚看了书，三魂六魄分量不同，魂是骨架魄是血肉，也就是说魄哪怕不是原主的也可以使用。” 厉鬼惊怒问：“你打算把我当做这女人的一魄？” 寒露拿出一个拳头大小像是炼丹炉一样的东西轻轻笑着，厉鬼看着她的笑容眼底慢慢出现恐惧：“别……别吞噬我，我愿意做鬼奴……” “孤王不需要奴隶。真的要鬼奴的话……” 寒露扫了我一眼，然后她的眉梢猛地跳了一下，我踩了她的脚。 鬼奴？哼，居然想让我做你的奴？我踩死你。 楚天辰冷声问：“这个东西怎么用？” 我抬脚放了寒露，哗啦啦翻着道术中阶手册：“知道如何把大象装进冰箱吗？只需要三步，第一步打开冰箱门，第二步把大象装进去，第三步关上门。如何找回林涵丢失的一魄呢？也很简单，第一步招魂叫来一个想要浑水摸鱼偷鬼之心的厉鬼，第二步拿出一个炼魂容器，第三步把厉鬼装进去，第四步用道法或者引起点燃的火来把厉鬼炼成灵魂溶液，第五步打开容器，第六步给林涵喝下灵魂溶液，她的魂魄自会吞噬无法抵抗的灵魂溶液来修复灵体。” 厉鬼猛然抬头：“如果我能……” 张江一把就从寒露手中抢过炼魂炉，对厉鬼打开盖子，厉鬼一声惨叫便被吸入进去，我愣了一下在掌心点起道法的火焰，寒露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不必参与，这个炉子会自己炼魂无需点火。 “快快炼好吧，我还没有亲手炼过灵魂溶液呢。” 五分钟后楚天辰打开盖子，自有助理扶起林涵要喂她喝下这一炉子黑乎乎的雾状物质，我想了一下让楚天辰先等等，我们继续招魂，真的招不到林涵丢失的一魄了再给她喝这个一看就很恶心的东西也不晚。 楚天辰显然也不想自己的女神喝这种东西，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张江很是失望，看着楚天辰手里的炼魂炉恨不得自己抢过来把那些一看就很难喝的灵魂溶液喝掉。我知道灵魂溶液是可以加强道士的修为的，道士想要喝下这东西加强自身也是很正常的想法，他迫不及待炼魂有很大概率是想要验证喝魂液修补灵魂加强战力的可能性。 我默默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借着寒露的力量将其催动，让张江再一次开始招魂仪式。这次连一个假冒的女鬼都招不到，只吸引了海上的西洋王将注意力锁定在这里。一小时的努力之后我沮丧地坐在床上，楚天辰抱着炼魂炉看着我，我对他摇头让他先收着这个炉子。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魂液可以修补丢失的魄，也不急于一时。 我把炼魂炉装进小挎包，总感觉今天发生的事情很不正常。林涵身上有黑色的婴儿手印是没有任何折扣的事实，毫无疑问那是某个归国小糊豆养的邪恶小鬼黑色古曼童的杰作，她派出黑色古曼童抢走了林涵一魄，说不定已经吃掉了……是这样吗？ 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个女鬼炼成的魂液不能给林涵喝，谁知道会不会是小糊豆派来带有剧毒的牺牲品，林涵喝下去当场去世。 第103章 鬼王袭来 西洋王万冬青的海鬼部队停留在三十公里之外，他们可能是感受到了我毫不退让的真气而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靠近来攻击林涵抢夺鬼之心，我也做好准备等待他们过来进行一场血战。有一个道尊一个道君的强者压阵下古曼童都能偷走林涵的一魄让我颜面扫地，现在我隐约期望有一场惨烈的战斗能让我宣.泄心中压抑的愤怒。 雨越下越大，海上的西洋王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我们爆发一场大战，于是幽灵舰队开始向着海岛越发靠近。西洋王这次带来了五条战列舰和十五条中型战舰，战舰上密密麻麻都是身穿古代军队服装的鬼兵，初步判断有接近一万的部队。鬼之心真的是个好东西，让在海洋上无法无天的西洋王都要来横插一脚，如果我们没有在这座岛上，恐怕林涵这时候已经遇害了吧？ 林涵是湖南道尊韩诗婵的好友，甚至可能是准女友，她遇害的话韩诗婵必不会善罢甘休；楚天辰这个随时会爆炸的安全隐患未来会是道尊还是红衣君王全看林涵怎么样，林涵好好活着他会想着努力奋进积极向上迎娶女神，林涵没了到时候他自杀变成梦鬼把梦境里的军队拉出来打世界大战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即便不算这些，单单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也不会让林涵在我眼前消逝，就凭她这张清纯美丽的小白花脸蛋我就得拼力保护她。 我真的是一个很差劲的女人吧。之前我还能标榜我是直女，现在和寒露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我就只好承认我爱的是女人，可是在对女人的爱情中我也没能做到绝对忠诚，反而是见一个爱一个，只要是个好看的女人我就喜欢。寒露，张欣欣，田丽娜，秋意遥，韩诗婵，林涵。我可以用对她们的感情不同有些人我并不会产生想和她上床的想法来解释，可不管我怎么给自己找理由，我想要保护好看的女孩子是不争的事实。 我也许应该作为一个男人保护柔弱的公主才对，可是我作为一个女人，看外表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个，这样……真的很让人苦恼。 “所有人都听着，外面来了一个大鬼，带了起码一千个鬼兵开着幽灵船进入了岛的二十公里范围，现在他们暂时停下来观察，请大家不要惊慌。” 这话还不如不说，满屋子的人一听一千个鬼正在靠近立刻阵脚大乱，有人打开门就冲进暴雨中，有人拿出电话想要联络外界，我面无表情看着他们折腾，当所有人都确认他们的手机无法和外界联络后跑出去的女人也顶着全身冒水的湿衣服回来了，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啕嚎大哭。 寒露把金符贴在门上，她的掌中出现一把漂亮的绯色长剑，就用这把剑在林涵的床外画了一个整齐的正方形把林涵保护住。这是红衣君王的临时结界，能打破结界的只有道尊级别，我刚才并没有看到西洋王之外的敌对道尊级别，只要他不亲自冲过来，其他的鬼是无法威胁到林涵的生命安全的。 屋子里最弱的道士张江搂着自己的腿抖得不成人形，真不知道有我和寒露在他为什么还能这么害怕。鬼王袭击而来的目的必然是争夺鬼之心，我已经查阅到鬼之心可以让厉鬼突破地域限制，让海鬼可以上岸，只要万冬青得到了鬼之心他就可以成为第一个走上陆地的海鬼，但他要夺取鬼之心必然不是慢腾腾让林涵的心脏和鬼之心分割出来，所以无论如何不接受牺牲林涵的我们还是要打他的。 “你也太害怕了，只是一个鬼王而已，又不是红衣君王。”我拿一张紫符在张江面前晃了晃，他抬头面无人色道：“什么叫只是一个鬼王，鬼王那可是道尊级别，我一个道将对上了道尊他连一巴掌都不要，放出阴气直接就碾死我。就刚才郑小姐和西洋王外放气势冲撞那一下我站在中间绝对就是死无葬身之地。郑小姐你是过惯了好日子不知民间疾苦啊，鬼王道尊这种级别随便拉出去一个都是称霸一方的存在，尤其是西洋王是海鬼，我们现在是在海上，他是可以发挥出红衣君王实力的……虽然对我来说没区别，都是一个眼神能瞪死我……” 楚天辰摸出一支烟，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林涵又把烟收起来。他做了两次深呼吸后来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暴雨，我也从窗户往外看去，视野中尽是一片苍茫的水幕和海洋，整个世界都仿佛沉陷进地狱深处。想了一下将视野切出去，这个海岛原本在距离沪城不到三十公里处，而现在我的视野已经拉到了五十公里的极限都看不到陆地。 我的视力探测能力是不受天气和黑夜影响的，我看不见的话只能说明外界真的成了我看到的样子。 我们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个世界可能是西洋王展开的阵地，也可能是红衣君王级媚鬼郑意涵将我们拉进了原著小说的世界。不管哪一种可能性成为现实，对我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阴气渐渐靠近，万冬青似乎在试探我的态度，每当他把阴气投射到岛上时我就会以自己的真气与之相撞，但这样总不是办法，他仍然在随着水线上涨而不断靠近。海鬼不能离开海洋，相应的只要在海上他们就可以获得永存的邪神祝福，无论受到怎么样的攻击他们都会超速再生，斩不尽杀不绝。 万冬青又释放了一次阴气，现在他距离我们只有十公里远了。我看看显然不能指望的张江再看看有心无力的楚天辰，暗自叹了一口气之后走向房间的门，握住门把手轻轻旋转，在我开门之前寒露抓住我的手腕。 “不要去。” 我给她一个轻松的浅笑：“不要担心。姐姐，现在我可以短暂地发挥出道尊级别的战力，就算打不过他也绝对跑得回来，所以让我去吧。” “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万冬青不难对付，他上不了岛而这个院子有另一个鬼王看着，水无法进入。我担心的是小雨的身体，严酷的自然环境对于强大道士来说要比厉鬼可怕得多。道尊可以和鬼王作战，三星以上的道尊面对红衣君王也未必会输，可是不管多强的道尊在这样的暴雨中都难以支撑。道尊是人，是人就是脆弱的血肉之躯，在这样的暴雨中作战一定会大病，说不定就会……” 我点头道：“姐姐说得对，让我来临时研究一下避水之法。” 说完我放开门把手又坐回到床上，翻开幽冥鬼校的教科书寻找可以避水的法诀，别说这一找还真让我给找到了，有一个名为避水诀的简单术法，要求把一张符咒握在手里用真气将其点燃就可以让自身在水中自如行动，像海鬼一样踩在水面之上，也可以让自身在暴雨中免遭淋湿。当然由于使用者不是海鬼，被按进水底还是会淹死的，避水诀可以让道士暂时在水面作战，不能让道士变得像鱼一样在水中呼吸。 寒露默默划破食指给我画了张金符，这张符可以让我的避水诀维持一个小时。我看着她短时间内连续放血画两张金符很是心疼，她的阴气固然是无限的，但血液不是。这个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身体，要是在岛上损毁了，对于寒露真的是沉重的打击。 “在鬼王到来之前再进行一次招魂仪式吧。楚天辰，这次招魂你来负责，我看这个道将都缩成个球了也指望不上了。” 我拿起清影剑就要划破手指放血激活阵法，楚天辰抢先一步划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流到阵法中心：“你还要应对袭击而来的鬼王，这种小事还是我来吧。如果我没猜错现在你身上是缠绕着封天锁，身体和灵魂无法分离，这身体可要好好的保护着。我就不一样了，一旦我死了立刻就能从尸体上站起来一个穿着红衣的楚天辰，所以放血消耗这样的事情还是我来做吧。” 林涵的助理幽幽叹息：“这又何必。她并不知道你这么做，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就会被感动。” 楚天辰看着林涵苍白的秀美脸庞笑道：“不需要她知道，不需要她被感动，只要她能活下来，对我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阵法被激活，我拿出一颗阳气丹给楚天辰，寒露摇头拉住我的手，拿出一颗红色丹药：“阳气丹不是这么用的，这种伤不需要浪费。这是回血丹，顾名思义快速治疗外伤止血并加快造血过程，五分钟之内就可以让因为外伤大量出血的重伤员止血并恢复到受伤前的水平。回血丹一点功德可以买十个，用途单一价格低廉却是实际上最好用的丹药。” 我摇头还是把阳气丹给了楚天辰：“他没有多少道法，万一突然间灵魂出窍以红衣厉鬼的姿态参战，有个保障让他能回去身体里还是好的。哎，你们不要怕，我们是道士，变成了红衣厉鬼也不是坏鬼……群演小姐你不要哭啊……” 第104章 西洋王 一群人好不容易哄好了哭泣不止的群演小姐，我把初级道法书给张江让他趁着还没开始作战能学多少学多少，对付不了鬼王也好歹能多打几个小兵，为我们分担一点点压力。一旦万冬青发动袭击，在最前面抗线的一定是寒露，不知道他带来几个鬼王，我最多只能承担一个鬼王的压力，楚天辰不变红衣能不能对付一个鬼灵都是个未知数，不管怎么看我们都是非常吃亏的。 海水继续上涨，鬼兵们调整帆船上的火炮对着院子就开炮了。海鬼不能离开海洋，但他们是乘坐着船的海鬼，在他们的巨大战舰上有成排的火炮，哪怕那是十五世纪水平的火炮也可以对这荒岛上唯一的建筑物造成可观的破坏效果。我必须立刻阻止万冬青对院子搞破坏，现在就应该出去将他击退。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死亡秀场用户发来的私信，这次来信者自称是莫轻寒，说他带领着鬼兵部队来到了沪城，此次前来是提前和首都世俗政权协调过保证不乱搞事，单纯营救岛上被困住的人的。世俗政权批准了他的营救计划，也同意派遣直升机来把我们都接走，让我们早做准备。说起来莫轻寒这个名字我似乎有点印象，在道士榜上我见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个道宗，是贵州莫家的少主，也是个少年成名的天才。和我一样，莫轻寒表面上是个道宗，真正实力应该有道君水平了。 道士榜的排名并不如鬼榜严谨，鬼榜在进行实力排名的时候最主要的考虑因素是阴气强度，而道士榜存在许多变数，排名和实际战斗力不一定对等。就像是上海道士一般排名不是很高，但是上海道士协会作为道士协会最有钱的分部那装备是其他分部远远不能比的，因此上海道士的实际战斗力要比他们的级别平均高出两个小段位的样子，比较有天赋又特别有钱的道士更是可以差不多发挥出高过评估一个大段位的实际战斗力。 现在，我们这边有一个红衣君王，一个道君，一个……楚天辰是什么水平？是道宗吧？这个张江只是道将，还是扶不上墙那种，聊胜于无。 万冬青拔出他的长剑指向前方，鬼兵们自船上涌下，向着岛上唯一的建筑物靠近。此时海水已经把海岛上除了院落之外的全部土地都淹没了，鬼兵们在外面手舞足蹈很是吓人，我捂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握住清影剑开了门。 阴冷的水汽迎面而来，我打了个哆嗦，使用了那张金符，满天的雨幕再不能沾到我身上。 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和鬼王万冬青作战。在这一个小时里我可以在海面上自由行动如履平地，原本我是打算等到水继续漫上来再开战的，有了避水诀之后根本不必那么麻烦，他不过来我也可以过去。 万冬青看着我在水面上奔跑，微微愣了一下后就从船头跃下，在我面前稳稳站立。他是一个身材很高大的男人，我站在他对面连他的胸口都够不着，若是赤手空拳打架我合理怀疑他可以一拳让我原地去世。还好我手里握着清影剑，不，万冬青的剑怎么改变了颜色？那把剑刚才还是银色的，一秒变蓝了？ “作为信使却要站在生人的一面来阻止我吗。阴司地府给信使的任务不是帮助鬼物完成最后的心愿吗，为什么要挡在我等前面。” 我摊手无奈回答：“又不是我想要阻拦你的，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吗。你要杀害的人是我绝对不能放弃的人，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和西洋王对抗了。如果西洋王可以就此收兵那是最好的，我就是先试图和谈，和谈不成那就只好动手了呢。我知道西洋王很强，但是仅仅是很强的话，吓不倒我的。” “如此，多说无益。” 万冬青的身影一闪便来到我身后，他的剑沉重落下劈开我脚下的海水，我轻巧向一边侧身让开他的攻击保持优雅的笑容。他的速度确实很快，可是这种快对我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他是一秒之内奔跑出数十步，绕着我跑了几圈后在我身后挥剑落下，这样有轨迹可循的速度我的视觉能力完全可以清晰捕捉。想要欺骗过我的眼睛，怎么说也得定点瞬移之类的能力才行吧。 一招落空后万冬青脸上出现惊讶的神色，他思索了几秒又开始第二次攻击，这次他先是跃起用阴气在天空中形成凝结的阴气块，踩着阴气板块跃上高空后从高处向下斩落一剑。不管怎么样的快速，在有轨迹的情况下我都可以从容避开，所以我很轻松又让过了他的一剑，周围的鬼兵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万冬青的脸色也明显不太好看了。 “原来如此。速度是没有意义的吗。” 我点头：“正是如此。你的运动轨迹我看得清清楚楚，对于你的剑即将落下的方位也可以做出大致的判断，要避开你的攻击并不困难。鬼王不可能只有这点本事，劝你还是拿出点真东西来，不然当着上万海鬼的面，西洋王颜面扫地可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我抬手在眼前形成一个白色的屏障将船上飞来的炮弹挡住，那颗炮弹爆炸的气浪连屏障都没能打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连道将水平都没有的我此刻看着西洋王会感觉他也不过如此。我暗暗想了一下和寒露同列第三的银鹰王陈源，自认为哪怕是这会儿的我跟她打也会被她短时间击溃扔到床上去，我不怕万冬青应该是他的战斗力确实没有那么可怕吧。 被我连续让过攻击之后万冬青不再搞花里胡哨的动作而是挥起长剑，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从正面发起进攻。对我来说速度是没有意义的，我可以看到他的运动轨迹并预判他的攻击方位提前规避，若他从正面毫无技巧的进攻我的预判自然是无法发挥作用的，只有举剑迎上。 剑刃相撞的瞬间我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向下猛地压来，在这股巨力之下我的双臂一阵酸痛，身体也微微颤抖两下，但这一剑我竟然接住了。没有金属交接的声音，双方的剑并没有分开而是紧紧地互相锁住，然后两人的剑上同时亮起光芒，万冬青的蓝色和我的白色两股气浪在海洋上掀起暴风撕裂天空相互抵触。 “居然要和我拼真气吗。我可是海鬼，虽然不能变得更强，但只要在海洋之上我就可以保持自己的最高水平持续作战。信使小丫头，我还是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现在的力量是不稳定的，完全在靠那项链借给你力量，让你可以用道尊的水平战斗。按照项链发光的烈度来看，你只能维持道尊水平十五分钟，在那之后你凭什么跟我打？我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拖过这十五分钟就可以了。” 我双手握剑咬牙瞪着他，不说话也不动。万冬青以为我是在蔑视他，叹气道：“我只是单手挥剑你就用双手才能抵挡住，如果我换了双手呢。信使小丫头，看得出来你现在只是在苦撑而已，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他迅速收回握剑的右手，在短时间内二次将剑刃落下，这一击非常重，打在我的剑上把我击退出十几米远。全身是持续的酸软疼痛，我知道刚才自己硬接他的重击对身体造成了严重损伤，本来我是想要虚张声势吓吓他的，不曾想他只一眼就看出我在逞强。好在他没有杀心，否则我现在已经没了。 单纯依靠物理攻击我是无法战胜他的，那就要来点法术攻击了。 二十四张紫符在我背后闪烁，我选择了和银鹰王陈源同样的方法，这些道符悬停在我的背后就是二十四把枪。每张道符可以发射一次，紫符对鬼王级别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但打中的话多少还是有点用的，而且道术的攻击不同于无属性的真气攻击，它可以限制海鬼的恢复。 寒露没有出来，她是我们最后的底牌，红衣君王无论如何都不能过早露面，哪有先手就扔王炸的不是。我知道自己不是西洋王的对手，我也从来没指望基本道术差不多一窍不通的道家萌新可以独立击败平级道尊的鬼王，这次作战我只是验证一下自己全力以赴下究竟是什么水平。 毕竟林涵现在还是很安全的，有寒露留在那里，要在她眼前伤害林涵除非有别的红衣君王前来。从我已有的经验来看，红衣君王一个比一个傲慢，是断不会与别的君王结盟的，也就是暧昧不清的寒露张欣欣两个可能会共同作战。 哎，寒露是我的女朋友，想到她和张欣欣可能有什么的时候我居然不酸？这样不好，不好。 “还有心情胡思乱想，真是看不起我啊。” 重击横扫而来，我本能地挥剑迎上，但这次我是单手握剑，剑锋刚一接触就被这股巨力打飞出去，在水面上滚了十几圈。万幸我现在是在海面上作战，要是在地上单是被打飞出去数十米就足以让我倒下。 “……” 血的味道在口中漫开，我以剑尖撑住脚下的海面让自己不至于倒下，万冬青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种娇滴滴的小丫头还是不要拿剑作战吧，你根本就不懂剑术，只是用力在挥动那把剑而已。那剑真的很不错，让你这样的新手拿上了也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可惜了你放弃自己预判上的优势选择和我正面硬打，女人拼体力怎么可能拼得过男人。哪怕是红衣君王，我也没有见过拼体力的女人。” 我苦笑：“你说得对……” 一开口我的唇角就流下了血，既然已经被他看出我的虚弱，再虚张声势已经毫无意义了。我吐出一口血来，将清影剑慢慢装进小挎包里，拿出另一把剑来。 惊月。 第105章 被骗了 惊月是韩诗婵给我的武器，源自于我灵魂世界的道心，很可能是那只白猫在现实世界投射的姿态。可能在别人手里的时候它并不是剑而是刀，是枪，是长矛之类的东西，只是在不同的使用者手里它会呈现出不同的样子来适应使用者本身的作战习惯。 万冬青面露疑惑看着我的剑几秒钟，继而又挥剑向我斩落。这一次我没有硬接而是避开他的攻击，拔出惊月之后我的移动速度变得很快，躲开攻击没有问题，就是速度可能超出了预期冲得太快，我一个闪身竟然在海面上滚出百十米远。 万冬青在海面上挥剑追着我砍，我在海面上滚来滚去，这个画面可以说是无比的喜感。我也不想这么搞笑的，实在是掌控不住惊月的速度，当我拔剑在手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慢了，只要我向前奔跑必定超速。万冬青追着我砍了十分钟累得他大口喘气了也没有沾到我一根头发，我在这被追击的十分钟里慢慢对自己的速度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只要我不快速奔跑而是慢慢走过去的话是不会失控的。 我走到万冬青面前，真的是走到，他的动作在我看来太慢了。 惊月的剑刃贯穿万冬青的胸膛，这一剑我避开了他重要的脏器，不知道鬼有没有脏器这种东西，不过之前我就知道鬼确实有心脏，心脏被摧毁也确实会灵魂崩溃而灭亡。鬼的心脏严格来说是灵魂的核心，存储它们的力量和阴气，万冬青刚才没有真的要置我于死地，我也没必要刺穿他的心脏废掉他的修为。 一剑得手后我又退回原处，万冬青摸着自己流血的胸口，他脸上清晰地浮现出震惊。 “原来你的能力是速度吗。确实很快，超出了我想象的快，这样的速度就算是在红衣君王里面都是很厉害的。在保障速度的同时，攻击力还能如此强大，这把剑不像是道士的法器，倒像是我们厉鬼的灵装，你是以红衣的力量来使用道法吗。” 万冬青胸前的伤口慢慢愈合，我摇头温柔道：“不是哦。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拿起这把剑的时候就已经不能在剑上叠加道法了。这把剑是韩诗婵道尊给我的，她告诉我这是我的道心，从实际的效果来看这应该是我的鬼之心才对。韩道尊没有对我说实话，她骗我和这把剑签订契约，告诉我三个道尊照顾下不让我走红衣路线，从现实的操作来看这就是稳定的红衣路线。” “原来如此。那把剑是你的灵装，也就是说现在你是在以准红衣的姿态作战，一旦死亡就会在尸体上站起来一个完全解放的鬼王是吗。”万冬青挠了挠头做出很为难的样子，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那我可得小心点别把你砍死了，不然你变成鬼王继续跟我打就麻烦了。小丫头你也拿出点真本事来吧，既然有鬼王级别的战力，只是展示一下移动速度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好歹我也是海洋之上的君王啊。为表敬意，我就先出灵装了。” 他手中的剑化为阴气消散，新的武器在半空中发出不祥的黑色。万冬青伸手向天，黑气向他掌中落下，成为一杆漆黑的方天画戟。当他握住这杆兵器时，沉重又阴森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起来。 “这是我的灵装，卷浪。顾名思义，这是个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支配海水的灵装，被卷入海浪中会死的，要小心。我这么说其实小丫头你听听就好，你是信使，死亡之后必定成为红衣，肉.体对于信使来说是一个力量的封锁，我不会杀死你让你变成更强大的敌人的。” 脚下的海面开始剧烈抖动，我已经不能继续安稳站在海面上，于是在虚空中以阴气实体化形成阶梯走上半空。拔出惊月之后我不再需要将阴气转化为道术而是直接可以外放阴气，万冬青说得不错，惊月并非道心，它本质上是鬼心，还好我对道士厉鬼之类的没有什么执念，力量就是力量，我不在意是何种力量。 我相信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同样的不管是道法还是鬼术，只要能保护身边的人就是好的力量。 万冬青挥动方天画戟，那把黑色兵器不断卷裹着周围的水，海水化为巨大的螺旋锥环绕在武器上。如果被这样的巨大螺旋正面击中，这个身体会当场化为血雾的吧。此刻最明智的做法是借用我压倒性的速度来避开正面硬接，从身后在他身上刺出百十个血洞，可是为什么我的身体完全没有移动呢。 惊月，你想要看看自己大致有什么水平吗？ 寒意从心脏处升腾出来，我眼前又出现了那片无尽的雪原。以往会在雪地上奔跑的白猫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子。女孩黑发雪肤，瑶鼻樱唇，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闪动盈盈的水光，竟和我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见我迷茫看着她，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让我低头看看，我照着她的动作低头，自己果然是一身血色水手服裙。 “你是……我的惊月呢？” 女孩轻轻笑着，她笑起来的时候很美，带有说不出来的诱.惑的意味。 “我就是惊月。” “骗人。惊月是猫。” “猫是你的道心，我是你的鬼心，不冲突。我和那只猫相伴而生，一体两面，当它强大的时候我会被压制在灵魂世界的一角，反过来我强大的时候那只猫也无法出现。单从力量上考虑的话，我比那只猫更加强大，既然是在和自身无法战胜的强敌作战，为什么不选择我呢？” 我点头小声问：“那，可以借给我力量吗？” 红衣少女失笑：“你也太不坚定了吧。不怕我吞噬你？” 我摇头：“如果我是个道士，自然是不敢借用鬼之心的力量的。可是我是信使，严格来说我已经是个半鬼了，死后也必定成为红衣，走上鬼路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秋姐姐嘴上说着不让我走红衣路线，结果还是在帮助我走这快捷又凶险的道路。我不怕你吞噬我，因为我也是红衣呢。” 红衣少女点头便消失在无尽雪原中。 我眼前又变成暴雨倾盆黑云遮天的海洋，巨大的海水螺旋钻朝我快速靠近，惊月的剑刃上也亮起刺目的血红色。这是和我自身完全不同的阴气，像是一只暴走的凶兽，狂乱又危险。 我挥剑斩出一道巨大的红色剑光流，水的螺旋和剑光流相互冲撞，海面剧烈摇荡着将海鬼们甩来甩去，万冬青面色阴沉，我唇角含笑，就这么对峙了足足有一分钟后两股力量一起散去，暴雨停止，阴云缓缓退去。 万冬青在方天画戟上重新聚集了水的旋涡问：“信使就一定要和我们为敌吗。” 我举剑再次叠加闪动的红色阴气：“如果你一定要害林涵，那我就必须在这里阻止你。” 万冬青举起方天画戟的动作停止了，他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继而问出一个让我心中猛地一惊的问题：“林涵是谁？我为什么要害他？” 我强压下逐渐开始散乱的心回答：“林涵是一个女演员，是我这次行动要保护的对象，她就在岛上，现在她病了，病得很重，不少鬼都想要害她，你也是其中一个。” “可我来这里是要杀一个男人啊！我对什么女演员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害她？我是追杀一个叫张江的道士过来这里的，下属汇报他就在岛上，我想要放出阴气寻找他的时候却被你的阴气顶了回来。” 我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被一片血雾笼罩的院子，寒露的生命反应还在，有红衣君王坐镇的话谅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我如此安慰自己，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跳得这么快，好像是有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即将到来。 “看来我们都被骗了。那个叫张江的道士把信使和鬼王玩弄于股掌之中。很棒。” 我拎着惊月就朝着院子方向跑过去，两步便来到院子的大门，只见院内一片狼藉，几乎所有人都倒在水中，唯独不见寒露和林涵。 我一脚踢在楚天辰屁股上把他踢醒了：“你怎么在暴雨中跑到外面了？怎么大家都跑出来倒在院子里？林涵呢？” 楚天辰咬牙切齿回答：“林涵原本躺得好好的，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血红血红的厉鬼把我们全都搬了出来，我也没看到他是怎么办到的就是他一挥手我们都出来了，在院子里走不动躲不开就在这里淋雨……林涵……对了……林涵……林涵她被一个黑色的婴儿一把抓走了！真的是婴儿，一个很大的婴儿，起码有四米高，抓着林涵像是抓个小玩具一样，明明是个婴儿跑得还奇快……” 我闭上眼睛感应着院子某个房间里不断猛烈撞击的阴气，寒露和一个可能有红衣君王级别的大鬼正在作战。林涵现在被古曼童抓走反而是件好事，在背后遥控古曼童的也是娱乐圈人士，她大概率不知道鬼之心的存在，抓走林涵可以让她暂时离开危险地带。 “楚天辰，叫醒所有人，召唤直升机把这些人都送走，这部电影我看是拍不成了。张江在哪里？那个可恶的家伙竟敢欺骗我，看我……”我在地上的人群中扫了一遍没有看到张江，他一定是见势不妙逃跑了。别让我逮到，不然看我剥了他的皮。 不远处的房间发出巨大轰鸣，一个红色的影子冲破房顶远遁而去，无数黑发从他背后追出，但红影跑得实在是太快，几个起落就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好像是潜入海中了。我的探查能力对水下和地下的事物效果不佳，只能看到一团红影在水下快速行进，追踪着他走了一公里便丢失目标。 第二道人影从崩塌的房顶中飞出，寒露面带冷笑在地上站定，见到我之后立刻又换上温柔的笑容对我伸出双手。 “姐姐，大可不必。” 我过去和寒露拥抱，她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柔声道：“有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生鬼王钻进了房间，我追着他跑到另一个房间后形成闭锁空间，这个鬼王还挺厉害居然能跟我打五分钟。可惜了，他已经受伤，如果不是他强行冲破屋顶逃跑这会儿我就能把他做成生鱼片给小雨看看姐姐的手艺。” 我尴尬了一下：“额，还是不了吧……” 第106章 你也配叫我姐 楚天辰叫来了直升机，我让他负责把所有人送进医院，毕竟大家都是在暴雨里结结实实淋了五分钟没病人这么淋下去也会病。楚天辰想要跟着我一起去救林涵，被我温柔阻止，告诉他以你现在的实力去了说不定会被抓住当人质成为我们解救林涵的反向助力。楚天辰有一颗热血之心却并不傻，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当下就对我们敬礼说请道尊小姐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给我看笑了。 楚天辰的直升机刚刚离开，第二波直升机就赶到了。 秋意遥满脸焦急从直升机上面跑出来，见到我还挺有活力的样子先是点头再是摇头，然后她自我手中拿走惊月，我立刻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身体一阵可怕的疼痛，已经不知道是哪里在疼，好像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在和西洋王的作战中我受到了很沉重的伤害，惊月为我提供一个暂时的减伤效果将那些伤害封闭起来让我可以用正常的姿态去战斗，当我放下剑的时候伤害将会返还。惊月果然是一把凶险的武器，它压制住我所受的伤对我进行欺骗，使得我无法判断自己的身体实际情况，如果不是秋意遥赶来我很可能会和强敌战斗到死。 “断了两根肋骨，心脉受到强烈震荡能活到我过来真是不容易。寒露，你就是这么保护心雨的吗？” 寒露怯怯道：“姐，我……” “你也配我叫我姐？我把妹妹放你这里，你走的时候怎么跟我说的？”秋意遥冷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送到我唇边：“妹妹，这个是回命水，赶紧喝了，你这情况撑不住三分钟了，封天锁还在你身上你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连变红衣的机会都没有。” 我喝了回命水，又躺在秋意遥怀里两分钟就站起来，从她手里拿回惊月：“秋姐姐，现在的情况并不是露姐姐的错，岛上还有好几个隐藏的鬼王，而且还有一个欺骗了我的道将，再加上可能养了个道宗级别古曼童的女明星，总之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希望你不要过多责备露姐姐。” “这还没出嫁呢胳膊肘就拐到寒露那里了？现在就这样以后还怎么能行，我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的。寒露你赶紧给我消失，现在就滚，滚慢了别怪我剑下无情。” 秋意遥脸色很不好看，寒露自知理亏也不敢还嘴，往后退了两步满脸委屈的样子带着五分纯洁三分娇媚两分无助，我悄悄咽了下口水暗自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秋意遥发现我的走神，狠狠拧了我的耳朵一圈。 “秋姐姐，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救林涵才对。” 我看秋意遥想要驱逐寒露，赶紧在她们动手之前出言提醒。秋意遥把抽出一半的剑又送回去，认真地看着沪城方向点头。 接下来我们进行了一场短暂的信息交流会议，秋意遥告诉我们《星梦阴缘》这部电影拍不得，这个剧本早就被人写出来了也早就找了一些小明星拍过，但是不管找谁来都会发生惨案导致电影流产。买版权的公司大老板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一定想要拍这部怎么看都会扑街的电影，这部谁拍都要扑街的烂片原本是轮不到林涵这样的大明星的，自从老板有一天在这个院子里睡了一觉之后就跟傻了一眼死磕林涵，花了2亿的重金终于把林涵请来演女主角，电影的预算也从原本的1100万上涨到现在的7亿。7亿这个数字让我心中猛然一惊，这已经不能称为人傻钱多了，就算是家里有矿也不能这么折腾。 首先排除老板是林涵脑.残.粉想要为偶像拍一部电影的幼稚想法，林涵作为偶像剧一姐想要获得一部新的爆剧怎么看都应该是去拍偶像剧才对，拍恐怖片对她是完全未知的一条路很容易翻车，真爱粉不会让偶像冒这样的风险。洗.钱的可能也要排除，这种电影说花了7亿是把税务和财务部门的相关人员智商按在地上疯狂摩擦，搞不好会成重点盘查对象。那么，会不会存在着一种可能，老板本身遇到了麻烦，必须把这部电影拍出来才能从危险之中抽身？我已经见过岛上的红衣君王级媚鬼郑意涵，她缠上了老板要求电影必须拍出来的话老板别无选择，只能照做，毕竟厉鬼跟人不一样，他们的行为不能用逻辑来解释，说杀人全家真的就会杀人全家。 我要求立即去找林涵，秋意遥却告诉我不要慌，林涵被古曼童绑架走是件好事，这是娱乐圈内部的不正当竞争死不了人，还可以为我们分担一些压力。见我满脸写着不信，寒露笑着捏了捏我的耳朵告诉我其实她之前取了林涵一根头发，等下要找到她是很轻松的，不如先坐下来读书，看看这本原作小说，我们翻盘的希望就在原著小说里。 三个人坐在一起读完了《星梦阴缘》的原作小说，这是一个很黑暗很黑暗的故事，小说的女主角郑意涵不断从外界获得虚假的希望又不断遭到背叛和出卖，少女的心一点点被染成黑色，这不是想要谋害哪一个人的邪恶，是想要毁灭整个世界的疯狂。郑意涵在沪城平安区的一座废弃工厂里留下了她的日记，工厂没有人过去，承载着对整个世界憎恨的日记在那里被封锁。当日记不幸被打开时，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将化为红衣，红衣会在郑意涵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引导她走向死亡，然后与郑意涵本体所化的红衣结合，成为灭世的魔王。 好好的恐怖小说写到后面越来越玄幻了，还灭世的魔王呢，就一个红衣鬼王最多就是道尊水平，连一个省都灭不了。让我继续往下读，一旦郑意涵的本体死亡，她的尸体上会原地站起来一个身穿被鲜血完全覆盖的衣服的厉鬼，这个厉鬼和日记中释放出来的恶意结合之后会成为一位红衣君王。新的君王兼有执念近乎不死不灭的特质和斗鬼强悍的正面武力，在她还只有日记执念的时候就和红衣君王秋意遥发生过战斗并从君王手下逃脱。 秋意遥忍不住吐槽道：“我怀疑这个写小说的人对玄界尤其是对道士协会很了解，他写玄界构架轻车熟路显然是内部人士，说不定是道士协会内对现有秩序不满的有志之士。就是这个红衣君王秋意遥实在是不能忍受，请叫我一声寒烟剑帝道尊秋意遥，我是道尊不是红衣君王。” 寒露摊开手掌，一只血色的鸟在她掌中出现。 “我放飞这只鸟，它可以追踪林涵的位置，我们跟着鸟就能找到林涵。” 秋意遥点头把我拉到身后淡淡道：“找林涵归找林涵，不要往我妹妹身上蹭。我们道士家族不跟鬼物谈恋爱，你是鬼王不说还是阴司地府那边的通缉犯，最能搞事的红衣君王之一，我妹妹是不能交给你的。” 寒露鼓着嘴可怜兮兮看着我，我于心不忍拉着秋意遥的衣角轻轻摇晃，秋意遥无奈叹气：“妹妹，你还太小，不懂这些东西。也许你对这个女鬼的感情是真诚的，可是你又如何保证她对你也是一样呢？我是你姐我不会害你，你听我的就成。” 我弱声抗议：“可是……露姐姐……她全名郑寒露，她也是我姐姐……” “时刻想要把妹妹抱上.床去乱.伦的姐姐不要也罢。她还说保护你呢，自己跟个鬼王打得开心把你扔到一边去，我不来你就拎着惊月战斗到死了。” 寒露哪里敢说话，小心翼翼站在一边，秋意遥见她这样也不好继续责骂她，摸着我的头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才拉着我走向直升机。寒露思考了几秒钟就用黑发在背后形成两双形状诡异的翅膀，秋意遥冷哼一声挥手就扔出一条金色锁链把她捆起来拖进直升机。 “你想在市区引起轰动吗？鬼王也好道尊也好都不能让普通人知道，在凡人的地界里给我继续扮演你的小狐狸精。” 直升机跟着血鸟进入沪城上空后朝着一个小区快速靠近，那个小区大老远就能感觉到一股强大而不安定的阴气，像是一个受尽了世间所有折磨而被惨死去的女人，不甘，愤怒，痛苦，仇恨，恐惧，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集合在一起形成无边海洋，翻动着漆黑的浪花。 我和寒露对视一眼，从彼此眼底读出了清晰的震惊。 这股疯狂而暴戾的阴气和海岛之上完全不同，绝对不是郑意涵的阴气，那么…… 我一直以为郑意涵是日记承载怨念所化的厉鬼，现在看来，原来那个郑意涵就是另一个世界的郑意涵死后重新站起来的红衣？很多人都对我说这里面水很深我还不信，现在一看这一连串时间太过诡异超出了我的逻辑。 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会儿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林涵救出来。 第107章 养鬼的女艺人 眼前的建筑物是一片破败的废弃工厂，地上堆满了陈年石块和已经掉色的生活垃圾，野草在工厂周围疯长，一进入工厂的五十米范围之内就能感觉到温度的快速下降。这工厂可真是一个拍鬼片的绝佳场所，其实在海上拍恐怖片哪里比得上在平安区的废旧工厂，这里是真实存在一个顶级鬼王，一只脚已经踏入红衣君王大门的那种。 林涵的气息在工厂里消失不见，血鸟在空中盘旋几分钟后竟然哀鸣一声化为尘埃，寒露苦笑告诉我没有办法更进一步确认林涵的位置，只能在这个废弃工厂里慢慢搜寻。我点头认可她的提议，秋意遥拿出一道金符贴在剑鞘上一马当先进入工厂，我紧跟其后，寒露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她们两人把我严密保护起来。 在这个工厂里我最弱，很容易成为厉鬼的突破口。现在我身边有两位道尊级别的强者，就算是突然冲出来一位红衣君王也没什么可怕的，唯一的顾虑就是林涵还在他们手里，他们打输了会不会狗急跳墙杀害林涵，到那时候林涵尸体上再站起来一个红衣，麻烦可就大了。 由于没有办法直接定位精确到米，我们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从第一个房间还是搜寻，秋意遥进入工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这里张开一个结界避免其他道士过来干扰，这个强大的防护罩可以阻止外界入侵也可以让内部的人不能逃跑。换句话说，绑架林涵的人只有保障林涵好好活着才能确保他自己能活，至少有活的希望。 工厂里居然没有鬼，我们找了十几个房间都没有见到一只鬼，可惜了这么重的阴气，不养鬼真是一种浪费行为。 当我们从第十七个房间出来时，甜美的女声在我们身后响起： “来找林涵的吗？跟我来吧。” 我看向声音的来源，那里站着一个身高165以上苗条纤细的女人，她长得还是很漂亮的，笑容甜美眼睛弯弯的。我认出她就是绑架林涵的幕后主使，名为燕晨婷，是个从韩国回来的小糊豆，凭着我对异国娱乐圈那连略知一二都远远算不上的了解，她应该是某个十八线女团的十八线成员，后来回国在中国内地参加选秀而走红。 我对她的印象不深，除了参加过女团选秀获得高位之外就只有她粉丝和林涵粉丝大规模冲突被林涵告了，当天这个事情还上了追星专用APP新浪微博的热搜前排，结合楚天辰之前说她已经被林涵团队打废了，怀恨在心意图绑架甚至杀害林涵一点都不奇怪。 秋意遥冷然道：“闲话就不说了，本尊要带林涵走。警察马上就会来，你最好老实认罪，不然把你抹杀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道尊每年都是有杀人的名额的，劝你不要心存幻想，在本尊面前你那个古曼童毫无价值。” 燕晨婷却微笑着摇头。 “请林涵来之前我就做过功课，知道她的好姐妹是湖南道尊韩诗婵，也知道韩诗婵一旦出动很可能会联动山东道尊秋意遥，所以秋道尊，我对你的实力很了解，不会做出自寻死路的傻事。我这次请林涵来是真的在娱乐圈内有事相求，而不是要加害于她，至于古曼童，说实话我已经控制不住了，秋道尊您可以把它消灭掉最好。” 寒露抬头看天花板，她的声音带了一丝无奈：“我就知道是个失控的古曼童。没事不要养小鬼，这些东西很容易就会翻车，我看你周身霉运缠绕想必也是不断的倒霉吧？这个古曼童现在已经开始噬主了。” 燕晨婷叹了口气带我们去了工厂里唯一可以住人的房间，这个房间是个套间可能过去厂长在此居住，三室两厅面积超过一百平。她带着我们进了卧室，林涵在床上静静躺着，一只黑色的鬼婴蹲在床前好奇地看着林涵，还伸出小手去摸她的脸。从小鬼身上我感觉不到危险，秋意遥和寒露也没有做出攻击姿态，在安全的环境下和这个小明星谈一谈也不是不可以。 燕晨婷让黑色古曼童把林涵丢失的一魄还回去，我看见一个几乎完全透明的影子进入林涵身体，秋意遥告诉我林涵丢失的一魄已经归位，她需要再静养至少三天才能开工。我点头将视线锁定在燕晨婷身上希望她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如果她给出的理由编出的故事不能让我认可，我就报警抓她。 古曼童给我们端上来四杯奶茶，寒露和秋意遥也不客气接过就喝，我犹豫了一下见两位道尊级的大人物都喝了我不喝岂不是不像话，于是也小口喝着。燕晨婷居然在废弃工厂买了台机器自己做奶茶，别说做得还真不错。 “我把林涵请到这里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要转移我的霉运，因为她是韩道尊的好友还经常见面，林涵运势变坏了韩道尊必定会帮助她脱困。” 秋意遥冷淡道：“转运可是要花大价钱的，韩道尊一直想把林涵抱到床上去自然是会为她尽心尽力，但现在你没能转移霉运，本尊作为韩道尊的朋友不能让你坑害她。” 燕晨婷保持着甜笑补充：“古曼童在岛上见到秋道尊之后我就知道我的计划已经不可能实现了，所以我只好跳过第一个计划去实现第二个目的。第二个目的是娱乐圈的内部事务，我遇到了很大很大的麻烦现在处境艰难，只有林涵可以帮助我。” 我举手问：“之前林涵告了你的粉丝，闹得满城风雨，是不是林涵凭着她在圈内的老牌强权地位封你的资源？我之前收到朋友的小道消息说你委托神蛙传媒的老板去和林涵道歉求她解除封锁，有这样的事吗？” 燕晨婷自嘲地笑笑：“我这样的小糊豆有被封锁的资格吗？我这次找林涵的目的确实是关于她告我粉丝那件事，我希望借助她的力量来把我的一部分粉丝赶走。嗯，你们都是不关注娱乐圈的吗，怎么都这个惊讶的表情？” 我摊手表示我的一生是伟大的一生光荣的一生，我要把全部的生命都奉献给净化世间邪恶斩除人**的伟大工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寒露和秋意遥听我这么神吹不禁莞尔，她们各抓着我一只手像是父母在牵着一个小孩子。尤其是寒露，被秋意遥似笑非笑一个眼神扫过去缩了缩身子，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强势的寒露在秋意遥面前居然会有如此弱气的一面超出我的预料，但我并不感觉有什么问题，因为我知道秋意遥早有所爱。 接下来燕晨婷给我们这些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道士厉鬼信使科普娱乐圈的基本构架，给我们讲经纪公司对艺人的压榨，讲网络水军和职业粉丝。水军不必解释，职业粉丝是收钱假装成粉丝的一批人，也许不是假装但他们是可以通过追星行为获得财富的人群。职业粉丝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公司自己养的，一种是野生的，他们的任务基本相同，都是在艺人的粉丝群体里抢夺话语权引导粉丝集体去做什么事，比如让粉丝疯狂集资去买并没有什么价值的电子刊物，粉丝的购买量关系到职业粉丝的收入，他们引导集资有功可以从中抽成。 这其中还有更具体的区分，公司的职业粉丝是从公司那里拿钱，他们引导粉丝集资消费干活是公司给钱所以他们反而更关注艺人本身的前途，因为艺人的前途也关系到他们在公司的地位和收入水平，反倒是野生职业粉丝的存在对艺人危害巨大，他们每次集资都会从中抽取不小的一部分，甚至有时候会抽走一大部分。野生职业粉丝只顾自己捞钱完全不管艺人死活，是从艺人到普通粉丝都讨厌的害群之马，即便是放在职业粉丝里面也是响当当的祸害。 我举手表示集资坑钱这个我知道，几年前日本某大型数字养成系女团有一个号称中国人的甜心宝贝的女偶像，她的粉丝就在该团体一年一度的粉丝氪金大战中黑了集资的钱，据说有八十多万的账目对不上。 不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我并没有几年前的记忆才对。 燕晨婷笑道：“既然你知道我也不用多说了，我要借林涵之手赶走的粉丝也是一样的类型。他们潜入我的粉丝之中抢夺了话语权，让我本人越来越边缘化。嗯，职业粉丝架空了偶像，让粉丝们不听我的听野生职业粉丝的，很可笑吧。我以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见到林涵后我明白他是唯一可以帮助我走出困境的人。” 寒露放下空了的杯子轻声问：“那个古曼童噬主也是因为他们吗？我能感觉到古曼童身上有另一个人的道术，那个人差不多是个道宗，有可能是道君。” 秋意遥坐直了身子：“什么？原来古曼童还有一个道君级别的操纵者？” 燕晨婷点头告诉我们，实际上这个古曼童不是她自己请回家的。她过去在泰国的寺庙里花了一千块钱人民币买了一个据说很灵的佛牌当护身符使用，佛牌也确实为她抵消了几次生死危机，但她的运气也越来越坏，被封印在佛牌里的古曼童也苏醒并且变成了黑色。按照泰国寺庙的说法，一旦古曼童出现就要在一星期内回去重新封印，可惜的是古曼童对她提出一个条件让她违背了和寺庙的约定。 古曼童可以让她结束娱乐圈最边缘无人问津的局面，成为大热的偶像，作为交换她要把古曼童完全释放出来。古曼童被释放后前几个月还好，后来就越来越诡异，上个月古曼童不知道怎么搞得还跟野生职业粉丝头子搞到了一起，差点就被那个人洗脑跟着他走了。这样的情况让燕晨婷如芒在背，她再也不能容忍一把悬在头顶上随时会落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于是想要借林涵的力量整肃自己粉丝，壮士断腕以求在娱乐圈生存。 我看现在燕晨婷的情况已经到了只能追求在生物学角度上生存的地步了。 第108章 偷命 接下来的交流中我们知道了一些娱乐圈的内幕，说是娱乐圈内幕实际上跟娱乐圈关系并不大，反而是比较靠近政治。林涵是属于首都王家阵营的女演员，王家权势滔天在文娱领域却一向缺少话语权，发展了那么长时间就一个林涵拿得出手自然当宝贝捧在手心里。其实这里还有一个隐藏的因素，即每个同时认识林涵和韩诗婵的人都知道韩诗婵喜欢林涵，只有林涵自己不知道，作为一个谈了三位男朋友的钢铁直女，林涵认可并尊重女人之间的爱情而自己绝不愿意和女人恋爱。 林涵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湖南道尊韩诗婵爱她，这就够了。谁伤害了林涵，谁就要面对以韩诗婵为首的整个湖南道士协会，而韩诗婵又和散修道尊秋意遥关系紧密，韩诗婵一旦与人大规模开展则秋意遥必定卷入，由于秋意遥一直和山东道士协会保持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预见山东道士协会也会跟着秋意遥参战，也就是说林涵站在谁的阵营里，谁就等于有了三个省级道士协会的玄界战斗力。 之前在山村里我就见过鬼王的实力，一个鬼王的战斗力碾压一个步兵师毫无压力，即便道尊有肉身不能免疫伤害，一个单体道尊起码吊打一个步兵旅也没有任何问题。道士协会金钱上不是很有优势，所以他们用强悍的武力来弥补这个缺陷。正因为大道士有强悍的战斗力，从中央到地方他们都是政治要员和集团老总争相拉拢的对象，道尊往往只选择加入中央级大员的阵营，出去了顶着省级大师协会会长的名头也有副省级以上待遇。 道尊是极为稀少的资源，因此王家不惜代价拉拢和保护林涵向她背后的道尊们示好，对外宣称扶持家族的文化产业企图把林涵绑上王家的战车，与王家对立的刘家一眼就看穿他们的险恶用心，刘家那里只有河北道士协会，刚刚好地与王家的安徽道士协会抗衡，要是刘家一下子增加了三个省级道士协会的力量到时候刘家必然不会好过，因此他们不惜一切来阻止王家和林涵进一步的交流。 我迷惑问：“林涵应该早就坐在王家的战车上了，为什么还要阻止呢？” “你以为林涵是王家捧起来的？你想太多了，她是三个月前才被王家那群人看中拉拢的，那种级别的大佬提出橄榄枝换了别的明星早就感激涕零跪下磕头了，林涵可能是跟道尊们一起玩多了见多识广不愿意卷入世俗政权纠纷，现在两边都在围绕她展开角力。” 秋意遥问：“说了这么多，你一个小明星应该是没有机会卷入这种级别的争斗的，那么你为什么要绑架林涵？” 燕晨婷苦笑：“我不绑架她，你们会来管我吗？林涵有人管是因为她背后有道尊，我对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有数，就算古曼童失控活啃了我都不会有人管。而且就算我不动手，你们就会放过我吗？刘家已经放出风声说我要用鬼害林涵，到时候不管林涵怎么样韩道尊都会弄死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还想好好活着，我在韩国做了六年的边角料好不容易在国内有了那么多粉丝，有了拍电视剧拍广告的机会，有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收入，这么顶着一口黑锅悲惨死去换了你，你就能接受吗？” 我摇头：“不能呢。我理解你的想法，并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现在你要暂时和我们在同一条战线上。你这个置死地而后生的行为蛮拼的，你的古曼童呢，把它先藏起来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扭转局势，我们要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了。嗯，不是一个，是很多个。” 燕晨婷懵懵地点头，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我闭上眼睛用锁定能力观测工厂内部环境，这一看不要紧给我吓到了，竟然有几十个身穿清朝官服的男人在往这边蹦跳，他们全部都面容阴沉身体僵硬，两颗长牙伸出唇外，一看就不是好人。嗯，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是僵尸，这些有绿色小眼睛的家伙看着就让人难受，我是给鬼魂服务的信使不给僵尸干活，那么……消灭他们也没关系的吧？ 秋意遥稍稍蹙眉就走出房间，一条金色的锁链自虚空中伸出，闪射如电将往工厂里跳动的僵尸们全部贯穿，那些僵尸挣扎了几下就化为尘土，金色锁链也化光消失。我仔细感应着工厂里残留的道术痕迹，秋意遥刚刚动用了她的封天锁，之前她跟我说过封天锁和开天剑是她压箱底的两个武器，开天剑可以一剑扫平一个村子，封天锁对神特攻可以限制神明，怎么现在打个僵尸都掏出封天锁了？ 我还在迷惑，燕晨婷却对秋意遥盈盈跪倒：“感谢秋道尊出手相救。” 我大大的眼睛装着更大的问号，寒露摸着我的头微笑解释：“每个道尊和鬼王都有自己的专属武装，一旦使用专属武装就是表明自身的态度。开天剑和封天锁是我们姐姐的特有武装，她使用了封天锁就是宣告这一切事情她已经知晓，让外面想要杀害林涵再甩锅给燕晨婷的坏人们放弃这个想法。” “谁让你叫姐姐了？我可不认你是我妹夫。我妹妹绝对不能嫁给红衣君王，道尊的妹妹怎么可以和红衣君王在一起？非要选一个红衣君王的话我妹妹也该娶张欣欣，寒露你给我靠边。” “姐姐别生气别生气，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说别叫我姐姐！” 外面又有一个人进来，这次是个活人。闯入工厂的男人看起来二十岁，长得还算是好看，就是笑容有点邪气让我很不喜欢。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尘土后纵声尖啸，刺耳的声音在空工厂里回荡，我捂住耳朵真想过去一脚把他踢出去。 秋意遥忽而冷笑，冰凉的笑声震荡空气压过诡异尖啸，外面的男人脸色猛然一黑，嘴角已经流下血来。 “我是王家第四子王瑜文，奉家父之名前来营救林涵！里面是哪位大师，还请行个方便！” 秋意遥不说话，王瑜文身外的地面却钻出十几条金色的锁链。见到这些锁链王瑜文脸色更难看了，他对着这个房间的方向微微躬身喊道： “秋道尊，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来帮助你们！” “你一个道将帮不了我，哪来的回哪去，我正已经解决了林涵的问题现在正在和燕小姐和谈，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王家费心了。我作为道尊是可以解决好这件小事的，回去告诉王老大，我们会和燕小姐达成协议，她真的伤害林涵我们会让她付出代价，但如果她还没来得及做坏事就被人冒名顶替了，我们也会去对付真正的坏人。” 王瑜文脸色苍白转身而去，秋意遥在床上坐下轻轻抚摸林涵的脸：“真美。还是个活人却有媚鬼的特殊能力，就是这个特殊能力的指向是针对男性，不知道为什么针对男性的指向性能力还吸引了韩诗婵。燕晨婷是吧，伸出手来，我看看你的运势。” 燕晨婷乖乖伸手，秋意遥抓着她的手腕闭上眼睛十数秒才笑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燕晨婷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先听坏的。” “你还有三年阳寿。” “啊！这……这……”燕晨婷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泪光，“那好消息呢？” “你的霉运持续三年就要结束了。” 燕晨婷跪倒在地上就开始哭，看她哭得那么凄惨我心下不忍，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她，不料她一把抱住我哭喊高人您救我救救我，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死去。我无奈抚摸她的头告诉她我并不懂运势也不会给人延长阳寿，你的寿命是被人慢慢夺走的我只能治病治伤，这种被夺走阳寿的情况我没有办法。 寒露举手道：“容我插一句，我知道如何延长阳寿。秋姐是道士所以不会逆天而行，但我是厉鬼我害人是没有问题的。首先我们需要把一个坏人捉过来抽取他的生命给燕晨婷，在那之前我们有个最重要的事情要解决，那就是把古曼童的控制权完全收回来。你那个古曼童还有第二个人可以控制，如果我猜得不错……燕晨婷，把佛牌拿出来。” 燕晨婷一声不出就把佛牌递给寒露，寒露翻来覆去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佛牌后笑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有一个邪修以这佛牌为中介不断吸取你的阳寿转化为他自己的。嗯，不只是阳寿，就连运势也都一起吸走了，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很倒霉的事情？挑着非常非常惨的说一说，这个很重要，我需要通过你的经历来判断邪修现在是什么段位，你想要活命最好不要撒谎。” 燕晨婷哭着汇报她得到佛牌之后的倒霉事，她从韩国回来之后就参加了一个视频平台举办的选秀，本来歌舞俱佳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在选秀的舞台对战中逢战必败，被泰国人连续三次击溃；在争夺最终的顺位时也输给了各方面还不如自己的前队友；选秀第二名得到一部电视剧的奖励可是男主演翻车了这部剧可能就播不出来了；参加多个综艺节目结果参加一个就扑一个完全起不到带动收视的作用；去卫视台参加运动类真人秀眼看这个节目能火然而中途节目组死了人永久停播；去一个酒店做宣传活动不久该酒店就起了火灾…… 这可真是够倒霉的，佛牌一直吸走她的运气让她干啥啥不行，吸运气就算了还吸走生命力，这件事牵扯到邪修，邪修在中国可以说是天下共诛之的邪恶力量，我作为正义的信使是不能对这件事视而不见的。只要把从佛牌上抢夺运气和阳气的邪修打死了就可以把燕晨婷的霉运结束，如果把邪修打得剩下一口气还能把他的阳寿剥离给燕晨婷，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大生意。 第109章 原来粉丝这么赚钱 寒露看出我的心思告诉我阳寿并不能随便叠加的，燕晨婷原本就有七十年以上的阳寿，她是被邪修偷走了寿命所以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让邪修把她的阳寿还回来，她们可以追回被偷走的时光却不能凭空增加寿命，真正能增加阳寿的是禳星之法，可以从下辈子借命，不过那也是借自己的命，一次禳星可以借命十二年，这一世增加了十二年下一世必然就缩短十二年，修道者薅不了六道轮回羊毛的。 我们正在准备捉邪修的时候燕晨婷接到一个电话，是她的经纪公司打过来的，经纪人问她去了哪里怎么联系不到了，你一个人走的时候被粉丝看到了现在她们正在跟公司闹，你快出来安抚一下他们别给公司添堵。 燕晨婷对经纪人赔着小心答应放下电话就去办，经纪人立刻挂了电话，她也打开追星专用APP发了一条动态安抚粉丝，见我们所有人满脸都是问号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这个废弃工厂是她的秘密基地不想被人发现，她从小就身子虚容易招来邪物，工厂里有一个红衣厉鬼可以吓退绝大多数鬼魂，而且那个红衣厉鬼还很友好不会攻击她。我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郑意涵的邪恶部分所化的执念鬼王一定就在这里，听燕晨婷描述她似乎还是可以交流的，并未对燕晨婷表现出恶意，而且从剧本和小说来看她都是无法直接伤害林涵的，只能诱导林涵自寻短见，所以只要我们保护好林涵，就不会有新的红衣君王出现。 接下来燕晨婷对我们交代了情况，这座工厂是她的秘密基地，在她十三岁的时候来过沪城，不小心走丢了等到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工厂大门口。还是个小孩子的她也没有多想就进入了工厂，和一个红衣的漂亮姐姐相遇了并且漂亮姐姐说以后你遇到危险了就来这里吧，别的不说只要你不离开工厂至少能保你的命，但是你要先把我从封印中解放出来。燕晨婷释放了被封印的红衣姐姐，她明知道对方不是人类也还是如此选择让我有点怀疑人生，也许她过去遇到过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吧。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要面对一个已经解除封印的执念鬼王，并且这个鬼王跟楚天辰那个黑衣执念女鬼不一样，工厂里的执念鬼王真的是很强大的，我在梦境中看到过那遮盖一整个城镇的钢铁荆棘，说不定面对银鹰王都能一战。 秋意遥说得很对，这个局水很深，我现在已经完全被纷乱的线索给搞迷糊了，除了一开始就和我站在一条战线的人之外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就连我原本认为是邪修的燕晨婷也只是一个稍微懂点养鬼却不会道术的凡人，而且还是受害者，我好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这种感觉真让人不舒服。 又一个电话打过来，一个女人在那边气急败坏地质问燕晨婷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打车离开，打车就算了还拼车，你是女明星怎么能能做这么没有排面的事情。这话问得我连连点头，女明星就要有女明星的样子，哪怕只是个纯靠粉丝的偶像也不该沦落到自己叫一辆车的钱都没有还得拼车，这个女人应该是燕晨婷公司的高层来问责了，毕竟燕晨婷在年轻人里面还是有点知名度的也一直宣称是个有钱人，出门需要拼车会让人怀疑她的经济实力，从而进一步怀疑经纪公司是不是对艺人过度压榨或者再进一步是否是经纪公司过于无能让艺人接不到活穷得出门都要拼车。 燕晨婷温柔对那边解释说她并没有拼车，作为一个女明星她虽然社会认可度不高钱还是有的，怎么也沦落不到拼车的地步。继而她又轻声劝慰经纪公司对她很好，她是自己出来办私事不能跟着公司行动，不存在公司抛弃她这种情况。 “那最好是。” 对面挂了电话，燕晨婷苦笑：“这是我的一个粉丝，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的电话号码之后就一直骚扰我，换号码也没有用也就这样吧。现在的野生经纪人真是太多了，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偏偏要装作什么都了解的样子来搅乱我的布局，她不跟公司瞎折腾让我独自离开的事情暴露的话我早已经把霉运转移给林涵顺便抽走她十年寿命再让古曼童给她送回去了。” 我回味着对面语气生硬傲慢的“那最好是”，想了想还是问：“怎么现在的粉丝这么狂了，不仅电话骚扰明星还能用如此趾高气昂的语气跟明星说话，林涵粉丝敢这么跟她说话怕不是要被其他粉丝打死吧？” “这正是我需要林涵帮助的另一件大事。做明星一直都是我的梦想，我在韩国那种鬼地方进行了地狱一样的训练却只能在糊团做镶边，我不比她们差为什么我就不能火呢？回到内地之后我真的火了，我收获了之前一直只敢在梦里想的关注，我能演出大IP剧，我一年可以有数百万的收入，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焦点，我不愿放弃这样的生活。说我虚荣也好疯狂也好，一旦站上这个位置我再也不想下去。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步入正轨，现在却被顶着粉丝名号的邪修控制，她远比我强大单靠我自己没有战胜她的希望，所以我要借助林涵的力量。” 寒露手中出现一条血线，她把血线甩出去让它缠绕住窗栏轻笑：“冒充粉丝的邪修应该是从白家出来的，佛牌上的反应我有点印象，三十年前我跟白家的道尊打过，那个时候的道尊不像现在基本都是水货。从邪修连个黑色大古曼童都不能完全控制可以判断出实力顶天道宗，我们这就去抓住她返还你的阳寿的运势。还有，你不要在我们面前假装想要害林涵了，这里的大鬼和林涵长得一样，我不信你面对林涵的脸下得了手抽她的运势和阳寿。” 燕晨婷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 “我确实对林涵有些超出娱乐圈前后辈的想法，至于那个邪修，刚才那电话你们也都听到了，那就是邪修打来的。我知道她是邪修，她也知道我知道她是邪修，可是现在我不能直接对她出手。她架空了我的粉丝会，粉丝们都相信她不相信我，一旦失去了粉丝们我就会重新回到过去的素人状态，我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 我瞪大眼睛迷惑问：“可是你家里很有钱啊，就算不做明星也能比全国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过得好，现在你的阳寿和运势在不断地被剥夺，再拖下去你就会死的。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大道士死后可以在阴间寻个差事不入轮回甚至可以自起山头做鬼王，你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说不定连魂魄都被吃了。” “让我来解释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慢慢走出来的林涵，她身上白色的长裙已经完全被鲜血覆盖，秀美出尘的脸上也带着明丽的笑容。真是一个神奇的女人，就算全身都在往下滴着鲜血，就算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是一片血色，她都不会让我们感觉到危险。 等等，林涵以红衣的姿态出现？那么就说明这不是林涵，是郑意涵？ “不要想那么多，我不喜欢杀人，而且现在你们有两个道尊，实力在我之上，我不会和你们动手的。”郑意涵微笑着对燕晨婷伸出手去：“你身上带有我的信物，我可以听到你对我的倾诉，这些年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燕晨婷在有我支持的情况下仍然被邪修控制吧，就像她说的一样，她放不下明星的光耀。看历史的时候很多君主明明放权就可以拯救国家但是为什么不放呢？很简单，习惯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没有谁会甘愿退下去。” “懂了。所以我们要拿回对粉丝的掌控，然后肃清邪修，加强中央集权。我明白燕晨婷的计划了，先借助林涵的力量打击邪修的威信让粉丝们一致反对她逼迫她离开，然后她再下场整顿粉丝群体将剩下的粉丝紧密团结在自己身边。让林涵出手是一步险棋，走好了还行走错了就真的完了。说起来我记得之前扫过一眼新闻，林涵告了你的粉丝……” 燕晨婷笑容凄惨：“告的就是那个邪修，她和邪修的另外两个同伙一起赔了九万块钱，是粉丝集资替她们赔的。不只是这次，这些人会煽动粉丝超出自身承受范围地进行集资，骗小孩子的早餐钱。就像是节日广告牌的投放，她们对外宣称这一块广告牌一天要花几十万块钱，可是实际上连一万都不到，这剩下的钱都让邪修们自己吞了。她在我这里几乎做到了粉丝会首领的位置，每个月光是从集资里面黑的钱都差不多有十万块了。” 我惊叹道：“做你的粉丝真是幸福，不仅能吸你的运势和生命力还能每个月收入十万块钱，所以你现在确实要尽快收拾掉邪修不然人财两空。放心好了我们会帮你的，我作为正义的……道士，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小雨又懂了。不要说什么我们，这是燕晨婷自己的事情，小雨不要干涉娱乐圈的斗争。道士只负责从厉鬼和妖魔手里救人性命，争夺粉丝和支持者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属于我们的业务范围。” 寒露泼了我一头凉水，秋意遥也点头补充：“这次你倒是说了些人话。我们都是道尊级别很忙的，没空跟你在这里折腾，等等你要是愿意消灭邪修我们就去灭了她，不愿意的话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最后三年好好过别留下遗憾就成。” 房间里传来幽幽的叹息，我急忙跑进去看看林涵的情况，她已经醒过来了，见到我之后对我虚弱一笑，笑得好美好憔悴，我的心都要碎了。她怎么可以这么美，这就是仙女吧，是仙女吧？难怪明明是指向性吸引男性的媚鬼却也能对女性产生吸引，她实在是太美了，谁不想要占有美丽的女人呢？ 耳朵传来一阵疼痛，秋意遥和寒露同时拧了我的耳朵。 “这是韩诗婵的发小，你不要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你是我的女朋友，不许这么看别的女人。” 第110章 调虎离山 林涵也没有在意我的走神，她让燕晨婷在床上坐下，主动承诺愿意帮助她解决在娱乐圈的问题，同时她也需要燕晨婷给她提供一个帮助，那就是作为她的女配一起演完那部恐怖片《星梦阴缘》。燕晨婷大喜过望流着泪发誓以后我就是您的马仔唯您马首是瞻，我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她竟然是如此没有原则的人。 五分钟的谈判之后我们的重点重新回到了那部恐怖电影《星梦阴缘》，每一个参与了电影拍摄的人都知道这部片是不能拍，至少是不好拍的，影视公司一心一意想要拍这部怎么看都会扑街的电影必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别有目的，很可能是大老板中了什么诅咒不得不用这部电影来消除负面影响，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想要借用电影来化解一个鬼王的怨恨。老板的资料已经被楚天辰调查清楚，这个人倒是没有犯过什么大事缺少招惹鬼王级厉鬼的条件，不排除他的儿女亲戚惹了事让他帮忙的可能性。 我回头看了一眼门外，郑意涵早已消失不见，她从来不在林涵清醒的时候出现，这让我产生了一个非常不妙的预感。也许郑意涵不是媚鬼而是梦鬼，她是林涵的一个梦，在林涵的梦中她自然是可以无限加强的。梦鬼之前我也遇到过不少，我自己也深入到梦境的世界被执念女鬼追得鸡飞狗跳，对梦鬼的可怕我现在仍然心有余悸。如果郑意涵是林涵梦中产生的鬼王，事情可就麻烦了。我们不可能杀死她来遏制梦鬼，谁知道她死后会不会站起来一个身穿血衣的林涵和鬼王郑意涵合为一体，那时候她就是完全体的红衣君王，对于中国大地来说红衣君王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少越好，不能再增加君王数量祸害人民了。 秋意遥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沉声道：“你在娱乐圈的问题基本上是可以解决了，现在我们需要解决邪修的问题，一旦邪修被正道之人发现了那就不是你自己想压就能压的了。邪修这东西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夺走他人阳寿和运势更是要在关在十八层地狱里重罪，我们这就展开行动去猎杀邪修……林涵你怎么用这个可怜的眼神看我？不舒服吗？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讲，我是诗婵的朋友，她这会儿来不了我替她照顾你。” 林涵不说话，只是慢慢抬起右手按在心口，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有话要说，我见状忙凑耳朵过去，只听得林涵微弱的声音一字一字跳出来：他、们、来、了…… 他们？她们？还是它们？不重要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一听就知道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在快速靠近。我把视角切出去观看外面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给我吓到了，外面竟然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穿着清朝制服的家伙，他们不是跳跃而是迈着僵硬的步子整齐前进，尽管都是赤手空拳他们得有半根手指长的尖利指甲也可以做匕首使用了，而且指甲是恶心的黄色一看就沾满了细菌。 这是一大群僵尸啊！ 我看了一眼秋意遥吐槽：“秋姐姐你这个道尊威慑力不够啊，他们明知道有一个道尊在这里还敢前来挑衅，这真是看不起秋姐姐啊！” “你不要来激我，对方明知道有道尊在此仍然进犯说明他们也是有道尊级别的，不要太小看了敌人。林涵，你手腕上的锁链可以形成防护罩，哪怕面对道尊攻击起码也能挡住一分钟，你没有战斗力就和燕晨婷一起在这里躲好了。妹妹你也在这里躲好，对面来了三个道尊，道君级别出去就是送。金陵鬼王你……算了你也躲好吧，现在你有实体算是人了，我作为道尊不能让你出去打架。” 我瞪大眼睛问：“你自己都说了有三个道尊，你要自己去面对他们吗？” 寒露轻轻搂过我的腰在我耳边低声道：“相信咱姐吧，她很厉害的。在道士单体战力榜上她排名第二仅次于常年闭关的道士协会总会长姬轩，同时面对三省道尊还能打个平手，这次她要亲自作战我们就让她好好发挥别帮倒忙就行。” 林涵也微笑用软糯又甜媚的嗓音说：“是的，道尊也是有等级的，五星道尊和零星道尊的实力是天地之差，一颗星的差距不明显但是两颗星区分度就很大了，三颗星已经是无法逾越的天壑，秋道尊是三星道尊，对付三个没有星的散修道尊最坏的情况下也能打成平手，不要过于担心了。实在不行，你们可以把我的心脏挖出来给他们。” 燕晨婷吓傻了：“那你会死啊！” “我会死没错，但我的尸体上会站起来一个穿着血衣的我哦~” 所以为什么可以用那么轻快的语气说这种话呀！林涵你可稍稍吧，你要是死在这里不仅山东道士协会声名扫地，韩诗婵和楚天辰那边也会搞出来大事的。尤其是楚天辰，他很可能灵魂已经是红衣梦鬼的状态，在未接触任何道术的时候都能在自己的梦境中打开之前被隔离的六道轮回，真让他死了变成梦鬼的鬼王那还得了，即便不会世界毁灭也能把东方拖入一场大战之中。 秋意遥离开房间，我的视觉能力失去她的踪迹，她和那三个强大的能量反应一起消失，应该是换了地方打。 燕晨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林涵很有母性光辉地拥抱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目光温柔，这单纯无辜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形象让人很难不喜欢她。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紧盯着大门，不知道哪里来的三个道尊和秋意遥出去打架了，我们的压力稍稍减轻，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们脱险了，因为还有更多的敌人隐藏在黑暗之中随时会冲出来杀害林涵夺走鬼之心。如果我一定要保护林涵，他们会把我和林涵一起杀害。 现在的我不能变成红衣，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等待新的敌人来袭时寒露告诉我中国只有十三个道尊是在编的，这些人是至少和中央政府保持和平关系的道尊，不管他们是道士协会也好是天魔宫也好中央政府都承认他们属于道教的宗教性质机构，而不被承认的道尊其实也不少。道尊在一个省的道士里面就是诸侯王一样的存在，这样手握大权的宗教领袖一个省只能有一个，所以道士协会的有些道君即便是实力达到了道尊的门槛也不能获得道尊的称号，因为道尊的称号只能通过继承或者击败其他道尊来获得。 我又问寒露如今中国到底有多少实际上的道尊，寒露想了十秒钟浅笑回答她一段时间没关注了只能说说之前的，零星道尊和五星道君其实在一个水平线上这种道尊并不值钱，只计算阴司地府那边出的道士榜过了道尊线的道士，中国现在有二十三个，加上实际和零星道尊平级的五星道君就更多了，足足有五十九个。 “加上小雨的话就是六十个呢。凑个整数，六六大顺，让我们顺利击退企图染指鬼之心的邪修们，回去结婚。” 我红了脸轻轻打她：“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说是六十个，这六十个都是活人姿态的道尊，而我们知道道尊和鬼王平级，鬼王的数量要远远超过道尊，有六十个道尊的话中国大地上的鬼王起码要有两百个，随便来几个组队的鬼王我们就要糟。从再次传来的密集脚步声判断新到的敌人数量庞大，我把视野切出去可以看到很多很多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看来这一次来的不是鬼王而是尸王。童话书上说尸王这东西已经有百年没有出现过了，是不是那个假扮成左涛的明朝亲王把尸王刨出来的。 我摇头挥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左涛是明朝宗室，怎么可能会让手下的僵尸穿一套清朝官服？ 林涵轻声问：“来了很多敌人吗？” “多是挺多的，不过都是一些小兵和野怪，我自己就可以把他们全都收拾了。林涵，燕晨婷，你们两个就在这里不要走动，在这个距离的话风之结界可以把你们一起保护起来，我要出去看看是谁带着一大群僵尸砸场子来了。姐姐，你暂且不要出来，目前为止也就只有从海岛上逃走的那个鬼王知道你是我们一方隐藏的道尊，就继续作为我们的底牌。” 寒露微笑点头，给我一句照顾好自己就看着我出了门，她对我的实力有自信，只要不直接和鬼王道尊级别对上我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事实也正是这样，我拎着惊月剑一剑一个甚至一剑好几个地砍僵尸，他们坚硬的身体对于凡人来说是难以破坏的防御，面对惊月的剑刃就跟豆腐没有区别。惊月的剑刃上会自动附加阴气或者道术，表面上是锋刃切开敌人，实际上在剑刃接触到他们之前剑气就已经提前扫过去了。 我啊，是假冒成剑客的法师呢。 当我消灭了所有入侵僵尸后，一道红色的影子向外快速逃离。 “别想跑！站住！” 我举剑追过去，红影当然不会粘住，见我追赶脚底生风跑得更快了。他的两条长腿快速摆动，看来是个活人而不是僵尸。我从他身上没有捕捉到阴气，他会见到我就跑说明实力也不会很强，不敢跟道君正面打能有多厉害呢？ 追着追着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我跑出了工厂的范围，进入了陌生的世界。没错，就是一个世界，这世界安静得可怕，暗淡的太阳慢慢沉陷下去眼看就要完全消失，明亮却又阴惨的月亮高高悬挂着，看着那轮皓月我心底蓦然升起让灵魂都能冻结的寒意。 僵尸潮水一般从周围涌出将我密集包围，他们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命令。这是一群只有数量吓人的低级僵尸，我不怕他们，但那个红衣人让我不能不在意。这群低级僵尸要杀我还差得远，要把我深陷在这个战场却足够了，我敢说这时候一定有别的鬼王去和寒露交手把她引开，就像在海岛上的时候。 我们有两个道尊和一个道君级别，如果心怀不轨的势力分批前来我们可以将其从容击溃，可是，如果他们彼此组成联盟，一部分牵制我们，另一部分杀害林涵夺去鬼之心呢？如果林涵死了，韩诗婵必不会善罢甘休，秋意遥作为韩诗婵的好友没能保护好林涵也一定会陪着韩诗婵进行对夺得鬼之心的势力的复仇，一旦秋意遥开战了，山东道士协会必将跟随。而且，秋意遥和别的势力全面战争，我作为妹妹真的可以袖手旁观吗？我加入这场战争的话，寒露也会跟着卷入战争之中，这将是中国玄界的全面战争。 那种事情可不能让它发生。我还是速战速决，赶紧消灭了这些僵尸赶回林涵那边。 要速战速决就必须先让符咒生效，我手里现在有六张金符，一口气全部使用可以让我以道尊地板的水平作战九十分钟，压缩一下时间还可以提高攻击力，面对鬼王也不是没有胜算。 我伸手摸向小挎包，只见红影一闪，一股巨力打在我的手臂上，小挎包脱手飞出挂在十几米之外的树枝上。 我愣愣地看着被打飞的挎包，甚至都没想起捂住流血的左臂。 疼。 真的好疼。 左臂除了疼痛已经什么都无法感觉到，疼痛迅速蔓延到全身，我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手臂明明没有被打掉却渐渐失去知觉。失去知觉这个想法让我勉强恢复一点点精神低头查看伤势，袭击我的家伙刚才可以一击贯穿我的心脏却只是打飞我的包，他应该是害怕我死了之后从尸体上站起来一个穿红衣的我，对我造成伤害是可以的，杀我暂时还不敢。 左臂留下像是被利爪扫过的伤口，伤口表面隐约发黑，用指尖点上去是没有感觉的。没错，方才的疼痛现在快速消退，我一阵头晕眼花只想扑倒在地上睡上一觉，但我也知道一旦我倒下了就再也也不会站起来了。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大口喘着气将目光锁定在站在对面六层小楼房顶的人脸上。 当我看到她的脸时，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就空了。 居然……是…… 第111章 居然是你 楼上的女人红色的短裙摇曳出轻快活泼的波纹，明亮的美眸中一片冷冽杀机，仿佛一直在笑着的樱唇带有明显的嘲讽。见我瞪大眼睛看她，她自楼上跳下，我竟然下意识地在上空张开道术组成的网想要接住她，不料她下落太快砸穿了我的网。 “这个样子了还在担心敌人，郑心雨你真的是一个烂好人。可是，烂好人是成不了事的。” 我以右手快速结了一个止血的术按到伤口上，死死盯住这个美丽的女人。为什么会是她呢，我知道这次鬼之心的争夺战一定会涉及多方势力，几乎所有红衣君王以下的力量都会卷入进来，连阴司地府的阎王们都对鬼之心趋之若鹜，我也早已有了所有人都是敌人都想要杀害林涵夺走鬼之心的设想，对于即将面对的敌人我把故事书上所有记载了名字的人和鬼都想了一遍预设了他们来犯时的应对方案，只有她，我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因为她早已经死了。 虽然死去，鬼榜上并没有她的名字，她仍然在道宗榜上，排名还从上升到了298，我之前有过她也许是假死来欺骗所有人的想法，只不过那想法很快就被我自己推翻掉了，我相信她不会在背后搞什么阴谋诡计，现在她居然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其实她是坏人？ “晓娜……” 我轻轻唤她，想问她的话有很多，关于她的假死，关于道尊马天鑫的阴谋，关于她这一身如血红衣，关于她带领的数不清的僵尸，以及……她身后慢慢走出来的穿着明朝时期将军盔甲的高大僵尸。 “你好像有很多问题。没关系，你问吧，我现在挺闲的，毕竟我也没指望带一群僵尸就消灭道君级别的对手，把你逼急了惊月暴走我们可吃不消。我的任务就是把一个道君级对手绊在这里，然后与我们同盟的三个鬼王去做最后的进攻。嗯，那位君王没有露面，想要把她的存在隐藏起来？没用的，她作为人出现的第一个小时玄界高层就已经更新了信息时刻监控最能搞事的红衣君王动向，她确实很强大，因此三位鬼王只需要牵制住她让王爷可以去取走鬼之心就够了。” 冉晓娜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扫过优美的下颔，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充满活力，我的血这时候也止住了，手臂上的尸毒也被我用惊月剑的阴气硬是给吞噬掉，可惜这一番折腾让我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不然我一定会冲过去把她打个半死然后捆起来拖回去。 她说王爷，我的记忆里被叫做王爷的只有那个冒牌左县长，冉晓娜带了一大堆僵尸兵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她投靠了明朝亲王左涛，在我的记忆里冉晓娜应该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为什么会投靠僵尸王？如果她死后尸体被做成了僵尸倒也容易理解，问题是她现在是一个活人，用的也是正经的道术，僵尸不可能拿着桃木剑跟人对峙的。 “晓娜，投靠僵尸王是你的独断还是马天鑫的意志？” 冉晓娜愣了一下回答：“当然是师……当然是我的独断了！师尊是坚守正道的道尊，他是绝对不会跟邪恶的僵尸王联手的。” “我知道了。我会击败马天鑫把你解放出来的。” “少自说自话了！我说了和僵尸联盟是我的独断，师尊他根本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如果你一定要让师尊知道这件事的话，我只好拼尽全力将你扼杀在这里了！”冉晓娜底气不足地大喊，我微笑看着她闪躲的眼睛问：“扼杀我之后，从尸体上站起来的红衣的我，晓娜打算如何对付呢？” “这……” 冉晓娜被我问住了，憋了半天也没回复我。信使的永久特权之一就是死亡之后必定成为红衣厉鬼，或者是鬼灵或者是鬼王，在本体已经有道君级别战斗力的前提下肉身毁坏站起来的必然是红衣鬼王，哪怕是地板级的鬼王那也是鬼王，加上人鬼皆宜的凶险武器惊月加持，本来道尊没有星的我哪怕遇上了两星道尊也不是没有胜算。冉晓娜的实力现在是道士战力榜的298名，而道尊在榜上最低也是13名。298和13之间，存在着天渊之差！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冉晓娜才慢慢抽出剑来，她的脸上一片凝重：“那么我就不把你打死，留一口气就行了呗？” 我也举剑备战：“凭你的实力恐怕是做不到的。你想要把我阻挡在这里为左涛争取时间，只要我赶在左涛行动之前将你击败就好了。晓娜，你抢先打飞我的包确实是一步好棋，成功削掉了我一大半的力量。只是，即便我没有了那一部分力量，你作为道宗仍然不是我的对手。” 惊月对我来说是增幅器的同时也是仓库，这把剑积蓄着来自寒露的大量阴气并且会吸收我的道术转化成剑气释放出去。当我使用惊月作战时，只要切实命中敌人，每一次攻击都可以造成真实的伤害。当我释放剑气时它是增幅器，当我近战时它可以无视防御，尽管我对惊月从道心变成鬼心颇有微词也不得不承认这也许是最适合我的武器了。 速度，力量，预判，所有的因素都是我处于压倒性的优势，为什么就是无法击败她呢。冉晓娜避开了我所有的斩击，她没有反击的实力自保却是没有问题的，本想速战速决的我反而被一个远比自己弱的人拖入持久战。 冉晓娜向我扔出一把飞剑，我用道术外放就震开这些攻击让飞剑掉落在地上。七把剑纷乱地没入我身外的地中，冉晓娜又拿出一大把青色符纸向我施法，当然这是没有作用的，青符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道君？退一步讲哪怕我不是道君只是个普通人，作战用的常规符纸怎么可能会对正常的活人生效？我挥剑将这些符纸碾碎在空中，看着它们化为青色的光芒慢慢落下。 “想要用这种水平的攻击来对付我，晓娜姐你是不是太傲慢了。” 冉晓娜冷笑：“真正傲慢的是你才对，心雨妹妹。在我假死的这段时间里对你作了充分的调查，你是秋道尊的妹妹，金陵鬼王寒露的恋人，韩道尊的弟子，一直都是被宠爱保护的核心，正因如此你才会有令人作呕的白痴一样的泛滥同情心。我讨厌你，不管是你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还想要拯救所有人的愚蠢想法还是被一群道尊包围快乐成长的过往，都让我无比憎恶。为什么同样是一个人，我就要在最底层九死一生挣扎着往上爬，你就可以在姐姐们的庇护下顺风顺水呢？我到现在才是四星道宗，而你参加接下来的道宗考核之后就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成为五星道宗，然后继承秋道尊在道君时期的令牌一步升级道君，而我一辈子也只能是个道宗。” 我哭笑不得听她发.泄.愤懑，等她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之后问：“晓娜姐姐不跟我一起吗？我可以把秋姐姐的道君令牌转交给你，到时候你就是道君，我可以从韩诗婵那里获得她的道君令牌的。” “所以我讨厌你。你的一切都来得太容易了，每当我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惨重的代价终于迈出一步时抬头，你已经跑得看不见了。我讨厌你们这些贵族。不，我憎恨你们，我想要你们全部消失。” 这是什么公平公正的捍卫者呀，作为我的朋友为什么要来反对抵制我的特权，我有的东西除了女朋友之外什么没有分给她？我被冉晓娜这一套歪理整得莫名其妙，眼见她没有就此罢手的打算也只好在剑上凝聚道术准备击败她之后把她拖出去。不管她是独自与僵尸王结盟也好被道尊马天鑫命令来此地也好，打败了她之后拿封天锁捆起来，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这么想着我将剑插在地上，用还能动的右手在半空中结印，尴尬的是我的手指在空中勾了十几秒也没出来一点道术。周围的那些飞剑闪烁着青色的光芒，似乎与我结印的频率保持一致，冉晓娜面无表情看着我，慢慢举起她的剑。 当她一剑朝我斩落时，我果断拔出惊月挡住。这一剑非常重将我朝后推出好几米远，她是双手挥剑我由于左臂基本上被她打废了只能用还完好的右臂抵挡，在力气上我完全处于下风。其实就算我左臂好好地拼体力我也是拼不过她的，我的优势在于非直接接触的能量打击而不是正面拿剑砍。 看起来我是被什么阵法封锁了道术，好在惊月剑自身仍然可以对我提供支持让我不至于一下子就战败。在躲避了冉晓娜数次斩击后我也有点生气了，当她再一次直冲过来时我在剑刃上叠加了一层来自项链的绯色阴气准备正面将她砍飞，当然作为一个好朋友我会控制住力道避免把她砍死的。 “……” 冉晓娜的剑并没有和我的剑撞击，她避开我的剑刃之后左手放开剑柄又从掌心伸出一把道术凝成的剑，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她一剑穿过胸口，而道术的剑刃也在沾染上生人的血之后闪烁两下，消散了。 我低头看着胸前的贯穿伤，她这一剑完美避开我的心脏并对我造成巨大的伤害，我的身体变得很沉重，已经失去了作战的能力。真是，太小看她了呢，虽然只有道宗的实力，通过一系列操作要单杀道君也不是不可能呢…… 眼皮好重。要死了。 血一直在流，我不得不放开惊月剑试图捂住伤口，但我的道术被奇怪的阵法遏制，做不到止血。 这就是最后吗。没想到，杀我的人居然是你。 第112章 你怎么不哭呢 被利刃贯穿胸口后血一直在流，冉晓娜似乎在那把转瞬即逝的光剑上附加了诅咒让伤口无法愈合，我放开惊月用还算完好的右手按压伤口试图止血，惊月剑刚一脱手我就意识到不妙。这把剑压制住了我的伤势让我无法判断出自身的实际情况，会感觉到疼痛却不会对战斗产生很大的影响，现在惊月离手了我疼得蜷缩在地上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当我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看着冉晓娜时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抓起我的头发把我半提起来。 “郑心雨，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我记忆里那个郑心雨总是那么自信善良果敢，你现在这样子真是难看。也是，你展示出来的实力一直都是外界的附加值，提到郑心雨大家只会想到秋道尊的妹妹，想到韩道尊的弟子，即便是在鬼魂那边也只会被叫做幽冥信使，连自己的名字都不配拥有。” 她狠狠把我的头按在地上，碎石划伤了我的脸，我的额头也在地上撞伤，巨大的撞击让我脑袋轰得一声几乎要昏过去，冉晓娜却不愿意这么放过我，揪着我的头发又把我拽起来，撞在路边的石柱上。 两次撞击之后我已经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似乎视力在刚才的冲撞中受到了损失。我想我真的是一个很有坚强的人，这个时候了我还可以保持一点最后的清明判断自身的损伤情况，如果把惊月剑塞到我手里我还能快速反击打败冉晓娜。 “心雨。为什么……” 冉晓娜再一次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她的嗓音带着迷惑：“为什么你不哭呢？身体遭到这样的打击，马上就会死掉，精神上应该也受到朋友背叛的重大挫伤才对，为什么你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呢？你为什么不哭呢？只要你哭出来求饶，我不会再打你的，快哭，快哭给我看看，哭着对我说晓娜姐姐饶了我。” 我此时已经没有接她话的力气，额头流下的血把我的刘海糊在左眼上，只能用右眼来努力看这个世界，可惜这只没有被遮住的眼睛似乎在刚才的撞击中也失去作用，不管冉晓娜怎么折腾我，我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我……又失明了。 寒露的反应突然消失了。戴在脖子上的项链仍然在对我提供来自寒露的阴气缓慢治疗我的伤也，但寒露的反应确实一瞬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是排名第三的红衣君王不管遇上谁哪怕对上君王联盟都不会被短时间击败，而现在我完全丢失她的所在只有一个可能性。 我们之间的契约终止了。 在我之前失明的那一段时间里，我对重见光明具有难以想象的执念，也许是过于浓重的执念引导着寒露找到我，我也在一片未知的黑暗中与她结缔契约，只要她可以让我恢复视力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她让我恢复了视力，我也接受了她开出的条件，现在我又看不见了，那时候的契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嗯，缓慢愈合，这是你作为信使的特权吗？没关系，就算让你自行恢复也对大局没有影响了，这么重的伤起码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恢复好，既然你会自动恢复那我就再给你加重点，让你多花点时间吧。” 右臂上传来蚀骨的疼痛，好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砸下来再碾过去，继而整条右臂都失去了知觉。我在昏死过去之前听得冉晓娜自言自语反正是会自动修复的那就顺便把脚筋也挑断能多争取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我没有用封天锁的复制品将灵魂和身体锁在一起，现在我一定会以红衣的姿态重新站起来活啃了冉晓娜。她对我的恢复能力有误解，以为我有信使特权可以慢慢恢复，实际上项链中存储的是寒露的阴气，我的伤势非常重那阴气快速转变成生命力再灌输给我已经所剩无几，又失去了和寒露的联系，恐怕这次真的会死的。哪怕在昏迷中都无法被忽视的疼痛将我紧紧缠绕住，我发不出声音逃不出去，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能躺在地上等死。最糟糕的是意志明明是清醒的，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步步走向死亡，但我就是醒不过来。 糟糕了，这么下去，真的会死的。 在恢复视力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和幽灵鬼物打交道，夜里出去的时候一睁眼就能看到满大街的幽灵，也见证了无数次死亡，我以为我可以坦然地面对湮灭，直到死亡真正到来时我才发现原来我是这么脆弱。我不想死，不单单是惧怕死亡，寒露以我的身体为栖息地，如果我死了的话寒露会变成孤魂野鬼吧？可是，就算是想着一定要睁开眼睛，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也做不到从这黑暗中挣脱出来。 “为什么你不哭呢。”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都快要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哭。等等，就算不是因为伤心，被打那么惨也该哭了吧？我是不是泪腺被冉晓娜打坏了哭不出来了？ “你死了的话，会有人为你难过吗。” 废话当然会，我的女朋友寒露我的姐姐秋意遥我的师尊韩诗婵我的朋友楚天辰都会想念我的。前方好像有一道白光，一片黑暗的世界里居然有了光亮，那一定是脱离死亡黑暗的道路，只要我顺着白光走一定可以醒过来。 “只要你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泪腺可能被打坏了，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哭不出来啊！等等，我现在是在死亡边缘的意识里，为什么会有人一直让我哭？我看了看自己一身血色的水手服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用封天锁的复制品锁住了灵魂，怎么还在意识里变成了红衣。 “光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一定要走，就跟着光。在走之前，真的不哭一下吗？” 这哪来的问题少女怎么一直在劝我哭？我现在是在是哭不出来啊，也许她其实是死神，我还没有彻底死去只有跟着她的要求来一遍她才能带我走？也不对，封天锁是对神武器，哪怕是个低端复制品也不至于锁不住我的魂魄，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光就在眼前了。 穿过一阵刺眼的白光，我又看见了阳间的景物。 破旧的院子，三三两两奔走的幼儿，我就站在这群孩子之中满脸无措地看着和蔼的老人，他轻轻摸我的头告诉我不要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他蹲下来还能摸到我的头，那么我现在一定是个小孩子的形象，只是不知道是时间倒退还是单纯的身体缩小。我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老人的存在，但是当他的手碰触到我的时候我会有一种奇妙的亲切感，就好像他是这个世界里最后一个可以让我安心的好人。 老人带我去了一个小房间，这里有四张床，八个孩子在这里休息。房间的东西质量不高胜在整洁，一个小女孩见到我进来对我咧嘴笑了笑，我也保持微笑对她挥手，我大概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孤儿院。 确定了地点之后，我还要再确定时间和自己的身份。 于是我在老人离开之前拉住他的衣角轻声问：“爷爷……我是谁？” “你啊……你是我的孙女。你叫郑意涵。” 郑意涵！ 我变成郑意涵了！那个红衣媚鬼郑意涵！她一定是想要传达给我某些极为重要的信息，而必须传递的信息又不是可以说清楚的，所以她把我拖进这个世界里来重新过一遍她的人生！ “爷爷，现在是什么时候呢？可以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吗，年，月，日，精确到分钟。” “涵涵可以这么说话爷爷很开心。现在是1998年8月20日的下午6点35分，涵涵是不是之前学了读时间。” 1998年！ 我笑着点头，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郑意涵，你是要我探寻你的死亡真相还是要我帮你复仇？为什么这个跟剧本跟小说里的设定都不一样？你想要拍的那部电影到底是怎么会是，如果我可以帮助你实现愿望，如果你想要我帮助你实现愿望，也请你帮助我一起找出这世界的真相好不好？ 在这个世界里我感受不到寒露的存在，想想也是，这是郑意涵所存在的另一个世界，说是平行时空也不过分，这个世界没有寒露是理所应当的。 在老人离开后我试着用质量不佳的草稿纸画了一张符，令人意外的是这张符还有点灵气。看来这个世界里的修炼方式和我原先的世界是相同的，就是我不知道惊月是否还在，如果它还在我就省下了很多功夫。 谁拽我头发？ 我回头看着不怀好意的小男孩，见我回头他笑了笑，然后一拳向我打过来。 我没工夫跟他纠缠，避开他的一拳，在掌间捏了一个诀印就要拍死他，转念一想他打我一拳也不是大事，我一巴掌给他拍飞了这可就麻烦了，于是只好避开他的攻击。所以说都进了孤儿院还是这么狂躁，你该进的不是孤儿院是少管所才对。这个时间点少管所可还没有废除掉，不像后来的政府被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那一套人权理论忽悠瘸了放任未成年犯罪泛滥而不去遏制。 “你很厉害嘛。” 男孩放开我的头发，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叫叶磊，欢迎加入太阳花孤儿院。” 我面无表情道：“郑意涵。” “以后在这院子里我罩着你。” “那谢谢了。” 第113章 白捡的阳寿 我是郑意涵。 我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也不长这样，只不过有一天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大家就这么叫我。郑意涵本该是一个不存在的女人，是某个疯子写的恐怖小说中的女主角，而现在我变成了郑意涵，变成了一个注定会成为红衣君王的女人。说实话由于之前和鬼物打交道的时间过长，我对于红衣厉鬼并不抵触，甚至把这个普通人当作是地狱刑罚的角色扮演游戏玩得很开心。 我不知道郑意涵的死亡是否意味着扮演这角色的我也会在同一时间消失，只能做好准备随时和突然跳出来的鬼魂妖魔作战。这个世界的修炼和之前的世界并没有差别，我仍然可以感觉到灵魂深处那股可怕的力量，起初我以为是惊月，很快就发现并不是。那力量与惊月的反应不同，尽管惊月很是乖张暴戾，比起栖息在郑意涵灵魂世界的那股力量简直算得上是个三好学生了。如果说惊月像是钱塘江的大潮，沉睡在郑意涵心底的力量就是地震造成的巨大海啸。 我试着进入灵魂世界，扮演着郑意涵的我顺利进入自己的灵魂世界——或者说，郑意涵的灵魂世界。我在一座高塔上站稳脚跟，定定看着天空中列队飞过的鸟，那些鸟跟我见过的任何鸟都不一样，它们的翅膀更像是蝙蝠的翼膜，在翅膀上还有两条小小的手臂。不，有手臂的话怎么可能会是鸟？应该是翼手龙才对，可是我好像也没有见过长着老鹰头孔雀尾翼龙翅的鸟，就算始祖鸟也不长这样，谁见过翼展超过十米的始祖鸟？我在怪鸟面前是小小的一只，好在它对我没有恶意不然一脚就能踩死我。 在郑意涵的灵魂世界里我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在这世界已经好几年了这个身体都十二岁了也没有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我可能真的就被红衣的郑意涵拽来这世界代替她了吧。在一个没有寒露的世界里独自生活下去，起初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慢慢地我也就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 在这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伙伴叶磊成了我唯一的朋友，他是著名的问题少年，每次搞事情都少不了他，又是孤儿，治安机构不好管理。 这天叶磊又邀请我去打游戏，我对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实在是敌不过他的热情邀请，就在放学之后去游戏厅。我要穿过一条没几个人走的街道，尽管没什么人走我还是很小心地观察了周围才迈出步子，不料一辆重型卡车就这么直直地撞了过来。 这辆卡车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我被它撞飞出十几米远，在摔倒地上时我听见自己骨骼断裂的脆响。 我死了吗？ 看着地上躺着的郑意涵的身体，我迷茫地挠了挠头，看着自己这一身血色长裙，再看看下了车站在郑意涵边上手足无措快要哭出来的司机，决定还是要试试看能不能回到身体里面去。在我被车撞飞的那一刻我就看到地面上出现勾魂使者的黑色旋涡，只不过看到站起来一位红衣之后勾魂使者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这就让我可以选择是不是就这么死了，毕竟阴差是带不走红衣的。 我躺在这个还没凉的身体上面，感觉到魂魄一点点沉陷下去。 好的，我又回到身体里面了。 尽管全身多处骨头断裂，尽管内脏可能也出现破损，我还是顽强得活了下来。 老院长给每个孤儿都买了意外险，像他这么善良又富裕的人真的不多了。保险公司赔了十万块钱，司机又赔了十万块钱，但是司机赔的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我的便宜叔叔给拿去了，我的便宜父母死的时候他不收留我，抢钱倒是挺快。 我觉得有必要去惩戒一下他。 拖着钢铁荆棘从叔叔家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这次角色扮演游戏中最大的问题，停下脚步仔细一想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没有人引导我做坏事。灵魂世界里存在着一股庞大的力量不假，但那股力量并没有对我作出任何指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凭着本身的意志在行动。也就是说，杀害叔叔一家的行为并非受到厉鬼引导，也并非被厉鬼支配，而是我，郑意涵的个人行为，是我杀害了叔叔全家并且甩锅给一个可能并不存在的厉鬼。 杀戮，可能是郑意涵本身的意志。 而且开了头之后就再也遏制不住了。明明是个媚鬼却渴望鲜血热衷于吞噬灵魂，有这么一张清纯动人的小白花脸蛋却整天不做好事制造巨大伤亡事件，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我现在算是个鬼了，那就是鬼也不可貌相。 这天我又袭击了几个小道士，当我正在吞噬他们的时候一把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扫了一眼这利器，这把剑上面刻有古代文字，整个剑身带有凶险的气息，像是从哪个暴君的陵墓里挖出来的陪葬佩剑。顺着剑刃看过去，是一条纤细的手臂，然后是一张好看的脸，是个女孩子。 我是红衣厉鬼，现在是个鬼灵，一般的道士对付不了我反而会给我加餐，但这个女孩不一样。她很强，比我强得多，只要她手腕一动就可以把我就地斩杀，而红衣被消灭后灵体会崩溃成等量的若干份化为新生的魂魄，对于我来说这就是魂飞魄散。 女孩看着我的眼底有那么鲜亮的迷醉的色彩，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自然不能以卵击石硬和一个打不过的敌人作战，那么能不能想办法让她变成我的朋友呢？如果这位强大的女孩能成为我的朋友，以后我噬魂也少了很多阻碍。 “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一下回答：“郑……不，林涵，我叫林涵。” “我叫韩诗婵。你已经死了原则上不能继续停留在世间。” 眼前这女孩虽然稚嫩，却已经可以看出是韩诗婵少女时期的样子。 在后来的时间点上原则上一般会被理解成你应该如何，实在不这么做也没有关系。我很机灵地和韩诗婵达成协议，她为我恢复身体的生机让我可以继续以活人的立场和身份存活，这样我就可以不再噬魂行凶，她也不必消灭我。作为回报，我献出了自己的初吻，韩诗婵把我的嘴唇都亲得发麻了才放过我。 那种不妙的感觉在我心底更加浓重，若剧本里的剧情都会发生的话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来郑意涵并非真实存在的人物，是林涵的精神出了问题产生了类似于人格分裂的情况，郑意涵就是林涵的另一个人格。可怕的是，林涵本身的魂魄似乎是梦鬼，她在梦境之中构架出一个新的世界并将这个世界具象化投射成为真实。 现在我就是在林涵梦境投射的世界里，以郑意涵的身份存活着。 每个红衣都有自身的特殊能力，我的特殊能力似乎是那些金属荆棘。我可以凭空创造出金属荆棘，让这些荆棘在我周围保护我并且延伸出去撕裂敌人，这种方式怎么看都不是媚鬼该有的作战手段。 我十五岁的生日过完，叶磊死了。 他被邪修看中练成了鬼奴，平日里能把我宠成女王的大男孩对我毫不留情展开进攻，我本来是比他强的，但不愿意就这么让他魂飞魄散，于是就僵持住，拖着拖着我就受了好几处伤。 邪修一面让叶磊继续攻击我一面准备把我也炼成鬼奴，我无奈地笑，这个倒霉孩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危险已经接近。有一股庞大的阴气正在快速靠拢过来，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心中惊惶。 金色锁链自虚空中伸出贯穿了叶磊，他在消散前恢复清明，对我道歉后微笑着化为光芒消散。鬼奴跟普通的鬼混不一样，他们被消灭后的存在形式跟红衣更接近，都是不直接进入轮回。比起红衣，鬼奴也许会更凄惨一些，他们会堕落进遗忘者之地永远被困在那里。 我轻轻回头，红衣的君王背后虚空中有数不清的旋涡，每一个旋涡中都有相同的锁链之上的利刃。 对神武装，封天锁。 道尊寒烟剑帝秋意遥。不，应该是，红衣君王秋意遥。在林涵的梦镜世界李秋意遥不是人类的道尊而是幽冥世界的红衣君王，身份和立场改变了，那强大的武力却没有变化。韩诗婵这时候是十几岁的模样，秋意遥却和我见过的样子没有区别，她嘴角依旧挂着美丽又冰凉的笑容。 邪修召唤出十几个鬼物，这些鬼全都是半身红衣，秋意遥懒得看他们，锁链自鬼物们脚下出现将它们捆绑贯穿，红衣君王是鬼王之上的存在，红衣的最高级别，半只脚已经踏进红衣之上的禁忌领域，连红衣都不是的厉鬼不可能与之对抗。 邪修所有的鬼奴都被秋意遥一击消灭，想要逃跑也不可能，干脆选择自杀化为鬼王企图最后一搏。他张开鬼王的领域构架出自己的世界，这是一座巨大的城市，整座城市都阴森可怖宛如阎罗殿，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到处蔓延，我往秋意遥身边缩了缩，她看了我一眼告诉我躲到她后面去以免误伤到我。 “秋姐姐……” “嗯？还没过门了就跟着小婵叫姐姐了，真是个好孩子。” 秋意遥只当我是韩诗婵的女朋友，我也不敢解释，当初我引诱韩诗婵让她放过我可不就是对她许下了未来的承诺吗。虽然，以我们的实力对比来看就算不许诺也没有差别，韩诗婵完全可以强行捕捉我炼成她的鬼妾。 我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小声道：“秋姐姐，那个坏人好像是展开了一个世界，在这个鬼王的世界里鬼王全属性都会翻倍，甚至还不止翻倍，万一他再多个什么特殊能力那我们是不是就要在这里……” “不必惊慌。这是一个世界，但是我不怕。我的开天剑就专门为这样的情况而生。” 秋意遥手中出现一把鲜红的短剑，这把剑给我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从剑上也传出沉重又不祥的气势，这把剑一拿出来邪修脸色就不对了，甚至想要从这个能给他大幅度强化的阵地里逃跑。秋意遥没给他逃离的机会，举起短剑朝虚空中挥动，整个世界都剧烈摇荡，地面和天空中都出现巨大的崩裂，裂缝以极快速度扩张蔓延，不消两秒这个阵地就彻底崩塌，我们又站在了荒野里。 秋意遥她……打崩了一个……世界…… “就这么结束了。” 邪修被封天锁捆住动弹不得，秋意遥给了我一把木剑：“你现在是活人的姿态，过去杀了邪修可以把他掠夺走的那些生命和运势转移给你。那些东西原本要还给失主的，可惜邪修过于歹毒不留活口，你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受害者，当你斩杀邪修取回自己丢失的东西时其他所有无主的阳寿和运势也都会跟着一起被你所得。他是邪修，杀了他对你自己对玄界对凡间都是大好事大功德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你就真的一点压力没有下手了？” 我一剑贯穿了邪修的脖子，给秋意遥一个温柔的浅笑：“我是韩诗婵的女人呢，道尊的女人又岂是遇到危险就吓得坐地上哭的花瓶？这些阳寿和运势我就收下了，就当是秋姐姐给我的礼物可以吗？” “也好，这次过来没带什么东西，就当给小婵媳妇的见面礼了。” 第114章 谁要鬼之心 我随口说韩诗婵是道尊而秋意遥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看来这个时候韩诗婵已经是道尊了。真是的都说道尊和鬼王是非常稀有的强者，可是自从我做幽冥信使以来身边到处跑得都是鬼王，在我看来鬼王已经跟路边的行人区别不大了。 斩杀邪修夺走他积攒下来的阳寿和运势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秋意遥告诉我这些东西可以让我过上更好的日子，尤其是那些阳寿。我不是邪修我的阳寿不能叠加，但我获得的那些阳寿可以转变成青春的岁月，阻遏我的衰老。换句话说就是我的青年时期相比常人要延长很多，可能到了四十岁才开始慢慢老去。 她带着我去和韩诗婵见面，告诉我韩诗婵是最年轻的道尊，尚未成年便已经是湖南道术协会的少会长，可惜这个人胸无大志只想吃喝玩乐抱着老婆睡，你既然跟了她就要让她充满斗志乐观向上建设一个美好和谐繁荣的湖南道士协会。玄界之人对爱男的女的不是很在意，只要你能让韩诗婵改变，就算你是个女鬼他们也都会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我听得她教导我如何将韩诗婵引上正轨只轻轻点头，秋意遥见我这样很是开心，又给我算了一卦告诉我说我命中缺权，最好不要去搞政治不然会反噬自己。 无论是林涵还是郑意涵或者我这个冒牌的郑意涵都对政治缺少兴趣，反噬也反不到我头上。 很快我就见到了韩诗婵，她对于我主动来见她非常感动，抱着我亲了好久，当她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时秋意遥拼命咳嗽打断了她做坏事，我也得以从她手里脱离，我不是真正的林涵而是顶着林涵皮的郑心雨，说起来韩诗婵还是我的老师，被自己老师亲吻太奇怪了。等等，我都能和自己的姐姐寒露恋爱了，和老师也没有什么关系……郑心雨，做人不能太无耻，快停止你大胆的想法！ 韩诗婵把我介绍给湖南道士协会的道君们，他们都嬉皮笑脸喊少夫人好，我羞红了脸不理他们，让他们更加欢乐的起哄。等到深夜，韩诗婵邀请的朋友们也都到来了，这一群道君道宗围在一起还能保持和善轻松的环境真是奇妙。 韩诗婵喝了不少酒，在人群里手舞足蹈地吹牛，秋意遥妈妈用看小屁孩的眼神无奈看着她，一群道君道宗只知道韩诗婵是道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水平的道尊，只当她说的都是真话，不断地附和叫好，于是韩诗婵把这次聚会开成了一个玄界知识的科普会，她告诉大家一些平常没有人知道的信息。 道尊和鬼王对标并不是完全正确的。零星道尊和五星道尊的实力存在着天渊之差，初级鬼王和顶级鬼王的差距也是极其恐怖，一般来说大家都会认为道尊和鬼王已经是实力的极限，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在鬼王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存在，他们被称为红衣君王，是修炼或者吞噬积累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已经可以和阴司地府对峙的强大存在。每一位红衣君王都在大片的区域内有着自己的传说，她们的实力与传说的流传范围正相关，越为人所熟知君王的实力就越强。 如果说鬼王是王者，红衣诸王就是传说。 我想了一下轻声问：“那么……红衣之上是什么呢？传说之上，是什么呢？” “不知道。就连阴司地府的最强者冥帝也只是传说的顶点，传说之上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传说之上的东西吧。”秋意遥轻笑，一群道士都连连点头，我看着韩诗婵正色道：“我现在有一个很大的疑问想要获得解答，各位可以把你们的法器都拿出来吗？” 韩诗婵拿出她的长剑，告诉我这把剑名为破秦，轻易不能刀剑解放否则会造成巨大范围的破坏，这种破坏是不可以被人为控制的。我点头轻轻抚摸破秦的剑身，感觉着锋刃的冰凉，然后将目光投向秋意遥拿出来的开天剑，开天剑和破秦剑给我的感觉是一致的，这两把剑都是传说级别的武器。 而封天锁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我无法从锁链上获得任何信息，甚至感觉不到危险。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认为它的级别是比开天剑更高的，这就是传说之上的级别——我现在还不知道传说之上究竟是什么，希望我永远也不要遇见那种敌人。 席间她们还说阴司地府跑出来一个大鬼，是个地府在编人员，好像职位还挺高的是个阎王，不知道为什么阎王不当了硬是暴打转轮王抢走转轮石去了遗忘者之地那个鬼物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世界。最令人不解的是那位前阎王没几天就派鬼王把转轮石还回去了，阴司地府也不知道他在遗忘者之地搞些什么名堂。 我听他们聊天听得心急，这些对话根本没有我想知道的信息。我现在最迫切想要了解的是郑意涵与林涵的重合度有多少以及怎样才能让郑意涵这个本来不存在的媚鬼重新变成虚无的幻想。我以郑意涵的身份在幻想的世界里奔走就是为了找到林涵心底最深处的黑暗，我相信郑意涵就是在黑暗之中产生，如果我可以消除那黑暗，郑意涵作为林涵分裂出来的人格也会消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郑意涵在19岁的时候迎来了一次演女主戏的机会。和剧本完全不一样，无论小说原作还是魔改剧本都在说郑意涵只能演一些低成本网剧或者跑个龙套，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我第一部戏就是女主戏，而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短短的一个假期郑意涵就成为中国境内最红的影视小花。这段经历不是郑意涵而是林涵，这更加让我确定郑意涵就是林涵投射的负面人格的想法。按照这个推理的路线走下去很容易就可以得出结论，林涵根本不需要我们去保护，她很可能是知道郑意涵存在并且可以和这个负面人格交流的。 这世界发生的一切不是单纯的郑意涵的人生而是将林涵的经历和记忆也叠加在一起，创造出全新的历史。当那个肥得跟猪一样的男人以为我喝了加东西的酒昏睡了就想要对我做坏事的时候，我一巴掌把他打飞出去，看着他圆滚滚的身体撞穿了墙壁，与此同时从男人的身后，一个拎着长剑的男人慢慢走出。 我一眼认出他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道君顾彦亭。 没想到我的第一个敌人竟然是道士而非厉鬼。说实话我是有点失望的，即便如此对方已经抽出剑来我还是得迎战。我向前伸出手掌，惊月剑在掌中凝结出实体，当顾彦亭挥剑朝我斩落时我也举剑迎上，剑刃碰撞在一起生成巨大的气浪将我打飞出去。 “怎么会……我居然打不过道君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惊月剑，它对我的属性强化仍然清晰地存在着，我的速度和力量都得到了强化，可是为什么在强化之后我还是被道君一招震飞？我之前在海岛上可是跟君王级的万冬青五五开的，怎么说也有个红衣君王地板的实力，现在面对红衣君王可以一口气吹死的道君，我居然打不过了？ “在原本的世界里你拥有不下于道尊的战力，虽然你本身不强，但你可以从阴气无限的金陵鬼王那里获得阴气支持，她源源不断为你提供阴气的话你就可以不断释放道尊级别的巨大剑气，有红衣君王支持的你放在道尊里面也算得上中位级别。所以，为了避免和道尊级别较量，我们策划了这整场事件，为的就是让你脱离金陵鬼王的支援范围。现在你已经没有巨大的阴气支持，面对道君级别你是赢不了的。” 张江从顾彦亭背后走出，慢慢拔出他的桃木剑：“你对我有恩，我不想杀你，交出鬼之心，你就走吧。” 我微笑握紧惊月温柔道：“鬼之心不会轻易就给你们的，我现在是林涵，鬼之心没了我也就没了，所以我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和你们作战到底的。不要看我这个样子，被逼到绝境的话我是可以带在场所有人一起上路的，你们不信可以来试试看，我保证你们鬼都没得做。不过，我也不想死，如果你们可以为我提供一个交出鬼之心我还能不受损伤的方案，把鬼之心交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在那之前，我还要问一下，鬼之心是谁要？我个人的感情上，还是更加倾向于给你呢。晓娜姐姐。” 背后的墙壁破碎，冉晓娜面带疑惑走出：“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轻轻磨牙努力维持住甜美的笑容：“晓娜姐姐化成灰我都认得呢。在这世界体验林涵过去的十几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晓娜姐姐，晓娜姐姐给我的伤害我一直在想着有机会我要一刀一刀返还回去。话是这么说，如果晓娜姐姐愿意给我当标靶捅着玩的话，等我玩够了就把鬼之心给你也是可以的哦。” 我说着气话，冉晓娜却轻笑着抬眼凝视着我：“此话当真？” 张江上前一步怒喝：“不过是个道宗还是别卷入鬼之心的争夺战，这事情跟你没关系，想活命的赶紧滚！” 我含笑摇头，视线扫过冉晓娜身后：“如果这个道宗带来了一个顶级鬼王呢？虽然不是鬼王，明朝的老僵尸也可以近似的看作是鬼王吧？这样吧，谁知道把鬼之心分离出来的办法不妨告诉我，然后我把鬼之心分离出来，你们商量一下到底谁拿，商量好了之后我直接把鬼之心给那个人，这样如何？”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砸穿屋顶，身穿大明亲王制服的左涛大笑向我扔来一本书：“本王也不想伤你性命，这本书记载了分离出鬼之心的方法，你可以将惊月剑插在地上制造结界阻断任何攻击，鬼之心分离出来之后本王就收下送你回去原来的世界，并且本王会保证你和林涵的人身安全。” 我做惊讶状问：“你们这还没有讨论呢你就宣布鬼之心是你的了？” 左涛狂笑道：“若是只有我能说话，讨论的结果自然就是鬼之心给我。他们全部死在这里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第115章 你们都得死 顾彦亭脸色凝重在掌中结了一个法印，张江见势不妙立刻退开留下师父和顶级鬼王对峙，要我说这个徒弟不能要了。在左涛和顾彦亭的两侧，道士们和僵尸们也是严阵以待，大战一触即发。 我对于这个局面可以说是很满意的，让他们互相残杀是最好的结果，当然鬼之心我还是要取出来的，于是就翻开左涛给我的书阅读，书上说要分离出鬼之心就必须以别的什么东西来形成新的灵心，鬼之心是魂魄的核心草率分离的话魂魄必然崩溃，要温和分离的前提是让失去鬼之心的魂魄提前获得新的灵核。所谓灵核对于道士来说是道心，对于幽灵来说就是灵魂武装，如果我可以让林涵获得灵魂武装的话抛弃鬼之心问题也不大。 左涛和顾彦亭已经动起手来，想不到只是个道君的顾彦亭居然可以顶住顶级鬼王的攻击并且有余力反击，他们的实力对比明显是左涛更强而顾彦亭可以还手，看来又是一个隐藏实力的大道士。 冉晓娜也和张江打起来，道将和道宗居然打了个旗鼓相当，顾彦亭这一派隐藏得很深嘛。没关系了，鬼之心是必须要放弃的，不然就算我让惊月暴走打赢了这一波也会有下一波，下下一波，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是如此，除非我让全世界都知道郑意涵是红衣君王不然不长眼的家伙会前扑后继冲过来，杀都杀不完。 “既然是争夺鬼之心的战斗，怎么能少了本王呢！” 一道白影远远冲出，水龙长吟，竟是阴司地府的天字第一号水货阎王楚江王。虽然是个水货，阎王的名头还是挺有威慑力的，当他出现时不只是冉晓娜张江两个道宗级别的菜鸟，连左涛这个四星道尊级别的尸王都脸色难看。楚江王也不多话，挥剑向我冲过来，在我面前几米处被白色结界挡住弹开。 “楚江王殿下，那女人正在进行分离鬼之心的仪式，在鬼之心分离出来之前任何人都无法碰触到她，您想要获得鬼之心就只有等到她分离完成了。在那之前，我建议殿下先把这些争夺者都处理掉，他们本就是阴司地府的敌人，消灭他们是名正言顺的。” 我看着用黄金面具遮脸的女鬼，没想到她会投靠楚江王。也是，她在琳琅中学争夺血色之门失败被刘峰一根手指点废了半数修为，现在还有没有鬼王级别不好说，红衣天然具有对噬魂的渴求，一个半残的红衣在外面乱跑是极为不安全的，投靠阎王是个明智的决定。毕竟阎王是不吞噬灵魂的，就算在阴司地府犯了大罪也是打入十八层地狱而不是被吃掉。 楚江王短时间和左涛和顾彦亭都过了几招，他和左涛好像势均力敌，对上顾彦亭就是明显处于上风，我看着他超水平发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厉害，明明是连面具女鬼自己都打不过的废柴阎王。等等，这个世界的时间点大概是2007年，是至少十年以前，也许十年前的楚江王还没有变成废柴阎王？当然也不排除楚江王在十年中经历一场重伤丢失修为的可能性。 不管了，这些道士和鬼怪我都不喜欢，还是赶紧把郑意涵灵魂世界中沉睡的灵装唤醒把鬼之心丢掉让他们自己去抢吧。 灵魂世界里这次是一大片血色的浓雾，我穿过血雾后竟然来到一个小城，看起来像是一座县城，路上没几个人，只有在数百米之外的一座孤儿院还有点生人的气息，为了弄清楚灵魂世界为什么有活人这个问题我快步走向孤儿院。 孤儿院的门岗死活不放我进去说我是恶魔会让县城最后的幸存者也都死去，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胡说些什么又不能一巴掌拍死他，正在着急时尖锐的空袭警报响起，门岗大爷猛地关上门不再理我，整个小城都阴暗下来，我回头看向身后，那片血雾已经来到了城内，血雾所过之处不管是建筑物还是地面都在以极快速度被侵蚀，效果简直就像是雾态的超强酸。 这是在郑意涵的灵魂世界，我现在就是郑意涵，自然是不惧怕血雾的，反而还能在血雾之中试图寻找出一点点关于小城为什么变成这样子的蛛丝马迹。血色浓雾不会是凭空产生的，一定是有谁做了什么极大的坏事才会有这样的天罚，从血雾中我感受到的是一股贯彻天地的愤怒和憎恨，在狂暴的毁灭欲中还裹夹着一丝丝的温柔，像极了那个就算怒不可遏也妩媚诱人的林涵。 血雾退去后我又一次去敲孤儿院的大门，门岗这次连过来都不过来，我没有办法只好拿出惊月在墙上打出几个孔洞翻墙进入，一院子少数也有千把个人目瞪口呆看着我从墙上下来，等我在地上站稳脚跟时他们都尖叫着跑出去，我想拉一个人问问怎么回事都抓不到人。 折腾了十几分钟一个看起来是个官员的老伯才安抚好惊慌的人群把我请进一个小房间让我暂时在这里休息，他告诉我自从郑意涵死后这个小城每天都要经历血色浓雾的侵害，血雾所过之处侵蚀一切，人在血雾中是撑不过三秒就会化为一摊血水的，我又长得跟郑意涵一模一样难免让大家恐惧。讲完了这些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微笑回答林涵，我是一个正在读书的好学生，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外面的世界里被拉进来了老伯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 可以感觉到他们并不相信我，没关系，我也并不相信他们，我就是来调查一些为什么会有血雾说起来孤儿院都变成了小城最后的安全保障了，这茶水会味道难以接受也是可以原谅的，毕竟这么多人都要吃饭……好困，不如就睡会儿。 再醒来时我已经被捆得结结实实，一口锅在我眼前烧着开水，老伯揉着我的头发狞笑，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你也别怨我，毕竟这个小城是被郑意涵所害，你跟郑意涵长得一模一样说你不是厉鬼来索命的谁信啊。这个小城自从血色迷雾来了以后就失去和外界的联系，农作物不能正常生长也就只有在孤儿院的院子里种植一点点吃的东西，那点东西哪里够几百个人分？在末世到来的最初一段时间每天都有人死掉，尸体腐败带来疾病又让更多人死亡，食物匮乏，医药匮乏，连淡水都不够喝，但是我还是从饥饿中走了出来活到现在，因为我发现了一个能吃又不能吃的东西。” 我轻轻叹道：“看老伯这样子就没少吃人吧。在灾难之中人吃人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挨饿的日子也只是几十年的光景，从有文字记载的时候起华夏就是多灾多难的民族，不管是强汉还是盛唐都时不时会有一个岁大饥人相食的记载，所以你吃掉同类的尸体也是可以理解的。呐，现在我还活着，老伯是想要杀害我再吃掉吗？” 老伯往锅下面加了一把柴淡然道：“你确实很美，若我年轻个十岁说不定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死在你身上了，但现在的我已经老得不能作为一个男人来对待了。我当了那么久的县长，玩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郑意涵确实是里面最美最烈的一个。呵，几滴迷.药下肚什么样的烈马训不服，她就是自视甚高要是早早做我的宠物哪里会有魂断海上的结果。娱乐圈那是她一个没背景的孤儿能进的地方吗？我要了她的身子好歹还提供给她生活保障，娱乐圈的大佬们睡了她也是白睡。这个汤烧得差不多了，也该给你放血清洗下锅了。” 他拉起我的右手，拿出一把刀划断了我的左腕动脉，然后对我的左手腕也做了同样的事。 我有气无力看着鲜血不断喷涌而出，死亡在一步步迫近，但我居然在笑。 “你笑什么？” 我的精神已经很恍惚了，只有用最后的清明浅笑轻声道：“对不起呢老伯，我骗了你，其实啊我的名字，叫……郑意涵。” 这个十二岁时就已经死去的身体终于走到了尽头，当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听到老伯惊恐的惨叫。我看了一下自己，果然已经穿上了一件鲜红的血衣，老伯看着我目瞪口呆，我没有心情和他废话，拖着他出了门之后把他的身体像是一个大锤子一样轮起来往墙上砸，硬生生用他的身体砸塌了一面墙。 满院子的人都看着一个红衣厉鬼拎着县长往墙上摔打，县长起初还能惨叫求饶呼救，被砸了几下就只剩下大口喘气的份，十几下之后就彻底没了气。等到我砸塌了墙之后人们才反应过来四散而逃，但是又怎么逃得掉？血雾从崩塌的墙壁灌入，钢铁的荆棘也在血雾中生出，这些锋利的金属刺缠住人之后就把人活生生撕成碎片，孤儿院一时之间就被浓重的血的味道所遮盖。 记忆里又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是郑意涵在海上受辱时的凄惨场景。 那个红衣厉鬼一直在她身边却无法保护她，我看见她清亮眼底的泪光。 我微笑面对满院子惊恐的人群，明明在笑着，我的眼睛却流下泪来，眼泪在地上摔碎，竟是和我的衣裙同样的血色。 血泪。 “你们，全都要死。” 林涵也好郑意涵也好，这愤怒这憎恨是共通的，那么就灭吧。让血雾覆盖城市，覆盖乡村，吞噬全世界，这世界从来不曾温柔待我，我也没有必要来热爱冰凉的世界。血雾所过之处收走生命只留下废墟和荒芜，不知道走了多久，当一片广袤的水域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终于稍稍平静下来。 我在这个世界，杀了多少人？ “不要自责，这是我的错，是我的力量失控。” 轻软的声音，温柔的怀抱。 林涵轻轻抱着我，我在她怀中咬牙拼命忍住眼泪，但是在她对我说你可以在我面前哭，不会有更多人知道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忍住，在她怀里哭了好久好久。 每一位信使最终都会堕落成鬼王，我之前不相信这个传说，现在我终于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证明了传说的正确。信使游逛于大地之上，不断传递着幽灵之间不能直接传递的信息，不断见证着地表的罪恶，怨恨，愤怒，恐惧，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一点点在信使的心中积累着，让本就厉鬼化的心更加狂暴，总有一天信使心中的那一点点光也会被负面情绪吞噬殆尽，成为灭世的君王。阴司地府废除信使制度是对的，即便是我这种自诩为正义伙伴的信使，在陌生的世界也会被愤怒和憎恨支配近乎毁灭一整个大陆。 “呐，郑意涵，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你到底……是什么？” 第116章 郑心雨溃败 “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郑意涵轻柔笑着，她的眉眼之间是我熟悉的温柔和娇艳，但唇角的笑容冰凉刺骨。我沉默看着她，被动接收着她为我提供的阴气，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腕和脚腕都开始飙血，而她的阴气在为我快速治疗着伤口。 “我想要的，只是林涵的平安。我是林涵的黑暗面，我们像是黄泉血海的双生之花，一株两朵，一体两面，她是作为普通人的女明星林涵，我是作为鬼王的媚鬼林涵。至于郑意涵，这是林涵在很久很久以前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朋友想出的名字。” 生于东北的林涵从小就身子虚容易被奇奇怪怪的东西缠上，可能因为身体不好经常去医院也没什么朋友，于是这个孤独的孩子就给自己幻想出一个叫做郑意涵的朋友，郑意涵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和她玩耍陪她一起做所有她不愿独自去做的事情。郑意涵这个概念在林涵七岁时初次产生，换句话说在林涵七岁的时候她就已经人格分裂了，幻想出的朋友陪伴着她到十二岁，林涵被重型卡车撞飞当场死亡，郑意涵以命换命强行把林涵带回来，自己却成了媚鬼被封锁在沪城的废弃工厂里。 媚鬼的形成条件有三个，一是女性，二是生前必须很漂亮，三是必定为情而死。郑意涵选择和林涵以命换命让林涵活下来，这是一种诡异的爱情——分裂出来的人格居然爱上了主人格并且愿意为她牺牲。 “我是什么……我就是林涵啊。林涵，郑意涵，有什么区别呢？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只要能够保护她，我是谁重要么。倒是你，终于发现了我隐藏的最大秘密，亏我一直在提示你，你还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真相。现在你也知道我不会害林涵，你也可以回去了，这几天你没有信使特权，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我提供阴气给你也只是暂时让你的魂魄不溃散，想要保命还是得抢救身体。郑心雨，你回去自己的世界吧，我会将所有闯入这世界的入侵者留下，不管是道尊也好鬼王也好，他们在这个世界都赢不了我。” 疼。 来自手脚的疼痛将我紧紧扼住，我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好在我还有红衣特殊能力，哪怕不用眼睛我也可以感应到周围的环境。现在我就像是一只蝙蝠，放出自己的气息通过气受到阻碍的程度来判断周围是什么东西有多大轮廓大概是什么样子，冉晓娜早已不见踪影，探测范围内也没有僵尸或者鬼物。不，是有一个的，这个鬼物就站在我的边上，从阴气强度判断是半身红衣。 “黄梦竹，给我把我的包拿过来。” 我大口喘着气向女鬼寻求帮助，不想她无奈地回答那个包是七星联盟专属，别的鬼物不能碰触，但是不要担心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抓一个活人进来让他给你把包里的回命水拿出来喂你喝。 两分钟后真的有一个人扶着我把回命水给我灌了下去，我全部的伤势都在三秒之内痊愈，只有视力仍未恢复。如果寒露之前说的不错，我失明不是因为受到了物理损伤而是被什么东西诅咒，她和我结下契约才能恢复我的视力，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契约破坏了我的视力自然也就没有了。我感觉不到寒露的存在，一个红衣君王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我把小挎包拎起来，黄梦竹温柔搀扶着我带我走出这个小世界，我的索敌能力可以捕捉到顾彦亭和张江倒在工厂的大门内侧，他们很显然是被郑意涵锁住魂魄在那个世界和郑意涵苦战。我小心走进大门，努力寻找寒露的存在，却始终没有她的任何一点痕迹，工厂里干净得连一丝阴气都没有。 “黄梦竹，你先匿踪躲在安全之处，哪怕看不见了我也有个道君的实力，你就在暗处准备支援我，一旦我打不过了你就带上我隐身逃跑。” 我对黄梦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也不坚持，给我一句小主您小心就藏匿在一片黑暗中，我则是继续跟着生人的气息来到整个工厂唯一可以住人的房间，燕晨婷倒在门口，一股像阴气又很奇怪的能量在她周围环绕，应该是她的古曼童。在床上，林涵仍然静静躺着，我用自己的气扫了她一遍确认她没有死去才放下心来，在床上轻轻坐下。 “虽然折腾了好长时间，终于还是从那可怕的梦境走出来了。” 冉晓娜的声音传来，跟着声音一起过来的是她刺出的利剑。就算我现在看不见也能感觉到她的杀气，当她的剑刃离我只有十几公分时我轻轻伸出右手，以食指和中指夹住她的剑刃。我是道君级她是道宗级，算小段位的话我是五星道君她是四星道宗，我碾压了她一个大段位加一个小段位，如果我认真起来一巴掌就能让她原地去世，现在我已经展示出了压倒性的武力，冉晓娜只要不是脑子坏了就应该扭头逃跑才对，看不见东西的我也没办法追击她。 冉晓娜向后拔剑，但是我在指间凝聚了强大的道术，她根本拔不出去。 “放手！” 我认真道：“放手也可以，你要保证不再惹事，就此离开。我现在失明了没有办法追击你，但是你在这个房间里和我死打硬拼是不可能有胜算的。哪怕看不见了，我的能量强度也还是道君级别，加上惊月剑的话可以短时间步入道尊级，你没有任何战胜我的可能性。晓娜姐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鬼之心我是不能给你的，我对林涵有保护的承诺，必将为之作战到最后一刻。” 冉晓娜问：“那你就要我死吗？如果不能把鬼之心带走，王爷不会放过我，我袭击林涵就已经是对京城王家宣战，王家手里有一省道士协会，林涵自己又是湖南道尊韩诗婵的女人，韩诗婵又和散修道尊秋意遥关系紧密，在秋意遥身后还有一个实际上被她控制的山东道士协会，不管我今天的任务是否成功我都会成为中央大员的敌人并同时和三省道士协会四位道尊为敌，唯有投靠王爷我还能有一条生路，若是我连鬼之心都拿不走，我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心雨，救救我，我不想死，林涵失去了鬼之心并没有大问题，我拿不到鬼之心就真的会死。” 我被她问住了，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才怯怯道：“如果我对外宣称你是我的下属的话也许可以把这个锅自己背了，变成秋意遥的妹妹对林涵意图不轨，而韩道尊和林涵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除了名声受损之外也没有别的损失……” “郑心雨，你真是……傲慢。没有人可以独自解决所有的问题，你总是想要自己面对所有事情，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该去管的。你只是个信使，这是人间玄界的纠纷，你只有帮助我或者打倒我两条路可以选。心雨，如果你要击败我，我必定被王爷杀死，既然那样还不如死在你的手上。” 冉晓娜丢下长剑向我走过来，我懵懵地等到她抱住了我才回给她同样的拥抱，而后我听到冉晓娜在我耳边轻声说： “对不起。” 我想要推开她已经太晚，她用一直藏在身上的第二把剑贯穿我的胸膛，当剑刃抽离我的身体时我无力倒下，冉晓娜为了让我不能再站起来骑在我身上掐住我的脖子，用剑刃在我的脖颈处比划着，很显然是要把我的头割下来让我没有喝回命水复活的机会。 我无力问：“现在你竟要杀我吗。” “对不起。” “杀了我之后，晓娜姐姐会被红衣君王追杀的。左涛不会为了你和金陵鬼王全面战争，到时候你还是会被抛弃。” “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有必须服从王爷的理由，哪怕做了坏事会让我神形俱灭永不超生我也没有反抗的资格。不过心雨，我还是会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对我求饶，我可以不杀你，我会带走你的小挎包让你喝不了回命水，秋道尊很快就会赶回来，你死不了。” 我苦笑轻轻摇头：“晓娜姐姐，你一直以来都忽视了一件事情呢。不只是你，是参与者场争夺的所有玩家都忽略了一件事情，我的底牌是金陵鬼王郑寒露，这大家都知道，可是，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只有一张底牌呢。” 冉晓娜从我身上弹起来，一手扛起仍在昏迷中的林涵就向外飞去。 在她背后，红衣的水鬼伸出右手，液态的五指猛然向外延伸出去直刺向冉晓娜。冉晓娜转身把林涵作为盾牌迫使翠翠中断攻击，但很显然她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翠翠是鬼王，哪怕是地板级别的鬼王那也不是一个道宗可以撼动的。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尖锐的轰鸣在房间里响起，我刚刚勉强坐起来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击倒，全身懒洋洋的几乎失去全部的移动能力，翠翠也不得不回来用阴气封堵住我的伤口让我不那么快死掉。 翠翠刚一回到我身边就有一股巨大的阴气袭来，她不得不转身迎战，被那股阴气硬是拖出了房间。我并不担心她会有什么危险，但我现在是真的危险了。 “居然……有枪吗……” “是的，在来之前，王爷给我准备了警用手枪。带林涵走是做不到了，正巧燕晨婷也在这里，而外界早有她要害林涵的传闻，只要林涵死在这里就可以完美地把责任都推给燕晨婷，残忍杀害女明星林涵并挖去其心脏之后燕晨婷又杀害了秋道尊的妹妹，畏罪自杀，这个剧本怎么样？” “……最好不要……那样的话，你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冉晓娜的声音带着沉重的悲伤：“一开始就没有退路啊。” 林涵发出半声尖利的惨叫便没了声息，我又惊又怒偏重伤之下连坐起来都办不到，只能任由冉晓娜对我开枪。她故意避开了我的心脏和脑袋，四发子弹打在我的四肢上，另有一枪贯穿我的小腹，然后她把手枪塞进燕晨婷手里，拿着燕晨婷的手把枪口指向她的太阳穴。 “晓娜姐姐！不要！求求你不要！” 我终于对她求饶，林涵已经在我面前死掉，我不能再放任燕晨婷死去。 冉晓娜苦笑：“太晚了。” 枪响了。 第117章 欣姐姐救我 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逝，翠翠没有回来我得不到阴气补充自然也无法治疗伤势，冉晓娜虽然做不到亲手杀死我但她带走了我的小挎包让我喝不了回命水，这么下去不要两分钟我就会死掉。我一届信使死不足惜，可惜了林涵和燕晨婷，我明明发誓要保护她们的，明明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保护她们，可现在她们就死在了我的面前。很快我也要死了，跟林涵燕晨婷不同，她们死了会去阴司地府报道，而被封天锁将灵魂与身体锁住的我魂魄会在身体死亡之后消弭。 这就是最后了。 我回忆了一下自己作为幽冥信使的这几个月来所做的工作，很欣慰地发现我还是为地府也为亡魂们切实做了不少好事的。这样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至少我的努力都不是没有意义的，我可以在死前骄傲地宣称我郑心雨是一个具有高尚品德和纯洁灵魂的人，我的一生是不断同黑恶势力斗争的一生，是充满正能量的一生，是全心全意为打拐反拐事业奉献的一生。 明明已经在做着临终的总结了，明明我的一生是充满光耀的一生，明明在很久以前我就决定不要再哭了，可是，我好难过好悲伤，眼泪根本止不住，泪比血流出的速度更快。我不甘心，如果我可以有一个机会的话…… 我用最后的力气勉强把被枪击贯穿的手臂抬起一点点。 “救救我……欣姐姐……” 似乎做了一个不安稳的噩梦，当我再醒来时鼻端缭绕着清幽的木瓜香味，白衣的女子静静坐在我身边，见我睁开了眼睛她绝美的脸上浮现出欣慰来，几个月不见，她还是一样的尊贵优雅，如果有站立于云端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的话，就该是她这样子吧。 临安鬼王，张欣欣。 “雨点儿醒了。醒了就好，总算是脱离危险了，现在雨点儿在家里好好躺着休息，哪里都不要去，林涵的事请秋意遥和韩诗婵会解决的，燕晨婷的魂魄现在被我收来了，雨点儿想怎么处理都可以。看雨点儿这表情，放心好了，林涵还活着，就是鬼之心没了这会儿身子很虚。” 听到林涵还活着我就放了一半的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那么……寒露呢？还有我的眼睛……” “她的肉身打没了，被我封在幽冥鬼校养伤，没两个月是出不来了。雨点儿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的正面武力确实不如寒露，对于阵法的掌握却是红衣君王中最好的，我有把握玩阵法剩下的十一位君王加起来赢不了我自己。寒露暂时不能离开鬼校，林涵的鬼之心被左涛获得，现在他成为红衣君王了，我们不能轻易复仇，还要等待时机。雨点儿的眼睛嘛……寒露还在的话自然是可以恢复的，即便是她不在了，跟我签下契约也是可以保持视力的。另有一种一劳永逸的方法，雨点儿的眼睛是被诅咒了，只要我们找出那个施下咒术的施法者将其消灭就可以解决问题啦~” 我迷茫问：“为什么是我们？” “雨点儿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你放养吧。是我之前动作太慢了才能让寒露抢先一步，现在寒露在鬼校里养伤要好久不能回来，等到她回来的时候雨点儿就是我的了。雨点儿也不必对我宣讲爱情的忠贞，唯有媚鬼是不能谈爱情的忠贞的，媚鬼的爱情会根据实际的情况迁转，具体而言就是从谁那里得到更多的阴气就会在感情上倾向于谁。只要我和雨点儿相处的时间超过了和寒露的时间，雨点儿就会是我的。” 我懵懵地问：“可是，我不是欣姐姐的妹妹吗？” “雨点儿是我的妹妹不错。” 张欣欣低头在我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我羞红了脸扭过头去，拼命想要忽视掉双唇碰触时心潮的涌动。我的恋人是寒露，我明明该对寒露绝对忠诚的，可是当她亲吻我的时候我心底居然会生出那么疯狂的渴望。如果她是媚鬼还好说，媚鬼会对所有的鬼物都有强大的吸引力，可她是清鬼，并不具有媚鬼那样的能力，我会对她的亲吻有巨大反应只能说我的心底其实是…… 郑心雨，你不许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东西，你已经有了寒露了，绝对不能背叛。 “没关系，我许你摇摆，许你花心。” 当我试图坐起来时张欣欣温柔把我又按下去，在我的侧脸轻轻吐气，我闭上眼睛不看她那张清丽无双娇容，也不敢专注听她撩动我心弦的温软嗓音，只能沉默着装死，见我这样张欣欣也不着急，轻轻笑了笑便起身离开。 张欣欣幽冷香甜的味道还留在床上，我搂着被子怔怔看着她消失的房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柔似水的女王。张欣欣和寒露是两个极端，但是她们对我的爱是相同的，至少是相似的，张欣欣也是对我有恩并且是我在幽冥世界的姐姐，我不能草率地拒绝她。她都说了允许我摇摆允许我花心我还能怎么说，这会儿寒露不在我把张欣欣惹毛了她要是霸王硬上弓我找谁哭去。 一觉又睡到傍晚，当张欣欣温柔唤醒我时我也恢复了一点精神。她可能给我喝了回命水让我所有的外伤都痊愈，但我发现自己的灵体不是很稳定，可能是受伤过重还得不到恢复导致。张欣欣牵着我的手像是妈妈带女儿一样带着我来到大厅，早有几十个红衣厉鬼在这里等着我们了。 “小姐好，小小姐好。” 第一个打招呼的是我最早见到的红衣厉鬼王鹏，他是张欣欣的忠诚下属，张欣欣还在山村沉睡的时候就想把我送去投喂鬼王让她尽快脱离封印重回人间，对于这位忠实的下属我是喜欢不起来的，只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就跟着张欣欣在席间落座。 张欣欣对大家介绍说我是她的妹妹，一众红衣厉鬼均对此不发表意见，这毕竟是女王的家庭问题他们这群下仆也没法评论。只是大家叫张欣欣小姐叫我小小姐让我很不适应，感觉硬是把我叫小了一辈成了张欣欣的女儿。 如果我是她的女儿，就可以正当保持亲密并且不用担心会背叛寒露吧。 吃饱喝足之后张欣欣又带我回房间，眼见深夜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有点急了，但又不好直接赶她走，毕竟我现在是在她的家里，我的命还是她救回来的，如果她提出要我以身相许我还真没有拒绝的办法。好在张欣欣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喜欢和我亲密接触倒也不会强迫我，她说着喜欢我表现出来的喜欢和一个温柔的公主喜欢从小抱到大的猫咪也没有多大区别。 “欣姐姐，这么晚了你不休息吗。” “我是红衣君王，大鬼理论上是可以不睡觉的。” “……行吧，那欣姐姐，你有没有做人的想法？露姐姐她就是制造了一个实体以活人的姿态重新降临在世间，欣姐姐也是红衣君王，应该也做得到才对。” 张欣欣的鬼体温度有点低了，这样不管是她抱我还是我抱她都会有一些距离感。当然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要求张欣欣做什么，我这只是一个建议，然而张欣欣认真考虑了十秒钟后轻轻摸我的头告诉我她会做一个身体，到时候让寒露再做一个义骸，我们姐妹三人就可以一起用活人的形式存在于大地上。 姐妹三人。 我凝望着张欣欣勾人心魄的美目轻声问出我问过寒露的问题： “如果同性恋要下地狱，乱.伦是不是要天打雷劈？” 张欣欣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雨点儿不要想太多，那些东西你都不必去管，责任也好战斗也好，一切都交给我就好。雨点儿只需要在我身边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开心地笑着就够了。” 我想了一下弱声问：“那欣姐姐会对我有那样的需要吗？” “雨点儿愿意和欣姐姐做羞羞的事情欣姐姐自然是欢迎的。如果雨点儿要坚守和小露的约定不能先给我，那欣姐姐给雨点儿也是可以的。” 温柔的嗓音，梦一般在心间缭绕。 我闭上眼睛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躲开她温和又满怀深眷的目光，不知道今后要如何与她相处。我喜欢她，从刚见面的时候开始我就喜欢她，甚至我对她动心比对寒露更早，可是，寒露果断展开追求让我最终接受了她并许下绝不背叛的诺言，现在的我是不能再和张欣欣发展超友谊关系的。 第二天早早醒来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一片明媚的阳光，想着冉晓娜的事情。现在左涛是红衣君王了和寒露张欣欣平级，但左涛的势力尚未发展壮大，如果我可以策动张欣欣大军讨伐必然可以获得胜利。当然这种想法也只能是想法，张欣欣跟寒露不一样，寒露是孤家寡人的君王，张欣欣却几乎统治了一个省的幽冥世界，她有作为君王的责任在身，怎么会随意就出兵攻打左涛。 我习惯性摸向桌面想要拿起故事书看看鬼榜实时更新，摸了个空之后才想起我的小挎包已经没了，冉晓娜在逃跑之前把我的包抢走，包里面的便携式交通工具和几百张灵符以及回命水阳气丹之类的东西全没了。那些东西其实没什么好心疼的，我就算不当信使了功德还是在的能去幽冥鬼校再买新的，就是我的清影剑也没了让我挺难受的，那把剑我用了好久有感情了。 第118章 是妻子，也是孩子 我曾经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做一条咸鱼，有人管吃管喝给地方住我混吃等死就行，这个梦想在张欣欣家里得到了实现，不仅可以安心做咸鱼甚至还可以做咸鱼王，当我站在临安王廷的高塔之上向下眺望时有种想要振臂高呼咸鱼王我当定了的冲动。这样不好，不好，欣姐姐喜欢我不假，我也不能凭着她的喜欢就这么做条咸鱼，还是要为集体做点事情不然我的良心上过不去。 等到我的灵魂稳定下来之后张欣欣把我送去了玄界学校，这个学校是不属于道士协会管理的独立机构，它的负责人是张欣欣，管理者有寒露秋意遥和夏诗悦。我对着校内负责人员名单愣了好久，没想到夏诗悦一个鬼灵还能入股跟着鬼王道尊一起办学校，也许夏诗悦只是打架不太行理论知识丰富呢。 临安玄界学校不止收人族，妖怪和幽灵也可以来学习文化知识和道术妖法。学校会根据不同种族来发放不同的修炼资料和课本，给活人发的书是道术，给幽灵发的书是鬼术，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同时拿到了道术修炼和鬼术修炼两本书，夏诗悦老师特别强调我的鬼术课跟她上她要好好看着我避免我偷懒。 繁忙密集的课程让我暂时没有时间去想受伤的寒露，等到我终于结束了第一个阶段考试的时候一个教道法的老师把我们都集中在一起告诉我们两天后就是两年内的最后一次道宗考核，我已经给你们之中不到道宗级别的都报了名，你们一起去参加考核互相照应，能考过去几个不重要，但一定要记得我们学校的指导，任何时候放弃同伴更不允许攻击同伴。 我曾经去帮助考道士的人作弊，对于道士考核多少是了解的，不用导师特别叮嘱也会注意保护同伴。话是这么说来了这学校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成绩在火箭班的十一个人里面居然是第七名，前四名简直强得变态，尤其第三名那个小女孩战力绝对已经是道尊级别了。 失去了小挎包之后我的实力掉了一大半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在道士考核的场地里横冲直撞，因此我先回家一趟向张欣欣寻求帮助。我进入房间的时候张欣欣正在休息，她真的按照我的建议重新做了一个身体，只是她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强韧当她以活人姿态存在的时候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 我坐在床上想要等她睡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甜睡的姿态我也变得很困，干脆就躺在她身边一起睡去。她身上甜甜的味道伴随着我的梦存续着，在梦中所有人都在，寒露，张欣欣，田丽娜，陈源，秋意遥，韩诗婵，夏恒，甚至是……夏诗悦。 为什么我会梦到夏诗悦。是因为她是我第一个真正见到的鬼魂吗，还是我单纯因为她好看就会希望她也不要出事？她可是想要把我骗进红门客栈吃了的厉鬼，我怎么可以想她呢。而且，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我和夏诗悦都是不同世界的存在，她在走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我不能确切地知道她的计划和行动，可是我知道她在逆天而行。 夏诗悦身上带有和寒露张欣欣她们相似的阴气，那是红衣君王的专属认证，她不是君王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闭上眼睛让心绪平静下来，慢慢地周围的一切都淡化消失，只留下无尽的雪原。 一声软软的猫叫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着捧起一把雪在胡子上擦的白猫惊月。惊月剑是一体两面的存在，如果我活人的心占据上风灵魂世界里出现的就是道心白猫，反之出现的就是鬼心红衣女孩。白猫跳上我的肩头舔了我的脸一口，我轻轻抚摸它柔软的皮毛，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想要流泪的悲伤。 “夏诗悦的脸，不觉得像一个人，喵，一个鬼吗。” 我仰面看着头上那片乌云密布的天空轻声道：“是的。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但如果后来夏诗悦遇上了什么麻烦我会全力支持她渡过难关，这是我欠她的。我那时候如果稍微小心一点……” 惊月用收起利爪的毛茸茸的猫爪碰了碰我的脖子：“不是你的错。你当时只是个有信使特权免疫阴物攻击的普通人，没有任何有效的反击手段，你要怎么样去保护那个鬼呢。你已经在当时的条件下做到了最好了，便是红衣君王，便是五星道尊，在那种环境下也不见得会比你做得更好。郑心雨，你有没有发现那次失败已经在你的心底留下了过于深刻的伤口，每当你遇到强敌时都会重新回放一遍。你不要这样，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这么做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伤害自己，如果你太执着于那一次失败而惩罚自己，会坠入魔道的。事实上，你的心魔已经开始形成了。” 我擦去眼泪微笑问：“心魔，能让我获得更强的力量吗？足以消灭那只怪物的力量。” 白猫消失了，与我外貌相同的红衣女孩轻轻抱住我。 “可以。惊月是一体两面的灵装，当心雨选择走道士之路时它只是一个增幅器，如果心雨选择走鬼王之路，很快我们就可以成为最后的君王。惊月和别的武装不一样，我的力量是由使用者的执念和欲.望来决定的，执念越深力量越强，在作战中在生活中不断吞噬负面情绪来加强自己。心雨，我是可以突破界限的存在，如果心雨的执念和欲.望无限的膨胀下去，我的力量也可以无限的壮大。一直变强的话，有一天打破最后的天花板成为红衣之上也不是做不到。” 白猫又在我的肩膀上出现：“就算是看我这么可爱她都不会完全舍弃人类的心。鬼心，我劝你不要太放肆，接下来心雨要去道士考核考个道士证，在道士考核中还是我的力量更好使。” “说得也是，那这次便给你了。心雨，记住打不过了就叫我，你的情绪越激烈我的战力就越强。” 醒来时张欣欣已经煮好了晚饭，我这一觉睡了大半天。她端着粥一勺一勺喂我喝，就好像我是受了重伤不能移动，这种过度的宠溺让我有些想笑。张欣欣对我的态度如同照顾一个小婴儿，她并不否决对我有欲.望，只是她的表现过于平静无论何时都是从容优雅的完美姿态，这感觉过于遥远。 我也确实对她有欲.望，每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她身上温柔的芬芳都在撩.拨着我每一根神经，我想要拥抱她想要亲吻她，只是这样的想法刚一产生就会被我自行扼断。我有女朋友了，我的女朋友现在受伤恢复中，绝对不能在这短暂的分别中移情别恋。我发过誓要忠诚于寒露，所以，不管张欣欣多好我都不能给她在爱情上的回应。 “雨点儿要去道士考核了，把这个带上。” 张欣欣给我一个纯白色的小挎包，我一看就知道这和我之前那个小挎包一样是一个无限的储物空间。我接过包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有一大堆道符和几本基础道法书，不知道为什么张欣欣作为红衣君王不好好研究鬼术天天折腾道法。你说说你一个厉鬼干嘛要研究道法呢，真的就是为了解敌人吗。 不知道有多少的符纸，折纸的交通工具和小房子，黄梦竹站在包里的小房子内部窗前对我挥手。见到她又钻进包里我知道这个小挎包我是推脱不掉了，正好我也需要一个储物空间，这是张欣欣的好意，我就收下吧。 “只有道符是不行的，雨点儿，这两天不要去学校了，我教你一些学校里不会教的法术。” 我想了一下问：“我是用剑的，可以教一点剑术吗。” “也可以。” 张欣欣向前摊开白润的手掌，惊月剑在她掌间现出实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于她可以使用惊月一点都不奇怪。张欣欣对我来说是一种极端不正常的定位，在她面前我无需考虑任何东西，可以肆意任性地折腾她都不会让她生气。就好像，温柔的妈妈和调皮的女儿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对张欣欣有妈妈一样的感觉却又在渴望她。 “我对剑术略知一二，教雨点儿一点剑术是可以的。我们出去在院子里练剑，避免伤害到无辜群众。” 张欣欣牵着我的手出了房间来到大院，她的宫殿里几乎没有人，连鬼都很少来。张欣欣在鬼榜上按综合实力排名是第二的，她有地表最强大的幽冥政权，但建立这政权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用自己无限的阴气为周围的阴物妖怪们提供一个免费的修炼场所，而后阴物妖魔越聚越多，这些魔物自发地奉她为王，其中最强大的一些妖魔建立起组织和政权，张欣欣是宫殿最深处统而不治的女王，有最高的权力却很少动用它。 我们在空旷的院子里站定。我以为她会在此舞剑，不想她又把惊月剑还给我，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的意识瞬间震颤了一下，继而一个个舞剑的动作浮现在记忆的海洋里，当我挥剑时身体可以跟随脑海中的动作来做出相似的反应。她以一个轻轻的吻就让我学会了一整套剑法，这就是红衣君王的权限吗。 由于身边一直有寒露或者秋意遥，我对于红衣君王的实力并没有真正了解，直到张欣欣的一吻我才意识到自己和站在最顶端的君王们存在着天渊之差！红衣君王如果要害我甚至连动手都不用，心念一动便能让我就此灰飞烟灭。 “道术考核结束雨点儿会遇到点麻烦，能自己过去最好，打不过了就叫我。我这个女王平常也在宫殿里没事做，去和雨点儿一起冒险也是不错的选择。这个水壶雨点儿也带上，遇到强大的敌人了可以打碎它召唤出一个强大的鬼物来为你作战。” 我笑着摇头：“不啦不啦，欣姐姐给的东西太多啦。” “雨点儿对我来说是妻子也是孩子，我还嫌少呢。既然有储物空间那就多带些法器，道士考核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即便是雨点儿自身的实力已经足以度过道宗考核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雨点儿是善良的好孩子，想要让视野范围内的所有人都不要死去，所以雨点儿，要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既是妻子又是孩子让我惊讶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感觉哪里不对劲。 郑心雨，你堕落了。 第119章 道宗考核 考虑到外面可能会比较热太阳会比较毒，张欣欣又把她的纸伞给我装进小挎包。我无语地看着她恨不得给我装一个城堡，我怎么说也是有道君实力的，去个道宗级别的考试哪里用得着这么小心。 在往小挎包里塞了一大堆法器之后张欣欣又拿出一个像是蟹篓一样的竹制品，将竹篓打开开始把各种各样的食物装进去。这个竹篓似乎跟小挎包一样是个无限的空间，张欣欣见我对她往竹篓里装烧鸡迷惑不解就告诉我这个东西也是个储物空间并且它内部的时间是停止的不用担心食物变质，真到了魂飞魄散的边缘也可以把即将崩溃的灵魂装进竹篓里慢慢想办法。 时间停止这个名词让我瞪大了眼睛，这已经不是红衣君王能触及到的领域了，这是神权！张欣欣见我惊讶告诉我这个竹篓是她在这宫殿的祭坛上求来的，似乎神明有想要把她做宠物带走的想法所以会经常给她一些好东西逗她玩，可惜张欣欣对在人间的生活很是满意并不愿意离开地表世界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神明世界。 做宠物……吗？ 红衣之上，便是神明吗？ “欣姐姐，红衣之上的存在，是神明吗？” 张欣欣笑得又甜又软让我不得不避开她温柔似水的目光：“不知道呢。红衣之上的存在到现在为止没有谁达到过，在常态红衣阶段要变强只是需要战斗和吞噬，一旦步入红衣君王的领域就失去了变强的途径。修炼也好吞噬也好所有的上升渠道都已经被锁死，就连冥帝都只是红衣君王级别的顶点，千百万年间未曾有谁突破。也许在红衣君王之上真的存在着遥远的神明吧，不是道家传统神话中那种凡人修仙的神仙，而是构建了整个世界的造物主们。谁知道呢，我们只需要过好现在就够了，毕竟外界的神明是无法降临于此的，它们的形式也和我们概念中的神有巨大的差异。雨点儿要走了，去考试前给欣姐姐一个分别的亲亲吧？” 我后退一步做惊恐状：“不了不了，欣姐姐一个吻我怕我就背叛露姐姐了。为了避免那种事情发生，我是不能和欣姐姐有过于亲密的接触的。” “我又不是媚鬼，雨点儿不要怕。” “欣姐姐比媚鬼厉害多了。我也是见过好几个媚鬼的，她们都没有欣姐姐对我的引.诱强烈。我现在跟欣姐姐接触每一分钟都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背弃自己的誓言，我可是以灵魂起誓一旦违反就要魂飞魄散的。” 张欣欣点头柔声道：“那雨点儿去考试吧，我在家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可以抹除天道誓言的东西。” 抹除天道誓言？快住手你这根本不是鬼魂的能力范围！ 神明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张欣欣也应该是见过的，不过她也说了神明无法降临此世，神的存在形式与我们想象中完全不同，也许神明不是人的姿态而是其他的类型，比如——我们这颗地球就是所谓的神明一员。 临安玄界学校的火箭班是整个中国东部沿海最强的玄界少年人聚合体，十一个人里面有一个道尊级别四个半步道尊级别，我的实力论打架在里面只能排到第七位，综合的话倒是可以更进一位。这次道士考核是中国两年内的最后一波道宗考试，错过了就只能等两年再考道宗，而每年都可以考两次的道将和这个每隔两年才能考一次的道宗含金量是很大的，能考道宗就不要考道将。 火箭班和我一起参加考试的只有一个人，她的实力早已是巅峰道君，加上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可以和一星道尊正面交手，一对一的话战斗力还在我之上。但是由于之前一直在学校里读书修炼，她的认证只是个道将，这次参加道宗考试正是要获得更高级别的认证。连道兵都不是的我在火箭班里纸面战斗力是无可置疑的吊车尾，所以大家都很照顾我说我一个萌新考道宗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跟我一起考试的同学一定要把我保护好了，我们火箭班一个都不能少。 道士考核的报名时间比较随意，直到开始考试前一天都可以报名，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提前两天。考这个道宗居然要交十万块钱的报名费，我看了一下卡上余额，原来我竟然是个有钱人余额差不多一百万了，花个不到九分之一的钱报名也没什么好说的。 除了十万块钱之外，报名还需要一瓶灵魂溶液和现场画一张青符。我尴尬地问考官我不会画青符，可以用紫符代替吗，得到对方许可后就地画了张紫符，又掏出张欣欣在我临走时给我的小瓶子交给考官，填完表后算是获得了参加考试的资格。 在门派上我填了天魔宫，这不是胡说，我真的是天魔宫在编人员，只是我玩得比较嗨天魔宫纪律也比较松散，跑出去很长时间也没有人追究。 夜里躺在床上时火箭班同学也蹭了过来抱着我，这位同学名叫蒋诺，实力是早已达到巅峰道君的，人长得也挺好看，唯一的问题就是脑子不太正常总认为自己是保护世界的正义的伙伴，正义的伙伴分明是我才对。 第二天我们见到了楚天辰和闻书络，这两个都是道将水平过来想要再升一级的，对于楚天辰我并不担心，他若是死亡尸体上会原地站起来一个红衣厉鬼，而红衣厉鬼是道君起步的在道宗考核的场地可以横着走。让我比较不放心的是闻书络，他现在的水平最多是道将四星，在道宗考试的场地里几乎是十死无生。 我们四个比较熟的人坐在一起玩了大半天扑克牌之后各自回到旅店临时的房间，第三天早晨六点时道士协会的主考官让所有人坐上大巴带着我们就去了一片山地，在车上考官宣读了本场考试的规则。 在道宗考核的场地中存活七天并且获得一百个水晶视为合格，获得零星道宗阶级。晶体每增加二十个即可在评价时多获得一颗星，在提交水晶时两百颗直接满星获得五星道宗职称。我之前帮人在道将考试中作弊知道这个水晶可以通过消灭场地内的怪物们获得也不着急，负责主持比赛的道君笑了笑说这次的考核跟以前不一样，以前那都是荒郊野岭的场地，这次的场地是有人的，你们每个人开局都会得到七十个水晶，场地内有旅店每天住宿十个水晶，换句话说只要你们带的食物够多就算是七天都躲在旅店里不出门也死不了，最多是本场考试过不去。 我想不到还有如此人道的道士考核，当下兴奋地拍手，蒋诺也兴奋地拍大腿，但她拍的是我的大腿，我按着她的脑袋把她推开。 之前的道士考核都是残酷又血腥的，所以这一轮考生都带了不少的食物，真怕死的话躲在旅店里就能保命。我闭上眼睛休息，蒋诺非要搂着我，我推脱不过也就任由她开心了，一觉睡到目的地，考官把所有人赶下车让大家确认了已经没有东西遗落在车上后才驾车离开，走之前告诉我们七天后这个点他会在这个出入口处等我们。 穿过用朱砂刻着试炼之地字样的山谷后就来到全新的世界，眼前是一片广袤的森林，蓝天白云，绿水青山，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如果我没有信使特权看不见游荡在森林中每隔五米就有一个的鬼魂，这里真的是休假的好地方。我闭上眼睛仔细感应了一下森林中的鬼魂，每一只鬼魂心脏处都有一点光芒，跟我之前估计的一样，消灭人造的怪物可以获得水晶奖励。 其他人蜂拥进入旅店，蒋诺却抱着我跑进森林，一边跑一边告诉我这个地方太棒了只需要杀怪就可以获得经济。 进入森林后她终于放开我，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一把剑来。 “心雨心雨你听我说，这里有很多水晶，森林里到处是鬼每消灭一个鬼就可以获得一个水晶，森林里平均五米就有一个鬼，我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可以收集四百个水晶然后回去睡觉。考虑到旅店的消费可能也是要消耗水晶的，我要多杀一些怪攒些经济才行。心雨我给你画一个圈你不要出来，鬼进不去的。” 我哭笑不得问：“诺姐姐这是把我当成没有战斗力的小女生了吗？” “你本就是没有战斗力的小女生，连道兵都不是，在这样的场地里冒头就有危险。先等着我，一个小时后我就回来。” 蒋诺不跟我废话就离开了，我在森林里和一大群幽魂大眼瞪小眼，蒋诺还是挺小心地没有从我们身边开始清理，但是让我独自在这里等她回来也太无聊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这个场地果然是没有信号的，好在我还有死亡秀场这个不需要网的APP，点进去之后看到有人给我发私信求救，这个人我还不认识。 曲折的小明：主播救我！我被关在了本次道宗考核的内场里面！他们现在正在追杀我，主播不救我的话很快我就会死的！ 我快速打字回复：说起来你这个ID我没见过。救你不是不可以，你得先把情况说明了让我看看你是否值得我去救你，我现在正在道宗考试的场地上，我的伙伴去搞水晶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回来，如果你能等到我们把行李放进旅店再去找你就发个位置给我。当然了，在那之前你先把情况跟我汇报一遍。 曲折的小明：我是青门的成员，青门承办了本次的道宗考核，这个场地是很有问题的！在旅店的地下室里有一个地道，通过地道可以进入道宗考试场地的内场，内场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有森林有工地有江河湖泊还有山地，那里是青门流放犯人的地方。在内场的不只有犯人，绝大多数都是被青门从外面绑架过来的凡人！他们在这里成为青门的奴隶，每天带着镣铐劳动，吃不饱饭穿不好衣服，每天被折磨，死掉了就直接扔进森林里变成厉鬼永远留在这里，这是个人间地狱啊。 我回复：这看起来是邪修才干的事情，我现在有一个伙伴不能单独行动，你可以给我一个简单的示意图帮助我找到通往内场的隧道，然后你就躲好了别让他们抓到了，我们很快就会去救你的。再问一句，青门除了首领是个道君之外还有别的战力吗？先告诉我，我好做足准备。 曲折的小明：主播，这会儿青门掌门在主持外面的道士考核没工夫过来，如果您能过来的话可以避免和道君冲突。 我以手掩嘴打了个呵欠：道君还不至于让我避免冲突，你这个事情我管定了，先藏好吧，我很快就到。 蒋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周围都是失去理性无法交流的厉鬼们，不如我也…… 哎，你们不要跑呀我就是借你们灵核一用！ 我看着抽出一半的惊月剑和瞬间跑出五十米之外的幽灵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它们没有神志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没法进行，对于危险的识别却很是敏锐，这下我只能等蒋诺回来了。 第120章 考场的内侧 蒋诺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她给我的画的圈子里睡觉，她把我叫醒告诉我已经收集了七百个水晶，不只是我们通关的四百个，这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也有了。来之前张欣欣就告诉我这次场地是青门提供的从怪物身上获得的水晶可能会被作为日常消费的货币使用，现在看来真的不假。考场和考试内容在送考生抵达之前都是严格保密的张欣欣居然提前知道，看来道士协会也是腐败得可以。 我对蒋诺说了内外侧考场的事情，她想了一下就表示我们先把行李放好再去找那个倒霉蛋。我点头同意就跟着她离开森林来到旅店，蒋诺交了一百四十个水晶算是住店的费用，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个灰色的手镯，水晶是从手镯里面拿出来的，火箭班真就人手一个储物空间了。 考虑到考场内侧食物可能不会很好，我们先吃了一顿早餐，早餐花了十个水晶，平局每个人五水晶，食物种类多样还挺好吃，蒋诺甚至还另外花了十水晶买了一瓶清酒，周围的人看着我们在这胡吃海喝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有几个一看就很凶恶的家伙似乎是想要过来打劫我们，站起来一半又坐回去，可能察觉到了和我们的战力差距。从相貌和打扮看我是没有任何战斗力抱着蒋诺大腿的上分.婊，但穿着短袖热裤身边还有一大把水晶和一把寒光闪闪利剑的蒋诺一看就不好惹。 吃饱喝足后我们去了旅店的地下室，地下室并不禁止考生进入，这里也没有什么人，我闭上眼睛使用视觉能力感知了五分钟才让蒋诺掀起一块地板，两人下去之后她很自觉地把那块地板又放回原处。 隧道里有很多阴魂，这些阴魂感觉到蒋诺的存在后一个比一个逃得快，平安无事穿过很长一段的黑暗隧道之后我们又看到了光亮，前方出现一大片空地，再穿过空地就是一道篱笆墙，墙上有很强的道术反应可以有效避免有人翻墙。可惜对于我来说这种道术毫无意义，我撩起裙子就翻过去，蒋诺愣愣盯着我的裙底，直到我红着脸跺脚让她赶紧过来才反应过来。 “我们这是擅自离开考场，被逮到了要取消考试资格的，你就这么跟我出来了？” “没有证据就没有犯罪，考官也只是个道君，打死他谁知道我们跑了。” 行吧你是高手，我不跟你争。我对蒋诺清奇的脑回路无法理解，拿出手机继续跟那个求救者联络，他告诉我他在矿场，今天是逍遥宫的大人物们来这里挑选奴隶的日子，你们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我想了一下问：大人物们实力如何？ 曲折的小明：他们本身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场地上是有一大群道宗护卫的，甚至还有道君级别的看守长，除非是道尊否则很容易会在这里翻车。 我把手机给蒋诺看，蒋诺笑着摇头说没问题，见她也不把道君放在心上我就放心了。 私信又在闪动，这次是老熟人最聪明的女神，她告诉青门一直在做绑架无辜路人送进试炼之地当奴隶干苦力的坏事，如果仅仅是一个青门这个门派不出两天就被道士协会灭了，他们可以坚定不移几十年如一日绑架路人残害良民而不被消灭的根本原因是得到了诸多世家的庇护，这些世家里甚至包括了京城陈家，有中央级政治家族和多个玄界世家的庇护就连道士协会都不得不对青门暗中进行的勾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青门掌门人也是无比机灵对道士协会非常客气和尊重日常上贡，就差直接问爸爸您看我跪得标不标准了。 门的内侧和外侧都是用水晶作为通用货币，消灭最低级怪物阴魂可以得到白水晶，十个白水晶换一个蓝水晶，十个蓝水晶换一个紫水晶，被扔在这里的奴隶们需要一百个紫水晶才能获得自由离开试炼之地前往新世界逍遥宫过上好日子。如果武力足够强大想要快速获得水晶可以不打小怪只挑强大的阴魂和怪物，干掉一只兔子得到一个白水晶，干掉一只狼得到一个蓝水晶，干掉一只豹子得到紫水晶。干掉一只老虎……试炼之地的老虎是个妖王，对标道尊的存在，能干掉它还收集什么水晶，转头去打看守一路平推就能打出去了。 豹子作为食物链准最高层数量不会很多，但狼是真的不少。我和蒋诺在森林里干掉了不知道有多少只狼后还生了一堆火烤狼肉吃，这里的狼长得比外面的狼大很多，毛发很硬很糙，犬牙外翻像个吸血鬼，吃起来味道也不好。 “我们收集了一百三十个蓝水晶，这么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得到一百个紫水晶，你坐在这里不要走动，那边来了几个一看就是什么逍遥宫下来的有钱人，我去杀了他们把他们的水晶夺来。” 我一把拽住蒋诺的手腕：“千万别！我们是好人，不能杀人的呀！而且那些人身边必然是有高手的，不能贸然出击，我们要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把高手全部引开再绑架这些富家子弟……” 蒋诺笑道：“不必。敖英，你去给我把那几个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家伙打死，把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抢过来。” 一条两米多长的龙在半空中出现，凶恶眼睛闪烁嗜血的光彩。 “看我的吧。” 我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揪住这条恶龙的尾巴坚定道：“只要有我在你们就别想害人性命。就算你们很强大也不能杀害无辜路人，把他们打晕了抢走他们的资源就已经够了……等等，快隐蔽，有人来了。” 蒋诺和恶龙敖英一起伏在草丛里，我比她们更快卧倒，两个女人和一条龙在草丛中探头探脑张望外界很是可笑。 来人是一个长相还算可以的年轻人，就是满脸阴霾活像是谁欠了他很多钱跑路了。这个男人我在张欣欣给的世家资料上看过，是鹿城的霸主，我把陈王引到安城对付刘峰的黑帮时陈王还专门提到过他，说他家不好对付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当然真的杠上了咱也不虚他。 “这个人叫宇文蓝，个体实力是五星道宗，算得上是宇家年青一代的最强者，就是年纪轻轻不干好事，一直被传说绑架无辜女性路人，道士协会之前调查过他不过他花了两百万去请马天鑫那坏蛋为他担保算是把这事给过去了。” 我懵懵地问：“他为什么要绑架无辜女性路人？” “当然是为了……小媚鬼你真不知道？” 一声暧昧的小媚鬼让我反应过来，我羞红了脸轻咬嘴唇：“讨厌，不要叫我小媚鬼！我还活着呢，虽然灵体成了媚鬼，至少这会儿还是个活人，并且我以后是要做道士的，我要继承秋姐姐的道尊之位，我要做最强的道士！我们这次优先目标是救人，然后才是消灭犯罪分子……” “说得对，为了让我们的表现像个被捉来的奴隶，我们要稍微变一下装。心雨你有面具吗？这个给你，戴上之后别人看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一眼就忘的路人甲了，这面具会紧贴在脸上透气性也很好，两个面具花了我一百五十功德呢。” 我愣了一下问：“功德从哪里弄？在哪里可以购物？” “从哪里弄啊……一般来说可以大量获得功德的途径有三条，一是幽冥地府那边任命的幽冥信使，幽冥信使可以通过为幽灵亡魂了却心愿获得大量功德；二是死亡秀场的灵异直播，每完成一次直播都可以获得可观的功德；三是轮回公寓，公寓的住户每完成一次外派任务也可以获得很多功德。第一种幽冥信使一个时期只能有一个而且近期地府那边也有了废除信使制度的声音说是信使不好好干活就知道跟红衣君王谈恋爱，是没有成为条件也没有什么前途的；死亡秀场APP门槛倒是不高就是直播任务必须执行不然就会原地去世不建议入；这个轮回公寓就不一样了，完成一次任务给一次任务的功德，而且完成任务超过五次的住户还能自觉选择是否接受本次任务，想要获得功德还是走公寓路线更稳定安全。但是心雨已经是死亡秀场APP的主播了，我看过你直播，所以你没事开个直播就有功德可赚。” 我点头：“那么功德怎么换东西呢？” “地府那边六道轮回附近有一个很大的超市，红衣君王那边幽冥鬼校也有巨大的超市，死亡秀场可以用平台自身的商店，公寓的最顶层一层楼都是巨大商场。至于功德可以兑换的东西那就太多了，从神兵利器到灵丹妙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我闭上眼睛，那片恶臭的海洋仿佛就在昨天。 “有什么可以让灰飞烟灭的魂魄归还的道具吗？” 蒋诺想了十秒钟才说：“有的。直播间那边我不知道，公寓的超市里有一个叫做聚魂灯的道具，售价一万功德，可以让已经崩溃的魂魄重新聚合起来，不过一万的售价实在是太黑了。怎么了心雨，是不是要带回什么人？” 我轻轻点头：“聚魂灯是吗。我等下在死亡秀场的商店看看有没有道具，有的话我就要努力直播买这个东西了。” 如果聚魂灯真的可以让已经湮灭的魂魄重新归位，我也可以从无边际的责难中走出来。我又想起尸海骨滩中那个女鬼恐惧和绝望的呼喊，我想要保护她却最终看着她在我眼前消失。她已经成为了我的心魔，若我不能走过这一劫，总有一天我会堕落成狂暴的鬼王。 卷六 玄界剧变 第121章 救出求救者 幽冥信使的废除似乎已经提上了日程，要不了两个月我就会失去这个有力的庇护，失去送信期间免疫任何阴气攻击的特权和所有时候不受幻术影响的特权。鬼物的一个主要害人手段就是鬼遮眼，所谓鬼遮眼就是鬼物制造出来的幻术，绝大多数鬼魂没有那么凶不能直接害人，只能依靠着幻术让人自行毁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以真正的姿态追赶生人又用鬼遮眼改变生人眼中的世界，将活人赶到高处坠落而死。 蒋诺并不知道我信使的身份，信使和鬼物互相身份透明，和道士妖魔却不是。她很有兴致地对我说阴司地府的事情，沉睡了好久的冥帝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了，十殿阎王都回去面圣，冥帝对于地府元老院的行事有诸多不满，对于十殿阎王放任红衣诸王做大表示了强烈的愤怒。我一听就有点着急问冥帝醒了是不是就要爆发十殿阎王和红衣诸王的全面战争了，蒋诺微笑摇头告诉我不要把红衣君王想得太弱也不要把阴司地府想得太强。 银鹰王陈源，纯白皇后张欣欣，童话公主田丽娜，辽王韩新宇，这四位红衣君王作为华夏大地上最强大的幽冥之君每一个独有对抗阴司地府的实力。不是对抗阎王而是对抗阴司，阴司是十殿阎王加在一起的总体，而这四位君王每一个都是一个实际上的幽冥强权，任何一个单独拉出来跟阴司开战都是打不过的，却也都可以让阴司地府付出至少三位阎王的代价。 四位最强大的君王任何两位加在一起即可以勉强和阴司地府势均力敌，加上第三位就可以压过阴司，四君王联合的话建议冥帝早早自裁。 阴司明知道红衣君王在不断变强也毫无办法，他们可以发动战争突袭并消灭一位君王，但剩下的君王们必定联手对抗阴司，所以阴司要剪除红衣诸王就只有等待，等待红衣诸王主动对阴司地府发动战争，这样才能将君王们一一击败。 我轻轻摇头，在心底暗自叹气。照这么说阴司地府还是没有恢复实力并且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是无法恢复实力的，红衣君王之间战火不断，红衣君王和阴司地府也不断发生军事摩擦，这种紧张和危险什么时候能看到尽头。阴司选择幽冥信使的最初目的是凭借着信使无视一切阴气攻击的特权去用温和方式净化红衣君王，我不但没有净化掉红衣君王还和红衣君王恋爱，这是极大的渎职行为。 用力摇头挥去纷乱的想法，我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宇文蓝身上。他穿着一件看起来就很贵的大衣，身边围了好几个拿着枪的黑衣保镖，有两个保镖还拖着一个拼命哭叫挣扎的长发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掠夺进来的路人，不管是不是今天让我遇到了这种事我都要管一管。 我抓起惊月剑就要冲出去，蒋诺一把抱住我把我又按回草丛。 “暂时不要出去。这倒霉蛋要死了，现在我们出去肯定要背锅。” 恶龙敖英拼命点头，我听蒋诺这么说暂时躲在草丛里围观即将到来的命案现场，当宇文蓝扯掉女人的内衣时轻微的响声传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宇文蓝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脑浆和血液一起流下来。 作为五星道宗宇文蓝完全可以灵魂出窍变成鬼，可惜枪击发生得过于突然没给他任何准备的机会，除非是有别的道士再作法，不然宇文蓝罪恶的一生也就到这里了。我沉默着继续围观，看着黑衣的保镖纷纷中弹死去，看着一个面容美丽身材窈窕的女人走出来打开一个盒子将里面的不明黑色液体洒在尸体上，过了两分钟尸体竟然都站了起来。 蒋诺低声道：“两分钟就可以制造行尸，这女人有点意思。我记忆里的玄界世家没有这么一号人，玩僵尸的家族也不用这种方法，两分钟制造低级僵尸的秘术真的是个好东西我要是学会了就能挣大钱，嗯，我好像就不缺钱，也不必眼馋这个。” 我则是喉咙发干没法接话，因为眼前这个以枪支偷袭杀害了宇文蓝及其保镖的漂亮女人正是我的好友冉晓娜。我不知道她来这个考场内侧是想要做什么，只知道她的出现绝对意味着有一个巨大的麻烦正在靠近。她是道界败类马天鑫派出去跟着僵尸王左涛搞事情的弟子，她来了左涛也不远了，现在我的实力是绝对打不过左涛的，我之前也数次搅乱左涛的布局他恨不得活剥了我，还是赶紧逃跑为妙。 又有几个人从冉晓娜身后走出来，这些人脸色或青或白一看就不是活人，他们穿着浅黄色像是警察又像是军人的制服，头上还带有钢盔，这一身打扮让我有非常糟糕的预感，而他们胸前的那个字让我确信我的预感是真实的。 那个字是，明。 左涛作为明朝王爷要复兴大明帝国竟然是认真的！他真的不断挖掘新死的尸体将尸体变成僵尸兵，一面挖掘尸体一面大肆猎杀活人来扩军，按照冉晓娜刚才两分钟让新死者变僵尸的时间尺度来估计，左涛手下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兵了，他又抢走了鬼之心成为红衣君王之一，现在我们要对付他几乎没有可能了。 冉晓娜带走了宇文蓝的保镖们顺便带走了险些遭到污辱的女人。却把他宇文蓝的尸体留下，可能是想要嫁祸给主持试炼之地的青门，也可能是冉晓娜现在控制不了道宗级别的尸体变的僵尸。等到他们彻底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蒋诺才让我继续蹲在草丛里，她拿出一瓶化尸水就销毁了宇文蓝的尸体，义正言辞地宣称绝对不会给僵尸背锅。为了做出声明她还在地上以树枝留下一行字：辽王韩新宇灭宇文蓝于此森林。 最聪明的女神给我发来了地图，我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后带着蒋诺穿过森林来到矿场的边缘，远远可以看到一大群人在干活，他们好像是在采集石块。我们已经靠得相当近了，不时有戴着镣铐的人从我们十五米之内走过，看来求救者说得不错，他们真的是奴隶。 我看了一下奴隶们的普遍衣装，决定还是不要为了融入他们之中就穿那种乞丐一样的衣服。我有道君级别的战力想要救人只需要冲进看守的人群开无双就好了，哪里用得着那么多阴谋诡异？ 最聪明的女神又给我来了站内短信，告诉我这个试炼之地内侧世界的信息。这个世界叫做断罪地狱，是青门用来囚禁犯罪者的世界，里面大多数是玄界人士，在这里玄界的罪犯不会被轻易杀死而是关起来做奴隶干活。奴隶们的任务有两个，一是从事生产劳动，具体就是开采这个世界的各种修炼所用的原材料；二是提供娱乐，说人话就是扮演猎物的角色任由来游玩的富家子弟凌.虐.杀.戮，其中从事生产劳动占主体地位，生产是每天都在进行的，富家子弟们只有在周六才会到这个世界来展示出他们不配为人的丑恶。 前方出现一个穿制服的看守员，我摸了摸发卡准备让翠翠把他拖过来获得更详细的情报，不料敖英的动作太快，转眼之间就把看守杀死，将尸体一口吞下。我瞪大眼睛看着蒋诺，她不但不思悔改还抱着我摸我的头说宝贝不要怕我会保护好你。 我不是怕，这种道将级别的看守也配让我怕？我是想要谴责你草菅人命，怎么能直接就让宠物吃人呢？非要吃不能等到我把他一番审讯问出所有想要的情报之后再吃吗？ 手机震动了一下，最聪明的女神又来了站内短信：今天是周四，宝贝有一天的时间熟悉场地呢。周六的时候断罪地狱的另一面，逍遥宫的人会来挑选奴隶，被他们看上的奴隶会被带出这个世界到逍遥宫去，逍遥宫是一个醉生梦死的世界但是奴隶的生存环境比断罪地狱恶劣了很多说是天堂也不为过，但对于被选走做专属奴隶基本上就是死刑宣判。一般来说逍遥宫的人来挑选奴隶都会带上一大笔紫色水晶的，如果宝贝想要抢夺紫色水晶去为某个奴隶换取自由可以杀死他们抢走他们的水晶。宝贝最好不要动摧毁整个断罪地狱的想法，青门本身不可怕，危险的是在首都明知道青门在做什么仍然不加制裁，甚至为其提供庇护的政治力量。宝贝进去救了人就可以撤退了，你还在进行道宗考核不能在断罪地狱停留时间过久，等到你拿了道宗认证就可以假扮成被发配过去的罪人好好调查一番，收集证据毁灭青门和断罪地狱，以及逍遥宫。 我见这样也不好继续坚持，顺着最聪明的女神给出的方位指示找到那个求救的倒霉蛋。 那是一个躺在地上捧着手机面无人色的女人，长得不能说丑但也绝对不能算美女，平平无奇扔进人群里绝对找不到。当我走出灌木丛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眼睛里分明闪过浓重的绝望，拿起身边的匕首就要自杀，蒋诺的小龙抢先制止了她。 “我是主播，是来救你的，你不要怕。” 我摘下面具让她可以看到我原本的脸，女人松了一口气就昏死过去。 敖英扮演了一回苦力的角色把女人带回了道士考核场地的外侧，试炼之地。 我们回到旅店时已经是深夜，对于我们带一个重伤的女人回来这件事旅店前台服务员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提醒我们旅店按照人头收费，一个房间不管住多少人都是一个人每天十个白水晶。我从小挎包里拿出七十个白水晶给前台，她也就不再质疑我们带了个怎么看都快要死的女人回来，还帮我们把女人送进了我和蒋诺的房间。 蒋诺摸了摸女人的手腕面色凝重，她起身拿起像是小学生用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一瓶回命水就给女人喝了下去。 我轻笑出声，没想到能遇见和我一样会给陌生人喝回命水的极端善良人士。 第122章 信使撤销 道宗的考核在我看来是很无聊的，不管我怎么声辩蒋诺都不相信我有道君级别的战力，楚天辰知道我实力还过得去却一脸了然的笑容想要推我一把让我临时和蒋诺暧昧，闻书络在楚天辰的帮助下也顺利收集到了一百二十个水晶，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都在旅店里没出门，直到第八天凌晨我们才收拾行装来到试炼之地的出入口，道士协会的车早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把从内侧救出来的女人也带上了车，告诉道君这是我新收的小兵，没有人会对道尊的妹妹收一个小兵有意见。 本次道宗考核一共参加了三十三人，一共存活了十一人并有九人通过考核，接送我们的道君满意地对我们说这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高过关率，问我们是先回家以后再去拿道宗令牌还是直接去拿道宗令牌。除了两个没过关的，剩下的人都选择直接拿令牌，道君也就笑呵呵带我们去了道士协会在这里的分部。 道士的道号居然是是自己想的而不是机构给的，我决定叫清影，纪念我丢失的清影剑。发牌子的道君快速在早已刻好五颗星的木牌上刻了清影道宗几个字，我接过小小的木牌把它装进包里，出来时蒋诺一脸严肃告诉我出大事了她要赶紧回老家，让我自己小心希望她回来的时候我还是好好的。我看看身边这个叫魏明明的女人，想了一下还是让她把这个女人带走安排个差使。 蒋诺刚走我就接到了张欣欣的电话，她告诉我阴司地府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就开始对红衣诸王挑衅，三个阎王带着队伍去和童话公主在新疆开战了，她这边也来了三个阎王但是由于她比较温和暂时还没打起来，让我先不要回家。 我无奈看着天空想象着张欣欣风轻云淡的美丽脸庞：“欣姐姐，对面毕竟是阎王们，你克制一下别给他们打散了。” “我哪有那么厉害，同时面对三个阎王就算是红衣君王也不好办。雨点儿，说真的暂时不要回来，你可以先回去天魔宫，他们是邪派却不是邪修，道士协会和阴司地府也都认可他们的存在确定他们是道士机构，你去那里不会受到阴司的攻击。还有这段时间不要出山海关，辽王那边也去了两个阎王，阴司地府这次十个阎王出动了九个，就剩下一个最强的阎罗王在家里看门了。” 我想了一下问：“大家都说阎罗王的实力在阎王里面最强，那么到底有多强呢？我之前见过十位阎王之一的楚江王，他被一个大鬼从天而降直接给砸掉线了，我看他挺水的还不如我，阴司地府的阎王好像都不怎么样。” “楚江王和转轮王是最弱的两个阎王，不能拿他们代表阎王的一般水平，就像是我是比较弱的红衣君王，不能拿我代表红衣君王的一般水平。我这边来的三位阎王每一位都能打楚江王三个以上，即便我是红衣君王，面对这样的三位阎王也会吃亏。嗯，雨点儿暂时不要慌，我这边鬼王倒是很多，真的打起来付出比较大的代价消灭三位阎王并不是做不到。” 我无奈道：“那好吧，欣姐姐注意安全，我先回学校去，等到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可以吗。” “嗯。再见，宝宝。” 听到张欣欣用温柔又带着丝丝甜意的嗓音唤我宝宝，我脸上一红，心脏仿佛被一颗子弹击穿，这感觉如同有一股电流在我的身体里闪烁蔓延，让我的骨头都酥了。她是如何做到清雅的同时传递出如此的魅惑的，张欣欣真是一个神奇的女人。 不行不能再想张欣欣了，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刚走出十几步又收到一个电话，这次是来自韩诗婵。 “徒弟，你快快到最近的道士协会躲起来，只要是人族的道士机构就成，正派邪派都没关系，实在不行你可以临时装成邪修。” 之前有了张欣欣的来电，我对韩诗婵的紧急警报不那么惊讶，联系到之前的一系列事件我也差不多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信使制度废除了吗。” “是的。废除了。冥帝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了后第一个决议就是废除幽冥信使制度收回一切特权，但是在执行的时候发现所有的特权都无法收回，在编制已经没有了的条件下信使仍然可以通过为幽灵服务获取功德，依旧具有送信期间免疫阴气攻击的特权，这是阴司无法接受的。冥帝已经对你下达了抹杀命令，一个阎王级的鬼判官马上就要找到你了，你赶紧先躲到人间道士机构里面去，现在信使制度没有了他们追踪不到你的所在了。不要来找我也不要找秋意遥，我们离你太远，路上够你被抹杀几十次。你就近寻找道士机构，说起来你好像是天魔宫的成员吧，我看看你的方位……天魔宫分坛距离你只有五十公里，你赶紧过去躲起来。” 情况紧急我也没时间去寻找更好的庇护所，照着张欣欣和韩诗婵的吩咐就去了就近的天魔宫分坛，毕竟我是天魔宫的道宗，有危险了天魔宫首先要保护我。我拿出玄界地图看了看调整一下方向，又拿出折纸的直升机，想想我好像不会开飞机还是算了吧，继续用我的小电动车。 张欣欣给的地图是在新版本故事书的一部分，我把它放在电动车的前面它还能自己伸出血线缠在左侧的后视镜架上，一边走一边给我实时语音播报指路，声音是个小孩子的声音，我问它为什么有个小孩子的声音，故事书回答它是一个幼儿的冤魂，因为每次投胎转世都被打掉，连续经历九世都没能生存下来所以积攒了庞大的怨，张欣欣把它封在故事书里面作语音播报器可以让它慢慢地削减怨气放平心态，这样过个十几二十年它就可以重新进入轮回。这次张欣欣会亲自给它找个不会流掉它的好人家。 我叹气说连续九世都没生下来你还真是太倒霉了，是不是你承载的怨念过重对于母体有过大损害，如果那样的话我可以用点功德给你买个保障母体平安的祝福。鬼胎一听我这么问就哭了告诉我其实它什么都没有干也没有因为怨念侵蚀母体，每一次轮回之后它都是非常开心，可惜九世都是女的，九世都被进医院检查之后打掉。 我想了想许诺会为她找个让她平安出生的家庭，又问如果这个家庭没有你之前没出生时那些家庭经济条件好可以接受吗。鬼胎哭得更厉害了表示愿意接受，条件再好不让她活有什么价值，况且她之前九世家庭还真没有条件好的。 “小小姐，冥府的鬼判夜游来了！小小姐快跑！” 我愣了一下，电动车已经到速度的极限，不能更快了：“又不是阎王为什么要这么慌。” “跟阎王也差不多了！小小姐不要感觉除了阎王之外地府就没有厉害的，十殿阎王是阴司地府的正规部队领袖，他们换算成小小姐这个世界的单位是集团军的司令官，而判官们不属于军队系统，他们是审判和司法系统，对标的是此世的警察体系！一般的判官确实战斗力渣渣，但是直隶于冥帝的八大判官每一个都是阎王实力，起码不会比转轮王那阎王之耻差！这次来的夜游在八大判官里面排第三，实力恐怕是放在十殿阎王里面也能混个第七第八的水平，还是赶快避开的好……” 原来判官和阎王并不是一个系统，阎王级别高于判官但阎王指挥不动判官，八大判官的地位等同阎王，十殿阎王之下有各自的阴兵集团军，八大鬼判也有各自的阴差部队。我之前一直都以为阴差是抵付小兵统一的称呼，今天才知道阎王的小兵叫阴兵，判官的小兵才叫阴差，简而言之阎王是军判官是警，日常带死者灵魂下黄泉都是阴差干的活，来引魂的阴差扮演的是地表辅警的角色，他们一般战斗力不强因此稍微遇到个凶悍的鬼他们就没办法，只能等到战斗序列的阴差前来。 八大判官中武力最强的是钟馗，故事书对其评级为三星道尊；第二是豹尾，评级为两星道尊；第三夜游，也是两星道尊水平，比豹尾差一点。之后就是牛头马脸，这两个都是一星道尊水平不过经常一起行动还有组合技能，加在一起战斗力抵得上一个三星道尊。 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冥帝一苏醒就要消灭我，作为一个信使我也确实在努力净化红衣厉鬼，就算我没能消灭君王也净化了几个鬼灵呢，怎么说也得是正战绩，冥帝可真不是东西，过河拆桥有一手。 雾气在周围展开，这不是幻术而是真实存在的雾，我看不见前方的路况只好停车在路边，将电动车还原成折纸的小物件收入包里，继而身后出现锋锐的杀机，我轻轻侧身让过了这一击，抬手一张紫符就拍过去迫使来袭者退出数步。 袭击我的鬼是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小孩儿粉嫩可爱很是好看，只是扛了一杆与身体比例不符合的巨大长矛感觉违和。我和他沉默对视了十几秒，他又向后退出两步，举起长矛朝我冲过来。 他身上沉重又不祥的阴气让我心中警铃大作，这绝对是个道尊级别，正面作战我打不过他。不，等一等，也未必就是打不过，让我先试试看吧，毕竟现在封天锁的限制已经没有了，打不过了我可以放弃肉身变成鬼王。 第123章 鬼判白童子 我躲开了白衣男孩的两次突袭，他小小的身躯大大的力量，长矛每次挥出都让我心底产生蚀骨的寒意。我将注意力集中在他手中的长矛尖端，长矛的锋刃带有奇怪的能量，我不知道那能量具有何种功效，在得到确认之前我还是全神躲避，不要和他正面对拼。我知道有长矛是连续两次命中就可以唤醒法则强制击杀，也在故事书上翻到过有一杆长矛会加重接触的物体质量让其最终因为重力叠加被压垮，玄界鬼物的灵装一个比一个邪乎，在弄清楚对方能力之前我最好小心谨慎避免交战。 “你是冥府的鬼判还是阎王，阴司地府都这么不讲规矩自报家门都不知道吗。” 只要他自报家门我就可以知晓他的身份，知道身份之后就可以知道对方灵魂武装的能力并找到克制的方法，一般来说对于我这种实力还算过得去能对地府大将造成有效伤害的铲除对象最好是不要自报家门避免被获得信息一战翻盘，我也不指望这个孩子真的对我说实话，就是想拖时间等待惊月的回应，不料男孩真的自报家门了。 “我是冥帝的直辖鬼判白童子。这个是我的武器，丈八蛇矛，这把武器是我在人间捡到的，千年之前有一位大将被叛徒所杀，他的武魂脱离身体附加在长矛之上，此兵器具有破魔的作用可以消除锋刃触及到的道术和阴气。你绝不是我的对手，若能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我会对冥帝禀报你未曾抵抗鬼判，到时候把你关在第一层地狱里等到我们什么时候能给你身上的信使特权收走了你自然可以离开。” 我想了一下问：“那如果我被关了几十年才解除了信使特权，冥府是否会给我补偿这几十年的阳寿和运势？” 白童子摇头果断拒绝：“那倒不会。” 既然不补偿我，那就不要想我配合你们了。这又不是我的错，说起来还是你们阴司地府的认证系统该换新的了不然怎么会存在着离职后待遇不能取消的问题，我配合你们工作居然连损失补偿都没有，这不就跟银行一样吗？用户的钱少了离开柜台概不认账，银行的钱少了跑的天涯海角也要给你捉回来，然后再对着镜头喊一波我们银行是弱势群体，好在阴司地府还没有不要脸到喊我们冥府是弱势群体。 “看来你是一定要抵抗了，那就在这里斩杀你。” 白童子挥舞丈八蛇矛冲过来，我轻叹一口气抽出惊月剑，凭借着惊月的加速让过他的数次进攻，将二十四张紫符聚合成一把紫色的光剑巨大化后向他斩出，二十四道紫符的力量同时爆发相当于道尊级别的一个中等威力技能，白童子也只是常规阎王级别，被直接命中的话也会受到不轻的伤害。只是我似乎想得太多，白童子挥动丈八蛇矛就斩断了我的光剑，我这才意识到所谓的破魔是怎么一回事：他的武器可以破解一切能量外放形式的攻击，可以说是非常完美地克制我。 既然法攻用不了那就直接上物理攻击好了。我举起惊月剑依仗着自身速度的优势来到白童子身后一剑刺出，白童子看起来羸弱幼小的身体却力量与敏捷兼备，轻易就以长矛遮端我的攻击，再一次将我弹开，不等我站稳他就跟着冲上来对我连刺，我挥剑挡开他的长矛，挡住了兵器却没挡住他的肢体，被他一脚结结实实踢在小腹上飞出十几米远，后背撞在水泥混凝土的墙壁上。 我从墙壁上摔落下来，身体传来一种沉重的痛感，但痛感在两秒之内就淡化到近乎消失的程度。我并没有超速再生的能力，对疼痛的反应也非常敏锐，白童子一脚很可能让我内脏受损，我现在感觉没有大事的唯一解释是惊月封锁了我的伤势让我可以继续作战。这把灵装确实给了我力量，同时它也给了我麻烦，一直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的话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战死。然而此时白童子还在不断向我进攻，我也不敢放下惊月检查自己的伤势，恐怕放下剑后我会直接晕过去。 对了，这个小挎包里可是有回命水的，来的时候张欣欣给我装了一大盒回命水来着，起码也有二十瓶，也就是说我有二十条命啊。只要我不放下惊月剑就不会被秒杀，而不秒杀的话我就可以靠喝回命水获得战斗续航，回命水可以让我的生命和道术都三秒之内恢复到常态，我就不信我二十瓶回命水还打不过一个阴司地府的鬼判。 这么想着我放下心来，举剑对白童子发动一次冲锋。惊月加持之下我的速度极快，白童子用长矛挡住了我右手持剑的冲刺之后我一脚踢在他的后背上借此转身跃起，同时左手也出现一把由二十四张紫符聚合成的光剑，一剑斩在他的后腰上。 这是当初冉晓娜暗算我使用的招式，她以为会把我干掉只是我喝了回命水之后不但没有死还学会了这一招。 白童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竟然笑了起来，他双手将丈八蛇矛举起来让矛尖指向天空，黑色的阴气从长矛上散发出来围绕着他转动，这一看就是要开大招，我当机立断扬手对他抛出一片白色道术形成的飞剑，在他挥动长矛打碎飞剑的空隙间我已经将一个安全套挂在了他的矛尖上，强行打断了他的大招读条。 白童子脸色很不好看地扫了一眼挂在矛尖的安全套：“这个是什么？” 我平淡回答：“很明显这是一个避孕套，就是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给男性套在那个东西上面，它可以通过阻止精.液进入女性.体.内避免女性怀孕，还可以有效避免包括艾滋病在内的各种疾病，是一个改变了世界的伟大发明。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个。” “原来是污秽之物，难怪可以打断冥府兵差的刀剑解放，看来为了拒捕你是做足了功课。”白童子点头，然后他的脸红了：“等等，为什么你可以做到那么可爱的脸一点都不害羞地解说那东西？” 我拿出一本书扔给他：“为什么要害羞呢，这里有一本中学生理知识课本，看你也是很长时间没有来过地表世界吧，现在地表的知识和观念已经更新了很多代了，这本书给你，你读一遍之后相信会有所收获的。污秽之物直接碰触冥府兵差的武器能打断他们的刀剑解放这个知识点还是我今天刚刚获得的，我本来从化粪池里搞一些东西来的，想想还是算了那些东西装进欣姐姐的小挎包里我自己都接受不了。嗯，小弟弟不要太生气好不好，这个安全套是没有用过的，我刚刚拆开的，虽然用过的效果更好可是我还是考虑到小弟弟的心理承受度用了新的。” “你完全是嫌脏才用新的吧！不对，疯女人竟敢如此戏弄我，我要戳死你！” 我喝下第一瓶回命水恢复了道术和身体，看着白童子几乎要抓狂的样子不由轻笑。 “真是个可爱的弟弟呢。你的能力太克制我了，我现在要逃跑，所以不能陪你玩了，再见啦。” “你想去哪里？哎？人呢？” 一个大活人毫无征兆就从眼前消失是什么感觉？不只是视觉无法捕捉对方，听觉，触觉，其他所有的感知和所有用得上的探查手段都无法发现眼前的人去了那里，这样的冲击是否会带来一定的恐慌？ 我不知道白童子会不会害怕，只知道自己非常开心。黄梦竹的绝对匿踪能力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十五秒之内完全消除自身的存在痕迹，一切探查手段都无法捕捉到匿踪的人或鬼，而我这个级别的高手逃跑速度是极快的，十五秒就够我拎着惊月跑出两公里躲藏起来。 即便是有惊月的超加速，一口气跑了两公里还是损耗太大了。我掏出一个壮气丹吃了，三秒之内恢复了体力，我还问黄梦竹是否要来一个给鬼魂的丹药，她摇头说匿踪能力并不消耗她的阴气或者体力，除了一次只能维持十五秒之外没有别的问题。 我在一个桥洞下躲起来给自己贴上隐藏气息的符纸，现在敌明我暗正是潜伏和偷袭的好时候，看着白童子火急火燎地从桥上快速掠过，像是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太让人开心了。我又翻了一下包，发现自己有一支带了说明书的轻便型无后坐力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欣欣会给我装这东西，炮弹居然还是刻有符文的，这时候我如果用这个说明书上写会锁定追踪的火炮对白童子开火就可以消灭一位阎王级别的判官。 想了十秒钟我还是放下了火炮。 那样的话我就真的没有退路了，我现在只是拒捕逃跑的经济犯，真抹除了白童子我就是恐怖分子了，这个账我还是算得清的。 第124章 城镇的君王 又在桥下蹲了五分钟我才爬出来继续朝着天魔宫分坛靠近，走到距离目标不到五公里处我突然停下脚步，因为我意识到我可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如果我继续往前有大概率没等进入天魔宫就被截杀。 阴司地府此次任务是消灭我，他们早已对我做了完备的调查，自然知道我是天魔宫的成员，也一定会在我的逃跑路线上部署兵力，我这时候前往天魔宫不是自投罗网吗。不行不能继续往前了，得想一想找出一条冥府绝对想不出的逃跑路线，先躲起来一段时间再说别的。 我是秋意遥的妹妹和韩诗婵的徒弟已经是天下皆知，张欣欣那边也带着我刷了很多次脸更何况这会儿张欣欣自身难保，天魔宫本来是个好的选择自从鬼判到来我也不能去天魔宫了，这么一计算我能跑的地方其实不多。我又想了好一会儿一拍手掏出折纸的电动车开足马力就去了城郊，那里有一个冥府绝对想不到的藏身之地。 在路上我又遇到了阴司地府的鬼兵们，带队的是一个穿着和楚江王同规格盔甲我没有见过的阎王，他挥舞巨斧喊我停下，我哪里敢停把电动车的速度加到最快，风驰电掣向前飞奔，跑了十分钟终于甩掉追兵来到黑色城镇的边缘地带。 城镇里有一个冥府难以对付的大鬼，我曾经在这里被困住，亏得姑获鸟救援不然就要死在这里，若不是没有办法我绝不会再返回到处都透着死气的小镇。我踏过地面上用血红油漆画出的小镇边界线，白童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给他一个满怀挑衅的笑容，本以为他不敢追来，想不到那孩子完全没有危险的预判被我一嘲讽就大怒失智，举起丈八蛇矛一个冲刺追过来。 可惜在这个小镇里阎王和道士都受到了巨大削弱，白童子扛着长矛根本追不上我的小电动车，不多时就已经被我甩得不见踪影，我也得以在一片商业区停下车来，月光悄无声息洒在大地上，惨白惨白的色彩带有冰凉的味道。 我猛然就意识到不妙。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只剩下一轮凄惨的满月，像是一只毫无生气的眼睛在死死盯着我。在几个月之前我来过这里，当初就感受到被可怕的存在全程追踪的恐惧和绝望，只是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追踪者是天空的一轮月亮。只要月光照到的地方就是追踪者可以捕捉到的地方，外借此时差不多是正午，而黑色城镇已经是午夜，并且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不管多去多久都时永恒的夜晚。 两股阴气骤然升起，白童子和一个强大的鬼物动上了手，这时候我应该庆幸的，可我两腿发软全身颤抖，抬头紧盯着那一轮惨白满月，心中只有一片骇然。那轮满月，刚才闪烁了一下？ 如果，黑色城镇并不是像琳琅中学那样三百个最初的厉鬼共同结缔契约再现学校，而是一个厉鬼和整座城镇融为一体，或者再进一步进行更加大胆的猜测，如果黑色城镇本身成为了一个魔物，会如何呢？在这个黑色城镇的界限之中外来的力量不可能战胜它，领土之内城镇意志便是神明！ 我拔剑向天空挥出一道巨大的剑气，剑气在我头上风扇一样旋转着遮端月光，我也得以顶着旋转的剑光流来到一座大厦里，让剑光流冲天而起飞向月亮。和我大胆的推测一样，剑光流在那轮满月之外撞上看不见的壁垒，僵持了数秒后就散去。 白童子的阴气变弱了很多，城镇里果然危机四伏，能让一个阎王级别的判官在此遭受重创。白童子和未知大鬼作战的同时我也在研究逃跑之法，很快我发现城镇里的超市各种商品几乎是应有尽有，每走十步就会看到一个日历上面写着2016年7月7日，所有的商品都崭新干净一尘不染。按理说这个城镇已经荒废很久了，无人的超市不应该这么干净，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告诉我事情并不简单。 我撕下了一页日历让它变成2016年7月8日把它作为路标，等到我吃了一包还没有过期的军用干粮之后再回来却找不到我撕下一页的日历在哪里，还好我记得它是在生活用品区一大堆七度空间卫生巾的旁边。 知道了具体的位置后我两分钟就找回出发点，对着显示2016年7月7日的日历发了好一会儿懵。可怕的预感在心底越来越清晰，为了证实那想法我拔出惊月剑把整个日历都削成两半，还顺手用道符炸掉了半个货架，瞪大眼睛等待变化。若它承受这样的打击无法恢复我还能稍微放心，遗憾的是五分钟后所有的东西都回到了原点，被削掉的日历掉在地上的部分凭空消失，挂着的半个日历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被炸崩的半个货架也都恢复如初，地面上的残骸似乎从来都不存在。 时间归位吗。这种现象我在寒露的公寓楼里见过一次，想不到会第二次遇见。 我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天空中那轮满月念念有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红衣君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追杀走投无路才来这地方的，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一次……” 自然是没有人回复我的，这种危险的环境下我也不敢出门，只是把视野放出去观战。白童子已经落荒而逃，现在是一个全身裹着黑衣看不见脸的家伙在和一身血衣的女人对峙，女人身上还在不断滴血，血液流在地上汇聚成一片血泊，继而地上的血化为无数血线朝着黑色厉鬼袭击而去。 黑衣厉鬼也不惊惶，伸出右手在掌间聚集一片黑气，我注意到他的右手有六根手指。 黑色阴气在地上化为墙壁挡住血线，红影一闪，黑衣厉鬼身形一滞，往前又走了几步后跌倒在地，那道墙壁也崩塌瓦解。阴气的墙并没有挡住甩出的血线而是被血线贯穿，在墙后的黑衣厉鬼也被血线打成了筛子，好在它拿出一个丹药吃了恢复了阴气，却不再敢和红衣厉鬼作战，而是转头就跑。 红影刚要转身又有一个影子自空中落下，是一个面目狰狞甩着一条豹尾的男鬼，这个鬼想必就是阴司地府的鬼判豹尾了。鬼判的双手指尖伸出十公分的利爪朝红影扑去，红影站着不动以灵体正面承受阎王级的猛攻之后伸手抓住包围的头顶，无数血线将他刺穿钉在一座建筑物上。 我看得手脚冰凉，心下一片绝望。这就是红衣君王真正的实力吗，车轮击溃了三个阎王级的鬼判还能阴气几乎不减弱，如果我对上这样的敌人怕是连扑腾两下都做不到，我连白童子都打不过，而白童子在这个厉鬼手底下是撑不住三分钟的，让我去和红衣厉鬼打怕是一招就被秒。 红衣厉鬼击败三个鬼判之后就进了一个居民区再没出来，我稍稍放心，在商场里寻了一张凉席又找了一个睡袋就在此休息。我没有定时间，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时外面仍然是一片沉重的夜色，这次没有了月光，外界完全是一片漆黑，我从睡袋里伸出手摸到手机，刚要开灯又放弃，闭上眼睛继续睡。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背后有很沉重的阴气，那个击溃了三位鬼判的君王此刻就在我的背后躺着。我不想用视觉能力去观察它，不然恐怕会先给我吓死，就让我假装不知道它在这里，继续睡觉吧。 一觉又睡了好久，直到我腹中饥饿才不得不爬出睡袋，超市里依旧是一片漆黑，我闭着眼睛放出自己的气像是蝙蝠一样根据气的回波来行进，走不出多远我的气就撞上一片沉重的阴气，那个厉鬼竟挡在了我前面。 我只好转头换个方向再走，厉鬼比我更快又移动到我前方。 我的眼泪差点就要流出来，没有办法只有再转过身去，一只冰凉的手抓在我的肩上，刺骨的阴气让我猛地哆嗦了一下，湿糊糊的线缠在我的腰上把我收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中，我终于克制不住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捂住嘴避免发出声音激怒了它。 这就是最后了。想不到我驱虎吞狼会玩崩，赶跑了狼自己被老虎吃了。 “哈？这不是信使吗？” 好像在哪里听过的声音传来，我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点，即便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感觉到外界的光线变化，月亮又出来了，那个抓着我的厉鬼消失不见，一个男人扛着剑站在商场门口满面诧异看着我，竟是之前见过好几次的天字第一号水货阎王楚江王。既然红衣君王已经离去，我也不怕楚江王，见到他我反而放下心来，轻轻握住惊月的剑柄。 “我不是来抓你的，不要拔剑。先跟我离开这个红衣君王的领地，我和韩道尊是盟友，自然不会加害她的弟子。” 楚江王抬手一点，一道阶梯自虚空出现，我正要跟着他走想了一下又让他先等等，我要联络一下韩诗婵。 出乎意料地，韩诗婵告诉我正是她叫来楚江王接应我的，让我跟着楚江王走就对了，先躲几天再做打算。 我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先这样吧。 第125章 冥府的动荡 楚江王把我带到一座大山窝里，告诉我暂时蹲在这里等到风声过去再出去。我看看这里环境还不错，绿水青山黑土麦田，温度也是比较温和的，整体的生产力水平停留在农业时代的末期，作为一个阎王的度假村是很合格的。 休息了一天后我问楚江王为什么要违抗冥帝的命令帮助我，楚江王对我讲述了阴司地府的政治情况。冥府那边以冥帝为尊但实际上冥帝是临朝不理政的，一百年里面有九十年都在沉睡，地府的日常工作都是元老院在负责，元老院作为贵族议会实际上掌控着阴间的政治事务，而十殿阎王作为地府的军队领袖最初也是属于冥帝的，只不过后来冥帝一直沉睡，元老院逐步蚕食冥军，拿下了绝大多数冥军的掌控权。 等到冥帝从沉睡中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失去了对冥府的掌控权，十大阎王除了阎罗王仍然对他忠心耿耿之外都跟着元老院走了，他能调动的力量也只有八大鬼判，为了重新树立威信冥帝要废除信使制度，追杀信使，因为信使这个制度本身就是元老院搞出来的而非冥帝本意。尽管元老院掌控了阎王和冥军，由于元老院是贵族共和，四大贵族每家能掌控的冥军也就是一两个阎王的班底，比起手握几乎全部阴差力量和最强阎王阎罗王的冥帝还是差了不少。眼下的力量对比是元老院整体压过冥帝，冥帝又远强过单一的大贵族，所以当冥帝想要整肃地府的时候元老院四大贵族会抱团收缩共同对抗冥帝，楚江王从黑云镇把我带走就是贵族共和与绝对王权之间尖锐对立的体现。 冥帝的八大鬼判在黑云镇被红衣君王一波打残了三个，暂时应该是没有功夫再来追杀我了，我要在这里勤学苦练获得更高的道士阶级才能跑到外面去，不然一个道宗出去遇到八大鬼判会被一巴掌拍死，整个阴司的行政机关都知道现在信使的命运问题是冥帝和元老院在角力，我被消灭就等于宣告冥帝对元老院的胜利，骑墙的强者们会纷纷倒向冥帝而反对元老院，阎王们也会视情况中断和元老院的盟约转而重新供奉冥帝。冥帝输了问题不大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元老院输了可就要抄家灭族打入十八层地狱了，所以元老院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来保住我的。 我点头表示明白就睡了，楚江王见我这么配合笑笑说明天给你引荐一位元老院的家主，你先好好休息。 第二天他真的带来了冥府元老院四大贵族之一的刘家当家刘静，这是个很温和的女鬼，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穿一身很平常的休闲装，见到我之后热情地和我握手，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杀气，就连阴气都是平和的。这种温和的阴气我之前只见过一次，那是张欣欣。 刘静和我长谈了两个小时告诉我冥帝已经不能长久，等到冥帝烟消云散了阴司必定会围绕谁是新的冥帝展开激烈战争，希望我可以加入到刘家的一边。作为回报，她继续实际上保持我的信使身份和特权，并且愿意给我一支规模两千的阴兵随我调遣。我谢绝了阴兵大礼包，握着刘静的手说你真是一个好人和你交流很让人舒心，可是我这会儿自身难保等到我走过危机再说结盟的事。对此刘静没有异议，我们愉快达成了协议，此协议规定在冥帝追击我的时间里元老院刘家尽力保护我，当我度过危机后哪怕不和刘家联手也绝不主动谋害刘家。 被刘静藏匿的第六天，张欣欣来了电话告诉我玄界出了大事，让我继续躲着暂且不要出来。 道士协会正式从阴司地府之中分割出去不再受其管辖节制，各省道尊纷纷与世俗政权缔结同盟帮助世俗政权培养质量不佳但规模大成效快的玄界部队，山东湖南安徽三省道尊基本上都属于京城王家阵营，他们正在快速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与他省道士交战，世俗政权的军队用不了但玄界之兵早已开战。 阴司地府的阎王们在元老院带领下对冥帝号令阳奉阴违拒绝与红衣君王交战，冥帝手中只有八大鬼判，而八大鬼判除了钟馗之外那七个面对红衣君王就是送头，地府在黑色城镇一波被未知的君王打废了三位大鬼判之后又在太湖遭遇童话公主田丽娜，被废掉了两个鬼判，现在冥帝的力量反而不如地表的王家了。 我迷惑不解问张欣欣：“我算是王家势力范围之内，欣姐姐是可以独立对抗阴司的红衣君王，为什么欣姐姐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开心。” 张欣欣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深眷，像是温暖的蜜水将我整个人包裹住拖入无底的温柔深渊中，听她讲话真是种享受。 “这样并不是好事。冥王若强力掌控阴司地府则可以统御全局，十殿阎王八大鬼判皆为其爪牙，道士协会亦为其羽翼，进可扫灭红衣诸王统一玄界，退可保障幽冥之域安稳，如今冥帝衰微，元老院四大贵族崛起，人间道士协会脱离，鬼域诸王虎视眈眈，长久的离乱必将来临。冥帝若战败则失去威信，只能做形式上的君主，而待冥帝湮灭后，贵族和君王必将为获得冥府君位展开战争。四大家族，八大鬼判，十殿阎王，十二位红衣君王，十六位道尊，三十三位独立鬼王，每一个都有争夺那座位的资格和实力，接下来玄界恐怕会迎来长久的大动荡时代。” 我怔了好几秒才回答：“那不是刚好吗？欣姐姐不想争夺霸权成为冥府之君吗？欣姐姐就没有成为冥帝的想法么？他们在互相消耗，欣姐姐不断吸纳战争中被打散的强者壮大自己的势力，在最后时期说不定可以坐上那位置呢。” “不要开玩笑。我对冥帝之位没有任何想法，冥帝要总揽全局，我向来是闲云野鹤，不问政事，倒是小露可以试试，既然喊出了绯红女帝的名号想来冥帝也不是做不得。若雨点儿有意，我可以帮助雨点儿争夺那把椅子。” 我轻笑摇头：“不了。欣姐姐，我问一个问题，若是露姐姐打赢了终结之战成为新的冥帝，欣姐姐可以不要反对她吗？我知道欣姐姐是所有可能争夺冥帝之位的势力中最强大的，在黑云镇我见到了红衣君王的真正实力，也想到了一些东西，如果欣姐姐真的可以让神明回应的话，那把椅子必然是属于欣姐姐的。若欣姐姐真的无意于那位置，还请欣姐姐不要阻挡我们。” “那，雨点儿是要让小露成为冥府之君吗。” 我深吸一口气：“不是。或者说，暂时还不是。我需要和元老院的四大贵族们都一番交流，对我来说成为欣姐姐，露姐姐，秋姐姐，韩姐姐，无论哪一个成为冥帝都没有区别，总之冥帝一定要是我们这边的，至少要是和我们保持友好的。” 张欣欣并未对我的想法提出质疑而是温柔答应了我，承诺不会阻止我的后续操作，我也在次日再次见到刘静，灵魂出窍伪装成一个红衣女秘书跟在她身边。她让我陪她几天好好感受一下元老院的成就和政绩，我让人照顾好我的身体之后就陪着刘静一起检阅她的部队。 我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主，不同于别的元老，阴司刘家的基本盘是在地表的幽冥鬼域，甚至是活人的城镇。她会为生人提供庇护也会偶尔帮助生人，走的时候爱民如子的张欣欣路线。与张欣欣不同的是刘静自己是具有极高政治水平的领导者，而张欣欣是统而不治的宪政君王。 刘静的阴兵军容整齐令行禁止，似乎还会使用复杂多变的阵法，老实说在冷兵器的鬼兵里面她的步兵应该是最强大的。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刘静的军队缺少骑兵，鬼马和普通的幽灵不一样，马这种动物很少会有浓烈的怨恨难以成鬼，因此阴兵都是步兵占绝大多数。 回到庇护所之后我闲得无聊又以灵魂状态去了一趟幽冥鬼校，寒露不在这里，教务处的老师告诉我寒露并没有回来，我也就只好去超市里买些东西之后回去。 这天我正睡午觉，一个电话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接了电话，好听的女声问我在哪里，说想要请我吃个饭。我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我跟这人有过交集，于是保持礼貌又克制地拒绝了她。被我拒绝的女人很生气，近乎咬牙切齿问我这么快就把她给忘了？她马上就会来找我，让我打理一下自己别太休闲。 我揉了揉眼睛无奈道：“这位姐，我真不认识你。” “……”对面的女人似乎愣了一下，继而用奇怪的语气说：“我是王筱蔚。” 我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啊？是筱蔚姐姐啊，对不起正在睡午觉没听出来是你，筱蔚姐姐既然大老远来找我一定是有要事相谈，我等着你过来。” 第126章 帮我抢个亲 王筱蔚是京城王家的嫡系成员，我目前也算是王家玄界体系的一份子因此她来见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我们之前还是有过交情的，我从僵尸王左涛和鬼王刘峰的手底下把她救出来并击退恶鬼林一天保住她的命，此番相见纵然不是一轮推心置腹情比金坚也至少是和谐友好商业互吹，我对此甚至是有些期待的。 王筱蔚穿着一身很大气的长裙来见我，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漂亮的女保镖，当她进入房间的时候我正在追着楚江王家的猫妖到处跑，见我这样王筱蔚发出一声轻笑，她敲了敲门框让我注意到她的存在，继而挥手让保镖们退下，直言她要和秋道尊的妹妹好好交流，这场会晤事关重大你们不要让其他人过来，即便是楚江王或者元老院的人都不要轻易放进来，谁来了都要给我提示，我们立即中断机密谈话。 保镖们离开后王筱蔚拿出一个小小的机器放在地上，紫色结界将我们一起吞入，我看出这是一个屏蔽声音和光线的小型阵法，在这个结界之内外界无法感知我们的存在而我们可以观察外界。 我以为王筱蔚会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劝我加入王家的玄界阵营，不想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本次大老远地跑来找我完全是出于私人目的。这样更好，我并不太想跟这些权贵扯上关系，他们想要在中国获取更多的玄界部队和强者巩固自己的势力，而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她以私人目的拜访我可以省去我编谎话应付她的功夫。 我们一起坐着喝茶，王筱蔚喝了一杯茶之后才开口，她的声音小小的像是被欺负了：“心雨妹妹，帮姐姐一个忙。姐姐想委托你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心雨妹妹来说不牵涉任何政治和阴谋，只需要心雨妹妹一个人一把剑就可以解决。” 我点头：“可以，谁欺负你了？” “不是谁欺负我，是委托心雨妹妹去抢亲。” 我被茶水呛到，王筱蔚轻柔抚摸我的后背，她的声音还是很小，却很坚决：“我要结婚了。是家族安排的婚姻，对方是妖族的一个少主，更具体一点就是妖狼族戴家的少主，问题是戴家少主自有交往了八年的恋人，我也……我也有相爱的对象，所以我不想嫁给他。只要结婚当天心雨妹妹夺走那个婚车，戴少主和他的部队都不会真的追击，我想要和恋人在一起，所以拜托心雨妹妹，帮我这个忙好不好。” 我点头：“好。” 王筱蔚继续说：“抢亲成功后我将失去王家嫡女身份，所以在那之前我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的财富转移并准备了新的身份，我以后就不再是有钱人了，只能趁着现在先给心雨妹妹一点心意。这张卡里面有五百万没有密码，就当做是我给心雨妹妹的委托酬金。” 我接过那张卡柔声道：“钱我先帮你保存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筱蔚姐姐过了二十几年的富贵日子，一下子降级到小资生活怕是难以适应，如果筱蔚姐姐出了什么差错我会提供所有我能给的帮助，不管是金钱上的还是武力上的。” 王筱蔚给我留下移交新娘的地点后我又让她给我留下一根头发避免临时更换场地我找不到，然后我继续修炼。自从和冉晓娜打了那一次之后我的实力开始大幅度的波动，真气也剧烈摇荡，弱的时候也就是个标准的五星道宗，强的时候却可以达到三星道尊，如此大幅度的摇摆让我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气。 躲了几天后张欣欣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可以回家了，阴司地府那边发生了巨大的危机，现在冥帝就要灭亡了，四大贵族磨刀霍霍准备分蛋糕把阴司的领地资源和军队都给瓜分了，接下来地府将再也没有实力干涉红衣君王。她的语气很轻松，是一贯的风轻云淡似乎看透一切的平和，我听着她的声音感觉自己几日的紧张也被抚平了。 “欣姐姐，王家和戴家要联姻了。” “是呢。雨点儿是要破坏他们的联盟吗？我可以派鬼王过去在婚车交接的时候劫走新娘挑拨两大家族的战争，王家有安徽道士，真动起手来是不畏惧妖狼族的，他们也刚好是雨点儿争霸战争的阻碍，若是能一起衰落那是最好的。” 我闭上眼睛轻笑。 “欣姐姐，也不必如此。我并没有要进行什么争霸战争的打算，我想要的是一个公正公平的新的世界，每一个人都会为他活着的时候犯下的罪恶付出代价，罪犯死后必然坠入地狱承受地狱之火焚烧，邪修消弭在天地之间没有重入轮回的机会。平等，公正，有序那样的世界才是我期望的理想的阴司和轮回。” “所以雨点儿，这样你就更加要去打争霸战争了。冥帝已经不能长久，到那时阴司分割为四大家族和多个小家族的地盘，不仅地府，连现世都会发生巨大的劫难。雨点儿，如果你可以打赢这场漫长的战争，就可以建立起新的美好的世界。我可以为你提供战争需要的全部支持，加入到这场乱局之中吧。和我一起。” 我思考了十秒钟轻声问：“那么欣姐姐，代价是什么？” “做我的皇后。” 我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那一片无尽的荒原，尽管极为不妙的预感在心中摇荡，我仍然在笑着：“若是我拒绝了欣姐姐的提议，欣姐姐是否会启动另一个备案，从达成共识到打成共识呢？” 张欣欣柔声劝慰：“我怎么可能舍得打雨点儿。我希望雨点儿可以自愿成为我的伴侣，我也可以接受小露的存在，最重要的是我可以给雨点儿看到未来。那个预言水晶球我拿到了，未来的冥帝必然是雨点儿，只有雨点儿才能去修复失去控制的六道轮回，这是其他的阎王或者鬼王无法做到的事情。雨点儿，这是只有你才能做的。若是雨点儿不做冥帝，十五年内这世界将迎来终结，六道轮回的崩塌将不断加速，进犯人间的厉鬼们不断被消灭又不断经历六道轮回重新返回地表，而被它们杀害的玄界之兵也会成为厉鬼，我们要面对的鬼物越来越多，玄界之兵却是越打越少的。” 我又问：“为什么是我？” “雨点儿是多位红衣君王利益的最大公约数。每一位红衣君王选冥帝的话只会投票给他自己，而雨点儿成为红衣君王的话至少可以获得我和小露的两票，加上雨点儿投给自己的一票，我们可以从多数赞同获得统率红衣君王建立大联盟的权限。在此之外还有雨点儿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哪怕成功封锁修复了失控的六道轮回，这世界很可能也撑不到二十年，除非有一位可以集合幽冥地府与红衣君王力量的人来进行整合。” 我稍稍整理思绪继续保持轻快的嗓音让张欣欣给我考虑一下，我这会儿最重要的任务是援助我的朋友让她不要嫁给一头狼。张欣欣也不追究我在谋划什么，又问了我的日常生活节奏告诉我照顾好自己，雨点儿若是照顾不好自己就回家，欣姐姐会照顾好你。 结束了和张欣欣的通话之后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出了所有可能会有点用的东西，将它们陈列在地上。现在我有一百二十四张紫符，十五张金符，我也懒得数多少总之一把接一把掏了一分钟都没掏完的青符，折纸的电动车小汽车和直升机，同样折纸的房子，在人类世界日常活动所需要的各种证件，大概三十五万的现金，十瓶密封写着凉白开的瓶装水，估计够我当饭吃三天的巧克力，够当饭吃七天的其他零食，常用的化妆品，换洗的衣物。我轻巧跪坐在地板上对着一大摊东西思索片刻后又把惊月放在这堆东西之间，再把发卡摘下，想了想又把本该随着原本那个包一起丢失却不知为何又出现在我腿上的袜圈取下来和发卡惊月放在一起。 房间里还有一把枪，就是市面上最普通的手枪，直播APP商店里有卖，一把枪七发子弹折合人民币一万块钱，一万块钱一把手枪还送子弹在这片土地上是非常良心的价格，一万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这东西我就装起来避免遇到黑帮，毕竟现在时局动荡，道士协会的大佬们都开始配枪了，我这个小虾米还是紧跟时代潮流比较好。 出发之前夏诗悦来了一个电话告诉我这次抢婚要务必小心，对方是和我们几乎是利益共同体的王家，我们破坏王家的联盟一旦被发现会很麻烦的。我问夏诗悦既然麻烦为什么还不阻止我，她的声音轻飘飘得说出的话却让我的心又沉了两分。 “我是刘静的首席管家，张欣欣是素手遮天的智慧女神，我们和王家只是短暂合作而已，本质上是三方势力，利益诉求差得很多，尤其是刘家和王家的战略目标几乎是南辕北辙。小妹妹，看在你是我第一个没能吃掉的小点心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时刻警惕张欣欣。她跟我们这些幽冥鬼物不一样，她的目标和追求是足以粉碎整个天地现有秩序的。” 我笑了笑对她道谢，也不觉得她说的是实话。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夏诗悦你是当我傻吗。 第127章 正牌女友来了 我不知道夏诗悦口中足以粉碎天地现有秩序的追求是什么，想来最坏也不过是她击败其他势力自己上位成为新的冥帝，现阶段的冥帝竞争者中她是最强大的一方势力，脾气又比较好不轻易杀人，让她当冥帝也是个不坏的选择。 仔细一想这不全都是优点吗？我这个生人是定然不能当冥帝的，寒露目前没有展示出来什么治国理政的才能，秋意遥韩诗婵跟我一样是活人做不了幽冥之君，我身边的人只有张欣欣适合。她作为统而不治的冥帝可以成为新生军事贵族和旧的四大贵族之间的最大公约数，有效避免更大的战争，等到局势稳定下来后再慢慢计较，把四大贵族当做藩王花费比较长的时间削掉。 冥帝和玄界动荡以及地府的霸权争夺是过于遥远的事情，眼下需要立即处理的还是王筱蔚的婚姻问题。她被家族嫁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妖狼族少主，我作为她的朋友也答应要帮助她脱身而去，现在正是我表演的时机。 两大家族的送亲在一条平时没什么车的公路上进行，豪车几乎堵塞道路，还好他们有点良心没有跑去主干道搞事情，在红色力量的统治下世家大族也越来越低调公然损害社会利益的行为越来越少，比起之前数千年历史中几近与皇权分庭抗礼的首都勋贵和地方豪杰，现在就是最好的时代。当然了，如果一些为祸一方的地方豪族可以彻底消失，时代还能再好一点。 手机震动了一下，张欣欣发来短信。 王家送亲的计划改变，他们知道有人要抢亲所以把接亲地点改成另一个地方了，婚车也已经取消改为传统的花轿，坐标我已经发给雨点儿了，现在雨点儿立刻离开那里，敌对势力的高手们已经准备抢婚，那婚车里面装满了易爆炸物不要接近。 都告诉我里面有危险物品了自然是没有再靠近的理由，我当即拎着小挎包前往另一个地点，这里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一看就是闹鬼的好地方。一大堆穿着黑色制服的王家人站在那里，几个道士抬着花轿往迁走，在他们对面是一群有毛皮长得跟西方传说中的狼人挺像的家伙。 一个全身发毛呈现银色的狼妖过去护送花轿回自己的队伍，所有人脸上都很开心，这个时候我跳出来他们会不会更开心。当然我是不能以秋意遥妹妹的身份破坏两家联姻的，之前我的同学不是给了我一个可以改变相貌的面具吗，只要我把它戴上谁还认识我，谁知道是我破坏了王家和妖狼族的联盟？惊月剑很大概率也是不能用的，我就用这些道符来击溃他们，护卫队里面只有一个道君，我还是能打得赢的。 我摸出一把青符正要把它们撒出去，忽而听得人群暴发出一阵喊叫。 “抢亲啦！抢亲啦！” 哎？可是我还没有动手呢？他们把接亲地点换到这地方也是张欣欣临时通知我的，我现在完全隐藏自己的存在，不管是灵力还是阴气都完美收拢起来应该不会被捕捉到，为什么还会被发现？真有人预判了我的行动？ 其实是我想多了，我还在发愣期间已经有一道倩影挥剑冲出，迎亲送亲的高手们和她打成一团，一大群道士和妖怪居然打不过她自己。那个蒙面女人似乎没有学习过成体系的剑法，全凭快速高攻在和一大群人作战，她的实力应该是道宗级别，和我证件上的级别在同一层次，而护送队伍里面有道君，一旦道君出手她就会被击溃。 我看了一眼送亲队伍里唯一穿着黑衣服的男人，那个名号叫做黑日道君的男人悠闲地喝着茶水并没有要下场打架的意图，可以从他的行为大致推断出此时的场面对于王家几乎是稳操胜券的。在场可是有四位道宗和几十位道将的，连道君都来了，你一个道宗级别的女人还想翻天？ 蒙面女子努力靠近花轿，奈何战力实在是不够，不几下就被四位抬轿的道宗团团围住进退不得，我叹了口气准备出去抢走花轿顺便救这女人一命，二十四道紫符在我背后展开随时准备打出，不想那眼看就要战败的女子身上发出一股可怕的气势，她的眼睛从黑色变成了红色，随着眼睛变色她的身体似乎也得到强化，伸手就抓住朝她砍下的利刃连皮都没破。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蒙面女子同时对抗四位道宗还不落下风，过了百十招之后她甚至独自压制四位道宗，我注意到她的左手长出长长的像猛兽锐爪一样的指甲，右手更是一把剑抡得虎虎生威，能够独自压制四位道宗也算是摸到了道君的大门吧，这样的话我可以在她和送亲迎亲队伍一波消耗之后再出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那时候为了感谢她帮我消耗了两边的力量，我可以带她离开，我昨天刚买了一本直升机操作手册，从包里掏出折纸的直升机带两个女人逃跑问题不大。 “筱蔚！筱蔚跟我走！” 蒙面女子战退了四位道宗之后也受了不轻的伤，尽管比起四位脸色难看似乎已经失去持续作战能力的道宗她已经表现得很好了，但这绝不意味着她已经赢了。我看了一眼妖狼族少主，那个银毛狼人骑着一匹阴气构成的战马饶有兴致观看这场闹剧，结合之前王筱蔚对我说他们两方互不喜欢的话，如果蒙面女子能在这里击败王家送亲队伍或者能抢走王筱蔚，剩下的事情就是王家单方面的事，妖狼族那边少主一定会帮着她们逃跑，跑得越远越好。 黑日道君放下茶具站起来，我暗叫不妙，已经重伤的蒙面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满状态的道君？ “阿琪，你走吧。” 王筱蔚的声音突然从花轿里传出，妖狼族少主脸色大变，显然是意识到情况出了差错他跑不了要娶王家小姐了，已经站起来正要上前的黑日道君听大小姐这么一说也是一愣，停下前进的脚步满面疑惑看着已经摸到花轿的蒙面女子。 “不是说好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吗，你为什么要嫁给一条大白狗！” 妖狼族少主脸上又是一抽。 “他不是大白狗，他是狼。妖狼族是妖界的五大家族之一，王家要问鼎天下必须获得必要的支持，仅仅有安徽道士支持我们是不够的，若我的兄弟娶了林涵倒是省去了我这边的麻烦，可惜……”王筱蔚轻轻拨开花轿的帘子，她的手指温柔拂过蒙面女子的脸，摘去她的面纱，果然是一个很美的女人。“阿琪，我和你确实曾经是真心相爱，但现在我又爱上了妖狼族的少主，他很好，对我很温柔，我们还有广泛的兴趣爱好……” 妖狼族少主脸已经一片铁青了，我捂住眼睛不忍直视，那个被叫做阿琪的黑衣女子一手握住长剑一手抓着王筱蔚的手不愿放开，黑日道君冷笑一声就向她们走过去，我赶紧拿出故事书翻到之前标记好的第58页，拔下一根头发对着书念咒，让那根头发在黑日道君身前形成一道黑色的墙壁。 “这尼玛是啥玩意儿？” 黑日道君一掌打在墙上，墙壁向后伸缩又恢复，无视了他的攻击。这面墙绵延数百米将王家的人全部包围起来，黑日道君拔出长剑又捅又砍也不能破坏墙壁，外面的王筱蔚和阿琪还在扯感情账，我说这个阿琪脑子真是不够用，一点没有趁着王家高手被困住妖狼族群体吃瓜的空档抢了花轿就跑的觉悟，毕竟王筱蔚是一个凡人，面对道宗抢婚哪有拒绝的余地。 我急得不行，妖狼少主比我还急，看他那英俊的脸都拧成一团恨不得抓起王筱蔚和阿琪就一起扔到看不见的地方了，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到底还私不私奔啦？黑日道君都已经放火烧毁了墙壁出来了你们还没有得出结论，果然靠你们不行啊。 “冉晓琪，本座给过你机会，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休要怪本座无情。” 黑日道君说完就闪身出现在冉晓琪身后一剑刺出，给我吓了一大跳。这个黑日道尊不厚道啊，你根本就没有警告，突然就背刺人家一个刚打完一轮受了伤的女孩子，你还要不要脸了？我抓出一大把青符准备把它们朝黑日道君扔过去，冉晓琪却比我更快，她挥剑挡下黑日道君的突袭，黑日道君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把她踢飞了十几米远。 “作为一个二星道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惜你太不知道好歹了，王家的大小姐也是你这种人能染指的？今日本座就在这里替天行道让你连鬼都没得做！” “不要！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朋友！” 王筱蔚正要掀开盖头去救冉晓琪，早有几个道将上前将她控制在花轿内，黑日道君狞笑着拎起长剑走向已经无力再战的冉晓琪，这时候冉晓琪终于觉悟了，纵身冲向花轿，落地的余波震开几个道将后扛起花轿就跑。 黑日道君脸色一变就要追，我朝他扔出一张紫符，这位道君立刻结了一个印在面前形成防御结界挡住爆炸，看来紫符还是伤害挺可观的，但是为什么之前跟万冬青打的时候就打不出来效果呢。是不是因为上次我用的是自己随手画的紫符，画的时候不够专注导致威力不够？ 黑日道君看了一眼周围高声喊道；“不知何方高人在此，散修黑日道君李豫在此，可否现身赐教！” 我轻笑着自草丛中走出：“有何不敢？李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128章 换一个新娘 “李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气定神闲的，我自身有道君级别的战力，身上又有一大堆灵符和宝物，实在不行我可以把枪掏出来，怎么看这一架打下来都是我赢，现在我是非常愉悦的，只等吓退了黑日道君李豫然后去送那对苦命鸳鸯逃跑，不料胆大包天的黑日道君根本就没有被吓住。 李豫愣了一下问：“我和小小姐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这下换我傻眼了。他叫我小小姐，这是张欣欣阵营对我专属的称呼，他是张欣欣安插在王家的无间道？搞了半天原来送亲的保镖队长是自己人？等等，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是小小姐？ 我用疑惑的声音问：“小小姐是谁？我和你李豫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今日见了我你可别想活，看我把你剁碎了就地挖个坑埋了。” 李豫大笑起来：“郑小姐你也多少演得像一点，说着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却毫无杀意，这演技也太假了。而且以头发为墙是临安鬼王专属的招式，打架开局紫符骑脸如此奢侈除了郑小姐还会有谁？若换了别的事情我可以给郑小姐这个面子，但今天真的不行，这场联姻事关王家的运势，刘家已经向另一个世家求亲了，这场婚姻结不成以后王家可就不好过了。” 我看着冉晓琪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转过头来面对李豫，他是道君我是道宗，他比我高了一个大段位，但我的实际战斗力是有道君级别的，加上我一大堆宝物和灵符可以短暂跨入道尊级别，因此我不害怕战斗，不管他怎么折腾都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我就想先对峙为冉晓琪和王筱蔚多争取一点时间，我不说话李豫也不敢说话，他一双有神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我生怕我突然就掏出一把紫符飞龙骑脸把他们全部炸死，实际上我确有这个打算，只是不晓得二十四张紫符一起打出去会有多大威力，我跟王家无冤无仇打死了人家的保镖队长以后再见就不好交代。 对峙了五分钟，我见李豫实在不敢进攻只好先干为敬，那些在我身后的低空闪烁光彩的符咒化为光弹向前打出。紫符对于道君起码等于一个中等技能，二十四张紫符机枪一样扫射打出他是绝对不敢硬接的，当即就在地上一滚让开打出的紫符，符咒打空在棱角没入地面，像刀片一样竖着，变成了道术版的地雷，只要李豫碰到了这些符咒，它们还是会爆炸的。 “你……你知不知道市面上一张紫符能卖三十万块钱？你就这么当飞镖扔？”李豫指着地面上那些光芒闪射的符咒，看得出来他的心都在滴血。“黄符几百块青符几千到几万不等，紫符三十万往上！便是秋道尊的妹妹也不能如此奢靡！对了郑小姐，市面上求财的符咒卖得也很贵销路很广，要不要画几张紫符出去卖……” 妖狼少主嘴角抽了抽，上前提醒道：“黑日道君，注意你的身份，你是王家的保镖队长，怎么如此见钱眼开放任我老婆被一个女人抢走？快去把筱蔚追回来不然这个责任你扛得下来吗？” 李豫两手一摊无奈地笑：“我倒也想把大小姐追回来，可是清影道宗在这里呢明显是要组织我们去追赶大小姐，你不要小看清影道宗，她的实力恐怕得有三星道君以上，我也是个三星道君，要跟她打不一定能赢，更何况人家还有个天下无敌的姐姐，你说我能怎么办。要不少主您去追赶，我来牵制清影道宗？” 妖狼少主也不愿意跟我打，不仅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我阻断他们为王筱蔚逃跑争取时间可以说是他的大救星，他感谢我都来不及哪里有和我打架的道理。对峙十分钟后我估计王筱蔚已经跑到了王家一时半会追不上的地方，正要撤退时想到他们都已经认出我来，我回去还是不好对王家解释，不然就在这里将他们全部消灭？此念头一动我的手就不受控制地向前伸出，惊月在掌间现出实体，灵魂世界的猫变成了红衣的我自己。 李豫刷地抽出剑来一脸惊恐望着我，妖狼少主也面露骇然，在场所有的高手都拿出武器结成阵型一起挡在我的面前，我也知道自己现在出了很大的问题，想要转身逃跑又做不到离开，心底有一个魅惑的声音在让我杀光眼前所有人，杀光他们夺走他们的寿命和修为。 我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灵力不断剧烈摇荡，高峰时接近韩诗婵，低谷时却还不如平时的状态。灵魂世界里少女形态的惊月轻轻环抱着我，温柔抓住我的手腕诱导我向前挥剑，我知道一旦我挥出这一剑所有人都会死，不得不以最大的意志对抗惊月的精神蚕食。我此行是要帮助朋友逃离苦海的，不是要杀人放火干丧尽天良的坏事，怎么可以杀害无辜的送亲队伍。 不行。至少这次不行。 惊月你也不要老是给我压力，在对敌作战时再出来好不好。这些人都不是我的敌人，我只是帮助朋友而非复仇，没有杀他们的理由。只要他们不会影响到王筱蔚的逃跑，不会让王家和妖狼族追踪到那对亡命鸳鸯，其他的怎么折腾都没关系了。 红衣少女惊月似乎被我说服，那只白猫再次出现。 抵抗惊月的诱导消耗了我的大量心力，这是我最虚弱的时候，如果李豫这个时候对我发动攻击我还真没把握能打赢他，可惜经过我刚才的真气摇荡他对我出现了严重的实力误判，这会儿用惶恐的目光紧紧锁住我，别说趁机打败我，我敢说我上前一步他都能退出十几步。正如道宗与道君的实力相差巨大一样，道君与道尊之间也是距离遥远，他多半是认定我是道尊级别而不敢和我打。 “郑小姐。” 李豫思索了好久之后才试探着开口，“我们送大小姐和妖狼少主成亲的路上让她被抢走了，王家和妖狼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两大势力真的要抓她们回来的话她们是跑不掉的，不如您好人做到底再帮一个忙，既让两大家族面子过得去又能为她们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我收起惊月剑轻声道：“请说。” “不如您坐进这个花轿，我们把您送到妖狼领地，到夜里您再变装离开，这样大家都能有一个好结果。” 妖狼少主立刻就急了：“那不成！我可是有老婆的！妖狼族一生一世只有一个伴侣，我怎么可以再娶别的女人？” “这……” 我想了一分钟走过去轻拍他的肩膀：“不如你让你那个老婆过来，我们把她塞进花轿给你拉回去，在场诸位谁也不会将这事说出去的吧？我相信大家都可以保守秘密，如果有谁不可以，赶紧自觉站出来让我一剑杀了免得日后出了什么差错。” 我这么说了之后不能保证的也能了，所有人和狼对天发誓绝不将此事泄密否则天打雷劈堕入地狱不得超生，得到他们的誓言之后我又让妖狼少主给他还没过门的老婆打了电话让她在一个地方等我，我去接她过来完成送亲仪式，毕竟王家那边是在花轿上做了点手脚的，不真的放里面一个女人很容易会被发现破绽。 “这个地点在五百公里之外，我开直升机去很快就可以回来。黑日道君，你可以先汇报王家说王筱蔚被抢走了，现在你们正在和妖狼族协同追赶抢婚人，预计两个小时可以夺回，除了进度稍稍耽误之外没有别的问题，让王家不必支援。妖狼少主，你也带着队伍配合做出搜寻的架势来不要让自己那边起疑心。对了，在去接你老婆之前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妖狼少主叹了口气：“我老婆叫莫穆欣，是贵州道尊的女儿，你去接她只消买一杯奶茶就好。对了，奶茶一定要是一点点，别的牌子不行。” 我点头：“明白，地下党之前不也是各种接头暗号玩出花来了吗，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暗号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一个海上啊不，天空马车夫，等到把你老婆接过来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刚才精神受到了一点打击，让我先找一找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我在小挎包里翻出一盒未拆封的丹药，上面写着回神丹并有小字标注：可三秒之内恢复精神力，此丹药由临安鬼王张欣欣炼制数量有限，鬼校超市不能经常供货，因此是抽奖用的特殊奖品。 鬼校都是鬼没有肉身，回命水对他们来说毫无价值，回神丹却是关系到灵体稳定的宝贝，会被当做抽奖用的特殊物品也不难理解。 吃完一颗回神丹后我花三秒恢复精神，驾驶着折纸的直升机前往妖狼少主和他老婆的约定地点，这会儿他老婆不在贵州，不然我跑去贵州一个来回就算是开直升机也要大半天，王家怎么着也得知道送亲路上出事了。 第129章 不祥的奶茶店 直升机真的不好掌握，我一共就看过不到一小时的操作手册，全靠我的好伙伴黄梦竹在手操直升机。当她熟练驾驶飞机的时候我发现她比我想象的要有用多了，除了正面武力不够之外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伙伴，当直升机抵达目的地城市之后我先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最近的一点点奶茶店，让黄梦竹把直升机停在一座十二层楼房的平顶上就将它收起。 买奶茶的任务毫无难度，唯一的问题是我提出要两杯奶茶喝完了一杯再带走一杯的时候老板愣了一下。这个店里只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漂亮女老板，她的个子小小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奇怪的口音，但是听她说话还是挺有趣的。我扫了一眼店铺，店里有好几张桌子也有几个客人吃饭，菜单上都是些很好看价格也不算贵的食物，也许是她自己做的，如果下次有机会再来我也尝一尝。 我说如果下次有机会再来是认真的。 这家店里有浓重的阴气，跟我之前见到的阴气类型都不一样，我做了信使之后每天都能看见各色各样的鬼魂在街上飘荡，接触过几乎所有类型的阴气，只有在这家店里可以感受到如此疯狂又不带恶意的阴气。 莫非这店里镇压着一个颠鬼？ 颠鬼是最不好对付的厉鬼，这类鬼魂往往是精神不正常的恶人死后所化，行事毫无逻辑，无法交流无法感化只能斩杀，即便是幽冥信使也不能通过完成最后愿望的方式来净化颠鬼，作为补偿信使可以通过消灭颠鬼获得功德。这里有一个与其他鬼物不同之处，不只是信使，任何玄界之人都可以通过消灭颠鬼积累功德，只不过信使消灭了颠鬼可以获得双倍功德。 直升机飞得快了点现在时间还很充裕，干脆就在店里吃点东西吧。那股沉重的阴气实在没有办法忽视，还是再去看看，万一真的有颠鬼我得跟老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我来把它封锁了或者消灭了。这件事情得等到给妖狼少主把老婆送回去了再做，但我还是需要吃东西，我真的饿了。 我再回到奶茶店发现有一个新的客人坐在了我刚才坐的地方和老板热情地交谈着，这个客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黑色的长发在背后柔顺地垂落，那张脸妩媚温和又带着莫名的引诱的味道，就像是漂亮的老婆在家里做好了饭洗好了澡问回来的丈夫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她正在跟老板讲你这个店里我夜里再来，今天你关门早一点我们做一个彻底的检修，我知道这里的检修是一个代词也在一边连连点头，那个人.妻感很重的美女姐姐见我在一边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就问我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默默掏出道宗令牌给她看。 “原来是新晋的五星道宗，失敬失敬。我是三星道宗莫穆欣，这是我的道宗令牌。” 我愣了一下问：“姐姐就是莫穆欣？” “啊？是啊，我就是。” “我是被妖狼族少主委托来接你的，他应该给你打过电话说了。” 莫穆欣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却又立即黯淡下去：“不行，我今天要处理这家店，丽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抛下她不管。” 我看向女老板小声问：“你对玄界的事情了解多少？你这家店里应该是进了一个很凶的东西，我是在道士协会那边有资料可查的道宗，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在这里给你把事情解决了，若是解决不了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强的道士，我能叫道尊过来的。” 莫穆欣微笑道：“郑小姐是五星道宗，要解决一只颠鬼还不是轻而易举。我们完全信任郑小姐的实力，郑小姐可以先做好准备，我让丽娟今天早些回家睡觉，然后我用自己的小飞机去见结婚，郑小姐在这里等待颠鬼现身，除鬼的报酬会在之后由莫家转付，这样可以么。” 我看了一眼丽娟，她笑笑表示没有意见，然后她就把店里的钥匙给了我一把，自己直接就回家了。因为之前和燕晨婷交流过，奶茶店的封装机我也会用，就代替老板又卖了两个小时奶茶，两个大桶眼看就要空了我赶紧把关门的牌子挂上，给自己留两杯。 现在是傍晚的六点十分，不知道莫穆欣到了没有。天黑还要一小段时间，我把黄梦竹叫出来问要做什么才能让她变得更强。黄梦竹起初说她不是战斗类型的鬼不需要变强，被我诱导升级之后隐身时间可以变长学习能力可以变强她也表达出变强的意愿，然后用小心翼翼的目光注视着我问可不可以给她一滴安魂水。 我在小挎包里找了几分钟拿出一个写着安魂水的小瓶子，瓶子很小跟风油精体积相当，上面还写着帮助厉鬼快速升级。我看看黄梦竹身上大片大片的血红，这是一个半身红衣，我给她喝了这一瓶是不是就可以全红了？ “快喝，喝了变红衣。” “小小姐，这……一滴就够了……” “这东西直接关系到厉鬼的修为，修为就是阴气哪有厉鬼嫌阴气多的，喝完吧我作为信使不能靠喝这些东西升级。” 黄梦竹喝完一瓶安魂水之后几乎全身衣服都红了，只有心脏那一小片还是白色，看来要成为完整的红衣厉鬼还需要渡一次劫才行。我拿出故事书看了看，上面写着普通魂魄要变成红衣厉鬼有三种途径，一是自己修炼升级，二是吞噬一个红衣厉鬼的心脏，三是被神明选召成为神的仆人。其中第一种方法最为稳固，第二种方法不适合单独行动的半红厉鬼毕竟红衣和准红衣之间差距极大，第三种谁也没见过神根本无从操作。 “对了黄梦竹，你有灵装吗？” 我的问题让黄梦竹轻笑起来，她抿着嘴笑的样子还挺好看。 “灵装那么高级的东西岂是连鬼灵都不是的我能有的。” 我点头就闭上眼睛：“我睡会儿，趁着睡眠时间去幽冥鬼校给你找个能用的武器暂时代替灵装使用，这样如果我被调虎离山了你也可以先抵挡一下拖延点时间。这个奶茶店还是挺凶的，白天阳气重尚不明显，太阳一落山真的很糟糕，这个颠鬼是一定要赶走的。” 睡了半小时就醒过来，我将手里的钢鞭给了黄梦竹，告诉她竹子就要用长得像竹子的武器。黄梦竹拿着钢鞭哭笑不得，还好幽冥鬼校超市里除了食品服装之外所有的东西都带说明书，她拿着说明书研究了几分钟挥舞钢鞭还挺像那回事。 “你在这里看家，我先去处理一下周围的小鬼。” 夜越来越深，奶茶店的阴气反而越来越薄，那只颠鬼离开了店铺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我的能力也难以追踪到他。我有看到鬼物的能力，只有两种鬼物是我无法捕捉其行踪的，一是颠鬼，他们的阴气混乱经常会和其它鬼的阴气掺在一起而削弱无数倍无法捕捉；二是清鬼，她们的阴气过于干净会让我潜意识里感觉这是无用信息而将其忽略。 街上有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小黄毛在游逛，看到我之后他们还对我吹口哨，我懒得理他们，仔细搜索那一点点微弱的阴气想要寻找鬼物的去向，小黄毛见我不理他们也就离开了。 这也太干净了。 别说是邪恶的阴气，连阴气都没有。 是我的错觉吗。周围普通阴魂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街道上也没有人声，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我是不是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想到这种可能，我摸向小挎包，然后发现我并没有把它带出来。也就在这时候，背后突然升腾起浓重的阴气，我心下一惊，身体比思维更快地横向跳出躲过来自身后的攻击，一个身材高大的厉鬼出现了。 厉鬼脸上千沟万壑一双死鱼眼毫无生气注视着我，他的鼻子不翼而飞，下巴和上颚脱节只有几根筋在连着，合不上的大嘴不断流着黄色的口水，呼出的阴气也是无比恶臭，跟死亡之海有一拼。 外表不重要，他最让我惊慌的是一身鲜红的衣装。 以及这条似乎走不出去的街道。 鬼王。 现在真的是啥都涨价就工资不涨，不，真的是鬼王遍地走鬼灵不如狗，我考了道士证之后第一个敌人就是个可以展开阵地的鬼王，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如果小挎包在手上，我还能依靠着近乎无尽的资源和他作战并最终击败他，现在我两手空空就闯入了鬼王的阵地，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紧张地和颠鬼对视着，他似乎对我没什么兴趣，一拳落空之后就大摇大摆离开，周围陌生的街道也随之崩塌，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赶紧快速炮回奶茶店去拿我的小挎包，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呢。 你这个颠鬼等着吧，等我拿到了家伙，一定要送你下地狱去！ 谁在路中间放的石头啊这是！我诅咒你全家！ 我向前扑倒在地上，高跟鞋左脚的尖跟被石块弄断基本上无法行动，现在我很后悔为什么不穿运动鞋出来，明明今天是要来打架的我居然还短裙白丝双马尾高跟鞋，全中国知名道士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打扮，也难怪黑日道君见到我就知道是谁。 下次出任务一定要换一身夜行衣和一双软运动鞋。 第130章 玩个游戏吧 踉跄着回到奶茶店，拿起小挎包找了几分钟终于翻出一双运动鞋来。我把鞋利索换上，拎起包雄赳赳气昂昂再次出门寻找颠鬼，这一次很快就找到了他。那个颠鬼正骑在一堵墙上不知道在干什么，一个劲的傻笑。 我小心翼翼来到他背后，拿出一张金符就要打出去，这时一个全身白衣不知道是鬼物还是妖魔的家伙毫无征兆持续现在我面前，我被他吓得一口气退出十几步，左手捏着金符右手抽出惊月警惕地注视着他，随时准备跑路。 对付一只颠鬼已经很难，再加上这个来历不明的白衣人翻车的几率太大了，他们即便是一个一个来我都会在这里遭遇又一次溃败。 这个白衣人的脸也被裹在白色的纱布里面像是刚做过重大面部手术的人，连眼睛和嘴巴都没有露出来，看着这张仿佛是一个平面看不出五官轮廓的脸，我心底开始发虚，我很害怕他突然解开纱布再给我看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或者只有一张大嘴的脸，那就等于向我表明清晰的敌意，我不能再同时对付两个鬼王了。 “不要怕。我不会立刻吃你。” 听不出性别和年龄的声音响起，我向后再退一步，果断抽出惊月，借着惊月剑的超加速向着反方向逃跑，白衣人比我更快，他似乎是预判了我的逃跑方向，精确地出现在我的正前方三米处，并且我换个方向跑他也会换个方向拦截在前面。 从白衣人身上我感觉不到阴气也感觉不到杀气，但当他走近时有极其可怕的压力慢慢聚拢下来，我就像是站在海岸上看着海啸的巨大水墙朝着岸边快速推进也没有任何办法。在不断变化方向跑了十分钟后而未能逃离后我放弃不战而逃的想法，在剑上附加了阴气就朝着白衣人一剑刺出。 白衣人抬起右手以食指在我的剑上轻轻一点，一股强大又诡异的力量顺着剑蔓延到我的全身，我的身体一下子就陷入麻痹状态，连剑都握不住掉下。我曾经和西洋王万冬青砸海洋之上作战，也和道君有过正面拼杀的经历，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可是在面对这个白衣人的时候我居然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他说不会立刻吃我，是想要怎么办呢，像是林涵梦中的变态一样把我活烤了吗。 “宝宝，不要哭。” 他轻轻抱起我，修长的手指温柔擦去我的泪，成功让之前营造的恐怖气氛烟消云散。会叫我宝宝而我不认识的人，就是那个死亡秀场的主播最聪明的女神了吧？不，她自称是我认识的人只不过暂时不能透露身份，那么这个浑身裹在白衣里面像是个木乃伊的家伙是谁？ 我突然间想到另一个可能，当即吓得手脚冰凉心脏狂跳。 “我是死亡秀场的创始人和运营者。” “所以……所以要在这里抹除掉我吗……” “不全是。宝宝是很有趣的孩子，我长久以来都在等待着一个对手来结束这场持续了过长时间的闹剧，现在终于见到了宝宝，但是我不确信宝宝是不是那个我在等待的对手，所以我来到这里。我带来了四个鬼王，如果宝宝成功把他们消灭掉了我便认可宝宝作为我的对手，如果打输了……说明我等的那个对手，还未出现。” 我近乎崩溃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努力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有五官的脸：“你是谁？你说你是死亡秀场的创始人和运营者，我记得你是从阴司地府背叛出逃的阎王吧？地府的阎王全部都是阴魂，而你又在阴魂一旦进入便绝对无法离开的遗忘者之地建立起基地试图打破阎王和红衣厉鬼之间的界限，现在又能跑出来到现实世界，而且我并没有捕捉到你的阴气，你……是……” 蓦然想起张欣欣给我那个竹篓时的话。 我感觉自己的全身的血液都几乎要冻结，附身捡起被打落的惊月剑咬了咬嘴唇轻声问：“你是……红衣之上……的……东西吗？” “红衣之上……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 白衣人没有五官的脸发出轻柔的笑声，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我注意到他的手指细长柔嫩怎么看都是千金大小姐的手。这只手我似乎有点印象，我的记忆中一定被这只手摸过脸，这个白衣人是我认识的大鬼，也许是我认识的人，那么他是谁？寒露？张欣欣？秋意遥？韩诗婵？田丽娜？陈源？不，无论是哪一个，她们都不会把我作为敌人让我去完成根本完不成的任务做不到就要杀我。 “我的实验已经进行了数百年，阴魂也好妖怪也好，达到了阎王级别，在你们人间被叫做道尊级别，到了这个层次之后就驻足不前无法再进一步，我就想为什么红衣就是极限呢，为什么就不能打破那一直都压在我等头上的天花板，去碰触更广阔的世界呢？在地府的几百年里我一直进行着秘密研究，试图去找到红衣厉鬼和阴司大鬼之间的那一面墙，我相信只要我找到了那一面墙就可以在墙上打开一个洞，打破阴司地府阎王和鬼王的界限，可以将阎王和鬼王的力量叠合在一起。只要把这两个力量叠合在一起，就可以实现我一直以来的目标，打破那天花板。” 我只感觉自己的两腿抖得厉害，不得不拄剑站立：“打破鬼王和阎王的界限是不被允许的，你这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就不怕遭天谴吗。” 白衣人呵呵笑道：“我毕生所愿便是打破那天花板窥见更广阔的世界，对那个新世界的求知既是我的鬼心又是我的道心，若未能完成我将不死不灭，哪怕是完不成为了追求理想而遭天谴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在红衣君王里面目前我没有见到有资格和我一起步入新世界成为红衣之上的存在，只有你这个道君水平的幽冥信使展示出成王的野望。我知道你是信使，你在执行信使任务期间免疫阴气攻击，没关系，我并不是厉鬼而是活人，只是我将自己的存在形式改变成和厉鬼一样的状态，所以你没有击败我的可能性。现在，我们玩个游戏吧。” 我看了一眼留着口水向我步步逼近的颠鬼，小心翼翼问：“我可以不玩吗？” “宝宝，现在由不得你选。或者战胜我的四个鬼王，或者就此消失。” 在那只红衣颠鬼背后又出现了三只厉鬼，第一只骑着一匹黑色战马全身裹着盔甲手里拿着长矛，第二只灵体像是云雾一样扩散很大的面积面容黑青，第三只看起来最为平常是一个身高一米五的小老头形象。他们都身穿如血红衣带着沉重阴气，阴气强度比第一只出现的颠鬼明显要强很多，如果说我和颠鬼一对一单打独斗还能付出一定代价打赢的话，这三只厉鬼我是哪一只都打不过的，现在我要同时对付四个，这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我闭上眼睛深吸两口气再睁眼，看着白衣人认真问：“至少可以让他们一个个来吗？若你真的想要看我是否有成为红衣君王乃至于在那之上的潜力，也不该让我一下子就面对四个比我强的厉鬼。” 白衣人点头道：“说的也是。他们会按照实力强弱的顺序来跟你车轮战，你消灭或击败了一个之后可以得到一分钟的调整时间，这一分钟里你想喝回命水还是做别的都随便，只是不要妄想逃跑。至于游戏规则，很简单，只要你从每一个厉鬼手底下撑过十分钟就够了。” 颠鬼在白衣人话音刚落就朝我冲过来，他的速度很快像是一颗炮弹朝我直撞而来，面对这种疯子不能正面硬碰，我侧身让过他的攻击，拿起一张紫符拍在他的背上，紫符在颠鬼的魂魄上炸开对他造成一定伤害，但这让颠鬼更加疯狂了。 狂暴状态的颠鬼拔掉路灯杆就向我扫过来，我敢说如果我手里没有能让我超加速的惊月，他这一下就能把我扫成两截。我看了一眼被扫塌的墙壁心有余悸，颠鬼却是把沉重的灯杆抡得虎虎生威，他的嘴张得大大的，黏糊糊的唾液不断流下，结合着几乎要完全断掉坠下的下巴，又恶心又恐怖。 边打边退，我很快就退到一个死胡同里。 颠鬼用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里发出含糊的痴呆笑声，继而他从我眼前消失，我也在他消失的瞬间向斜前方跃起，惊月剑将我脚下的空气实体化让我可以踩着凝固的空气台阶避开他的雷霆一击。 地面上被灯杆留下可怕裂缝，我看着那条裂缝心中一阵后怕。若是那一下拍在我身上，恐怕我是要当场去世的。 怕归怕，打还是要打的，白衣人不肯放过我，只有战胜他的四个鬼王才能活命，至少才能有活命的可能。 我默默将惊月剑换到左手，右手叠了二十四张紫符在掌心中闪光，在颠鬼又一次向我抡起路灯杆时我主动朝他冲过去，尽管避开了路灯杆的横扫，阴气的余波还是让我胸中钝痛，此时我也顾不得这种小伤，借着惊月的加速冲到颠鬼面前就一剑刺出，惊月剑毫无阻碍贯穿颠鬼的胸膛。 若是其他的鬼怪，这一剑便胜负已分。 但颠鬼不同于其他的鬼物，这是彻底没有神志的厉鬼，他完全不在意自身的损伤，不顾会让他的伤势加重就放开灯杆双手向我抓来，我在这时右手挥出，二十四道紫符聚合成一把两米长的紫色光剑将颠鬼的头砍下。 那双巨大丑陋的锐爪在我肩上停止动作，颠鬼的无头阴魂化为点点光粒消散。 第131章 还是要读书 干掉了颠鬼之后我放开惊月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只是被阴气扫到有些呼吸不畅，这点小伤不能浪费回命水，我拿了个阳气丹吃下去三秒就恢复正常，再看看那三个大鬼都面色如常，看来颠鬼确实是跟他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而且差距很大。 我有些后悔刚才对付颠鬼就拿出压箱底的第二把剑，这本来是我出其不意的招式可以越级强杀的，过早地展示出来会让他们做好准备如果我再使用同一招就难以发挥作用了，我又没有新的杀手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骑马的盔甲厉鬼拉着缰绳让战马向前踏出，这是一只斗鬼。斗鬼是唯一不需要功德也积攒不了功德的有意识的鬼物，他们生来即是为了战斗，活着的时候就争强好胜处处与人敌对斗争，死了之后还要化为斗鬼永生永世在战斗中徘徊。这个斗鬼身穿红色链甲骑着黑色鬼马，手握阴森长枪，怎么看都极难对付。 斗鬼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他自马上下来，抬起右手握拳在自己胸前打了一拳让盔甲消散，露出血色的常服，继而又摘下头盔挂在马鞍上。他是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面目之间也没有凶煞之气，但这样一个鬼物让我觉察到了比刚才浓重很多的危险的味道。 “我是中军卫杨渲，你可以把我当成保镖队长。你的实力太弱，我骑着马穿着盔甲你是没有机会伤到我的，既然主上想看你的潜力自然不能把你轻易杀死，要让你在生死边缘挣扎才能最大限度激发潜力让我们见识到你到底是什么水平。为了让你更好地生存下去，我决定不全力以赴和你打。我的枪名为龙胆亮银枪，是我从古战场捡回来的宝物，这把枪是对军作战的一把好手，在一对一的对人战中反而不太好用。这把枪可以视为我的灵装，一对一时没什么特别的。” 我轻轻扬起惊月剑保持优雅的微笑：“感谢给我这个挣扎的机会，我不会让哥哥失望的。我是前幽冥信使和现道宗郑心雨，这是我的武器惊月剑，可以吸收我的道术转化为巨大剑气释放出去。既然已经互报家门，那便来吧。” 风的流向变了。 我的目光紧紧锁住杨渲，即便身穿常服没有任何护甲，手握银枪的他也在一瞬间化身金甲战神，携带一股势不可当的凛凛声威，仿佛一条沉睡许久的怒龙在瞬间转醒发出震天的长吟。沉重又锋锐的气势排山倒海向我压来，我不得不以自己的杀气去抗拒冲撞，见我这样杨渲笑了。 “杀气不是这样用的。” 话音甫落他便消失了踪影，我向左前方跳出让过来自正前方的突刺，杨渲的攻击化为一道疾风打穿了我原本身后的一座楼房，我看看被打穿的钢筋水泥自认为自己的防御力远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冷汗不受控制的流下。 他一招就让我看到巨大的差距。 四个红衣鬼王刚出来我就注意到了杨渲，他并没有流露杀机也没有展示力量反而平静的笑着，但我知道在四个鬼王里面他是最不好对付的，少说也比其他的三个强出半档。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或者是我最喜欢的纯能量对拼，他都远胜于我。 不能再被动下去，必须先手进攻才行。 此念头一动我举剑就向前突刺，几乎是与我同时，杨渲的身影也消失了。他确实很快，但惊月给我的速度加持让我至少可以在速度上与其分庭抗礼，十几个错身之后我们竟然互相没能碰到对方一下，当我们停止移动静默对峙时我注意到观战的两位鬼王脸色不太好看，观察他们的唇形可以看出他们在说从没有谁可以和杨中军拼速度。 杨渲是个正大光明的战士，我此刻明显的分心他都不抓住机会一枪给我捅个对穿，这样的正人君子居然在死亡秀场运营者那边当保镖队长而不是跟着我正义的信使一起保护世界和平，这真是正义力量的极大损失。 “累了你可以吃阳气丹，我没关系的。” 我听他这么说有些生气，闪身来到他的身后一剑刺出，杨渲头也不回将银枪挥到背后挡住我的攻击后快速反击，我也在一边避闪他的长枪一边回击，但毕竟龙胆亮银枪比我的惊月剑要长出很多，我们的攻防是三比七，每十个回合我有七次都在防御。 还好，我还能还得了手，不到完全没法打的地步。 打了七分钟后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杨渲阴气稳定没有任何不适，我知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否则很可能下一次错身我就会被他一枪捅穿。我默默把惊月剑换到左手，掏出一张金符捏在右手掌心，杨渲看着我的动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继而他的身影再度消失，这次我没有躲闪而是向前放平惊月剑迎上他的突刺。 这本该是纯武技的对决，可惜我对学习武技没什么天赋，唯一会用的剑法还是张欣欣教给我的，我学得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也许正因为我学得烂，作为武技高手的杨渲才没能按照他对这套剑法的了解预判我的出招轻松击杀我。 惊月剑和龙胆亮银枪猛然撞击到一起，巨大的冲力让我整条左臂都酸麻疼痛，但我的右手也在同时向前挥出，金色光剑自我手中出现横扫向杨渲。我不认为对付颠鬼的招式能对斗鬼生效，但此时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杨渲不进反退一手握枪一手成拳狠狠砸在我的左侧锁骨上，与此同时我的光剑也斩在他的胸口，他一拳把我打出去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我先是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带来的巨大疼痛，继而那疼痛快速变淡，我知道是惊月对我的保护，当我的身体受到了严重损伤它会立即压制住我的伤势让我可以继续作战。 居然一拳就打出了我的生命保障吗。 我擦去嘴角的鲜血，在惊月剑的伤害压制下我的行动基本上没有受到影响，就是嘴里的血一直都在流出来，左侧的锁骨好像是被打碎了。我不敢放开惊月检查伤势，这种情况下我一松开剑基本上就是光速去世，只能将剑再换回右手，左手在受伤处画出疗伤道符缓慢恢复。 我的突进冒险也并非没有成果，杨渲的胸前被我斩出巨大伤口，金色符纸的一击换算成道尊级别的攻击也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招式了，再加上道法本就对阴魂有叠加伤害，他以灵体硬吃我金符光剑权力一斩也不会好受。 “不错。成功从我手里支撑了十分钟。” 我听杨渲这么说也不好意思，想要对他说谢手下留情，一张嘴血又流了出来。杨渲见我这样笑着摆了摆手让我赶紧喝回命水喝完了再说话，他拿出一颗红色的丹药吃下去让胸前的伤口慢慢痊愈，我也喝下一瓶回命水花了三秒来治疗伤势。 周身雾一样的厉鬼上前和我站在对面，他自我介绍说叫梁凯，实力比不得骑马披甲的杨渲却在步战无甲杨渲之上，我点头算是告诉他知道了，这一次不等他动手我就主动进攻，一剑刺穿了他。 怎么会！ 明明刺穿了，为什么我的剑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我连续刺出十几剑，每一剑都精确命中却又无法造成伤害，我甚至都用巨大剑气斩断了他的灵体，然而他又慢悠悠愈合了。梁凯的灵体像是一团雾气，不管我用劈砍穿刺还是剑气打击都会从他的灵体上穿过而无法造成伤害。 “打累了吗？歇歇吧。” 他一拳打在我的小腹上，尖锐扩散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被他打得又飞出好几米远，不等我反应过来有感觉有什么像是水又不像的东西缠绕住我，将我的身体束缚住，蟒蛇一样越勒越紧，我可以听见自己的骨头摩擦发出的咯吱咯吱声，惊月的伤害压制又一次发挥作用，我想摸出金符击退他却做不到，小挎包被雾化的灵体隔开了。 雾化的灵体……雾化……雾…… 杀气骤然增强，梁凯的雾化灵体被暴风吹散，我一手举起惊月剑一手擦去嘴角流出的鲜血微笑将目光紧紧锁住他。 “我明白你的能力了。你的能力就是将灵体雾化，无论是道术也好阴气也好都难以对雾化的灵体产生有效伤害，在和我这种半调子打的时候你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现在我已经破解了你的能力。” “你太自信了吧，小媚鬼。风确实可以暂时吹散雾，但你是不能一直释放那种烈风的，只要你坚持不住，我还是能收下你的头。” 我轻轻笑着拿出十二道紫符打向天空，另有十二道紫符没入地中：“知道雾是怎么形成的吗？” “啊？”梁凯一脸迷茫，“怎么形成的？” 我叹了口气柔声道：“所以说人丑就要多读书，你今天被我打败的唯一原因就是书读得太少，做人还是要读书，做鬼也一样，没见宣传标语上写着磨刀不误砍柴工，读完初中再打工吗。但凡你读完了初中就不会不知道雾的形成道理，也不会在这里战败。”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弥漫的雾也在快速消散。 “雾是天空中的细小水滴，如果我在一定范围内制造出一个炎热的环境，在没有暴雨的前提下你的雾是不可能保留的。这是初中物理就学过的东西，所以读完初中再打工是很有道理的，就让我来给你上一课吧，你这个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梁凯在这样的环境下已经不能再变成雾了，他本身速度和力量都不算很出众，当我举剑冲锋时他脸上出现惊慌的神色。 第132章 泳池里的手 在我的剑刺穿梁凯之前，那个老头子终于动了。 他的手掌挡在我们之间救下吓傻了的梁凯，我收剑向后急退，梁凯满脸的惊魂未定显然是第一次被人逼到魂飞魄散的边缘。雾化的魂魄几乎不会受到外界的攻击，他在漫长的时间里都没有被真正的伤害到，似乎已经忘记了面对危险时如何自救，剑锋来到眼前第一反应竟是发呆，不难看出是个极端依赖能力并没有真才实学的鬼王。 老头子报上姓名，他是明末的县官，名字叫做安明，时逢大灾官府残暴便投了闯军起义，在闯军里做过偏将军，他的实力在三个鬼王里面是排第二的，比只会借着雾化魂魄状态避免伤害的梁凯要强。 我慢慢扬起惊月剑准备再来一轮激战，经过了刚才的三轮战斗我已经认清了这些鬼王们外强中干，只是声势骇人真打起来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当然也有可能是白衣人此行是要试探我而非抹除我所以让他们不要全力作战，不然别的不说那位中军护卫杨渲我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 “够了。就这样吧。” 白衣人突然说了这样的话，我惊讶回头看着他，只见他身外一片无暇的白光闪烁，继而天空崩裂，一道光芒自裂缝中落下将他包裹进去，他在光束中慢慢升起向着裂缝飞去，在他完全消失之前我听到温柔的声音。 “我等着你来结束这一切，宝宝。” 安明和梁凯快速离去，只有杨渲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我想想如果他没有放水现在我已经没了，于是就请他吃饭，不料他摸着我的头像大哥哥揉几岁小孩子一样笑着说女孩子不要随便请男人单独出去吃饭会让人误会，又告诉我去换件衣服你这衣服都快不能看了一不小心就走光，我低头看了一看破烂的衣服苦笑，谢过他就快步回到奶茶店。 在店里睡了一夜，第二天对漂亮女老板交代一些加速阴气消散的注意事项后我就离开这家店，在电子地图上找了一家洗浴中心。和三个鬼王打了那么长时间我受了很重的伤，虽然伤势靠着喝回命水痊愈了，身上的血的味道却是一直都在的，这就需要去洗个澡。 我穿着休闲装进入洗浴中心，引得一群人频频围观，我则是很不开心把他们赶走，我就是来洗个澡，洗浴中心可不就是洗澡的吗。就算我可以去找个酒店住一夜洗个淋浴，可淋浴哪里有大水池舒服，要是这里污染不严重我就直接下河去了。 洗浴中心的男性分区有好几层楼远比女性分区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性别歧视会在浴池存在。 回命水补充了我战斗中丢失的生命和体力，精神上的疲惫却很难消除。洗了澡之后我穿上内衣躺在床上入睡，刚一闭眼就感觉到有阴气在附近，是一个全白的女鬼，级别是最低级的阴魂，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这种阴魂肯定不是要害人的，她也害不了人，多半是寻求信使帮助的，我让她先等一下我睡醒了就帮助你，她也乖乖暂时离去。 一觉醒来已经过了中午，白衣女鬼乖巧站在床前满脸期看着我，我慢慢套上小裙子扎起头发，末了再把丝袜穿上，掏出化妆品对着镜子补妆，花了一个小时才把自己收拾利索，然后缓步离开浴池问女鬼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女鬼告诉我在洗浴中心附近有一个游泳馆，她在那里游泳被淹死了并且她绝对不是自己出了错而是被水鬼拉下水里淹死的，想求我收了水鬼为她报仇。对于道宗来说收一个水鬼问题不大，但是我想先去买衣服，我这一身银色JK裙和白色丝袜加上高马尾和精致的妆容，脚上却是一双运动鞋，这样看着很不搭。 在街上有几个小黄毛对我吹口哨，我懒得理他们，快速来到商场后先去吃了午饭又挑了一双好看的银色小高跟鞋，当场换上听着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感觉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现在我的装备收拾齐了可以去游泳馆了，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水鬼竟敢在游泳馆里逞凶，正义的信使要制裁他。 游泳馆倒是好进，我没有会员卡就给了一百块钱，也没有选泳衣，毕竟我不是来游泳的，此行目的是捉拿一只水鬼。当我站在水池边看着波光荡漾的水池时我有点怀疑人生了，这里哪有什么水鬼？池水干净得连阴气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水鬼。可是白衣女鬼就是在这里被淹死的，这池子里一定有古怪。 可惜自从白衣人出现后我就失去了和翠翠的联络，不然让鬼王下去看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跪在水池边对着下面左看右看，下面的活跃男人们对我喊妹妹不要光看下来玩会儿，我笑笑告诉他们我这次是来找我哥哥，他们更欢快地起哄怕不是来找情哥哥的，找不到也不怕我可以做你哥哥。 我看向身边的女鬼，却发现女鬼已经消失不见。这里没有阴气反应，便是曾经存在过水鬼现在也没有了，我无法捕捉到有用的信息只好绕着游泳池走了一圈儿之后无奈离去，热情的哥哥们虽然不怀好意却也是守规矩的不敢真把我拉下水去。 刚走出十几米忽而听得背后有人高喊救生员，一股强烈的阴气猛然出现，我立刻回头跑到游泳池边，正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倒在水底扑腾着，男人在水底乱蹬乱踢双手疯狂乱挥，好几个大男人抓住他把他往水面上拉却拉不动，泳池里是不存在水草缠住脚的，便是有水草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齐心协力也绝对没有拉不出去的道理，他会出现如此情况是因为一只手抓在他的脚踝上。 那只手是惨白的，只有一只手看不见其他部分，灵体极不稳定，不，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灵体。游泳池的底部出现一片浓重的雾一样的黑色，黑色在迅速扩散，即便是我开启了视觉能力也无法看到黑暗之中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只有当一只又一只的阴惨手臂从黑暗中伸出来抓在那个人腿上手上的时候才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游泳池里一片呼救声，十几个人抓着溺水者都无法把他拉出水面已经有人害怕了，怕归怕他们仍然没有放弃，我看着似乎是只有我自己能察觉到的黑暗和无数只惨白的手，咬了咬牙打开小挎包，作为现场唯一的一个道士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件事我不管就有一条性命在此消弭。 我把一道紫符丢进游泳池，紫符像是一条鱼朝着黑暗快速靠近，当它接触到黑暗的同时泳池里炸出巨大的水浪将所有人推开，抓在男人身上的一只只惨白手臂也全都缩回了黑暗之中，继而黑暗快速消退，我来不及多想纵身跳下泳池，二十四道紫符在掌中聚合成光剑借着道法的速度加持朝着退却的黑暗冲去。 光剑没入黑暗之中，泳池的水剧烈搅动着，竟产生一道三米多高的水墙将我向后推出，我抬起右手以不会被水熄灭的阴气明火朝着旋涡不断释放能量实体化的飞剑阻挡黑暗靠近，在消耗了自身三分之一的道术之后黑暗中的鬼物似乎也到了承伤极限，于是那团黑暗迅速缩小，短时间内就从水池里消失了踪影。 我目不斜视爬出泳池，不顾自己全身往下滴水快速出了门，这一折腾我又得买新衣服，这个游泳馆我还得再来，厉鬼并没有被消灭掉只是受伤退走，估计这几天都不敢出来。我不敢保证能让它消停多久，但我至少有一天的准备时间。 带着一身水去了酒店，前台见我这样子很是迷惑也不敢多问，我开了一个星期的房之后就快速找到自己的房间洗澡吹头发换衣服一气呵成，打理好自己之后订了个闹钟倒头就睡，醒来后又拎着包前往商场，我不该在没有避水诀的情况下就跳水作战的，出来本就没带多少衣服，一下子就报销了两套，再不买衣服我就没法出门了。 出门前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楚天辰，他不好好修炼找我干什么。 “心雨！你火了！你在游泳池里驱鬼的视频现在全网都是，道士协会和娱乐圈的人都在找你，你怎么做到击退那只怪物的？我记得你只是五星道宗，不该有击退那个怪物的战斗力才对啊！还好你没出事，以后别那么鲁莽，那个泳池很不正常……” “我来说吧。”那边响起韩诗婵的声音，这位我理论上的师尊声音慢悠悠的像是刚睡醒：“那怪物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以你现在的实力要消灭它不容易，要把它赶走倒也不难，不用太放在心上。对了，秀场那边告诉我，他刚刚测试了你的实力认为你有机会成为红衣君王并带领幽冥军势与他全局争霸，你可以看看秀场那边给你发的邮件，应该有些奖品给你。” 我很不开心地问：“韩姐姐明知道秀场运营想杀我居然都不给我一个警告的吗？” “他怎么可能舍得杀你，寂寞了那么久的君王终于有了可以对弈的存在，他不仅不会杀你还会在你成长起来之前小心保护你呢。真的想杀你的话他一巴掌就让你原地去世了，还能让四个鬼王一个个跟你打，中途还给你喝回命水的时间。” 第133章 公主天师 我想想和四个鬼王的作战过程觉得韩诗婵说得对，白衣人也说了想要看看我的潜力，希望我可以成为一个可以与之对抗的敌人。我不知道白衣人脑壳里在想些什么，他自称要打破阎王和鬼王的界限成为红衣之上的存在，就算不能自己成为红衣之上至少也要打穿那层天花板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却是现有秩序的维护阵营，他放任我发展是预感到打破天花板其实不是好事吗。 我怎么会成为足以和秀场运营者对抗的存在？且不说我的实力只有道君级别，哪怕是我成了道尊，或者进一步成了最强的道尊，我也没有阻止他的理由才对。他想要追寻天花板之上的世界，我想要建立起一个更好的世界，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达成协议互不干扰，我在旧世界进行改造和净化，他一心一意研究如何打破束缚到未知的新世界去。 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秀场运营者为什么对我这么关注，我也干脆不想了，点开楚天辰发给我的链接，竟然是我在游泳馆挥着光剑跟那团黑暗中的不明鬼魂作战的视频，视频播放量超过千万，地下都在争论这个视频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来处理，看他们没有人认为世界上真的有鬼我就放心了，在这个论坛注册了一个小号在底下说这个女的外号叫公主天师，是一个灵异爱好者，没事就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拍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假冒超自然现象。 我这个回复帖一发出去没多久便有了几百条回复，吃瓜路人纷纷问这是用了什么特效，我是神蛙传媒的公主天师的团队能不能介绍给我，这女孩好漂亮有没有男朋友。我见成功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如何现场制作特效很是满意，在下一层楼发表回帖说公主天师产出很慢长时间准备一个时长不超过十分钟的视频，道具群演都很贵她又不是土豪，这次出了视频估计下一次得是半年之后了。 鬼扯一通我就去睡觉，刚刚睡醒洗过脸张欣欣的电话就打过来，她温柔告诉我以后不要这么皮了，首都那边已经注意到了你在公共场合使用道法本来想找你谈谈顺便全网封锁消息的，想不到你开了小号对他们进行误导变成了一个网红，首都那边已经没有道理删除那段视频不然就是承认世界上有鬼物和道法的存在。 “雨点儿，在外面也玩够了，该回家了吧。” “好的欣姐姐。” 张欣欣的声音温柔似水，是她一贯的带着微微甜意的清雅的味道，我点头告诉她这就回家，她轻笑说等我回去。挂了电话我才意识到不经意间我就已经认可了她作为家人的存在，甚至对于她想要把我变成妻子的想法也没有过多的抵触。不，我根本就不抵触她，如果是她的话我很愿意和她恋爱，可是我已经和寒露是情侣，我的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决不允许自己脚踏两船。哪怕寒露现在处于沉睡状态无法联系，我也做不到放任自己去爱张欣欣。 我把折纸的直升机拿出来让黄梦竹驾驶，在回家之前我要先去天魔宫复命，说起来我已经出来太久了，要不是刘云喜欢我，这会儿我早就被扫地出门了。我明知道她喜欢我还假装成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利用她，这样的我，真是…… “糟了！” 我突然一拍大腿，黄梦竹瞄了我一眼：“怎么了，主人？” “我忘了把颠鬼的心脏给你吃了！我居然看着颠鬼在我眼前化为光粒消散，那么多的阴气就浪费了，太可惜了，不然我就有一个新的红衣小伙伴了。” 黄梦竹抿嘴轻笑：“主人不必介怀，其实我要成为红衣还有另一个办法，只需要主人的一点血就好。如果主人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一滴血，血不是直接给我喝而是经过一些特殊的处理，这样既可以让我形成鬼心灵核又可以加强我和主人的契约。” 我有点尴尬道：“黄姐姐还是不要叫我主人，我听着很难受。” “那，小小姐？” “……我以为你会是寒露派的。” 黄梦竹笑得风轻云淡有那么几分张欣欣的感觉：“白色皇后的信徒广布四海，我是她的崇拜者并不稀奇。幽灵的世界比人类的世界更加渴望和平，红衣诸王的军队将普通幽魂当做食量大量吞噬，没有手下的寒露也走一路吃一路不知道有多少鬼物在她的樱唇间消亡，鬼物们会亲附唯一不吞噬幽魂的红衣君王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我从小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便签看着黄梦竹轻声问：“梦竹姐姐，生成灵核鬼心需要什么东西呢？除了我的血之外还需要什么东西，你说，我去找。” 我注意到黄梦竹眼底闪过一道泪光，她轻轻闭上眼睛三秒再睁开，那光已消失不见，仿佛是我的错觉。 她给口述让我列了一个清单，并告诉我血不是随便喂的，如果我真的要让她在没有吞噬足够多魂魄或者没有吸收足够多阴气的时候变成红衣，代价可能是一星期之内无法使用道术。我点头告诉她没关系，一个星期的力量真空期换一个可以开飞机的红衣怎么看都不会亏本，如果她会开别的交通工具那就更好了，以后赶路就可以她开车开飞机我睡觉了，到了目的地她先睡觉睡够了再和我一起作战。说是作战，其实就是注意我的信号，当我表达了打不过需要逃跑的时候让我隐身脱离战场。 到嘉城外，黄梦竹把直升机停下，我将它收进包里，正要掏出电动车时有一辆平平无奇的白色宝马车在我身边停下，林涵打开车窗对我甜甜一笑让我上车，我看看坐在驾驶座上的韩诗婵就上了车，这是我的师父和师母我跟她们客气什么。 “林涵姐姐怎么来了嘉城，在这里有活动吗。” 我扒在她的座位靠背上看着窗外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问道。 韩诗婵的声音很是凝重：“最近天下不太平啊，天魔宫不知道怎么搞得居然和道士协会接连发生激烈冲突，更糟糕的是在打架的时候不知道谁发现了嘉城的郊外有一位古代大能的坟墓，现在正邪两派的人马都在往这集中，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事。眼下地府正经历着千年难遇的巨大动荡，人间可不能出什么事了，不然万一世纪末的敌人再回来可是大大的不妙。” 我想起无法闭合的六道轮回，于是小心翼翼问：“世纪末的敌人是六道轮回里不断出现的恶鬼吗？” “比那个厉害多了。”回答我的却是林涵，她美丽的脸上一片凝重：“世纪末的敌人并非是玄界的力量，或者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玄界力量，无论是传说还是神话中都没有那样的敌人，就好像是突然就从另一个遥远的世界降临世间。那一场战争让地表世界失去了七成以上的玄界战力，后来大国们组织了秘密会议封锁消息，但玄界的强者们都知道，黑暗还会再次降临。也许是十五年，也许是二十年，也许会是数百年之后，但终究还是会再来的。” 我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回想在游泳池里遇见的那片伸出无数惨白手臂的黑暗。我在那里闹了一场后游泳池就停业整顿了，暂时不用担心有人会死在那里，而那个被多人齐心协力都拉不上水面却因为我搅合捡回一条命的男人会告诉大家他不是我的演员，游泳池即便是重开也不好过。这么说是我破坏了一个好好的泳池生意，有机会再想办法弥补一下吧，或者我干脆自己把那游泳馆买下来。 汽车进了嘉城没多久我就让韩诗婵停车，自己去了天魔宫的分部，韩诗婵带着林涵去了道士协会砸嘉城的临时据点。 刚一进天魔宫分部我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刘云脸色阴沉坐在前台，周围一群道士紧张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我想了想就退了出去从另一扇门绕到刘云背后轻轻环抱住她的腰，果然听她笑出声来，那股可怕的气势也平静下去。 “回来了？” “嗯。回来了。” “我以为你就这么走了，再也不回来。” 我摇头轻声道：“我在天魔宫第一次作为道士看到自己的力量，除非天魔宫瓦解，不然我会一直是天魔宫的道士，这一点不会因为我的亲友或者师父在道士协会那边而改变。虽然我发誓不杀人，如果有需要把敌对方的道士击退或者阻截的任务也是可以交给我的，毕竟我现在也是五星道宗了。” “我的小宝贝真厉害，现在全国道士榜已经排125名了。小宝贝，你刚刚回来不要想任务的事情，等下跟我去和道士协会谈判，我们这边发现了唐朝的大国师陵墓，上海道士非说是他们先发现的，等下我们去和上海道士谈判，这是道士之间时隔二十年的第一次大规模开战，给小宝贝长长见识也好。” 我犹豫了一下问：“上海那边有道尊马天鑫，这分部好像最高才道君……” 刘云揉了揉我的头发，声线温柔：“我已经是道尊了。现在天魔宫包括宫主在内有七个道尊，我们已经是中国最强大的玄界势力了。接下来就是打崩上海道士，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改变玄界的规则，道士协会统治华夏玄界数十年，也该到霸权交替的时候了。” 第134章 陵墓之前 刘云带着一群天魔宫道士前往和道士协会上海分会的谈判地点，狐假虎威的我也跟着一起去，一路上感觉到气氛极其沉重，道士们普遍面无表情不少人反复地擦拭武器，这哪是去谈判明明就是去打架的。 以往天魔宫和道士协会只是理念不同，但他们都还是认可道统在道士协会一方。而今天唐朝大国师陵墓的发现打破了这种默契，也许大唐国师的陵墓中会有足以打破现有秩序的强大功法，让人修炼之后道术一日千里，到那时候天魔宫的战力就超越了道士协会，玄界正统到底是谁也就可以再议了。 若是在二十多年前正统不正统也没有几个人在意，那时候中国玄界刚刚跟异界入侵者打完终结战争，道士残留力量也被打得七零八落大道士都没有活下来几个，所谓道统只是一个名号而无实际意义。在二十多年后却不比往日，终结战争证明了异界存在着强大又不怀好意的力量，道士们也被证实可以用作抵抗外界入侵之利刃，于是首都经历了一场激烈大讨论之后将整个道士体系纳入共和国民族宗教文化管理系统之下，道士协会更是被中央政府亲手扶正为道统。 中央政府承认道士协会为道统就意味着道士协会可以在各地有更多玄界地盘，收更多弟子，接更多委托单，挣更多钱。另一方面，政要们在战争之后也开始拉拢大道士为自己效力，一级首长往往也是实际遥控一省道士协会作为自己的玄界之兵，由此道士协会之特权更加稳固。 天魔宫的力量最初不弱于一省道士协会却因为不属于道统认可力量而难以将势力扩展出去，它有一省道士协会之力却困于西北，随后天魔宫花二十余年基本扫灭甘陕宁敌对势力事实上成为西北之王，但这西北之王终究没有朝廷保障，若他日首都对天魔宫起了猜忌怕是世俗政权的部队就要来破迷信反邪教了。因此不论是为了天魔宫自身的安全稳定还是日后的名望财富以至于政治势力，天魔宫都迫切需要增强自身实力，对首都表明自己的强大和恭顺，以获得政治上的认可。 毕竟同样是捉鬼除妖驱邪办法事，道士协会是按照民族宗教规则进行的文化传统和民俗活动，天魔宫就是宣扬封建迷信发展邪教组织，这谁扛得住。在中国这样的大政府国家，企图抗拒朝廷是没有出路的，大家做道士求的都是钱财声望，谁愿意把自己折腾成邪教徒、通缉犯？ 我听刘云一路上给我科普不由好奇问：“那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去和上海道士对峙呢？他们是道士协会的下属分会，面对朝廷怎么说都比我们这些不被认可……” “因为上海道士犯了大错。”刘云轻笑着，她眼底终于出现一抹轻快的色彩，“先是女明星林涵和燕晨婷在上海被他们袭击险些丧命，再是上海道尊马天鑫弟子冉晓娜背叛道士协会刺杀朝廷要员失败潜逃，最后就是马天鑫被查出勾结东瀛阴阳师去对付福建道士，以往道士协会之间或者道士协会和天魔宫之间打破头上面也只是安抚为主，实在摁不住了就抓几个小虾米应付一下让大家冷静下来，只是这引外族之兵入境在玄界还是从未有过的，这无疑是背叛了整个道士协会，不，是背叛了整个玄界，他们是要和十四亿中华民族为敌啊。” 我闭上眼睛轻笑。天魔宫刚才还在狂喷道士协会给他们扣政.治.帽.子，现在轮到他们说话了反手就给道士协会扣政.治.帽子，手法之纯熟实在是让我不能相信他们是好人。不过这些不重要，大唐天师的陵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也很是好奇，我毕竟还是天魔宫道宗，能把这陵墓夺下来最好，夺不下来整个陵墓也要想办法多分一点东西。 很快我们就来到大唐国师陵墓入口，这里早有上海道士和天魔宫两边大队人马紧张对峙，这里毕竟靠近天魔宫势力范围而且嘉城还有天魔宫一个分坛，天魔宫在此可以说是人多势众，出动的道士起码有五十个，反观道士协会那边就很尴尬，也就只有马天鑫带着三个弟子和十几个小兵。 我拿出故事书看了看，马天鑫那三个弟子分别是马子豪，马文强，马欣怡，他们都是道宗，其中最强的马子豪是五星道宗，那两位是四星道宗。若是论在道士榜排名他们都在我之下，然而上海道士协会实在是太有钱了，他们往往会装备一些非常好的灵器来弥补硬实力的差距，在作战时起码可以发挥出比基础段位高出两个小短位的战斗力。 这三个人我并不放在心上，他们再怎么超水平发挥最多也就是三星道君，我全力以赴可是有道尊地板水平，为什么要怕他们。 真正让我注意的是那个身穿白色女士西装把一头如绢黑发扎成马尾的漂亮女人。她看上去二十五岁，面容姣好身材玲珑，周身释放出生人勿近的冷意，那双清亮的美目间也一片凝重。 她身上的法力反应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日本人。 我对日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成见，但上海道士协会请外国人帮助对付中国人还是让我心里很不舒服。这个日本姐姐很强，我在观察她两分钟之后认为她起码可以摸到道尊级别，在实际作战中可能会更强。 我得探探她的虚实。 这么想着我上前与她迎面而立对她微微鞠躬：“你好，我看你不像是中国人，你是上海道士请来的雇佣兵吗？” 日本姐姐愣了一下轻笑起来：“我确实不是中国人，但我在上海住了五年，对于中国的文化很是认同，也算是半个中国人。我这次来中国并非要以外国雇佣兵的身份介入中国玄界的内部纠纷，只是皇室派我来寻回之前唐朝时期被韩国人偷走的圣物。我叫林原奈美，是林原家的第三女，小妹妹呢？” 我感觉自己的心又向下沉了一分。林原家是眼下日本玄界最强四大家族之一，在日本玄界地位仅次于安倍家，对这位林原奈美我也早有耳闻，年纪轻轻便有了道尊实力目前林原家所有海外活动都是她在统管。从实力上说，我们即便能击败她也要付出惨烈代价，从大义上说韩国人偷了人家东西跑来中国，她不过是追回赃物，而她又是外国豪族之女，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日本大使馆肯定要来闹，到时候说不定嘉城分坛就会被天魔宫总坛抛弃来化解京师震怒。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轻声道：“我是天魔宫下属的五星道宗郑心雨，林原姐姐说的是很有道理的，韩国人偷了日本人东西再转卖给中国，现在日本人来追踪赃物，按照法条自然是应该归还的，就是这赃物是什么可否告知？林原姐姐来到这里想来也是要进入陵墓的，正好我们也要进去，不如就一起，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找到日本遗落圣物的希望也就大些。” 我的想法是日本的圣物自然是要还回去的，可谁知道圣物长什么样有几个，万一进了陵墓林原奈美非说一个纯正中国产的宝物是她丢失的日本圣物那可如何是好，我们总不能杀了她吧，杀了她我们也少不了要被朝廷扔出去当牺牲品来化解外交危机。 林原奈美点头就拿出一张很大的油画对我们解释她此行要寻找的圣物：“这个是八尺镜，样子就是画里面的这样子，在镜子里封印着一个来自异界的凶灵……也许不是凶灵，我们的世界里并没有出现过那种形式的妖魔，这个不重要，它的功效是可以让照镜子的人进入镜子从八尺镜或者另一面与八尺镜通过特殊方法连接起来的镜子里面出来。” 我心下一惊：“那不就几乎是瞬间移动了吗？” “是这样的。” 林原奈美干净利落承认了八尺镜的功效，我揉着太阳穴嘴里发苦。无视距离和环境的瞬间移动显然是严重威胁国家安全的力量，这八尺镜是不能让日本人带走的，但是八尺镜又是人家的东西不能不还，再则这东西在我们手里同样也是严重威胁他人安全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 将八尺镜彻底摧毁，谁也不能得到这种短时间内打破现有秩序的力量。 我按压着太阳穴苦笑。我郑心雨为了东亚玄界的平衡操碎了心，可恶的冥帝不仅不给我发大笔奖金还过河拆桥想要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也就我是个善良的人不跟他一般见识，换了个暴脾气的说不定就自杀变鬼王，拉队伍跟阎王们开战了。 马天鑫到现在还没有说一句话，我回到队列轻轻拉着刘云的衣角告诉她我的想法，当然我是没有说自己想要毁掉八尺镜的，只告诉她日本人要进入陵墓我们必须跟着，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偷走什么东西，这里面可都是我大唐时候的古董，每一个都是价值连城。 刘云于是出面和马天鑫谈判进入陵墓调查之事，最后得到了上海道士协会派出马子豪、马欣怡，天魔宫派出刘平加上一个强烈要求要进去的我这样的协议。至于林原奈美，她肯定要进去，不然我们进入陵墓之前先跟道尊打一架也就没有实力再去探索大国师陵了。 第135章 大唐天师陵 在进入大国师陵墓之前刘云反复强调要注意自身安全，毕竟这座陵墓是在天魔宫势力范围之内，就算是暂时被道士协会占了便宜也不要急着反击，要观察道士协会和日本友人之间关系到底如何，若他们之间是稳固联盟便暂时不要起冲突，反之则可以把这两个道士协会后辈暴打一顿注意别打死了就成。 我笑笑表示记住了就和刘平一起进入了大国师陵。说起来这个唐朝天师陵墓修建得真是豪华，大块大块的岩石切口整齐几乎找不到衔接处，我可以打包票唐朝那种生产条件和生产力发展水平绝对切不出这种巨大岩石。我边走边留心观察周围环境，不只是那些岩石墙壁和门柱，整个陵墓都透露出一股超时代气息。 简而言之很多东西绝非唐朝科技水平可以触及。就像这一路走来所见的黄色壁灯，这些灯光不是声控灯而是阳气判断，当有活人靠近时灯火就会亮起，活人离开一定范围后便又熄灭。 不愧是大唐天师，整个陵墓设计得很是精妙，别的先不说单是这一个阳气灯就已经让我大开眼界了。我从幽冥鬼校十功德买来的古籍上了解到古代有很多奇妙的玄学道法，也知道不少墓室照明之物，这阳气灯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我暂且停下脚步研究了一下阳气灯想要从墙上抠下来一个拿回家去，但找不到灯具和墙之间的衔接处，岩石的墙壁又过于坚实除非我抽出惊月来不然是奈何不了它的。我也不愿意就此暴露实力，日本友人先不提，和我一起进入陵墓的还有两个马天鑫的弟子，马天鑫一脉向来喜欢无耻偷袭，我要小心戒备他们突然发难。 穿过足足有一公里的隧道后我们来到一扇巨大石门面前，石门看起来就很结实，我运气轻轻推了一下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排斥我，可以想象如果我一掌打过去这会儿已经被反弹伤害倒下了。我看看刘平，这个三十岁的男人满脸都是迷惑不解，我知道不能靠他打开石门，于是期待地看向林原奈美，她为了找回日本遗失的八尺镜一定是做足了功课轻松就可以打开石门才对。可惜我很快就失望了，林原奈美完全不是有所准备的样子，她对着石门沉默良久才告诉我们刚才她已经用自己的气把石门连带着周围的墙壁都扫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机关在哪里。 马子豪却从随身携带的伞布包里拿出一瓶血在石门上画出一个诡异的图案，图案刚画完我们脚下的地面就震动起来，石门缓慢向下沉陷，刘平二话不说就在我们前方张开一道防御结界准备迎接打出的暗器机关，我也拿出一张紫符准备制造爆炸强行拦截飞行武器，林原奈美没有那么大反应但她的气势也变了。 石门完全沉下去，并没有任何攻击发生，我们五人犹豫了一分钟后林原奈美在身外展开防御结界率先进入，半分钟后她在里面对我们喊里面暂时安全，我们四个这才小心翼翼走进陵墓，地面再一次震动，那扇巨大石门慢慢抬升，在两分钟之内堵死了我们回撤的路，好在墓室内的光线充足我们不至于变成瞎子。 又往前走一段路后出现三个岔路口，路口还有标牌上面写着我不认识的文字，我掏出手机拍照之后看看没有信号于是用不需要网络的死亡秀场APP发给了最聪明的女神，她过了一分钟就回复左边岔路是姻缘右边岔路是轮回，中间岔路是天道。如果我想要追求绝世神功自然是要走中间路，但是考虑到其他人也必然要走中间那条路，你实力不够不建议跟他们走一路，不然可能会被欺负。 我把信息分享给同来的各位，告诉他们左边是姻缘右边是轮回中间是天道，马天鑫两个弟子目光灼灼死盯着中间那条路迫不及待想要一窥天机，刘平也想要走中间那条路，林原奈美却犹豫不决问谁知道哪条路可以找到八尺镜。 我怎么知道哪里找得着八尺镜，只好对她说眼下大家都毫无头绪不如跟随本心而走，你看这三条路都平平无奇，谁知道路标上面是不是实话，万一是大唐天师想要拉几个盗墓贼给自己陪葬那可是大大不妙，所以我们应当追随本心，闭上眼睛转十圈后随便选一条路也许就能实现愿望了。 马子豪马欣怡二人不作废话就走进中间那条天道，我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想跟过去再想想也不对，这明明是在墓地为什么会如此干净。大唐天师之墓不应该这么肃杀连一丝丝阴气都无法捕捉，古代素有奴隶陪葬传统，大唐天师那么大排面墓地里没有一两个鬼才是不正常。 一道绿影从我眼前闪过，我猛然意识到不妙，立刻上前对走中间路的两人高喊： “快回来！快跑！” 马子豪一个愣神也看见了向他们飞快冲去的绿影，那绿影像是一团雾气，阴气浓重得几乎要现出实体，绝对是个鬼王级别的凶物。距离太远我不能看见对方长相，在绿影袭击命中之前马子豪抽出剑刺穿了它，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绿影还是一巴掌将他打进了岩壁，继而又袭击吓傻了的马欣怡。 在马欣怡被利爪贯穿之前，我挥剑架住绿影的攻击。 这是一个白发的女鬼，全身都包裹在绿色的液态阴气之中，深绿色液体还不断从她身上滴下，在地面上腾起一簇簇白烟，一看就是超强腐蚀性的剧毒。大唐国师怎么可以在陵墓里面养这种东西，说好的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呢，怎么能在墓地养鬼呢？还养了个这么厉害的鬼。 白发女鬼几次对我攻击，我小心翼翼避开她的爪子和绿色液体，她的力量很强每一次我硬挡她的攻击都会让自己手臂发麻，而马欣怡就张着嘴傻傻坐在那里看着我和白发女鬼打架，完全没有要趁机逃跑的觉悟。 “我挡不了多久，再不跑我就不管你了。” 马欣怡如梦初醒，赶紧拖着倒地抽搐不止的马子豪转身就跑，刘平见我要救他们也上来帮助她将马子豪快速带出这条道路，我看他们完全退出天道也不再恋战，用七道紫符联结而成的爆破光剑击退了白发女鬼后借助惊月的超加速离开天道。当我们所有人都离开后，白发女鬼茫然了好一会儿，然后化为绿色雾气消失。 马子豪躺在地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我见状掏出一瓶回命水给马欣怡让他给这个断了脊椎骨的男人喝下去，不消三秒眼看就要断气的马子豪又生龙活虎站了起来在第三条岔路的路口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妹妹可以和鬼王硬抗二十多回合，这实力可不是道宗该有的。” 我点头活动着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的右臂：“说得对，我只是名义道宗，实力的话我是道君，三星的。这个大唐天师陵太危险了要不我们把这个墓地炸了吧八尺镜永远埋葬在这里，谁也别拿出来比较好。如果日本玄界对于我们会试图寻找八尺镜威胁日本有疑问，我们可以一起派人封锁……哎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我说了什么吓人的话吗？” “八尺镜是我国圣物，岂有埋葬在异国的道理。” “日本人的圣物让他们拿走就是了，这大唐天师陵不知道有多少宝物，怎么能给一面破镜子陪葬？” 我叹了口气走向右边挂着轮回标牌的路：“那我就走这条路看一看情况，你们先等着我不要自己再去扫雷，不然很可能尸骨无存的。这大唐天师陵我们之前谁也没有来过，各种危险都是未知的，我跑得快比较不容易死可以先来趟雷……” 轮回路倒是意料之外的安静，走了好几百米也没有遇到危险，就是有一只看起来像是没有耳朵的绿色狐狸站在我面前挡住路让我很不开心。抱着绝不空手而归的想法，我捉了这条狐狸回去向大家展示我的探路成果，告诉大家要是没东西吃了我们可以杀了这只绿狐狸，就是不知道绿色的能不能吃。 狐狸也许是修炼多年的老妖怪，一听我们要吃它立刻剧烈挣扎起来，被马子豪一顿狂踢之后蜷缩在角落里舔伤口，用充满憎恨的刻毒眼光注视着我们，我笑着拿出惊月剑在它脖子上比划着，狐狸眼里立刻就只剩下了恐惧。 “放心吧不会真的吃了你的，绿色的谁知道有没有毒。” 我拿出一颗丹药放在手心里给它，绿色狐狸闻了闻之后将丹药吃下又闭眼假寐，当大家放松警惕时它猛地窜出去跑掉了。 虽说我提议把狐狸当避险食物，实际上大家也都不敢吃一条似乎天生没有耳朵的绿毛狐狸，跑了就跑了吧。 我让他们在这里先等着我，我再去左边那条姻缘路看看情况，我跑得很快遇到危险打不过也能跑，等我回来我们再开个小会决定走那条路。马子豪肯定了我的提议，刘平也对此没有意见，林原奈美想了一下也点头同意了我的提议。 于是我慢慢向挂着姻缘路牌的那条路走过去。 第136章 龙 姻缘路上可谓是风平浪静，我一路走过去没有遇见任何麻烦，别说是鬼物妖魔袭击，就陵墓特色机关暗器法阵都没有出现。这条路实在过于安稳可靠以至于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来思索是不是走了一条错路，这时候我回头去告诉大家这条路不对，从这里无法获得任何回报，应该还来得及。 就在这时我手腕上的玉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亮起白光，我以为是张欣欣想要对我传达什么信息于是将手腕贴在耳边想要听听欣姐姐到底要对我说些什么，听了一分钟还是听不出信息。这条路有点古怪，还是有进去看看的必要，万一里面有什么欣姐姐留下的东西我还要拿出去。等等，这是大唐天师陵，怎么可能会有欣姐姐留下的东西？张欣欣可没有那么长时间的历史啊？ 我想起之前红衣君王们给我的信物发光多半不是好事，十次有十次是我遇到了重大危险。 粗重的呼吸声在我背后响起，悄悄上升的温度让我出了一层薄汗，我艰难回头，一只巨大的猛兽脑袋正喷着鼻息饶有兴致注视着我，这只怪兽头比我整个人还要大很多，一双大到可怕的黑色眼睛里流露凶险的光彩，长长的白森森的牙齿轻轻摩擦，它看我的眼神像极了饥饿的小朋友看蛋糕的样子。 我可以通过对阴气的感知和借助信使特权来发现周围阴物，可是对于活物我是没有办法提前预警的，因为谁都不知道大唐天师陵内部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可怕的怪物。这个距离我只有五米的巨大脑袋怎么看都是一条龙的头颅，如果有谁告诉我大唐天师陵里面关了一条还活着的龙我一定会以为她在嘲笑我智商低，可是现在我真的见到了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龙，而且这条看起来就很凶的龙长了一副西方龙的脸，西方龙那可都是食人的猛兽啊，我觉得我这次要完了。 我走的这条路不是姻缘路吗，为什么会有龙，这条路其实改叫猛兽路才对吧？ 我一面暗暗咒骂挂牌子的大唐天师一面拿出惊月剑准备做成为点心之前的最后挣扎。这条龙若是一定要吃我则我命休矣，但如果它不是特别饿我就可以让它感觉到我不是一个很容易获得的猎物，还有可能让它知难而退。 手机又响了一下，我看看暂时还不打算吞了我的龙，拿出手机查看来自死亡秀场APP的私信。最聪明的女神告诉我不要进入三条路的任何一条，那三条路都是死路，原本的三条路是炙热路、猛鬼路和幻境路，无论哪一条路都不是一个道君过得去的，尤其是炙热路那里封印着一条实力在唐朝就已经是红衣天花板有翼魔龙，根据她查到的资料魔龙最爱吃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我向后退了一步给她回信息： 女神姐姐，我已经被魔龙挤到墙角了该怎么办。 最聪明的女神很快回了信息： 勾引它。你是媚鬼，龙这种东西爱争斗好宣淫，卖身保命吧。 这…… 我看看这一颗牙齿就抵得上我半个身子大的魔龙，实在不觉得我有条件有勾引一条庞大魔龙。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便在这里作为天魔宫的烈士对魔龙发起挑战，虽然我是媚鬼但是我是一个有尊严的媚鬼，引诱红衣君王就算了现在让我去搞人外，我宁愿在这里被吃了。 我掏出全部的紫符和金符，对手是红衣君王顶点的话我不求战胜，只要能给它留下永久性伤痕就是我的巨大胜利，希望我的名字可以写进历史书，我郑心雨打伤了一条魔龙。我把信息发给最聪明的女神，她秒回信息说骗我的，魔龙被封印了只露一个头吃不了宝宝，她称呼我宝宝让我有几秒的精神恍惚，好像死亡秀场的幕后老板也是这么叫我的，难道最聪明的女神是幕后老板？可是不像啊，女神温柔得能捏出水来，幕后老板却是个想要毁灭世界的变态。 温柔…… 我记忆中能这么温柔的，也就只有她了。 我打字问：欣姐姐？ 最聪明的女神秒回：那又是谁？ 我尴尬了一下，原来不是张欣欣啊。也是，张欣欣哪里有那么多时间陪我玩游戏还能像逗猫一样天天跟我玩，她是临安鬼王，红衣君王里面拥有最广阔领土和最多臣民的白色皇后，每天王国的事情都管不过来了。这个最聪明的女神是个闲人，或者说闲鬼，实力强大理论知识丰富又清闲无事，满足这些条件的基本上不会是筚路蓝缕开创事业的红衣君王，而是坐吃山空的幽冥地府四大贵族家的女子。 我又回头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眼睛睡觉的龙，感觉它在这里过得很不好。我希望可以让它开心一点，当然前提是它不能吃我也不能把我当玩具，这么想着我小步靠近龙，它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在它的三米处站定，只要它一张嘴就可以把我吃掉，但它并没有攻击，我知道我赌赢了，这条龙并非嗜血之徒。 “不怕我吗。” 我惊讶了一下：“你会说话？” “龙是智慧种，当然会说话。我的智慧与人类相当，由于生命的漫长我在几千年里积累的知识比起人类要强太多了，真的算智慧我猜应该是最聪明的生物。在这里被关了一千多年我也没什么乐趣，既然你来了就让我开心点，跟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吧。” 我在它的脑袋边跪坐下来给它讲外面的事情，毕竟我不是专业学历史的只能从常识角度出发告诉它大唐已经灭亡了很久，在那之后中国数次沦陷于异族，最后一次异族入侵迁海岸三十里居民入内陆放弃同外界交流，在西方人打过来时更是采取了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方针，听得这条龙气得用下巴砰砰砸地。 “所以现在我华夏还是被异族统治吗？” 我想了一下轻声道：“现在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本民族的统治，这里诞生了一个伟大的政治力量，将五亿华夏儿女从水深火热中带出来，建立起一个天下百姓吃得上饭、穿得上衣的新华夏，但由于失去的两百年太烂了，我们已经不再是天下第一了，目前黎民百姓正在朝廷的带领之下奋起直追，花了七十年把一个谁想打谁打的落后国家建设成了家门口两千里内无敌的世界第二强权……” 魔龙叹了口气：“才第二呀。大唐可是天下第一，那时候……唉。” 我慢慢抬起手来问：“你的鳞片还是挺好看的，我可以摸一摸吗？” 它不反对，我就当它同意了。龙鳞的触感确实不错，光滑而没有阻碍的感觉，摸上去凉丝丝的，考虑到刚才的热感这条龙应该是火系的，凉凉的外表应该是非战斗或者情绪不激动时候的情况。我给它讲了一下中国的近代史看它无精打采也激动不起来了，这样很不好。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不是西方世界的魔龙吗，为什么会在东方被封印在此陵墓中？” “哈？我第一次来到这世界是在一个叫做伦敦的小破地方，那里没一个能打的我就飞过大陆一直到这里来了，只有在大唐我才遇到了强大的对手。大唐帝国居然有多位散仙的存在，这些散仙整合了巨大力量将我镇压于此说可以压我一千一百年，虽然输了可那一架打得太畅快了。九个散仙！加上那个差一步就突破人之极限被称为天下无双的大唐天师！可惜散仙受伤还是会死，不然几个散仙在这里镇压我的话天天跟我打，我也不会无聊了。” 我猛然意识到该离开了。它说它是被大唐散仙们联合镇压的，镇压时限一千一百年，从这个大唐天师陵的规模和设施来看陵墓绝对不可能是唐朝衰落之后建立起来的，这陵墓又在中国的中部地区不可能是南唐所建，选址靠近长安而非洛阳说明是以长安为首都时建立，我以自己匮乏的历史知识大致判断出唐朝迁都洛阳是在公元800多年的时候，就算四舍五入取个900现在也早过去了封印有效的时期。 也就是说这条龙早就可以出来了，只是它自己还不知道。 我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但我不能让它看出我的想法，不然怕是不只是我，其他进入天师陵的道士也都别想活。 我强作镇定告别了魔龙承诺以后会经常来看它，问它下次我再来需要给它带什么东西。魔龙也很是友善告诉我你出去了想办法找到当世最强道士告诉他在大唐天师陵里面有一条差一步就要打破红衣天花板的龙想要跟他打一场看看谁才是此世最强，我点头保持乖巧美丽的微笑答应了它，并问它的名字。 “名字？” “是呀，你这么强大，应该报上大名就让他们知道曾经那个独战九位道尊的君王回来了。” 魔龙摇头道：“这我倒是没有在意，我有记忆的时候世间长这样的龙就只有我自己，他们叫我魔龙，我也基本上认可了这个叫法。要听起来就很能打的话……就叫魔龙王吧！嗯，你身上怎么有股很好闻的甜味……” 我心知是专坑自己的媚鬼特质在发挥作用，也不能直接说实话，只好编故事说进来时刚吃完甜品，下次再来给你带些。魔龙王也没多想就闭上眼睛，我小步离开龙的栖息地，怕惊动魔龙也不敢奔跑，保持常速走到看不见龙了才向前方跑去。 终于回到三条岔路的起点，我也不讲什么淑女不淑女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心跳快得让我几乎承受不住。 坐在地上有十分钟我才从逃出生天的惊惶中恢复过来，连跑带吓出了一身汗的我现在全身都散发着媚鬼的诱导性味道，如果这时候去跟伙伴们集合会对他们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我得先找个地方洗一下澡。不如我先出去？ 哎，我的伙伴们呢？不是说让他们在这岔路口等着我吗？他们去了哪里？ 第137章 石中人 小伙伴们并没有等我回来就自行寻找一条路继续探索之旅，马子豪马欣怡要找到绝世神功秘籍，刘平要遏制马天鑫一脉因获得功法秘籍而强大，其核心就是不让他们得到秘籍；林原奈美此次来中国就是为了寻找圣物八尺镜，至于八尺镜在哪条路并不重要只要她找到镜子带回去就算是完成任务。 我对着三条路犹豫了一下，抬脚迈向第二条路又停了下来。在选择走哪条路之前我有必要做一个认真的分析，左边那条炙热路有一条魔龙不能再去，中间猛鬼路有一个白发绿影女鬼，我刚刚跟她打过勉强还能扛住，右边的幻境路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有一只绿毛狐狸。当然那只狐狸可能是万千绿毛狐狸之一，说不定其中一些狐狸就很厉害，还是小心为妙。 我作为信使可以在任何时候感知阴气存在，一切鬼物在我面前都无法匿踪也别想偷袭我，从这个角度出发我应该去走中间那条猛鬼路。可是猛鬼路那个白发女鬼战力极强我有可能打不过，幻境路倒是风平浪静除了狐狸之外没有其他危险，而且幻境路顾名思义整条路上就是以幻境为障碍，幽冥信使有幻术免疫特权，走幻境路稳赚不亏。 幻境路果然如我想象那么平静安稳，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当然有可能是信使特权把所有幻术都自行清除让我无法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走了大约有十分钟，前方出现一片湿土地，地面上还有很多新鲜脚印，一看就是刚刚有人来过。若是这个时候可以做到突破天魔宫和上海道士协会双方共同封锁进入大唐天师陵，还能走过第一道门选择一条岔路，很容易就可以得出结论前面就是我那几个失踪的小伙伴。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走完了小路之后我进入一个巨大的空间之中，这个空间的四壁由岩石构成，地面却是松软潮湿的黑土地，还能隐约听见流水之声，如果岩壁上没有奇怪的图画我会很开心观赏这里的风景的。 那些图画基本上都是人，却又和外面的人不太一样。我靠近岩壁仔细观察上面的画像，发现这些壁画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真人大小，也许还要比外面真人体格大上一点，他们长手长脚感觉四肢比常人多出一截的样子，一个个面容凶戾不像是常人倒像是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丧尸。一面岩壁就有上千个这样的怪人，这么多怪人是谁画上去的，他可真是一个闲人。 等等，一面岩壁有上千个怪人？ 我有点毛骨悚然。如果说炙热路是凶兽，猛鬼路是厉鬼，这条幻境路也必然有危险隐伏。眼前这几面岩壁很有问题，我闭上眼睛用红衣能力查看岩石，发现那些怪人并非被画在岩壁上而是在岩层之中。他们是被未知力量封锁在岩壁之中，在岩石里仍然可以保持缓慢移动速度来慢慢靠近石壁表面，我甚至看到一截手指尖伸出了岩层。 这可把我吓到了，就算是我读书多也没听过岩层里会跑出来人，眼看这些人往外不断移动我也只好掏出紫符，又想想石中人并没有阴气不是鬼物，灵符对他们很可能没有效果，于是我想要退出幻境路回到出发点。 岩层里已经走出好几个怪人，这些石中人在岩石里面运动如同即将溺死的幼儿，在地面上却灵活得令人咂舌，一个个身手都像是短跑运动员。我看着一大群石中人冲过来，没有办法只得扭头就跑，为了跑得更快我拔出惊月剑来给自己加速，可惜回头路已被几十个石中人堵住。 看来只能硬打了。 石中人没有阴气也没有生命感应，像是僵尸又没有邪气，还有变态的生命力，我拎着惊月砍他们如同切瓜砍菜，可是这样并没有意义，即便是我把石中人一剑斩断，那些残体也会慢慢重新聚合，这种怪物我之前好像见过好几次。 执念。 道法无效的情况下我只有不断挥剑将石中人斩杀，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石中人被打碎后化为一地碎石，这些碎石貌似无序融合重新变成一个个石中人再一次站起来继续作战，破坏毫无意义，必须要想办法一次性将他们全部摧毁到无法融合才能打赢这一局。 我不断斩杀这些石中人，边打边退很快就退到区域边缘，站在两块巨石构成的新道路之间往外看去可见一片森林，那里没有岩石也不会有新的石中人产生，只是不知道石中人是否可以追赶到下一个区域，此时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在长时间的作战后我的体力被消耗得厉害，回命水毕竟是很珍贵的道具不能随意使用，我一共也只有四瓶回命水了，在回到临安见到欣姐姐之前我还要省着用。 不，郑心雨，你这又是想要从欣姐姐那里拿东西吗？你自己有功德可以去鬼校超市买啊，一瓶回命水才一百功德，这段日子你活跃的表现也该积攒下来好几百功德了，要买几瓶回命水并没有多大难度。 石壁上的巨大怪人慢慢从岩层中走出，那个怪人长得像是一只变异猿猴，上臂粗大而沉重，下半身像是罗圈腿幼儿，上下两部分比例严重失调让他看起来像只妖怪大猩猩。他身高至少四米，在岩壁之间挣扎着向墙边缘一点点靠近，像是逆水者在求救，但这滑稽一幕让我心底发凉。 这只巨大石中人一旦出来我恐怕是要完，不能在这里慢悠悠散步了，必须立刻离开才行。 我在掌心里捏了一个雷系法决就冲过分界线，数不清的石中人潮水般涌来，却在岩层消失之处停下脚步。他们似乎并不能离开岩石的投射范围，进入新的关卡之后我暂时摆脱了石中人的纠缠，可以稍稍安心观察一下这片森林。 森林里没有阴气也没有道法反应，我在进入第三条路的时候看到了一片脚印很明显道士协会和天魔宫还有那个日本友人都走了这条路，为什么我会找不到他们。算了先不管他们，这里有一大片森林，在森林边缘还有一个湖泊，让我在这里洗个澡冲掉一身尴尬的味道避免引来一些不正常的鬼物。 下水之前我又小心翼翼看了一遍四周，没有发现危险，只有一群没耳朵的绿毛狐狸躲在百米之外探头探脑。我之前就轻松抓住一只绿毛狐狸，这种狐狸虽然长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实际上是被我空手就能掐死的菜鸡，我并不担心它会趁我洗澡突然发动进攻，它没有那个实力。 水里有什么闪光的东西，我回到岸边把小挎包挂在身上，先在浅水区拿出一条塑料小船放在水面上巨大化成为小型游艇之后继续玩水，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穿上换洗的衣裙，可惜现在时间紧迫我没工夫慢慢补妆。我对着水面看了看自己的素颜，惊讶的发现其实我不化妆也挺好看，素颜也是以前精妆的水平，也许这是媚鬼特权？等一等，我并没有以前的记忆，为什么会知道曾经精妆是什么水平？ 我又把黄梦竹叫出来让她开着快艇向浮在水面的光亮靠近，等到我伸手把那闪光物拿起来时发现那是一个画着阴阳八卦的罗盘指针，此刻指针正在疯狂旋转着好像是坏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除了没信号之外一切正常，这里看来并没有强磁场干扰，那么就只能从玄学角度出发去考虑这件事，罗盘一般用于寻找地点或者阴气妖气，我并没有捕捉到危险的气息也没有感应到任何敌意，很明显这罗盘不是用来索敌而是用于辨别方向，再具体一点就是，寻找它的主人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 我打开死亡秀场APP在商店里找了一下，居然有潜水服卖，全套售价只要十个冥币，这正好是我眼下需要的东西。 点了购买之后我身边就突然出现一套潜水设备，我苦笑摸着它们感叹还真是方便。 现在就让我来看一看，是不是在水下有什么东西吧。 “小小姐？” 黄梦竹惊讶看着我，我从小挎包里面又找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发卡：“你跟着我一起下去，先躲在这个发卡里面，我猜下面会有一座海底陵墓，里面没有水的那种。我的视觉索敌能力无法穿透十米之下的水层，万一遇到打不过的敌人你就让我们隐身，我们赶紧跑。下去的时候我先穿着潜水服，上来就好办了，把避水诀往身上一拍就行。” “小小姐，那些从岩层里出来的怪物过来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朝这边跑过来的石中人，他们的奔跑速度和常人无异，很快就靠近了湖泊，我不能再等，把船只收进小挎包之后就向下潜水，死亡秀场的潜水服真是个好东西，我潜到了五十多米深也没有任何不适应感，潜入八十米的时候有一个很大的黑影从上面直撞下来，黄梦竹瞬间就发动隐身能力带着我一起隐身，但那个黑色的大东西还是把我撞了一下并带着我一起向下沉降，沉到了一百三十米处时我才摆脱了它，然后发现这是一具并没有威胁的尸体。 不对，为什么这片湖能有一百三十米还不见底？ 第138章 双界 死亡秀场APP里的商品物美价廉特别好用，我仅仅花了十块冥币就得到全套潜水设备并且质量好到让我怀疑是不是标错了价钱。这件潜水服穿在身上完美抵消了巨大水压让我几乎无法发觉深度变化。感觉到水下有一股巨力在将我朝下吸，我挥动手脚划水慢慢离开这危险之处，朝着水流平稳处靠近。 深度仪显示现在是水下180米，这远远超出单人潜水极限，如果不是氧气系统还在正常运转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已经被水压挤死变成红衣了。这个深度是一片晦暗，只能借助潜水器头盔上那一点点灯光小心观察周围环境，有一个巨大影子向我靠近过来，我以为又是一具尸体也没有怎么在意，等到它非常近了我才发现是一只章鱼。 那章鱼脑袋有一张电脑桌大，八条触须在冷水中摆动向我卷来，触须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吸盘在水中蠕动看得我一阵恶心。既然它主动来挑衅我也无须手下留情，于是这只章鱼很快就被我用惊月剑戳成筛子流着血向我脚下那片黑暗沉陷下去。 我仔细看着身下那片黑暗，已经没有敌人了我却心惊胆战。 这片水域到底有多深啊。 我看了看一直没有动的氧气指针，感觉这个氧气系统可能是损坏了，也许氧气这时候已经快要用完了，我最好立即浮出水面检查一下这套潜水服。这么想着我向上游去，光线一点点变亮，水面就在眼前了。 这时候我却无法再往上浮出。 我回头看了一眼缠在我小腿上的触须，看起来又是一条章鱼，这条章鱼比我在水下击杀的那一只还要大，既然它想为我做点贡献我也不能拒绝，我用惊月剑的巨大剑气斩杀了它，勉强把两条比我还高的触须拖出水面，在自己身上拍了一个避水诀的法印就躺在水面上休息。十分钟后我看看这附近并没有石中人，于是把两条章鱼触须拖上岸去，在森林间收集一堆枯枝干叶就坐在水边挖了个坑，用尖利树枝架起章鱼触须在火上现烤。 味道还是不错的，可惜我没有带除了盐之外的调料，下次我得记得往小挎包里装点麻油。 一把剑突然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并不回头，举起一根串着肉的树枝柔声道：“冉晓娜，这会儿你没有别的援军，我也要吃饭不想跟你打架，不如坐下来好好吃饭休息一下吧。” 冉晓娜惊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轻笑反问“我怎么会不知道？自从明朝亲王借尸还魂以左涛身份重新回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的行程总是会被人追踪，那时候我还没有被阴司地府废除掉信使身份，由于我是秋道尊的妹妹道士协会也没有谁会把跟踪我作为一件事一直做下去，再加上我加入了天魔宫，刘云明显对我有想法也不会试图加害我，这么一排除会没事追踪我的势力就只剩下左涛和刘峰。刘峰这个人，嗯，这个鬼我是遇见过的，他和寒露实际上达成了同盟，虽然不是严格同盟而是上下级，但他不会再追踪我，那么始终跟在我后面捡漏的就只有左涛和他的僵尸帝国了。” 冉晓娜在我面前坐下来，就用剑从巨大触须上割肉来吃。她是真的饿了，一点不顾吃相，也不讲究这烤肉除了盐之外没有放别的调料。我笑了笑以很淑女的姿态小口吃着烤章鱼，也不担心冉晓娜会对我突然袭击，毕竟她跟着我是要捡漏，现在我自己都没有把这条幻境路搞明白，她自然也无漏可捡。其实我并不在意她跟着我蹭些资源，只要她给我留点就成，毕竟是我在前面辛苦开荒，怎么说我也得有一份。 吃完了午餐，冉晓娜从包里拿出一瓶水给我，我谢过她就打开，水是市面上最普通的一块钱一瓶那种，不知道明明已经是道宗的冉晓娜为什么会如此勤俭节约。我看了一眼她的背包，从我那里抢走的无限容量小挎包并不在她身上。 “我的包被你给了左涛还是马天鑫。” 冉晓娜想了一下小声回答：“给了师尊。连同里面的东西也都给了师尊，除了那把清影剑。清影剑我把它藏起来了，如果这次我们还出得去我就把清影剑还给你，心雨你不要杀我……” 我无奈地笑：“我是会杀人的法外狂徒吗。虽然你一次次袭击我让我有那么片刻想要把你活剐了做成刺身吃了，但我毕竟是正义的伙伴，非战斗期间杀害一个活人是我不能接受的。冉晓娜，我已经确信水下别有洞天，也许在水下有一座陵墓，上海道士和天魔宫的人已经下去了，但是我下水除了抓一只章鱼当午餐外毫无收获，如果你有什么收获可以跟我分享一下。” 冉晓娜摇头道：“马子豪下去之后就失去了联系，我也不知道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水下有一座陵墓是确定的，但远比我强的马子豪下了水也没能再上来把我吓到了，我就没敢下去。” 我微笑着在一张青符上附加灭火诀将它扔到火堆里：“不下去是对的，水下有很多巨大章鱼，从它们会主动袭击我来推测，应该会吃人吧。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上海道士协会此行目的，马天鑫想从这大唐天师陵里面得到什么？先说好八尺镜绝对不能让人得到，我一定会在陵墓里将其毁灭，避免它成为导火索带来新一轮玄界世界大战。异界的威胁近在咫尺，我不会允许这时候再为了一面镜子引爆和日本玄界的战争。” 冉晓娜的表情放松下来：“知道心雨的底线在哪里我就放心了。我这次进入陵墓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找到宝物，只要找到十个宝物我就可以过关，并不要求是什么宝物，所以这一次我对心雨影响不大，也没有必要再和心雨起冲突。” 我点头站起来，又拿出潜水服：“那么就一起下去寻找大唐天师陵的真正位置吧。找到天师陵之后将宝贝分成三份，天魔宫一份上海道士一份日本友人一份……你那是什么表情？” 冉晓娜突然间面如死灰，她抓住我的手腕，力气非常大几乎要把我的手腕捏断。 “心雨，放弃吧。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这片湖泊是双界，是勾连此世和彼世的通道，这片湖泊会将下水的一切吸下去吞到另一个世界，双界的另一边是什么至今都没有谁知道，所以心雨不要下去，不要再下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子的冉晓娜，她居然会在我面前露出如此无助惊慌的表情，可见双界确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双界另一端连接着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世界，也许是幽冥地府，但如果是地府作为整日里和幽灵打交道的道士，冉晓娜肯定不会这么恐惧，我想双界的另一边应该是连玄学界都无法窥见或解释的世界。 我看了看平静的湖面，双界的理论确实是让我信服的，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下了水的道士们不见踪影。日本友人说过她是来找回丢失的八尺镜，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八尺镜会在大唐天师陵里面？即便是韩国人偷走了日本的国宝也绝对没有跑到大唐天师陵里面再将八尺镜封印起来的道理，而且八尺镜这样的宝物为什么要封印起来？有了这个可以自由穿梭空间的神器还会缺钱吗？如果不是为了东亚玄界的稳定，我都想把这个宝物自己拿走。 对了，我可以问一问最聪明的女神，她一定知道双界的事情。 我拿出手机打开死亡秀场APP给最聪明的女神发了私信，问她是否知道双界，我要找一座大唐天师陵，但是天师陵在双界湖泊之下，我向下潜了180米都没有见底更没有看到水下有建筑物。 最聪明的女神几乎是秒回复，她告诉我双界这东西是两个世界的交点，是人间和阴间都感到棘手的东西。它不同于其他的阴阳交点，双界的另一边是什么世界谁也不知道，而且双界无法人为关闭，建议宝宝不要没事去双界玩。那个大唐天师陵我也略知一二，陵墓埋藏在双界之湖下面明显就是不想让人去打扰它，而且不要以为大唐天师的陵墓里面就都是宝贝和功法，实际上那位大唐天师的墓地里到处都是危险的鬼物妖魔，他把其他人无力解决的麻烦一起带进了坟墓。 那，进入了双界的人呢？ 回不来了。迄今为止还没有进入了双界还能回来的记录，双界之所以可怕就在于它的未知性，就连我都不知道双界所连接的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宝宝不要以身试险。大唐天师是一个伟大的大道尊，他拯救了大唐，将可能是连他都无法继续压制的魔物们封在了另一个世界，如果有人从双界回来，也许那些上古的妖魔也都会回来。根据零星的古籍介绍，上古时期人族的道士们和妖魔曾经有过一场巨大的战争，战争最终以妖魔世界和人类世界分割为两个独立世界而结束，双界也许是维持着两个世界相互独立的墙壁。 第139章 走出天师陵 我和冉晓娜在大唐天师陵中又转悠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能找到办法抵达水下陵墓，我们甚至无法找出陵墓位置，就连陵墓是否存在都不得而知。最终我们放弃了去水下寻找天师墓室，穿过石中人聚集区回归外界。 一路上我们消灭不少石中人，除了那个巨大石中人有点麻烦之外别的都是一剑秒的杂兵，他们可以缓慢恢复但我不会傻愣愣站在原地等他恢复了再打，我的目的是离开陵墓不是消灭他们。我花了半小时就回到三条岔路的分界点，想想左边有龙右边有双界，也许中间那条路会有些收获。 想到这里我又问最聪明的女神如果我走中间那条猛鬼路会不会找到一些宝贝，她告诉我猛鬼路里面封印着一个大唐的红衣君王，没事不要往那里去。我回忆了一下那个白发女鬼的战斗力，我连打一个野生鬼王都那么费劲何况是鬼王顶点的红衣君王，还是不要没事找事了，这个宝不寻也罢。 我将目光投向巨大石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打开这扇门让我们回去。我已经往上面拍了好几张紫符却毫无作用，斩断钢铁如同切豆腐的惊月剑也只能在石门上留下浅浅痕迹，如果我们真打不开这扇门恐怕就要困死在这里，好在大唐天师还算是仁慈在里面准备了一个大湖，我们光是抓章鱼就饿不死。 “其实……我知道有另一条路。” 冉晓娜突然小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从小挎包里拿出两瓶饮料分给她一瓶：“那就去另一条路。” “可是那条路……是通往阴司地府的。道士协会现在已经和阴司地府没有关系了，地府将道士协会视为逆贼，心雨信使特权也没有了，要走那条被阴司地府控制的道路恐怕会引来十大阎王和八大鬼判的围剿。” 我并没有把冉晓娜的担忧放在心上。阴司地府那边确实是对我不友好，但我已经跟四大贵族之一的刘家实际上结盟了，我去了阴间刘静一定会帮我的，而且所谓的十大阎王八大鬼判也就是那么回事，三个阎王级别的大鬼判不也是被一个红衣君王光速碾压如同打儿子，真没有害怕阎王的必要。 石门突然震动了一下，我向后退了一步惊讶看着沉重的大门，继而它开始微微摇晃，震动连续不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打击这扇门。冉晓娜瞪着一对好看的杏眼微微发抖，我的手也握住惊月的剑柄，不管这个东西是什么，它可以震动这扇惊月剑都打不动的巨大石门那一定是极其强大的力量，目前不知道门外的强者是敌是友，还是小心一点好。我一面如此想着一面心情凝重，若是有一个鬼王过来我还能打不过就放弃肉身变鬼王继续打，但这个东西恐怕我变了红衣也是给它加餐。 石门上出现了一个不是很清晰的手印，是黑色的手印。我愣愣看着那个手印，然后又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手印，一个非常糟糕的真相在我心里渐渐浮出水面，我猛冲过去抓住冉晓娜就向着幻境路飞奔而去。 “你干什么？” “快跑！你没看到石门上的黑色手印吗？那个东西是在我们身边！它在陵墓内部！” 冉晓娜脸色大变，正待说什么时只听一声尖啸，那声音像是猛兽又像是阴风，入耳只觉阴森凄惨，绝望悲凉，我咬牙抓着冉晓娜一路飞奔根本不敢回头，连惊月剑都抽出来了都没有办法将快速靠近的阴气甩掉。那股阴气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庞大压力之下我双腿发软，好在石中人峡谷就在眼前，我拽着冉晓娜冲进峡谷才敢回头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把我逼得如此狼狈。 奇怪的是，身后是一片空寂，没有任何东西。 连我的信使特权都无法捕捉到的鬼吗？ 石中人再一次从石壁中涌出，他们好像能看见我看不见的东西，纷纷向着峡谷的入口处扑过去，我可以看到石中人不断粉碎又不断聚合，数不清的石中人堵死了峡谷的入口让某个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无法侵入进来，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可以击退未知的凶物，只好让冉晓娜先跟着我继续往这条幻境路的更深处躲避。 这次我们穿过了森林往前一直走，终于在走到两腿酸痛之后看到了一扇大门。大门上挂着一个牌，上书通往阴间之路，这倒是简单明了。我拿出两颗丹药，一颗给冉晓娜一颗自己吃了，恢复一下奔跑损失的体力，在门口又徘徊了十几分钟才手牵手进入大门。 走了几分钟没有见到一个人，阴司地府没有人很正常可是连一个鬼都没有就过分了。又往前走了五分钟我终于看见很多人，也许是很多鬼，他们衣着统一队列整齐迈着正步操练，一看就是冥军。 冥军？ 我立刻拿出遮蔽生气的丹药给冉晓娜，这丹药可以让我们的生气在一小时之内不能被外界发现，然后我们假装成路过的女鬼小心翼翼就走过这支冥军，冉晓娜紧抓着我的手，我知道她很害怕，轻轻抚摸她的头安慰她。其实这个时候我也很害怕，但是谁让我比她强呢，这时候我还是得保护她的。 冥军并没有对我们表现出兴趣，冉晓娜带着我七拐八弯地来到一处小巷，在这条小巷的尽头有一面上锁的门，我看了一眼那把锁，都已经被锈得打不开了。冉晓娜也不多话，纵身跃起骑在门上就对我伸出手，我将自己的手递过去让她把我拉上门，然后我们一起跳下，在门的另一侧站稳。 眼前的景物发生巨大变化，这是一片葱茏的森林，我们此刻站在山上，我闭上眼睛用自己的视觉能力扫了一遍，三十公里之内没有发现人类聚落，只有两处小庭院，也许是护林人搭建起来的小院。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从陵墓里出来了，我立刻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信号，冉晓娜摇摇头告诉我这会儿我们是在靠近边境地区，信号质量非常糟糕，建议往内地走一段距离再给那个喜欢你的坛主报平安。 我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拿出折纸的直升机带着冉晓娜下了山。我开直升机技术并不好一路摇摇晃晃，好歹是把我们给从山上弄了下来，然后我又掏出电动车，回到地面后我就放飞自我载着冉晓娜速度飙到110公里向内地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停下来给刘云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出来了，不要再花功夫去研究那座陵墓了，真正的墓室在第三条路的双界之湖下面，另外两条路虽然可能有宝贝却各有一个红衣君王，在石门和三条路之间还徘徊着一个看不见的红衣君王。 刘云有些失望地问我在什么地方，我告诉她陵墓里面很糟糕我被看不见的红衣君王追杀，在第三条路里面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迷了路，等反应过来就已经离开墓地到了差不多是云南的地方。我现在很饿要找饭店吃点东西，刘云姐姐你们千万不要再进去了，就算是让我再进去我也不能保证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活着出来。 冉晓娜在我挂了电话后轻声道谢，我摆手让她不必如此，她现在是马天鑫和左涛那边的，跟我算是敌对阵营，让刘云知道我们仍然混在一起对谁都不好。我暂且不论，本来刘云也就是把我当预备情人的我跟谁玩她不会很介意，冉晓娜就不一样，马天鑫和左涛很显然在下一盘大旗计划着某种了不起的大事，她又很明显被抓到了什么把柄只能跟着那两个坏蛋，我要小心保护她的信息才行。 冉晓娜说她要去找上海道士协会在云南的分部，我点头让她一路小心就把手机捆在电动车的左后视镜架上开启电子地图前往最近的饭店。等到吃饱喝足之后我突然间想去看看上海道士协会在云南的分坛，如果可以我还能将其歼灭，毕竟我现在是天魔宫的道宗而天魔宫和上海道士协会基本上算是开战了，我能打掉一个分部也是大功一件。嗯，我不喜欢杀人，隐身偷袭把他们打晕扔出基地再一把火烧了分部就好了。 五块钱买来的玄界地图上显示上海道士协会的分部在一百二十公里之外，我让黄梦竹驾驶直升机，很快就来到分部上空，可惜的是我来得太晚了，这里早已成为一片废墟，有人比我更快地袭击了这里。 玄界地图闪烁了一下，再看时上海道士协会分部已经成了分部遗址。我在废墟里走了一圈儿找到一个还剩下一口气的女人，让黄梦竹把她塞进直升机后就将她带走。我手里现在还剩下三瓶回命水，给她喝一瓶的话就还有两瓶，如果这时候遇上了红衣君王，只有两瓶回命水的话我连跑都跑不掉。 我给女人吃了一颗阳气丹，看着她慢慢恢复生命力。由于她是修道之人，阳气丹这东西只能吊住她的命而不能让她恢复战斗能力，我也不怕她暗算我，当直升机终于在临安降落时女人惊恐地抓住直升机的内部一个支架不放哭喊不要杀我。 直升机在降落后我就将它收起，女人抓了个空更加惊恐，她居然扭头就跑，黄梦竹正要拦截时已经有两个红衣厉鬼挡在她前面。 “小小姐，小姐派我们来接您。” 我点头轻笑：“好。把这个女人也带回去，这是马天鑫的手下，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 第140章 玄界变天了 在去见张欣欣之前，我先让厉鬼把这个女人带到秘密审讯室想要得到一些情报信息，但他们告诉我没有那种东西。张欣欣统治范围之内似乎没有除了军队之外的暴力组织或者机构，并不存在警察法院监狱之类单位，自然也找不到一个审讯室来进行拷问。我想了一下感觉很符合张欣欣在外面的表现，既然她不愿意让那些东西出现在临安，我也不能让纯白天使羽翼蒙尘。 把女人交给红衣厉鬼，让他们先把这个人关起来等我见了张欣欣回来再和她好好交流，在那之前先给她洗个澡打理好，我不想审问一个脏兮兮的囚犯。当然，考虑到犯罪嫌疑人可能会意志顽强绝不交代情况，还是先给她准备好一口棺材，问不出来东西也没必要严刑拷打，一枪毙了完事。 女人一听要枪毙她立刻抱着我的腿哭喊她要交代情况别杀她，我让厉鬼退出房间，轻轻拍了她的头让她冷静，告诉她你找个位子坐好，如果我觉得你的话是真的可以把你放了让你在这里好好生活，毕竟你作为上海道士协会的成员一个基地全灭就你自己还活着实在是不好解释，就算是我放过了你，上海道尊马天鑫也不会轻饶你。 女人抹着眼泪对我汇报了那个基地发生的事情。 她叫司马兮若，是上海道尊马天鑫第九位弟子，今年二十七岁，是三星道宗，在马天鑫一堆弟子里面实力排不进前列又不被师尊喜欢，如果她自甘平凡完全可以继续留在马天鑫身边伺候，尽管没什么表现机会至少道宗待遇是不会缺了。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她不是一个甘愿平凡的人，总想着要搞出一番事业，于是就对马天鑫展开每日纠缠求来一个云南分部的首领，被马天鑫从上海扔到云南管事。 道士协会是中国境内最强大的玄界力量不假但其力量投射也有距离限制，正统道家的力量集中于汉地十八省，西北广大地区则被叛逆道家天魔宫统治，在西南地区道家的力量存在着大片空白，云南西藏等地佛教势力强劲，在那里只有佛乘协会而没有道士协会的成建制力量，马天鑫把司马兮若扔到云南显然是开荒，毕竟佛乘协会不喜欢打架就算有了冲突也可以避免武力解决，一个道宗足够压场子。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佛乘会的大和尚们确实温和不爱打架，没奈何道士协会内部打得头破血流，这天司马兮若刚回基地就被一群外面的道士袭击，带队的可以召唤出一把二十米长的火焰剑很显然是道君级别，表面三星道宗实力只有道将的司马兮若被敌对道君火焰剑余波扫到不省人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飞机上了。 我思索了半分钟问：“袭击你们基地的是哪里的人？” “是浙江散修道君鲁楚茵，那女人太可恶了把我们辛辛苦苦建设了两年的基地就给摧毁了呜呜呜……” 我点头道：“暂时听不出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先在这里吧，等下会有红衣带你洗个澡换个衣服，道宗在这临安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高手，但这里毕竟是在白色皇后的统治中枢地带，你不要乱跑避免造成麻烦。嗯，楚天辰来了电话，让我听听他要说什么。” 电话一接通楚天辰就向我转述了韩诗婵的话。 “如果见到了上海那边有姓司马的就找机会杀了，不用问我们的意见也不用一个个辨认谁是好人，姓司马的没有好人，至少在道士协会里没有，有一杀一个不存在冤枉的。” 我看了看司马兮若，她扑通跪倒在地上，不等她开始哭我就摆手轻笑道：“不要怕，我不杀人的。韩诗婵是我的师尊，她对姓司马的人如此憎恨说不定里面另有隐情，张欣欣又和韩诗婵关系比较好，你最好别出门更别让人知道你姓司马。这样，你现编一个姓名，我给你写推荐信让你从头开始考道士，跟着我的话五年之内可以确保你有道君实力，道君令牌得有至少一位道尊认可才能得到，我想办法让秋意遥给你弄一个。再往上就是道尊，我认为你也许达不到那个级别……” 司马兮若抹了抹脸就要磕头，我挥手拦住她：“跟谁学的没事就磕头？我们是社.会.主.义.共和国，不要再搞封建残余那一套了。你记住，我们作为道士在实力上是不均等的，但是作为人我们生而平等。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见张欣欣，我在外面很久了也该看看她了。” 在我见到张欣欣之前，王鹏先把我带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 我不明就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一屋子的红衣厉鬼和几个明显是活人道士的高手，这些人和鬼都是在道士榜鬼榜上有排名的，王鹏是里面最弱的一个。在她们说话之前我先做出安静的手势告诉他们我先看点资料，你们等我十分钟，这十分钟里你们组织一下语言。 在十分钟里我打开故事书看他们的排名，王鹏现在是鬼王了，虽然是六十四位鬼王里面垫底的存在那也是鬼王，对比以前有质的飞跃。那些道士都是名声不太好的强者，一个比一个能搞事，眼前这个留着小黄毛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小白脸道士就是散修道君，名号 叫做修罗道君，是一个极端好战嗜血的危险分子；另一个看起来温和有礼的漂亮女人名号清尘道君，是坚定的和平主义者。 我合上故事书轻轻并拢双腿将书放在膝上：“现在你们可以说话了。把我请到这里来是想要做什么欣姐姐不允许的事情。” 王鹏上前一步躬身道：“上海道士协会和阴司地府的大贵族金家勾结起来，不宣而战对我们发动了进攻，小姐并没有组织军队迎战的意图，所以请小小姐可以出面作为临安的皇后授权给我等，我们需要君王的许可来鼓舞士气。” 我想了一下问：“欣姐姐明显是临朝不理政的君王，为什么你们要等到她来决断呢？临安的政治构架比起专.制.王权的大一统国家更像是松散的联盟，欣姐姐作为女皇只是精神纽带，日常事务不都是首相负责吗？谁是首相？清尘道君你是吗？” 修罗道君冷哼道：“让她当首相临安早就被折腾散架了，她也能当首相？一个财相就当得不合格，之前各方势力都在积极扩军备战，她居然不给钱，导致现在上海道士打过来了我们的军队都没法回应。” 清尘道君反唇相讥：“也不知道是谁掌握军队太能搞事跟周围的道士协会红衣诸王打了一遍，要是那谁能稍微安稳一点女皇陛下能削了他的首相？军队没有回击完全是因为女皇陛下不理朝政，只要陛下授权给我，我立即就能把那些家伙打出去。” 我无奈拍手让他们安静下来：“修罗道君你先带领临安的道士部队去跟上海那波人打，挡住就好。临安的幽灵军队是谁在负责？” 王鹏上前一步：“是我。小小姐……” “自由发挥就好，先稳住战线，我等下去见欣姐姐，问她要授权。临朝不理政的女皇应该很好说话，你们先去布置军事力量，还有每个人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过几天会见你们，组织一次针对上海道士协会的突击行动，能干掉几个大道士最好，干不掉至少也要打击他们的中层军官，削弱他们的战场应对能力。好，这次会议就到这里，还有不要叫我临安皇后，欣姐姐是我的姐姐，各种意义上都是。” 刚出门刘云就来了电话，告诉出大事了。 冥帝终于走到尽头，现在四大贵族们为了分蛋糕带领支持他们的阎王已经在阴间开战，四大贵族之首的金家率先将自己的阴兵开进阴司皇城控制了幽冥之都，刘家吴家已经各自龟缩到自己的统治地带，四大贵族中最沉稳不惹事的欧阳家却起兵反对把控阴间朝政的金家大家主金丁玺。要我说这金丁玺名字起得还挺好，名字里面带有玉玺，一听就知道是要造反的，在实行封建制度的阴司地府没有被冥帝拉出去砍了实属不易。 “宝贝，这是天下玄界从未有过的巨大动荡。冥帝在时四大贵族阳奉阴违暗暗发展力量，但由于冥帝可以稳稳压制住任何单独的一个大家族或者勉强压制住两大家族联手，四大家族不敢妄动，而现在冥帝不在了四大家族再无制约，他们会为了争夺冥帝之位展开巨大的战争，人间的佛道组织也必然会加入他们的争霸战争。你现在是在临安吧，那里是张欣欣的势力范围，无耻的马天鑫已经和金家联合起来偷袭张欣欣地盘了，看似情况危急其实不然，你就躲在张欣欣那里不要跑出去，一旦张欣欣决定反击，她自己就能让上海道士协会从此成为历史。” 我谢过刘云，才走两步秋意遥的电话就打来了。 “妹妹，你就在张欣欣那里不要乱跑，马天鑫的部队偷袭了湖南道士协会总部，诗婵不在家现在那里损失惨重，我正带着自己的部队往湖南过去，在得到我们的通知前你不要到湖南……算了，你就先躲在张欣欣那里吧，君王保护你没有问题。” 挂了电话后我深吸了一口气。 战争，终于到来了。 第141章 可能我也爱你 我迈着轻快的脚步进入张欣欣的房间，纯白的女皇正坐在窗前的书桌上翻看着书籍，当我走进时她将目光自书页上收回投到我身上，给我一个温柔又甜美的浅笑，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片缠绵的柔软大网卷入慢慢收紧，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对我暗示，仅仅是一个带着些许欣喜的眼神就让我心潮涌动。 张欣欣，你才该是媚鬼。 “欢迎回家。” “嗯。我回来了，欣姐姐。” 张欣欣对我展开手臂，我也扑入她怀中，当她的素手轻柔抚摸我的头发，当我将脸埋在她芬芳的温软时，我心底猛然生出一股可怕的预感。我想要推开她从她怀中脱离出去，却被她纤细的玉臂紧紧锁在怀里无法逃出，而我也在短暂的挣扎后突然意识到我并不是挣不开而是不愿挣开。我在贪恋着张欣欣的温柔，每次被她拥抱的时候我都会在心底最深处的暗色中悄悄想如果我可以拥有张欣欣会如何，但每一次我都将那些幻想决然地掐灭在心中。 我爱寒露，我从不怀疑自己的爱情，但是，我对张欣欣也确实存在着超出友谊的感情，起初我可以用把她当妈妈来欺骗自己，来说服自己获得和她拥抱的权利，可是随着和她的接触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无法用那样的理由欺骗自己。每当我拥抱张欣欣的时候我都隐约想这个谪仙一般的女人可以属于我吗，我实际上已经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也许那样的想法是在初次执行送信任务，在那个山村时就产生的。 “欣姐姐。” “我在呢。” 我闷闷道：“我真的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吧。” “雨点儿无需为此自责，我说过许雨点儿花心，若是另一人是小露的话，姐妹三人在一起就是回到曾经的时光，我也很开心。” 我轻轻摇头，自她怀抱中慢慢脱出，感觉到她滑腻肌肤的远离，每一寸都让我难以割舍。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她的怀抱，我想要张欣欣，我对她有超越了友情也跨越了亲情的妄想，也许我真的是一个花心的女人，见到了每个漂亮的女人都会在一瞬间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但会让我无法压制黑暗想法的只有张欣欣。最让我难过的是，在发现自己可能爱上张欣欣之后我仍然对寒露抱有绝不愿背叛的爱，所以不管张欣欣如何对我示好，我都无法朝她迈出一步突破现在的关系。 我想要张欣欣，又不愿失去寒露。 这样的我真是……太差劲了…… “傻孩子。” 张欣欣摸着我的头无奈地笑，她的目光水光潋滟仿佛包含整片江海。 “若是小露也允许的话，雨点儿是不是可以接纳我。” 我轻轻笑着抬起头和她温柔又认真的美目对视着，从她墨色的眼睛里我读不出丝毫玩笑的成分。她确实提出一个很具有诱惑力的条件，而我也相信寒露一定会接受，但那样的感情对于我来说是超出承受界限的。我遵守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这是我的信念，也是我所追求的道。 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我才想起王鹏他们的委托，于是告诉张欣欣战争已经爆发，临安方面需要尽快做出准备，进行总动员转换战时经济迎接挑战。张欣欣浅笑揉着我的头发告诉我无需慌张，她是名义上的共主不干预临安方面的道士幽灵机构运行，我若是有兴趣可以用临安小公主的名义总览军事力量发动反击。我正是要她这句话，谢过她之后就要离开，不想她轻轻抓住我的手腕。 “雨点儿……连和我多说一句话都不愿吗。” 张欣欣纤细柔嫩的玉指抓在我的手腕上，我小心摇了摇手想让她放开，不料她轻柔又坚定把我拉进怀里，我闭上眼睛放松身体让她可以轻巧抱着我，和她一起倒在地上，就这么在她怀里陪她躺了足足有四十多分钟后才听得她的笑声。 “如果……我们只剩一个，雨点儿便无需挣扎了。” 轻轻软软的嗓音却如同在我的心海里落下一颗巨大的陨石，我瞪大眼睛惊恐看着张欣欣，她仍然在笑着，连清亮的美目中都是一片柔软，但我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寒露和张欣欣，我哪个都不要失去，更不愿她们之间爆发战争。 “欣姐姐……不要这样，两位姐姐我谁都不愿意失去，所以，至少不要打架好不好……” 我将手臂缠上张欣欣的柳腰，把脸埋进她温软的莹润感受着那惊人的柔软和弹力，呼吸着她清新甜蜜的味道，张欣欣也将一双玉臂收拢在我的腰上，几分钟的拥抱之后我听到她无奈的叹息，知道她到底是放弃了危险的想法。 张欣欣不再和我讲战争的事情，她似乎对政治军事毫无兴趣，就连临安幽冥政权都是她无心栽柳之举。她只是单纯地释放自己的阴气来供养附近的鬼物妖魔，以自己无限的阴气为幽灵魔物提供能量，慢慢地临安就形成一个妖魔鬼怪的聚集地，而后又成为一个幽冥的政权，依靠张欣欣的阴气修炼进化的鬼物自发奉她为王，但张欣欣的基本盘仍然是那些在她尚未成为君王就跟随她的力量，那些叫她小姐而不是女皇陛下的鬼物。 在张欣欣房间里坐了几个小时，眼看天空已经暗下来，我也起身要告辞，在她这里过夜的话对她的名誉影响不好，毕竟整个临安幽冥政权都把我当做临安皇后来看待，我在这里实际上是对大家传递出错误的信号。 张欣欣是我的姐姐，并且应该只是我的姐姐。 我从床上起来，温柔乖巧对张欣欣提出我要走了，张欣欣笑了笑在我额前落下一吻，温润柔软的唇让我心中又是一阵暗潮涌动。我几乎是狼狈地逃离她清新的芬芳所及范围，然后想起来到临安后我就没有自己的房间，一直是和张欣欣住在一起，我跑了要去哪里。外面现在可正在打仗，要不我去军队里过夜？ 我轻轻摸着自己的额头回味刚才那个吻，心思浮动了片刻我就摇头将其甩开，我不会放弃寒露，我对寒露许下过绝不背叛的誓言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遵守它，所以我不能接受张欣欣，那样毫无疑问是对寒露的背叛。至于让寒露也接受张欣欣这种提议我是不会认可的，张欣欣和寒露之间一定有过什么，到时候整出一个我恋人的恋人还是我的恋人就麻烦了。 在外面转了一圈儿没想出去哪里睡觉，临安的鬼物们见了我都会很谦逊有礼地叫我小小姐，我也不好意思提出去谁家里蹭一夜，当凉风掀起我的裙摆我不得不按住它避免走光的时候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我和张欣欣虽然暧昧不清本质上是清清白白的，不是不知道她爱我，以前就和她一起睡且双方都可以保持冷静克制，今天也一样。我相信张欣欣不会强行对我做什么，我也相信自己可以抵抗她的引诱。 手机震动了两下，我拿出看看，最聪明的女神用APP发来私信告诉我死亡秀场也开始做道士生意去做鬼除妖了，宝宝可以开店接委托，秀场这边对于佣金采取50抽1的制度，收2%的中介费用，还是来钱很快的门路。 我谢过她就点开APP左侧上的道士任务，第一个任务就是建议道宗以上接受，如果完成可以获得一万冥币并且可以抽奖，本次任务完成后抽奖必得稀有或以上道具。我看了看任务说明，是调查一个湖泊，可以去看看。 我又回到张欣欣房间，门没有锁我直接推门进入，张欣欣不在床上，只听见隐隐的水声。 在洗澡吗？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她回来吧。那么大的房间就一张床，张欣欣平常不限制我的行动却也不是真的放养我，等到我回来的时候还是要和她在一起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寒露应该在我的影子里养伤，不知道她会如何评价我此刻的行为。我坐在床上看着浴室的方向，墙壁居然是半透明的，可以隐约看到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我感觉到自己的思绪要控制不住立刻闭上眼睛，想想不对于是拿出一张清心符贴在自己脑门上，别说效果还真的很不错，一张符就把我渐渐散乱的心绪压了下来，也许是因为没有谁闲得没事画紫色的清心符吧，这种符咒没有实际作用一张符也只能买百十块钱，大家都是画最低级的黄符，就我因为道具不缺理论上真气无限而大量制造紫符。这么看来我真是奢侈，难怪被小伙伴们吐槽。 等待张欣欣出来的这段时间我翻看着死亡秀场商店里的道具，紫色清心符效果太强让我看着平常我见了就想买的东西也内心毫无波澜，我想了想还是把手机关掉放在床头柜上，张欣欣的柜子上放着一个小盒子上面没有任何说明，我就拿起来看了看，这东西像是一个空气清新剂，闻起来倒是没有味道。 我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些丹药和张欣欣在盒子内侧写的小字：快速恢复阴气。 我现在是活人也没有阴气可以恢复。 我把它放下，又拿起另一个长得像空气清新剂的盒子，这个盒子散发着一股奇妙的味道，我吸了几口就觉得不对劲，我的身体好像在快速失去力量，手脚都变得无力发软，体温也在慢慢升高，像是发烧了。 张欣欣居然在房间里保存了这东西？我看就是这东西让张欣欣身体一直不好，是谁想要害女皇？ 第142章 情毒 张欣欣回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像是要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床前放一个装了毒气的盒子，我就闻了几下便成了这样子，连紫色清心符都压不住心绪的纷乱。全身难以忍受的高热让我不想动弹，这感觉跟曾经感冒发烧的症状几乎是一模一样，但张欣欣轻轻抚摸我的额头时我的情况有所缓解。 “雨点儿是不是打开了我装着怨花粉的盒子。” 我头脑不是很清醒地问：“怨花？那个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催.情.剂。” 我嗯了一声然后意识到不妙，想要逃离张欣欣却没有一丝力气，被她温柔拥抱在怀中时感觉她身上凉凉的又香香软软好舒服，我在她怀中不安地蹭着，肌肤接触让身体的痛楚得到缓解，一切就和我在鬼校里分化成媚鬼动情时相似。我不知道张欣欣为什么会有这种凶险的东西，总之我现在情况非常不妙，脑袋昏昏沉沉的思维混乱，身体又酥软无力贪恋着张欣欣的怀抱，最可怕的是我的胸口涨涨的，可以感觉到那两点朱果在内衣下变硬，发现自己陷入尴尬境地后我悄悄夹紧双腿避免被张欣欣发现我已经动情。 张欣欣无奈抱着我把她的阴气不断分享给我，我的心脏处似乎是生出一处巨大的旋涡在贪婪吞噬着她的阴气，亏得红衣君王阴气无限不然恐怕她抱着我的这会儿就被我吸干了。冰凉阴气不断被我的心脏吸收，我的精神稍微恢复了一点，睁开眼睛看着张欣欣清丽出尘的绝美脸庞，对上她温柔到极致的漆黑美目，竟失陷其中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不行，我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和张欣欣……我是寒露的女朋友，在寒露受伤时却和别的女人发生那样的事情，那我算是什么啊。可是，我此刻确实不得不缩在张欣欣怀里压制怨花粉带来的情动，媚鬼容易动情的特质真的是一个糟糕的属性，好几次都把我坑得有苦难言，就算是我现在想要拒绝张欣欣想要推开她也使不出力气，她也为了防止我抵抗抓住我的手腕，不用力却可以完美地控制住我。 “还好，只是呼吸进一点点，没有吃的话情况并不严重。雨点儿会这样是因为媚鬼特质，降一下温贴一张清心符就好了。嗯，雨点儿想要欣姐姐帮助的话也是可以的哦~” 张欣欣浅笑说着引诱的话，手上却拿了张金色的清心符给我贴在额头上，刹那间我的心就平静下来，瘫在她怀里喘息，闻着她清甜的香味慢慢恢复体力。我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去画金色清心符，一张战斗用金符理论上可以卖出一百万以上的高价，风水符姻缘符求财符官运符甚至可以更贵，但清心符是最低级的道符基本上卖不出价钱，为什么张欣欣会有金色清心符。 “欣姐姐，那个怨花粉……是什么？除了催.情之外还有别的用处吧，不然欣姐姐不会把它放在自己房间里。” 在她怀里躺了五分钟恢复一点精神后我用温软娇甜的嗓音轻声问。我也不想这样说话，但媚鬼一旦动情就会有起码一个小时的后续反应，我现在的语气怎么听都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妖精想要勾引正直的女皇陛下。张欣欣摸了摸我的脸微笑解释怨花粉一般来说是配药的，她的身体虚弱要吃药维持，我想想也是就没有继续深究。 “等等，为什么欣姐姐的身体这么弱，露姐姐的身体可是很强韧的。” 我想起放血不要钱的寒露，再对比一下整天在睡觉的张欣欣，感觉差距太大了点。 张欣欣含笑道：“我和小露的身体是有很大区别的，小露是简单做出一个身体，她那个身体只有人类女孩的外壳而没有实际功能，除了心脏仍然承担阴气存储功能之外就是彻底的虚假物品，连血液都是阴气所化，小露就没有真正做一个人的想法。我的身体是还原了过去的状态，花了很大功夫制造的一个真实的身体，活人的各种器官都有，该有的功能一项不缺，当然活人有的限制我也都有。如果战斗，我显然是打不过小露的，但现在的我可以作为一个真正的活人存在。嗯，小露，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张欣欣的话让我心惊，我低头看看自己脚下的影子，黑发不知什么时候就从影子里伸出来将我和张欣欣一起缠住。我先是迷茫再是愤怒，继而无奈地笑，张欣欣却轻轻挑起我的下巴作势要吻，我以为那些黑发会阻止她，不料黑发只是把我们更紧密地缠在一起。 我迷惑问：“露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张欣欣美眸中波光流转，她温润的樱唇浮起梦一般的浅笑，说出的话却让我气得胃疼。 “她想两个都要。郑心雨和张欣欣，她都要。雨点儿，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提出共享你的最初根据，小露她可不是一心一意的人呢。她不对我出手一方面是因为雨点儿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绝对界限，另一方面却是我自带环身盾除非是我自愿否则谁也别想侵犯我。” 我扯断那些黑发恨恨道：“不许对欣姐姐出手，敢那么做我就不要你了跟欣姐姐过。” 黑发瞬间消失，我盯着影子许久才问张欣欣寒露会如何回应，张欣欣轻轻扬起唇角告诉我寒露是有色.心没色.胆，既然雨点儿已经是她的女朋友了她自然是不会再对张欣欣做什么——在环身盾的绝对保护之下她也做不了什么。 “欣姐姐，我有个问题，你真的不是姓郑吗。” 我提出这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张欣欣以右手轻轻托住白润的下颔，她看着我的目光温柔又缠眷让我脸颊发烫不得不低头避开她的视线，被金符压下的绮念又慢慢生出，我可以感觉到金符的渐渐损坏。张欣欣，你真的该是媚鬼，仅仅是目光交接就让我如此心潮涌动。 “我确实不姓郑，倒是雨点儿本该姓张。” 我先是愕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继而就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原来我和张欣欣才是亲生姐妹，郑寒露是收养我的家庭的姐姐？张欣欣为什么要对我说出真相，这会削弱她和寒露的竞争优势，她原本就处于下风，告诉我真相毫无疑问会把我更彻底地推向寒露，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和自己的亲姐姐乱.伦。 “不要怕，已经是几次轮回之前了。从幽冥鬼校出来之后雨点儿就作为凡人几经轮回，若不是我们不愿让雨点儿继续在外，雨点儿本该是单纯懵懂的女孩才对。” 我哭笑不得：“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欣姐姐，我接到消息冥帝崩了，阴司地府现在被四大家族分割成四个大的势力，金家掌控了王廷应该很快就要选举出新的冥帝，到时候假借冥帝之名征讨诸侯，我们肯定也是在征讨的范围之内，不知道欣姐姐要如何应对？嗯，还有一件事要和欣姐姐说，我接到一个委托去调查一个闹鬼的湖泊。” 张欣欣稍稍偏头看着我，她的目光仍然温柔似水，我不得不躲闪她专注又深情的美目，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她轻轻捏着我的下巴让我和她对视，然后那张美得让人心惊的脸慢慢靠近，我意识到不妙，想要避开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并非是她限制了我的行动，恰恰相反，她并未控制我，我如果真的不愿意可以果断推开她，是我自己无法抵抗她的诱惑。不，确切地说，是我自己对她有绯色的幻想。 “欣姐姐……不要……” 张欣欣的唇轻轻擦过我的侧脸，她摸着我的头把我温柔按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儿一样的拥抱。我知道她终究是放过了我不让我在情.欲和自己一心一意的价值体系里挣扎，对她也生出一股愧疚感来。我想要张欣欣，很想很想，但我又不想丢掉寒露，尽管我知道张欣欣提出的姐妹三人一起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长久以来坚持的价值观也决不允许。 寒露和张欣欣之间我做不出选择，而我现在又成了寒露的女朋友，只能希望张欣欣可以遇到一个满眼满心都是她并且只是她的人。张欣欣和寒露都太美好，我也想要回应她们同样的善意，因此我做不到同时和她们两人维持爱情。 又是许久的沉默之后我起身去了浴室，洗完澡后还是没事一样钻进张欣欣怀里，但我们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从前了。也许曾经的我可以接受自己不专注的爱情，但现在的我无法承担那样心理压力，在张欣欣怀里睡去后我整夜都在做梦，张欣欣和寒露穿着婚纱笑吟吟对我伸手让我过去，我却被一条无边的河流阻挡住无法向前迈进。 冷。 雪原在周围展开，我又来到那片永恒的冰雪世界，红衣的我站在被冻结在冰层中的高楼顶端俯视着我，秀美的红唇带着娇媚的浅笑，那双清澈的眼睛也包含了然的笑意。 我知道惊月是在我精神极不稳定时将我拉进灵魂世界避免二选一的挣扎，谢过她之后就坐在雪地上不顾那冰雪浸湿我的衣裙。也许在我纠结苦恼的时候这个世界才是我的清修之地，面对惊月我才会暂时放下那些情爱专注于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我想要消灭那只怪兽，这是我不会更改的奋进目标。 第143章 这次换我先动手 第二日一睁开眼睛我就对张欣欣提出要去处理死亡秀场发布的任务，张欣欣立即否决我的提议，说外面现在正在打仗不安全，等到局势稍微缓一下再出去。她的理由过于正直严肃我找不到辩解之法只好点头答应，张欣欣见我同意又抱着我揉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像是只被公主走一步抱一步的猫咪。 张欣欣午睡时我召集了临安幽冥政权的大员们，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会议中我确立了自己临时的军事统帅身份，由于我并没有军事指挥才能，具体的战术方面我把权力下放给最能打的修罗道君，让他带领道士部队自由发挥，只要把敌人赶出临安政权的势力范围即可。幽冥部队那边是一个外号叫邪王的鬼王在统一节制，我同样授权给他让他自己看着办，一个小时的会议之后除了临安城里的三千御林军之外，所有的战斗部队都让我给派了出去。 临安政权是红衣诸王政权中最大的一个，无论是领土还是人口或者军队数量都是第一，唯一的问题就是张欣欣不喜争斗导致军队战斗力不太行，只能采取战力不够规模来凑的简单方法加强力量。临朝不理政的女皇统治下临安政权更像是一个君主立宪王国而非红衣君王的强大帝国，张欣欣只是精神纽带和政权象征，并不能起到指挥战斗带队冲锋的作用。也好，张欣欣这么一个柔弱娇媚的绝世丽人就该在家睡觉，前线太危险不适合她。 战争第四天，修罗道君已经消灭了上海道士协会的十三个据点，并和幽冥地府的金家管事人一对一激战后从容退走。我再次怀疑张欣欣实际上在临安也不是最强的，这个修罗道君那个邪王也许论战斗力都在她之上。 战争第九天，天魔宫终于加入战局，从西北出发横扫道士协会在陕西在据点，道士协会这边两位道君和七位道宗战死，一位道君投降。中央政府并没有对天魔宫挑战道统提出质疑，因为现在中国大地上的道士们已经无法控制，可谓是遍地战火。 道士协会的统一瓦解之后，十省道尊各行其是，瓦解为十个大的道士政权。在道士协会之外，还有天魔宫和明朝亲王左涛的僵尸政权，加上刘峰不知道什么属性的政权，当然还要再加上阴司地府的四大家族，最后是红衣君王们。眼下中国的玄界势力极度纷乱，战火连天让日本韩国的修士都蠢蠢欲动想要趁着华夏玄界打仗来抢点东西。 邪王报告说抓到几个偷偷混进来想要摸进小姐房间的韩国人，我正想让他把那些人弄过来审讯他又告诉我那几个韩国人姓金怀疑是阴司金家的小兵，他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就把他们全杀了，灵魂炼成了溶液分给亲卫队了。我无语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对他进行严肃的教育，不能从姓名来辨认敌友，也许人家是来投诚的呢？也许人家并没有什么扰乱朝政搞破坏的想法只是欣姐姐太美了他们见色起意……等等，杀得好，以后这种偷偷闯进欣姐姐房间的陌生男人不用请示直接杀了吧。 散了每天的短会之后我就在这座看起来像是学校的临安幽冥政权王城里散步，一个黑色旋涡在我前方出现，身穿银甲满脸无奈的楚江王拿着一卷看起来像是古装剧里面圣旨的东西朝我挥手，我停下脚步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阴司地府已经废除了我的信使身份，这种诏书跟我是没有关系了，楚江王跟四大家族之一的刘家近乎于盟友，现在地府是金家管事，他来这里有何贵干。 “你好，天字第一水货阎王。” 楚江王咬牙切齿道：“我才不是天字第一号水货阎王。你记住，不管我有多弱，转轮王永远比我更弱。我此行带来新任冥帝的诏书，当选为冥帝的是前代冥帝的女儿，原红衣君王‘童话公主’田丽娜，她的武力还要在金丁玺之上，所以不存在金家控制了她的可能性，毕竟金家也打不过她。本来冥帝是选.举.制或者遗嘱继承制，麻烦的是前代冥帝并没有留下遗言就崩了，田丽娜作为他的女儿即位似乎也没有问题，但金家借题发挥以新任冥帝之名要削藩逼迫三大贵族交出权力，欧阳家已经借口新帝年幼被金丁玺欺骗而起兵勤王清君侧，这会儿冥府就是一个主少国疑的情况，可以说整个冥府除了阎罗王包拯那个死老黑之外没有一个军事领袖是忠诚于新帝的，八大鬼判倒是忠心耿耿可惜在之前被红衣君王打残了六个……” 我听得一头雾水，举起右手轻轻卷起一簇长发玩着：“那个……水货阎王，要不你整理一下语言？说了这么多你是要表达什么？” “我这里有一份冥帝的诏书，现在你被新帝册封为冥后了，如果你有意向就跟我回阴司做小女孩的老婆，如果你拒绝我也没办法，都知道我是倒数的阎王在临安也不可能带走你。而且我是刘静的好友，这冥府之君怎么看也是该刘静来做，阴司经历了巨大的动荡之后需要一位仁君而不是暴君，童话公主就是彻彻底底不打任何折扣的暴君，就算她是先帝的女儿至少也可以打掉金丁玺让刘静当丞相或者摄政王，等到童话公主稍微正常一点再还政……” 我想了十几秒轻笑问：“所以楚江王是想要拉我一起谋反了？你可知道如今冥帝手里有多少力量？阎罗王包拯有冥府最强的五万中军，那五万中军便是放在战争狂人银鹰王那里都是精锐部队，若冥帝想要镇压反乱，凭一个欧阳家能撑得了多久？一旦欧阳家倒台，剩下的力量还不是望风而降迅速归附新君，到时候冥帝再率领统一的阴司地府将道士协会和天魔宫打服，最后集合全部力量扫灭红衣君王们，便是天下安定了吧。” “所以不能让冥帝整合力量！天下安定了距金丁玺篡位也不远了！这天下可以属于推行仁政的刘家，可以属于先帝之女童话公主，可以属于清净安稳的纯白皇后，但唯独是不能给金丁玺的！金丁玺这家伙真不是东西啊，他就是个疯子，除了好事之外什么都做，你能想到的坏事他基本都干过，大规模杀人炼尸是常态，青门搞人口贩卖的时候也是他在后面支撑……” 我举手打断他：“等等，人口贩卖？” “啊，今天还刚刚在上海抓了一群日本娘们……信使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 我揪住楚江王的衣领冷然道：“带我去找那些女人。如果你的话是真的，我将站在反对军一方对抗冥帝。我对冥帝没有什么想法，但金家若真的长期从事人口贩卖的活动，我必将消灭它。” 楚江王拿出一个杏子大小的黑色球体，我们身外出现一个黑色能量圈，然后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球似乎有空间折跃的能力，是个很好的东西，不知道是阎王专用还是楚江王自己搞到的宝贝。 “这个叫做传送球，无常以上级别才有的东西，可以让人或者鬼在短时间之内瞬移到指定地点，但是在布置好的结界之内无法使用。信使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信使，上海是马天鑫地盘，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我正要说话手机又震动了两下，最聪明的女神给我发了一个坐标图告诉我日本友人被集中在那里，现在去还来得及。那里有道士协会的一个道宗和金家的一个鬼将，宝贝实际战斗力道君级别要消灭他们不难。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相关这件事，但她总不会害我，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楚江王调整传送球将我们送到那座荒废了的工厂外，血腥味迎面而来，我看着一群惊慌失措的女人和一地的尸骨血肉陷入沉思。 有人比我更早地袭击了这里并且只消灭道士和幽灵而没有伤害这些被拐卖的女性。我看看地面上被金属网拖过的痕迹知道是郑意涵做的，她早就可以脱离林涵独立存在，要不是馋林涵身子不知道她现在能在哪里逍遥。 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事我实在是良心不安，于是我让黄梦竹把我们隐身，传送到马天鑫的道士协会总部外，用一大群木头人发起进攻。木头人傀儡是我早先在幽冥鬼校超市里买的，十功德可以买十二个，很便宜并且是物美价廉的，它们是简单的傀儡没有智商也不能修炼，是纯粹的一次性消耗品。 十二个木头傀儡一路打穿马天鑫老家的防御，我并没有杀害这些道士的想法只是让木头人将他们打到短暂失去行动能力，楚江王却在背后一刀一个把他们都杀了，我看着他行凶很是不满，对此楚江王两手一摊语气沉重问我你只想着不能杀人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死会成为和我们有血海深仇的敌人，你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我就替你做了。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当木头人打进第一道防御圈后基本被消耗殆尽，几个道宗也飞奔而来，其中一个竟是拎着剑的冉晓娜。 我不想和她打，更不想她死，告诉楚江王那个女人不能死，我要活的。楚江王满脸你不要解释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我也懒得分辩，让黄梦竹把我们隐形之后绕开这几个道宗，快速穿过第二道防御圈。 我出来一次不容易，今天一定要打废马天鑫的道士协会。 第144章 乱了，全乱了 在楚江王的陪同下我穿过第二道防御圈深入马天鑫的协会本部，前些日子失去三位弟子的马天鑫实力看不到削减反而更强了，我想起之前故事书上对上海道士协会的评判，他们道法上可能不是很出色，但他们比起别的道士协会在资金上是没有问题的，因此上海道士往往可以获得很好的法器来提升战斗力。 楚江王非常开心地迫害这些道士们，我记忆中总是在挨打的楚江王终于有了能打过的敌人，看他一剑一个打倒道士协会的道士们我有一种诡异的倒错感。楚江王毫无疑问是一个很弱的阎王，但再弱的阎王那也是阎王，跑来一群道将道宗的鱼塘局是近乎于天下无敌的。我不想他继续搞破坏，让黄梦竹开了绝对匿踪带我们快速通过这一层，来到最后的防线。 进了最后一层防线，我们就要面对上海道尊马天鑫了。 上海道士协会遭到袭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玄界，大家都在传说是河北道士协会干的，因为马天鑫不宣而战先黑掉了河北道士协会在云南的好几个据点，河北道尊脾气火爆直接打上门来。河北道尊却宣称自己正忙着跟安徽道尊约架没空管你们，马天鑫怒斥对方敢做不敢当，这时候玄界新闻又刷新，僵尸王左涛宣称对上海道士协会被袭击负责，是他下令消灭上海道士，他的宣告让包括我和楚江王在内的大家都傻了眼。 如果上海道士协会的场子是左涛砸的，那我干了什么？ 我们遮盖了气息躲在角落里，楚江王看着他的手机满脸都是迷惑不解。按理说这僵尸王左涛跟上海道尊马天鑫可是亲密的盟友关系，马天鑫跟他一起干了不少坏事，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玄界新闻以每十五秒一条的速度推送更新，两分钟后我们就知道左涛认为马天鑫联合了阴司的金家之后会抛弃他，因此他在马天鑫背盟捅刀之前展开先发制人的打击，这种无法用常理衡量的逻辑看得我目瞪口呆。 冉晓娜指挥着剩下的队伍往中心区域集合，马天鑫不在家的话她就是守家的最强战力，左涛很显然没有亲自来临，她虽然脸色苍白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也还是稳住情绪没有崩溃，反而对剩下的部队进行了有效组织。可惜一群道将道宗即便是组织起来面对道尊级别也没有意义。 这时候头顶上传来一声锐鸣，我抬头看着天空突然出现一条细线，继而那条黑线快速扩大成为空间的裂缝，两个奇怪的家伙出现在那里。那两个鬼物身穿看起来像是军装的白色紧身制服，周身阴气极为浓重，我估计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跟那个弱的能打一打，对上强的没戏。 那两个穿白军服的女人都很厉害，也很漂亮，尤其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等等，这两张脸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让我想一想，我的记忆中这两张脸是很近的，估计没过一个月……那不是林原奈美吗？她进了大唐天师陵之后就迷失在双界之湖不知道被带去哪个世界了，现在居然又出来了并且还变成了鬼？她边上那个女鬼我似乎也挺眼熟的，是马欣怡，她们两个怎么都变成了鬼。 楚江王在我们身前拉出一道遮盖我们存在的结界震惊道：“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啊，遗忘者之地的鬼物怎么跑出来了？他们应该是永远都无法逃出那个世界才对，是因为冥帝崩了之后遗忘者之地那边时空裂缝没有部队看守了吗？新帝绝不会不知道遗忘者之地是什么地方，一定是金丁玺那混蛋欺骗新帝故意让裂缝保持存在好把遗忘者之地的鬼王和红衣君王们放出来。” 我默默掏出故事书翻看，找到遗忘者之地部分，果然见到时空裂缝相关记载。遗忘者之地那里时空裂缝已经存在百年，阴司地府想尽办法都没能将其堵住只好在裂缝处部属大量军队并有一位阎王坐镇，不过我看这情况并非是地府守备军玩忽职守而是他们没能赶上形势变化，毕竟厉鬼直接破碎虚空就出来了谁见过这场面。 马欣怡看了一眼地面上惊恐的众人很是满意：“我们要肃清道士的抵抗力量，就先从这里开始吧。这里最多是道宗级别，把他们全杀了然后灵魂炼成溶液当饮料喝免得去浙江路上无聊。嗯，是晓娜呀，来我这边吧，地表人族已经没有未来了，不如来当我的副官，我们一起逍遥自在？” 冉晓娜举剑怒斥道：“住口！师尊最是宠爱你，怎料你会通敌背师！你身为道士居然和遗忘者之地的厉鬼们混在一起，现在你自己也穿上了遗忘者之地的军官制服，想要颠覆阳间，师尊岂能容你！” 马欣怡却冷笑：“马天鑫那老头子不安好心，让我等进入大唐天师陵为他去找宝贝却不告诉我们天师陵在双界湖泊之下，我下去之后就再也上不去硬是食物耗尽饿死在天师陵，幸亏陛下心善仁慈我等才不至于困在双界湖泊下永远游荡，这大恩我等如何报偿？马天鑫此人干了多少坏事别人不知道我们作为弟子还不知道？先不说勾结阴司地府大家族暗杀安徽道士的无耻勾当，便是支持邪修武秋绿钗偷取他人阳寿之事就够把他送进道士协会的天牢里。晓娜，我劝你迷途知返不要继续助纣为虐，否则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悄悄分析了一遍马欣怡的阴气强度，惊讶地发现她的实力应该已经到了鬼王级别，而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林原奈美更是深不可测，也许她的层次已经到了红衣君王级。冥帝崩塌后田丽娜成为新帝，三界的平衡似乎也随着老冥帝一起崩塌，现在已经到了君王满地走，鬼王不如狗的时候了吗？可张欣欣没说啊，她对于世界局势的变化是非常敏锐的，她不说是否意味着今天的这一切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马欣怡和冉晓娜见多说无益就动起了手，但鬼王和道宗差距实在太大，冉晓娜的攻击每一剑都击中了马欣怡就是没有任何作用，就算她布下阵法用紫符为引召唤天雷马欣怡也不躲不闪正面承受，冉晓娜不过五分钟就用完了自己的真气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现在轮到马欣怡反击了，她走过去勾起冉晓娜的腰就……揉她的胸？！ “啊这……”我看了一眼楚江王，“这个是……” 楚江王脸色极差：“小问题，我什么场面没……这场面我他.娘.的还真没见过……” “林原，我师妹是要带走的，其他人都杀了吧。” 马欣怡一边说着吓人的话一边把冉晓娜按在怀里就要吻她，冉晓娜拼命挣扎却被她在额头上一点便身体触电一般抽搐着，马欣怡低头吻上她的唇，这个吻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后她居然开始脱冉晓娜的衣服显然是打算把这个小师妹就地吃掉，我用力拍着脑袋震惊看着眼前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于现实的场面，我身边的楚江王也是看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当冉晓娜的外衣被脱掉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时我终于忍不住冲出去。 “哎？居然有个道君？你不是上海道士协会的，你是谁？” 马欣怡一手挡住我扔出的紫符，好看的眼睛眯起很是奇怪地问。 我犹豫了一下高喊：“我就是大明王爷左涛手下大将左丽佳！” “郑心雨你学坏了，也开始玩祸水东引那一套了。” 林原奈美当场识破我的身份，我愣了一下，马欣怡掏出一个看起来像是个礼品箱的盒子打开，抱着冉晓娜就要把她装进去带走。冉晓娜被她装进盒子时目光扫到了我，她的眼底满是惊惶和祈求，她希望我可以救她。不管她和这个师姐之间到底是不是恋人，总之现在她们因为立场不同而产生了巨大隔阂，我是不能让马欣怡就这么把她绑架走的，我憎恨人口贩卖，眼下这情况已经接近人口买卖了，我是一定要管的。 “要祸水东引至少认真一点先杀个僵尸兵搞一身僵尸明朝兵的军服吧，你这一身短裙白丝袜小高跟是怕谁认不出来呢，华夏玄界谁不知道只有清影道宗郑心雨是这种日常打扮，而且郑心雨你向来以美貌扬名，这张脸玄界高手基本都认识，起码先带个面具好吧？不戴面具就算了打架开局就紫符糊脸，如此豪迈奢侈的战斗方式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人，你真的是一点点伪装的天分都没有。” 我虚心道：“你说得对，我会好好记住你的战斗方式以便干了坏事留下你的名字的。在那之前，把冉晓娜还回来。” “骗人。你根本不是会干坏事的女人，倒是我……和你说太多也没用，我刚好也想看看成为骑士之后我的实力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 我举手正色止住她冲过来的动作：“等等，我听到了骑士这个新名词，给我点时间我要查点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针对的办法，你们是遗忘者之地的战斗力吧，你们的君王同时也是死亡秀场的运营者，我之前跟那位君王接触过他说我是他培养的对手，所以你们应该给我一点点时间来找到打败你们的办法……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还没说完呢就打过来了？” 林原奈美面无表情开口：“我们确实不能杀你，但把你捉回去也是大功一件。正好马欣怡要抢个女人回去，你就跟我们回去做陛下的宠物吧，还能跟那个女人在一块。” 卷七 烽火起时 第145章 来犯的骑士们 马欣怡真的给了我时间让我来翻书查看所谓骑士的资料，不看还好一看我就额角冒冷汗，原来所谓的骑士居然是遗忘者之地政权麾下的十二位大将，白衣人按照阴气的强度和杀戮能力将他们以数字编号，从1到12，数字越小战力越强，并且第12位骑士也是战力保底阎王级别。这位马欣怡过去只是个三星道宗刚刚成为骑士没几天应该还不是很厉害，我跟她打的话也许还能占上风，只是林原奈美的实力我看不透。 林原奈美原本就是道尊级别，如果成为骑士可以让厉鬼的实力迈上一个阶层的话她的力量毫无疑问是红衣君王水平，若是以前我觉得红衣君王也不是不能打，可惜的是之前被冉晓娜偷袭重伤，我失去了近一半的力量，现在面对君王级厉鬼我是没有任何一点胜算的。两位美丽女鬼静静注视着我，摆出要捉我回去送给白衣人当宠物玩的架势，我只好硬着头皮向前伸出右手让惊月剑在掌间现出实体。 对战一个曾经的三星道宗我还是有信心的，即便她现在有了鬼王级别可是我的极限战力也有道尊地板级别，加上小挎包还在我身上，真的打不了了我还能让躲在包里的黄梦竹带我隐身跑路，所以我不是很慌，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所谓的骑士和他们还是活人的时候完全不可同年而语，其差距简直就是家猫和花豹的区别。 褐色阴气和白色真气冲撞着相互抵斥，我从没有想过在纯能量的对决上我会处于下风。对方并不是红衣君王，目前为止我只要不是遇上了君王就不会在拼远程上吃亏，现在我最强势的方面居然被一个曾经远不如我的道宗给压过了。 拼能量不行就拼剑术，但我的剑术实在是不能看，张欣欣教给我的剑法我根本就没有掌握，只零星记得几招，使用起来也并不熟练，不消五分钟就被马欣怡逼到墙上，当她举剑斩落时我向一侧躲避，同时开启了惊月的超加速。 速度上是我占据优势，力量上则正相反。我和马欣怡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打了十几分钟也没分出胜负，楚江王那个阎王之耻躲在一边完全没有出来帮助我的想法，就在我已经打算让黄梦竹给我开个隐身先跑路再找机会救援冉晓娜的时候马欣怡眼睛里亮起褐色的光芒，我意识到不妙赶紧向一边闪避，两道锐芒也在同时自她眼中扫出。 地面猛烈震动，那两道光芒落地后造成巨大的爆炸，半个上海道士协会的总部轰然坍塌，烟尘遮蔽天空呛得我连连咳嗽，马欣怡也趁我揉眼的时候来到我身后一剑刺出，我则是预判了她的攻击轨迹从容避开，躲开攻击后我右手握着惊月在烟尘中原地位移，一剑刺向马欣怡的咽喉，我并没有期望这朴实无华的突刺可以产生什么效果，她也像是我预料的那样挥剑挡住我的剑，但这时候我另一只手中二十四道紫符叠出的光剑已然形成，在她腰间划出一道闪射的弧光。 “……怎么会……第二把剑，这是晓娜的杀招才对，你怎么……你是不是对晓娜……” 马欣怡美丽的脸上霎时间聚满杀气，我摊开左手的手掌微笑道：“我和晓娜姐姐是清清白白的好朋友好闺蜜，我们一起经历了伟大的冒险，并没有产生除此之外的什么感情。至于这第二把剑，是我偷学的，毕竟晓娜姐姐在投靠了左涛之后差点用这一招杀了我，我也觉得这招是以弱胜强的法门。不管你和晓娜姐姐有什么关系，在她自身不愿意的情况下将她带走我是不能袖手旁观的，所以必须在这里阻止你。” 我说得义正言辞自己都快要信了，马欣怡却显然不相信，她举起长剑咬牙切齿道：“那我便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 伴随着她的话语，一股强大的阴气环绕着她剧烈震动，周围的空气温度也开始升高，马欣怡的剑上浮动出一层金红色如同金属的高温溶液。这也许就是红衣厉鬼的所谓灵装解放了。红衣将一部分灵魂以武装的形式分离出去来恢复人类的理性，当作战进入不利境地时它们就会解放刀剑让灵魂回归完整，失去一部分的理性让武力回归巅峰。马欣怡的灵装能力很显然是和高温有关，我将左手伸进小挎包掏出一叠紫符准备将它叠成冰属性的光剑迎战，这时林原奈美抢先一步移动到我面前。 我眼前一黑，向后一口气退出十几米。她生前便是道尊，成为骑士厉鬼之后更是上了一个层次，现在单以武力而言可能已经不在红衣君王之下，我可以凭借速度优势压制住马欣怡却在她来到我面前时几乎不能做出反应。她很强，远远超出我预料的强。 “你既然是中国的五星道宗，却连瞬步都不会吗。” 林原奈美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她白莹的玉指点上我的额头，绿色光芒在指间闪动。我知道这种光芒叫做亡灵冲击，和之前马欣怡从眼睛里发出的光性质相同都是将阴气以破坏性的射线光形式发射，其威力随阴气强度增大而增大，马欣怡一个普通鬼王的冲击光就一击之下造成半径三百多米的破坏，接近红衣君王的林原奈美这一点下来我哪里还有命在？ 大地猛然震动，上海道士协会没有崩塌的建筑物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塌了，五百米范围内没有一座还能立着的建筑，也没有一棵还能站立的树木，亡灵冲击爆炸的绿色阴气余波还在地面上闪烁，我将那些紫符又放回包里，把一张金符置于掌中。 “不错，居然可以避开林原的冲击，作为一个道宗确实展示出了跨阶层的实力，陛下会在意你想要培养你做对手也是可以理解的。”一边按着伤口的马欣怡为林原奈美叫好，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日本友人，现在是友鬼的漂亮姐姐，轻轻扬起唇角问：“林原姐姐，再告诉我一次，那个可以近乎于瞬间移动的东西是什么？” 林原奈美的身影再一次消失，绿光在我脑后形成，疾风将我的长发向前吹起。 “这个叫瞬步。” 我轻轻笑着抬手将剑尖停在她的后颈上：“在中国，我们把它叫做，闪现。” 林原奈美的身影再一次消失，我们不断交错却并没有谁发动进攻，只是相互试探。在速度上我可以跟上她，一开始她让我完全无法反应过来，然后我可以勉强找到她的所在，再然后我可以勉强跟上她的步伐，再后来我已经在速度上超过了她。 五分钟的互拼闪现之后我停止移动微笑看着冰山脸的绝世美女。 “林原姐姐，我已经……习惯了你的速度了。” 林原奈美让人惊艳的脸庞上终于出现了一抹震惊。 “仅仅是习惯，就可以超过我吗？” “也不是哦，林原姐姐~~我能反压你的只有速度而已，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我都远不及你，所以就只好在我唯一比你强的领域下功夫了。呐，林原姐姐，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啊，身上一直都是有一张牌的。” 我的手已经摸到大腿上那个袜圈，那是我未曾告诉任何人的最后的底牌。一旦我打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就可以将那位君王召唤出来，她平常无法追踪我的所在，但我主动求救可以将她穿送过来。一旦陈源出现，战局将会出现根本性的逆转，我甚至怀疑陈源面对白衣人都不会输。当然我并非真的想要把陈源召唤来然后被抓去当什么银鹰王妃，只是想要借此吓退这两个白衣人的大将，她们知道我是寒露的女朋友和秋意遥的妹妹，韩诗婵的弟子，对于我身上有隐藏的牌并不会怀疑。 林原奈美并不知道我的底牌是什么，但她很显然不想给我对她使用这张牌的机会，几乎是瞬间就回到天空之上，伸手在虚空中一点之后那片天空就出现一大片类似马赛克的黑色，黑色连成一片后打开了长方形的空间裂缝，我知道那是通往遗忘者之地的通道。 温柔又干净的阴气反应自后方而来，我回头看去，张欣欣迈着优雅的步子向我走近，她身上没有一丝杀气或斗志，甚至连威慑性的阴气都没有释放出来，保持着平和庄重的微笑走过来就让我狂跳的心放松下来。我和林原奈美互秀闪现表面不相上下其实我们都知道照这个能量的消耗幅度我已经没多少真气和体力可以作战了，若她这时突然决定认真打，我就算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被捉回去送给白衣人的结局。 张欣欣的出现改变了林原奈美写好的剧本。 “半天没看着，妹妹就被坏人欺负了。” 张欣欣轻轻抚摸我的头给我理着散乱的刘海，在我的额前轻轻落下一吻，把她的阴气通过她给我的手链转换成真气补充了我之前损耗的体力和法力，马欣怡的伤这时候已经恢复，她似乎不认识张欣欣，指着她问你是何人为何敢来这交战之地，快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杀了。 林原奈美不苟言笑的嘴角抽了一下，她挥起右手一记手刀打在马欣怡的小腹上把她给打得弓起腰捂着肚子惨叫。 “林原你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她是红衣君王‘纯白皇后’张欣欣，不是你能对付的敌人。我们这次已经完成了消灭上海道士协会总部的任务，你也抓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该撤退了，不然陛下会生气。” 张欣欣轻轻挑起柳眉，她的声音有一丝不悦：“想逃走吗？” “只是这时候没有必要和一位红衣君王开战罢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本该撤退，如果纯白皇后真的要留下我们……”林原奈美看了一眼倒在方才阴气爆炸余波里还剩一口气的道士们，以及被爆炸波及到的平民们平静道：“你在保护这些废物的同时与我战斗，怎么看都是对我更有利吧？” 张欣欣无言以对，我们只能看着她们拎起装着冉晓娜的箱子进入空间裂缝，随机裂缝愈合，天空干净得像是从未有厉鬼来过。 张欣欣又看了我十几秒才无奈叹了口气，在上海道士协会总部的遗址上建立结界将自己的阴气转化为阳气分给还差一口气的活人们。 第146章 各怀心思 上海道士协会被袭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玄界，不只是中国的玄界受到巨大震动，日本韩国乃至东南亚的玄界都人心惶惶，就连遥远的梵蒂冈都派来一位有着道尊实力的红衣主教前来探寻此事。 转轮王作为冥府阎王召开一次不能对普通人承认存在的会议，在会议上他宣告了遗忘者之地的叛逆者找出了将厉鬼们带回这个世界的方法并且基本完成那个世界的统一，他们随时准备大举进攻此世，与会众人无不栗然。 由于遗忘者之地不是冥府这样各文明只能管辖自己人所化厉鬼的文明级，冥府只能管理中华文明和准中华文明的阴间世界，其职权范围限于亚洲，尤其是东亚和东南亚，连南亚都是另一个冥府的管辖范围。而遗忘者之地与被不同主要文明分割的冥府有极大不同，首先那是一个不被分管的世界，无论是哪个文明的冥府，鬼王级别在崩溃之后都会沉陷进遗忘者之地展开无尽的杀戮和争斗，一言蔽之就是遗忘者之地聚集了古今中外所有在此世被消灭的鬼王，哪怕它们不断彼此进行吞噬争斗起码也有十分之一得以保存下来，面对着如此的力量，就连全盛时期统领道士协会的阴司地府都不敢言胜，何况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各省道士协会？ 红衣君王不便出头，楚江王倒是将袭击上海道士协会造成其总部几近崩溃的责任全都推给了未曾谋面的遗忘者之地君王，再以马天鑫如此国难当头不团结同道反而与自家兄弟刀兵相向敲打了一番，建议各生心思的道尊们恢复表现的和平。而要恢复表面的和平，首先就得选出一位大道尊来维持体面。 大道尊和普通道尊不一样，这个不一样并不是指大道尊的战力就超脱了道尊这个层次而是两者地位不同。以人类世界的秩序来说，道尊是一省道士的领袖可以近似的看做藩王，而大道尊是天下共主理论上可以节制其他的道尊们，等量代换成凡间权力体系的话就是皇帝。上一位大道尊还是在中央政权强势时期被权力核心任命的，其实力也确实压过任何一位道尊小半头，但自他死后道士协会就变成一盘散沙，政府要员也纷纷将道尊们拉到自己的阵营。 楚江王声称自己是阴司地府的使者，这次过来只是帮忙调停而不是命令诸位道士，几乎与此同时王家还拿来了中央世俗政权的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红头文件，要求道士协会尽快选举出新的大道尊来保证道教的稳定。 我没有想到遗忘者之地的威慑力会如此之大，来了两个厉鬼就把一天前还恨不得拉起对家同归于尽的道尊们冷静地坐在一起相对和善讨论选举大道尊之事，最聪明的女神也给我发来一些资料告诉我世俗政权承认了天魔宫也是道家分支，并允许天魔宫独立于道士协会存在。作为天魔宫成员这是件好事，作为活人这却是极大的坏事，这说明玄界的危机已经扩散到现世，朝廷都不得不直接下场干涉本局限在玄界内部的战事了。 楚江王发表完讲话之后刘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告诉大家阴司地府并没有把道士协会再一次收作下属机构的意图而是认可道士协会成为独立机构，只受世俗中央政权的管辖和领导，此外天魔宫的独立地位也得到了承认，但天魔宫人员不得参与道士协会的大道尊选举。天魔宫本来也对这个毫无兴趣，几个代表当场同意，我们的问题便只剩下谁来做大道尊。 由于马天鑫一脉已经在之前的战争中损失惨重，此次争夺大道尊之位上海道士协会自然是说不上什么话，安徽河北两家道士协会的道尊实力并没有到让众人认可能压制其他道尊的水平，更何况他们两方世仇恨不得先捅死对方，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当大道尊而是让对方当不上大道尊，湖南山东两省支持散修道尊秋意遥，一来秋意遥使他们两省利益的最大公约数，二来剩下的道尊里面秋意遥是切实的武力最强者，若她没有选上大道尊而闹起来是收不了场的。 麻烦的是秋意遥不愿担任大道尊，也反对湖南山东道尊做这个大道尊。眼下各省互相不服，不管谁做大道尊都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在冥府被童话公主接管，金丁玺大举进攻现世的恶劣环境之下她们实在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精力浪费在跟同僚的扯皮踢球上。秋意遥发表了意见之后就离开了，随着她的离开，她的弟子下属纷纷离去，湖南山东两省道士也快速起身离席了。 还好山东道尊算是有点良心，在走之前说我们可以选出新的大道尊，只要选出来她们就认，这才没有造成会议的崩坏。 就在各省道尊大眼瞪小眼之时，一个留着及肩发英俊却面带些狰狞的年轻人宣布他要当大道尊，我定睛一看竟是临安政权的修罗道君。他的疯狂行为立刻引来道士协会众人的不满，马天鑫怒斥我们谁当大道尊自然要由一群道尊来讨论协商决定，你一个道君在这凑什么热闹，还不哪来的回哪去。 修罗道君却狞笑道：“阴司地府好世俗政权都限制了天魔宫的人不能当大道尊，可没有说红衣君王的下属道士不能当吧？我主坐镇临安保珠三角稳定十数年，直到上海马天鑫不宣而战无耻偷袭临安才卷入战火，加入战争后轻松就歼灭马天鑫手下两个道君八个道宗，文治武功怎么说也得给个争一争的机会吧？” 马天鑫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我却先站出来看向这位激进的道君问：“大家都是一省道尊，都是诸侯王的地位，按照诸侯王才能出来争大道尊的标准来说，这个位置应该是欣姐姐亲自来争取才是吧？” “公主此言差矣。”修罗道君对我保持恭敬地一拱手，嘴上却立刻反对我的提议：“我主岂能与一群蛀虫败类同台竞抗？还是我自降身价来替我主统一这个即将分离崩摧的道士协会吧。” 马天鑫怒笑道：“且不说你是红衣君王的下属势力不将你赶出去便是本座客气，既然你声称我等是蛀虫败类，就让本座看看自认为是正人君子的修罗道君，究竟有什么本事以道君身份妄称大位？本座这便让你这狂徒看看，道君和道尊的差距有多大。” 我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喝茶的特派员，见他面色如常就知道世俗政权只想要让道士协会恢复到过去的统一稳定局面，至于谁来做这个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的道教主席即大道尊，上面是没有倾向的。只要是正统道教，获得这些大道士的多数认可便能成为大道尊节制十省道士，只要不是世俗政权有意分出的天魔宫大员做了道士协会的大道尊，便是散修甚至是厉鬼的麾下坐上那位置也是无关紧要的。 只要有了大道尊，道士协会便可以快速恢复各项职能运作，抵挡金丁玺的大举入侵；同时由于道士协会的分裂，周边的世俗政权也纷纷派高手前来中国一窥究竟，这其中以韩国人和泰国人为甚，泰国人趁此机会在中国高价销售了一批用于玄界战争的假冒伪劣产品并且到处去盗墓，韩国人却是发挥了其民族天性，准备证明韩国才是道家正统发源地。 与韩国人相比，日本人跟在泰国人后面向中国玄界以几乎是正常市场价收购玄界宝物的行为简直是小天使了。当然放任我们的法器宝物流出去也是不行的，但目前还是韩国人带来的危害更大，一旦被他们公开发表道家正统在朝鲜半岛，中国这边只是伪道的反智言论，别说各文明联合抗击遗忘者之地了，中国的道士们就得先跳起来打死他们再说别的。在历史上韩国人也没少干这事，毕竟是宇宙起源帝国。 我拿出手机问了一下最聪明的女神如何看待大道尊之争，她让我静观其变不要插手，现在大家对我的印象就是靠着道尊姐姐而在外面飞扬跋扈的骄纵小公主，最好不要在这时候暴.露实力避免被世俗政权列为危险分子。我想想也对，就在一边静静看修罗道君和道士协会的诸位道尊对骂，道士协会都是要面子的体面人一群人加起来骂不过他自己，于是马天鑫就想要用武力找回场子。 大家跟随这两个人来到外面，除了特派员依旧一脸犯困的样子外，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同程度的有些凝重了。 道士协会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要用武力来决定谁是最后的赢家了。不过还好，争夺大道尊之位靠的是一省道尊的单体武力而不是让他们把部队拉出来火并，这对于中国的玄界还是重大利好的。 我看了一眼修罗道君，他作为一个道君居然挑战道尊，而且还把诸位道尊都给骂了一遍，这是严重的作死行为，马天鑫虽然迫于世俗政权特派员在此不能杀他，等下开打了恐怕也要下重手吧。修罗道君是张欣欣的近卫军统领，掌握临安所有的道士部队……等等，他是武官啊？那还是希望他不要一激动就把马天鑫打死了比较好吧。 第147章 张欣欣的吻 修罗道君的到来显然结束了无用的争吵和谦让，将道士协会大道尊选举变成了没有任何余地的武力对决，凡是不属于天魔宫的道士都可以参加这场切磋。当然不排除修罗道君以切磋之名行谋杀之实，面对他的挑战马天鑫也毫不犹豫接受，一大群人趁机在此设下赌局押谁能赢，我注意到修罗道君的赔率完全不是一个正常道君该有的水平，马天鑫的实力似乎不那么被人尊重。 这么想着我给最聪明的女神发了信息问她为什么修罗道君只是个道君看起来却像是个道尊，对面秒回因为他真的是道尊。这个答案让我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想起道尊是要传承或者击败其他道尊来获得认证，如果一个人实力强大却又没有师父别的道尊不愿意跟他打积极避战的话，不管多强他都是成不了道尊的。 我发懵的半分钟里最聪明的女神也给我发来了修罗道君的资料，这位道君姓张名磊，如此大众的名字让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他和一位道尊实力的高手联系到一起，而这位张磊同志最初也确实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在学校里是一个校园帮派的头头，经常跟敌对帮派打群架，后来一次校外约架的时候遇上了颠鬼，参与混战的二十多人就活下来他一个，他作为一个凡人居然在同伴全部死于颠鬼之手后勇敢地对颠鬼发动决死冲锋。当然这里没有突然原力觉醒一步成神的传说，颠鬼一巴掌就把他打飞出十几米远，眼看就要断气时张欣欣路过用外放阴气碾碎了颠鬼把他救回去。 之后张磊就在张欣欣的庇护下快乐成长……好吧也不快乐。见识到玄界力量的张磊每天都生活在愤怒和憎恨中，想要报仇避免自己的悲剧一再发生，于是他就进了某所玄界学校并被秋意遥成为建校以来天赋最高的学生，一个月掌握了入门初级中级高级四本道法教科书的全部战斗性法术并运用得炉火纯青，在实战操作中一度逼平鬼王夏诗悦。等等，夏诗悦原来是鬼王？什么时候成的鬼王，半年前她还是鬼灵啊？我是不是遗落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算了那些其实也不重要，继续看。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打断我的获取信息进程，我抬头望向那片空地，张磊和马天鑫已经动起了手，道君对上道尊这本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局，也不知道是张磊太强还是马天鑫太水，硬生生打成了均势，并且我感觉张磊可能还要更强一点。现在双方都没有拿出真本事来，都处于试探性攻防的阶段，道士协会的人脸色已经不太对了，看来他们预判到马天鑫有战败的可能。 “心雨宝贝~~” 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女孩飞扑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我以右手撑住她的脸避免她吻我：“蒋诺你这是干什么你快冷静一点，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你要认真对待每一次战斗，好好观察他们的法术……” “没关系的，我又不争什么大道尊之位，就让这群人去折腾吧。” “摸哪呢你！” 我按着她的手避免被她碰到胸部，蒋诺这人除了好女色之外没有别的毛病，你说说多美一个女人怎么就喜欢女人呢，看表面她也应该是做人女朋友那种，谁能想到这么漂亮阳光的小姐姐居然是个T？我不是对她喜欢女人有意见，我反感的是她见一个爱一个只要是好看的她对着谁都能发情。 这时候马天鑫张磊之战也进入了正式环节，马天鑫在双手间画了一个巨大的符咒将符咒送上天空，一个巨大棋盘在半空展开将对战的两人一起吞入，马天鑫捏起一枚白色棋子落下，那棋子化为雷光，雷光又成为一条十米长的雷龙逶迤盘旋着围绕马天鑫飞舞几圈后朝着张磊飞去。 “胜天半子……想不到马天鑫上来就开大。” 我沉默看着天空中的战局，张磊到现在还没有亮兵器，马天鑫却已经摆出了天命棋局。被称为胜天半子的马天鑫正面武力不够强大但谋略和算计都是一等一的，他的杀手锏天命棋局更是一个小世界，这种小世界与鬼王展开的阵地很相似但无法将观战者隔离，在天命棋局之内马天鑫可以将每一颗棋子化为自己的力量，黑色棋子化为阴气，白色棋子化为道法，这个天命棋局自从产生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过对手。当然，这里面有可以摧毁小世界的秋意遥没有跟马天鑫打过的缘故。 张磊避开雷龙一次攻击后在手中捏了一个法术打过去，雷龙只是身上电光闪动一下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在这时候马天鑫又捏起一枚黑色棋子落下，黑棋化为一头怎么看都像是变异野猪的怪物，怪物身上有浓重的阴气，一看就是个鬼物。这两个猛兽一起对张磊发动进攻，观战人员无不脸色大变，之前嘲笑马天鑫是道尊之耻的人也纷纷闭嘴，赌博那边张磊的赔率明显升高了。 “蒋诺同学，可以把我的妹妹放开吗。” 温柔轻软的声音传来，蒋诺犹豫了一下放开我站在我身侧对张欣欣恭敬地微微鞠躬：“张老师您好，我只是和心雨同学开个玩笑，我是有女朋友的。” 张欣欣淡然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相信蒋同学没有别的意思，但人多口杂总会有一些不好的流言。蒋同学既然能来到这里又看了那么久的道尊级作战，向来对临阵反应的领悟也到了一定的水平，那我便给蒋同学出一道题……” 蒋诺最怕读书做题，一听张欣欣要给她出一道题立刻捂着肚子惨叫假装胃疼光速遁去，张欣欣也不揭穿她，保持优雅完美的浅笑目送她离开之后才轻轻理着我散乱的刘海，我则是主动搂住张欣欣的柳腰求拥抱，她也温柔将一双玉臂收拢在我的腰上。 “这是雨点儿第一次主动抱我呢。雨点儿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我抬头和她对视着，凝望她温柔的美目轻声开口：“欣姐姐，我喜欢你。没错，我喜欢你，但是我不能对你说爱，对于我而言爱意味着责任，我已经有了露姐姐所以我承担不起欣姐姐的未来，我只能对欣姐姐说喜欢，我喜欢欣姐姐，很喜欢很喜欢，但……我不能和欣姐姐发生更亲密的关系，因为我从没有想过要背叛露姐姐。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是不愿意失去的人，无法两个都拥有的我只能这样小心翼翼保持着现在的和平，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受伤。” “雨点儿说着不想让我受伤，却宁愿给蒋同学欺负都不接受我。” 我听得她平淡的语气中似有一丝酸意，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忧虑。沉默了几分钟后，张欣欣轻轻捏着我的下巴，我知道她想要吻我当下就要从她怀里逃走，却被她美目中闪动的泪光阻止，这个谪仙一样美好的女人会为我流泪是我无论如何不想见到的，我是不是应该安抚一下她。 张欣欣的吻极尽甜美温柔，我尽管在抗拒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真的被她迈出那一步后却立刻深陷其中。芳唇的碰触，丁香的纠缠，我们沉迷于粉色的海洋之中，忘情吮吸着对方甜蜜的津液，一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我的体温在快速升高，身体也失去力气软在她怀中，明明是我被欺负却有一种疯狂的绮念在涌动咆哮。我想要推开她将自己解救出来却做不到，昏昏沉沉被她抱着，左胸心脏处又生出可怕的热感来。 一个吻就让我媚鬼特质苏醒吗。 我不由苦笑，以双臂轻柔缠上张欣欣纤细的雪颈将自己的身体紧贴在她身上，她的阴气不断朝我涌过来被我心脏处那阴气的黑洞吸收，多亏红衣君王的阴气是无限的不然张欣欣也好寒露也好恐怕早就被我吸干了。 “雨点儿。” 平静了几分钟，待我恢复了些体力后张欣欣温和道：“做我女朋友。” 我惊讶了一下就表示反对：“不可以的欣姐姐，我和露姐姐……” “我算是明白了，雨点儿就是做不出决定的人，谁都不想伤害的结果是两边都不讨好，我便替雨点儿做这个决定吧。”张欣欣轻吻我的侧脸，她的嗓音还是那么温柔，“小露也不会反对的。她都表达了想要两个都要的想法，我们牵手也不算是背叛她。” 我思索了十秒钟认为反对也不会有意义，张欣欣虽然温柔虽然宠我，真的想要我的话我也是没有任何抵抗的实力的，而且她想要对我做什么的话寒露不见得会保护我，不如就这么接受她，等到我跑出临安天高皇帝远我不认了张欣欣又能怎么样。 张欣欣见我不再出声知道我默许了她的提议，她也不逼迫我对她作出承诺，牵着我的手离开这片战地，这时人群发出一阵惊呼，一个人影从天空落下，竟是张磊被马天鑫从天命棋局里打了出来。 “果然不拿出武器是打不赢道尊的。” 张磊吐出一口血来，他的脸上还是风平浪静。 张欣欣轻斥道：“你来时我便让你安分不许惹事，你不听就算了还打不过。你是临安道士部队的统御官，战败对临安的局势有极大的负面影响，这便回去闭门思过吧。” 张磊大惊，拍去身上尘土对张欣欣单膝跪地：“陛……小姐，我没有拔刀，若是我拿出武器是一定不会输的，请小姐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向这群无耻的道士协会成员证明您才是能带领天下道统走向光辉未来的人！” 第148章 调解 张磊居然在中央政府特派员和大半个中国的高级道士面前声称张欣欣才是带领天下道统走向光辉未来的人，这句话一说出来特派员就面色沉重，道尊们一个个脸黑得像锅底，基督教友人拉过身边的佛教友人问为什么红衣君王还能带领道统走向未来，你们中国人这么开放居然可以红衣厉鬼带领道士前进。 遗憾的是他问的是一位来自泰国的佛教友人，泰国朋友自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道尊们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要和张磊好好讲一讲道理，张欣欣却微笑摇头，她的声音还是轻轻软软的。 “可我是鬼呀，我做不了道统的领袖的。张统御官，你不要继续扩大临安与河北的裂痕了，道士协会的未来是属于河北的，天下道统自然也是要跟着苏凌云小姐的，临安愿意与河北保持友好。” 马天鑫自空中落下指着特派员大怒质问：“你们说了这个大道尊要让我们自己选举，结果竟然暗地里已经钦定了让河北的苏凌云来当大道尊吗？不会有人不知道苏凌云就是刘家的狗吧？” 河北苏家立刻就愤怒了，苏凌云当下起身怒斥道：“马天鑫你也是越活越糊涂了，身为道尊怎可说这等不负责任的话？你怎么就知道上面钦定了我当大道尊，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呢？还有你在天下道统面前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今天你不对我认真道歉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马天鑫大怒：“你还有脸让本座道歉？本座且问你，上个月本座弟子在云南遇害，现场留下你苏家的家徽你要如何解释？两个星期前你苏家勾结红衣君王偷袭胡三太爷破坏东北和平却又作何解释？今天我们就当着天下道统的面来好好说道说道！” “够了。” 在苏家和马家眼看就要撸袖子就地火并的时候，特派员终于出声阻止他们的争吵，使得冲突止步于双方对骂而不是大规模玄界战争。他的目光扫过愤愤不平的马天鑫和苏凌云之后停在张欣欣身上，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张小姐三言两语便挑拨了两省道士，那么长时间没见煽动战争的本事更强了啊。修罗道君之事就到这吧，我会上报给民族宗教机构的委员会，让十二人小组给出几个新的道尊位置，修罗道君可以变成修罗道尊，这样张小姐便没有理由继续找机会拉下一位道尊让自己人上位了吧。” 张欣欣巧笑倩兮：“我并没有任何反对朝廷的意思，张磊是我的保镖队长，能有一个道君级别的保镖队长我就已经很满意了，没有更多的想法。为了表明我对政府工作的支持，我愿意把临安的军队解散，由首都派遣人手直接管理。” 这次换特派员大怒了，他拍着桌子大吼：“谁不知道张小姐早已把临安城变成了国中之国，临安城里只知道有白皇后张欣欣而不知道有天下道统？现在冥府要征伐陆上张小姐还想撂挑子不干了，这是在威胁民族宗教委员会吗？不只是张小姐，这里的所有人都给我听着，中国的所有道士，所有厉鬼和妖怪，在这一场战争中都不要妄想置身事外，这是一场全民抗战！比抗日战争更加危险的全民抗战！能拿到许可参加这个会议的诸位都是人之龙凤，危难来临当匡扶社稷保卫家园，怎么还想着临阵逃脱？ 你临安鬼王，三万私兵割据一省不想着抵抗外敌还要在敌人打过来的时候跑路？你上海道尊，不想着联合其他道士共抗强敌还把手伸到了云南去佛教那边的地盘搞事？你安徽道尊，不想着和同僚恢复关系共同帮助国家渡过危机，反而跟河北连续作战，战线从太原拉到南宁，两边光道宗以上就死了七个！还能不能好了？啊？还能不能好了？道尊们就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有远见的临安鬼王还是个野心家天天没事就挑拨省级道士协会关系鼓动战争，我看中国玄界是要完啊！ 中国道士协会共有十三位道尊，互相攻讦不死不休的就有六位；四十七位道君，卷入玄界内战的就有三十五位。看看你们，看看你们，一省道尊，红衣君王，哪一个不是华夏玄界的栋梁，哪个不是守土一方的现代诸侯？你们烂了，领袖的心都要碎了！ 我从首都出来的时候，最高领袖就告诉我，华夏玄界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前有冥府步步紧逼，后有遗忘者之地蠢蠢欲动，再加上不知何时就会重新打开的地狱之门，面对这个局面你们还在窝里斗不觉得问心有愧吗？啊？你们摸一摸良心，你们摸一摸良心！还有脸互相攻击对方污蔑，标榜自己是正义人士，我就问问在场的诸位，你们真就干净吗？ 上海道尊，你长期接受对宇文蓝提供安全保证并协助他绑架女性，指使徒弟冉晓娜袭击山东道尊的妹妹，勾结居心叵测的鬼王刘峰放出死亡之海的怪兽，更是造出了僵尸王左涛这个怪物！你犯下的罪孽足够安排十斤子弹，不够再加！安徽道尊，你跟河北道尊从西北打到东南，打得华夏玄界遍地战火，你勾结死亡秀场他勾结红衣君王，这样还能叫道尊吗？ 临安鬼王，虽然我暂时没抓到你搞事的证据，但你也最好安分点，现在正是华夏玄界数千年未有之变局，一场惨烈的决战很快就会到来，不要再挑拨道尊们的关系了，不管哪一位道尊崩塌了都会留下巨大的权力真空从而导致新的一轮省份内部的玄界势力争霸战争，你若是没有填补这势力空缺的心思就别在地下煽风点火了。” 特派员的一阵怒吼让在场的道士们都安静下来，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后他才坐下来继续宣读中央政府的决议，反复强调如今中国玄界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麻烦你们道士协会之间的矛盾都先给我放一放，和世俗政权关系过得去的红衣君王暂时也不要搞事情，我逮到哪个跟境外势力勾结的就出公告将他从道统开除再上个新闻某位道教长老勾结外国当了汉奸，诸位都是人之龙凤民族之光，想来也没有谁愿意当汉奸吧。 当下的局面需要一位大道尊来带领道士协会共同面对环绕的强敌，若是各位接受不了大道尊也可以暂时不选先让世俗政权派出一位首长来统一管理。特派员刚说完道士协会的诸位就强烈抗议，理由是凡人不懂玄界的战斗和各种基础知识，免不了要瞎指挥到时候要坏事。特派员又和各省道尊一个一个交谈之后要求道尊们先管理好自己的省份等待世俗政权统一发布战时法令召集天下道士。 散场的时候特派员盯着张欣欣看了很久很久，这期间张欣欣始终保持温和有礼的微笑，她安静站着双手交叠在小腹处看起来像是一位经过了严格培训的礼仪小姐，特派员看了好久硬是没挑出毛病，最后一跺脚就愤愤离去了。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张欣欣牵起我的手在空地上散步，我看着她温甜的绝美笑颜心思浮动，总感觉这位总优雅从容的女神绝对不简单，她一定是有着什么谋划，并且她的目标一定是足以震撼整个中国玄界，甚至是整个世界连普通人在内都会受到的影响的惊骇内容。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不管张欣欣在计划什么，她对我的爱都是真的，我又何必自找烦恼。 走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红衣厉鬼来向张欣欣报告韩国那边来了一个主教，张欣欣并没有对这个韩国友人表示出特别的兴趣，但那个红衣厉鬼见她不感兴趣又补充道韩国友人也许有道尊实力，正在临安城里传教，小姐我们是不是要赶紧回去看看？ 在临安城里传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爱传就传，张欣欣虽然对临安提供庇护却也不强求民众信仰她，在临安城里白皇后也没有供奉点大家的宗教信仰基本都不受干涉跟以前一样，因此传教的主教是不能让张欣欣对其另眼相看的。等一下，为什么是主教？这种事情不该是传教士去干吗，主教级别怎么还撸袖子亲自上了？ 红衣厉鬼继续汇报说这个正在传教的宗教是中国早就明文列为邪教的变异版基督教，在除了韩国之外的任何国家或地区都是非法的，我们放任其传教说不定会被世俗政权逮到机会调查一波。不等张欣欣做出回应，临安城保安大队长张磊就迫不及待跑回去要把邪教徒抓起来上交国家，我看他慌张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我们国家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国家，哪怕是一省道尊和红衣君王也不会去对抗世俗政权，反而是服从世俗政权领导，至少是表面服从世俗政权领导，比起欧美那一票宗教势力凌驾于王权之上的情况还是好出太多了。 第149章 特殊的邀请 临安城依旧是一片和平繁荣的光景，玄界战争并没有对普通人产生什么影响，之前马天鑫派人偷袭也被世俗政权的地方政府以工厂仓库爆炸，事故发生时仓库没人所以无人死亡两人受伤掩盖过去，新闻上还煞有介事编排了一大堆我一看就知道是假到不能再假的报道，但这样的报道足以安抚民众，他们也就骂几句地方政府的管理不当这事情就过去了，临安城还是美丽平静的地方。 世俗政权调停了玄界的冲突和纠纷之后各省道尊们恢复往日的表面和平，冥府的军事压力也越来越强，我数次在玄界新闻上看到金丁玺的部队出现在现世，那个坏家伙借着冥帝的名义疯狂招兵买马扩张自己的势力，现在又以冥帝之名发布命令要求冥府各方臣服，各方贵族当家进入阴间首都觐见冥帝。表面上看这是按照规则流程进行的没有任何问题的要求，结果欧阳家的家主刚进入冥府就被金丁玺的大军拿下，押上了斩魄台处以极刑，灵魂碎片都被金丁玺的部队分而食之。 若是欧阳家主对冥帝不敬被冥帝下令拉出去砍了还好说，然而他直到魂飞魄散都没机会见到冥帝，这就不能不让大家怀疑冥帝是不是已经被金丁玺给害了，他现在正在假借冥帝名义铲除异己。 欧阳家新任家主要求冥帝公开出面给出解释，遭到金丁玺拒绝。这下整个阴间都知道冥帝是对金丁玺这些操作毫不知情，甚至可能已经被害了，于是欧阳家公开喊出清君侧口号起兵五万向阴间王城进军，刘静在第二日起兵两万接应，金丁玺以冥帝名义召唤阎罗王和八大鬼判参战，遗憾的是阎罗王和八大鬼判只忠诚于冥帝个人，在见不着冥帝的时候他们是不会理睬金家的。 我放下报纸看着面容沉重的特派员，说了午觉醒来第一句话。 “阴间的战争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特派员满脸严肃回答：“下面的战争导致地面上各方势力也失去平衡，现在基本上所有的道尊都参与了阴间王权战争，他们带走大量的玄界武力这样地面上的道士就不够了，你也知道道士的数量比起鬼魂那是根本就不够看的，而且我们中国还是一个万物皆有灵的国家，从狐狸黄鼠狼到黑熊花豹，从电梯城门到桌子椅子，没有什么不能变成妖怪的东西，道士们对付鬼魂已经疲于奔命，再加上渐渐失控的妖物们，这个形势可以说是非常严峻的。所以，我希望小小姐可以帮助世俗政权建立起听命于政府的玄界部队。” 我懵了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叫我小小姐？还有你知道建立玄界部队要花很长时间吗？” 特派员叹了口气苦涩道：“首都认可了张欣欣作为临安保护者的立场和身份并对她发出招安的要求，我们打算建立起在红色政权统一领导下的玄界力量，打破现有的玄界格局，这就需要你的帮助。” 我思考了三十秒才轻声说：“我会尽力配合有关部门的要求，但是我必须在项目开始之前强调，我郑心雨作为个体必须完全人格独立，我是有关部门的雇员而不是工具人，就像是公务员一样。在国家专属的玄界部队建设过程中有关部分提出总体的目标和要求，具体的操作我要按照玄界的实际情况来进行。此外，我个人的待遇问题希望国家可以正视，我现在是五星道宗，在外面给人做法事收鬼驱妖能得到不少收入，现在我给政府干活这部分收入会失去，因此我希望政府可以给我补偿。” 特派员点头和颜悦色回复我：“你的要求完全是我们分内的事情，并不能体现出你愿意与政府合作的诚意，我们希望你能提出更有诚意的合作要求。目前为止我们见过的大道士很少有遵纪守法的，如果你有不能见光的生意我们是可以对你的生意进行保障的，只要不是贩.毒和叛国，别的都是可以谈的。” 我笑了笑就对特派员汇报自己过去做过的事情，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好人，从我步入玄界以来就在坚定不移地和人口拐卖作斗争，我一生致力于打拐反拐，解救了数百名被拐卖的妇女儿童，阻止了无数次拦路抢劫事件维护了所见之处的公正与和平，我甚至得到过打拐反拐标兵的表彰。特派员听我汇报工作脸色越来越诡异，等到我说累了开始喝水时他表示你的情况很特殊，我需要向上面重新反映，但有关部门邀请你帮助建立民族玄界部队是认真的，希望你可以正视我们的认真。 特派员走了没多久就有报告说金丁玺的部队偷袭了上海造成一段桥梁崩塌，好在那里当时有一位道君正在附近吃饭才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现在政府正在假装调查道路崩塌原因并组织人手修路。一般人看不见冥军阴兵，在他们看来就是大桥突然就断了，肯定是豆腐渣工程质量不合格，有关部门有口难言只好把万能的车辆超载拉出来勉强糊弄过去，看到这条新闻我再也不能对金丁玺的行为坐视不理了。玄界战争不该把凡人卷入进去是这片土地上延续了万年的规则，中国人还在部落文化时期就注意将侍奉神明的人员和凡人区分开，地府也平稳运转着，现在万年过去了居然有人打破了这条规则对凡人疯狂下手，这种事情我绝对不能允许。 回家之前我决定先在外面转几圈玩会儿，因为之前在游泳馆搞出的事情现在我也算是个小网红了，加上之前被人拍到跟郑意涵坐一辆车，路人免不了把我当成郑意涵旗下的小明星，一路走下来还真有几个孩子凑过来问我要签名合影，我也来者不拒全部接受，当然签名的时候我签的是对外宣称的公主天师。其实当个网红还不错，开个直播吹水就有打赏，闲得没事出去直播做鬼还能有额外的收入，不想出门了可以躺床上直播和水友们聊天，给他们讲一讲玄界的故事，当然我会告诉他们这是我现编的故事。 走着走着就出了城区，外面的空气还是比城里好些，我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情不是很舒畅，一路上我都在想特派员交给我的任务，我要怎么样才能建立起一支民族玄界部队，直到我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才想起红色政权就是在建军治军上有巨大优势才赢得天下，我只需要提供法术上的支持把他们培养成道士就好，至于军队的整理部分自有政委们去做，我就是个教官不需要想太多。 嗯，前面怎么一大堆人挤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挤进人群看了看，等到挤进来之后才想起我有绝对视觉能力可以把视野切过去的，算了来都来了就让我近距离观察发生了什么事情。首先我面前是一个哭着向人群求救的女人，女人长得还不错，她正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拉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矛盾，女人不断向周围人群求救，但男人声称这是夫妻吵架少管闲事而没有人上前帮助女人。 当男人拽着女人往一辆面包车上拖的时候那女人的目光投向我，我从她眼里分明读出了深渊一般的绝望。 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夫妻。 “等一等。” 我拦在男人面前严肃道：“我怀疑你们不是夫妻并且你的行为让我感觉到了危险，现在我认为你是人**，希望你可以给出足以证明你们是夫妻的证据，不然别说带她走，你自己也别想走。”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的家事？”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这瞬间的变化被我捕捉到，我已经可以确信他是一个人**，至少也是别的什么非法职业，比如绑匪。实际上，在我出面拦住他的时候就已经一键拨打110，由于我在临安的特殊地位，当地的世俗政权会很给面子，预计十分钟之内他们就会过来。 “她是不是你老婆且不说，首先她是一个人，哪怕夫妻关系也不允许非法囚禁他人，你这是在挑战法律。其次，你说她是你老婆但是又不愿意给出任何证明关系的东西，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人**或者绑匪。最后，其实我已经拍下了一小段视频并且报了警，大概十分钟他们就能来到，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等到警察叔叔来了之后自有定论……哎你不要跑……真跑了，看来真的是人**啊？” 人群中有人认出我是公主天师，我微笑对他们解释我们正在拍小视频，这个男人是我工作室请的群演，下面就是智勇双全的公主天师抓获罪恶的人**并将其交给警察叔叔的戏码，请大家稍微散开一点接下来是打戏不要被卷入其中了。我一面说着一面对坐在地上哭的女人疯狂眨眼，希望她能懂我的暗示，这女人还真的挺聪明，懵了几秒后就点头说她是我工作室的成员，我想了一下她确实聪明得过了头，说是我的工作室成员就把我和她捆在了一起，这样我就不能抛弃她。 警察叔叔赶到时我正坐在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四十五度忧伤仰望天空，很快我们就一起进了公安局交代情况，警察对于我居然把一个大男人打断了六根肋骨表示震惊，我则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举手发誓警察叔叔我没有打人我是一个好孩子，这个坏人他是被我追赶的时候自己摔成这样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摔成这样，也许是坏事做多了就见了鬼吧。 漂亮的女警官叹了口气给我倒一杯茶：“小小姐，你不要这样，我们临安的世俗政权系统里面凡是在玄界有点人脉的谁不知道你呀。上面发来了你的一些资料，我们知道你对于人口拐卖事件有超乎寻常的热情和憎恨，接到你的报警电话后我们基本上就认为是遇到了人口拐卖并且对你提供支持。不过这一次真的不是拐卖人口，那个被小小姐打得只剩一口气的男人是个绑架犯，虽然从结果上说小小姐做了一件好事就是了。我们知道小小姐喜欢荣誉，等等就给你发奖。” 第150章 逃离张欣欣 晚上七点半，我拿着公安局给的荣誉证书和锦旗回家，当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心境发生了些变化。在不经意之间我就把这里称为家，把张欣欣当成家人，认可了自己是临安的一员。张欣欣真是有奇妙的魔力，可以让所有靠近她的人都被她吸引，慢慢融化掉漫卷的杀机和锋芒，被蜜糖形成的温柔海洋吞噬。 “回来了。” 我把锦旗挂了起来微笑：“嗯，回来了。欣姐姐，关于组建民族玄界部队的事情你怎么看呢，世俗政权现在正和我接触希望我可以做教官帮助他们建立起那样的部队，我想听听欣姐姐怎么说，如果欣姐姐不赞同的话我就拒绝他们。” 张欣欣轻轻拥抱住我，她的手在我头上温柔抚过，我把脸埋在她香软的丘壑之中呼吸着她甜蜜幽冷的芬芳，双手也在她的柳腰上扣住，沉醉于她的温柔之中。很多时候底线就是一步步后退的，背叛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自从张欣欣吻了我之后就再也回不去原本的疏离关系了，而且我发现她的阴气似乎与别的君王不同，目前我吸过寒露陈源田丽娜张欣欣的阴气，只有张欣欣的阴气会让我产生依赖。 就像是……毒.品……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临安政权的鬼物妖魔都会对张欣欣那么恭顺臣服了，他们长期共享张欣欣的阴气并对她的阴气产生依赖，一旦张欣欣中断阴气供应，整个临安政权的妖魔鬼怪都会陷入狂乱之中。我认为张欣欣自己不知道这种情况，红衣君王的阴气是无限的，她也一直来者不拒谁都能吸两口，不至于故意释放高成瘾性阴气来聚拢力量。再退一步说，我并不认为张欣欣有改造自己阴气的能力，她是鬼魂，对于鬼来说阴气是维持其存在的根本，便是红衣君王也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阴气属性。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即张欣欣的阴气先天就具有高成.瘾.性。 我抬头看着张欣欣温柔恬静的绝丽容艳想说问她是否知道自己阴气异于其他君王的事情，话到嘴边对上她纯净清澈的美眸又说不出口，张欣欣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阴气能让鬼物们上瘾呢，如果她知道是定然不会随便开阴气共享给他们的吧。这么想着我又想要低头避开她深眷的目光，不料张欣欣轻巧捏住我的下巴吻了上来，我象征性挣扎了两下便热情迎合她的亲吻，享受张欣欣的温柔甜蜜同时也在谴责自己不该这么堕落。 我是寒露的女朋友，却被张欣欣亲来亲去，这样不行，不行。 绵延的一吻之后我软在张欣欣怀里喘息，她又一个吻成功挑起我的情.欲，现在我不得不以她的阴气来恢复自己的精神，我想我今天真的不该回家，一进门就被姐姐亲，亲完了还吸姐姐的阴气加深对她的依赖，这样下去我会离不开她的。 想到离不开张欣欣，我的心猛地一疼。 先是迷惑，再是震惊。 原来，我对张欣欣已经已依赖到这个程度了吗？并非真的离开，仅仅是想到未来某天会看不到她，我的心都会疼痛。郑心雨，你堕落了，明明已经有了恋人，明明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却爱上了另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就算了，如果你是先和前面的恋人分手再去追求下一段感情谁也不能说什么，可是现在寒露还是我的正牌女朋友，我对寒露的感情仍然没有改变，这样的我居然对张欣欣…… “雨点儿怎么哭了。” 我轻轻摇头看着张欣欣的眼睛小声说：“欣姐姐，我不愿破坏自己的誓言，我不要背叛所爱，所以，欣姐姐……放我走好吗。” 张欣欣沉静的美目瞬间黯淡下去，我低头避开她的目光不敢继续和她对视，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她才将我拥入怀中抚摸我的后背。 “欣姐姐这里永远有雨点儿的位置。雨点儿，去和小露见面吧，如果你真的认为她更重要的话，只要每年回来见我一次就好……”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说露姐姐更重要，两位姐姐对我来说都是无法割舍的，但是我……”我慌乱解释着，张欣欣给我擦着泪柔声道：“我知道。我知道雨点儿并不是不爱我，只是早先对小露有了那样的誓言所以不能接受我。若是我早一步和雨点儿成为恋人，雨点儿也会守护自己的誓言。雨点儿要捍卫的并非对爱情的忠诚，而是对自己信仰的忠诚。” 我很欣慰张欣欣可以理解我的为难，抬头看她脸上一片平静，但那双美丽的眼睛泪光闪闪泫然欲泣让我好一阵愧疚，美丽强大温柔优雅谪仙一般的女子主动示好而惨遭拒绝，我真是个罪人。 睡觉之前我先去洗澡，当我坐在放干了水的浴缸里吹头发的时候，黑发从我的影子里漫卷出来将我的双手缠绕住，我挣脱了它又缠上来，没有攻击的意图而是要和我玩耍。我被寒露幼稚的举动逗笑了，让她用黑发把我的手腕缠住再挣开，玩了有五分钟那黑发才缩回影子里。 寒露。我不知道你和张欣欣之前是否有过什么故事，但至少，现在的我接受不了共享的爱。 回到卧室后像往常一样和张欣欣睡在一起，她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而且我也真的依恋她的一切。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更加难过了，我并非不爱张欣欣，也并不是不能接受她和寒露之间有什么关系，只是我长久以来都接受着一夫一妻制的熏陶，我的意识里就认为那样才是对的，换了我更年轻更激进的时候我这种会爱上第二人的行为都是要吊死的。 张欣欣让我睡下自己起来在房间里煮药，我看着雾气在房间里升腾起来，她煮的药闻起来还挺不错，见我满脸都写着我能不能吃，张欣欣不由莞尔，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这个东西是我不可以吃的，她因为是强行逆转生死跨越阴阳界限而身体虚弱，必须要靠药品来维持身体不然很快这个身体就会支撑不住，那么她花了那么大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我一听更加有精神了，问她我是否可以给她帮上什么忙。 张欣欣真的让我和她一起煮药，她很有耐心地告诉我每种药材该添加多少，这一锅煮出来闻起来非常不错看着也很好看，她喝药的时候也是温柔优雅像是一尘不染的女神，看她喝药都是种享受。 我又问张欣欣是不是我也可以做一个身体来维持自己的物理存在，张欣欣想了一下告诉我这是一个难度不低的术法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学会的，她在鬼术秘法的治疗与恢复这本书里记载了十三种类似的复活鬼术，我如果想学可以回到幽冥鬼校去买一本《鬼术秘法：复活与恢复》。这本书是她独立编写的，所有法术都是出自于她因此她手里也没有样书，我要学的话没有一个月是学不会任何一种的。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敢说要留下来。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意志多么坚定的人，事实上每一次张欣欣的靠近都会撩动我的心弦，她的每一个深眷的眼波每一个温柔的浅笑都在不断削弱我的抵抗力，继续在她身边的话别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星期我都不敢保证我还能跑得掉。我并不担心张欣欣会对我做什么，我相信她的品德，但我不相信我自己，如果我绷不住了想要侵犯张欣欣，她不但不会拒绝反而会欣然接受热情配合，一旦发生那样的事我要怎么办。 睡梦中又出现了那片无尽冰原，女孩形象的惊月站在建筑物的尖顶上凝望着我，她的唇角带着妩媚明丽的笑容。我没好气地要她下来，她也从高处跳下轻盈落地，我在周围看了一圈儿那只猫没有出现，便问她是不是我的兽.性已经压过人性了所以猫没了。 惊月轻轻拥抱我在我耳边柔声道：“不是的哦。我和那只猫代表的是心雨心中的光和暗，心雨的心如果是正义光明的我就会削弱，反之我则会增强，至于心雨有几个老公老婆这种事情完全跟我没关系的。” 我愣了一下，惊月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又笑起来：“我明白了。心雨是认为不能绝对恪守对一人专注的爱才产生烦恼，从心底生出巨大的黑暗才对吧？我没有想过明明是被两个人所爱，明明她们都可以接受对方存在了，心雨却不能允许自己迈出脚步。心雨，如果你实在无法做出决断，最好立刻离开其中一位姐姐，你因为爱情的矛盾产生的黑暗正在以极快速度扩张，已经接近心底最深处的创伤了。” 我谢过惊月，寒冷的感觉迅速退去，离开灵魂世界的无尽雪川之后我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好觉，木瓜的清新芬芳环绕着我，如果是在梦中的话至少我可以不必逃避她。 第151章 金陵王妃 第二日在张欣欣怀里醒来时我又一阵心神浮动，为了不让自己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我赶紧告诉她又接到了幽魂的委托有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的女鬼希望我去解救她，张欣欣明知道我是想要逃跑也不揭穿，揉了揉我的头发温柔叮嘱我早点回来，我点头便出了门，像往常一样离开临安之后就拿出折纸电动车一路狂奔跑出百十公里才停下来找片阴影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几乎是溃逃出临安，张欣欣对我的吸引力如此可怕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为了避免发生糟糕的事情我只好先避开她，但看看影子里又伸出来的黑发我感觉寒露也许并不是很赞成我的逃跑。 在外面找了一处宾馆住下，张欣欣又给我卡上打了十万块钱，我看着转账记录怔了足足有半分钟，直到寒露轻轻抚摸我的脸才回过神来。 “别想太多了，小雨也是她的妹妹，爱情不成亲情还在，姐姐给妹妹打钱也不是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事情。” 我笑了笑收起手机，轻轻抓住寒露的肩膀：“比起那个，姐姐不该跟我说一下为什么要和欣姐姐一起欺骗我吗？明明就没有受伤非要说把实体都给打没了让我那么担心。我起初真的以为三个鬼王就可以让姐姐重伤沉睡，直到我见到遗忘者之地的来客，嚣张不可一世的林原奈美见到欣姐姐之后没敢接战转身就走，那一刻我就明白普通鬼王和红衣君王之间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鸿沟，那距离不是用努力就可以弥补上的，甚至是加上天赋都不够的。姐姐，我且问你一句，我和欣姐姐，你更想要哪一个。” 寒露迟疑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小心翼翼问：“两个都要可以吗？” “想一王二后？做梦呢。” “可是……我们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 “以前是以前……等等，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露姐姐，你最好给我把情况老实交代，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还有既然你根本既没有受到什么重伤就从我的影子里面出去吧，我跟遗忘者之地那一群鬼王打架的时候也没见你帮忙，整天就折腾这些事情，作为一个红衣君王你就不能有点追求，不想着开疆拓土起码也要割据一方吧，你见一个爱一个是想怎么样。” 寒露挣扎道：“可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不是小雨吗？欣欣暂且不论，田丽娜，陈源，秋意遥，韩诗婵，林涵，夏诗悦，王筱蔚，小雨不是哪一个都不愿意放下吗。对了还有那个该死的冉晓娜……” “那不一样，我虽然认为她们对我很重要却不会产生和她们有过于亲密关系的想法，即便是欣姐姐，我也在尽最大努力压制住自己对他的感情变化避免爱情分叉，就像现在我已经压不住了我就只好选择逃跑这样就不会背叛露姐姐。露姐姐，你说，你的道是什么呢，道士有道法，厉鬼有鬼心，我的鬼心，也许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执念吧。” 寒露揉着我的脑袋轻笑：“得了吧你，媚鬼还能有对爱情的忠贞不屈之心？雨点儿暂时不愿意接受欣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情先放一下，我也先不和她进一步接触怎么样。我知道雨点儿是个胸怀天下的女人，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吵架先放一放，好好去完成小雨最初的理想呢。小雨可是致力于反拐打拐追求一巴掌打掉中国最后一个人**脑袋的侠女呢。” 吵闹了好一会儿我才在她怀里闭上眼睛，虽然我对张欣欣确实有愧，也只能如此了。按照寒露的话过去我是很开心地接收了三个人的爱情，但现在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被共享的爱。张欣欣在临安存在了很长时间，也许寒露口中的过去是过于遥远的数千年以前，在那个一夫一妻制并未落足东方世界的时期，因此我可以心安理得和她们一起存在，但经历过文明时代我再也不愿退回上古时期。 我害怕黑暗，是因为见过光明。 寒露给我演示了一下她如何以阴气实体化的方式制作一个身体，张欣欣曾说她的身体和寒露不一样是真正的活人的躯体，寒露这个就是简单的一次性消耗品。尽管如此，当我抚摸着她光洁温润的肌肤时心底还是得到了久违的平静，我想我终究还是一个人，哪怕我的灵魂早已变成红衣厉鬼也贪恋着活人的气息和温暖，我的手指接触到寒露温软肌肤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崩塌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明明寒露就在我身边，我还是在她怀里哭了好久好久。寒露温柔抱着我轻拍我的后背，没有安慰我没有哄我只是静静抱着我让我哭，等到我哭累了她才吻住我，我热情迎合着她的亲吻，享受分隔之后得以重聚的甜蜜，这个吻持续时间过长让我身体火热颤抖，那股熟悉的绮念再次升腾起来。寒露释放出她的阴气想要喂给我，我却以手臂缠上她优美的雪颈将她拉倒在我身上。 寒露岂会不明白我的暗示，她绝美的脸庞上出现一抹惊喜的神情，继而那双温柔的素手轻轻解开我的衣扣。 就在我以为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情人之间爱的诉说时，一声巨响打断了我们的亲昵。寒露利索把我卷进被子里，我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感觉很是好笑，没有阴气或者道术的波动，应该是单纯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吧。我将视野切出去之后发现原来是一座桥塌了，这次说不好真的就是豆腐渣工程了。 “小雨。” 寒露凝视我的眼睛突然提出正式的邀请：“做我的王妃吧。” 我轻笑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向她张开：“好。” 王妃不王妃一点都不重要，谁不知道金陵鬼王寒露压根就没有政权和军队，她独自在大地上行走硬是凭借自身的强大武力成为红衣君王，一人倾城的存在。由于寒露武力的强大，想要建立起一个政权或者军队也不困难，但接受红色力量招安的我自然不会让大地上出现新的红衣君王政权，那对于玄界对于人间都是非常巨大的威胁。 寒露把我连同被子一起搂在怀里亲我的脸，我像个蚕蛹一样被她抱着，和她玩了几分钟后终究是当心外面的事情于是拉着她出了门。一路上寒露都以她的阴气源源不断为我填充着方才动情损失的力量，等我们来到路上我已经基本恢复，看到路上的大坑和一个棺材我惊讶了一下就把视野切进棺材里，棺材内部躺着一个面容安详的老人，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的殡仪馆车辆爆炸。 等等，为什么车都炸没了这棺材还好好的？ 寒露在我耳边小声说这少不得又是僵尸王左涛干的坏事，这具尸体很不一般，等到他睁开眼睛恐怕已经是红眼僵尸了。僵尸分为绿烟红眼和金眼三个级别，绿眼僵尸就是最普通对应半身红衣的僵尸，红眼僵尸对应鬼灵级别，金眼僵尸那可是如假包换的鬼王级，而且由于僵尸不入六道轮回，平级之下他们和鬼魂相比恐怕还要更强势一点，这个更强势不代表他们就打得过平级的大鬼而是僵尸的作战方式大开大合过于豪放，会让平级厉鬼认为难以战胜主动避让。毕竟僵尸是玩力量厉鬼是玩技术的，正面死打硬拼不是厉鬼的风格。 举个例子，僵尸像是熊，厉鬼像是虎，面对平级敌人时战斗方式完全不一样。 我打电话联系特派员，对他通报了自己的位置告诉他这里有一辆灵车爆炸，一个棺材在坑里毫发无损，棺材里面装了一个红眼僵尸，你那里如果有会搞僵尸的道士赶紧派过来几个，最好是道君或者以上级别，要对付红眼僵尸道君之下就是送头。为了避免特派员赶鸭子上架让我去对付僵尸，我先告诉他自己的所有法术都是针对鬼的，我打不了僵尸。 寒露在地面上生出黑发吓跑了围观路人之后我们就在这里守着棺材等待政府的道士部队过来处理车祸，道士还没有来左涛先来了，他穿着一身改造成西装模式的大明亲王浅黄制服，腰间还挂着一把挺好看的长剑，见到了寒露之后先是扭头要走，走出几步之后又回头按住长剑，我看他犹豫的眼神就知道那棺材里面的尸体一定不简单。 “你还敢来啊。当初就是你夺走了林涵的鬼之心害得韩诗婵少了一个君王级的老婆，现在你撞在我手里，看我把鬼之心挖出来。” 寒露的身影瞬间消失，左涛想也不想挥手向前，明黄的光芒和绯红阴气猛烈撞击在一起，街道上凭空产生巨大的风暴，我拔出惊月剑插在地上才避免自己被风卷走，周围的建筑物都在烈风中哀嚎，天空中也出现两片沉重又阴惨的黑云，伴随着暴风相互排斥，双方的能量余波不断外放地震波一样震荡着，我不得不释放出自己的道法形成结界在身外又叠了一层防御才化解能量余波的伤害。 一掌之后左涛退出两步，寒露面色不变挥掌再上，左涛这次避开和她正面交手，躲开她一掌之后大喊：“金陵鬼王且慢！我不是来打架的，那具尸体对我很重要！” 寒露冷笑问：“哦？那你说说怎么个重要法？” 左涛：“那是我爹。” 这下寒露没话说了，毕竟那是人家的爹不是她的，从灵车爆炸棺材毫发无损来看棺材的质量真的是没话说，不管是款式做工材料还是安全防护都做到了极致，左涛真是大孝子啊。我想了想上前拉住寒露的袖子让她不要再管左涛给父亲收殓尸体的事情，至于政府部门的人来了我就告诉他们没想到红衣君王会来这里，我打不过左涛棺材被他抢走了。 第152章 玄界基础教育 警方的人手赶到时左涛早已把棺材拉走，我对他们认真地解释自己只是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道宗，面对红衣君王级的僵尸王左涛根本没有办法抵抗，如果我打得过他一定不会让他平安跑路。警方也早知道我是和寒露一起行动的也知道寒露的战力如何真想打的话不说重创左涛起码棺材能留下来，但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现在政府需要我帮助他们组建成建制道士部队也不能在小事上斤斤计较，何况这个事件还是我打电话报的警。 领队的高大男人很和蔼地邀请我去吃饭，他自我介绍说叫做牟聪，是中央政府秘密小队灵军的成员，在灵军之中担任上尉职务。灵军是政府组建的一个类似于道士的部队，这个部队里面基本上都是有一些超自然力量的强者，不过他们的力量属性很杂有修道修佛的会异能的身体可以超速再生的，甚至里面还有僵尸和吸血鬼。这支部队是政府可以掌控的玄界部队，他们以先天具有强大力量的异能者为基础，而我们都知道异能者毕竟是少数，灵军的性质决定了它的规模不可能大。 一旦有大道士愿意帮助政府建立新的由道士组成的灵军就不一样了。道士的要求并没有异能者那么苛刻，一般来说异能者在人群中的占比小于百万分之一，而适合修道的人占比却达到了万分之一，也就是说人口基数方面道士可以是异能者的百倍，更重要的是中国的道教已经繁盛了数千年，各大门派都有一套完备的修炼方法，秋意遥更是和张欣欣一起开了专门培养道士给钱就能进的学校，就算是最普通的人花点时间也能学会画清心符这类基础符咒，特别适合大批量培养中层的人才。 我告诉牟聪既然我们是红色国家就按照红色国家的规矩来，众所众知红色国家最擅长的就是发动人民群众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大量快速培养基层人才，我们也要这么做。我希望可以建立起一定数量的道士学校招收有天赋的年轻人给他们上课让他们在学校里获得知识和能力，同时我要求政府打造一批价格亲民的玄界武器。好的武器往往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打造，但刻了符咒的子弹是可以大量生产的，至少秘密军警部队应该做到人手一把特殊手枪。 牟聪点头告诉我其实我提到的建议政府都在做，刻了符咒的子弹小问题或者根本就不是问题一天生产个几百万发没有压力，只不过开办道士学校实在是太难了，道士世界的道法教育一直被世家大族和道士协会垄断，豪强出自世家而平民都进了道士协会，两方都没有成为真正属于世俗政权的力量。世俗政权要建立道术学校最大的阻力是缺少教材和教师，这些资源都是被世家大族和道士协会所掌握，哪怕是今天道士协会已经实际上服从世俗政权领导也不愿将教育权拱手让出。 我想了想从小挎包里把张欣欣编的书拿了出来，看了看封面之后将道术入门交给牟聪，他伸手接过翻了几页之后面露骇然，见到他这表情他的伙伴们纷纷凑上去一起读书，不消一分钟这些灵军精英们脸色都变得极为惊讶。 “居然……居然有这种东西？居然有成体系的道法教科书？世家大族也好道士协会也好都是师傅教徒弟学，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整理好的书籍啊？主编张欣欣……张欣欣！临安鬼王居然编写了道法书籍？” 我喝了一口茶水悠悠道：“也许欣姐姐之前做过道士吧。这些书不是欣姐姐自己编的，她是主编，但一起写书的还有秋姐姐，这是道尊和红衣君王一起编的道法入门教材，同时编写的还有鬼术入门教材，但考虑到灵军里面并没有鬼所以那东西对你们也没有用处。这教科书通俗易懂随便找个道宗就可以上课，你们可以拿回去先研究一下自己掌握了一部分之后再和请的道士教师好好交流一番，为国家为民族培养出更多的玄界人才。大家都是玄界之人，十五年后会有一场巨大灾难的事情都心里有数，早准备总是好的。” 牟聪离开之后寒露才从我的影子里钻出来坐在我对面，灵军的人拿了书就走倒也省了我的一顿饭钱，我可以在这里和寒露好好吃一顿饭。等到我差不多吃饱了的时候外面一阵嘈杂声，然后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闯了进来。 她看到我之后眼底出现一道狂热的光，扑过来就抱住我不放手，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别说是我，连寒露都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但寒露在下一秒就反应过来，无数黑发从地面上生出将女人缠住向外拖去，这时候一大群面色不善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也进来了，看见他们追赶的女人正被数不清的头发缠住拼命挣扎嚎哭也吓得愣在了原地。 “既然来了，那便都不要走了。” 寒露的嗓音甜甜酥酥的，却让我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那扇门悄无声息的关上，黑发密密麻麻将整扇门覆盖住，一群大男人居然被吓得瘫坐一地。 领头的男人扑通跪倒就磕头：“陛下饶命！小的是司空家的老八，无意冒犯君王，只是追赶逃跑的奴隶不小心闯进君王的领地，求陛下给小的一条出路，小的这就滚。” 寒露不再说话，她的目光投向那个已经被从我身上拉开满面死灰的女人，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看着一群跪在我脚下大气不敢喘的人，想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拔出惊月剑，司空家老八尖叫一声高喊饶命，我却是一剑斩断了门上的黑发。 “走吧，不要再闯进君王领地了。” 男人大喜扭头就跑，不等他跑出门去我又叫住他：“等等。” “啊？什么？有什么事需要小的为您效劳？” 我将目光投向那个被黑发捆得结结实实的女人严肃道：“这个女人是你的奴隶对吧？如果她是你的奴隶，那么你也要对她犯下的错误负责，是这样子没错吧？她刚才袭击了我，你是她的主子……” 男人利索跪倒就磕头，嘴里却大声分辩：“小的不认识她，她只是一个路人，在饭店里冲撞了小的，小的之前可从来没见过她，王妃明鉴啊！” 我满意地点头挥手淡笑：“既然如此，这件事看来和你没关系，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你们家主，你打扰了金陵鬼王的午餐，金陵鬼王有机会的话会去司空家看看的。” 男人脸色极为难看地一路飞奔逃走，那扇门在所有人仓皇逃离后又无声关闭，寒露保持着了然的笑容，她知道我是假装对司空家干的坏事毫不知情以自己的方式救下这个女人，当门被关上时束缚女人的黑发也自行散去消失。 “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恭敬跪下回答：“回王妃，小的姓张名溪，就是溪水的溪。小的是青门的下属道士，道士阶层为四星道将。” 我有些遗憾问：“折腾了半天就为了抓一个道将，这司空家还真挺闲的。张溪是吗，你得罪了司空家应该是回不去青门了，要不要跟着我？” 张溪恭敬道：“愿为王妃效劳。” 我想了一下就现场拿出一张纸给她写了一封介绍信，告诉她你拿着这封信把它交给灵军上尉牟聪之后就可以得到一个工作，我希望你可以做一位教师带领祖国的未来正确认识我们的这个已经越来越不安稳的世界。你是道将，道将做道士学校的一年级教师没有问题，到了那里之后让他们给你一本教科书的复印本你先拿去研究一下再给学生们上课。 当她千恩万谢就要出门时我又叫住她，从小挎包里拿出一把现金给她，我也没有数是多少，也许有五千吧，这些钱让她带着毕竟灵军的基地离这里还挺远，打车是需要钱的，她这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样子计程车还不一定敢带她。 折腾了这一出后我又买了一瓶酸奶饮料装进包里带走，寒露牵着我的手慢慢走在街道上，阳光暖暖撒在我们身上给我照得昏昏欲睡，此时我没有目标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寒露就拉着我向前一直走，直走到我筋疲力尽才停下脚步，我看着眼前这片碧绿的草地，感觉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姐姐。” 我在草地上坐下，寒露也在我身边安坐，沉默了十几秒后我轻轻把头枕在她的肩上，她也静静抱着我陪我放空。 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我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人来人往，车辆川流，天空逐渐暗下来我似乎都未能察觉到外界的变化。当皓月当空时我终于轻轻仰头看着寒露绝美的脸庞，凝视着她眼底那片闪烁的星海，她的眼睛那么深邃那么美丽，迅速就将我的灵魂吞噬进去，再也无法逃出。 第153章 寒露的照顾 我就和寒露在草地上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我果然不出意料的感冒了，脑袋昏昏沉沉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在削弱，寒露抱着我把我带去了哪里也不得而知，等到她让我躺在床上拿冰袋敷在我的额头上时我终于看出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装修得还挺奢华，可惜我对奢侈品毫无研究看不出这一屋子金碧辉煌值多少钱，不然我可以长篇大论的说道一番。 我也不打算去学那个，我想要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的事业之中，再具体一点就是投入到反拐打拐的伟大事业中，送那些失陷在罪恶之地的妇女儿童回家。我的身体几乎不能动弹，高烧让我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眼看就要原地变红衣，这么危险的时候我却给自己做一生的总结，我是已经放弃治疗准备迎接死亡吗。似乎自从我做了信使有了死后变红衣的特权之后我就变得不珍惜生命了，就算是死了我也可以作为红衣鬼王而继续存在。 寒露摸着我的头，她看着我的目光温柔又带着心疼。 “我就不该陪你发疯。我是鬼你是活人，我可以在外面过夜一点事没有，而你是人类的脆弱血肉之躯，我不该让你任性在外面的。” 我想给她一个微笑却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勾动嘴角了。那股热感在我的体内扩散到全身每一个角落里，像是身体里有一个巨大的火炉，我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进了一口火焰。身体无法移动我的眼珠还是可以转一下的，于是我将目光扫向身边，落在那透明的正在往下滴着药液的输液管上。我现在是在打点滴，但由于高烧我甚至无法感觉到身体里那根金属的针。 “小雨别说话，安静听我说。” 寒露抓住我的一只手，让我由此判断出针埋在我另一只手的血管里。奇怪，我为什么要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不如听一听寒露要对我说些什么才是正经的吧。这么想着我将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因为生病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无力有点发懵的，寒露看着我，眼底闪动出一片晶亮的泪光。 “小雨，不要以为成为红衣厉鬼是件好事，实际上每一个红衣厉鬼，包括红衣君王在内都在渴求做人的机会。鬼是徘徊在世间的死者魂魄，本应该步入轮回却因为过于强大的执念被束缚在地面之上，做了鬼之后永远都会被死亡前的恐惧和痛苦折磨，我不要小雨再经历我们的无尽轮回。” 寒露的手指轻轻点在我的胸口，高烧之下感觉麻木的身体并不能准确捕捉到她的动作，但她的手指带着冰凉的感觉让我很是舒服。寒露见我脸上有些许的舒适不由轻笑，她低头在我的侧脸上轻轻落下一吻便起身念着我听不懂的大段咒语，一片绯红的火焰自虚空中出现在两米高的超低空中悬浮着静静燃烧，继而黑色锁链从那团火焰中伸出，锁链的一端朝我飞来，在我产生危机预判之前没入我的胸口。 我并没有疼痛的感觉，但灵魂世界里的那个红衣的我被绯色锁链紧紧缠住。 “居然选择封印作为鬼心的我，看来金陵鬼王是真的怕你死了。” 少女惊月不仅不生气还笑嘻嘻对我吐槽，我保持红衣姿态在灵魂的世界里走动着无可奈何道：“说实话我也不想死啊，我毕竟还是想要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我要以活人的身份致力于反拐打拐的伟大斗争，为保护人民幸福生活做出自己的贡献，做人比做鬼方便得多。而且……说实话，我对自己的身体还挺舍不得的呢，我怎么说也算得上个美女了，欣姐姐露姐姐给95分我能给85还要多的那种，我这样的放在娱乐圈里不说艳压一片至少可以保证跟谁站一起她都艳压不了我，会珍惜生命也是理所应当的吧。惊月，你作为鬼心，经历了好几任主人，告诉我，鬼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惊月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抬头看向天空。 “知道为什么你的灵魂世界是一片雪川吗。” 我愣了一下，思索半分钟后诚实回答：“不知道。” “因为我是冻死的。那已经是过于久远的时代，久远到我们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小队在皇帝的带领下进攻此世，遇到了被称为大唐天师的大道尊阻击，我的下属全军覆没只剩我一个，大唐天师说他不杀女人就让我回去告诉皇帝只要有他在，这世间就是属于人族的世间。我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去想要报告皇帝，在路上遇到了我的同僚，他把我冻死在一片冰雪之中，毁了我的身体并且想要把我的魂魄炼成魂液吃掉。眼看我就要彻底湮灭之时大唐天师赶到击溃了他将我救下，他问我是否愿意做他的武器，哪怕不作战也行他不能看着我湮灭也不能看着我恢复之后继续祸害人族。我答应做他的剑，他就让我以原名惊月化为利刃，并带着我击退了皇帝。呵，那是我第一次遇见有能挡住皇帝的战斗力。” 我想了一分钟才问：“那个杀害你的同僚呢？” “他对皇帝说我被大唐天师杀害，他拼命作战才保得一命。由于大唐天师展示出可以直面皇帝的强大武力，所以皇帝毫无阻碍就相信了大唐天师偷袭杀害了我并将我炼成武器的胡言乱语，可惜我当时伤势过重不能以这个姿态出现，不然我一定要从剑里钻出来剥了那恶贼的皮。不谈那个了，那已经是过于遥远的历史，我要说的是，我的弱点其实是惧怕寒冷。不要惊讶，这遍地的雪川是我的囚禁之地，哪怕是大唐天师也无法将我的灵魂从这片雪地中解救出去，我只能在这里承受着无止境的寒冷折磨，一遍又一遍强行回忆着在冰雪中被冻死的痛苦和绝望。” 我被吓住了，在原地双手背后踱步十几圈之后才谢过惊月，灵魂世界的冰雪淡去后热感又一次包裹住我，我大概也知道现在自己不能灵魂离体变成红衣厉鬼，寒露将我的魂魄和身体锁在了一起。 “变成媚鬼就已经是我的过错，不能再让小雨变成真正的鬼了。” 我这时候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可以感觉到那根停留在我血管里的针。于是我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看着寒露满是担忧的美丽面容柔声问：“姐姐，那么你是什么鬼呢。我见过好多大鬼，只有姐姐我似乎一直都不知道是哪种类型。” 寒露把一根吸管送到我嘴里让我可以躺在原处不动的情况下喝水，我喝了小半杯水后她又把一颗糖果喂给我，糖果味道还挺好，让我的喉咙稍微舒服了点，声音也没那么干哑了。接下来就是她握着我的手陪我说话，讲的多是一些校园小笑话，我可以推测寒露成为鬼的时候年龄不大最多不超过23岁，应该是大学生或者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我是媚鬼。” “啊？” 寒露说她是媚鬼，这让我吃了一惊，毕竟寒露给大家的印象就是强大暴虐的嗜血君王，所过之处都是一片废墟和荒芜，怎么看都应该是最好战乖戾的斗鬼才对，怎么会是媚鬼？张欣欣那样子的才应该是媚鬼才对吧？ “小雨会惊讶也不奇怪，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我是个媚鬼呢。媚鬼在大家眼里都是不能战斗的，依靠其他大鬼的阴气而存在，但我就想，为什么我一定要依靠别的大鬼呢？为什么我就不可以独自成为君王呢？其他的媚鬼做不到不代表我郑寒露也做不到。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不断吞噬周围一切可以吞噬的魂灵，终于有一天他们不再叫我媚鬼郑寒露而是叫我红衣君王绯红女帝寒露，我算是冲破了媚鬼的界限吧。” 我轻闭上眼睛再睁开坚定道：“那我也要像姐姐一样成为独立自主，自尊自爱自强的红衣君王，就算不做鬼我也要成为道尊。” “哎，我跟你讲这个可不是为了让你变成女强人，依靠我的话没有问题的，我是你姐姐也是你老公，可以依靠我的。小雨先不要动，针打完了我叫一下护士。” 又在床上躺了十分钟后我坐起来，寒露脱掉了我的外衣，我现在只穿着被汗水浸透的衬衫，感觉到她看着我的视线温度骤然上升，我的脸也红成一片，只好两手交叠在胸前挡住她过于放肆的目光。对视了十几秒，就在我已经做好在这里被她吃掉的心理准备时她轻轻抚摸我的头告诉我不要怕，小雨还病着我不会折腾小雨，即便要做什么也要等小雨身体恢复了健康再说。在那之前，小雨先去洗澡吧。 我进了浴室后寒露又从门缝里递来她的衬衫和小短裙却没有给我内衣，明显不怀好意。我笑笑假装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在浴缸里躺了很久才擦去一身水穿上她的白衬衫和白色小裙，刚退烧的身体比平时更加敏.感脆弱，没有内衣的情况下我丰盈温软顶端的红果没几步就被摩擦得通红，这么出去的话一定会发生些奇妙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呢。我是寒露的女朋友，发生些事情才是理所应当的吧。 第154章 打断的温存 我认真地等待着寒露对我做些什么，但她只是把我放在床上拿被子盖住之后就躺在我身边，几分钟的平静之后我轻轻扬起唇角，这诡异的一幕竟如此和谐。也许在过去无数个夜晚我们就是这样的吧，她是我的姐姐，我是她的妹妹，即使互相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那也是不被允许的，就这样保持着虚假的和平，直到她在某一天成为幽魂。 在我即将入睡时寒露温柔抱过我让我缩进她的怀里，像是妈妈一样的动作，我并没有对这样的拥抱产生任何排斥，仿佛这种拥抱已经是常态。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我们曾经也是这样静默相拥度过每一个相伴的夜晚吧。我将脸埋在她的胸前呼吸着她清新的味道睡着了，一夜无梦，安稳祥和。 第二天醒来时寒露已经不在身边，我看了一眼半开的门，闻到了一点点饭菜的香味。很快寒露就端着一个大托盘进来把三份菜和一份汤放下，还给我拿来了餐具。我对她笑了笑慢慢穿衣服，既然是在自己家就不需要化妆了，洗漱之后就和寒露一起坐下品尝她的手艺。寒露的厨艺还是相当不错的，除了带点女孩子特有的面相上的浮夸之外近乎完美，当然这个浮夸不是说不好看而是费时间。吃过早餐后她便让我坐好她去清洗餐具，我几乎是立刻拉住她的衣角提出了你做饭我来洗餐具的建议。 寒露想也不想就以我病还没好为理由拒绝了我帮助，在她洗餐具的时候我在这大得不像话的房子里走了一圈，趴在窗户上向外看去，一队队身穿黑色军装的阴魂部队正在不远处操练，房子隔音效果很好竟然没有让我发现他们的存在。我又把视野切出去发现这座房子是一个带围墙的巨大庄园靠近中心的位置，在这里有很多身穿军装的阴魂，似乎庄园境内只有战斗员而没有耕作者。 全民皆兵吗。 “小雨，不要在这里吹风。” 寒露自背后轻轻搂着我的腰，我也顺势靠近她怀里：“姐姐，金陵的幽冥政权是何时建立的，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军事力量存在着。” 并没有什么金陵幽冥政权，我跟别的君王不一样，金陵不是政权而是简单的军队。在这个城堡之内又有好几个庄园，我在这里建立起自己的纯军事组织，由于是纯军事组织，我一般也不把他们带出去，毕竟红衣君王势力的一半比重是君王自身。小雨，平时这军队意义不大，但现在世界正处于不安定之中，冥府随时会进攻地面，小雨要对抗那力量的话，军队就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如果我是孑然一身的君王，小雨又如何做得了金陵王妃。” 我把脸贴在寒露精致的锁骨上柔声道：“我跟你可不是为了什么金陵王妃的名义。姐姐，我希望获得可以让我找到归宿的爱情，这和姐姐是不是很强大，是不是很有钱都没有关系。就像是姐姐会爱作为一个盲女的我一样，不管姐姐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爱姐姐的，而且不管发生什么，姐姐都是我的唯……” 寒露以白净的玉指轻轻点在我唇上：“小雨不要这样，不要许诺唯一。我不是不喜欢小雨的誓言，但我是红衣君王，鬼王的归宿终究是魂飞魄散永困于遗忘者之地，所以我希望我还在的时候小雨可以好好跟我，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不可能战胜的敌人或者我已经战败消弭，小雨不要跟我一起走不归路。秋意遥，田丽娜，陈源，翠翠，都是小雨可以去依靠的对象。” 我轻拍她的手：“好呀，数了一堆没有欣姐姐，这就不把欣姐姐当做预备选项而是现役了吗？这就把我共享给欣姐姐了？你个没良心的，有了我还一直对欣姐姐念念不忘。” 尽管在说着埋怨的话，我的心却并没有对她的想法产生不满，反而是生出一股沉重的悲伤。寒露说得不错，红衣君王也不过是鬼王的顶点，大道尊也好红衣君王也好都只是这天道之下的一份子，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哪怕是红衣君王终究也还是要灭亡的，而且红衣君王这种在战斗和杀戮中成长起来的厉鬼还不像阴司阎王可以老了打不动了就退位在家等待最终灵体崩溃化为无数细小碎片重入轮回，他们只能被吞噬到遗忘者之地去重复早已重复了不知道少万遍的厮杀。 成为红衣君王之后，就没有退路了啊。不，自从因为执念而成为鬼的那一刻，就没有退路了。 寒露的城堡里遵循着严格的军事制度，其规则类似于普鲁士，我对军事并不了解也懒得多问，看亡灵的士兵操练感觉还挺像那回事的。这里是外界所不知道的金陵鬼王的秘密堡垒，是金陵鬼王的本部巢穴，有两万八千鬼兵在此聚集。这两万八千里面有五百个半身红衣和十二个红衣，十二个红衣里面又分为五个鬼王和七个鬼灵。 寒露的军队规模比不上张欣欣和陈源，在单兵武力上却是高过临安那边，基本与陈源军齐平的。目前诸多红衣君王里军事力量最强大的是拥有五万大军的陈源，其次是常备军三万守备军一万中军五千合计四万五千的张欣欣，再后面就是拥兵两万八千的寒露。当然考虑到质量问题的话，说不定寒露才是第二大军事红衣君王。 那个似乎跟我关系也不是很大。我和寒露在城堡里住了三天，这期间寒露每天对我亲亲抱抱让我以为下一秒她就要解开我的衣服，但每一次她都非常精巧地停在了最后。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她想玩这种游戏的话我也陪她玩就是了。 当我洗了澡只穿着衬衫和小底裤用温润的丰盈在寒露后背上轻轻摩擦时她终于转身就把我按在床上，我轻闭上眼睛仰头迎接她的亲吻，她的手隔着一层单薄衬衫覆上我的温软，我的身体也迅速变得火热，体力在快速流逝。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并没有打算去管它，以自己的双臂轻柔缠住寒露修长的粉颈，继续这个绵长的吻，但那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寒露终于很不开心地从我身上离开，拿过电话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郑心雨是吗？” “啊？我是。请问您是？” 我的嗓音因为动情变得格外甜软，带着浓浓的撒娇的味道，那边的男人沉默了有小半分钟才阴笑道：“看来是打扰到了你的好事了，那么我就长话短说。那个鬼屋是你开的吧？我的兄弟在里面吓出事来了，你得赔钱。” 我愣了一下问：“就为了这点小事？你要多少？” “五十万。” 我想了十秒钟才轻笑道：“五十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有医院给出的可靠证明来说明你兄弟被吓得出了大事并且耽误工作之类的损失总和有五十万，你只要开出具体的证明我是可以给你钱的。姐姐，安城的书记或者市长你认识吗，打给电话问问，把那里的公安局也招呼一下，告诉他们情况，结尾强调如果世俗政权不能解决我的问题，我就要自己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了。” 那边似乎被吓到了，半天没敢吱声。我等了他一分钟见他没有准备好如何回应我只好柔声道：“我不在安城的日子里我的生意是陈浩民在看着的，我把陈浩民的私人手机号给你，你可以向他要赔偿。不过你还是先等等，我这就回去安城，二十四小时之内你再给我打电话。对了，如果我可爱的员工受到了伤害……” 那边的男人声音明显在颤抖：“不用了，我兄弟他现在没事了，您不必回来了，是我兄弟自己不小心……” 我看着自己浅粉色的美甲温和道：“鬼屋把人吓出了心理阴影怎么说都是要赔钱的，这点你只管放心，五十万我还是赔得起的，这五十万我赔定了，你就好好的收下，以后我的员工在安城你们见到了都给我客气点。好了，就这样吧，二十四小时我一定到。” 我挂了电话，气得兴致全无。 寒露把我搂进怀里轻揉着我的头发安慰我，她的手整我的头发不到一分钟就摸我的脸，然后沿着脖子一路向下，我抓住她的手腕表示现在没心情，她也只好很失望地放我起来，等我拿起衣服去浴室换上后她也掏出一个传送球。 这倒是方便。 五分钟之后我就来到了鬼屋里。鬼屋我是老板但我基本上没有来过，只是请了个经理来运营让她自由发挥，现在经理都换三个了鬼屋还没有倒闭说明多的不敢说至少还是每个月能回本的，一座在大型游乐园里面能回本的鬼屋每天的人流量必然不会小，而现在我的鬼屋一个游客都没有反而在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 因为它此刻一片狼藉，两个穿着制服的女人坐在门口哭，我的经理顶着脸上的巴掌印眼睛红红的告诉我店被砸了，不管怎么说老板您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我紧握着拳头努力保持和善的笑容高速围观的老爷们我这里有了一点意外就先暂停营业，让我们来把店面装修一下再开门。大门关上之后经理利索地关了窗户避免阳光照入，我鬼屋里的几个女鬼也都出来哭着对我发誓她们真的没有把客人吓出大毛病，那个客人完全是装病。 经理对我鞠躬道歉说很抱歉她没管好店，我踮起脚尖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是好人所以我们会被坏人勒索，是我的错，我只安排了几个没有战斗力的女鬼在这里却没有想到真正的问题是不怀好意的人。 经理对我汇报了勒索者的情况，那个人外号叫土狗，是外面来的流浪黑帮，这一条街基本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我对黑帮势力范围有多大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知道那些该死的家伙现在身在何方。 问出这些家伙的住址后我抽出惊月剑左看右看端详了半分钟就要出门，经理扑过来抱住我的腿：“老板别去！为了这群人渣坐牢不值得！我知道老板很强，咱能用阳光下的力量就不要用黑帮解决！老板您听我说，如果我们用阳光下的力量消灭了这群人渣，至少能对外界传递出我们有政府力量撑腰的信息，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以后也不会有人赶来惹事！” 我慢声细语安慰她：“不要怕，我不会因为杀几个人渣坐牢，到时候报道出来肯定是他们一群黑帮喝酒喝嗨了内讧互相砍而全灭。让一个黑帮所有成员物理净化比把他们关进监狱更有威慑力，我相信这些人死于黑帮内讧的新闻上头条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来惹事了。” 经理辩解道：“可是也没有客人敢来了呀！老板，我知道您是有钱人不差这鬼屋运营的挣的钱，可是我们这是全地区最好的鬼屋，名声在外的那种，这么好的鬼屋要是因为没有客人敢来而关门倒闭，老板您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我幽幽叹了口气，将惊月剑收起。 第155章 我来送钱了 经理打电话叫来装修公司来整理被打砸的店面，我将鬼屋的重建全部交给她并且给她一张二十万的卡让她省着点花，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我短时间之内也拿不出太多钱，还要去准备五十万的赔款。 经理又扑过来让我冷静一下说那些坏人绝对不敢再问您要钱了，您不要再花这五十万了，我知道老板您是想要五十万买他们全家的命，我不希望老板成为一个坏人。我对这个傻白甜经理无语了，将目光投向一边安静坐着喝茶的寒露，她微笑告诉我这件事情她不能插手，红衣君王对付一群流氓很容易但她出手性质就变了，就成了邪恶的红衣君王杀害一群无辜活人，在阴司地府冥军步步紧逼，遗忘者之地未知势力虎视眈眈的当下，任何可能引爆红衣君王与道士协会战争的冲突都不能发生。 我想了想还是给陈浩民打了电话。 陈浩民秒接，很兴奋地问我是不是找到了合适的容器，我想了几秒告诉他容器的话我需要的主要材料准备好了，不过得过几天才能去着手准备，在那之前我有点事情要问你，你知道安城这里一个外号叫土狗的黑帮吗？ “没听说过。等等，我给你问问。” 五分钟后陈浩民打电话过来告诉我那个土狗叫李平，是原刘峰手下的二级马仔，刘峰死了以后就带着一群更低级的小马仔自立门户，表面服从陈王号令，实际上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对新王的事情，他问我是不是那家伙得罪我了，他可以让小弟把那货扔进河里去。 我谢绝了陈王的好意，告诉他这件事情我要自己解决，最近扫黑除恶风声比较紧你不要出头了好好经营阳光下的产业，只要给我那群混混的常去地址我就可以通过道士的方法惩罚他们。当然我是个好人是不会害人命的，也就是让他们见鬼一星期病一场吧。听我这么说陈浩民感叹幸亏不是你的敌人，小丫头那么可爱生气还挺吓人。 挂了电话后我委托寒露回到幽冥鬼校去给我买一个灵魂容器，买一千功德的那种。我还问了她是否有功德，毕竟作为残暴的君王她也没少干坏事，如果功德允许有负数搞不好她现在就是负几百万了。寒露摸着我的头让我放心，幽冥鬼校是她和张欣欣一起建立的，产业都是她和张欣欣的，拿东西不需要付钱。 我想起幽冥信使的功德可以在死亡秀场APP和阴司地府的大超市购买道具，早知道幽冥鬼校是我自家的产业我就不花功德把那些公德省下来在死亡秀场那边买东西了。有点可惜不过没关系，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既然幽冥鬼校是我自家的我想要个两万功德那种最强的武器也是可以的吧，下次让寒露给我拿一个。 现在我要去打架了，我在小挎包里装了十二个稻草人，这些稻草人释放出去之后可以变成真人大小，如果我花一点时间还可以让他们看起来像是面部肌肉坏死的路人。他们的脸我直接使用路边最常见一眼就忘记的那种，现在就是我带了十二个面无表情毫无生气的男人去搞事情，当然为了防止他们攻击力不够，我还让他们从储藏室一人拿了一根金属的水管再把他们都收进包里去。 李平和他的小伙伴们每天都要去一个酒吧喝酒，那个酒吧是他们的窝点，我就先一步在酒吧里坐好了，酒吧设施还挺好酒品价格也挺良心，一切看起来都很正规，就是前台死活不信我是成年人不买给我酒，我不得不掏出身份证给他看看才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位置。也许是我这双马尾小裙子白丝袜的学生气过重了，也没有谁过来跟我搭讪，倒是安城世俗政权的领导打电话请我冷静下来并承诺政府会代替黑帮包赔我的鬼屋损失，如果我要追责他们还可以把那群黑帮全部扔进监狱去。 我不得不向世俗政权保证除非受到攻击不然不会搞出人命，市长听了之后更急了，让我坐在那里不要动他这就派人把那群黑帮全部抓起来。我想想觉得毕竟是老家的世俗政权还是要给个面子的，于是就接受了他的提议，告诉他我要回家派几辆车来送我，我要一个很大的场面，吓吓那群坏人。 挂了电话之后我尝了一口酒，说实话我是很讨厌喝酒的，不过这杯酒味道也还可以几乎感觉不到酒的味道，更像是果汁。我浅尝一口便将它放下，这样的酒比起一般的酒更加危险，说不定我喝完就断片了在这种黑帮作为据点的地方倒下可不是好事，我背后这个白衣女鬼说不定就是喝断片了被人杀害了，让我听听她要对我说什么。 白衣女鬼长得还挺好看，她告诉我这个酒吧是黑帮的领地，李平在酒吧里扮演着一个中介的角色放高利贷，因为他是放贷的不是贩*的警方也懒得管他，毕竟自从刘峰死了以后安城就变天了，李平也没敢搞出来什么大事。 我正在跟女鬼交流时酒吧进来了一个女人，女人身穿红衣面容严肃，但她真的很漂亮就算沉着脸也是惊人的好看。这是一个活人而不是厉鬼，我看了她几秒就想盯着人看太不礼貌了不能继续，刚一扭头就听得一声玻璃破碎的响声，红衣女人竟然把一个酒瓶子打碎在酒保头上。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酒吧的打手们一下子就都冲了出来，可惜他们战斗力实在是不能看，被女人很快全部打倒，客人们惊恐逃离，女人揪着看起来是保安队长的家伙衣领命令他给李平打电话，女人对着电话就问了一个问题。 我妹妹在哪里。 黄梦竹在我身后现身，轻柔搂住我的腰把我拥抱进怀里：“小小姐，看来这件事跟人口贩卖有关。” 我点头把那杯只喝了一口的酒放下，声音轻轻软软的：“是呀。既然疑似与人口贩卖相关，这件事我就必须管了。梦竹姐姐，比起李平到底在酒吧搞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先放开我呢。我知道媚鬼很讨人喜欢，但梦竹姐姐这姿势抱着我，侵犯的目的性是不是太强了。” “哎，发现了吗。小小姐还是很敏锐。说起来小小姐，给我一滴血吧，我是半身红衣，要升级必须吞噬足够多的灵魂或者吃掉别的红衣的灵核，小小姐提供了第三种可能，只要给我小小姐的血，我就可以变成真正的红衣。” 我温柔笑着轻拍她紧扣在我腰间的手：“给梦竹姐姐血是可以，只是梦竹姐姐能发誓吗？绝不会趁着我不能变红衣也不能用道术的时候对我做奇怪的事。这些日子我也看了很多典籍，媚鬼对其他鬼物的吸引是绝对的，为了保护我纯洁的爱情，还是要小心一点才好呢。” 黄梦竹不说话也没有放开我的打算，我不得不反思是不是我脾气太好了连理论上我的女仆都可以这么对我，再一想她是被我媚鬼特质吸引的，我自己也是时不时就动情像只求.欢的野兽一样哪里还有立场谴责别人。她愿意抱我就让她抱吧，我对黄梦竹的定位是朋友，只要不亲我的嘴唇不故意碰触我泳装之下遮盖的部分就随她开心吧。 李平终于回来了，他带着一群拎着武器的小弟骂骂咧咧冲进酒吧，我将那些稻草人丢出去，表面看是一群面部肌肉坏死男性的稻草人举起金属水管对李平和他的马仔们劈头就打，下手狠辣招招致命，我也懒得管留不留活口，打死他之后原地招魂也是一样。而且我可没有打死他，这是一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扑克脸黑帮跟土狗李平的黑帮火并，最终扑克脸黑帮逃之夭夭，李平黑帮无一生还，剧本我都写好了。 “傀儡？” 红衣女人显然是玄界人士，至少也是对玄界有所了解的，一眼就看出西装革履却两眼无神拎着铁水管的并不是活人，她一脚将一个稻草人踢得连连后退，当她抬腿时她的红裙向上被甩起露出一大段莹白光洁的大腿，这时黄梦竹捂住了我的眼睛。 “小小姐，小姐让我在外面要看好你不要给你犯错的机会。” 我笑了笑也不斥责她，张欣欣的要求很不错，既然我自己做不到自觉她就帮我自觉。我拍手让十二个稻草人停止行动拎着水管站在门口，红衣女人把李平一顿暴打之后问出她妹妹的下落，说是在城西叫极光的酒吧里面。在黄梦竹捂住我眼睛的这会儿我也听出了红衣女人的妹妹被拐卖到酒吧，把女人拐卖到酒吧显然不是让她去做正经的服务员。这件事刚好是我最在意的人口贩卖问题，我看这李平可以死了。 “这位姐姐，请留李平一命。” 在红衣女人快要把李平打死的时候，我终于出声阻止了她。 黄梦竹放开我乖巧跟在我身后走向趴在地上满脸血的李平，我慢慢蹲下去问这个看起来随时要断气的男人：“土狗李平，我来给你送钱了，五十万。” 李平一下子就哭了：“饶命！饶命啊！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陈王的人，我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姑奶奶您看您店也砸了人也打了，我愿意赔给您五十万，不，一百万，您的店面我也负责修整好，只求饶我一命！” 我摇头轻声道：“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讲诚信，说了要给钱就一定要给钱。这张卡呢里面有五十万，我会给你的家人的。” 第156章 一辈子的好朋友 李平一群马仔们哭成一片，我掏出惊月剑在他们脖子上比划着试图寻找一个最快最好的切入点，说实话要我把活人的头割下来我还是有很大心理障碍的，不知道古代军功制度拿首级换悬赏是怎么做到的面不改色割头的。 犹豫了一分钟我还是收起剑，黄梦竹拉过一张椅子让我坐下，她站在我背后保持和善的笑容，但她身上大片的血块还在滴着血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厉鬼——也没有联想错，她还真就是厉鬼。 红衣女人警惕地望着我：“你是陈王的人？” 我看看周围已经无人，自小挎包里拿出手抢：“不是。我和陈王是平等关系，非要具体说，恐怕我还要在他之上。他的黑暗势力只能覆盖三个地级市，我却能和割据朝廷直接对话，只不过有些事情必须得用黑帮才能解决。我是没有想到我做了道宗之后还有人敢砸我的店跟我要五十万，但我答应了要给这五十万就一定会给。” 红衣女人瞳孔剧震：“清影道宗郑心雨？秋道尊的妹妹？” “啊？是我。既然你认识我，也该听过我最憎恨的就是人口贩卖吧。人**落在我手里只有消失这一条路，没有第二个选择，至于红衣姐姐你，我看你是打架的一把好手但只有个人战斗力还是不够，不如暂且联合，我对你提供物质和兵力帮助，你替我抹杀这些罪恶的人**，可以接受吗。啊，忘记了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董淑娴。” 我把手枪递给她：“那么这把枪就作为结盟的第一份礼物送给淑娴姐姐了。淑娴姐姐先去找妹妹，我呢需要在这里等待世俗政权派人跟我对接，只要你找到妹妹的所在我就可以带着警察把那地方围了，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申请出动军队的权限。没关系了，打个黑帮还叫军队实在是有辱我道宗之名。事不宜迟，淑娴姐姐你快出发吧，对了这里还有一个备用弹匣，警察抓了你之后报我名字。” 董淑娴却摇头凝视我的眼睛柔声道：“我不能自己去。那门口的十几个人都是傀儡人偶所化，我走了之后清影道宗想必就是要杀人灭口把这酒吧里的人全杀了吧，他们虽然都是坏人可也并不都犯了死罪，我不能看着他们都被杀害。清影道宗可以和我一起去救我妹妹吗，我听说人口贩卖是清影道宗最感兴趣的事情，甚至对追杀人**的热情超过了对道的探索。” 我捡起一根铁棍将一个流氓刚抬起的头敲下去：“淑娴姐姐，我们合作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人**的处理要交给我来做。这些人渣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劳动改造制度废除之后这些人**被抓起来也创造不了价值反而要监狱花钱养着还不能虐待，既然这样就此将他们消灭不就好了。哎，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可以不杀他们，但是我要把他们交给我的一个好朋友。” 在董淑娴的迷茫中我打了冉晓娜的电话，告诉她这里有一大群黑帮分子，他们参与了人口贩卖甚至是主导了一个区域的人口贩卖，我想杀他们又觉得自己杀人不太好，就送给你炼僵尸吧。听我说要把他们送去炼僵尸一个假装自己受重伤的流氓爬起来就朝外面跑，董淑娴甚至没有阻止他逃走。当然凡人想从道宗手里逃走也太看不起道宗了，他刚跑出门就发出惊恐的惨叫声一头撞上了墙壁，然后不断地用脑袋猛烈撞击墙体，一直撞到脑浆都出来了还在继续。撞击持续了整整十分钟，那个流氓脑袋都被撞扁了才从墙边倒下，好在这会儿没有围观群众不然又是一个灵异事件。 “姑奶奶饶命啊！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五岁幼儿……” 真的为家庭着想的话也不会出来搞黑帮吧。而且那个流氓被杀跟我关系不大，我只是释放自己的法力通过张欣欣给的手链转化为阴气给被这群流氓害死的白衣女鬼吸了十分钟让她身上出现两块红斑而已，没想到红了不到二十分之一的鬼就有如此力量，现在黄梦竹是伪红，得赶紧给她找一个灵核让她升级，我也想看看伪红到全红有多大的区别。 几分钟后警车赶到，大批持枪警察冲进酒吧带走如惊弓之鸟的李平，亲自带队前来的公安局长向我保证一定会严惩这货并且把他贩卖的人口都追回来之后我才拉着董淑娴离开酒吧，警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还以为这是我新收的下属也没敢问，等到离开酒吧之后我问董淑娴是否会开车，得到会的回应之后我就拿出折纸的小汽车巨大化后请她上车做司机带我去另一个酒吧。 在路上我和董淑娴一番交流之后知道她为什么会正义感过高了。她曾经是一个刑警，在追捕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嫌疑人突发心脏病死亡，嫌疑犯家属闹起来公安局那边没办法只好给她撸了，她还被检察机构起诉判了两年。当然这个两年是虚的，她半年就出来了，可惜的是以后工作就不好找了只好打小工打算先挣点钱然后买个二手车当个滴滴司机什么的。我一听立刻就觉得我需要这样的人才，就算她不愿意跟着我干我也能把她介绍给小伙伴们。 冉晓娜来了电话气急败坏问我那些做僵尸的素材在哪里，我很认真向她道歉还给她打了十万块钱安抚她。自从探索大唐天师陵失败后冉晓娜被马天鑫抛弃在上海道士协会被边缘化，其他省的道士协会都知道她背叛师门刺杀湖南道尊老婆也没人愿意收留她，马欣怡把她掠走其实算是做了件好事。 “晓娜姐姐是怎么从遗忘者之地跑出来的？你的师姐老公怎么会放你到有信号的地方？” “别开玩笑，马欣怡那疯子怎么可能做到从红衣君王面前把我带走。你也是说着惊讶的话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先给我打电话再问我为什么能接不觉得太虚伪了吗。我被王爷救下来了，没有被带到遗忘之地。心雨，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王爷这边有大事要和你商讨。” 我伸了个懒腰不是很开心地抱怨：“晓娜姐姐还真的跟着左涛一条路走到黑了？现在的中国地表玄界势力中左涛是最弱的，跟着他很容易翻车的，还不如跟着你师姐老公有前途，遗忘者之地的白衣人好歹是真的胸怀大志想要打破界限追求大道的，人家是有理想有未来有信念有目标的大反派比想要复兴大明的僵尸王有排面多了。” “心雨，我说过的吧，你太傲慢了。” 我愣了一下深感迷惑：“傲慢？我还不够谦逊有礼吗？认识我的人谁不夸我是个有礼貌的孩子，怎么到你这就说我傲慢？” 冉晓娜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苦涩道：“你生来就是精英，在顶尖的道士们环绕下成长的，耳濡目染都是道士协会拯救世界保护民众，理想也是像他们一样成为国之栋梁，可是那并不是真实的世界。心雨，那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这个玄界早就已经腐烂透顶，秋意遥也好韩诗婵也好都是割据一省的桀骜军阀而不是心怀天下的大道尊，她们的目标并非匡扶正义挽救大道而是给自己的阵营获取更多利益。秋意遥一开始不是说玄界不干预世俗政治吗，获得首都秘密条约之后不也是表示臣服了。心雨你从小就是在精英的环境和教育下长大，你看到的是精英们构建起来的虚幻的世界而非这世界的真实，而我就是非常不幸的，真实世界的成员。” 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好耐心地问：“恕我愚钝，晓娜姐姐可以用一般人听得懂的话表达你的意思吗？” “并不是谁都有那么多选择的余地的。如果一个人每个月挣十万块钱，他可以选择去每天哪家酒店吃饭。但是如果一个人每个月挣一千块钱，他只能选择每天三顿饭吃还是不吃。心雨，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我已经被师尊逐出师门下了追杀令，若是再离开王爷，我就真的死路一条了。就算心雨想要帮助我，也只能把我带在身边做小宠物，但在王爷这边我可以找到自己的价值。我现在是王爷这里的锦衣卫副统领了，第一次有了可以直接调动的超过百人的力量，第一次有了上级的信任和赏识，这是我从没有过的待遇，所以心雨，不要再试图把我带回去了。我是自愿跟随王爷的，跟着心雨我只能做保镖而且主子还远比我强大轮不到我发挥作用，而跟着王爷我是可以在他的帝国复兴中起到巨大作用的。” 我思考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温和回复：“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发挥价值的这一方面，虽然阵营不同，但我们还是朋友吧？” “心雨，你能不能有点记性。我几次差点杀了你，还想着跟我做朋友？你是不是抖.M啊。” 我为难道：“既然不是朋友了，那我拒绝左涛的会面提议，我作为正义的道士和邪恶的僵尸王无话可说。” “别啊！我们当然是好朋友，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心雨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着王爷去拜访你？” 第157章 祖国的食人花 和冉晓娜约定了见面的时间之后我给张欣欣打了个电话向她汇报了情况，张欣欣对我和朋友的聚会并未发表意见只是让我玩得开心点，她等着我回家。董淑娴沉默驾车，我坐在副驾上听着张欣欣清淡又带着丝丝柔软媚意的声音越来越难受，终于张欣欣告诉我发生了一些事情她要去处理挂了电话，我才避免了在车上听着她的声音被撩动情的尴尬。 张欣欣的阴气具有高成瘾性，我之前已经吸了她太多的阴气，这就像是吸.毒一样，在她身边的时候还好感觉不到变化，离开她了平常也没什么，但是再一次感知到她的存在时就会失去控制。我想了一下和寒露在一起的时候我似乎并没有对张欣欣有这么深的依赖，可能是媚鬼对阴气的渴望会随着和大鬼的接触时间而变化，和谁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更能接受谁的阴气？等寒露回来了我要试试看这个猜想是不是真的。 极光酒吧到了，这个酒吧和宾馆KTV网吧在同一座大楼里面，不时有一看就很有钱的啤酒肚成功人士搂着可以做他们女儿的漂亮女人进出，我对把董淑娴的妹妹完好无损救出来并不抱希望，就算我想要乐观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她妹妹不知道在这里被糟蹋了多少遍了。 我又确认了一下董淑娴的道法等级，她居然不会道法，也没有阴阳眼，不过她似乎有一些奇怪的能力可以看透道法，这个能力我暂时不知道怎么用，就先让她拿着枪以最简单的方法上去找妹妹。为了避免警方干扰我们的救援行动，我还拿出一把青色符咒在大楼周围走了一圈把这些符咒使用了，将五公里之内的鬼物们全部召集到这里来，以这座大厦为中心五百米为半径的天空一下子就阴沉下来，鬼物大量集中造成阴气的异常沉淀，这时候如果有大道士路过一定会很惊讶。 我不担心道士会破坏我的行动，我招鬼是用最豪迈奢侈的大量释放符咒能量转化为阴气的方法，一波就消耗掉至少相当于两百万人民币的道符，除了清影道宗之外也没有谁会这么大手笔了，一旦道士们确认了我的身份就不会来干扰我的行动，毕竟我道宗也是挂名的实力上是三星道君起步，道君之下打不过我道君之上也不会来打我。 封锁了大厦之后我又从小挎包里掏出一大把草人，这些草人都有一张过目即忘的大众脸，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服装排着整齐的队伍跟着董淑娴上了楼，我数了一下足足有二十四个，这么多无惧常规物理攻击的稻草人足以消灭一个最大型黑帮，我就不信一个酒吧能有多少打手。话是这么说，为了避免翻车我还是在这里观察，有好几个穿着初中制服的女生过来，身上还带着酒味，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要举报这酒吧卖酒给未成年人。 在楼下走了几圈之后我钻进三楼的KTV，告诉服务员我就是在这里看看房间下次再和朋友来，服务员也好说话让我稍等，她在两分钟后给我一张打印的纸告诉我这张纸上面的房间都没有人小姐姐你可以去挑选一个。我看了一眼价格表，这里的价格挺高的一小时五百块钱，我也没去过KTV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的价格，也许就该这么贵吧。没关系，我也是个有钱人，不说多富贵中产阶级还是有的，下次挑个房间和冉晓娜在这里见面好了。 我从柜台买了一包价格比超市高了一倍多的零食抱着边吃边走，也许是我的打扮和行为呈现出强烈的反差，一位从包间里出来的小哥很奇怪地看着我。我对他笑笑就对着纸上的房间号一个个看过去，这会儿KTV没几个人八成房间是空的，看到第八个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呼救声。 正义的伙伴是不能对求救信号无动于衷的，我立刻就把视野切进隔壁房间，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正被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流氓按在沙发上欺负，包间里还有好几个和她穿一样衣服的女生，那些女生居然在……按住她的手脚？ 黄梦竹对着门吹了一口气就将门打开，我迈着轻快的步子进入室内，反手拿出一道紫符贴在门上将这个包间封锁，然后黄梦竹现出实体，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凭空出现一个身穿大片血痕衣服还在往下滴着血的女人，这个女人五官都在往外渗血还笑得阴恻恻的怎么看都是一个要害人性命的厉鬼，于是他们也没有心情再欺负那个女生，男男女女都像是上进了发条的玩具老鼠一样在屋子里乱窜，可惜大门上被我贴了张紫符没有道君级别是别想逃掉的。 我翻了一下小挎包，里面还有一只丑得让人不忍直视的鳄鱼玩具，我想了一下就把它放在地上，鳄鱼玩具真的变成了一条鳄鱼。好吧，其实还是假的，这条鳄鱼是顶着鳄鱼外衣的厉鬼，不知道是谁做的，把鬼魂封在鳄鱼玩具里面真是恶趣味。 鳄鱼望了望我，我在沙发上坐下微笑：“不许咬人，也不要打死了。把那几个坏人先打一顿就待命吧，做完了给你吸点阴气。” 五分钟后三个男人都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我摸着鳄鱼丑陋的脑袋把阳气通过项链转化成阴气分享给它一些，又把它装回小挎包。这个鳄鱼玩具跟常规的鬼不一样，在我的包里它是被限制到玩具的姿态无法有任何行动，不像黄梦竹可以主动出来。也许是因为这鳄鱼级别不高吧。 接下来我在黄梦竹的陪伴下对这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进行了审问，但结果让我很失望。我以为他们是人**团伙，本来是抱着很大的兴趣的，他们被鬼一吓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这几个人只是这附近的流氓团伙，给夜店的女人下.药.迷.奸还行让他们去拐卖人口是绝对不敢的。我拿着黄梦竹给我递过来的剪刀在他们脖子上比划着问他们迷.奸.了多少个女人了，他们也说不出具体的数字只说不到十个，又可怜兮兮求饶愿意把钱都捐出来。 那几个女生在墙角里缩成一团，我把流氓们是否参与人口拐卖的情况问明白了之后才将目光投向她们，这几个长得还过得去的女孩看上去精神很亢奋不知道是不是服用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东西，我又问了一遍哭得像是谁冤枉了他们的流氓这些女孩是不是你们绑架来的，当我问出这句话时我注意到那些女生脸色大变，一个很不友善的设想在我心底产生。这些女生搞不好是主动逃学出来跟流氓们混在一起的，看这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挺贵的其中一个一身上下加起来快三十万了，而且我进来的时候她们完全不是害怕的样子。 流氓头子看着我手里的剪刀，他的身体触电一样抖个不停，在黄梦竹阴森森的目光注视下嘴唇颤抖地对我汇报了这些女生的情况。原来这些女生是附近第五中学的学生，她们是对学习没有兴趣而家庭条件比较好的一批人，长得不错又有钱愿意打扮，在学校里也不跟别的混子或者老师的宝贝优等生们起冲突，就是喜欢欺负没钱没势的差生以及会经常性翘课，学校对于这种人也懒得管。 这群女生领头的叫做叶冰，家里是开大公司的，人长得漂亮家里又宠，在人前装得很是那么一回事，就是小小年纪爱上了黑帮的生活，每天带着一群小姐妹在校园里欺负同学。这个叶冰是很精明的，她从来不去招惹那些性格激进容易走极端的学生，也不去跟被学校保护的优等生们以及有一大堆弟兄每天打架的混子们起冲突，专注欺负那些人缘不好成绩不好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如果那个不受欢迎的同学是个女生，长得又比较好看的话，叶冰简直是要上天。 这个缩在墙角搂着自己身体哭的女生名叫楚君宜，是叶冰的同学，才15岁却发育过好遮住脸就是一个火辣御姐，脸也是很可爱的萝莉脸，可惜家庭条件不好又学习成绩糟糕，性格更是木讷基本不跟人说话，在学校自然是被欺负的对象。 于是楚君宜整天被她们欺负，明明是一群土豪却一直让她花钱给她们买各种东西，最近的一次她们午睡时带楚君宜到校内小树林里扒.光.了拍.裸.照和视频，幸亏有一个平常很跳看谁都想打的独行混混经过才阻止了她们带的校外人士强.奸楚君宜的犯罪。 等等，楚君宜，这名字好熟悉。 楚君宜，楚君宜……楚君……楚君怜？！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都说孩子是祖国的花朵，这就是祖国的食人花吗？真的是不知死活，搞不好这楚君宜是楚君怜的妹妹，人家有一个现在可能已经成鬼王的姐姐，你们这样子是要死一户口本的知道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楚君宜：“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楚君怜？” 楚君宜无神的眼底出现了一抹光彩。 我痛苦地拍着头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几朵祖国的食人花我是一点都不想管的，没奈何厉鬼复仇向来是要人家破人亡有几口死几口，我要是不干涉的话很快这些人都会被厉鬼所害。 黄梦竹小声提议：“小小姐，我们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她们死有余辜，既然楚君怜来了她们必死无疑不如让我吃了她们，这样小小姐救了楚君怜的妹妹让楚君怜欠下你一个人情，我也可以吃一顿饱饭。” 叶冰好看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第158章 别慌，问题不大 我为难地看着楚君宜好久也没想出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这种逼良为娼的恶劣行为必须受到惩罚但由于犯罪被我中途阻止她们也不会得到什么严重惩罚，加上有未成年犯罪分子保护法的存在，以及这一大簇祖国食人花的家庭背景，即便我背后有省级道士协会的会长也要慎重考虑是否要与她的家族开战，毕竟叶冰的家族太强势了。当然，如果她们真的伤了我，秋意遥拎起开天剑就能让她族谱升天神仙显灵都救不了，但是这群人显然是很精明的，不会招惹一个比自己强的对手。 黄梦竹小声对我请求让我允许她吃了这些人，我被她缠得有些烦躁就把自己的手伸给她告诉她你真想吃人的话就吃我吧，我可以喝回命水超速恢复和再生，这些熊孩子可做不到。黄梦竹想了一下把我搂在怀里，她柔软却冰凉的嘴唇轻轻碰触我的后颈，然后我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两把短刀没入我的血肉之中。 她居然真的咬了。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流逝，深埋在我体内的獠牙不断吸取我的真气和生命，她明明是厉鬼怎么像是吸血鬼一样。巨大的疼痛让我身体痉挛，但我答应了要喂她也不能刚被咬了一口就推开她，咬牙强忍了五秒后我已经眼前一片漆黑，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惊月的剑鞘自动消失强行接管我的身体，黄梦竹也立即退开避免被惊月攻击。 我手脚哆嗦着拿出一瓶回命水喝了，恢复了精神后摸着后颈回味刚才的剧痛，我发誓我再也不给任何鬼怪咬了，疼得我差点就原地去世，没有惊月强行接管身体的那一波生存保障我这会儿就已经是红衣了。我怒视着黄梦竹，她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和我对视，叶冰却伸手摸我的脸，她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小小姐，你的魅惑是对女性特攻，会引诱到无定力的小孩子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抓住叶冰的手腕就把她按在沙发上：“黄梦竹你也别太跳了，我可以给你共享一部分阳气和生命力，你趁机吸我的真气是想做什么。而且你早已经有红衣级别了吧，半身红衣可压制不住道君级的我。” “战斗力是达到了红衣，级别却没有。现在的话，应该是只差一步了，只要我杀了这个女人把她的心挖出来吃了就行。小小姐，这个女人是罪恶的化身，她一辈子除了好事什么都敢做，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就在这里把她杀了，我趁现在杀了她吞噬灵魂还免去了她以后变成恶鬼祸害人间，我是在行善啊小小姐。” 我摇头拿出湿纸巾慢慢擦着眼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我面前噬魂想都不要想，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信天生作恶必须铲除那一套？我不相信人性本恶，当然我也不信人性本善，我觉得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可以用后天的教育来决定。所以黄梦竹，你不要再搞事了，我需要把这个孩子好好教育一下。嗯，对这种祖国的食人花，我有九种办法让她迷途知返，九种。首先我要把她挂在摔下去会高位截瘫又不会立刻死掉的高度拿很钝的小刀慢慢割断绳子让她好好感受一下恐惧……” 黄梦竹舔了一下嘴唇目光炙热看着我：“坏女人果然有奇妙的吸引力啊。” “……我是好人。”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楚君宜，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我给你一个电话有事了你可以找我。走之前我还拿出绳子把叶冰双手捆在背后，让黄梦竹把其他人也都捆起来。完成这一步之后我拿出手机要给叶家打电话问罪，叶冰很配合地报了家里的号码，当我打通电话时这熊孩子一头扎进我怀里对电话那边的人大喊我被绑架了不要报警，不然我会被杀的。 电话那边的男人冷静地问我要多少钱，我也平淡告诉他我不缺钱，你家的孩子惹到了一些事情，现在我很生气。你过来跟我写下保证书以后这熊孩子不会再对我的妹妹搞事情了我就放了她，如果在三小时之后我没有见到孩子的至少一个家长过来……我也不是绑匪不能撕票，那就把她挂在航空塔顶上等你们把她取下来吧。 叶家的人在二十分钟后就到了，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很认真地对我道歉并保证一定会管教好孩子，他似乎对被捆起来的女生们和奄奄一息的流氓们见怪不怪了，当他要走的时候我还让他把这些流氓也带走，这是你女儿的朋友，他的朋友因为保护她被我废了，你们家还是要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给点钱的，至于给多少那就看你和他们家人的协调了。 叶先生连我的信息都没问就一把抓住叶冰离开，做出不和我纠缠也不想报复我的姿态，我虽然不怕他叶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待董淑娴把她的妹妹带出来，以及为这个孩子提供庇护。叶冰走的时候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我，希望这孩子认清现实不要再来跟我惹事，我作为一个五星道宗会的手段可多了，她再来搞事我一定会把她挂在航空灯塔上，说到做到。 等了足足有两个小时我都快要睡着了董淑娴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很感谢我的帮助，她已经救出了妹妹但是她的妹妹被坏人注.射.了大剂量的毒.品已经去世了，现在她正带着妹妹的尸体离开安城，她已经知道了杀害她妹妹的幕后主使是本地一个叫关王爷的坏家伙，现在正在前往关王爷的巢穴。 我一下子睡意全无，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淑女风度完全丢掉了。 我不能放任她去自杀。 关王爷我是知道的，当初刘峰还在的时候安城就是三足鼎立的势态，有政府背景的刘峰是最强大的黑暗势力，但是在安城还有和他长期对峙的两大黑帮，关王爷关隆和黑豹李浩强就是那两个黑帮的首领。关王爷虽然不像刘峰一样飞扬跋扈却也是一个省境内数得上的豪强，人家祖上就是大地主出名的土豪劣绅没少干祸害乡邻的事情，辛亥革命时摇身一变又成了革命志士，靠着这样投机硬是从清朝的大地主一路苟了下来。在整个省份之内，关家都可以说是很强势的家族，他们不是真正的黑帮而是一个庞大的体系，单纯以武力而言刘峰和陈王都可以把关家吊起来抽，但关家背后的资金和人脉是漫长时光中一代代积累下来的。 它确实打不过陈王也打不过刘峰，但是没关系，强如陈王也难以将它短时间消灭，而只要不将它彻底消灭它就能不断复活。在这安城还被皇帝统治的时候关家就是豪族，几百年间满清亡了，北洋垮了，蒋介石跑路了，关家仍然还在这安城称霸一方。 他们是寄生在安城大地上不断吸食民脂民膏的丑恶蚂蟥，利益牵扯太多不能轻率将其消灭。刘峰还在的时候是安城黑帮最猖狂的时候，连那时候都不能通过主力决战消灭关家，以后更没有机会割掉这个顽固的毒瘤。 说实话关家可比叶家有牌面多了，叶家只是巨富，关家是真的有政治资本的，他之所以被陈王刘峰压制在安城的一角只是因为刘峰有来自首都的庇护，而陈王短时间内强杀刘峰让人误以为他也是有首都政治背景的大佬，因此关王爷才能和他相安无事。 我又给董淑娴打了电话，尽管心在狂跳我的声音却是软糯温和的：“淑娴姐姐，你冷静一下，要给妹妹报仇需要先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之后我可以和你一起完成这个计划，我是个道士，我的手段你也见到了，让我帮助你比你自己干要靠谱得多。我和陈王是盟友，关王爷是安城和陈王敌对的势力，如果我可以消灭关王爷的话对你对我对陈王都是一件好事。淑娴姐姐，你妹妹还在身边吧？我可以帮你把妹妹的魂魄召回来让她寄生在你的某个随身物品上面，这样每天你们都至少可以见面一分钟。淑娴姐姐，不要现在就去找关隆，现在就去毫无疑问是送死。” 董淑娴沉默了一分钟才轻声问：“真的可以把我妹妹带回来吗？” “可以。不就是被杀了吗，我作为一个五星道宗可以对你保证能把她的魂魄叫回来，你要相信我呀。招魂这种事情我做得多了，别慌，问题不大。” “我不能回那座楼了，能不能给我一个会面的地址。” 我抓起楚君宜边往外走边回话：“我在安城有一座鬼屋，你等等，我给你发一个坐标你过去一下。那鬼屋刚被一群流氓破坏了现在还没开始修整可能会有点乱，不过乱了正好方便招魂，被砸过的店面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都不稀奇。” 董淑娴答应了我的会面邀请，我放下电话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真的不听我劝阻去强闯关家我是来不及支援她的，那么好看一个姐姐真的死了就太可惜了，这种人才应该把她引进到世俗政权搞的道士学校里去，让我教她一些道法之后把她送去学习吧，以后也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呐。 第159章 送妹妹回家 和董淑娴的再次会面地点在我的鬼屋，这里刚经过地痞流氓的破坏还未重新装修因此暂不开业，附近的人也都知道这个店面被砸了短时间开不了门，这段时间店主要停业休整就算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也不会过来凑热闹。毕竟鬼屋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它不是一个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地点，有了它更好没有也并未损失，何况很多女生还根本就不喜欢幽灵鬼怪这类超自然现象。 董淑娴带了她的妹妹回来，她妹妹长得还挺好，就是被人害了这会儿都凉了。我画了一个招魂的法阵就开始招魂，仪式进行到一半突然想起之前寒露说过招魂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让女性来主持，但我已经感觉到一股单薄的阴气正在靠近，希望不要用我的阴气冲撞了董淑娴妹妹的脆弱幽魂。我加大道法输送让那个魂魄更加靠近，然后进来了一个长得跟地上那具尸体一样穿着跟楚君宜相同校服的幽魂，那个幽魂唇角带着诡异又凶险的笑容，她的眼睛里鼻孔里耳朵里嘴里都在往外流血，身上那件校服更是有一块块的血红斑纹。 这才刚死没多久都变成半身红衣了，你这个妹妹不得了啊。 半身红衣在我面前五米处停下脚步，她很认真地打量我一番发现打不过我后转身就要跑，我抽出惊月剑告诉她虽然你已经死了但是你变成了厉鬼不能去投胎，所以我要把你封印在一个小玩具里面陪着你姐姐。现在我希望我们可以对你做一个不害人的好鬼这一点达成共识，如果不能达成共识我不介意打成共识。半身红衣犹豫了一下又看看满眼含泪的董淑娴，提出她想要一个稳定可靠的依凭物，这怎么可能难得到我，我立刻就掏出之前五十功德买的玩具把她的魂魄塞进玩具里。 有一个会说话会跑的玩具小蜻蜓还挺酷的，可惜这玩具不能自己玩。我把小蜻蜓放在董淑娴肩膀上，她小心翼翼捧起蜻蜓，现在这个小玩具里面寄存了她妹妹的灵魂对于她来说就是有了牵挂，她应该不会生出去关家寻死的想法了。即便如此关家这种土豪劣绅是不能放任不管的，道士不能用道法害人性命否则会被列为邪修而遭到道士协会和天魔宫的联合绞杀，就连阴司地府和红衣诸王都不待见他们，我自然是不能以道士身份去对付关家，所以到了陈王出场的时候了。 董淑娴出去打了半天架弄得灰头土脸满身是伤，我想了想给她一颗丹药让她吃下，这颗丹可以在三秒之内完全恢复一个人的身体机能，遗憾的是它只能恢复身体上的状态不能回复真气，而且不能像回命水一样再生肢体。回命水是可以在头不被砍下来的前提下再生身体器官的，这个丹药就需要把被斩断的身体器官草草地拼接起来才能生效。不过对于凡人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礼物了，毕竟不是谁都有真气要恢复的。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邀请董淑娴加入我的阵营一起为打击人口贩卖做出贡献，然而我刚要开口请她加入我的麾下就收到一个电话，那边的女人用一种慵懒妩媚的声音对我提出让我把董淑娴转交给她的要求。 我问了一下董淑娴是否愿意加入阴司刘家的阵营，陈述了刘家愿意帮助她复仇的条件，董淑娴又补充了一个她和她妹妹都应该得到保护的条件，夏诗悦没有任何迟疑就接受她的要求，于是董淑娴加入刘静的阵营。我对着手机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明明是我在干活怎么到了最后我人财两空呢？我怎么努力不就是为了给国家招揽人才吗，夏诗悦你这做得太不地道了。 “夏姐姐，我问一个问题。” “问吧小可爱。” “你是媚鬼吗。” 夏诗悦轻轻笑着，她的嗓音还是那么甜媚：“小甜心你是不是意识里就只有媚鬼这一个分类，你是把所有可以撩动你的女鬼都划分到媚鬼里面了吧？你想一想到目前为止你见过的女鬼那么多，每一个漂亮女鬼你都怀疑对方是媚鬼，这说明你对太多女鬼动心了。哪怕只有一瞬间，你也是对她们产生过不该有的想法，看谁都像媚鬼这说明小甜心的思想该净化一下了。我是忠鬼，死于天下社稷的大事，跟岳飞文天祥是一个性质的，没有他们的级别高就是了。” 我是没有想到千娇百媚的夏诗悦居然是忠鬼，跟岳飞文天祥一个性质的幽魂，对于死于天下社稷的忠鬼我是很尊敬的，当下就严肃起来。夏诗悦轻笑着让我不要太紧张她也算是我的盟友，在一起拯救阴司地府和地表世界之前不会敌对，她的话实际上还是表明了我们是一个不稳定的同盟，只不过阴司地府的力量过强我们无法单独面对才被迫结盟。夏诗悦是刘静的首席管家的大军师，等到冥府被刘静掀翻了她自然是要帮助刘静扫清诸王的，若是刘静输了地表世界将不得不继续面对疯狂的冥府，无论怎么选择我们都会面临一场逃不掉的巨大战争。 十五分钟后一个来自阴间刘家的半身红衣接走了董淑娴，我和留下来的楚君宜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几分钟才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你的姐姐和我算是有点交情和我是临时盟友，我可以在你姐姐来到之前先看护你。 楚君宜并不回答，看起来像是被坏人吓傻了，我也不强求她立刻恢复正常，起身到后面厨房给她煮了一碗牛肉面，拿水果刀切了半个拳头大小的牛肉。这碗面我自己吃的话是足够了，这个孩子是高中生应该食量没有我大，当然如果她真吃不饱也是可以再做的，我怎么说也算是个有钱人了，不至于养不起一个高中生。 接下来我看着楚君宜吃完一碗牛肉面，又给她一盒牛奶，等到她吃饱喝足就哄着她到鬼屋后面的休息室里睡了，经理和前台围过来小声汇报情况，她们已经联系好了工程队问我明天是否可以开始整修，我同意了她的提议并告诉经理这个店以后还是交给你，你就当做是自己的产业去经营吧，店装好之后再找几个人都给五险一金买上，我们鬼屋要扩大一下规模，这个鬼屋还有一大半空间没有充分利用，这样很不好，这是资源的巨大浪费。 经理早有准备，她掏出一份扩建计划书毕恭毕敬交给我告诉我如果想要扩建鬼屋可以这么扩建，她去过沿海地区一家名声很大的鬼屋，是浙江一个散修道君开的，那个鬼屋里面有不同的场景，每个场景里都有真正的鬼魂，经常把游客吓得嘴歪眼斜口吐白沫需要紧急医疗救援，我们的鬼屋不需要那么吓人但是增加场景还是要的。 我翻看着手里的跟一盒风油精厚度差不多的计划书，感觉经理真是个人才。她居然写出了详细的计划并且连平面图都画出来了，每个扩建计划后面还配有都市传说和鬼物的形象概念，我读了五分钟就感觉这种改造非常可行，于是问她是否留有底稿，得到她有备份后我就把计划书装进小挎包里，告诉她就按照你的思路来，先干着我一个星期之内给你打一百万。 完成了工作上的交代之后我就把楚君宜送回家，我按了门铃快两分钟才有人骂骂咧咧开门，是一个干瘦猥琐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他用很不友好的眼光注视着我，再看看我牵着的楚君宜，明白我是送她回家的，骂了楚君宜两句就要打她。 我抽出惊月剑阻止他的攻击，可能是寒光闪闪的剑太吓人了，男人一下子退出好几步满脸惊恐。我想了想觉得他不是在害怕我，回头一看果然有一个红衣飘飘的女人对着这边笑，女人的嘴咧得非常大，嘴角一直弯到了眼睛下方两公分，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活人。这是一只很普通的红衣厉鬼，大概有一星道君水平，我可以把她当成空气忽视掉，但楚君宜我还是要管的，想象就从小挎包里拿出一串手链给她缠在手腕上，告诉她不要拿下来。只要这个东西跟着她，鬼王以下的阴物就无法攻击到她，这手链是我在超市里五十功德买来的，只能单人使用并且除了免疫鬼王以下阴气攻击之外没有任何作用，我并不需要它正好送给小朋友当礼物。 等等，我记得楚君宜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姐姐，这建筑物也确实是她的家，那么那个男人是？ 那个红衣厉鬼飘到了门口，她似乎不能进来只在门口对里面的人嘻嘻嘻阴笑，笑得我头皮发麻不得不一手推着她的脸把她从我身边赶走。她没有攻击我也没有在我面前伤人，我也不能贸然攻击她，让我把这个红衣厉鬼拉走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吧，如果她有什么冤屈，正义的信使会帮助她的。 红衣女鬼被我拉着走了五百米钻进一座桥下，她的嘴恢复正常人的大小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我，我也不跟她计较，慢声细语询问她有什么遗愿是我可以帮助解决的。这个厉鬼应该是正宗的怨鬼，她身上有浓重的怨气，那是一种靠近了会让身身上凉飕飕的感觉，是怨鬼的特色。 第160章 好干部左涛 我对怨鬼表明愿意帮助她消除怨气助她轮回而去，这个鬼带着满脸不信任的表情和我交流一番，见我是一个如此善良真诚的道士当下表示愿意配合希望我为她伸冤，她在一片湖里被淹死了，尸骨到现在还留在湖底无人问无人管，这几天听说这个小区里有一个可以和鬼物交流的人就一家一家来碰运气希望找到那个人，帮助她把尸骨从湖底捞出来好好安葬。 听说有一家人里面出了个可以和鬼魂交流的人于是挨家挨户上门去碰运气，这种话听听就好谁信谁傻。无非就是这个怨鬼在门口飘着并且盯上了楚君宜想要谋人性命，被我这个正义的信使和道士在半路拦截，她眼见打不过我就装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善良怨鬼罢了。这世界上不存在善良的怨鬼，真正善良的早早地就变成了善鬼去保护周围的人了，怎么可能在一个活人身上打上标记吸人阳气。我也懒得揭穿她的谎话，就假装相信她提供的信息，毕竟出发点是假的目标却是真的，没有一个鬼物会想要让自己的尸骨埋在水里，哪怕是水鬼或者海鬼，如果能上岸他们也是挤破头往外跑的。 作为一个助鬼为乐的善良信使，我当然是要去给她把尸骨捞出来安葬了。虽然现在幽冥信使制度废除我已经不能从阴司那里拿钱了，给阴司干活功德还是照样发送的，多攒功德以后买东西肯定是好事。我问出了那湖泊的地址，是一个叫做龙湖的小湖泊，说起来龙湖这个名字真的是遍地都是，平平无奇，而且哪个湖没有淹死过人呢，我对于去收拢尸骨的任务一点都不担心。 女鬼倒是很不安地反复告诫我一定要小心湖里有很可怕的东西，她之前就是被那东西拖下水的。我谢过她的好意就用滴滴打车叫了一辆出租车，虽然顺风车出过毛病但是我不坐顺风车应该没问题，而且有问题我也不怕，我很强。 龙湖是一片平静的湖泊，水域面积十六平方公里，最深处三米，风景秀丽有不少人在水边玩耍，却没有人在水面上玩。这片湖泊很奇怪，湖面上没有一条船，甚至没有一只飞越湖面的水鸟，就好像湖泊之上被公认是绝对的禁区。我就地采访了几个玩耍的年轻人问他们为什么不到湖面上划船，他们告诉我龙湖不能划船，政府有规定不允许任何船只在湖面上通过，也不允许任何人下水，也不允许任何人在水里行进超过警戒线不然救生员会立刻把他抓回来然后扭送到派出所严肃处理。 我保持温柔甜美的笑容和一位哥哥交流，用也许带了些引诱意味的目光注视着他把他看得脸上一片红，他的女朋友狠狠踩了他一脚。 这就是女鬼的埋骨之处，但我不能立刻就下水，我要先搞到龙湖的资料做一个敌我力量分析才能下去，女鬼也不催我立刻把她的尸骨捞出来，用她的话说就是已经沉水里几十年了不差这几天。得到她体谅的我很轻松地来到这个小镇的政府，见到了镇上的书记和坐在他对面的左涛。等等，为什么左涛会在这里。 “小公主好久不见了。是来调查龙湖的吧，我是来旅游的顺便和孙书记交流一下龙湖的风景区建设想法，既然你来了我就可以走了。” 左涛转身就走，我叫住了他：“等等，冉晓娜……” “那个女人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她送给你做小妾。” 我很不开心地问：“你当她是个物品吗，说送就送？左涛左县长，嗯，现在已经是副市长了吧，你把晓娜当什么呢？” 左涛一把按住面无人色想要回避的孙书记笑道：“也就小公主把她当个人，能给小公主做小妾也是她的福气。小公主也许不知道吧，冉晓娜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祸害了多少无辜路人。嗯，说这些小公主应该不会在意，可是如果冉晓娜和她的师尊师兄弟都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呢？那个女人表面对马天鑫极为恭顺忠诚，背地里可是一直在搞自己的门道，小公主能把她带走也算是为我做了件好事。孙书记，这位美丽的公主是临安鬼王张欣欣的女人，她这次来调查龙湖的失踪事件，你把资料给她看就行，她也是灵军的重要成员。” 孙书记颤颤巍巍把一叠资料双手奉上，左涛拿出一根烟被我一瞪又收了回去：“小公主，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讨厌我只是因为我的归还手段并不光彩以及我夺走了林涵的鬼之心，你作为林涵的朋友自然是不会接受我。我不要求你一定喜欢我，毕竟我也不是黄金没那么大脸，只是你想一想，我的归还真的就是坏事吗？林涵没了鬼之心却可以安稳留在韩诗婵身边，不然她成了红衣君王怕不是要一天找十个男人。” 我这下真的怒了：“林涵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需要你在这里诋毁？你就说说看僵尸王归还到底是哪点好了？更别提你还一门心思想要复兴大明，你大明早就亡了，在农民军领袖李自成打进首都崇祯上吊的时候就完了，你还想逆历史潮流在如今的共和国里重新建立起一个封建帝国吗？” “我可不是想要建立封建帝国。我醒来之后对这个世界进行了一番探索和调查，然后发现华夏文明的政治体系已经相当成熟，我根本不需要搞什么反叛，只需要发展自己的军事力量并且贯彻为人民服务的执政方针就好。”左涛摸出一本毛选面容沉醉道：“这个人是一个千年难遇的天才，他的思想无论是在治国理政还是在军事外交上都非常好用，我可是在跟着他的路线贯彻为人民服务的方针，我归还世间后亲力亲为了解基层切实解决每一位群众的问题，协调官民矛盾，带领人民群众因地制宜结合每个村子的实际情况发展经济，也取得了显著的成果，要不然怎么会被提拔为实权副市长呢？我作为僵尸王有几乎无限的体力和精力，又有足够长的存续时间，我的紧密干部们也都被我变成了僵尸可以解决普通人解决不了的难题，怎么看我都是造福于民的吧？” “把活人变成僵尸就足够让我消灭你了，我之所以不杀你只是因为我实力不够。” “这话就不对了，僵尸就不能为社会作贡献了？那个小县城可是在我的带领下才脱贫致富的，现在我管理的地级市也是多亏了那些僵尸才能把犯罪率压制到百分之一不到的水平，僵尸强韧的身体可以承受各种高强度的工作，也可以脸接暴徒的长兵器毫发无损，为地方贡献了多少经济，节省了多少人力啊。我连僵尸都是杀的那些不干好事的人，就比如这个左涛就是贪污受贿一千多万，有四个情妇的老坏蛋，我变成左涛之后就给那四个情妇一人一百万让她们走了，剩下的钱都被我拿去开发县城景区发展县城工业，顺带着再搞一波经济作物种植推广，比起那个不干好事的左涛，我这个新的左涛难道不值得小公主夸奖吗？” 我怒斥道：“可你的目标是复兴明朝那个封建王朝，你的动机是落后的，是反动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小公主此言差矣，唯物史观要求历史评价应该坚持效果第一动机第二的原则，我的所有行为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确实是提高了辖区人民的生活水平，降低了辖区的犯罪率不是吗？而且我要重建大明也不是要颠覆世俗政权而是在他们的内部进行改革，建立起一个民族主义的国家！我不谋取最高权力只要求建立起一个汉民族的世俗帝国，废除掉那些对主体民族的压迫，像是在民族自治区搞什么去中国化建设宗教文明，这种事情是不允许的，难道小公主不认同我的理念吗？” 我懒得再跟左涛吵架，更重要的是我发现这个僵尸真的有远大的目标和抱负我吵不过他，于是拿着浑身都在抖的孙书记给的龙湖内部资料就回到鬼屋，给自己煮了一碗牛肉占比得有一半的牛肉面之后拿出文件，正要认真阅读时发现这里有一个书包，一定是我送楚君宜回家的时候忘记了。我打开书包看了看，里面是几本参考书和英语数学笔记，高中生的课程那么紧张把书包掉了可不成，我这就给她送去。 要去见小孩子也不能空着手，那多不好意思。我看楚君宜似乎是很喜欢牛肉面，就给她买两斤熟牛肉吧。买东西我掏钱，拎着东西送货的却是稻草人，一个稻草人拎着熟牛肉一个稻草人拎着一堆零食，另有两个稻草人扛着牛奶和酸奶从超市出发来到楚君宜的家门口，我又按了快两分钟的门铃之后楚君宜顶着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开了门，她的表情是麻木的，像是个活死人。 我愣了一下。 “你叔叔打你？让他出来，我要和他好好讲一讲道理，如果不能跟他达成共识，我不介意打成共识。” 我得承认我跟左涛吵架输了心情很不好，现在特别想打人出气。 第161章 带君宜回家 “他出去打麻将了，很晚才会回来。” 楚君宜把我让进室内，我指挥着四个稻草人把东西放下，将那个被落下的书包交给她，她也只是小声说谢谢就搂着书包打开，拿出一张照片看了看，确认照片完好无损之后才如释重负要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在她走之前我抓住她的手腕。我并非要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坏事，只是她身上带有让我惊讶的阴气，活人不该有浓重的阴气而她身上有，如此沉重又扭曲的怨气说明她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大概率是一只怨鬼。 当我送她回来的时候她身上还没有这股怨气，可以确认是在这几个小时里有鬼物找到了她。我看向楚君宜的手腕，她的手腕上并没有我给她的手链，注意到我的视线偏移，楚君宜向后抽手，我抓着她的手仔细观看她手臂上的伤痕，忽而轻笑。 “真是个好亲戚呢，不仅侵占了侄女的家还每天殴打侄女。” 楚君宜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啊。现在我知道了。” 楚君宜沉默了一分钟才轻声开口：“帮帮我。” 我没有任何迟疑就答应下来：“好的。无论是把你那个亲戚清理出去还是把他打成猪头都没有问题，但是我不杀人，如果你有意向的话我可以把他打个半死由你来最后补刀，这样你可以报仇我可以获得功德。当然原则上我不推荐你杀人。” 楚君宜摇头：“我只想收回这个我和姐姐一起生活的地方，并不要杀人。” 在楚君宜的叔叔回来之前我和她进行了一小时的谈话对她的情况也有所了解。父母早亡的楚君宜原本是和姐姐楚君怜一起生活，两个人过得好好的除了一群亲戚没事就来蹭点东西要点钱之外也还过得下去，但后来又一天楚君怜外出再也没有回来，她的财产于是就被亲戚们瓜分，当时还是个初中生的楚君宜没有任何有效的手段抵抗他们入侵，好在这座房子的户主不是楚君怜而是俞文鑫，楚君宜的丑陋亲戚们不能完全抢走只能硬是搬进来。 我抬头望着天花板，感觉这事情很大。希望俞文鑫不要知道这件事，不然这群人全都要死，红衣厉鬼要杀人还不容易，真的要杀他们就算是我路过，我也会当做看不见的，有些时候道士不能做的事情需要厉鬼来做才能维护正义。 我向楚君宜发出邀请，问她是否愿意做我的弟子。我怎么说也是个五星道宗，在中国的十几万道士里面排得进前三百的强者，连一抓一大把的道将都能收徒弟，我作为道宗当然也可以。楚君宜并不懂道宗在安城是什么概念，她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问我是不是做了我的徒弟就不会每天挨打了，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突然间意识到不对劲，于是让她不要动，温柔解开她的外衣，果然在她茭白的身体上看到被殴打后还未恢复的伤痕。 我的鼻端有点酸，在这种时刻我居然想起冉晓娜几近绝望的话语。她一次又一次说我太傲慢说我是精英不可能体会到她那种最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人经历了怎样的黑暗和罪恶，我之前以为她是过于消极了，但今天我的立场改变了。我确实从小都被保护得太好了，因为秋意遥寒露张欣欣将黑暗挡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所以我就天真的认为黑暗并不存在。 尽管我还不够强，现在我也可以为这个孩子抵挡一部分黑暗。 “可以的。做了我的徒弟后就没有人能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 我把这个孩子搂进怀里轻柔抚摸她的头，她也在我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情绪，于是我牵着她的手离开，在大门口我又见到了蹲在那里满脸期待看着我的红衣女鬼，我告诉她这个女孩已经是我的徒弟了不要欺负她，这个房子是我徒弟的家，在三天之内我希望这里的入侵者能够永远滚出去。 红衣女鬼狂点头保证完成任务，又疯狂暗示我不要忘了她的尸骨，我笑笑告诉她不会忘，我已经搞到了龙湖的资料回家就开始阅读，大概需要准备三天到一周就开始干活把你的尸骨捞出来安葬了。 在红衣厉鬼离开之前我问了她的名字，叫做江萍。 按照正常的规章流程我是不能收养一个15岁的孩子的，毕竟我也才19岁，不过我可移动用自己的关系来给楚君宜弄一个新的身份，当然名字就不改了，这是她和楚君怜血脉相连的证据。如果说之前我还是抱着照顾她可以拉拢楚君怜让自己多一个鬼王盟军的想法来保护她，现在我就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把她培养成一个乐观向上的青少年。 我带着楚君宜回到自己的住处，这里我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回来了以至于一群鬼住了进来。当我一手牵着楚君宜一手掏出紫符时鬼魂们一哄而散，我也不想消灭他们，只当没有这事发生，先去小小的卫生间看了看那个好久没有用过落了层尘埃的浴缸，想了一下还是开了淋浴清理了一下卫生间，然后给楚君宜找了衣服让她去洗澡，趁着她洗澡的功夫我叫了外卖，然后又在网上找了一本毛选以便再遇到左涛能吵得赢。除了毛选之外我还需要一本马克思主义哲学，这本书我之前翻过几页没有继续看，现在发现还是需要一本以备不时之需，不然连邪恶的僵尸王都吵不赢。 现代的中文阅读网站越来越无耻了，连毛选都能收费阅读，好像这书是他们写的一样，这个操作跟视觉中国一个意思，你这个书很不错但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等外卖的期间我拿出故事书阅读，根据自带的玄界势力电子地图可知左涛的势力扩展迅速已经基本上占据了半个江西省，这让我有点惊讶。他的扩张速度很快并且故事书说他是温和扩张基本不影响凡人的生活，在玄界的好感度评价里面跟刘静平级，目前只有张欣欣的风评比他好。也许我该改变一下对左涛的看法，他发展建设搞生产是件好事，世俗政权在有十位道尊的情况下仍然不干涉他的势力扩展应该也是判断出他并没有军事上改朝换代的想法，相反地这僵尸还在政治活动中极为活跃，就是一个政治超新星的做派。 我还打电话向灵军的人求证了一下左涛是否真的没有搞事，那边的回应也让我不不明白了。一个僵尸王怎么看都应该阴谋建立起僵尸帝国毁灭世界颠覆世俗政权为害百姓，可僵尸王左涛的行为实在是太正派了如果不是他已经五十岁了我会认为他才是一个热血故事的男主角。我是不是要反思一下自己的思维方式，历史评价应该坚持效果第一动机第二的原则，尽管左涛做事的最终目的是建立起民族主义的现代帝国，但他一系列活动客观上是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 灵军那边给我的资料显示僵尸王左涛确实是在以一个党员干部的身份带领人民发家致富，扫除任区的黑恶势力，这是造福于民的好干部，我应该暂时不和他敌对。就是他把冉晓娜当做什么物品说送人就送人让我很不开心，冉晓娜一直以为在左涛那里她能找到自己的价值，结果她在左涛眼里连个人都不算。 浴室的门开了，发出一声不怎么好听的响动，这门应该修一下了，明天我叫人来看看。 我看向穿着我的衣服的楚君宜，刚洗过澡的美少女身上散发出青春妍丽的气息，虽然平常戴着大大的眼镜穿得土土的，这么一洗澡散发穿上我的睡裙还是很不错的嘛，我的妹妹世界第一可爱。我们差不多高我的衣服她也穿得上，就是这孩子发育过度胸前明显紧绷起来，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叹了口气，虽说中国人均A杯我B杯已经是高于平均数了，但目前为止我熟识的朋友除了几个幼女就没有比我小的，这让我有一股挫败感。 哎，妹妹身材很不错，该给她拿钱让她去买几件合身的衣服了，紧绷的衣服影响发育对身体不好。 我让楚君宜坐在桌前，这时候外卖也送来了，送外卖的居然是灵军的人，这个少尉抱着一个大盒子进来放下并且传递了灵军高层对镇鬼符需求量很大希望我刻意为他们寻找稳定货源的信息。他说灵军现在单是在学校里一个月就消耗三千张镇鬼符，外出执行任务时这个数量更是连翻几倍，至少要保证一个月一万两千张镇鬼符才能够用。当然灵军不是让我白干活，他们愿意以市场价百分之七十五的价钱收购镇鬼符，我想想镇鬼符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一张最常用的青色符纸也市场价就一千块钱，要给领军联络到大厂商完全没有问题，目前中国境内可能也是全世界最大的符咒生产商就是秋意遥的玄界道士学校，一个月大概生产三万张符咒，我可以给他们介绍一下。 “好的君宜，现在我们吃晚饭了~~” 第162章 不要去，会死的 看着楚君宜吃完了晚饭后我又哄着她睡了，我的卧室不大睡两个人有点挤，于是我让她睡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后就抱着另一张被子要去客厅里睡沙发，楚君宜抓住我的手腕满脸惊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留下来照顾她。这孩子在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之后想必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吧，我注意到她把外卖的食物连同汤都一起喝了像是饿了很久，再看看她这细胳膊细腿，一看就在家里没少被虐待。 让楚君宜躺下后我也脱去外衣揭开被子的一角坐在她身边，拿出刚得到的龙湖资料阅读，楚君宜在我身边很快入睡，我看着她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带着恐慌的脸心中好一阵难过。我并不是多么厉害的人，做不到给每一个人孩子都带来光明美好的未来，但至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身边的孩子，让他们不受欺负，可以健康平安地长大。 我关了灯，闭上眼睛用自己的红衣能力在黑暗中继续读书，孙书记给的资料非常详实，我可以知道龙湖这片水域是毫无征兆就出现的，世俗政权也有过好几次调查可惜都没有查出什么结果，后来发现龙湖的水质还不错里面鱼虾水产很多可以带领人民走水产养殖业发家致富就不再追究水域从何而来。 在龙湖上不能行船是谁也没有明确提出而大家一直在遵守的约定，因为在这片水域突然出现的那天所有下湖的船都在水里沉了，周围的小镇盛传这片湖是龙王爷的恩赐，龙王爷不允许划船，人民也是很务实的，不让划船就不划船，比起一定要在湖里行舟，湖泊里取之不尽的水产品才是他们最关心的，水也不深在浅水区人力拖网都能捞到大批鱼虾。龙湖的自我净化能力极强无论是工业废水还是生活垃圾丢到这里不出五分钟就会消失，湖水还是那么清澈。且慢，垃圾废水五分钟就会在湖里消失，双界？ 每年都要在湖里淹死几个下去玩水的孩子，这平平无奇，连一片小池塘都能淹死熊孩子，何况这片未知的水域。我合上资料集闭起眼睛入睡，第二天醒来时发现楚君宜钻进了我的怀里，在我怀中她似乎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我看着她平静的睡脸也松了口气。 九点多我自己饿了才把她唤醒，洗漱完毕之后我带她出去吃早餐，然后又带她来到鬼屋问她是否愿意替我坐镇这里，得到她的确认我把鬼屋的几个活人员工都召集起来告诉这些人我的鬼屋里是真的有鬼不过你们不要怕，我是个道士，只要你们跟着我学习道法一般的鬼魂伤害不了你们。我们鬼屋是特殊行业，对员工进行驱邪的培训是真正有鬼的鬼屋的行业要求，所以这培训是完全免费的，但我要求你们不许在上班时间跑去给人驱鬼，要优先考虑自己的工作。 管吃住的情况下实习期月薪三千块钱，三个月转正之后月薪五千，五险一金从第一个月开始，每周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但不允许大家一起休息。我这个条件已经是相当优越的了，除了休息时间不稳定之外跟这个城市的事业单位比起来也不落下风。等等，我看看能不能多挣钱然后把整个游乐场都盘下来然后通过在玄界的关系把整个游乐场都弄成合法合理的事业单位，这样我就可以顶着事业单位的名头去招纳员工，消除大家对鬼屋的戒心，趁机教更多的人学习道法，这样才能在十五年后的战争中获得有利地位。 下午三点时寒露回来了，她给我拿来了一个身高160的无脸人偶，告诉我这个人偶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灵魂容器，是她在幽冥鬼校超市的仓库里翻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没人买的东西。这个容器卖的话可以卖上万功德，但是幽冥鬼校的学生们绝大多数既没有能力又没有需要去离开鬼校，教师们人均鬼王对自己鬼王的身份定位很满意不愿意做活人，这东西卖不掉不如送给陈王做个人情。寒露问我如果她去把这东西送给陈王并把他的女儿以人类的姿态带回来需要三天不能来我身边，我是否可以保护好自己。 我笑着在寒露脸上亲了一下告诉她没问题请相信你的女朋友，怎么说我也是五星道宗不要把我当成没有一点本事的床上物品。床上物品这个词让寒露眼睛里闪动绿光，她按着我亲了五分钟把我的嘴唇都弄肿了才依依不舍离开我的嘴唇放过我快要失去知觉的唇舌，让我一切小心不要冒险行事，真的遇上了危险她也过不来，不要忘记召唤张欣欣。 我浅笑挥手目送她离开，然后看到几个员工们都在这里看热闹。我无语地把她们赶走让她们赶紧对着道术入门学习，然后摸着在一边瞪大眼睛的楚君宜的脑袋告诉她不要跟姐姐学这个，君宜最好还是和男孩子恋爱。 楚君宜问：“两个姐姐恋爱是错的吗？” “不是这无关对错，你是我的徒弟了，以后是要跟着我混的，我不想要你过得很艰难。” 楚君宜又问：“既然这不是错的，为什么又会变得很艰难？” 我拉着她到储藏室让她坐在床上，自己也坐在她的一边耐心解释：“很多时候这个世界不能简单用对错来解释的。就像君宜，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在学校里一直被人欺负。人是社群的生物，人害怕不同，因为不同某种意义上意味着危险，他们会把不同者孤立出去作为群体的敌人来强行维持群体的和谐。人群需要共同的敌人，这个敌人可以是和姐姐恋爱的姐姐，可以是学校里沉默寡言的学生，还有什么比聚合在一起欺负不同者更能激起人们的团结呢？这不是错的，只是人们需要一个攻击的对象，抱着自己在‘矫正’某种跟群体不同的行为的想法去毁灭一个人，不觉得很有趣吗？” 楚君宜大惊：“为什么会想要毁灭别的人？难道人生来就是坏的吗？” 我喝了两口水温和道：“不是的。人本身并没有善恶属性，我们用教育来对人进行塑造，如果人从小就被教育那个女生只是不喜欢说话她并不因此比其他人低等，她不该为此受欺负的话，情况会大大改善。当然，也会有一些教育的失败者，他们抛弃作为人的理性选择成为野兽，这时候我们就应该将这群人清理掉，保证总体的和平与稳定。” 如果，那场战争真的到来了，一切推倒重来之后，地表世界是不是可以在残骸之中重新建立一个更好的世界？ 我用力摇头将可怕的想法抛去。那场战争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尽管秋意遥和韩诗婵都说十五年之后轮回道会打开将数不清的厉鬼尽数释放到地表世界，我知道还有更加糟糕的事情。那个被惊月称为皇帝的家伙很可能会在十五年之后降临此世，那时候，这世界才是真正迎来终结。 我能做的极为有限，就只能经历教会自己身边的人基础道法，然后让他们将这些简单的道术扩散出去，希望在十五年间尽可能多的让普通人成为面对低级鬼魂可以一战的入门道士，这样可以为地表人族多保存一些火种。 “姐姐。” 在我出门之前，楚君宜突然从背后搂住我的腰。 “不要走。” 我转身摸着她的头温柔劝慰：“姐姐只是出门办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楚君宜摇头，她的脸上一片惶恐：“姐姐，不要去，不要去，会死的……” 我来了兴趣：“君宜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姐姐死了……姐姐死在了龙湖的水下，那龙湖非常深非常深，下面一片黑暗，姐姐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水面上的人……我好怕，姐姐，不要去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会对我好的人，我不想再过整天被人欺负的日子了……” 楚君宜哭得很可怜，我心下不忍，又对她描述的场面心生骇然。也许她真的有一定程度上预见未来的能力呢？但我已经答应了红衣女鬼要把她的尸骨捞上来，答应的事情我就一定要去做。 “君宜，姐姐先去龙湖看看，在浅水处活动，见势不妙就赶紧逃跑你看怎么样？姐姐答应你今天先不做危险的事情观察一下龙湖，如果君宜能看见什么或者梦见什么一定要对姐姐说好不好？” 楚君宜含着泪点头，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对她挥手告别。 在门关上的前一秒，我分明从她眼底读出了浓重的绝望。 我……会死吗？ 不确定楚君宜是否看到了凶险的未来，我也不敢贸然下水，更不敢在这片水域上划船。龙湖是极为平静的没有任何风浪，我穿着短裙白丝袜小高跟也不能下水，只好在水边慢步走着希望可以找到一个明确的切入点。仔细一想红衣女鬼的话其实是很有问题的，龙湖最深处才三米她也不会跑去深水区，是怎么淹死的？真就是在龙湖里又有一个双界？真的是双界那可太糟糕了，双界我是不敢穿过的。 第163章 凶险龙湖 安顿好楚君宜之后我又去了龙湖，这一次我在水边给死亡秀场APP的客服发了私信问为什么你们的潜水服上面不显示氧气剩余量和最深下潜深度。客服在三秒后给我发来一张图，上面显示功德购买的潜水服不受深度和氧气的限制，只要不在水底脱下来你潜下海沟都没事，但不建议那么做因为下去容易上来难，不带大型潜水器的情况下超过五百米的深度就上不去了只能在海底饿死。 我想起马欣怡说她到双界之下被困住无法脱离最后活活饿死的悲惨往事，没敢直接下水而是绕着湖泊慢走，边走边放出自己的气息试图探测水深。我的能力会被水体极大程度的削弱，可以说水域是我的禁地，但这片湖泊不管我如何进行探测最深处也不会超过五米，最浅处更是不到一米，完全无法从平静的湖中感觉到危险的存在。 为了寻找到湖里的秘密，我终于还是从小挎包里掏出潜水服穿上，小心翼翼下了水。湖水很清澈不少人像是围观什么稀奇的玩意一样围观穿着潜水服的我，我在两米多深的水下走了一段路，看看深度仪上面显示水下三米，这个时候已经看不到水面上的吃瓜群众了。我心下猛然一惊，立刻放出自己的道术去感应周围的环境，和我最糟糕的预想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活物的存在，甚至连我自己的生气都没有。 死亡秀场的潜水服会阻断我的生气反应让水面上的敌人无法捕捉到我的位置，这没有问题，可我不该无法找到周围的生气反应，别说是生灵的反应，就连阴气的反应都没有。我想是进入了一片奇妙的虚无世界，这感觉如同双界。 一个影子从我身边掠过把我吓得心脏几乎停跳，我隔着厚重的潜水服按着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向着来时的路后退，没走几步就撞上什么东西，猛回头正对上一双乌黑的眼睛，就像是死鹰婴一样的毫无生气的眼睛。视线刚一交接那双眼睛已经再次藏匿在变得浑浊的湖水中，我不敢耽误时间，快速朝浅水区撤退，当我的脑袋终于伸出水面时我看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划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船正在往深水区过去。 你们这是在作死。 水面泛起巨大的涟漪，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快速游过直奔那条船过去，我并没有感觉到阴气可见水下的东西不是厉鬼，作为专精捉鬼的道士让我对付妖怪是不行的，我只擅长对付幽灵，然而这种局面换了任何一个有责任心的道士都不能坐视不理。我来不及脱潜水服就召唤惊月用它的超加速把自己送到船上，抓起一个熊孩子就把他扔下了水，这时船底遭到巨物的撞击而倾翻，我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孩子向岸上游去，其他落水的孩子死死抱着我不撒手对我的行动造成了极大的限制。如果不是我这个潜水服氧气无限，这会儿我都要被他们几个拖下去淹死了。 我无奈地向那个被我扔下船的孩子慢慢靠拢，当靠近他的时候把惊月的剑鞘给他让他抓住，就这么任由四个熊孩子紧紧抱着我，他们四个几乎要把我坠下水去，亏得惊月一直向水下释放剑压才让我不至于被他们拖下去，但我不怪他们，落水者碰触到漂浮物会紧抱住是人作为动物的求生本能。 那东西又从我身边游过，一个孩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被某种东西强拉着从我身上拖走，血从水下漫出来，我伸手拉住他想要把他夺回来，但那个东西力气实在太大把我也一起向深水区拖去，水再一次没过我的脖子，如果放任那东西把我拉进深水区，有特种潜水服而氧气无限的我并无大碍，这两个孩子却都会死。我不得不在放弃一个孩子保两个孩子和谁都不放弃最后谁都救不了之间做出选择，这个选择几乎是没有任何可犹豫的。 但我想要再试一次。再给我十秒，如果十秒之内我无法将那个孩子救上来，我就只好放弃他。 惊月，现在我遇上了麻烦，把力量借给我。 灵魂世界中白猫的身影消失，被锁链缠绕的红衣的我轻轻笑着。 纯白色火焰从惊月的剑刃上释放出来，在水中无声跳动燃烧向着袭击孩子的巨大影子蔓延过去。那东西识得厉害当下就放弃猎物钻进深水里不见了，我趁机带着三个孩子向浅水区快速移动，但即便是惊月给我加速，带着三个人在水里也难以保持高速，我只能用大概七米的秒速靠近湖泊沿岸，问题是这个湖泊似乎是边缘会无限放大，阴气也在周围升腾起来，我猜如果我现在把视野切到高空朝下看的话我这会儿正在一只水鬼的巨大嘴巴里挣扎。水鬼不一定干得掉我所以仍在犹豫没闭上嘴吞噬我，但这三个孩子它显然是不愿意轻易放弃的。 所以说没事为什么要来绝对禁止行船的湖泊上划船，我看还是作业太少了。 水已经到我的胸口了，比较高的孩子可以把脑袋完全露出水面，但另外几个孩子仍然挂在我身上。我在这里站定停顿了三分钟让这个孩子冷静下来。告诉他我是一个潜水员专门负责捞人的，你搂着我的腰跟着我的步子走我能把你带上岸。这孩子也听话，照着我的话去做，但另外的孩子难以交流，其中一个孩子抓着我的脚不放。 等等，抓着我的脚不放？这肯定不是活人而是水下的厉鬼，可惜我没有学会不借助媒介直接释放道法的本事，不然我一脚就让它魂飞魄散。算了算了，我怎么说也是个五星道宗，这种最低级的水鬼我不跟他计较，他也拉不住我。 阴气突然消失，似乎走不到尽头的湖岸也在眼前只要我再走出十步就可以上岸。我看了一眼湖边的白衣人，不知道死亡秀场的大老板为什么要突然降临于此，如果他这时候想要抓我回去玩，我是没有办法抵抗甚至没有办法逃跑的。好在白衣人算是个正人君子不趁人职位，为我吓退了水鬼就朝我点下头，转身在虚空中打开空间的裂缝回到遗忘者之地去了。 我不知道白衣人在想些什么，此刻也没有精力去猜他的想法，让最大的孩子扶着另一个孩子上岸之后让他们找根长竹竿伸下来救人，结果他们一溜烟就跑了，真的完全没有丝毫的协作精神。没办法了只好让我这个正义的信使好人做到底把这两个孩子也送上岸去，这个搂着我的腰惊魂未定的孩子无论我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开我自己上岸，我只好拉着他走到岸边让他上去，然后回头看最后一个孩子。 这一看就把我吓到了，那个孩子居然已经死了。 他被某种巨大的东西一口咬成了两截，我只把他的前半个身子拉到岸边，他腰部以下的后半个身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因为龙湖恐怖的自净能力就连血都被湖水净化殆尽，我甚至不能顺着血的反应去寻找他的半个身体。我突然想起刚才在水下拉我脚的那个孩子应该就是他，他在向岸边靠拢的过程中失血过多内脏流出而死，在水里死去变成了水鬼希望我能带他上岸。 我……又一次看着无辜的人死在我的面前…… 郑心雨你当的什么道士，居然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 水的响声自身后传来，我挥剑朝那声音传来处斩出巨大的剑气，有东西硬吃我一剑之后受伤逃跑，但我左手抓着的死去孩子的半个身子突然被什么东西猛然拽走，就算我朝它释放阴气明火都不能阻止它把孩子的残尸拖进深水消失不见。 我在及腰的浅水区木然站立许久才爬上岸去，脱下潜水服将它收起来，就坐在水边发呆。我学道法就是为了拯救身边的人不要让他们被鬼物袭击，而今天我居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保护不了，这样的我还整天自诩为道君。现在看来别说是道君，连道将我都不配做。严重依赖灵符和法器的我一旦遇上了这种无法从小挎包里掏出符咒的情况就变得极为脆弱，我不能继续这样子了。 我又想起死亡之海那女鬼绝望的眼睛。 又在水边坐了一会儿我就离开龙湖回到家去，楚君宜见我好好地回来了不禁喜上眉梢扑到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小声说姐姐不要再出门了，我知道你助人为乐但是龙湖真的很危险，就算是姐姐也可能会死。我想想她看到的我淹死在龙湖的水下，如果不是白衣人出现吓跑了那个起码鬼灵级别的水鬼，保不准我这会儿还真的就给淹死在龙湖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摸着她的头告诉她不要担心，姐姐很强，姐姐会照顾好君宜不让人欺负君宜。 龙湖确实是一个凶险的地方，我还是得再做些准备才能去捞女鬼的尸骨。 第164章 总有坏人想害我 如果可以独自完成一个任务，我是不愿意去打扰姐姐们的。当我打电话给秋意遥问她是否知道安城龙湖的神奇水域时她语气平淡地告诉我知道那里有另一端明确的双界，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可以从龙湖里面出来，但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只能袭击乘船的人所以没必要去管，龙湖那么大也管不住，只能禁止任何人在水上行船。 双界这一点跟我想的一样，只是龙湖另一端连接的世界是遗忘者之地让我被吓住了，还好遗忘者之地的鬼物们只能袭击乘船者，只要不在水上划船就不会受到威胁。看来那个女鬼也是在水上划船而受到遗忘者之地的鬼物袭击，她的尸骨我多半是找不回来了，但我想即便是注定要失败也要再努力一把，万一白衣人看我可爱就允许我通过双界进入遗忘者之地呢。白衣人是把我当做战略对手来培养的他舍不得我死，而且我也有预感白衣人即便是最终击败了我也不会杀我。 他其实是一个古怪的的好人吧。抢走转轮石，叛逃进遗忘者之地，打破阎王和鬼王之间的界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追求大道的本质，作为一个修行之人，我理解他对于道的执着，就像是大能们想要成仙一样，对道的追求已经成为了白衣人的执念，如果我可以击败他说不定可以让他领悟出最真最本质的道，如果我输了他也没有损失，毕竟他也没有失去什么东西。 又陪着楚君宜玩了会儿我再次出了门，走之前给她留下一千块钱，出门没多远我就钻进手机店里给她买了个手机。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自己的手机和卡，要改名换姓重新生活最好还是和过去割裂抛却糟糕的往昔。我拿自己的身份证给她办了张卡，营业厅的阿姨似乎认识我知道我是秋老板的妹妹给我极力推荐一个流量很多月租又很低的卡，我想了想就办理了这个卡放进新手机里面。 这个手机在实体店花了六千多块，网购的话应该至少可以便宜五百，但我明天还要继续调查龙湖双界没那么多时间等手机送到，只好尽快解决。我拿着新手机在手里掂了掂，它的屏幕很大但是总感觉不是那么结实，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换手机，毕竟我的手机可是在关键时刻能拿起来当做武器往幽灵头上招呼的，换了个新手机我就不舍得把它当板砖用了。 把我的电话号码存好后我又拎着一堆食材回家，把它们装进小小的冰箱里。这个冰箱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表面看是个正常的冰箱一打开里面空间得有一间房子大，我把这些食材都放进去，确认了楚君宜会自己做饭后告诉她既然你会自己做饭就一天三顿饭不能少，不能饿肚子。你要好好长大，健健康康，快快乐乐，你没有获得快乐的初中时代，不过现在还不算晚，你跟着我修行在生活上我可以照顾好你。 楚君宜对我口中快乐的初中时代进行了吐槽，不过两天功夫她居然就能吐槽我，这是把我当做姐姐对待的体现。我很满意她的态度，抱着她又揉了一会儿，现在我可以理解寒露和张欣欣没事就喜欢揉我揉着玩的心理了，妹妹这种存在真的是太棒了，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妹妹在我怀里甜甜叫姐姐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你要什么姐姐都给你。 更让我惊喜的是楚君宜和我玩耍中表现出了修道的天分，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教给她一个最简单的清心符，她居然拿针管水笔就在草稿纸上画了出来并且还可以使用，她真的是一个画符的天才。我压下有些过快的心跳把批量印刷的道术入门给楚君宜看，她翻了两页告诉我很好理解也很有趣她想学。这孩子性格温和不爱争斗，对战斗性术法道符没有兴趣，却很喜欢辅助类和幸运类术法，我就让她只看这部分，当她认真读书的时候我又溜出门去跑到龙湖，毕竟龙湖距离我住的地方才几十公里，只要我拿出折纸的直升机直线飞越天空，五分钟就可以抵达。 落地时黄梦竹很无奈劝我不要再去探查龙湖了，既然都知道龙湖下面有双界为何还要去自找麻烦。我对黄梦竹的态度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向她宣传助人为乐的美好品质，我们安城人人都可以是雷锋。 我拿出潜水服正要穿上下水时黄梦竹拉住我就钻进水边的树林，在我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前一股强大的阴气出现并迅速靠近，这阴气似曾相识，强度极高是我打不过的水平。 “小小姐，快把你的道术释放到这个石块上面。” 黄梦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石头，我不知道她想搞什么不过释放一点道术也没有问题，照着她的话将道术灌输到石块中，然后黄梦竹让我不要释放自己的道法或阴气，她用自己的阴气包裹住我阻断我的气息避免被外界捕捉到，接着从我手里拿走那块石头扔进了龙湖。 我知道她是营造出我已经下水的假象，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既然是张欣欣阵营，想必也被张欣欣嘱托照顾我，会做出我看不懂的反应可能是在执行张欣欣的命令，不管这世界变得如何，张欣欣寒露秋意遥都是不会害我的。 阴气现出实体，那个请我捞尸骨的红衣女鬼站在水边满脸堆笑恭敬看着天空，一条裂缝自空中打开，身穿白色紧身制服的林原奈美从空间的另一边来到此世。这次她独自行动没有带马欣怡，红衣女鬼见她落地纳头便拜，口称恭迎骑士，熟练的跪拜一看就知道是老墙头草了。 “骑士大人，郑心雨下水了，要不要我也跟下去把她扼杀在水下？” 林原奈美摇头淡然道：“你绝非她对手，跟下去也只是平白为她提供吞噬的对象。郑心雨是红衣媚鬼，红衣都是会吞噬灵魂的，你这点本事就别去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龙湖里的魔王苏醒把郑心雨消灭，你做得不错，为消灭遗忘者之地的大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红衣女鬼笑着目光扫了一圈周围问：“小的斗胆问一句，骑士大人此行是奉陛下之命还是……” 林原奈美一张扑克脸毫无波澜：“这是我的独断，想必你是可以保守秘密的吧。” 红衣女鬼赔笑道：“那是，我一定可以保守秘密，我……” “我相信你能。” 林原奈美挥手就划过女鬼的咽喉，女鬼一句话说不出来就被她斩断脖子，继而林原奈美一手穿透她的胸膛将一颗闪着光芒的心脏挖了出来，可怜的红衣女鬼到魂飞魄散了也不明白林原奈美为什么要消灭她。我屏住呼吸小心观察日本友鬼林原奈美，她并没有吞噬那颗心脏的打算，反而是将灵核捏爆让那些阴气在空气中慢慢消散，她灭了女鬼却让她的灵魂破碎成等量的普通魂魄重入轮回是我想不到的，我以为她起码会把红衣女鬼扔进遗忘者之地永世承受被吞噬的痛苦。 “利用完了就杀，果然是日本人的特色呢。” 马欣怡从湖底钻出，林原面无表情问：“你也别说我，马天鑫门下丧尽天良坏事做绝我可没上升到民族层次。陛下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马欣怡毫无形象坐在草地上摇头：“下面有个沉睡的魔王，我怕惊醒了那家伙没敢继续深入。那个魔王很厉害，估计是个弱君王级别，我对上红衣君王是没有一点胜算的，就算是林原你下去在水里打赢他的希望也几乎没有。魔王目前情况稳定没有醒来的迹象，我不敢去冒险赌冲破结界会不会让他醒来。” 林原奈美点头便打开了回去的道路，两个骑士一起离开，我等到她们走了好一会儿才从林中出来，望着龙湖发呆。水下有一个君王级的怪物并且红衣女鬼并没有尸骨在下面，她是受林原奈美指使想要害我才撒谎的。这不应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道宗哪里值得两个鬼王一起谋算着杀害我，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红衣女鬼灰飞烟灭之后我也不必下龙湖，可以免除直面君王的压力，正好这龙湖风景还不错我就拿出手机自拍几张发了追星专用APP微博。我的微博ID是公主天师关注者也有个四五十四万，嗯，现在是一百二十万了，但是互动值才两万多，一看就知道真粉没几个都是平台塞的僵尸粉。 娱乐消息弹出，我关注的林涵要和燕晨婷合作拍鬼片了，她们缺少一个演道士的并且燕晨婷在记者采访时希望可以请林涵的朋友公主天师来扮演这个道士。要我说根本就不用扮演，我就是个道士呀。嗯，哪来的女鬼在我刷微博的时候想要偷袭我，看我把她摁回水里去。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水下有什么东西在不怀好意凝视着我，是那种类似猛兽的眼睛，让我有点发毛。 不管了，龙湖这是非之地还是尽早远离为妙。 第165章 不小心接了任务 夜幕降临之后我接到灵军小组的电话，牟聪上尉请我吃饭并且对我传达了民族宗教委员会高层的谢意，他说灵军的战士们学习道术很快就是那个教科书能不能批量印刷，小小姐你给的教材好是好就是不能用科学手段批量生产。我答应一周之内给他们送去一百本以上的各类型教科书之后牟聪又拿出一张卡告诉我里面有十万块钱，这是灵军的一点点心意请我笑纳，以后每个月都有十万块钱。 我接过银行卡装进包，自小挎包里拿出初级道术修炼手册和中级道术修炼手册交给他，告诉他修炼中级法术的时候一定不要独自进行，掌握了所有的中级法术就可以迈入道宗层次，至于高级修炼手册你们暂时用不到，等一个月之后我再给你，一口吃不成胖子修炼也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的。 灵军的军官们对我的态度非常满意，牟聪举起酒杯向我敬酒，我笑着推辞说好孩子不该喝酒，这桌上已经有送的饮料了我就喝这个好了。 和灵军吃了晚饭后我离开酒店打电话问楚君宜要给她带什么东西回去，她告诉我不必了她已经自己做了晚饭吃过了，我也就让她好好休息不要熬夜太久便在街上游逛。漂亮的女孩子单独在深夜的街头游走很不安全，但我不怕，我是五星道宗，惊月斩铁如豆腐，就算是有地痞流氓过来骚扰我也只是多几个惊月的受害者。 似乎我走出城区太远，路况变得很糟糕，穿着高跟鞋在这里行走让我的脚很不舒服。我每次都说下次再出门一定要穿上运动鞋每次都忘记，郑心雨看看你自己，水手服双马尾白丝袜高跟鞋，这是个道宗的样子吗？还不快去买一身运动装换上，这附近有很重的阴气，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厉鬼徘徊，趁还没打起来赶紧买身新衣服换上可以有效避免诸如鞋跟断了这样的尴尬。 手机震动了一下，天魔宫的APP发布了召唤全体成员的消息，点进去一看是天魔宫的虎啸坛主被一个多年的好友委托去调查沿海地区一个很出名的鬼屋，那个鬼屋很吓人并且有很多鬼，委托者只要求得到结论是否有鬼而不求除鬼，这种小事本来可以随便挂上任务栏就好，由于是坛主的好朋友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的，我便在公告栏上看到了这个委托。 只是调查是否有鬼就给十万块钱，这个钱一定不好挣，而且我也不愿意这会儿就去东南沿海，就先不管它，一定会有人去的。 又走了几步死亡秀场APP也给我发布了一个任务要求我去调查那个鬼屋，这个任务可以选接，只要满足在鬼屋生存二十四小时的条件就可以获得一万功德。我一看奖励如此丰厚就知道我这水平进去十死无生，果断滑过这条消息就当没看见。 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个陌生人。他自称是东南沿海甫林市一个鬼屋老板，告诉我他在鬼屋里养鬼，听说我也是开鬼屋养鬼的就想要跟我交流一下经验。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还是答应了他的邀请。作为一个实际上的暴发户我拒绝了老板寄来机票的邀请让他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到了就给他打电话。 死亡秀场小助手：您已接受调查奇迹冒险游乐场任务！此任务要求死亡秀场用户在奇迹冒险游乐场存活二十四小时，任务将在用户进入游乐场的那一刻自动开始，在前三个小时不会受到阴物攻击，之后每过一小时阴物的攻击性都会上升。此任务为多人任务，游乐场外围有隔绝其他鬼物的结界，用户将无法带鬼物进入也无法召唤鬼物。 此任务奖励为功德一万冥币一万，同行的用户每多存活一个可以额外获得一千功德一千冥币且无上限。任务进行中会开启红衣君王的秘密支线任务，每完成一个小支线都会额外获得一千功德和一千冥币，另有隐藏任务可以在特定情况下触发。 由于本次任务需要用户在可能有红衣君王的游乐场活动，因此所有接受任务的用户都会获得损失后可以自动补充的小道具。请查收您的小道具：任何时候时间都不会出错的手表，永远不会损坏的高跟鞋，只要还有一口气喝了就可以三秒内满状态复活的回命水，游乐场的地图。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哭出来。 我这就接了任务？要在有红衣君王的游乐场里瞎晃悠一整天？那可是红衣君王啊，一口气就能吹死我，之前我虽然也是多次遇到红衣君王可那些遭遇都是有友好君王给我解围，最近的一次黑色小镇也是月光被遮断君王离去，我这水平对上君王是不会有活路的。 我还是不要去那种鬼地方，就算给的钱多也不去，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还没有必须段时间获得一大笔财富的动力。我现在算是个有钱人，有房有车有姐姐有女朋友有妹妹，才不会去死地冒险。 前面阴气越来越重了，我实在放心不下过去看了看，阴气的源头是一座建在半山上的巨大别墅，山上还有一片森林，那里的阴气从别墅里和森林中一起释放出来，也许是有人在制作人造鬼物，作为正义的信使我不能坐视不理。 掏出直升机快速上山，我赶走了几个挤在门口的低等级幽魂就敲门，也许是我的力气太小里面的人听不见，我只好又进森林砍了一截树枝挥舞它将钢铁的大门砸出巨大响声，哪怕是聋子也会被我惊动。 很快就有两个人过来开了门，其中一个似乎是认识我，看到我之后眼底闪过一丝喜色，我告诉他们自己是路过的道士看到这别墅里阴气浓重就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必担心，我很强的。 “公主天师，快随我来。” 那年轻女孩果然是认识我的，很开心地带着我向别墅大院后面过去，一路上她都在对我说明情况，原来是她的祖父去世了而她的富商父亲又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所以要给已故老爹一场风光的葬礼。 风光的葬礼必然要有大师来做法，富商请来了一位自称是大师的道士来做法超度父亲的亡魂，这个超度要求所有的死者直系子女都在场并且在棺材里倒了很多清水，这个操作让女孩觉得不对劲，她从来没见过往棺材里倒水的。 别说她觉得不对劲，我也觉得所谓的大师一定是个邪修，正常人哪里会往棺材里倒水，往外排水还来不及，这家人跟他不知道有多大仇居然想让人死去的老爹变僵尸，不会是左涛在背后指使吧。 我赶到现场时所谓的大师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一口被钢索挂在四根石柱上悬空的棺材，棺材连盖子都没有，浓重的邪气正从那口无盖棺材里面散发出来。我用红衣能力把视野切过去一看，里面的老人獠牙都突出唇外了，指尖也长出利爪怎么看都变成了僵尸，今天这月亮又很圆，僵尸可以吸收月光获得力量，幸亏我来了不然这些人都要死。 “你们这群傻瓜在做什么呢。” 我一脚踢在跪在最前面对棺材磕头的男人屁股上怒问：“我是散修道宗，你们这群人不干好事居然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炼僵尸，我要以清影道宗名义来消灭你们这群邪修！” 男人抬头怒骂道：“哪来的黄毛丫头，我詹思成家的祭拜用得着你多嘴？这是大师指导的，按照这个标准我父亲必定可以羽化登仙，庇护子孙后代！” 我拔出惊月一道剑气甩过去切断锁链让棺材掉下来，再一道剑气毁了棺材让里面的水流出，一个身穿寿衣两眼发绿的老人从棺材的残片里坐起来，他嘴角有两颗獠牙，不断抽着鼻子向周围张望。 我怒笑问：“看清楚了，你父亲可是那个在寻找活人的僵尸？” 詹思成大惊失色，他周围的人也面露骇然，我见僵尸已经吓到了他们就调整了语气轻声问：“那个大师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哪里来的？所有的出来混超过三个月的真道士在北京的民族宗教委员会那里都有记录，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我可以在十分钟之内帮你查到，如果我查不到说明你遇到的是邪修。” 詹思成颤声问：“如果是邪修……那……那会怎么样？” “邪修让你把自己父亲炼成僵尸，现在你父亲入不了轮回又失去了理性，自然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你们身上，毕竟是你主持把他炼成僵尸的。嗯，僵尸是吸血的，一家人都在的时候僵尸会优先攻击长子，杀了长子再杀其他人，谁是长子跟我转移下位置引开僵尸。” 詹思成咬牙道：“我就是长子，可是大师，能不能别把我父亲给打坏了……” 正说着那僵尸已经扑了过来，我掏出一张青符就甩过去，符纸在空中燃起阴气明火把僵尸点燃，僵尸身上居然散发出一股黑气将我的火焰熄灭。但这一次燃烧也让僵尸意识到我是个比他强的对手，他转身就朝着别墅的另一边跳去。 第166章 秋姐姐你多强 对于一只要吸人血的僵尸，任何一个有责任心的道士都不可能放他逃跑。我左手拿着青符右手拎着惊月剑就朝僵尸追过去，，僵尸在山上七拐八弯很快就把我带到一道之前没来过的峡谷。这么说也不太准确，这一带我都是没有来过的，只不过眼前的峡谷实在是太震撼让我短时间无法做出恰当的描述。 我眼前是一排排穿着青色制服的士兵，他们身形消瘦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列着整齐的队伍在山谷中行军。浓重的阴气让我喉咙发紧，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数量如此庞大的幽灵，并且这批幽灵是以军队的形式出现的。他们不是阴司地府的在编部队也不是红衣君王的割据部队，他们的军装是有史可查的，军帽上也都有一颗白色的太阳。 阴兵。 僵尸也被这足足有上万的阴兵吓到了，他反向我退过来，那些阴兵列着整齐的队伍向我一步步靠近，我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认为和这些阴兵作战毫无胜算，当下就收起了剑向峡谷外逃去，比僵尸逃跑的速度更快。 那些阴兵没有来追击我，一个骑着马的军官举起他的短剑让阴兵的队伍转变方向朝着峡谷的另一端跑去，等到他们终于消失之后我才掏出一大把定尸符把僵尸封印，本想就地召唤幽灵帮我干苦力运僵尸却发现阴兵的出现导致十里之内的小鬼都被吓跑，我只好回去别墅让他们来运僵尸。 接下来我指挥着詹思成的家人把僵尸装进一口新买的棺材里面，在僵尸身上已经贴满了定尸符的情况下又在棺材上贴了一张紫符才让他们把棺材下葬了，顺便拿出高级风水手册临时抱佛脚学习了一下引出邪气的方法避免僵尸下葬危害后人。紫符的市场价不少于三十万不过因为我可以大批量的生产，一张紫符就算收一千块钱我都是赚的。 本次做好事帮人抓僵尸收入十万块钱，我可以准备扩建一下我的鬼屋，慢慢将整个游乐场都收入麾下变成我的产业，正经地做生意赚钱而不是整天拿剑追着厉鬼僵尸满山乱窜。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想穿着高跟鞋追赶僵尸，刚开始追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把僵尸埋了之后我感觉双腿好疼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鬼屋，洗澡之后穿上睡衣躺在小床上，鬼屋里的阴气还是那么浓重，我的几个女鬼缩在房间里和我一起入梦，梦中我看到一片繁华的游乐场，我和寒露穿着制服裙手牵手在游乐场里奔跑，我们一起坐在摩天轮上，然后她突然就从摩天轮上坠落下去。 我被这个梦吓醒了，睁开眼睛周围还是一片沉重的铁一般的黑暗，有什么东西在喘息，像是野兽。没有阴气，那个闯入的家伙就在门口，女鬼们惊恐望着那里，可见闯入者的战力还是不错的。 我把视野切过去就愣住了，门口居然是一匹狼。不是普通的狼，是那种很大很凶起码得有一百公斤的银毛大狼。那头银狼在我的门外挠着门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没有阴气反而有一种奇怪的能量反应，我判断出那是妖气，起身来到门口，一手拿紫符开了门。 “妖狼族少主，好久不见。怎么弄成了这样子。” 奄奄一息的银狼扑入室内，我蹲下去轻柔把手掌按在他的头上将自己的真气分享给他，等到我开始头晕眼花才停止输送法力。不得不说我直接生命共享还是很有效果的，就是自己有点头晕暂时打不了架。没关系，让我拿出一瓶回命水喝了就好。等等，既然我有回命水为什么刚才不直接给他喝？ 银狼化为银发少年的形象，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妖狼族少主戴辰。他赤.身.裸.体趴在地上，我想想这样不妥就打开衣柜把我的一套长裙给他并向他道歉说对不起我这里只有裙装。和他要杀人的愤怒目光对视足足有十秒确认了他真的不会穿女装我才遗憾地拿出衬衫和牛仔裤给他，自己打开门先出去给他换衣服的时间。 戴辰给我带来一个巨大的坏消息。 四大贵族战败了。 金丁玺以惊人的速度击败四大贵族，除了刘静逃离阴间之外四大家族基本上是全军覆没，金丁玺一口气将四大家族的人杀了个干净，在冥府王廷的大门口一天杀了超过万人。我提醒戴辰冥府都是鬼，戴辰并不介意说把它们称为人更好表达他要传达的信息，我也就由他去了。 自认为功德无量的金丁玺想要加九锡称燕王，见冥帝不拜，带剑上殿等特权，这完全不把冥帝放在眼里，好在刘静作为四大家族的最后力量主要势力都在现世，军队也剩下一部分，还能继续抵抗，罪恶的金丁玺想要灭亡刘静彻底完成阴司的改朝换代就以冥帝之名对妖族发布命令要求妖族配合冥军攻打刘静。 妖狼族拒绝了金丁玺的命令，金丁玺调集两万冥军偷袭妖狼族的本部巢穴几乎将妖狼族全部歼灭，只有他这个少主在亲卫队的殊死保护下得以逃出，此刻妖狼族恐怕已经被从妖界除名。 我很是惊讶冥帝居然有号令妖族的权限，再一想金丁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了妖狼族建立起自己的军事威慑，下次他再召集妖族恐怕没有谁敢违抗命令。金家本身有超过五万的部队，加上他扫灭四大贵族得到的十万降兵再加上假借冥帝诏令新招募的好几万兵，留给地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金丁玺架空冥帝在阴间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但冥帝，至少忠于冥帝的力量并没有坐以待毙。 冥帝将阴气共享给大鬼判们让他们的伤势痊愈并授予给他们扩充阴差队伍的权力，最强阎王阎罗王包拯更是将中军数量扩展到十万，加上八大鬼判的阴差部队，忠于冥帝的武装力量仍有超过十八万，如果金丁玺这会儿就想要篡位是行不通的，所以他需要彻底消灭刘静，将道士协会重新收入阴司的管辖范围，重新统一冥府来建立功业。 只怕完成这些操作后，金丁玺要做的就是接受冥帝的禅让，改朝换代了。至于冥帝是不是真的禅让……这个问题也许曹丕和汉献帝最有发言权。 戴辰把一个手机给了我告诉我可以在这里看到冥府的新闻，这手机是冥府的手机号码，虽然冥府的生产力水平停留在明代，最高层却是早已接纳了现代科学的，他们也是用地上的通讯科技。等到戴辰走了之后我就给秋意遥打电话问她金丁玺赢了我们怎么办，是不是要背叛世俗政权投靠冥府，被秋意遥痛骂一番。 见到秋意遥不会背叛地表世界我也放下心来，问她如果金丁玺消灭了刘静下一个毫无疑问就是道士协会，我们是否要早做准备。 “妹妹，事情不大，不要怕。只要我冲进金家大院把姓金的全灭了不就完了，区区金丁玺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如果是遗忘者之地的老家伙或者是黑暗皇帝降临了才是我感到头疼的，金丁玺就是人多而已，不要怕。” 我很不确定问：“可是他有超过二十万的冥军呀。秋姐姐，我们再强也不能面对二十万冥军。” “阴司并非铁板一块，金丁玺被消灭后他的属下们必将分裂，到时候自己就会打成一团。”秋意遥在那边很有耐心地给我分析着情况，“金丁玺这家伙好几代都是贵族没少做坏事，他成了金家的话事人之后更是以屠城为乐，而他的部队里面有不少将领都出身于被他屠杀的地区，只要金丁玺被消灭他的部队就会崩溃的。就算不崩也没有关系，如果我出现在战场上，相信他们会自觉自愿的崩溃而不是被开天剑打崩溃的。” 我点头又问：“看来秋姐姐是对自己的武力有足够的自信，可是我心里还是没底。秋姐姐，可以告诉我，你的武力究竟是什么层次吗。众所周知红衣君王是战力的顶点，秋姐姐的武力比起红衣君王如何。” 秋意遥的声音很奇怪：“寒露没有告诉过你吗？” 我很诚实地回答：“她说秋姐姐和她不相上下。” “她就吹吧。她现在也能跟我不相上下？跟垂垂老矣又残又病的冥帝打都占不到上风的寒露也能跟我不相上下了，可笑。” 我不开心地打断了她对寒露的攻击：“快停止你的语言攻击，寒露是我的恋人，不能让你如此贬低她。” “可我并没有贬低她呀。你别听寒露瞎吹，她全盛时期才能跟我打，可惜现在她最多还有三成功力，要不是念在多年好友的份上我早把她这个危害世间的红衣君王封印起来了。都取全盛时期的话我，寒露，陈源，老妖怪平级，金丁玺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一起讨论。” 我无奈摇头：“秋姐姐你也别瞎吹了，我看你该喝药了。我不怀疑你可以和全盛时期的君王对等，只是这个金丁玺实在是太强了，不，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建议和刘静结盟，然后我们和欣姐姐那边也拉个盟约，再加上湖南山东两省道士，一定可以遏制金丁玺的阴谋。” 秋意遥轻声问：“打赢了金丁玺，然后呢？大战之后的世界，还有能力抵抗遗忘者之地入侵吗？即便我们连遗忘者之地的入侵都打赢了，皇帝降临又该如何呢？” 第167章 阎罗王的邀请 秋意遥的话让我惊讶了好一会儿，我确实只顾眼前而忽视了以后。 她说的不错，我联合刘静和张欣欣寒露加上湖南山东两省道士确实是可以遏制金丁玺的阴谋，然而在那之后要怎么办。金丁玺想要篡位必然要进行玄界的统一战争，这场战争不管是谁赢了玄界的力量都会极大损失，在遗忘者之地白衣人虎视眈眈，最强之敌皇帝不知何时就会降临的压力之下我不能如此冒险。 这就是为了所谓的天下社稷吗。为了玄界可以统合力量，必须牺牲田丽娜。我明白秋意遥的话，也知道眼下的玄界实在不适合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最好是大家和平谈判建立起统一的力量，由共同的领导统一指挥，从大局出发田丽娜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可是我不愿，那个会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腰让我至少一周陪她玩一次的孩子就这么被抛弃。 挂了电话后我扑到床上睡觉，在梦中我跪在无边草地上，那个可爱的孩子躺在我腿上安睡，天空是和初见时一样的惨淡，那是遗忘者之地那样永恒的黑夜和残月。我低头轻轻抚开田丽娜的刘海看着她乖巧恬静的睡脸，心下有浓重的悲伤。 “姐姐。” 她突然睁开眼睛：“姐姐不会离开丽娜的吧？” “嗯。姐姐会一直在的。所以丽娜，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自己，只要丽娜不放弃，就还有继续在一起的希望不是吗。姐姐希望丽娜可以作为一个孩子幸福快乐地长大，如果做不到，至少也要可以长大。丽娜，就算是遇到危险也不要放弃希望，姐姐会保护你的。” 田丽娜笑着在我脸上轻吻一下便在我的怀中消失，沉重的阴气在房间里出现，我猛然睁开眼睛一手拔出惊月一手以二十四道紫符叠成紫色光剑，但见到从阴气漩涡里面出来的厉鬼形象后我又收起了武器。 来者是一个身穿浅黄亲王朝服的老年男人，他看上去六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胡须一直到胸口，一张方块脸满是正气而在额头正中间又有一轮弯月。 这漆黑如锅底的脸，这毫无一丝邪恶感的阴气，这额头之上的月牙，是他没错了。 阴司地府十大阎王之首，冥府最高战斗力，中军统帅，阎罗王包拯。 我看着这位阎王轻声道：“请包大人暂且在室外等待，容小女起床更衣打理完毕后与包大人详谈。” 包拯点头便退出了这个小房间，我爬起来穿上衬衫洗脸刷牙梳头一气呵成，五分钟便来到小客厅和他相对而坐。包拯带来了童话公主田丽娜的邀请，田丽娜说我答应过她至少每周要陪她玩一次却一直都没有实现承诺让她很生气，我则是很惭愧地请包大人代替我转达我的愧疚，表示如果保证我可以回得来，我是愿意明天先去陪丽娜玩一天的。 “既然如此，便跟我走吧。” 包拯抬脚一跺便在地面上打开一个黑色的漩涡，那是通往冥府之路。我犹豫了一下便跟着他下了阴间，早有一辆马车在等着我，包拯把我送进马车，我注意到他和我交流的整个过程都没有正面看我的脸，这个细节让我有点惊慌。包拯严格遵守古代臣子的行为准则不肯与我对视说明了他真心实意把我当做冥府皇后，至少是冥府之妃来对待。 他并没有带我进冥帝宫见田丽娜而是先拉着我来到一处被神奇岩壁封锁阴气的峡谷，这峡谷里有几十个红衣厉鬼，当我挥开马车的帘子下车时他们一起涌上来跪倒在地高呼娘娘千岁，让我有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阎王们都用上手机了包拯老头怎么还是封建王权那一套，我摆手让他们起来，在两个红衣厉鬼搬来得那张刻有凤凰的椅子上坐了，这才问包拯把我带到你的秘密军事要塞有何贵干。 “娘娘看我这兵势如何。” 我四下环顾，哪里有兵势？包拯见我迷惑，拍掌三下便聪四下涌出几队冥军来。这些冥军装备精良体型健壮队列整齐，挥动武器操练还有模有样，但我看了两分钟就觉得不太妙，于是向上举起右手让他们停下。 “包大人……” “娘娘折煞老臣了，请千万不要叫老臣大人……” 包拯扑通跪下，我无言看着他惶恐的样子，沉默了半分钟才柔声道：“你在冥府也是十大阎王之一，怎么算也得是亲王级别的地位，不该对冥帝之妃行跪拜礼的。” “娘娘此言差矣，十殿阎王并没有亲王地位，最多也不过是十个节度使。不，老臣并非想要做节度使，老臣对冥帝陛下绝无半分不敬之意……” 我叹了口气幽幽道：“那我便以封号称呼你了。阎罗王，我知道你对冥帝的忠心，如果说冥府还有忠于冥帝的势力，阎罗王一定在那力量之中扮演着关键的角色。我想说的是时代变化了，不能用以前的方法来练兵了。幽冥鬼物普遍会使用阴气外放的形式作战因此不需要发展出枪炮，可现在这样子也不行呢。阎罗王，军队是要与时俱进的，我带来了一本书，你先看一看。” 我从小挎包里的一堆书中找出近代欧洲的军事历史，翻到莫里斯方阵和西班牙方阵部分给包拯看：“时代已经改变了，两宋时期的练兵方法落后了，要与时俱进。这两种步兵作战形式在冷兵器时代是非常好的，考虑到鬼魂并没有使用枪炮的，火枪兵的位置可以用步兵的闪光代替，那个叫做亡灵冲击对吧？发射的距离可以达到百步之远，威力也很可观。如果没有可以释放亡灵冲击的大鬼，那就让弓箭手来扮演火枪兵的角色，不过考虑到金丁玺有数量较多的骑兵，我建议还是搞一批火枪比较好。不知道亡灵冲击的力量是否可以存储，若是可以，中军便能组建地府第一支火枪队。” 包拯点头道：“老臣这便让他们去试试看。” “我以为阎罗王会给我讲一些祖宗之法不可变的道理。” “老臣的时代文官还没有堕落到明朝那地步。”包拯面无表情道，“老臣为人时感觉官场黑暗民生疾苦，但赵宋朝堂总归还是办事的人多，像明末那群衮衮诸公自己不干事还每日攻讦干实事的人那种事情，我赵宋臣子是做不来的。” 我想了下一心要复兴大明的明朝亲王左涛，不知道他听到包拯对明末的总结会不会再气死一次。 应该不会吧。明亡于东林党在当下的年轻人里是很有市场的。 虽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包拯很快就让我上了马车，将我送到皇宫。 皇宫入口处的护卫一听就知道是金丁玺的手下，他们在说什么没有金大人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出皇宫，马车被他们挡住，两个小兵还非要来掀开帘子看看里面有什么，驾车的军官拼力阻拦。我以手掩嘴打了个呵欠，好想赶快见到田丽娜结束这场闹剧，金丁玺看起来已经控制了皇宫，丽娜现在安全吗？ 包拯在我后面赶到，手起刀落便以冲撞皇妃之名剁了这两个小兵，其他小兵见到阎罗王到来自觉让路，看门的军官被包拯拿鞭子劈头盖脸抽了一顿还要苦着脸对我赔礼道歉，看他们这样子我也不忍心继续折腾，就让包拯跟在车后随我一起入宫面见冥帝，不料包拯口称为避免误会外臣非诏见无事不入内廷，我也没办法只得许他离开。 冥帝的皇宫很大，估计有一个城镇那么大，马车走了十几分钟都没有见到建筑群，我甚至忍不住掏出手机想要玩一局游戏，可惜阴司没有阳间的电磁信号。又走了十五分钟，马车终于停下，自有女鬼为我掀开帘子，两个红衣女鬼挽着我的手把我从马车上搀扶下来，全程小心翼翼让我差点以为自己断了腿。 这两个女鬼的心口是白色的，他们不是真正的红衣厉鬼而是田丽娜以自己能力制造的伪红衣，我终于来到了冥帝宫的核心区域。 我看向眼前这造型古老的建筑群，建筑物是传统的中国式又跟地表世界存在某些我说不出来的不同，看久了感觉心里有点发毛。 这里的宫女太监都是全身红衣只有胸口心脏处留白，看到这一幕我开始怀疑金丁玺把持朝政谋权篡位的真实性。我不认为将金丁玺当做阴谋篡位的野心家对待是冤枉了他，我只是认为他并没有篡位的实力。 田丽娜的能力可以在一定区域内的所有红衣之下鬼物强行变成受自己支配的伪红衣，这能力平常感觉不怎么样，团战的时候可以说是天下无敌，真正做到一人成军，金丁玺要取代田丽娜还是很难的。 田丽娜在深宫之中并未受到限制，是她自己不出去不跟外界交流。金丁玺标榜的自己是大忠臣也不对，他也确实谋取了部分王权，但由于实力不够大概率打不过田丽娜才不敢取而代之。 那么，我要如何规劝田丽娜做一个好冥帝呢？ 第168章 后宫要干政 在见到田丽娜之前，一个真正的红衣女鬼带着我到冥帝宫的水池边。 冥帝宫的水池很大，浅色的沙滩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水域，有几只螃蟹从我脚边跑过，它们并非鬼魂而是阴间土生土长的生物。阴间并非只有鬼物还有一些灵智未开或者没有可能开启灵智的生物，它们是鬼物们的基础粮食，就像是阳间的农作物一样。 不知为什么，我看着眼前这片水域，总感觉好像之前来过。 我在冥府之中存在是非常危险的，作为唯一的阳气散发点我在冥帝宫之中极为突兀，每个路过的鬼物都会偷偷用贪婪的目光看我想要过来吸点阳气，但又知道我是冥帝的客人攻击我必遭冥帝处决而不敢上前。我想了想就拿出一个丹药吃下封闭了自己阳气的散发，这才让那些厉鬼们散去，独自在这片海滩上小步走动。冥帝宫中居然有山脉有海洋是我没有想到的，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感觉奇怪。 由于是大半夜被叫起来进入阴间，我现在还很困，为让自己保持清醒我吃了一颗提神丹，不得不说玄学的东西就是好，这种兴奋剂当饭吃也不会对身体有损伤。吃了丹药我就站在水边看着那无尽的海洋，这片海过于沉寂除了水生的阴间生物之外没有别的存在，甚至连一只水鸟都看不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眼前的海洋给我一种不妙的感觉，也不是危险，就是让我很不舒服。 “娘娘。” 我并不回头，只轻声道：“说吧。” “娘娘可以多来冥帝宫吗。冥帝她出不去，奴婢想求娘娘多来看她。” 我转身看着端庄温柔的女子，她是很美的女人，或者说女鬼，一身血色长裙也盖不掉她的温婉柔和。女鬼见我看她便问我是否可以碰触我，得到我的许可之后她小心扶着我的手臂让我上了一条小船，这条船离开陆地在大概距离海岸线五公里处停下，女鬼在我面前盈盈跪倒对我说明了田丽娜现在的处境。 冥帝是不能离开冥帝宫的。 在冥帝宫之中冥帝就是无可置疑的最强武力，整个宫殿中的自然法则都受其支配并且这个宫殿不算做世界或国家，红衣君王的概念破界灭国灵装对其无效。 在冥帝宫中，田丽娜可以说是近乎神明的存在，然而有权力就有限制，一旦成为冥帝便永远无法离开这座宫殿，哪怕宫殿里的物质无穷无尽，空间无限延伸，就连冥帝本身也几乎可以存续到时间的尽头，让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永远被困在宫殿中还是太沉重了。 我问了她为什么冥帝不能离开，女鬼回答冥帝是维持三界平衡的重要交点，冥帝和冥帝宫放在一起便能够支撑阴司的稳定否则阴间将开始崩塌，我们知道阴间是在地下，在地表世界的下方，但阴间的下方还有未知的世界，那些世界是什么样子没有谁见过，若是阴间崩塌了且不说地表世界会迎来巨大地震，单是阴间之下的另一个世界顶上来就可能让现世灭亡。 这么一想冥帝真是个不讨喜的职业，它的宿命就是在阴司皇宫的无限时空中作为稳定三界的工具人存在，不同于地表人族的皇帝还可以生儿子禅让皇位跑路出去逍遥，鬼物不能繁殖生育，不存在让自己的非血亲继承皇位的说法，田丽娜继承君位是因为她和冥帝在生前便是父女。 我又问了金丁玺谋权篡位的成功率，女鬼回答金丁玺想要自己坐上帝位的话不可能成功，且不说必须入主冥帝宫才能成为冥帝而冥帝在皇宫中同格神明，单单是之前勋贵和文官集团的协议就让其他人无法夺去君位。 阎罗王包拯执掌五万中军始终站在冥帝的一边，八大鬼判手里的阴差加在一起也是比金丁玺的部队多，刘静虽然打输了但是军官团核心没有受多大损失，这会儿又在现世招兵买马组织起来两万规模的武装部队，和地面上的几个割据鬼王正在商谈联合起兵二次勤王清君侧，金丁玺的处境其实远不如看起来那么风光。 我掏出一瓶酸奶饮料喝了口轻声问：“那么，需要我做的只是陪冥帝玩吗？” 女鬼咬了咬道：“如果我说要娘娘留在宫里必会被拒绝，也就只好求娘娘每周至少来一次了。娘娘，若是可以，也请娘娘劝一劝冥帝陛下让她不要每天玩游乐场，也看一看大臣和贵族们呈上的公文吧，御书房的上书都快堆一个屋子了冥帝陛下还没有进去过。” 我揉着太阳穴无奈：“七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去看公文，你们是怎么想的。童话公主之前是红衣君王，她全靠武力解决问题，现在让她整天读公文，我怕她读着读着就把上书大臣全杀了。” “娘娘，您既然执掌后宫，为冥帝陛下分忧辅助她处理政事也是可以的。” 我当下就推脱道：“不可。后宫不干政是封建意识形态下的基本教条，而且让我以妃位去代行君权，不怕我假公济私党同伐异铲除异己，让冥帝变成傀儡？” “比起三界的稳定，朝堂上的鬼官一年杀一轮都没问题。至于让陛下成为傀儡……陛下现在也基本上是金丁玺的傀儡，谁都不见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娘娘至少是个善鬼会为三界的黎民百姓着想，金丁玺就是个暴虐野兽，想来让娘娘把持朝政要比金丁玺强得多。” 我无话可说，只得提出一个小小的意见：“这个问题我会和丽娜讨论，就是你不要再叫我娘娘了，我和丽娜目前为止是纯洁的姐妹关系，虽然她下了诏书要娶我但我觉得她是不知道娶一个女人是什么概念，等我见到了她会和她愉快的相处。好，现在靠岸，我要去见冥帝。” 小船靠了岸之后一群红衣女鬼把我塞进马车就拉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这个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床，在床前还有一张桌子和几把凳子，以及堆在桌子上比我还高的文件。我苦笑着看她们头也不回地跑走，感叹世风日下我明明是冥府之妃却要在这里干皇帝该干的活还没人给工资。算了算了，玩耍才是儿童的天性，我总不能要七八岁小孩子看文件做指令，那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呢。 我拿起第一张奏折看了看，是某地方官举报勋贵占用田地。这种事情很好解决，责令退回并对勋贵进行处罚就好了，当然想要立威的话最好是派大鬼判过去把事情调查清楚，如果是地方官诬告就把他革职处理，如果是勋贵还干了别的大坏事就把他打下地狱。 我看了几十张奏折之后有点困，于是就扑到床上入睡，醒来时怀中有微凉的触感，穿着无金属支架洛丽塔裙子的田丽娜正缩在我怀里。她的脸贴在我胸前很是满足的样子，可爱的小脸带着一丝幸福的笑，我不忍心惊醒她，就这么看着她，直到我又一次疲倦入梦。 再醒来不知道是何时，冥府没有昼夜的区分，永远都是沉寂的夜晚，天空中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弯月。我放开田丽娜，睡梦中的孩子似乎很不乐意地抓住我的肩带，我只好轻捏她的耳朵把她唤醒。 “姐姐~~” 田丽娜把脸埋在我胸前嘟哝道：“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姐姐变得更美味了，不是，更美丽可爱了~~姐姐居然没有变成善鬼而是成了媚鬼这点是丽娜没有想到的~呐呐~~姐姐~~丽娜问了金丁玺如何才能留住姐姐，他告诉我在黄色的卷纸上写让姐姐做冥府皇后就可以了，是真的吗？” 我好气又好笑揉着她的头：“当然是假的，姐姐怎么做冥府皇后，丽娜太小了不能娶亲的。且不说这娶亲的事情，丽娜既然做了冥府之君为何每天无所事事到处游山玩水，书房里的奏章都比姐姐高了。” 田丽娜眨了眨眼满脸无辜：“这不是姐姐来了吗，那些东西姐姐看着处理，要不姐姐可以找些宫女把它们弄完了就成。克莱尔，玛茵，齐茗，熊安羽，你们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 四个穿着血色女仆装的漂亮女鬼走出来，我惊讶地发现有两个是外国的魂魄。不知道这个地域判定是怎么判的，在冥府见到外国鬼物是一件很稀少的事。算了不管了，也许外国的和尚更会念经呢。 田丽娜又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印章给我：“金丁玺说姐姐来了丽娜就把这个东西给姐姐，姐姐可以管理后宫。呐，虽然不知道后宫是什么东西，把这个给姐姐总是不错的。” 我看着田丽娜手里的凤凰大印眼前发黑。 金丁玺真的是不干好事，冥府凤印是我一个活人能接的吗？刘静起兵清君侧真的是清对了，可惜没有打赢。现在我已经确认只要田丽娜自己不要退位就没有谁能害她，刘静也好金丁玺也好都想要做独断专行的权臣，只不过刘静更能为天下百姓着想而金丁玺更能哄君王开心。 第169章心雨，快快成长 田丽娜比我想象的要懂事，除了缩在我怀里不许我放开她之外也没有别的要求，甚至都不会吵闹。我坐在本该属于君王的巨大座位上一手搂着她一手翻看臣属的奏折，看了一会儿就感觉着巨大的工作量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于是就把任务分摊给那些女仆，让她们按照阴司地府一贯的原则和法律对这些奏折进行批阅，然后让田丽娜用她的冥帝大印盖上就完事了。 冥界的玉玺跟现实世界不一样，它不是一个可以装在口袋里随时拿走的印章，而是冥帝宫的本身。冥帝在宫殿之中可以对臣属的奏折进行回复批示，只有当冥帝只愿让他人代行君权的时候才会以实体的形式化为印章，而它的图案也不是文字，是某种古老繁复的图，像是一只凶险又威严的神兽。 折腾了快十个小时总算是把这些文件全部处理掉，我倒在床上就睡，等到睡醒时田丽娜正揪着我的头发玩，我看她把我的一簇长发在指间绕来绕去不知道该让她停手还是该夸她不吵醒我能自己玩了。 看看时间也快要过去一天了，我告诉田丽娜下次再来看你，丽娜要在家里乖乖的，她也很认真点头让我下次来的时候给她读书。我微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就答应了她，随后红衣女鬼们把我送上皇宫专用马车，然后我在皇宫门口换乘阎罗王包拯的马车离开阴司地府回到地表世界。 阎罗王走了没多久房间里又出现了一条异世的道路，依旧蒙着整个脸就连眼睛都不露的白衣人出现了。他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坐在我的床上，我愣了几秒判断他不是来打架的，于是往边上给他让出更多的空间。 白衣人面向我轻声问：“冥府动荡，道士协会分裂，诸王对垒，面对此番局势，心雨可有一争天下之心？” 我摇头：“没有。天下英雄何其多，群雄逐鹿之际我这个小小道宗还是不要掺和大人物们的战事，不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我不像你那么强大，我对上任何一个鬼王都只能勉强自保，和红衣君王作战更是十死无生，怎么看所谓的争霸天下都与我无关。” “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看来这世间只有你可以与我争锋。” 白衣人对我伸出手来：“心雨，跟我出去走走，我带你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我犹豫了一下就把手递给他，白衣人太强大他要牵着我的手出门是看得起我，我可不想被他打到剩一口气拎着出去。他的手掌比我稍微大些，触感温软滑腻像是女孩子的手，而且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的手。我看着他洁白的小手发呆了好几秒，白衣人注意到我的失神，问我是不是在想他是男是女。 我点头：“是。我都不知道该叫你哥哥还是姐姐。” “按年龄心雨怕是要叫我老祖了吧。我活了太长时间了，长久到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年。对于我是男是女，其实这个并不重要，我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与红衣君王们不同，我经过漫长的研究之后终于找到了打破鬼王和阎王界限的方法，制造出了幻想崩玉，这样我的形态就不再受到物理的限制。就是这个东西，它帮助我打破了界限。” 白衣人摊开手掌，他莹白的掌心安静有一颗透明的珠子，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玉珠在傍晚的阳光下反射着美丽的光彩，感觉不到任何能量的流动。我看了看白衣人用眼神询问我是否可以触碰这颗玉珠，他轻轻点头许可了我，我便把那颗珠子从他掌间拿走，那珠子刚一离开白衣人的手就让我感觉到一股庞大到恐怖的能量，既非阴气也非道术，只是一种单纯的没有任何属性判别的强大无比的力量。 白衣人立刻将玉珠拿走，轻轻抚摸我的后背：“心雨还是太弱了，不能从幻想崩玉之中获得好处。” 我气息紊乱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喘着气问白衣人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有什么功效，白衣人耐心给我讲解，告诉我幻想崩玉是以部分转轮石为原始核心，以人类文明出现之后每种动物至少一份灵魂为填充物创造出来的宝贝，这个小小的珠子可以打破阎王和鬼王的界限，让一个鬼同时具有阎王的理性又保留鬼王简单粗暴的强悍灵体强度。一言蔽之就是让原本身强力壮的流氓变得有文化了。 有了幻想崩玉，白衣人可以大量制造介于鬼王和红衣君王之间的战斗力。他用幻想崩玉帮助十一位遗忘者之地的鬼王完成进化，让进化之后的大鬼互相搏杀选择其杀戮能力最强的十二位组建了十二个大鬼构成的骑士团，赋予他们骑士权力。半身红衣经过幻想崩玉强化之后会变成鬼王级，本就是鬼王的厉鬼更是会直逼红衣君王。现在的遗忘者之地有共有十二位骑士和九位原骑士，也就是说鬼王或道尊级别一共有二十一位。 二十一位这已经超过了阴司地府了，但是由于冥帝在外界大举入侵时可以将冥帝宫移动作为阵地带走并在战场展开，白衣人也不愿去招惹在皇宫内近乎神明的冥帝，于是他另辟蹊径想要自己建立起第二阴间成为冥帝。只要成为冥帝，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他就距离大道的本源更近了一步。 白衣人让我在床上坐好，然后他拿出真气的绳索把我的双手捆在了床栏上，我瞪大眼睛不知道他想要搞什么。没有感觉到危险，他不是要害我，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甚至没有表现出想侵犯我的意愿。 “不要怕。我要给你一个礼物，要把一个东西放进你体内……别反抗不是要强.奸.你，我是要给你一个保命的东西，你现在太弱了。” 白衣人一手按住我的腿一手轻轻点在我的心脏处，一股可怕的力量在我的心脏聚拢，像被子弹击中。我立刻就昏迷过去，等到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白衣人的腿上，他正一手摸我的头一手翻看我放在床前的龙湖调查报告。 我活动了一下手臂问他对我做了什么，白衣人微笑说为了避免我一不小心就死掉，他只好给我一个安全保障，把一个东西打进我的心脏并且和灵魂绑定。他送入我体内的东西叫做生命感应器，伴随着我的心跳和灵脉存在，一旦我的心跳停止超过三分钟或者心脏受到枪击就会触发感应器，它连接着某一扇大门，如果我死了那扇大门就会打开。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大门的那边是……所谓的‘皇帝’吗？” “没错。自从他第一次入侵此世被挡住就一直在找机会重启战端，如果皇帝再次降临这世界所有人，不，三界都会一起完蛋，除了遗忘者之地外谁都别想跑。等到皇帝降临，说不定我就参悟天道离开此世了，所以我给你这个保障。” 我思考了十秒钟又问：“皇帝有多强呢？为什么一直都在说他来了世界就会灭亡呢。” “同格冥帝宫中的冥帝，而且可以自由移动，可以召唤半径不超过十公里的小行星群当导弹砸人，在力量受到巨大限制的地表世界都能一刀一个三星道尊，手下还有四个五星道尊水平的战斗力，就问你怕不怕。”白衣人揉着我的脑袋，把脸埋在我的脖颈处深呼吸：“心雨好甜呢……说起来心雨还是处女吧？” 我立刻警觉起来：“你想做什么？警告你不要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 “没什么，虽然心雨很可爱，但我不需要女人。就是想告诉心雨，媚鬼这种存在可以通过亲密关系来加强自己和对方，心雨大可与白皇后每天享受甜蜜爱恋，一个月要不了心雨就会发现自己基础实力就有三星道君了。心雨现在的实力是基础五星道宗，这个基础还是有点低了。” 我回想一下他描述的皇帝战斗力，感觉除非是把他拉进冥府或骗进冥帝宫，不然我们毫无胜算。哪怕世界全部的核武器加在一起都挡不住一阵小行星群的撞击，半径十六千米的小行星撞击就带来了一次巨大毁灭让统治地球近两亿年的恐龙灭绝，皇帝真的小行星群撞击开局我们怕是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为什么我们的世界会有那种变态级别的家伙啊。 “所有的大国中央政府都知道皇帝的存在也都知道他有多强，所以只要雨……宝宝……心雨有这个东西，在面对政府部门的时候就不会吃亏。这东西只能保住心雨的命，也只能对现世政府生效，心雨还是太弱了，快快成长起来吧。” 我撇了撇嘴：“雨宝宝这是什么称呼，还是继续叫我心雨吧。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变态哥哥还是变态姐姐？” “我可以是男也可以是女，心雨喜欢女人的话我以后就以女性的姿态出现好了。我是可以改变相貌的，心雨想要我变成谁的脸？张欣欣？寒露？田丽娜？陈源？秋意遥？韩诗婵？林涵？冉晓娜？王筱蔚？” “这意思是我的每一步都在你的监视之下吗。” “我这不是怕你死了吗。你是我培养出来的对手，只有你可以无视我最强的能力，因此在你成长得足够和我对等决战之前可得把你小心保护起来。” 第170章 买它！ 我抽出惊月怒喝：“我是中国的五星道宗，你们在中国的土地上非法获取我们的法器，还想让韩国人偷走我们的道统，今天就在这里把你们全部消灭！” 外国人一巴掌就把身边的猥琐小跟班抽得旋转好几圈：“你不是说安全吗，这么一个道宗摸进来都不知道？还不快滚，对方是五星道宗跟我接近，你在这里帮不上任何忙只会添乱。让韩国人先避一避风头，道士协会对于道统是很重视的，暂时韩国人打不过任何一省道士协会。” 等到跟班跑远了之后外国男人拿出一本圣经微笑道：“我是美国路德宗的主教，我叫马克，换算成中国的战斗力级别是道君，你是五星道宗意味着跟我非常接近，要对付你我也要花大力气，不如我给你一百万美元，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发生如何？”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美国人这么好说话。 一百万美元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但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因此他的开价很高却是打动不了我的。这坏家伙想要让韩国人偷走华夏道统，这可是大事，别想用钱收买我。 马克见我不说话沉下脸拍手，他的背后出现一个像是死神一样的家伙，那东西是一团黑气，外表看起来是一个裹着斗篷的人，没有双脚悬浮在半空中，武器是一把巨大的镰刀。 我自小挎包里拿出手枪，马克脸色大变，那只阴气形成的怪物颤动了两下消失。 他举起手做投降姿态，我向前慢慢走出，他也向后缓缓退却，退出五米之后他向后快速移动，我则是将一大把青符化为飞刃投向大门在那里拉出一道青光闪闪的结界阻止他逃跑。 马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指虎戴上，他的脸色更黑了：“你不是道宗。这个省份的强大道士资料我都有却不认识你，恐怕你是路过的外省道君，杀了我你并不能得到好处反而会背上杀人的罪名。我是美国驻华领事馆的宗教人员，如果我死在这里领事馆一定会向贵国政府施压，你不能杀我。” 我轻叹了口气：“本来没想杀你。你是美国领事馆跑出来的，除非我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说你是美国人派来搞破坏的不然还真不能把你怎么样，道士协会一直也比较中立不轻易卷入政治事件，今天我本该放你逃跑的。可惜了，我这次来是受到被吊在房顶上这位朋友的委托，她让我消灭她的仇敌为她复仇，我也已经对天道誓言许下承诺，不杀你的话我必遭天道反噬。” 马克笑了：“那就更不该杀我了。你是为这女人报仇，我并没有参与杀害她的犯罪活动，不如你放过我，我为你把杀了她的人都抹除掉，然后再给你两百万，而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拿到钱立刻离开不要再进这工厂就好，你看这样行吗？” 这下换我愣了。 我完全想不到这个美国人会如此的无耻，为了活命立刻抛弃了自己的属下。 他的实力比我弱不假却不是遥不可及，现在他一心避战甚至愿意杀害自己的手下再给我两百万很明显是这个工厂里有不能见光的东西。 玄界的冲突一直不被世俗政权作为红线对待，在中国绝对的红线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政治一个是毒.品，政治这一点美国领事馆在中国内地从事分裂主义活动历时已久，当局不会把它当做新鲜事，能让搞分裂活动的美国领事馆成员如此卑躬屈膝必然是这里有能让他光速去世，领事馆都救不了他的东西。 墙角的盒子突然爆开，果然是和我预想一样的白色.粉末。 马克掏出手枪就对我开火，我借着惊月的速度闪现到他背后，用惊月的剑鞘一下子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把他打得螺旋起飞又摔下来，当场不省人事。我弯腰摸了摸他的鼻息，还好还好，没有一下子就打死。 我掏出绳子把马克捆了个结结实实之后打了牟聪的电话，告诉他赶快派人过来，我逮住了一个很坏的坏蛋。 牟聪问我是不是又逮到人**和绑匪了，态度稍微好一点不要当场打死了，我看着十几箱东西轻声说比那个要坏得多，我在安城郊区的废弃玩具厂里面，这里有一起极为恶劣的贩.毒.杀人案件。 牟聪一听毒立刻有精神了，表示你先保护好现场我二十分钟，不，十五分钟就到。 十二分钟后牟聪带着几个灵军的军官赶到了，他们对于被捆成粽子奄奄一息的马克深表同情，我主动交代情况马克这家伙不是好人他竟然拿枪打我，还好我反应快躲开他的子弹用剑鞘一下子就把他打到死亡边缘，我已经保持了极大的克制。 牟聪面容惊悸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然后眼角余光扫到角落里那些东西，立刻就眉开眼笑。 “小小姐呀，你立了大功啦！我来的时候特派员说了本次功劳以你为主，抓的犯罪分子都算是你的，这一个……额，在我国境内贩.毒的外国人和十几箱毒.品，光是给你发奖金都得发个几十万了，荣誉证书自然是少不了的，当然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公开表彰就不要了，关于毒.品的事情我们一向是不公开的……” 我扫了一眼被捆结实的几个马克的手下，点了点头之后一剑戳穿了墙壁：“什么叫不公开？不公开是怕毒.贩报复，我可是五星道宗，真实战斗力有道君的那种，我这级别起码能单挑一个步兵连，现在你告诉我，要让我丢掉这一辈子都不一定搞得到的巨大荣誉吗？” 牟聪汗流浃背：“不是这样的小小姐您听我说，这件事我已经先联系了小姐，让您不要在这件事上抛头露面是她要求的，她还说可以公开表彰但不能以抓获了毒.贩的理由，这个叫马克的家伙一直在我国境内搞分.裂.主.义.运.动，我们可以公开表彰您就说您发现了一个外国的间谍于是举报了他帮助有关部门将其当场抓获……当然抓获毒.贩收缴大批毒.品在政府内部的记录上还是您主要功劳……” 既然是张欣欣要求的我便不再坚持，等到他们把嫌疑人和罪证都带走之后我在空下来的房间点了一柱安魂香让被杀害的女人就此轮回而去，然后才慢慢悠悠回到家里去，此时已经是凌晨，我回到房间就揭开被角钻进去，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楚君宜搂在怀里。 “君宜啊，睡醒了就出去晨练吧，姐姐给你做饭。” 楚君宜脸上发苦：“姐姐，能不能不要做饭，让我自己做？你做饭好难吃。”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不错，会吐槽姐姐了，不是那么在姐姐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了。也不要做饭了，姐姐基本上是很少回来的，冰箱里东西很多你自己在家的时候慢慢吃，这次就先带你出去吃好的。说起来君宜，去玄界学校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楚君仪摇头道：“我想了一下还是不要去玄界学校了，我要继续做一个普通人，或者做一个会道法的普通人。我更喜欢凡人学校，尽管我在学校里一直受欺负挨打，但凡人学校真的很适合我。姐姐，我的叔叔已经被厉鬼赶出去了，我可以搬回家，再加上姐姐你已经成了维护祖国统一的小英雄，有你在我也不会受欺负吧。” 我轻拍她的手让她放开我，在床底下拿出一根甩棍：“带好这个去上学，谁敢先动手打你就把他往死里打，我给你兜着。但是有一点，你敢跟老师打架回来我也要打断你的腿。” “姐姐放心吧，我才不会给姐姐打断我腿的机会呢。” 楚君宜调皮地一笑，很难把这个活泼的孩子跟缩在墙角生无可恋的阴沉女孩联系到一起。 带着楚君宜在附近的饭店吃了早餐，小区的人都知道秋老板的妹妹帮助有关部门抓到了间谍，还有人拿着手机的推送信息向我祝贺，他们一起夸奖我让我很是开心。对就是这样，让赞誉和掌声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就喜欢人夸我。 楚君宜终究还是没有接受我提供的武器，我实在放心不下就送她到教室，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大人的样子我还特地改变常见的双马尾短裙白丝小高跟形象，穿了一身规规矩矩的女士西装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正经人而不是自恋的小女孩。 楚君宜的班主任是个很和善的人，他也是为数不多会关注君宜这个既没有好家世又没有好成绩的边缘学生的老师，我把君宜送到她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然后微笑告诉她谁欺负你了就告诉姐姐，姐姐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班主任很无奈地对我进行了教育，让我不要对孩子宣扬武力报复的思想，对这位班主任我还是很尊敬的，和他在班门口的交谈也很和平，就是当我离开时坐在窗前的叶冰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她是不是不服气？ 也许我上次就应该把她痛打一顿？ 第172章 救护情敌 世俗政权的表彰很快就发下来了，还让我带着奖章拍了照片登上报纸，全国都知道我是一个机智的孩子通过大夜晚的一个骚扰电话就抓住了潜伏在我国境内的间谍。 有不少人认出我就是之前那个自称是公主天师的小网红，现在我又抓间谍搞了一出，好几家文化传媒类的公司来找我要跟我签约请我做艺人，我对于这种情况实在是没有心理预备，做明星从来都不在我的未来规划里面。 送走了第十一个星探后我接到林涵的电话，她轻声慢语问我是否愿意和她一起拍鬼片，不要求我签约会按照娱乐圈新人演员的待遇给我拿钱，我毫不犹豫答应了她的邀请。 什么演员不演员的，她就是拍鬼片又卷入到奇怪的灵异事件里面了加上这会儿韩诗婵抽不出身，楚天辰那小破团有演唱会，于是就想起我这个便宜保镖了。 说起来我还真是个性价比超高的保镖，给熟人干活基本上是不拿工资的，只要她们管吃管住就成。 答应了林涵会去帮忙我就扑到床上补觉，一觉睡到下午四点才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寒露没有回来。 她说过三天就会回来，可现在已经七天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回来。即便她是红衣君王我也会担心她遭到其他君王的袭击，今日不同于往昔，金丁玺野心勃勃想要统一玄界，红衣诸王之间的矛盾更是空前尖锐，如果这时候有谁对她发动突袭，哪怕是寒露也难以招架。 我越想越不安，偏寒露是临时用阴气凝成的实体我也没有办法这种情况下跟她交流，只有一个人在家里担心。 这种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当我回到家时寒露正躺在地上，她的阴气极不稳定，血色的灵魂也变得有些透明。 我不明白有谁可以把红衣君王伤这么重，看她随时可能会灵体崩溃的样子也无法进行交流，我甚至都做不到冷静对待。虽然我平时可以说是一个理性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慌了手脚，在慌乱一分钟想不出办法后我举起左手看着白玉的手链颤声呼唤张欣欣求救。 张欣欣在白色的光芒中现身，看到寒露这样子先是一愣继而让我帮助她把寒露移动到床上，她先画了一个阵法点了三张金色符纸构架出结界将我们三人都圈起来，再问我有两种治疗寒露的方案我能接受哪一种。 我立刻问她是哪两种。 “第一种是让寒露作为人的形式存在，短时间之内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作为厉鬼到处跑，这个时间不会短于一个月但最长不会超过三个月，在这期间她将失去厉鬼免疫常规物理攻击的特性也失去很多战力，好处是在恢复期过后可以不留下任何后遗症。第二种是让她沉睡在雨点儿的影子里，至少三个月之中她和雨点儿的生命捆绑，雨点儿每一次受伤生病都会让她受同等损伤。这么做可以让她安心养伤，沉睡的君王哪里都去不了，只是比起第一种风险更大，一旦雨点儿在这期间受到重创，影子里的寒露也会永久性损伤。” 我当下表示那就怎么安全怎么来，张欣欣让我伸出右手，用匕首割破我的掌心让我将血滴到阵法的中心，我看着血和阳气被阵法吸收，掌心很疼我反而稍稍安心下来，看着光彩跳动直到张欣欣拿一张金符给我把伤口包起来。 “这种方法损失的生命力和修为短时间内无法补充，雨点儿等于是自降两级，现在的基础修为水平只有一星道宗，这种损耗要一个月之后才能恢复，所以雨点儿一个月内不要打架，不然会吃亏的。” 我咬了咬牙问：“欣姐姐，我不明白，为什么红衣君王会受重伤？露姐姐应该是此世的最强级别吧？就算不是天花板也是可以碰触到那天花板的存在吧？为什么会输得这么惨，这世上有谁可以做到碾压红衣君王吗？” 张欣欣浅笑道：“红衣君王便是此世的顶点，寒露这是独自冲进军阵之中翻车了。我在临安看到玄界的新闻消息说寒露在安城和几个道尊级别的美国人动起手来，根据临安政权在安城的情报系统反馈我判断寒露会击败敌人后重伤，于是就先做好了救援准备等雨点儿叫我。” 我坐在床前用左手轻轻握着寒露发白的手，火系的君王此刻体温很低，再看看她苍白的丽容，仿佛随时就会就此消弭。 张欣欣幽幽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之后便陪我坐在床前，伸出素手温柔撩开寒露的刘海，以白润的食指在她额间轻点，将一道白光在寒露额间化为一朵白色玫瑰的图案。 “雨点儿的阳气加上我的阴气来保障寒露的存在，她很快就会脱离危险，最多三天就会醒来，但好几个月都不能变成红衣厉鬼了。这几个月是很危险的几个月，我建议她先到临安来，或者躲进自己建立在亚空间的城堡里去关门静养。” 我惊讶问：“欣姐姐怎么知道露姐姐的亚空间城堡？也是靠情报系统吗？” “这倒不是。那城堡建立的时间比我临安政权早多了，是我们还在幽冥鬼校的时候建立起来的，我全程参与了亚空间之内的建筑设计和军队管理，只是其他人不知道寒露的底子，我是知道的。” 我看着寒露苍白如雪的绝美脸庞低声问：“欣姐姐，我果然……对露姐姐来说，我果然是你的……” “雨点儿是我们的妹妹，从幽冥鬼校时期就一直是。我们三个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后来雨点儿离开鬼校重入轮回，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当然，我们也几历轮回，像雨点儿这样在转生之后丢掉了全部的记忆和武力的君王可不多。”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张欣欣的用词：“我曾经……也是君王？” “曾经最弱君王可不是我。好了雨点儿，不要继续守在这里了，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这个阵法会让寒露很快醒过来，雨点儿不放心的话可以就在这里吃东西。” 我起身到门口轻轻以手指碰触闪光的结界，确保这结界可以抵挡红衣君王以下的攻击后转身向张欣欣：“就算在这里守着，露姐姐也不会立刻醒过来。此刻是非常时期，我更需要保持自己的清醒和健康来保证可以让露姐姐免遭伤害，只是欣姐姐，帮助我救护情敌是不是……” 张欣欣点头轻笑：“是呢，救护情敌实在是太糟糕了。我后悔了，让我趁她现在不能灵魂离体把她掐死吧。” 我跺脚：“欣姐姐！” 张欣欣把这里的安全保卫工作交给全身裹在一团黑气里面的临安城鬼军统领邪王后就牵着我的手出了门，她明明没有来过我这个小区却对这里相当熟悉，带我走进了一家我从没来过的餐厅。 我看了一眼餐厅里的特色标牌，那是一个金色锁链的挂件。 封天锁。 秋意遥的产业。 张欣欣点了一桌子菜，我虽然食不知味也为了让自己可以有足够的精力而勉强吃下，感觉像是回到了高中那个一面感觉不饿一面为了能有精力上课而吃饭的时代。 等等，我读过高中吗？我为什么会记得高中的生活状态？脑海里依旧是一片空白，过去的生活状态我并没有想起一点点，是不是姐姐们把我的记忆给封锁了。 我问了张欣欣，作为临安的女皇把邪王叫过来当保安是不是不妥。她笑着揉我的脑袋告诉我临安城的防卫现在是修罗道尊在负责，比起邪王他更加激进，这会儿尽管临安城防务空虚但想惹事的人一看最狂暴嗜血的张磊掌权了反倒是不敢去临安了。 求张欣欣帮助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已经不能再坚定拒绝她，寒露之前对张欣欣表现出掠夺的意图也没有让我生气，现在想想似乎三个人的爱情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 我想要确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绝对忠诚，以自己的忠诚要求对方做到对等的忠诚，可如果我们在保留和对方爱情的同时又爱上了相同的第三人该如何处理是从没有人教过我的。也许在幽冥鬼校我还是红衣君王的时候，确实有过三个人的恋爱吧？ 其实寒露和张欣欣也挺配的，我们三个一起出去要不就是看谁都像小三要不就是我像是她们的孩子，我不接受张欣欣只是为了对自己的理想负责，当寒露在我面前即将消亡时我突然就发现所有的坚持都不再有意义。 只要寒露和张欣欣可以继续存在着就好了。 我的……姐姐们。 张欣欣让我和寒露睡在一起，她坐在床边给我唱着童谣，轻柔的嗓音让我很快入睡，在梦里我看到血色学校的学生会活动室，两个红衣和一个白衣的女鬼坐在桌前喝着什么东西，室内气氛融洽像是姐妹又像是情人。 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吗。 第173章 七星联盟的邀请 第二天醒来，张欣欣告诉我灵军来了电话邀请我去公安局，我犹豫看着依旧没有转型迹象的寒露，张欣欣摸着我的头让我快去，她可以照顾寒露，在幽冥鬼校照顾我们两个那么久了不差这几天。 我听她这么说更加忏愧，好生感谢她一番还被她吻了半分钟才出了门叫了辆车快速前往公安局。 牟聪早就坐在房间里等着我了，见我过来他让我坐好，然后态度极为恭敬地请出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老人，老人面容沉静慈祥穿一件常服，他还没有说话就让我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着声色的几次呼吸之后就调整好了情绪起身对他鞠躬轻声叫首长好，老人笑笑就让我坐下，他也拉过一把椅子在我面前坐好。牟聪看了我一眼就要出门站岗，我立刻叫住他。 “你不是保镖吗，怎么丢下首长自己跑了，不怕我丧心病狂对首长做不利的事情吗。” “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首长轻笑：“一个致力于反拐打拐，前不久还抓住在我国境内贩.毒的外国间谍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对我不利。郑心雨，目前是五星道宗，你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入道一年就有如此成就，日后必成我中华大才，以后道尊的席位必有你一个。” 我也微笑，慢声细语道：“首长不要夸我了，给我捧太高了我怕我摔了。我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所以请首长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把我叫到这里是想给我安排什么任务？先说好让我伤害周围的人我是不会执行的。” “也别叫我首长了，我姓梁，年龄也可以做你的爷爷，叫我梁爷爷就好。” 我点头，依旧谨慎看着他：“梁爷爷叫我小郑就好。” 梁老被我逗笑了：“不要怕，孩子。这次来找你过来是真的有重要任务需要你去执行，这个任务你是最合适的。我简单来说一说，因为你之前抓了间谍让外国人感觉很难受，他们派来了新的传教士和主教在安城做坏事，我们希望可以遏制他们而灵军力量不够，道士协会表面臣服实际上仍然将主要精力用于内战，要维护安城的稳定就需要有强大的道士帮助我们。如果小郑能为国效力出来抵御外国人那是最好的，便是暂时有事要做抽不出身，也希望小郑可以为共和国培养更多的灵军战士。” 我点头小声答应，梁老便站起来让我跟他出去走走，我不敢拒绝，跟在他背后出了公安局，全程在他身侧一步之后，牟聪跟在我们两步后的位置小心留意周围避免大人物遭遇危险，梁老却一点都不担心会有谁来害他。 从我掌握的各种资料来看，他也确实不怎么需要担心有人加害，不同于刘家王家势同水火，梁家在梁老的带领下一直都很平和不惹事，是出了名的和事佬，首都有他在实属国之幸事。 走了几百米后我们成功引起了路人的围观，梁老微笑对路人点头示意，我和牟聪面无表情紧跟在他后面避免有谁突然产生大胆的想法，又走出几百米梁老在公交站牌停下，竟然带着我们上了一辆城市公交。 吃瓜路人没几个真的觉得这人是首都大员反而觉得是依靠装扮成首长吸引关注的网红，毕竟我也算是个比较有名的网红了，他跟我在一块可不就是网红吗。 有人过来问我能不能签个名合个照，我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并小心移动到对方的位置，幸好这会儿公交上没几个人不然我是不敢离开梁老身边的。 很快又有人问梁老你是网红吧，你扮演国家级部长真的很像，梁老朗声笑答他这人就是跟中央一个姓梁的长得像，没少被人拉去合影，当一群人跟他合影的时候我绷紧神经随时准备护驾，牟聪却让我不要紧张这种事情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来梁老真的是一个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老人。 公交在下一个站牌停下时梁老带我们下了车，穿过几条街之后进入一个小院子，我一进院子就知道这又是个亚空间，表面看占地不到五百平的院子里面别有洞天，足足有几十座五层小楼和一些雷达设施，看起来如同一个小型的军事基地。 我小心看着周围端着枪穿着军装的士兵，其中有几张面孔是在阅兵直播上见过的陆军精英尉官，不难想象这小院子里藏着多么大的机密。 梁老带着我们进了一座警备严密的楼房，这里整个一楼只有一个大房间，一台巨大的计算机和我没有见过的设备运转着，技术人员见到梁老后起立敬礼，梁老摆手让他坐着，示意我跟他来到那个悬空的光球边。 “这个东西是一个监控器，它可以监视异时空之门的能量波动。这世界上有很多的异时空之门，起初我们不在意它认为外来者不会造成大的影响，但后来发生了六道轮回失控厉鬼们被不断带到此世的灾难，在那之后我们就建立这个设施，严密监控整个国家，一旦哪里有了异时空之门的能量反应，灵军和解放军就可以快速集结。” 我看着虚空中的一个血色感叹号轻声问：“那个感叹号是最大灾难的位置吗？” “是的。那是我们未曾经历的灾难。”说话的却是牟聪，他沉声解释：“1961年美国对天外发射通讯信号并在1985年接收到来自遥远文明的回复，但那个文明并不友好。对方的通讯员警告我们不要再发射信号了否则可能会导致我们文明的毁灭，他们那个被称为黑暗帝国的势力已经摧毁了无数文明。尽管对方的回应很短，美国人还是得出了黑暗帝国的生命以此世的鬼魂或者近似鬼魂的形态存在，因此要对抗他们需要高热或者是传统意义的道术。这个红色信号出现在你的家里，当天你在家，有没有看到家里出现什么在虚空中展开的裂缝。” 我苦笑：“那天白衣人来找我……” 见他们不知道白衣人是个什么东西，我又把白衣人的存在对他们说了，当然隐去了白衣人有意培养我做他的敌人打败他这条，也隐去了白衣人就是死亡秀场幕后老板的重要信息，只告诉梁老关于遗忘者之地的事情。 白衣人现在已经成功打破了鬼差和厉鬼的界限让臣服于他的鬼王都可以接近红衣君王，现在他手下已经有了至少三个准君王级别的大鬼，加上十个以上可以换算成较强鬼王的大鬼，以及数不清的小兵，小兵的战斗力可能是道宗起步上不封顶。 梁老听完沉默足足有两分钟才叹了口气，让牟聪去拿一个盒子过来，他托着盒子面色凝重道：“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重建七星联盟。” 他打开那个盒子把里面一份有多人签名的文件给我看，上面签名有秋意遥，韩诗婵，寒露，张欣欣，还有三个名字已经很淡看不见了，不知道拿出这个盒子是想要说什么。 见我迷茫不解，牟聪告诉我所谓七星联盟是七个道尊鬼王级别的高手在世俗政权的总体目标指导下进行玄界的军事建设，以七个强者为领袖，这七位大能平常保持友好战时也可以并肩作战，他们的部队也都是可以随时投入到抗击外来入侵捍卫民族家园的战争中的。 梁老将那份文件给我，对我提出一个惊悚的邀请。 “小郑，加入七星联盟吧。” 我受到了惊吓，连忙摆手拒绝：“梁爷爷，不能这样的，七星联盟要七个道尊级别才行，我这个连道君都不是的菜鸡加入能做什么呢？这个位置我看可以给道尊级别的强者，陈源田丽娜她们我看都可以……” 梁老苦笑：“陈源是比未来的灾难还要疯狂的不稳定因素，她就是个战争疯子，世俗政权对她没有任何约束效力，坐拥十五万幽冥大军的她不可能会加入这个在她看来自降身价的政府领导组织。至于田丽娜，她现在是在深宫不问政事被架空的冥府之君，我们的邀请不可能送得到她面前。小郑，现在不接受也没关系，七星联盟我给你留一个位置。” 接下来梁老又给我拿出另一份协议书看，这份协议书详细规定了七星联盟成员的诸多特权，包括割据一省成为当地的玄界领袖，但不能对当地的政治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在大方向上要和党保持一致。 即便没有协议我也会这么做。 再看下去就是另一份文件，详细记载了七星联盟成员抵御外敌入侵的战例，最近的一次是寒露以一敌七击败了美国以传教为名行分.裂.我国之实的三位道尊加上五位道君。 我想了一会儿问出一个我最关心的特权问题： 我抓到的人**可以自行处理吗？ 梁老笑了：“小郑只要有心，能抓多少抓多少，想怎么处理政府都不会过问，就算全身骨头都在逃跑时摔断了也不关小郑事。” 我点头就在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第174章 天外之鬼 梁老还给我看了星际图，说是在距离地球十二分之一光年的位置上有一颗行星上面有智慧种，那颗行星上的智慧种和地表人族保持友好通信已经长达五十年，他们的生态环境和地球差距很大，整个星球温度很高但智慧种耐高温怕低温所以能活得很好。 那颗星球上的海洋也常年温度超过六十摄氏度，活人扔进去基本上就活不了，在双方无法生存在对方生态环境中这样的前提之下，两个弱小文明居然处得不错，每天都发信号通讯，当然由于距离远，信号收到后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牟聪将翻译好的一封通讯给我看，这封信大意是友好文明发现他们六光年之外的一颗行星被不明能量点击穿，幸亏那颗星球上面没有生命不然可真是太糟糕了。 除此之外还有半年前居然有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小行星以五分之一光速从他们的星球边缘飞过，那些小行星并没有带尾巴，是如假包换的岩质小行星而非彗星。 接下来就是友好文明礼貌的废话，对方统治者向我方领袖问好并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友好文明领袖的儿子结婚了，他儿子似乎是个妻管严整天被老婆欺负，看上去就像是地表的普通人家老人在向朋友抱怨。 这个友好文明过于友善了总让我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但既然已经通讯了五十年，他们应该也没有恶意。 信的末尾让我很是在意。 那种生物死后才能出现的非物质形态的东西最近越来越多，它们无视常规火力似乎以我们的生命力为养料，但惧怕高温和太阳光线。你们地球人称为鬼的东西这星球上也有，而且明显跟我们的活人长得不一样，就根本不是一个种族的，我们怀疑地球的鬼也不是生物死后所化而是这个特殊的入侵物种。 最后还附加了一段异常天文现象。 那团光点朝着我们越来越近了，像是一个流浪的太阳，我们测试到它在三十三光年的距离摇荡。不过根据我们的计算那颗流浪的太阳不会干扰我们星球的轨道，它和我们星球的最近距离大概是四分之一光年，我们的太阳距离家园只有三千分之一光年不会被它带出轨道。 我看向梁老，他摇头笑了：“听他扯淡呢，咱们地球的鬼是怎么来的，地球人还不知道吗？他们那星球的鬼可能是天外入侵，我们地球的鬼是实打实的本土产物啊。刚才那封信是一年之前的，你再看看这封信，这是九个月之前的。” 我结果第二封通讯翻译稿，这一次对面说我们海彤星往地球方向发了一个礼物装着两个我们抓获的入侵之鬼，你们拿去检验一波你们的鬼是不是这种东西。 我相信你们会失望的，因为根据地球传输过来的资料来看，那里根本就没有跟我们抓到的鬼长得像的东西。鬼惧怕阳光和金属银，你们要小心不要被它们伤到了也不要在阳光下给晒死了。 之后仍然是对方领袖的吐槽，说儿媳妇怀孕了但是家里的水温保持器坏了正在让人修，不然产下卵来说不定就会被冻死。原来这个文明物种是卵生，我脑补了一下直立行走牵制进化成有爪手臂的鳄鱼，觉得很有意思。 信的末尾提到流浪太阳经过之处的文明电磁通讯收不到了，也许是太阳风暴破坏了他们的通讯系统。我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看完这封信之后牟聪将下一封信给我，这一次是距今六个月的。 第三封信提到了鬼的数量异常增多，但是海彤星的军事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他们集合大军快速消灭了很多鬼，成功把鬼的数量压制下去。 鬼很可怕也很脆弱，阳光可以轻易地将其扼杀，用光线类武器也可以做到，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这些鬼是哪里来的，怎么还越打越多。 中间部分是领袖的儿媳妇产下一颗蛋并且拿去了保育室，希望可以孵化出一个雄性的后代。 文末还是那颗流浪太阳，流浪太阳似乎不流浪了停留在原地，太阳仿佛化为一个黑洞将整个星系的物质都吸纳过去，那绝不是恒星该有的状态，好在它停的距离还挺远，海彤星得以在安全距离观察这个奇特黑洞。 我想我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梁老笑了笑把第四封信交给我，这是昨天刚刚破解出来的。 第四封信说明了那些鬼似乎会进化，它们躲在阴影之中互相吞噬，吞噬同类之后鬼的身上会出现红色的斑纹，斑纹越多面积越大鬼的战斗力越强，有些全身红色的鬼已经可以在白天出来活动，只是它们仍然会被阳光晒伤。 我看得心头狂跳，再往下翻还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身形扭曲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诡异虚影，虚影可以视为一个极度形变的人形，这个人形物穿了一身血色的红衣。 我喉咙发紧两手发抖，梁老轻轻把他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让我继续往下看，这次海彤星领袖没有讲他的家事而是说情况不妙，那种被你们称为鬼的东西居然可以靠吞噬同类来实现进化，进化到全红之后还会产生一定的智慧，更有一些鬼变成了和我们相近的姿态指挥其他的鬼与我们战斗。 这些鬼可以穿过障碍物，除了阳光和激光外似乎没有好的办法对付他们，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鬼不能繁殖后代，因此鬼的质量会上升数量却是会下降。 信末提到那颗恒星保持在原地，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流浪，还在持续观察中。 我将这些信交还给牟聪，看着梁老许久才颤声问：“所谓的鬼，是天外来者吗？是一种我们并不了解的生命形式吗？” 梁老摊手道：“至少咱们地球的鬼不是。也许鬼就像是地球生物学一样也分为多个种类，有的是生物死后变成的有的是其他未知原因产生的，总之海彤星的情况非常不妙，而且天外之鬼我们地球也曾经遇到过……”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问：“皇帝吗？” “就是那个神经病。自从唐朝入侵被挡住之后就谋划二次入侵，但双界已经被永久关闭，太阳系对于天外之鬼来说是封闭的，那个神经病无法从正经的渠道过来只能打开双界。不要害怕，神经病强归强只要太空中那些卫星还在，地球的位置就会被屏蔽，神经病就找不到抵达地球之路，只能继续琢磨双界。”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应该做两手准备吧？万一皇帝真的再次打开双界降临此世，不做准备的话我们不就是等死吗。我建议我们建立起巨大太空船将一部分人送走，保全人类的火种。” 梁老摇头：“不是这么算的。只要双界不打开，神经病就永远无法到来地球。对于人类而言最大的灾难是失去控制的六道轮回，恶鬼在被消灭之后就被吸入轮回道然后立即以新的形式放出来，这样不断回复重生的恶鬼是无法遏制住的。修复六道轮回需要很多东西，我们暂时哪个都没有……对了，不是哪个都没有，张欣欣有一个水晶球说可以上交国家，但其他材料没有的话要水晶球意义不大。” 我稍稍偏头想了一下对梁老承诺会尽最大努力帮助政府的秘密工程，他拍着我的肩膀夸我是个好孩子好同志，还问我要不要加入灵军。 我想了几秒问可以给将级军衔吗，见他们面露惊讶我就笑了说开玩笑的我不打算加入灵军，还是自由道士好。 梁老认真道：“按照规章和制度是不能给新兵太高军衔的，但我可以保证你在一年之内成为校官，三年之内成为将官。如果真的很想快速当将官也不是不可以，我得先跟大领导说一下。” 我摇头笑道：“不了不了，随口一说别当真。” 离开之前我又问了这一屋子的人有谁知道死亡之海的巨大怪兽，结果没有人知道，我还得继续自己练级。 我接到鬼物书信执行幽冥信使任务时免疫阴气的特权还在，等到哪天再遇到那只怪兽了我可以先开信使特权再战力全开去攻击它，打不打得赢先不说，至少要让它付出代价。 离开这个院子后我又回到家，寒露安静躺在床上，张欣欣在厨房做饭，她系着围裙真的很有贤妻良母的风范。我摸了摸寒露依旧很烫的脑门，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告诉她不要怕我在的，姐姐你一定要挺过来，我还没过门呢就要让我守寡你忍心吗。 张欣欣把菜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给我一个温柔的浅笑，告诉我不要这么悲观，完全没有必要。寒露最晚后天就会苏醒，只要不像以前那样疯狂打架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雨点儿先来吃饭，吃饱了才有精力守着寒露。 我点头就坐在桌前和张欣欣一起用餐，张欣欣的手艺真的很棒，在用餐时也很细心照顾着我，但此刻我满脑子都是受伤的寒露和关不住的六道轮回，暂时没有心情和张欣欣玩耍，也就是她拿出小锅要煮药时我让她坐好自己去帮她熬了药。 这个药闻起来真的很不错，可惜我不能喝。 张欣欣小口喝药的样子好美，我看着她喝药感觉是一种视觉享受，但由于寒露就在卧室躺着生死不明，我对张欣欣第一次没有生出邪念。我发现尽管我对寒露和张欣欣的态度是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在爱情的方向上我还是更加偏向寒露的。 对我来说寒露是恋人，而张欣欣更多扮演姐姐的角色。 如果不是她想要我，其实我们可以永远都做最好的姐妹。 第175章 协调人鬼纠纷 寒露依旧没有醒来，我心底有也许她会这样再也不睁开眼睛的黑暗的预想，但张欣欣始终确信寒露在三天内就会苏醒，我选择相信她，我也知道她和寒露有过说不清的过往至少不会趁机加害于曾经的好友或者女友。 张欣欣让我睡过午觉再出门，我就缩在她怀里睡了一小时，醒来后看看已经没有复苏迹象的寒露好一会儿才去洗脸。 当我拿着我的化妆品准备往脸上招呼时发现媚鬼特质让我的皮肤变得很好，不需要化妆就光滑柔嫩，我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脸，看着镜子中那美丽的面容，终于决定还是不化妆了就这样出去吧。 谁说媚鬼完全是负面作用，不用化妆就可以顶着一张明星级的脸出去的好事哪里找。 刚出去没多久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来源不明是一条求救信息，发信息的人自称在龙湖公园不断被跟踪感觉有人想要害他，他可以听到不断靠近的脚步声和像是大狗一样的喘息声，一回头就发现什么都没有，扭过头去那声音又出现了，怀疑是见了鬼，听说我是一个本领高强收费公道的道士就像要请我帮忙。 我思索了一分钟就打了这个电话，那边的男人秒接，在我告知身份后让我去龙湖公园，他在一个亭子里等我过去。 在对张欣欣汇报我的行动路线得到她只要不下水就问题不大的回应之后，我叫了一辆车赶到龙湖公园，果然在一座亭子里面见到了脸色难看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身强力壮穿金戴银有一股暴发户的味道，就是身上阴气很重，印堂发黑，肩膀上还有厉鬼留下的索命标记，一看就活不过三天。 “啊，公主天师？你真是道士？” 我淡然点头：“道士是我的副业，我的主职业是网红。看到你的瞬间我就不大想管你的事了，你回家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男人脸色发白问：“没救了？” “有救。不过我应该救不了你，你摊上的是个领域厉鬼，厉鬼在你身上留下了索命标记，我刚才分析了一下这个厉鬼的阴气类型得出是一只怨鬼的结论，还好找上你的怨鬼有活动区域的范围限制，你只要离开千里就可以让索命标记永不唤醒。从你身上的死气来判断，继续停留在本地，标记会在最多三天后唤醒，厉鬼将出现在你面前把你杀害，我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让你赶紧跑，朝哪个方向都成，只要够五百公里就可以保命。” 男人面露难色，我对他做一个噤声的手势，闭上眼睛感应着他身上留下的死气。 两分钟后我叹了口气：“你没有跟我说实话吧？为什么你身上同时有好几个厉鬼的死亡标记，鬼太多我对付不了，告辞。” 男人慌忙拉住我：“大师你别走，别走，我跟你说实话，我们找个没别人的地方好好谈一谈……” 他把我带进他的豪车里，把车开到郊区，来到一座破落很久的庙前。我下车看了看这座庙，里面的神像长得很是凶恶比起神仙更像是恶鬼，绝不是中国本土宗教的神系成员。 这座神庙里有很强的阴气，阴气的来源是神庙的地下，这下面必然有一个陵墓，最差也得是一墓穴，阴气的强度并不稳定，似曾相识，不知道是哪位老朋友在这里修炼。 男人这时候才对我介绍了他自己，他叫做蒙枫，是一个搞建材的土豪，同时经营建材和安保，没事就喜欢出去玩。 上星期他和朋友一起来这里玩耍的时候迷了路，在这片区域始终走不出去，于是在他们又一次转回森林边缘后蒙枫对那个很丑的神像跪下许愿能让他回家他就把这座庙重建，说来奇怪等他们再走时就真的出去了，可惜他出去之后就把这事给忘得干干净净，见了我才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位大仙报复了。 我走进神庙仔细端详那座落满尘埃的神像，神像的眼珠转了一下，它似乎流了汗。我假装没有发现异常，背对着神像打开小挎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紫色的镇鬼符，转身就把它贴在神像的脑门上。 “答应了厉鬼的事情还是要兑现的，你身上最强的死亡标记就是来自这个厉鬼，嗯，这个神像有厉鬼在附身，现在是白天它的实力还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轻易就把它压制住了，但冤有头债有主，你还是给它建一座庙供奉起来，或者把它接回家当个保家仙。只要你们好好供奉它，虽然是厉鬼也是可以帮助你们升官发财庇护后代的，我也可以确保它不会伤害你们。” 蒙枫同意将神像请回家，我揭掉紫符问神像是愿意跟他回家做保家仙还是继续在外受日晒雨淋，只有思维还正常的鬼物都会选择前者，依附在神像上的鬼也不例外。 我拿出故事书临时抱佛脚做了一个保家仙和领仙人的契约阵法，这样厉鬼就不能再这户人家依旧供奉它的情况下伤害这家人，也不能离开他家庭的范围。 为了确保安全，我还跟着他把神像送回家，然后和他坐在沙发上，蒙枫的漂亮老婆给我倒了杯水，我慢悠悠吹着热气让她的老婆先避让，就这么和他对面而坐，等到茶水都凉了我才喝了一口冷声道： “那天你们还干了什么？刚才有一个女鬼一直趴在车顶上，我们进屋后保家仙生效她进不来就在门口等着你，就连我这个五星道宗都不能把她吓跑，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坏事。如果你从事毒.品或者人口贩卖，我将不再干涉这件事情。” 蒙枫噗通就跪在地上对我磕头：“大仙，大仙救我！我真的没有干什么坏事，就是，就是我朋友那天喝醉了郊区也没有交警，他开我的车撞死了一个女人，我害怕陪他坐牢只好和他一起把尸体埋了……” 我用桌上也许是蒙枫女儿喝饮料剩下来的吸管敲着他的头：“不要慌，我去和那个女鬼谈一谈，希望你可以对她的家人进行赔偿，以此让她原谅你。当然她不是你撞的，要原谅你并不困难，但是你朋友最好去自首。” 我拽着蒙枫硬拖到门口，一开门就怼上一张面容扭曲五官流血的鬼脸，蒙枫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就往后缩，我只好告诉他只要你不出大门就不会有事，为了表明你的诚意最好亲自和女鬼谈判。 谈判的结果是蒙枫和他的朋友一共赔偿女鬼一百万人民币并且把女鬼的尸体认真的下葬，在公募买一处墓地，这笔钱自然是要蒙枫来出。蒙枫通过计算得出他大概要花一百四十万，不过对于他这种土豪来说一百四十万就保住了命后续的生意也不受影响，还是值得的。 蒙枫小心翼翼向女鬼请求宽限一段时日，因为他的生意最近不太好做，问能不能一个月之内付清一百四十万，女鬼也接受了暂缓付钱，但请我先把她的尸体烧成骨灰装进骨灰盒里面带走，避免蒙枫请别的道士来害她。 我对此毫无异议，当下就告别蒙枫又一次来到郊区，在女鬼的指挥下把她严重腐烂的尸体挖了出来并烧成灰收拢起来。幸亏我有先见之明的在挖的时候就给自己吃了一颗封锁嗅觉的丹药，不然挖尸我肯定吐得站不起来。 女鬼对我道谢，我刚要说没关系她就钻进了骨灰盒，继而天空阴沉下来，一条裂缝在空中出现。 遗忘者之地的坏家伙们又来了。 来者不再是马欣怡和林原奈美两位老朋友，而是四位身穿白色修身制服的女鬼。她们四个全部都是以正常人类的面容出现，腰间都佩戴有刀剑，从阴气强度来看是三个鬼灵一个鬼王，那个鬼王明显是本次入侵的指挥官。 “齐安然那小婊不愿意来现世就得我们来干活，我都没见过她那么懒的骑士，整天都在睡觉。小莲，那姓梁的家伙在哪里？” 被称为小莲的鬼灵答道：“梁罗辉在安城建立了一个据点用来监测天外之鬼，他这会儿应该还在那个据点里面，我们只要攻击那个据点就可以拔掉华夏监控天外之鬼的唯一监测点。” 那鬼王摇头：“我们为什么要拔掉华夏监测天外之鬼的据点？天外之鬼跟我们也不是友好关系。我们这次行动是找到姓梁的让他交出钥匙，只要拿到钥匙我们就完成了任务，陛下的十万大军可以全部成为鬼灵，即便是对上冥府大军我们也是可以正面碾压的。小秀，梁罗辉什么时候回家，家住哪里？” 小秀回道：“姓梁的老家在首都，今天来这里只是每月一次的例行公事，这会儿该是上了回首都的飞机了吧。飞机的航班号是JH-200，我们不能在移动的飞机内部打开空间裂缝，只能飞过去打进飞机把他抓出来。” 鬼王点头便飞上天空：“事不宜迟快跟我上，抓住了梁罗辉便是大功一件，陛下重重有赏！” 第176章 喜欢你的味道 等到她们离开后我迅速给牟聪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好几遍牟聪才接，没等他开口我就急匆匆警告让他们如果在天空中就立刻找一个最近的机场降落，遗忘者之地的骑士带着几个手下要抓梁老让他交出钥匙。 我也不知道钥匙是个什么东西，能让白衣人上心并且不惜绑架世俗政权国家级首长也要得到的想必是很了不得拿出来就能震动世界的宝物。 梁老告诉我这个消息他已经知道了，雷达检测到强能量点接近后他们就找了一处没人的公路把飞机紧急迫降在那里，要在那处和遗忘者之地骑士开战来避免对普通人造成伤害。 随后牟聪给我发了一个坐标问我是否要过去，我想想既然都发了坐标给我不去说不过去就拿出传送球传过去，梁老和牟聪站在一个清空了的机场上，跑道上还有两架历史感很重的瘦长战斗机。 见我出现梁老面露一丝笑意，对我招手让我过去后就给我介绍所谓的钥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钥匙被称为进化钥匙，厉鬼可以使用钥匙的力量完成升级和进化，半身红衣可以变成完全红衣，鬼灵可以变成鬼王，鬼王可以变成红衣君王，红衣君王说不定也可以打破天花板成为红衣之上的存在。 到目前为止从没有谁见过红衣之上究竟是什么，但从中央政府已有的资料来看，红衣之上也许是神明——不是修仙体系下的神明而是一神教那种近乎于全知全能的神明，最差也得是一定区域内掌控自然法则的神，因此避免进化钥匙落入遗忘者之地之手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个军用机场即将关闭，机场的军机只留下了两架早就该退休的老古董，连地勤人员都全部撤离，现在留下的只要灵军的士兵们，因此把这里作为迎击遗忘者之地鬼王的战场是没有问题的。 我看看这一群灵军士兵，怎么看都觉得太有问题了。这一群人最强的也只是道君，面对鬼王级别的敌人完全没法打，还不趁着鬼王没有找过来先跑路居然想要和鬼王正面作战，这实在不是聪明的做法。 天空打开一条黑色裂缝，浓郁的死的气息散落下来，我深吸一口气向前伸出右手让惊月在掌间现出实体，灵军的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枪支瞄准那条裂缝，做好战斗准备。 他们的弹药都是经过特殊处理可以对阴物产生伤害的，因此对于鬼王不是那么害怕。 其实这种情况还是害怕比较好，这样至少他们会知道逃跑，还能活下来几个。 没见过鬼王的凡人永远理解不了鬼王是什么样的概念，等到那个鬼王真的要杀我们，作为这群人里面最强的，我甚至都不能保证自己能活命。 “死老头子，快把钥匙交出来。” 头上长有狗耳朵的女鬼对梁老龇牙咧嘴，这些女鬼都挺好看的，但身上带有些动物的特征，有狗耳朵的被叫做小莲，另一个舌头分叉的叫小秀，沉默寡言的另一个女鬼同样有一双犬科动物的耳朵，那位鬼王脸上有四条苍蓝色的条纹，像是老虎。 这应该是一群猛兽死后的灵魂所化，也许是妖怪的亡魂堕落进遗忘者之地，他们比起一般的鬼物更加凶险。 “你就是最强的吧？” 老虎鬼王轻声问。 我看着她霸道又不失美艳的脸轻轻点头：“没错。我是五星道宗，清影道宗郑心雨，报上名来。” “第五骑士司马琴。” 我面露苦涩看向梁老：“对上了第五骑士，这情况可是大大的不妙，我们一群人加起来应该是打不过她自己的，针对眼下的不利局面我建议梁老立刻逃跑把钥匙带回首都不要交给遗忘者之地的野心家，我打不过她却也可以争取一点时间。” “争取时间……凭你？” 司马琴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向斜后方跳出避开她的一掌，举起惊月对她斩出一道白色的剑光，斩铁如豆腐的剑光打在司马琴身上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有打坏。 见到实力如此悬殊我闪现过去拉起梁老就跑，司马琴实力碾压我速度上却是明显不如我的，我拉着梁老上了飞机，那些灵军的士兵们用生命为我们争取起飞的时间，我只能看着他们被司马琴一个接一个活生生拔掉头颅而无力援救。 这会儿别说救他们，连梁老这个国家级首长都不一定保得住。 “梁老您先走，我可以为您拖住一分钟，您全速飞行的话有可能跑得掉。” 我在舱盖合下之前闪现下了飞机，一剑砍在司马琴的手腕上想要阻止她杀害已经不能动弹的牟聪，但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司马琴扔下牟聪就捏住我的剑把我像是甩一只老鼠一样在空中拎了十几圈才扔出去，我向后飞出的时候撞上墙壁，剧痛瞬间让我的身体软下来，然后那痛感在三秒之内淡化，我以剑撑地站起来，嘴里血的味道已经非常浓重。 又是一击打出了惊月的生命保障吗。 我对战过最强的骑士才是第十二骑的马欣怡，这次居然连跳几个级别要对抗第五骑士，这是一场必败之战，没人干涉的话别说九死一生，是十死无生。 我从小挎包里拿出一瓶回命水喝下恢复道术和生命，司马琴先是愣了一下又朝我攻来，这次我不能和她正面对抗，于是就用自己速度上的优势躲开她的攻击去袭击她带的三个手下。 然而我没几招就被她的下属们按倒在地上。 “……为什么手下还这么强。” 司马琴挥手让三个手下放开我：“是你太弱了。不过是个道宗，连红衣入门的实力都没有就敢挑战我。我可是陛下的第五骑士，我是最强的骑士，你胆敢挑战我想必也是做好了被我吃掉的准备了。” 司马琴周围黑气缭绕，这时候的她终于展示出作为厉鬼的凶险一面，我看看在三个方向封死我退路的三个鬼灵轻叹了口气，左手摸到腿上的那个袜圈又迟疑了。 我想要活命似乎只有把陈源召唤过来才行了，但陈源过来了我的下场不见得就会比被杀要好，不如拼力死战，被第五骑士打死了我在玄界也可以成为一座丰碑。 我看了看司马琴再看看那三个鬼灵正色道：“四打一算什么本事，你是第五骑士，连单挑的觉悟都没有吗？” “你说什么？要跟我单挑？好，那就单挑，你们都退下。” 三个鬼灵退到一边，司马琴指尖伸出泛着黑气的锐爪，她的眼睛也反射出凶险的杀机，像极了发现猎物的孟加拉虎。 力量，阴气，经验，技巧，全部都是她处于上风并且可以碾压我。 我只能凭借速度上的优势来一次次避开她的进攻，但这样高频率闪现很快就耗尽了我的法力，被司马琴一拳打在我的胸口，我被打得飞出十几米又在地上滚了十圈，惊月的生命保障再次生效，尽管有生命保障我的胸口还是被她一拳打得凹陷下去，好在我又喝了一瓶回命水让自己的身体和法力恢复成完好状态。 一个普攻就打掉我一条命，我最多还剩下四瓶回命水，这没法打。 “还以为你多强，原来这么弱。你的实力跟这张好脸完全不搭配。” 我避开司马琴的锐爪强笑：“谢谢你对我美貌的认可，实力这东西还是要慢慢修炼的，我刚入道还不到一年呢还是一个新人，让你失望了。” 司马琴即将砸碎我肩胛骨的拳头停了下来改成掐住我的喉咙，她的眼底出现一抹惊讶：“不到一年就成了五星道宗，确实是一个百年一遇的天才。嗯，你身上的味道很不错啊。” 我在她手中努力挣扎：“人间的女子有很多化妆品，那些东西味道都不错……” “我决定了。” 司马琴放开我的咽喉让我跪在地上喘息，不等我站起来她就自己蹲下来搂住我的腰把我压倒在机场的跑道上，抽动鼻子在我身上嗅着。我尴尬地僵硬身体不知道这头老虎在发什么神经，直到她在我脸上舔了一口。 我无力吐槽：“这是猫咪表达喜欢的方式吗。” “我是老虎！我很喜欢你的味道，所以要把你带回巢穴。” 我伸手进小挎包：“可是我不喜欢太大的猫咪呢。” “你不喜欢不重要，我喜欢就行了。” 我从包里抽出金符所化的光剑就朝司马琴刺去，司马琴单手抓住光剑，金符的锐芒割伤了她的手让她流出了血，我知道那是阴气以血的形式流出，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流血我不但没有她也不是不可伤害的喜悦，反而产生出浓重的恐惧来。 “这是一百多年来第一次有骑士被活人伤到。若不杀你我就会成为骑士的耻辱。” 司马琴单手掐着我的脖子把我举起来，我勉强再刺出一剑，剑尖没入她的胸前却只割开了她的制服外套，无法呼吸的我双腿乱蹬试图从她手里逃离却完全做不到，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死亡步步紧逼。 没有选择了。 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做什么银鹰王妃，但总比被遗忘者之地的鬼物活生生掐死要好点吧。 我的左手放开金符所化的光剑努力去摸向腿上那个袜圈，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到它时一股强大的能量反应出现，司马琴挥手把我扔出去，尽管我在地面上摔掉了大半条命好歹是暂时不会死了。 第177章 三后无王 来者身穿银甲，手握长枪，周身带着锋锐的杀意，一张英俊的脸带有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个一身干净阴气的大鬼正是我之前见过的杨渲，我之前和他打过，基本上是处于被吊打的状态，即便是让我再和他打一次也不会有变化。 杨渲缺少大规模杀伤能力但他的单体武力是足以比肩红衣君王的，在一对一的作战中就算是对上白衣人他也走得掉。 杨渲的出现意味着白衣人要干涉骑士的行为不让她杀害我，毕竟我是白衣人培养的对手。说是对手，我心里对于白衣人给我的真实定位还是有数的，我就是白衣人的一只放养宠物，如果我有机会成长到他期盼的层次更好，达不到那水平他也毫无损失。 司马琴瞪着杨渲厉声喝道：“刘静想要插手我遗忘者之地的事情吗？你作为刘静的五虎上将之一来阻止我，是宣告刘静正式加入反对我遗忘者之地的队伍了吗？” 杨渲摇头笑了笑：“我主刘静确实是想要插手这件事，毕竟郑小姐跟我主可是盟友，她在这里出了事的话我主会很困扰的。而且遗忘者之地这个名头吓得住金丁玺却吓不住我们，以为谁都是金丁玺那种怂货吗。司马琴，你被我们的管家锤了几遍侥幸逃命不但不反思自己的罪孽，还跑来现世欺负小朋友，今天落到我手里，定让你死无全尸！不，你已经是鬼了，那就让你魂飞魄散！” 司马琴拿出她的武器，那是一对蓝光闪闪的指虎，但又有所区别，指虎的每个突出部分都是尖利的，刀刃有八公分左右，带着浓烈的阴气。她并没有直接扑过去，可见对于她来说杨渲是个很强的对手。 我喝下一瓶回命水恢复了精力后小心和三个鬼灵对峙，那边司马琴似乎对战胜杨渲不抱希望，她伸手在虚空一点便打开空间裂缝想要离开现世，杨渲也没有追击的意思，等到四个厉鬼都离开后我两腿一软就坐到地上。 “这是百年来第一次有凡人让骑士流血，你做得很好了。作为一个道宗，你可以说做到了这个阶层的极限，不，已经打破了道宗级别的天花板，这是包括道君在内对遗忘者之地骑士的最好战绩。不要害怕大家嘲笑你，马天鑫之前跟第八骑士打还输了，作为道宗你居然可以从第五骑士手下存活，完全可以给你出本书吹上天去。” 我叹了口气：“杨渲哥哥，你这么说我更难过了。我还是太弱了，如果我有道尊实力就不需要哥哥来救我，我可以独立击退骑士，保护那些勇敢的共和国战士们。对了，杨渲哥哥，你不是白衣人的下属吗，怎么又成了刘静的五虎上将？” 杨渲温和解释：“我一直都是刘静的大将，只是之前白衣人找到了我主说想要借一个大将去看看你的发育情况，刘静就让我出去跟着白衣人去看看。那一次就是为了让你获得更快的发育，就算你真的绝望了白衣人也不会杀你的。遗忘者之地的君王倒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一门心思想要参悟天道，参了千年都没能悟出什么东西于是就想要获得一场战争的全面失败将自己逼入死地来悟道飞升。” 我捶着自己发软的双腿轻声问：“悟道飞升后会是什么状态呢？成仙吗？还是说打破最后的界限，成为红衣之上的存在？杨渲哥哥，红衣之上的存在是什么呢，是……全知全能的神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大将，修道的事情我并不了解，倒是军师什么都会你可以问她……你还能站起来吗？司马琴走了保不准下一个就是更强的骑士过来，我们最好立刻离开这里，需要我背你吗。” 我摇头拿出传送球，报了我住的小区坐标：“我可以传送回家，杨渲哥哥不跟我一起吗？” “不了，我主刘静正在这附近帮助梁老建立第二个信号检测站，我不能走得太远。你回去之后要小心，据我们截获的情报，金丁玺一直都想要加害于你，说不定这时候就有刺客进了你的家。” 我想了一下我的家里有张欣欣和寒露在，哪个不开眼的刺客进去了那真是嫌自己命长。谢过杨渲我就传送回家，在小区门口正看到张欣欣和寒露一起出门，寒露坐在轮椅上被张欣欣推着，两人在交流着什么。 我的眼睛热了一下，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泪已经冲出。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过于失态，我藏起来把泪擦干了才在她们来到我面前时走出做出惊讶的样子，她们倒也不揭穿早已发现我的事实，都微笑和我打招呼让我一起回家。 张欣欣将自己的一只手从寒露手中抽出，另一只手向我递来，我笑了笑就把自己的手递上，当我们十指相扣时寒露抗议了。 “你们不要就这么走啊，把我推回家。” “我不在的时候，露姐姐是不是对欣姐姐做了坏事。” 寒露辩解道：“我这个身体情况是做不了坏事的好不好，而且欣欣有自带的环身盾我不具备对她做坏事的条件。小雨老婆你终于回来了，虽然我现在受伤了但是我的双臂仍是完好无损的，就算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也可以好好疼爱小雨……小雨我错了……” 我拧着寒露的耳朵保持和善的笑容：“是呢，不对欣姐姐做坏事只是因为她自带环身盾是吗。露姐姐，你还真是贪心啊。算了，我郑心雨是一个胸怀天下时刻谨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女人，这种小事先不跟你计较，我今天遇到了一些危险的事情。” 我把今天的行程对两位姐姐汇报了一下，她们听完后都陷入沉默。 “小雨是想要如何应对呢。” 我踢着路上的石子小声回答：“我不知道。现在的事态已经超出了我的思维和能力界限，所以我想问姐姐们的意见，我感觉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阴谋，足以颠覆整个玄界，不，足以倾覆整个地表生物圈的那种。如果所谓的鬼不是地球特有产物而是在天外广泛存在的话，很快那些鬼就会来到这里，他们已经消灭了不知道多少个文明，地表世界这点战力不可能挡得住。哪怕我们想要成立灵军也战胜不了入侵的厉鬼们，他们的进化速度实在太快了……等等……” 寒露轻声问：“所以你才想要进化钥匙吗。有了进化钥匙，地表的所有鬼物都可以原地秒升一级，准红衣变红衣，鬼灵变鬼王，鬼王升红衣君王，红衣君王也有可能打破那道天花板。在幻想崩玉和进化钥匙的共同作用下让整个地表生物圈都发生进化，这样就可以提高整个星球的战力，多进化几次说不定就可以建立起足以抗衡天外入侵的力量。小雨，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只要我们知道一定告诉你。” 我犹豫了一下问出之前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两位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恋人吗？那我算是什么呢？” 张欣欣温柔抚摸我的脸：“还没到恋人那地步呢。虽然小露不是好人，她对我的环身盾是没有办法的，这样我就可以说我和小露是清白的朋友和姐妹关系。雨点儿是我的妹妹和未婚妻，在还没长大的时候丢失了被她捡回家了，才有之后的孽缘。” 我愣了一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妹妹和未婚妻？欣姐姐，我们不是血亲姐妹吗？为什么欣姐姐会想要娶自己的亲妹妹？这是德国骨科呀，要被打断腿的。” “这一世已经不再是血亲姐妹了，所以没关系的。” 我看了一眼寒露，哭笑不得：“露姐姐你也是，我看你迫不及待想要把我共享给欣姐姐，是因为你对她也有想法吧？虽然我因为你现在重伤站不起来而愿意和欣姐姐一起照顾你，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接受了三个人的爱情。” “好的好的姐姐知道了，小雨乖，明天找个地方约会吧？” 寒露知道我已经实际上接受了张欣欣的存在，接受了三个人三对恋人的复杂关系，她也不揭穿我而是笑着提起约会的邀请。我看了看她的腿面无表情摇头，告诉她等到你恢复健康了再想约会的事，在那之前不要整什么幺蛾子，也别想跑出去打架。 “那，这就是订婚了？” 我被寒露跳脱的思维逗笑了：“这就订婚了？露姐姐真是转进如风啊，老老实实在家里歇着哪都不要去，要约会还是要怎么样都等到姐姐身体恢复了再说。对了姐姐们，我从外面捡了一个妹妹需要和你们介绍一下。” “楚君宜的话，我们已经知道了哦。” 我关上门微微点头：“那就好，我还担心姐姐们不接受。接下来我还哟很多事情要做，其中一件事就是要帮助一位失去了妹妹的可怜女士完成粉碎关家的伟大计划，这个计划我要和陈王一起完成，为此我需要足够多的凡人战斗员，让我明天去和陈王交流沟通一下……露姐姐，陈蝶衣的情况怎么样了。” “放心吧好着呢，现在都能满地跑了，小雨要见的话可以让她过来。小雨，作为我的未婚妻，是不是要给你一个戒指。” 我在她脸上轻吻一下便跳开了：“不用了姐姐，定情信物的话项链和手链就足够了。哎，姐姐们真的打算三个人一起吗，虽然在中国不能获得法律婚姻，我还是想要有一个场面很足的婚礼的，到时候不会是一个人穿西装两个人穿婚纱搞一王二后的婚礼现场吧？” “那便一起穿婚纱好不好。” 张欣欣揉着我的脑袋宠溺笑着，我让她揉了一分钟，抱起寒露把她放到床上去：“还好我是个道宗能用符咒强化身体不然还真抱不动你……姐姐你该减肥了……” 寒露吐槽道：“我才86斤都需要减肥啊，是小雨身子太虚了吧。出去记得小心，晚上十点之前回家，小雨是道宗自保实力还是有的，记住不要跟奇怪的女鬼说话……嗯，小雨的真气怎么削弱了？” 我苦笑：“这个……经过多轮惨烈的战斗自然就会削弱……” 张欣欣似笑非笑：“黄梦竹你出来，我有新任务要交给你。” 我赶紧捂着小挎包用最单纯无辜的笑容面对两位姐姐：“梦竹姐姐是我作战的有力帮手，她绝对匿踪的能力可以在关键时刻救我的命，所以梦竹姐姐还是继续在我身边作为危急时刻的底牌使用吧。露姐姐好好休息，我这就去追踪邪恶的关隆，一定要把关家这条在安城盘踞了几十年的水蛭铲除掉！” 第178章 居然喝不到酒 一溜烟跑走之后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好先在外面游逛。附近开了一家新的卖关东煮的店面，我在这里吃了晚餐之后又去商场买了一套新衣服。 这次我穿上了很休闲的衬衫和裤子还把双马尾散下来再捆成一个单马尾，拎着小挎包就朝着阴气浓重的方向走过去。作为一个为阴魂排忧解难的正义的信使，我理所应当要帮助它们完成最后的愿望让它们可以被净化经过阴司的分配去投胎而不是成为红衣厉鬼在十五年后成为我们的大敌。 对了我出门的时候说什么了？我要把关家这条在安城盘踞了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水蛭铲除掉，只靠我自己拎着一把剑遇到人就砍是不行的，关家的势力过于盘根错节牵扯到了好多人，这么大的家族要毁灭它必须慢慢计划，我可以先打击它的黑帮产业，我自己去它名下的酒吧里喝酒很容易就会被流氓围观，然后我掏出那些木偶傀儡把那家店给砸了自然会有高级马仔过来跟我打，我再把这个高级马仔打死就可以直接带着几百个木偶傀儡攻打关家大院。 等等，这不还是没有什么策略的武力解决吗，我是个好人不能这样。 让我先在酒吧里喝两杯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砸两家店再看下一步。 我对着卫星地图看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关隆手下三级马仔的酒吧，目前只有这家店是我可以确信属于关家的，这种砸店的事情必须得小心不然砸错了让普通人的生活受到了影响我可是要赔一大笔钱的，政府那边也会来找我麻烦。 确认了位置后我拿出电动车来到这家酒吧，在三百米范围外收了电动车小步前进，即将进入大门时听到有人呼救。 正义的信使当然不能对求救信号充耳不闻，我立刻将视野切过去发现有几个小黄毛在绑架一个年轻女子，这真是给了我绝妙的干涉理由。我飞奔过去一手向前伸出让惊月剑实体化，穿上刚买的运动鞋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跑得还挺快的，以后出去抓坏人就穿运动鞋了。 在一条光线阴暗的小巷里，四个黄毛正把一个女子压制在墙角里。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当然是干你啊……” 我摸出手枪就朝天放了一枪：“不许动！全都举起手来，你们已经被我一个人包围了，立刻投降！” 黄毛们大惊：“卧槽这开局不对啊？警察怎么直接鸣枪了？哎警官我们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我从包里掏出一把傀儡木人扔到地上让他们变成等身大小的扑克脸：“首先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一个正义的伙伴，既然你们想要在我的面前为非作歹那我就替天行道将你们就地抹杀。然后你们身上应该有点值钱的东西，杀了你们之后把这些东西收走也不算是白跑一趟。把那四个人打死，那个女人带到我这边来。” 流氓们拔腿就跑，我一枪打在其中一个人的后背上，他当场扑倒，剩下三个人没想到我真的敢开枪吓傻在原地，愣了几秒后一个流氓扑通跪倒在地上就磕头，嘴里不断喊着姑奶奶饶命，这滑稽一幕让我有点想笑。 “你……你不是警察，警察是不敢直接开枪的……” 脸上尤带泪痕的女子搂着自己的身体颤抖成一团，几乎要缩成一个球。我让木偶兵把几个流氓控制住之后蹲在她身边温柔道：“姐姐不要怕，我是一个替天行道的好人，不会欺负姐姐的。姐姐只需要像平常一样回家，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要告诉他，没有证据就没有人知道这里有正义的伙伴一枪打死了流氓。好了姐姐快回家吧。” 女子猛然抬头站起来就跑，跑出两步她又回头：“我……我不跑，我也不会告诉其他人，别杀我……” 我知道是刚才开枪吓到了她让她以为我会在她转身后朝她背后开枪，只得苦笑让她先站在我背后。接下来我给牟聪打了电话告诉他这边的情况，把我路见不平改成了有不长眼的流氓欺负我，他们人多我只好开枪了，现在有一个人中枪但距离去世还远着呢，你赶紧派人来处理一下。对了，我建议做两手准备，如果你们在二十分钟之内来不了，我就把他们就地埋了你们肯定是挖不出来的。 也许是我联络警方的态度过于傲慢，一个流氓小心翼翼问我是不是陈王的大小姐，我摇头接过一个木偶兵递过来的钢管在他头上比划着告诉他我不是黑帮的，我是白道的，京城王家认识不？我跟京城王家的大小姐是闺蜜。正国级部长梁老认识不？我今天上午刚陪着梁老去参观了机密级设施。你们几个撞到我手里可以说死得不亏。 裹着绷带的牟聪在十五分钟之内就赶到了，我看他顶着一身伤过来觉得实在惭愧，于是给他一颗丹药让他快速恢复，这丹药能恢复他的身体却不能让他的真气也一起恢复，毕竟回命水还是很贵的给一个活得好好的人喝我挺舍不得的。 牟聪一见地上趴着一个中枪的黄毛，三个黄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有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惊魂未定站在我身后就知道肯定不是我被欺负了，但他不可能指证我撒谎，反而拿出手抢问我是否要把这些流氓就地消灭，小小姐刚才开枪外面应该都听见了，我可以把他们打死之后声称他们是胆敢袭击灵军，受雇于境外势力的恐怖分子。 黄毛们听着他们的罪名从强奸未遂变成恐怖分子还跟境外势力有关系可能要加一个间谍罪，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精彩。我摇头表示不需要这么麻烦我还要去喝酒，这几个坏人不可能是第一次作案，把他们带走好好审问一番，如果他们老实交代情况可以留条命，你把他们带走吧我要去喝酒了，对了如果酒吧起火了不要管，我自有一套玄界特色的救火方式。 那位女子在离开前被牟聪问了联系电话和姓名，她看着牟聪能直接出动警用直升机也不敢骗我，留下联系方式后就一路飞奔离去，我又在小巷里找了一块光滑的大石头坐下，从小挎包里拿出一瓶酸奶喝完了放进垃圾桶才慢悠悠进了酒吧。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我一进来整个酒吧的气氛都紧张起来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我要搞事吗？我是不是直接掏枪？不，这里还有很多吃瓜，嗯，喝酒路人，吓到了路人是不好的，我得找个理由挑起事端再动手。 我坐在柜台前看了品单好久才问：“我第一次来，哪一个味道最好度数最低？给我来一杯？” 酒保面带微笑拒绝：“对不起小姐，我们不卖酒给未成年人。” 我愣了一下：“可是我十九了呀？我带了身份证你要看吗？” “对不起小姐，我们只卖酒给二十岁以上的人，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在酒吧不安全，还是请你快快回到家去别让父母担心。” 我一点办法没有，只好遗憾地离开酒吧，感觉我一出门酒吧的气氛又热烈了起来。一定是之前抓间谍上新闻让他们记住了我知道我一出现就意味着麻烦，看来得换个方向，让我先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行。 “小小姐没处可去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个地方。” 黄梦竹突然就从小挎包里钻了出来搂住我，我哭笑不得拍着她的手腕：“还不快放开我，你吸我真气的事情欣姐姐已经知道了，再带着我搞事说不定会被欣姐姐处决的哦。你还上头了，不许再咬了很疼的，你上次就一口给我咬出了惊月的生命保障。” “我冤枉啊小小姐，这次我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单纯为小小姐提供一个离家出走的收留方案，在距离这里大概有五公里处有一条小巷很适合小小姐去投宿，那里已经很久没有活人定居了只有环卫工人每天在中午时打扫一遍，整条小巷都是死地，聚集了大量的鬼物，卫生条件不错而且正好可以发挥小小姐助鬼为乐的传统美德。” 我拿出电动车轻笑：“既然如此梦竹姐姐便在前带路吧。正义的信使今天要净化很多鬼物，帮助大家完成遗愿。”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给张欣欣打电话告诉她我今天不回家了，我找了一条鬼很多的街道要在那里住宿。张欣欣说知道了注意安全打不过了叫姐姐，寒露却很委屈地埋怨老婆你居然抛下我就自己在外面玩，快回来给我玩。 我脸上一红差点把手机扔了：“露姐姐，对我说这种话不怕欣姐姐生气吗？” “你们都是我的老婆呀。” “……” 我不想跟她胡闹，挂了电话后正大光明进入这条阴气浓郁的小巷，几个鬼正蹲在街头大眼瞪小眼，感觉到生人的气息他们一起回头，我对他们微笑挥手表示我看到了他们，成功将这些鬼吓住了。 “道士来了！道士来了！大家快跑啊！” 我摆手喊道：“大家不要怕，我不是来收鬼的是来投宿的，只要这里的鬼不打扰我睡觉，我是不会动手的！我是一个好人你们要相信我呀！” 第179章 末世将至？ 在闹鬼的街区找地方住并不困难，很快我就找到一户人家，很认真地敲门之后得到住在里面的苦鬼爷爷的许可便住了进去。这位幽魂是一个半身红衣，面相看是一个任劳任怨的老干部，苦鬼是闲不下来的鬼，生前就特别有责任感爱干活，死后也成为帮助其他鬼魂处理日常问题的鬼魂老干部。 手机来了一条死亡秀场的商店更新提示短信，说是这次有重大更新并且前三天所有商品五折出售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打开APP更新了十秒钟才进去商店，先弹出一条全体公告。 死亡秀场作为一个直播平台经历了几次调整优化之后终于不再是简单的直播间，而成为一个综合性的平台。在死亡秀场这个APP，用户不仅可以进行灵异直播还可以接受各种各样的委托，更可以从商店和拍卖行里获取意想不到的稀有道具。本次商店更新出全新的武器系统。 这次更新有人说是对幽冥鬼校巨大超市的跟进和模仿，但这并不是事实。众所周知死亡秀场和幽冥鬼校针对群体截然相反，幽冥鬼校成员都是鬼而死亡秀场用户都是人，所以两边的更新内容并无相同相似之处，只是恰好在同一时间进行更新。 本次更新产生了新的武器系统，用户可以花费功德加上冥币购买各种各样的武器，在接下来的战争之中获得更好的体验，提高自身的生存概率。本次更新所有商品真实可用，但爆炸类道具皆为一次性产品，请谨慎购买和使用。 我点进武器系统，除了枪支刀具外还多了数量可观的各种肩扛式单兵重火力，一直往下翻页到第八页的时候有一架带了重机枪和火箭弹的直升机，售价三千五百功德加上一万冥币。我看了直升机的介绍页面足足有五分钟才点出去，又连翻了五页直升机后出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战斗机。 跟地表文明所拥有过的任何一种战斗机都长得不一样，这架飞机几乎是一个三角形，没有尾翼，不能发射机炮或导弹，商品介绍说它自带飞行能力可以实现巡航速度1.5音速最高速度3.5音速，作战方式是从机翼下方打出高强度的亡灵冲击光。 亡灵冲击光我在白衣人的骑士初次进攻地表就见到过，她们使用的那个红衣厉鬼特有的高密度阴气形成的闪光具有战术核武器一般的破坏效果，这架飞机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值得注意的是这飞机是幽灵战机，地表人族的雷达无法捕捉到阴气的存在。如果有谁买了这飞机去攻打世俗政权，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让我再看看还有什么可怕的新商品。 再翻两页就是大飞机，大飞机长得倒是跟现实世界的飞机没多大区别了，速度还没有刚才看的幽灵战机快，胜在容量大可以搭载一千个战斗员，无论是凡人还是幽灵妖怪都可以进去，飞机本身是一个小世界非红衣君王难以击破。这个也许是幽冥的超巨型运输机，让我再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 飞机翻页翻完了就是船只。死亡秀场APP商店的船只没有现代货都是帆船，速度也不快但可以缓慢自行恢复，这一点很不错。如果我有了一只幽灵船舰队，我就不需要惧怕海鬼了。 翻了好几页都是幽灵船，幽灵船卖得很便宜，一条能搭载两百士兵的一级船只需要一千冥币和一百功德，一条三级船五百功德加上五千冥币，它可以搭载一千个兵，自带十八门大炮，当然打出的不是实体化的炮弹而是高密度的阴气，即亡灵冲击光。 真是物美价廉，看得我都想买了。 翻到了三十多页后出现了潜艇。幽冥潜艇像是一根雪茄，商品信息说它长三十米高四米，最多容纳成员十五人，航行距离无限但储物小世界只能容纳七个人一年的生活材料，建议每半年补充一次物质。幽灵潜艇的作战方式是惊人的在水面下方十米处撞击水面船只，凭借幽灵船不会被现世船只损坏的优势撞沉水面船只。在远程方面幽灵潜艇搭载三十发可以到达地表世界任何地方的巨大亡灵冲击光的高压缩能量团，每一发能量团可以散成五十个更小的能量团，能量团落地之后可以瞬间湮灭五公里半径之内的一切。 我对着幽灵潜艇的商品介绍栏沉思了足足有三分钟，黄梦竹也不敢说话，等到我仰头看着天花板上那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蜘蛛时她才小心翼翼问： “这是……发射核导弹的潜艇吗？更新的时候还说了为了迎接战争，所以这是……阴司地府终于要大举进攻了吗？” 我打开另一条来自刘静的信息轻叹了口气：“恐怕是的。鬼王榜的排名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鬼王们或灭或降，金丁玺在冥帝宫检阅部队，召集陆军八十万，水军十五万，在山城打开双界汹涌而来。四川的鬼王已经投降了，现在是统治西北的天魔宫正在和它们作战，但对方的兵力过于庞大天魔宫也赢不了，而且……金丁玺不在意现世的普通人是否会受到战争影响，甚至还放任部队杀害活人再将受害者变成厉鬼补充进部队。白衣人这是卖军火给我们让我们去和阴司地府两败俱伤，他好出来摘桃子，算盘打得真精明。梦竹姐姐，你对红衣君王的实力有什么了解？如果金丁玺有冥帝给的尚方宝剑的话他就毫无疑问是正规红衣君王级别，用核弹能消灭他吗？” 黄梦竹一愣：“红衣君王已经这么没排面了吗？” 我又叹了口气，拨通了梁老的电话：“梁爷爷，有件事情我必须跟您谈谈。对，就现在，非常紧急。不，您不必要来见我，不需要面谈，甚至不需要对灵军和党政机关保密，是一件特别大的坏事。” 我把双界打开阴司大举进攻的消息报告上去，顺便说一下死亡秀场APP推出了购买武器的商店，这里能买核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真实可用，这世界怕是好不了。 梁老沉默了两分钟，我不敢挂电话就趴在窗前看外面的鬼魂们玩游戏，又等了一会儿梁老才语气沉重告诉我这世界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八十万阴兵是没有办法遏制的，核武器是地表人族攻击力的极限，然而哪怕是核武器都无法对抗数量如此庞大的阴兵。实际上在并不算久远的1985年美国人就用氢弹攻击过红衣君王，并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红衣君王似乎可以一定程度上改变数公里之内的自然法则，当一位红衣君王出现在地表上时他就是最接近神的姿态。 我不甘心地问：“真的就没有办法对抗金丁玺吗？我总觉得他绝不是要扫清诸王那么简单，恐怕还要统治地表世界当地表的皇帝。” “也不是没有办法……阴兵的可怕是建立在灵魂不灭的基础上的，就算魂飞魄散灵魂的总质量也不会少而是被其他完整的灵魂吸收，要对抗他们就只有反过来利用灵魂不灭这条规则培养出我们的灵军部队。可惜老冥帝去得太早，新冥帝是个傀儡，不然我们原本有五到十年来整合灵军的。牟聪，你去召集七星联盟，然后把道士协会的部队都收拢到一起，也许这就是最后的决战了。小郑，虽然可能会影响到你现在进行的活动，我还是想请你有时间的话来一趟，眼下的形式真是空前的恶化。” 我挂了电话便告辞苦鬼爷爷前往上次去过的秘密军事基地，走不出多远竟一头撞上了墙。 这堵墙我来的时候还没有。 我这是撞上了鬼打墙？不，没有阴气，倒是有一股强大的法力反应，是活人想要害我。 路上的鬼物们纷纷露出痛苦的神色，它们的灵体在快速削弱，继而崩溃，那些闪烁着光芒的魂魄向着一个方向飞去，我抽出惊月就追着灵魂碎片一路飞奔而去，果然在一家早餐店看到了抱着剑的楚江王。 “你这天字第一号水货阎王来干什么？是不是你吃了那些魂魄？” 楚江王英俊的脸上满是无奈：“不要叫嚷。那不是我吃的，我是朝廷的边军大将必须服从君上，金丁玺拎着冥帝给的尚方宝剑是可以调动除了阎罗王系统之外的全部冥军的，不然你以为他上哪弄八十万大军。我这次是来陪着金丁玺调查安城的，你也知道安城有地表世界的三个最大信号监测雷达之一，有这个雷达地表就可以时刻监视双界并可以在双界打开后讯速地把灵军传送到出入口截击我们的部队，因此这个雷达基站是必须要毁掉的，灵军的负责人那个姓梁的是必须要魂飞魄散的，不然金丁玺怎么带领大军统一地表世界做地表的君王。” 我迷茫了一下问：“金丁玺为什么要统一地表？” “阴司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属于冥帝，别看他现在如日中天冥帝不开心了一巴掌照样让他魂飞魄散，而统一了地表他就可以打造一个身体以长生不老的皇帝身份留在这世界，阴司除了冥帝谁都打不过他，冥帝又出不了阴间，可不就让他逍遥自在了。也别问我的态度，我是被冥帝的尚方宝剑号令的，和你私下里再结个盟找机会搞掉金丁玺这种事情除非冥帝下密诏不然我绝不会做的。” 第180章 强大的白衣人 楚江王请我和他一起吃饭，我看看这一桌子菜觉得没必要浪费，就让服务员多拿一份餐具，刚把筷子捏在手里我就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气势，筷子居然从我手里掉落。 “水货阎王你感觉到了吗？有很强的能量反应。” “那是金丁玺，他亲自来安城了，这会儿估计已经跟雷达基地的道尊打起来了。秋意遥恐怕已经赶到了吧，金丁玺在她手上讨不到好，不要担心了，我的任务只是把你挡在这里就行，不然卑鄙无耻的金丁玺少不了绑架你做人质，到时候秋意遥一怒之下把封天锁掏出来，恐怕金丁玺哭都找不着地方。先说好我只是不支持金丁玺，可没说要支持你们，金丁玺有尚方宝剑能对阎王和贵族先斩后奏的，我可不会跟他对着干。” 我本来也没有对楚江王和我结盟遏制金丁玺抱什么希望，他这个阎王之耻站在哪边对我来说问题都不大，谁不知道他是老墙头草呢，虐菜还行一打硬仗怂得比谁都快。这次和楚江王见面至少确保了他不会主动攻击我，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然后我问他刚才那个吞噬灵魂的行为是否是他干的。 楚江王摇头说那是遗忘之地的大鬼嫁祸阎王，随机他拿出一个精巧的仪器来，对我解释这个仪器可以捕捉灵魂的强度，道兵以上的魂魄都可以在显示屏上呈现出来，普通鬼物是褐色，半身红衣是青色，红衣是红色，红衣君王是紫色。 楚江王说有了这个仪器我们就可以不必外放自己的法力地找到附近的强者，此仪器五百公里之内有效但对于半身红衣和以下级别可能不是那么灵敏，毕竟是刚刚投入生产不要寄予太高的期望。 我看着小小的显示屏上那一个紫色的光点不知所措。 “这……” 楚江王也愣住了：“红衣君王？怎么会，金丁玺并没有在五公里之内，为什么这个红衣君王的反应如此靠近？就在距离我们不到十米处，你是把你老公带来了吗？可是我也没有看到寒露或者张欣欣啊？哎，那是……” 坐在角落里淡然吃着面的人抬起头来，那是一个没有脸的人。他的全身都包裹在一体式的白衣中，就连整张脸也是。我看着他平滑没有任何凸起的脸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直接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你居然也会吃东西。” “我偶尔也想要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金丁玺这次来安城必将铩羽而归，我就趁机在他出去打架的时候消灭一个阎王吧，毕竟遗忘者之地和阴司地府的战争是无可避免的，多消灭一个阎王就能多拯救一批我的下属们。我也对你说过我是活人不是鬼，就算不需要吃东西了也不代表就不能吃了。” 楚江王脸色难看抽出剑来：“我还不至于被同样阎王级的你消灭。金丁玺在我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这次可能要对上传说级的老怪物，没想到你真的来到了这里，想必之前骑士袭击废弃军用机场也是你安排的吧？今天我便要替天行道斩杀你这恶徒！” 我拿起白衣人没有打开的可乐：“这个我可以喝吗。”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白衣人拿起两个一次性杯子放在桌子上，我打开可乐把杯子倒满，他拿着一个杯子就放在没有五官的脸前面，我瞪大眼睛看着杯里的可乐慢慢消失，发现我的注意力已经歪了的白衣人笑了一声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将那个杯子向楚江王扔过去。 “你欺人太甚！阎王权限全开！” 一大团水包裹住楚江王，我们脚下的地面也冒出水来，我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水没过的小腿，再看看这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别人的饭店，感觉他们就算在这里打一架也不会波及到无辜路人。 阎王权限全开的楚江王确实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我自问他此刻的状态跟我打不出一分钟就可以将哪怕全力以赴的我击败，可惜白衣人丢出的一次性水杯就笔直地糊到楚江王脸上，将他打进墙里，任由他如何挣扎都不能从墙里出来。 “你还是不明白啊……我的研究已经获得了成功，至少是基本上获得了成功，我已经成功打破了阎王和鬼王的界限，此刻的我就是同时拥有这两种力量，将两种力量叠加在一起的话不是区区阴兵可以对抗的。考虑到你是个废物的情况我不会杀你，回去告诉金丁玺遗忘者之地的君王等着他。” 我趟过及膝的水试图把楚江王弄出来：“你说说你，最菜阎王跟红衣君王抬什么杠呢，看看被秒了吧，打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金丁玺必然也会被秋意遥击退，这次是阴司地府输了，好好整合兵力决战不好吗非得玩偷袭……” 刚才捕捉到的巨大能量反应在我身侧出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一巴掌拍碎了墙壁将楚江王解救出来：“废物东西，早说了你这实力别跟红衣君王打还不听我的，看看被人一巴掌给打蒙了吧。遗忘者之地的君王，你也不必等我了，我来了。” 我看着眼前面容沉稳的老人问：“想必你就是金丁玺了？” 金丁玺点头：“没错，我便是阴司地府的丞相金丁玺。我本来是到阳间摧毁雷达基地的想不到那里有一个红衣君王在把我挡住了，于是我就只好回来，恰好就看到有人想要加害阴司阎王。遗忘者之地的君王，欺负最菜阎王算什么本事，来跟我比划比划？” 白衣人点头：“正有此意。心雨，你退下。如果我在此斩杀了金丁玺，则阴司地府百万大军可不战而溃，到时候我就可以将现世变成自己的地盘。” 我小心问：“你不是一心求道吗，为什么想要统治现世？” “我在想如果我将地表世界全部占领并要求所有人学习道术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一个天才参悟天道的根源，然后我也可以窥见天道的最深层秘密。我为了天道的根源已经准备了千年，岂能在这里被阻挡住。心雨，往前跑，别回头。” 我快速离开饭店，楚江王跟着我逃离之后整个饭店瞬间崩塌，金色和白色的真气猛烈冲撞到一起，我们脚下的地面不断震颤散播出来的气势让我喉咙发紧两腿发抖，好在白衣人似乎有意地压制住自己的气势外放不至于影响我逃跑。 等到我一口气跑出好几百米后才拿出折纸的直升机让黄梦竹驾驶飞机赶紧走，楚江王也死皮赖脸地挤上了飞机，直升机从地面起飞时我看到天空被分割为金白双色，并且白色在慢慢扩散，白衣人处于上风。 白光终于完全将金色压下，一道影子从铺天盖地的白色中飞出，它的速度极快不消几秒便超过了直升机向着天空中的裂缝飞去，在那影子后方一大片纯白的樱花悄无声息快速跟上，我能闻到空气中令人沉醉的香甜味道，楚江王却面如死灰。 “没想到遗忘者之地的老妖怪已经这么强了，怕是除了冥帝之外再无人是他对手了吧？不过一百年没见他居然真的就打破了鬼王和阎王之间的界限，也许他现在已经是突破最后的天花板，成为红衣之上的存在了。” 我摇头，看着那片最终没能留住金丁玺的高空花浪：“还没有呢。白衣人说过他一直在找机会突破最后的天花板，只要他参悟了天道的本质就可以成为红衣之上的存在，很明显这种语境下他也只是最强的红衣级别。水货阎王，红衣之上究竟是什么，是神明吗？不是中国传统修仙的那种神仙，我指的是，红衣之上是否意味着创造者？” “也许吧，毕竟谁也没有见过。红衣君王人均法天象地但没能超出世界的范围，也许红衣之上真的就是触摸不到的造物主吧。” 我又问：“如果不能创造的话，怎么样的毁灭力量才算是红衣的极限？对城？对国？对星？如果可以独自毁灭世界是否算得上突破了红衣最后的天花板？” 楚江王叹了口气：“什么算是独立毁灭世界？目前为止没有谁能做得到，地表世界全部的核武器拿出来甚至都毁灭不了人类文明，连让世界倒退五十年都做不到，何谈毁灭世界。目前为止距离毁灭世界最近的也就是拥有庞大兵力的银鹰王，她的部队走一路杀一路没人管倒是可以毁灭世界……” 我打断他的感慨认真问：“能不能不要把世界局限在人类文明呢？我换个具体一点的问法，目前红衣君王的天花板做不做得到将星球本身的存在抹除掉？” “做不到的。” 白衣人突然就出现在了飞机里，楚江王身体一颤就要跳机逃跑，被白衣人在肩膀上一拍就浑身抖成一团蜷缩在直升机里，白衣人坐在原本属于他的座位上又拿出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瓶酒喝了一口感叹： “还是中国人自己的粮食酒好，我太喜欢这个味道了。刚才说抹除星球本身的存在吗？据我所知也就只有皇帝做得到，那家伙在追杀叛徒的时候曾经用一颗月球砸碎了另一颗差不多有水星大的星球，如果把抹除行星算作是红衣之上级别的话我所了解的也就只有皇帝一个。不过太阳系很特殊，皇帝在这里不能为所欲为，他只能穿过双界到达地球然后被地域限制削成一个顶级红衣级别。心雨怎么突然想要毁灭世界了？” 第181章 快速变强的方法 怎么突然想要毁灭世界吗？ 我轻笑，将手掌贴在直升机的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天空：“我最近知道了一些事情，包括鬼魂不是地球专属，以及灵魂质量守恒，我还知道了有遥远的朋友一直在对我们进行信息的传输，在这宇宙里人类并不孤单。呐，白衣人姐姐，如果你最终发现所谓的天道并不存在，或者灵魂才是世界的本质，肉体不过是灵魂的禁锢这样的颠覆世界观的真相，你会崩溃吗？” “我所寻求的只是道的真相罢了，无论道的本质是什么，我都不会失望。心雨为什么要叫我姐姐？” 我弯起眼睛笑道：“只有女孩子会用无数樱花组成的花海那么花哨的招式吧。” 开着飞机的黄梦竹吐槽道：“这……听起来好像没有问题，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白衣人摸了摸我的头温和道：“我没有性别的，不过心雨希望我是女人的话，我也可以用女人的身份来见心雨。心雨喜欢谁的脸，我这就变一个。” “别了吧白衣人姐姐，你就不能用真正的样子吗。不会是在战争中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 “心雨是想问我是不是毁了容吗。没有的哦。”白衣人揉着我的头让我躺在他的腿上，然后他一脚踩在瘫在直升机内的楚江王身上嗓音柔和道：“我没有毁容，只是觉得抛弃作为人的样子可能更有利于悟道。” 我沉默了一分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白衣人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反派，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破最后的界限参悟天道，并不是要自己成为红衣之上而仅仅是希望了解真相，这样的他如果敌对，我还真不好下手。 想什么呢郑心雨，还说不好下手，你根本不是白衣人对手，人家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现在的郑心雨连道君平均水平都到不了，之前被冉晓娜连续偷袭让我失去了一半的修为，又被黄梦竹吸了真气，现在我也就是一个标准三星道宗。 折纸的直升机在空中静悄悄飞行，机舱里一时间只能听到我的心跳和呼吸声。黄梦竹和楚江王是鬼没有呼吸，白衣人自称是人却也没有呼吸，让我很是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大鬼。但他的腿还是很温暖的，摸我头的手也是让我舒服的温度，姑且当他是人好了。 直升机在小区门口降落，一堆人围上来观看飞机，我也不好把飞机收起来，毕竟玄界的事情不能影响到普通人是公约内容也是一位修行之人的义务，于是就留下了直升机任他们围观，直升机要用法术或阴气催动我也不怕他们偷走。 “心雨自己回家，我就不跟着你了，正好我要去找秋意遥论剑。” 我想了一下问：“两位姐姐是比武还是？” “是决斗。只是因为互相无法击杀而每一次最终都变成了比武的形式，我们都是想要消灭对方的，可惜都打不出对方的承伤极限。怎么，心雨想要来观战吗？也不是不可以，这个先戴上，这东西可以制造一个小世界。” 白衣人拿出一个戒指给我，我慌忙摇头表示白衣人姐姐你已经给我很多好东西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红衣君王级别的决斗我就不过去添乱了，祝白衣人姐姐玩得开心。 白衣人走前还认真跟我解释这个戒指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它可以断裂空间以佩戴者为中心形成一个独立的小世界，这个小世界和外界可以互相感知却无法互相接触，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我居然不喜欢。 他哪里知道我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要，毕竟戒指这东西实在是太敏感了，女孩子哪里有随便收人戒指的道理，而且这个道具还要佩戴才能生效，我真带戴别人给的戒指回了家，寒露张欣欣还不剥了我的皮。 目送白衣人离开后我从直升机里揪出了依旧瘫软的楚江王，好好地阎王非要搞个灵魂容器死沉死沉的我还把他拖不出来，没办法我只好让黄梦竹留下来照顾他，自己回家去见两位姐姐。 拿出钥匙开了门之后我愣住了。 这是我的家吗？我的家怎么变了样子？我记得我的房子是不到七十平的小窝，怎么看上去七百平也有了？折叠空间？寒露张欣欣在搞什么鬼？客厅里为什么还铺上了奢华的厚毯子？都那么有钱吗？ 我穿过客厅来到厨房，果然连厨房也放大了几倍，面对一个差不多有五十平的厨房我实在说不出话来，打开冰箱，果然连冰箱里的折叠空间都大了几倍。这个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我又不在家做饭整这些干什么。 我来到卧室，床上有一封信，是张欣欣留下的。 张欣欣说她要返回临安去处理突发事件，金丁玺手下的大将传送到临安搞死了她作为临安鬼王自然是要将其驱逐出去的。这封信写得很有意思，背面还有寒露的信，说她因为腿伤了暂时不好意思见人，于是只好先躲起来恢复。 行吧，我又是自己住了。 面对这两个说走就走的女人我也无可奈何，谁让我弱呢，不能保护她们就算了真出了事我就是拖后腿的，跟着她们一起还会让她们不得不分心保护我。这样可不行，我必须要变强，就算无法成为红衣君王起码也要成为一个真正的道尊才行。 我在小挎包里找了会儿，拿出一些书籍开始研究变强的途径。尽管我在和自己有亲密关系的红衣君王五公里范围内可以吸她们的阴气无限释放巨大剑气，死亡秀场商店的更新却让我意识到不能这么做。 幽冥弹道核弹潜艇和幽冥核武器的出现使得我哪怕在红衣君王的五公里范围之内都未必安全，诚然红衣君王谁要是不能脸接核弹简直没脸出门见鬼，我这个活人却是做不到的，万一有一发核弹落地，我身边的红衣君王连结界都不开一点事没有，我可是会当场灰飞烟灭。 连尸骨都收不起来的那种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不困了，拿出手机打开死亡秀场APP就在商店里寻找可以增强我实力的道具，找了半天除了收藏一大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之外毫无收获，我总不能扛着核弹去打架。 退一步说哪怕我扛着核弹去打架也是收获甚微，遗忘者之地的鬼王人均打开空间裂缝，核弹爆炸之前往那个世界一钻再闭合裂缝，我只能干瞪眼毫无办法，更不要说一颗爆炸半径五公里的核弹要炸了我根本来不及跑出其毁灭范围。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自己修炼太慢了说不定皇帝都找到了进入太阳系的双界我还没有成为道尊，于是就在死亡秀场APP的论坛讨论区匿名问我是一个五星道宗，我要如何成为道尊。 为了不暴露身份我自称是上海道士，自身天赋不高花了三年才从小白变成五星道宗，靠着上海道士特有的壕无人性的经济优势在战时可以成为两星道君实力，但我不满足于此，我想要成为一个道尊，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一个匿名大佬给我回帖了： 先抓一个红衣把他折磨到快要魂飞魄散，然后你自杀变厉鬼吃掉红衣，这样你自己就有了道君保底的实力。接下来就是到处寻找和吞噬半身红衣的历程，这个过程也许会很无聊，执行下去是肯定会让你成为道尊，不，鬼王的。 这个不行，我想要以活人的身份成为道尊，不是想要做鬼王。 又有人给我回帖： 我有一个富贵险中求的法子，不知道这位楼主有没有兴趣。 我果断回复他：当然有，不妨说说？ 这个ID叫做小乐的回帖人就对我阐述了所谓的富贵险中求。 在安城有一条隧道，隧道里面经常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件，比如有红色的人形影子从隧道顶部爬过，比如汽车经常会在隧道里面自动灭灯并无法打开，比如隧道里有时候会有一个等车的红衣女人。 我迷茫问这个怎么看怎么闹鬼而且还有鬼灵起步的红衣坐镇的隧道有什么稀奇的，我想要变强但不代表我想要自杀，我的实力不足以在黑暗隧道里战胜鬼灵，实在是没有去没事找事的必要。 小乐解释说道士协会盛传只要在隧道尽头找到一个埋在地下的盒子就可以变强，那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个护身符，护身符传说是曾经最强悍的大道尊大唐天师留下的，只要在护身符上滴血让其认主就可以将自己的实力提高两个小段位。 既然这么好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呢？ 小乐秒回：我打不过那里的鬼灵。我只是个二星道宗，碰见那个鬼灵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好吗？再告诉你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隧道里其实宝贝多着呢，还有一种可以短时间增进修为的邪术典籍埋在隧道里面。 短时间增进修为的邪术典籍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觉得很有必要去那个闹鬼的隧道看看。 让我先找一找安城的闹鬼隧道，获得一些必要的基础资料。 第182章 安城隧道 下了决心之后我就开始手机资料准备前往安城鬼隧道一探究竟，能找到大唐天师留下来的功法秘籍那自然是最好的，找不到我也不吃亏就当出去旅游了。隧道里只有一个鬼灵，我解放刀剑不至于对付不了。 安城鬼隧道可以说在全国都算是出名的灵异场所了，在一条长度超过两公里的隧道中有一个红衣女鬼存在着，红衣女鬼会站在路边对过往车辆求救请求上车，让她上车的司机都会发生车祸，不让她上车的司机也都会在七天后惨死于自家，是一个不管接不接受她上车都会杀害司机的厉鬼。 所有的资料都显示隧道女鬼只对司机下手，我可以让司机把车开到附近步行过去，不信她还会袭击一个无辜的步行路人。 我叫了一辆计程车说到安城鬼隧道我是道士，司机眉毛抖了一下也不废话，油门一踩就走。开出好远他才问我是不是公主天师，我回答是之后他又说那地方真的闹鬼，你们这些网红不要往那里去，那地方真的不能去，平均三天死一个司机太邪了，真的不能去。 我笑了笑告诉他不要怕我不让你开车进去，我已经调查了所有的司机都是开车进去死在里面的，但由于特殊原因使用非机动车和步行方法穿过隧道的人没有出过事。我不要你进去隧道，你把我在隧道附近放下我调查一下就走。 我再三保证一定不会找辆车进隧道，又从司机那里得到在隧道里闭上眼睛走四十四步就能看到鬼的不明真假的信息。 为了让司机安心开车我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不再提鬼怪的事。 我们安城这半年建设得挺好呀，直追沿海大城市了。 计程车在距离隧道入口三百米远处停下，司机脸色发青地问我能不能不要去，他是我粉丝不想看着我为了拍个短片就去了真的闹鬼的隧道里白白丢了命。我笑了笑从小挎包里拿出一张紫符告诉他这个送你算是纪念。 司机又拉着我合照签名一气呵成，目送我走进隧道，满脸悲痛又带着希望。我敢说如果我向他招手让他陪我进去他是一定不会拒绝的。我摇头将奇怪的想法挥去，在隧道口闭眼二十秒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再睁开，小步踏入隧道。 这条隧道原本的名字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了，大家只记得安城鬼隧道这个沉重阴森的名字。我在隧道里走了两分钟，周围已经完全暗下来可见度不超过三米，前后也没有车灯或路灯，闹鬼的消息全国皆知没有谁敢开车从这里穿过。 大唐天师把他的功法秘籍埋在了哪里？我放出自己的气息在隧道里仔细地扫过，除了浓重的阴气之外什么都找不到，隧道在七天之内没有人进入过，整条隧道都充满了萧瑟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建一条两公里的隧道，如果这隧道走的是列车而不是汽车，也许就没有闹鬼的消息了吧。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见过路边野鬼敢于袭击列车呢。 走了快五百米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两束灯光从我的后面照过来，我一转身远光灯刺得我眼睛生疼，也不知道这种人驾照怎么考过的。等等，我考过驾照吗？ 一辆汽车从我后面过来，我想了一下就伸展双臂站在隧道的中间，当汽车开过来时被迫在我面前停下，毕竟我采取了活人的拦车方式，他们也不敢真的撞我，隧道里没人归没人，监控还是有的。 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弱男人下了车温和请我离开马路中间不要阻拦车辆，我用生命感应扫了一下车内，有五个人坐在那里。这六个人都是活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开车进隧道。 我看了一眼车顶上龇牙流口水的鬼，那是一个身体歪曲严重，看起来死时只有八九岁的小鬼，他正努力地去敲打车窗，车里的人完全不知道有这只鬼的存在。车顶上的小鬼就是一只路边野鬼，估计刚死几天阴气也不是很重，不难对付。 我拍了拍眼镜男的肩膀，走过去敲着车门冷声道：“都下车。” “你谁啊？让我们下车我们就下？” 我自车顶上把那只小鬼抓下来，让它在我手里显形，然后将它从车窗塞进车里。 车上的人惊叫着连滚带爬从车里出来，我这才拿出一张符咒将小鬼超度。 眼镜男沉声问：“你是道士吗？” 我点头：“是的。我是五星道宗，全国道士排名前五百，具体是多少我一段时间没有看排名记不得了，这会儿应该进了前三百吧。这条隧道是不能开汽车的，开汽车必定引来厉鬼，你们车牌号还是安城的不该不知道。” 男人苦笑：“我们不是不知道。我们也知道里面有鬼，但我们没有选择，你是道士的话，可以帮助我们吗？” 我扔出一张灵符将一个过来围观的野鬼送进轮回：“可以的，我是一个助人为乐的好道士，我会尽力帮助大家的，正好我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不如就做点好事。” 一车人喜出望外请我上车，我看看已经没有多少空间的车，告诉他们你们坐好就行，我坐车顶上。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在隧道中绝对不可以停车，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停，哪怕看到我从车顶上掉下去了都不要停。 只要不停车就还有活路，停车了必死无疑。 坐在车顶上的我在车顶画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图让低级鬼物不敢靠近，倒是有一个低着头的红衣女人站在路边的后面，那女人，不，女鬼一看就不怀好意，我一手捏着紫符一手握住惊月剑随时准备爆发武力冲突，在汽车第五次经过女鬼时我终于忍不住从车顶上跳下。 不下来不行了，汽车都开到五十公里每小时了，在隧道里走了快十分钟能遭遇红衣女鬼五次，说明隧道的内部道路被她延长了，不打败她是没有办法走出去的。 我决定先礼后兵，于是将惊月剑和符纸都收起来和红衣女鬼对面而立。 “女鬼姐姐，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声音不是从女鬼嘴里发出来而是从隧道的四面八方传来，我点头轻声道：“这是没问题的，我是一个助人为乐的好孩子，女鬼姐姐你的孩子在哪里，可以带我去看看他吗？” 我跟着女鬼在隧道里走了两百米，前方出现了一辆燃烧的汽车。汽车上火势很大，一个小男孩被卡在车上拼命呼救。说实话这种情况除非消防车就在眼前不然是救不了的，小男孩一条腿被变形的车门紧紧锁住要么打破车门要么断其一腿，没有第三条路。 作为一个五星道宗我自然而然选择打破车门来拯救一个孩子。我抽出惊月剑将自己的道术裹在剑上，像是切豆腐一样切开了变形的金属车门将男孩救下，然后掏出手机拨号呼叫救护车，告诉他们我在鬼隧道里救下了一个在车祸中身受重伤的孩子，快派救护车过来。 “孩子身边多半还有一个红衣的女人吧？” “是的。” “好的，我们这就出发，交警队和法医我们会为您联系好的。” 这我就我不开心了：“你们这是在歧视鬼，我告诉你们鬼也是要有基本的权利保障的……喂？居然挂我电话！” 我转身对红衣女鬼道歉：“女鬼姐姐对不起，我叫不来救护车，但是我……女鬼姐姐，我不知道您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不知道他现在是人还是鬼，如果他还有一口气，我这里有回命水，如果他已经成了鬼，我也可以帮助你们完成最后的愿望送你们去轮回。” 红衣女鬼抱着她的孩子抬头，她的长发散开露出一张带血的漂亮的脸，两行血泪自她眼中落下。 “如果……那时候有人愿意停下来……” 我柔声劝道：“女鬼姐姐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有巨大的仇恨也可以多少化解一点了吧。而且女鬼姐姐你想一想，即便是杀了那些人，你就会开心了吗？如果那时候有人停下来对你施以援手，你就不会死去，只是我来得太晚，终究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现在我来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只管对我提出来，凡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为你做。” 红衣女鬼搂着她的孩子含泪而笑，她们的灵体慢慢变得透明，阴气的漩涡也在隧道的地面上张开，一个看起来是个警官的阴差队长客气地从漩涡里升起请女鬼带着孩子跟他去地府轮回，并承诺下一世你们还是母子。 “信使，闭上眼睛往前走六十六步再睁眼，我给你留下了一份礼物。” 在沉陷下漩涡之前，红衣女鬼轻声对我说。我含笑对她点头，旋涡完全消失后照着她说的做果然看到一块闪着红光的牌子，牌子上画了一个朝下的箭头，一看就知道下面有东西。 隧道的公路是很坚实的，不过对于斩铁如豆腐的惊月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就是惊月划伤了我的手指似乎是抗议我居然把灵装当铁锹用。我看着自己的血在剑刃上消失无可奈何，我的剑还挺有个性的。 很快我就挖出来一个盒子，在盒子里拿出一本手写的线装书。唐朝的文字跟今天的简体字差距挺大的我不认识几个字，不得不打开死亡秀场APP到商店里花了一冥币买一瓶知识药水来获得短期语言文字知识。 大唐天师的功法果然很不错，我对着练了十分钟就觉得神清气爽。这隧道终究不是安心学习之处，我将秘籍收进包里，正要走时又想起闭眼四十四步可以见鬼，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真的闭眼又走了四十四步。 睁开眼睛环境就完全不一样了。 眼前是一片风景秀丽的湖泊景区，浅蓝色的天空和浅蓝色的湖水交织一起，穿着泳装的男男女女在沙滩上愉快玩耍，很多人在这里拍照。没有阴气，没有鬼物，但这里确实是一个新的世界。 闭眼四十四步再睁开，是双界。 我后悔得想掐死自己。 卷八 湖中凶影 第183章 幽冥之岛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安城鬼隧道里闭眼四十四步再睁开会是双界。如果我知道，打死我都不会来这个地方。 手机的信号已经消失，好在死亡秀场APP是一个灵异平台，哪怕是在另一个世界也可以照常使用。我看了一圈儿发现小伙伴们都不在线，只好发私信问最聪明的女神向她请教脱离之法。 最聪明的女神自然也是没有回复我的，但我看着已发送未读取的提示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死亡秀场的信息可以发出去意味着我并不会被困死在这个世界，女神看到了我的信息一定会想办法救我的。实在不行，我可以联系客服，看看能不能让白衣人亲自过来。 白衣人说他把我当做重要的对手来培养希望未来的某天我可以成长起来，可以战胜他，从他的日常表现我判断他并没有说真话。他对我完全是对女儿的态度，也许白衣人真的是我的妈妈，或者是爸爸。 考虑到白衣人不是鬼而是活了很久的人，他是我的先祖也不一定。 在沙滩上走了几分钟后一条漂亮的游艇在岸边停下，一个穿着唐装打扮很是温文儒雅的男人从游艇上下来，很客气地请我上船，说是他一见我就知道我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他正好遇到了需要我力量的麻烦事。我一看这男人身上死气缠绕就知道他被鬼盯上了，也不废话就跳上船。 小艇在湖泊上开了足足有十分钟才靠岸，在湖中居然有一个岛屿，这个岛屿估计有五平方公里大，岛上只有一户人家，那是一个巨大的不像话的院子。面对这么一个豪华的院落，我却总想起和林涵在上海拍鬼片时那个糟糕的小岛，这个岛也是让人不安的幽冥之岛，希望鬼不要太强。 唐装男人自我介绍说他叫萧楚，是一家跨国公司的老板，目前三十岁，未婚未恋。我对他的婚恋情况没有任何兴趣，轻轻摆手让他挑着重点说，很快就搞明白了情况。 原来他在三年前不小心进入了一个叫做幽灵古堡的邪恶之地，被城堡困住下了诅咒，必须完成九次城堡发布的任务才能真正离开城堡，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幽灵城堡发布的任务基本上都是和鬼物相处，最常见的任务模式就是到某个有鬼的地方生存一段时间，它的成员没有任何对抗鬼的方法或者手段，只能凭着灵便的腿脚四处奔走避免被鬼杀害。 幸运的是幽灵城堡并非要斩尽杀绝，每一次任务都是留有安全通道的。每次幽冥任务都会存在一个需要动脑子认真仔细思索才能找出的安全道路，安全道路可能是不要做什么事就不会被鬼袭击，也可能是做了什么事就会被鬼袭击，有时候也会是鬼不能进入某些场所的限制，总之每一次任务都会有这样的安全通道来确保幽冥任务的生还率。 萧楚这是第九次执行幽灵古堡发布的幽冥任务，最后一次任务的难度一定是极高的，任务描述是在这个湖中之岛生存二十四小时即可获得自由永远离开城堡，任务时间是今天夜里零点开始，在任务开始之前绝对不会受到本次任务的鬼袭击。 既然有了开始任务之前不会受到本次任务袭击的保障，萧楚就想着熟悉一下环境寻找鬼魂的弱点或者是愤怒点来提高自己的生存率，他开着游艇在湖中转悠的时候看到了我，想起他的队友们说过公主天师是个真的道士，于是就邀请我上岛帮助他们想办法。 我被他领着在鬼气森森的院子里转了十几分钟，一群似曾相识的人奔过来将我围住，我想了一下，是在安城鬼隧道里见过的那辆车上的朋友们。他们是见过我驱鬼的，应该就是他们告诉萧楚我是个真道士的。 瘦高个男人扯了扯嘴角给我一个怎么看怎么假的笑容：“那么熟悉一下吧，我叫龙杰是一个黑帮成员，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叫陈文强是一个搞电脑的，红毛女人叫百家乐，没人知道她是什么职业，可以把她当做家里蹲。” 我蒙了一下问：“百家乐？” “是松柏的柏。” “那还不错。时间比较紧迫，你们把这次幽冥任务的任务描述给我说一下。要原文再现的那种。” 萧楚拿出手机递给我：“我拍下来了。” 我看着那张电子照片，只见在白色的墙壁上有几行血色的文字： 接到本次任务的住户在今天午夜十二点之前进入安城龙湖的湖心岛，并在岛上生存二十四小时。由于本次任务存在着执行最后一次幽冥任务的成员，因此整体难度将被抬高到第九次任务的难度。 本次任务没有附加条件，在岛上生存二十四小时并脱离该岛即为完成任务。二十四小时之后仍然生存的完成五次任务的成员可以使用传送功能传送回幽冥古堡的任务传送点。 本次任务在开始时间到来之前不会受到任务鬼怪的袭击。 我笑了笑自小挎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咬进嘴里，看着这群放松的人问了一个让他们脸色大变的问题： “不会受到任务鬼怪的袭击，不就是会受到其他鬼怪的袭击吗？” 萧楚脸色阴沉问：“何出此言？” 我吐出棒棒糖温和解释：“龙湖是绝对不允许乘坐船只的，凡是乘船者都会被水中的厉鬼袭击，我们进入岛就是乘船，即便岛上的厉鬼放过我们，湖里的鬼也不会让我们活下去。湖里的鬼和我交过手，我单挑可以压过它，带着你们的话不行，上次我带着两个小孩子都差点死在湖里，眼下你们这么多成年人我肯定是没有办法保护的。” 陈文强的手微微发抖，但他保持了冷静：“公主天师，您继续说。” 我想了想把棒棒糖嚼碎了，咽下之后才慢悠悠继续给他们科普：“本次任务的参与者，包括我在内，要面对的危险一是岛上本身的大鬼，这个大鬼既然是幽灵古堡的最后一次任务那肯定起码得是一个鬼灵，甚至有可能是鬼王。嗯，鬼灵就是一个县范围内最强大的鬼，鬼王是一个地级市范围内最强大的鬼，都比我强。我们需要在一个大贵的压迫下生存二十四小时，之后还要逃离海岛，追杀我们的鬼就是湖水里原本就存在的鬼。湖里有一个鬼灵，它杀不掉我，杀掉你们全部人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现在只需要专心防备岛上的大鬼袭击，跑二十四小时然后离开岛屿就好了。” 柏家乐愣了：“那我们呢？” 我两手一摊做无奈状：“别问我，我哪知道。岛上的大鬼太厉害了我对付不了，自保已经很勉强了，最多给你们一点危机时刻报名的一次性装备。嗯，每个人拔下一根头发给我，这个是替人草人，把你们的头发缠在草人上面，被鬼逼得走投无路时可以把草人脖子上的红线拉掉并扔出去，草人自带挑衅会将厉鬼的注意力强行转移到它上面，可以给你们争取几秒钟的时间。” 陈文强嘴唇发抖：“就几秒吗？” 我做出要收回草人的样子：“不要就算了。” “要，要，当然要！” 我又拿出几张紫符分发给他们：“这紫符是一次性使用的东西，你们随便喊着什么口号把它拍到鬼身上总会有点用，如果对方是鬼灵这一张符就可以将其重伤，对面如果是鬼王也可以给你们争取更多的时间逃跑。我还有两个法器，不过你们都没有法力给你们也没用。现在你们就把这张紫符随身携带去调查这个岛的基本情况，我也要趁这会儿做个调查了。” 几人都拿着紫符离开后我出了阴气浓郁的院子，挥手和在阴影里不知道刨什么东西的白衣女鬼打了招呼，确认她不需要我帮助后才慢悠悠来到沙滩上。岛上这会儿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不少游客，一个大叔拿着全套的钓鱼器材正和一个半红的水鬼斗智斗勇，一个面部高度腐烂下巴几乎完全脱落的男鬼对着我傻笑，还有几个半红的小鬼在地上踢人头玩。 真是个不安分的岛屿呢。 也许是我穿着小裙子在沙滩上过于格格不入，好几个拿着相机的哥哥都邀请我做模特，我陪他们玩了半小时，赶走了两个想要摸过来害人的半红小鬼，还超度了一个淹死在浅海的孩子。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最聪明的女神，她总算是上线了。 让我看看她说了什么。 最著名的女神： 宝宝快跑！快逃！快！ 我立刻打字问：女神姐姐为什么如此惊慌，这岛上最多有一个鬼王，而且鬼王不是针对我的，我再怎么说也不至于逃不掉才对。 最聪明的女神：不要上岛！岛上有红衣君王！ 我的笑凝固在唇角，沉默了一分钟才问：如果我已经上岛了怎么办？ 隐藏气息不要让君王发现你是个道士。 我深吸一口气问：如果我已经暴露了自己是道士怎么办？ 不要点蜡烛，不要唱歌，那里的君王是女鬼，宝宝万一走投无路该卖身就卖身，命最重要。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要素：女神姐姐对这个岛上的君王有了解吗？ 我只对岛上的君王有一点点了解，水里的没有任何信息。 我只感觉喉咙发紧：女神姐姐的意思是……这里，有……两个红衣君王？ 最聪明的女神：没错，所以才让你赶紧跑呀。龙湖可不是好地方，那个岛是双界的另一端，你不是去过龙湖吗，只有十几平方公里的湖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岛屿。安城龙湖应该有一个双界，双界连接的另一端是红衣君王的阵地，那片虚假的龙湖整个都是一位红衣君王的阵地，并且在真实的龙湖里沉睡着另一位红衣君王。事已至此宝宝跑是跑不掉了，记住我的话，不要唱歌，不要点蜡烛，在夜里听到任何能让你联想到鬼的声音都不要管。只要宝宝做到这三件事就一定可以生存下来。 我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问：“女神姐姐，我感觉背后有一股强大的阴气，距离我大概有四百米，像是有鬼在高处俯瞰观察我，我这时候该怎么做？” 第184章 不要救人 “女神姐姐，我感觉背后有一股强大的阴气，距离我大概有四百米，像是有鬼在高处俯瞰观察我，我这时候该怎么做？” 问出这个问题我是极度不安的，岛上的红衣君王此刻就在不过四百米的距离居高临下观察我，那是一个身穿血色长裙的女鬼，她的脸被长发挡住无法看到，只能凭着她庞大又凶险的阴气推断出是一位红衣君王。她的气势和梦的世界中以红衣君王姿态出现的秋意遥接近，是我绝对打不过，甚至是连挣扎都做不到的水平。 最聪明的女神：你戴上耳机，我给你发语音，不要再打字了，让红衣君王发现了你已经知晓她的存在恐怕你要完。 我深以为然，从小挎包里找出耳机戴上，小步在沙滩上走着。 女神用语音给我指路，让我闭上眼睛跟着她的话语走。她的嗓音温柔又空透，很像是张欣欣，但和张欣欣又有明显的区分，张欣欣的声音总是淡淡的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女神这会儿声音都在颤，像是很激动。当然我也可以说哪怕是冷静的张欣欣在我遇到这种险境也做不到平和理性，只是女神的语言习惯比起张欣欣更像是另一个老朋友。 白衣人。 那股阴气终于消失，我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好久站不起来，最聪明的女神也松了一口气。 “宝宝，快回到院子里去，随便找个房间不要出来。记住不要点蜡烛不要唱歌不要好奇，夜里必定会有厉鬼袭击人，绝对不要去干涉，放任厉鬼吃人就行了。宝宝只是个道宗，在那个岛上什么都做不了的，保住自己的命就是最大的成绩了。” 我小声问：“那如果厉鬼来吃我怎么办？” “厉鬼怎么会去吃你，它们又没疯知道你不好对付。那座岛上没有鬼灵和鬼王，只有一个红衣君王，其他的都是不到红衣的低级鬼物，也就只有红衣君王会想要吃你，你能跑就跑，跑不了衣服一脱眼一闭就过去了，那是个女鬼又不能把你折腾怀孕。” 我用湿纸巾擦着冷汗问：“我就只能色诱君王吗？我还是处女，我想要把第一次留给我的恋人，在荒岛上莫名其妙被红衣君王强.奸.了我宁愿死。如果我把所有的符咒叠起来，加上惊月的刀剑解放，应该是能给君王留下永久性伤痕的吧？” “寒露张欣欣若是了解你的情况恐怕也会要求你卖身保命的。我已经告知了你的两位姐姐，韩道尊那边我也通知了，马上我们就要进行一场视频会议来讨论怎么解救你，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整出什么事情来。记住不要点蜡烛不要唱歌不要救人，忘了自己姓什么都要记住这三件事，你记住了没？” 我无奈回应：“是是是，女神姐姐，我记住了。不要点蜡烛，不要唱歌，不要救人是吗，听你的描述夜里似乎会停电，我不点蜡烛而是用手电光或者手机的灯光照明，会引来君王吗？” “这倒是不会，放心吧。宝宝不仅自己不要点蜡烛，还要远离点蜡烛的人，躲到烛光照不到歌声传不进的地方最好，实在找不到那样的封闭环境可以用紫符制造一个临时的结界保护自己。我要视频会议了，你一定记住不要做刺激君王的事情，等我们救你。” 我告别了最聪明的女神，打开商店界面对着那个战术核武器发呆。我还真想买个核弹跟红衣君王同归于尽，可是我也知道战术核武器这种没排面的东西不可能击败红衣君王，我要是有一条满弹药的战略核潜艇还能想一下战胜君王。算了不做打败红衣君王的春秋大梦了，我赶紧找个房间睡觉去，夜里肯定是睡不好了。 让我来观察一下岛上的人。 岛上现在有四百多个活人，其中有十二个是有法力真气的，两个是实力道君以上的黄毛外国人，剩下的都是本国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韩国的国际友人，我也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是不是我的同胞。 这沙滩真的很不错，正好我今天也没事干，就在沙滩上玩会儿……等等，水里那个正在朝着岸边快速移动的三角形是什么东西？让我把视野切过去，嗯，是一条很大的鱼，它把黑色的三角形背鳍露出水面，几乎整个身子都在水下五十公分处行动，这条鱼有着死婴一样麻木无神的眼睛和一张布满好几排三角形刀刃状利齿的血盆大口…… 我闪现到一个工作人员面前，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大喇叭高声叫喊： “有鲨鱼！快上岸！有鲨鱼！” 那片三角形潜入水下，继而有惨叫声传来，一团血在水中升起，慢慢扩散后又消失不见。 沙滩上的人尖叫着四处奔逃，他们在恐慌之下还保留了最低限度的理智知道往岸上去跑，但鲨鱼的进攻实在不同寻常，它不是袭击了一个人就退去而是一个接一个地对来不及离开水体的人进行猎杀。 其实相对于人类而言，鲨鱼更喜欢高脂肪含量的海豹和海狮。一般情况下鲨鱼对于人类的袭击是面对一个似乎能吃又没见过的动物先咬一口再说，咬过一口鲨鱼会发现这个动物并没有它所喜欢的高脂肪，继而会放弃猎物。 遗憾的是鲨鱼的嘴太大，一口下去基本上人就没了。 这条鲨鱼很不正常，它在有意识地杀害下水的人。 我闪现过去拿出手抢对着水中扑腾的鲨鱼连续射击，哪怕是钢筋铁骨吃了我这一连串枪击多少也要有点反应，然而鲨鱼的防御力实在是超出我的想象，子弹打在它身上除了让它更加疯狂之外没有任何正面效果。 不，还是有的。 鲨鱼离开了一个被吓傻的男孩向我冲过来，我在它潜水的一瞬间就预判了它的撞击轨道并提前规避了这一击，鲨鱼一击落空后调整姿势继续进攻，当它的血盆大口差一点就咬到我的时候，我把一颗手雷扔进它的嘴里，寒露的项链发出绯红的光芒形成防御结界将鲨鱼弹开。 手雷在鲨鱼肚子里爆炸，鲨鱼无力地沉下水去，大片大片的血从水下冒出，看来这条鲨鱼害了不少人，这个出血量怕是赶得上一条蓝鲸了吧。等等，五米的鲨鱼绝对不该有这个出血量，难道还有更大的？ 我的视野无法切到水下，继续停留在水中对我司非常不利的，眼下惊慌的人们已经尽数逃上沙滩，我也该上岸离开这片危险的水域了。我敢说刚才的鲨鱼只是开胃菜，一定还有更凶险的东西在水下准备新的袭击。 直到我离开水体在岸上站好了拧着自己湿淋淋的衣服也没有新的袭击发生，反倒是惊恐的群众将我团团包围问我是不是政府的特工。这之中有人认出我是一个拍灵异小短片的网红，面对有人确实死在他们面前的局面没有人认为是我做的特技，都在问我是不是假装成网红实际上隶属于国家的秘密部门。 他们说的基本正确，我和国家秘密军事组织灵军真的关系紧密，就是这次我原本真的没打算介入的。 好不容易从群众的围观下脱身，我在大院子里找了一个房间歇息。公主天师并不是多有名的网红，但这个院子里有一位娱乐圈的大佬跟林涵关系不错，认为我是林涵麾下的艺人于是分给了我一间屋子。那屋子原本是给他的两个助手住的，可惜那两个不幸的人在浅海遭遇鲨鱼袭击死亡。 为了表达我的好意，我把不要救人不要点蜡烛不要唱歌的禁忌分享给了这位友善的朋友，回到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我才想起来最聪明的女神反复强调不要救人，我是不是一不小心就违规了？哎，没关系，女神说的是任务时间开始之后不要救人，现在距离任务时间开始还早着呢，而且我也不是从厉鬼的手里救人，我是从鲨鱼口中救人，厉鬼不该来找我的。 下午再出门时我就穿上了一件方便跑路的运动装，还把双马尾扎成单马尾。双马尾小短裙白丝袜高跟鞋好看归好看一遇上紧急事件将大大限制我的行动，不如我就穿一身运动装踩着一双运动鞋，这样打架也好逃跑也好都比较方便。 让我看看现在几点了……嗯？ 刚才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掠过了？那东西绝对不是鬼，我并没有感觉到阴气，只是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只能说那个掠过的东西绝对不是一个活人，它到底是什么我暂时不得而知，也不打算知道。 这个岛真是卧虎藏龙。 和外界联系的手段依旧不存在，人一旦上船就会被水下的鲨鱼袭击，岛上的几百人已经被困死。如果他们体力好的话大可以游过湖泊穿越双界到现实世界去，可游过湖泊完全不现实，我坐着游艇都跑了十分钟才来到湖中孤岛上。 明明是灵异事件，却整得像个密室杀人案。 密室……吗…… 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了吗。 第185章 不要点蜡烛 乘坐船只必将遭到鲨鱼袭击，这是我来这个世界之前就知道的龙湖水里的规则。我拿出潜水服直接套到身上，顶着沙滩上众人惊讶的视线下了水，在深水里寻找可能对这次任务有所帮助的蛛丝马迹。 深度指数现在是30，我已经来到水下30米处，潜水服自带的周边净水功能让我可以看清5米之内的环境，30米的深度里已经没多少鱼了，我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有这个无视水压氧气无限的潜水服我也不怕深水。 水深60米，能见度进一步降低，即便有5米的净水范围我的视野依旧被压缩到了3米不到。不能继续往前走了，这个龙湖跟外面的龙湖不一样，是红衣君王的领域，如果我继续在深水区游逛说不定就会被认为是挑衅君王，到时候水鬼把我拖下水底饿死怎么办。 我很快回了地面，脱下潜水服将它们装进一个塑料袋里。吃瓜群众对我手里轻薄的潜水服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好几个人问我你的潜水服卖吗，我摇头表示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不能卖，假装我是一个潜水员和他们闲聊了几分钟便回到院子里，钻进自己房间不再出门。 午饭是林涵的朋友给我送来的，这岛上的伙食还可以。 吃过午饭我一觉睡到傍晚，醒来时出门看到外面到处是火把和蜡烛灯笼，原来是岛上停电了。电力工人正在检查电路试图维修，但我身边的日本友人说情况不太妙，他看见什么东西从院中的那口枯井里跑出来了。 从枯井里跑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一个活人，我想了想就接过日本友人给的灯笼去了枯井边，趴在井的边缘往下看。只见一井清水泛着微波，水面上照出了我清丽的脸，周围连一丝阴气都没有。 怎么可能会有东西从如此干净的枯井里面跑出来，日本友人怕会是看错了吧。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我一时间也想不出到底什么地方出了毛病，往回走了一分钟突然想起那是一口枯井不该有水，而我趴在井口往下看的时候不仅有水还照出了我的脸，这太不正常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死亡秀场发来的站内短信。 亲爱的用户，您已经启动最高级别任务——湖中凶影。 任务描述：在安城龙湖的水下一直有着传说中可怕的水鬼，水鬼的强大被道士协会传得天花乱坠又没有人真的见识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去调查的道士全部都没有回来。在恐慌之下龙湖的年轻人纷纷放弃了自己的家园逃往外地，只有少部分人选择留下。 留下的少部分人中有一个叫李倩的女人，她住在湖心岛白水村，据说她可以和水鬼交流，也有传说她就是水鬼，因为她的仇敌全都一个接一个消失了。 本次任务为在湖心岛白水村寻找李倩。 进入湖心岛并生存二十四小时可获得一万冥币一万功德，进入白水村并生存二十四小时可获得一万五千冥币和一万五千功德，找到李倩功德冥币各加五千，停留在李倩身边每多一个小时收获冥币和功德各多一千，不满一小时按照一小时计算。 在白水村有生活在厉鬼死亡阴影之下的原住民和外来的游客，每拯救一个原住民或游客帮助其存活二十四小时即可获得十功德和冥币，每净化或消灭一个鬼可获得五十功德和冥币，在李倩身边满一小时必定触发支线任务获得功法秘籍的线索，可以几乎不付出代价地让用户的基础实力从三星道宗提升到两星道君。 我拿出玄界地图小声念道：“功德冥币对现在的我来说意义不是很大，可以大幅度提升基础实力的修炼之法却是我没法拒绝的好东西。让我来看一看白水村在哪里……好的，我只需要穿过这片森林就可以到达白水村……” 等等，刚才有这片森林吗？ 森林看起来还挺正常，没有妖气没有阴气，里面还有大片的小动物生命感应，我快速穿过森林没有遭到任何袭击，反而吓到了一窝兔子。等到我离开森林面对着一个古老的村子时，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这个村子，我来过。 峻岭和神湖包围起来的落后村子，标志性的村口建筑，以及那个常年不关门的无人院落。 这是我作为幽冥信使所送出第一封信的目的地。 是我和张欣欣初遇的地方。 为什么会是这里。 龙湖在安城的话，那个村子距离龙湖起码有一千公里的距离，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眼前的一切可能是幻术，可能是鬼打墙，可能是海市蜃楼，可是我的信使特权还在，免疫所有幻术的保障还在。村子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就是张欣欣之前所在的村落，村子里的人也都是活人。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距离任务开始还有六小时。 在光线还挺充足的自然环境下，我依旧点着灯是不是不太妥当，也许这个村子只是看起来像我之前去过的那个，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电力呢？灯笼的光可是很珍贵的，我来把蜡烛吹灭，节省一下资源，这样深夜没电了我也好把它拿出来。 蜡烛被吹灭后，眼前的群山和村子都消失了。 我正拎着灯笼站在峭壁的边缘，五十米下的湖水里，一大群鲨鱼用它们死婴一般毫无生气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如果我再往前走两步便会落水成为它们的晚餐。 我挥手将灯笼扔出，在峭壁上寻了一处干净的石头坐在上面大口喘气。 这时候我才想起最聪明的女神对我的警告。 不要点蜡烛。 原来不仅是我自己不要点蜡烛，还包括不要接别人给我的蜡烛吗？红衣君王居然以蜡烛为媒介编制出压制住我信使特权的幻术让我迷失，差一点就跳海喂鲨鱼，好凶险的能力！ 这么说刚才我看到的死亡秀场的站内短信和任务通告都应该是假的了，红衣君王读取了我的记忆或者是通过别的方法对我进行欺骗……为什么站内短信和已接任务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白水村的方向不一致，我只需要转身走出五百米就可以来到传说中的白水村。 白水村是被湖水和湖心岛包围的一个小岛，面积大约有3.6平方公里，我也不知道这个在地图上看起来不到湖心岛十分之一的小岛是怎么来的，也找不到人问，好在白水村很近我花了五分钟便走到了。 在询问村口的老人后，我确定了李倩的家，花了两分钟来到她家门口，敲门。 李倩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她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民国时期的夜场头牌。在我对她表达出借宿一天的想法后她很开心地把我请进院子里，告诉我别说一天，想住多久都没事。 院子里居然还有一些老伙计，萧楚他们都在，正围着桌子坐在一起讨论什么东西。 我扫了一遍院子，目光在压水井边上一个很大的水缸上停留几秒又移开。 那个水缸很不安全，它实在太大了，又是陶瓷材料，放在外面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院子的主人李倩倒是不错，她身上并没有阴气，反而阳气很足，一看就是个精力充沛的好姑娘。 李倩把客房腾出来给我们住，她的客房还挺大估计放十张床没有问题，就是客房里有那么大的一个碗橱不知道怎么想的。我盯了碗橱足足有十秒才从包里找出一张透明的塑料布，以我的法力现场将它画成了一张紫符贴在碗橱上。 这个碗橱阴气很重，是那种潮湿的阴气，要么躲着鬼要么鬼经常从这里出来，还是早早地封住比较好。 萧楚看着我在房间里忙碌也不敢问为什么，等到我坐在床上整理被子时他终于小心翼翼过来问是不是碗橱里有鬼。 我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轻声说明：“不一定有鬼，我只感觉到了浓重又潮湿的阴气，也许里面没有鬼，碗橱只是一个鬼经常过去的通道。不排除这个靠着墙壁的碗橱后面是一条隧道，水鬼进入隧道来到室内，把人抓入碗橱杀害的可能性。” 柏家乐声音颤抖问：“那……那我们就要和鬼住在一起吗？” “不必担心，我已经封住了碗橱，只要你们不点蜡烛不唱歌是不会有事的。记住，不点蜡烛，不唱歌，非要在漆黑的环境下做探查就用手电光，绝对不要用蜡烛去探测，不然百分之百会招来厉鬼索命。你们不要管为什么不要点蜡烛，照着做就行了。” 我在室内布下北斗七星镇邪阵，将几张床都放在星星的位置上，这样厉鬼在半夜突袭我也多少来得及救下来一个人。为了让屋子里的湿气不那么重，我还点了一张紫色的火焰符。 布置好房间的防鬼阵法已经是九点半，我看看屋子里的三个男人，拿起一张青符做法让它变成帷帐就脱了外衣。休息是必须的，但在一个有厉鬼的地方不能过于放松，我用自己的法力形成看不见的蜘蛛网部署在帷帐外，这样一旦有厉鬼靠近我就可以得到警报。 第186章 李倩的秘密 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没有捕捉到任何阴气，也没有什么东西靠近我的床。等到我睡醒睁开眼睛时闻到室内有一股糟糕的味道，像是洪水过后混合着肮脏泥土的腐坏的水的味道。 那只水鬼在夜间来过这个屋子，也许是未能看出我的实力而不敢贸然进攻，也许是它并不饿，总之它并没有立即杀害屋子里的人而是转了一圈儿就离开了。在屋子里有它留下的湿漉漉的脚印，这是一双大概有我巴掌大的小脚，可以看出水鬼要么是裹脚老太太要么是早夭的孩子。 没有阴气反应，我的危机预警也没有出现，可见夜间来访的水鬼至少是在当时没有威胁我的意图。我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会儿水脚印之后告诉几个惊恐万状的游客把你们的替身草人准备好，时刻准备将它解开红绳扔出去，扔得越远你们保命的希望就越大。 就算我这么说，他们也完全没有独自寻找安全通道的想法，反而全都聚集在了我的身边。 更糟糕的是柏家乐还把我是个道士这件事情告诉了其他的幽灵古堡住户，这次我如果可以活下来一定会被那些住户纠缠。行吧，纠缠吧，我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道士，能帮助人民群众解决生活中的问题也是我的追求。 等一下，柏家乐嘴里怎么回事？ 我猛地起身拿出一张紫符冷声道：“柏家乐，张嘴。” 柏家乐身子一颤，她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如此严肃但还是听话张嘴，我和她嘴里那张水形成的惨白的人脸大眼瞪小眼，直到我将紫符卷起来塞进她嘴里那张人脸才崩溃消失，一股水汽从她身上被蒸发出来，是和屋子里那些脚印一样的腐败的水的味道，那个鬼从她身上被驱赶离开了。 “这……这是……” 我将已经褪色的紫符从柏家乐嘴里揪出来扔掉：“被水鬼打上印记了，理论上水鬼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现在被我搅和了，她应该可以多活会儿。你们都张开嘴给我看看哪个倒霉的人嘴里有一个水鬼的脸，我让他吃一张紫符。” 几个人都张大嘴让我认真看了一遍，他们确实也都没有被鬼注意，我暂时放下心来让他们自由活动，自己则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阅读大唐天师留下的功法秘籍跟着修炼。 我可以感觉到在我修炼的时候那个水鬼就躲在院子里的某一处窥视着我，水鬼似乎并不强大，从它留下的痕迹来判断最多是个初级鬼灵，不敢和我硬碰硬正面作战也理所应当。 这不正常。 萧楚说了本次任务是他的最后一次任务，怎么看遇到的鬼都得是鬼王起步才对，为什么会是一个最低级的鬼灵？一个面对我都不敢攻击的鬼灵有资格作为古堡最后一次任务的守门鬼吗？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宗，哪怕是面对一个低阶鬼灵都不一定能赢的那种，为什么水鬼会害怕我。 李倩做了早餐招待我们，我也不客气，道谢之后就开始吃，吃完了又爬到床上研究我的秘籍。 为了避免今天夜里熬不过去，我拿出了一大把紫符布下了威力惊人的法阵，自我感觉良好，哪怕是红衣君王要穿过这个法阵也要花点功夫。如果是红衣君王要摧毁这个法阵，需要三秒钟的时间，这三秒钟就足够我拔出惊月逃之夭夭了，甚至我还可以抓起身边一个人一起逃跑。 临近中午时我请李倩给我留点东西吃就出了门，在她家附近小范围转悠。 这一转悠我也获得了李倩的主要信息。 在这个落后贫困的村子里李倩真的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女人，她是村子里唯二读完了初中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女人当自强的歪理学说于是一门心思想要出门打工挣钱，拒绝了家里给定好的亲并气死了老爹。 父亲死后李倩一直是单过的，她在外面待过会整一些村子里的人不会的东西，哪怕是在家种地也比大家收入高，而且她是个热心帮助村民的人，一个长得漂亮又乐于助人的女人居然不受欢迎，这就要说到另一件事情了。 李倩在养鬼。 李倩曾经有个很好的朋友叫陈丹，陈丹是村子里另一个读完了初中的女人。她们是初中的同学，曾经相约一起离开村子见证更广阔的世界，不幸的是陈丹在初中毕业后遭人杀害抛尸龙湖至今都没有把尸体捞上来，从那以后李倩就变得神经兮兮，总是在夜里叫着陈丹姐姐似乎陈丹真的就在院子里和她说话。 村子里的人都说李倩是疯了，但我知道她是真的在和鬼交流。 我又问陈丹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下村子里的人表情就好看了，一个个推三阻四不愿意说。 机智的我拿出三千块钱给了三个讲故事的闲人一人一千之后他们才跟我讲了实话。 原来是村子里有几个整日不干好事的流氓糟蹋了陈丹，陈丹羞愤之下想不开跳湖自杀了，她的家人想要保全她的名声就宣布她是被人杀害。糟蹋她的几个流氓的住址和相貌我已经搞明白了，不知道我杀了那几个家伙是否可以平息陈丹的怨气。 毕竟陈丹是一个鬼灵，对于一个落后村子来说鬼灵意味着村子的毁灭。 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多么善良的人，一个村子的毁灭跟我关系也不是很大，只是眼下我还在村子里，村子毁灭我多半也会一起被杀害，因此我有必要阻止厉鬼的大规模杀伤。 我又回到李倩家里，她正把做好的午饭端出来，我很热情地帮助她摆好桌子把食物放好再去叫那几个老大爷吃饭。除了李倩之外的人很明显地环绕在我周围，我无奈对李倩挑明了自己的道士立场，告诉她我本次行动只管住自己，只要水鬼不主动攻击我，我是不会打她的。 李倩对我的表态很是满意，四个小伙伴却面无人色。柏家乐抓着我的手泪眼汪汪，我扫了一眼她的小腹，那里出现了一张扭曲的人脸，不像是上次见过的水鬼，反而像是个小婴儿。 我慢悠悠喝着茶水问：“叫柏家乐对吧，你是不是有过男朋友？” 柏家乐面露疑色：“是的，公主天师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沉默不语，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另外几个人，果然他们身上都有鬼物的标记。尤其是萧楚身上标记最为吓人，他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条血色的锁链，一看就是被鬼王级别的大鬼盯上了。 见我不说话他们也不敢说话，足足有五分钟的死寂后我闭上眼睛继续吃午饭，一边吃一边分析他们身上的阴气。和我之前的预想很不一样，这四个人被四个鬼物追踪，四个鬼物中最强的是鬼王，最弱的也是半身红衣，而且鬼的形态差异很大。 萧楚说过他是第九次也是最后一次执行幽灵古堡的幽冥任务，幽冥任务的难度会按照队伍内部最高难度的参与者进行平衡，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们被四个不同的鬼物追踪了。 第九次幽冥任务在这个红衣君王的阵地之内进行，在此阵地中人心中的黑暗面将被投射入现世，以所谓的鬼的形式展示出来。柏家乐大概率是和男朋友同居之后怀孕，由于不具备生下孩子的条件将其打掉，但她心中对这个孩子怀有愧疚，因此那个孩子以鬼的形式回来了。 放大人心中的黑暗面将其变成鬼投射出来吗。 莫非这里的红衣君王是梦鬼？据我所知只有猛梦鬼才能把人心底最黑暗的恐惧投射成现实，要么红衣君王是梦鬼要么幽冥古堡的任务发布者是梦鬼，总之必然要有一个才对。如果是梦鬼的话这个任务的难度就直线上升，毕竟梦鬼是可以把对方拖入梦境永远困住的。 我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就是梦鬼，有了楚天辰那近乎倾覆世界的迷梦之后我便对梦鬼有了心理阴影。 大水缸里突然传出一声奇怪的声响，像是有重物落下。吃饭的是个小伙伴吓得猛然跳起，我面无表情继续吃菜，李倩炒的菜还挺好吃，如果她愿意走出这村子我倒是可以在秋意遥的饭店里给她安排个职位。 萧楚嘴唇颤抖：“天师，那水缸里……” 我放下筷子：“无事发生，不要好奇。” 龙杰两腿抖得像是抽了风：“天师……天师我觉得好冷呀……真的没关系的吗？” 我摇头对李倩小声道：“再给我盛点汤。没事的，只要不过去就没事的，好奇心杀死猫当然也能杀死人。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好人，就算是有索命的厉鬼也不会找到各位才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是好人，好人不怕鬼。对了李倩姐姐，你的厨艺还挺好，愿意跟我离开这村子到外面的世界吗？我姐姐在安城有一个小饭店，如果你能接受，我可以安排你进去工作。” 第187章 尸体边的蜡烛 我对李倩发出邀请想要带她离开白水村这个可以说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做饭很好吃，最重要的是她在家里养鬼放任不管谁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李倩摇头笑得极为诡异：“谢谢，我确实是很想走出这村子的，不过在走出村子前我还要帮助陈丹完成她的遗愿，不能让害死了她的人继续逍遥。对于我来说为陈丹报仇是最重要的。” 我拿出便利签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和住址交给她：“血债血偿我个人是很赞成的，因此这个院子里没有仇杀没有厉鬼，无论是坏人失踪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等你办完自己的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带你离开村子，你也要保证复仇结束之后不再协助厉鬼攻击无辜路人可以吗。” 李倩收好便利签之后我拍了拍趴在龙杰肩膀上的女鬼：“这位姐请你先让一让，我好歹是个五星道宗，能给点面子不？非要报仇也不要赶在这会儿，我们的任务要求是在这个村子里待到夜里十二点，你可以现在村口堵着，不要在我面前害人。” 女鬼点头便退出了院子，当她穿过开着的门离开时显出了真面目，龙杰惨叫一声瘫倒在地，一股臭味漫出，他竟然尿了裤子。 我摇了摇头无奈道：“看看你，你也是第二次执行死亡任务了吧，居然能被一个女鬼吓成这个样子。我跟你们讲一件事情，在讲之前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几个人小鸡啄米一样狂点头：“想活，当然想活！天师救我！” 萧楚更是承诺只要我帮助他完成最后一次任务的平稳渡过，他愿意把一半家产分给我。他的一半家产怎么说也得有两千万，若换了别的道士说不定就同意了，可惜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这会儿我还能吓走半身红衣，天一黑君王出来活动我自己都危险，哪里保得住这些人。 我给他们的建议是帮助李倩复仇。这里的女鬼大概率是叫做陈丹的女人死后所化，只要让陈丹的怨气化解就可以保障这个院子的安全，红衣君王不至于非要在院子里强杀他们。 萧楚几人拿着武器就一路奔向流氓家里，我放下餐具看着李倩微笑：“他们都离开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李倩姐姐？可以和我说一说陈丹的事情吗？我想听李倩姐姐认为的真相。” 和我想的一样，就是一个女孩被人污辱之后自杀变鬼的故事，陈丹死后的某一天李倩家里的大水缸里突然传出一声响，一个披头散发全身惨白的女鬼出现在缸里，女鬼手里还抓着一个男人，男人正是轮.奸.她的几人之一，虽然女鬼的脸已经扭曲得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但从她的猎杀对象就可以看出她就是陈丹。 李倩见到变成鬼的陈丹之后先是震惊再是狂喜，她的陈丹终于回来找她了。 面对被鬼杀害的人，李倩冷静地拿出斧头和锯子将尸体分割然后掩埋，完全不像是一个只读过初中的女孩。 在那之后厉鬼隔三差五就出现在水缸里——带着被杀害的人一起出现。李倩的任务就是帮助厉鬼陈丹将这些尸体都切割掩埋，陈丹负责杀人，李倩负责善后。 她甚至还打开了水缸从里面拉出一具湿淋淋的男尸，当着我的面拿出锯子和斧头，手法纯熟利索地分尸，拿出一个大袋子把尸块装进去，拖着袋子走了二十米来到菜园，拿起铁锹和锄头开始挖土，将尸块掩埋。 我看向水缸，一个面容扭曲的女鬼在水里和我对视，她和之前见过的所有鬼物都不一样，这只鬼满脸的邪恶，和她的目光刚一交接我就后背发凉心底毛毛的。这是一只鬼灵，动起手来我是不怕她的，可是为什么她会让我感觉到危险，不是打不过的危险，就是让我很不舒服的危险。 说起来我也见过不少鬼了，从路边刚死去的幽魂到最顶端的红衣君王，这么纯粹的恶意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这只鬼的目光中带着深刻的恶毒和邪恶，那是一种高度扭曲的，对一切活物不加区分的恶意。 也许这就是恶鬼吧。 不能超度只能斩杀的最邪恶的鬼物，无论如何教化都不能让其走上正道。对于这种恶鬼故事书上也是有记载的，这种鬼就是所谓的先天恶人，不能被任何方式和途径感化，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害人，从他人的痛苦中取乐，死后也理所当然地成为恶鬼，遇到坏人就会让坏人变得更坏，而遇到好人会杀害好人。 恶鬼对于人类社会甚至是对于幽冥社会都是巨大的负面作用的存在，一个最好的恶鬼就是已经魂飞魄散的恶鬼，这一点不管对于凡人还是对于鬼物来说都是没有区别的。一只怨鬼的鬼灵可能只有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杀人，一只清鬼的鬼灵基本不会杀人，一只斗鬼的鬼灵正常情况下只会找厉害的道士打架而不会把对方打死，但恶鬼变的鬼灵是真的以虐杀为乐的。根据故事书上的记载，杀害无辜路人的鬼有超过百分之七十是恶鬼，剩下的是其他鬼物分。 在剩下的百分之三十里面又数颠鬼杀人最多，但众所周知颠鬼是严重精神病患者死后所化，疯子杀人不判刑，遇到颠鬼就地歼灭就好了。 我又围着水缸转了好几圈把这个水鬼仔细地观察一番，水鬼身体在水缸里不动脑袋跟着我一圈一圈地转，我看得一阵难受真想掏出一张金符让她就地消失。如果李倩这个时候不站在我的身边我一定要将恶鬼消灭，考虑到李倩的行为我还是保持了极大的克制，给水鬼一个比她还要危险的笑容之后水鬼猛地一颤，李倩不明就以地望向我，被我以清纯小白花的无辜表情化解了危机。 这个水鬼是一只智商不太高凭着作恶本能干坏事的恶鬼，尽管是只鬼灵却不会说话，好像也不能离开水太远，要消灭她倒也不难。 既然是恶鬼就没有让那些人为她报仇的必要了，恶鬼是不会得到净化的，得找个机会斩杀她才行。这会儿我没法下手，还是先去看看那几个人，希望他们别被本地人打死了才好。 我快速离开李倩的院子来到第一个流氓的住处，这房子放在村里还可以，是带铁栅栏的两层小楼，就是血腥味很重没进屋就闻到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走进院子里，柏家乐不在这里，地上躺着已死去的龙杰，他的肚子上被人捅了不知道多少刀，这会儿已经凉透了。 看来是被本地流氓反杀了，这不奇怪，能当流氓的单兵武力基本都过得去。 我需要知道这个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个人死了并且院子的主人不知去向，很可能就是他杀了龙杰。让我来现场招魂问一问龙杰的魂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周围并没有阴气的痕迹应该就是普通的误杀而非鬼物所为。 我拿出引魂香，灰色的香点然后奇怪的香味在院子里漂散开，说实话引魂香的味道我并不喜欢，为了招魂还是忍了。 点了一根香也没有见到龙杰的魂魄，反而是将几个路边的孤魂野鬼吸引过来吃香导致能点半小时的引魂香十分钟就没了。我默默叹了口气拿出一大把引魂香来，就算全村的野鬼都来吃香我毕竟数量有这么多还是可以找回龙杰的魂魄的。 引魂香在道士协会的内部市场上好像是一百块钱一根，拿到没有门路的世俗市场那边就卖两千块一根，中国人民对于道术的接触不多很容易被骗，培养听党指挥解决人民群众问题的民族道术队伍是很有必要的。 半小时后我挠着头迷惑地站起来。 我都点了三十根引魂香了连路边流浪野鬼都喂饱了怎么连龙杰魂魄的一点点踪迹都没有见到？人死了之后连魂魄都没有了让我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也许我的推导从一开始就错了，龙杰并不是被人杀死的而是被一个可以隐藏自己阴气的鬼物所杀，现在我应该去找回那几个人不要让他们被厉鬼所害。 可以隐藏阴气的怪物之前我也遇到过，如果是执念投射到现实中形成鬼的姿态，确实是没有阴气的。 等等，为什么院子里会有一根有燃烧痕迹的蜡烛？ 我想起最聪明的女神给我的不要点蜡烛的警告，这里有蜡烛说不定是一个暗示，只要我点上蜡烛就可以看到龙杰死亡之前看到的场景。 为了避免自己乱跑遇到危险，我将蜡烛斩出一小截，这一小截能燃烧两分钟，希望两分钟之内可以看到龙杰死去的最后场景。 蜡烛亮起小小的火光，我看见了龙杰和一个男人争吵，两个人拿着刀对峙，奇怪的是和他争吵的男人居然是陈文强。 这很不正常。 湖中岛的蜡烛可以致幻，是蜡烛让他们把对方看成了敌人吗？ 第188章 蜡烛和死亡 陈文强拿着一把利刃比划着，龙杰不甘示弱也掏出刀来。 他们互相在叫对方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的名字，指责对方杀害了陈丹导致陈丹变成厉鬼回来索命害人，这都是对方的错。两人越说越激动，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时候陈文强突然指着龙杰的肚子尖叫起来，在龙杰的肚子上赫然出现一张扭曲的鬼脸，那张鬼脸阴森可怖至极，眼珠全白没有一丝黑色，整张脸都是歪曲流动的，像是液态。 鬼脸似乎想要从龙杰身上脱离，陈文强当机立断一刀捅进鬼脸，一大股血飙出。 不等龙杰反应，陈文强拔刀再次捅进去，接下来就是陈文强不断往龙杰腹部捅刀把他的肚子扎成了蜂窝，龙杰凄惨的嚎叫声只能让他手上捅刀的速度更快。在陈文强的连续攻击下不消两分钟龙杰就瘫倒在地上，那张鬼脸消失不见。 陈文强见自己杀了人也不敢停留，一面嘴里喊着不是我都是陈丹干的是厉鬼干的，一面扭头就逃出院子。 一切都消失，我眼前还是平静无波的大院，蜡烛燃尽了。 所以厉鬼杀人的方法是点燃一根可以制造幻觉的蜡烛，让被蜡烛欺骗的活人自相残杀吗？这看起来不像是厉鬼的手段而是活人在背后操作一切，李倩有最大的嫌疑。 我也没时间去仔细考虑她的嫌疑占多大比重，此刻我必须前往其他的加害者家里去，希望他们至少有一个人还活着。只要有一个人没有死掉，我就可以了解当初的真相，让这一场诡异的迷局结束。 从我做了幽冥信使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这段时间里我和各种各样的鬼魂打过交道，也经历过不少次凶险的迷局，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是我遇到的最难的一次冒险。 跟之前多少次简单的厉鬼索命不一样，这次可能是人和厉鬼一起索命。一个和鬼交流站在厉鬼一边的傻女人和一个已经泯灭了作为人的心智，只知道害人噬魂的恶鬼，这是什么罪恶的组合。 下一个流氓的住处同样是充满血的味道，一个小黄毛赤身躺在地上，腿间的血还在继续流出。我扫了一下他的气息，已经凉透了，连魂魄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是被厉鬼吃了，也许已经入了轮回，就是被割掉生殖器流血而死的死亡方式让我稍微放下一点心来，这说明陈丹的复仇还是有迹可循的。 等到她杀完了仇人我再消灭她就好。 在那之前，我需要先检查一下尸体。 我蹲下去仔细看着这具尸体，在尸体上不只有胯下一处伤口，他的脖子上也有利刃划过的痕迹，显然这不是鬼干的而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案件。当然这种人渣死了就死了我是绝对不会说什么的，在尸体上贴了一张没有对鬼伤害效果的追踪符之后我来到第三家，想要看看能否获得一些收获。 第三位流氓家倒是很干净没有任何血腥味，我叫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用气息往屋里扫同样没有捕捉到任何阳气或阴气的痕迹。 我在门口转了两圈之后走向厕所，这户人家的厕所和农村常见的厕所一样是一座独立的小型建筑物，并非抽水马桶而是便池。与村子里的其他室外厕所不同，这家的厕所挺大的，还装了一扇看起来很结实的门，如果在厕所里遇到了鬼又打不开门，那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除了等死之外别无选择。 厕所的门被我轻轻一推就打开了，一股令人不愉快的味道迎面而来，混合着腐败的水的味道，一个手表被便池淹没了一半，让我很难不做出有人被鬼物拉下便池消失的假设。 厕所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大滩蜡泪，看来是有一根蜡烛在这里燃烧殆尽。 到目前为止参与侵害陈丹的四个流氓已经死了三个，最后一个这会儿应该也是已经凉了，我甚至都不愿意过去看，人渣死一个少一个。但是，对于疯狂的陈丹，是不能置之不理的，她已经成了恶鬼，就算复仇完毕也不会就此往生而是继续祸害百姓，所以我还是要除掉她的。 我离开这户人家想要回到李倩家里去，走不到一半路就听到有人在喊救命有鬼。鬼这是道士的对应专业，我朝着呼救的方向奔跑过去，果然见到柏家乐瘫倒在地上面容惊骇，可是我并未捕捉到任何一点阴气，只能看着她像神经病一样在原地扑腾。 好像是有什么人掐住了柏家乐的脖子把她拎起来，事已至此我不能再当做她是发疯，目光在周围扫了一遍之后果然发现距离她三米处有一根小小的白色蜡烛正在跳动火光。 我挥剑打出一道剑气将蜡烛吹灭，柏家乐软软跌下拼命咳嗽。 情况跟我之前的设想不太一样。蜡烛并非是让人产生幻觉而自相残杀，蜡烛本身是召唤鬼的媒介，有一个厉鬼只有在点燃白色小蜡烛的情况之下才会出现害人，当蜡烛熄灭厉鬼也会消失。 难怪最聪明的女神反复强调不要点蜡烛也不要靠近别人点着的蜡烛，原来是这个意思。也许有一个强大的鬼物将白色小蜡烛的照亮范围作为自己的阵地，在这个阵地中鬼物的实力极为强悍，为避免翻车我还是远离蜡烛比较好。 “道长……道长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柏家乐一把抱住我就啕嚎大哭起来，我无奈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哄着她：“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是个很厉害的道士，跟我在一起不会有事的。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嘛？我想要救你，但你需要对我提供我需要的信息，比如那个鬼的样子……” 柏家乐花了十分钟才冷静下来，断断续续对我说着她的故事。 原来她是在大学时代和男朋友同居怀孕，既没有准备要孩子又没有能力抚养孩子的年轻人只好将孩子打掉，但柏家乐这个傻女人一直都对被打掉的孩子心存愧疚和恐惧，总是会梦到那个孩子变成了鬼来找她，这次袭击她的就是那个多次入侵她梦中的鬼婴，那是一个全身流血裹着一块鲜红破布，面目狰狞的小婴儿。 我愣了一下：“等等，裹着一块鲜红破布？全红的嘛？有没有白色的部分？” “我看得很清楚，绝对是全红，没有一点点杂色的那种红。” 这可就难办了，没想到那个鬼婴居然是红衣。 我拿出手机将情况汇报给最聪明的女神，问她面对这种局面我该如何应对。 女神的回复很快，她告诉我很遗憾她暂时没有找到穿过双界的方法，安城鬼隧道那里的双界关闭了她们无法来这个世界救我，让我先保护好自己以活命为第一要务。 对我提出的问题女神也没有好办法，又得知我不仅救了人还点了蜡烛发了语音骂我是个小傻子，我听着她急切的声音只有赔笑，语音撒娇女神姐姐我错了不敢了，我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还请女神姐姐救我。 放下手机后我严肃告诫柏家乐绝对不要点蜡烛，我怀疑蜡烛是召唤鬼的媒介，点了蜡烛之后鬼就会出现。柏家乐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她怯生生问能不能在我身边，我同意了她的请求，把手递给她让她抓着我的手壮胆。 她比我大个子比我高，这么一位姐姐抓着我的手瑟瑟发抖的感觉真是微妙。 在即将到达李倩家的时候，柏家乐停下脚步。 “道长，我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我们可以不进这个门吗？” 我不以为然道：“可以的，不过你在害怕什么呢？也就水缸里有一只鬼，打起来我也不虚她，不要怕。” 柏家乐摇头，她的身子抖得几乎站不住，我见她这么害怕只好拉着她走向没人的水边，不料她几乎是反射性地往后拽不愿靠近水。我想想也是，毕竟知道了村子里有水鬼在往水边蹭不是没事找事吗，于是就带她去了小树林。 “道长你认真听我说。” 柏家乐整理了一下情绪，她的脸上满是恐惧：“是这样的，我们都是来自一个叫做幽灵古堡的地方，那个地方强制我们执行九次死亡任务才可以获得离开古堡重获自由的机会，每存活一次下一次的任务都会更加凶险。我这是第六次执行任务，如果单纯是一只住在缸里的鬼不至于让我这么害怕。我是怕……这里面有别的门道。” 我点头：“继续说。” “我们的古堡发布的每一次任务都不是必死的，而是有特定的‘生存通道’。也许是躲在某个地方不会被鬼袭击，也许是做了某件事之后不会被鬼袭击，总之一定会有一条‘生路’，道长因为强大所以不会考虑‘生路’，我们这些凡人却是不能不顾的。” 我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这次任务的‘生存通道’不是做某事而是不做某事？就像是不要点蜡烛一样，你认为的‘生存通道’是不要靠近李倩对吗？” 柏家乐黯然点头：“是的。我认为这次任务的存活之法就是远离李倩，越远越好。因为我在李倩的家里发现了大量的白色蜡烛，就是祭奠死者的时候用的那种，如果招鬼要点蜡烛那一定是白蜡烛而不是红色，我怀疑李倩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我惊讶问：“这还用怀疑？” 这下轮到柏家乐震惊了：“道长既然早知道她是幕后黑手，为什么还要住在她家里？” 我笑了笑拿出一条手链给柏家乐缠上：“你不是说了吗，因为我很强。这条手链戴上，不要靠近水，不要点蜡烛，不要唱歌，也不要救人，在这个小树林里躲着就行了。只要你不点蜡烛鬼婴就不会来找你，不唱歌就不会引来另一个鬼，至于不救人，救人可能引来的是猛兽而非厉鬼，你不靠近水的话鲨鱼也没法把你怎么样。” 柏家乐大惊：“湖里居然有鲨鱼？” “……” 第189章 不要唱歌 安顿好柏家乐之后我回到李倩家，一进门就感觉到邪恶的阴气。 水缸里的女鬼正把龙杰的尸体放下，李倩勉强将湿淋淋的尸体从水缸里捞出来，她们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想了一下就退出去给自己贴了张隐身符咒再次进入院子。 隐性符咒并非真的让我隐身而是让鬼物和活人无法判断出我是一个活人，她们会把我当做身边司空见惯的一个固定物体，这是一种欺骗手段，跟变色龙与环境融为一体具有很高的相似度。 女鬼的嘴突然张得大大的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她似乎不会说话只能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打出鬼也看不明白的手势，我在一边观察了她足足有两分钟也没弄懂她究竟是想表达什么东西，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李倩比我更急，她俯身向女鬼轻声问：“陈丹姐，你想说什么呀？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你要是说不出来话我给你把纸笔拿来你写字好不好？” 女鬼大张的嘴里一片漆黑，我突然有了极为不妙的预感，当即掏出一大叠紫符准备一旦她有危险动作我就立即将其斩杀，避免发生厉鬼在我面前吃人的人间惨剧。好在似乎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厉鬼努力两分钟都说不出话之后似乎受到了打击，又钻回水里去，消失不见。 李倩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水缸边上的白色蜡烛就去埋葬死者，我跟着她走进菜园里，看着她拿铁锹和锄头利索纯熟地刨坑将尸体埋葬，这一次她居然没有选择碎尸，也许她突然发生了某种变化？ 想不明白，我只好退出院子在外面转悠，临近晚饭时间从外面回来的萧楚从背后拉住我的手腕。 我甩了甩手臂没能挣开，虽然不知道他想要搞什么我还是进入了紧急状态，一脚向他踢过去。萧楚挡住我的攻击低声请求给他一点时间想要和我单独聊聊，他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我想想也确实可以听听他有何高见，于是带他进了小树林。 “公主天师，陈文强死了。” 我愣了一下：“怎么死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下了海被鲨鱼咬成了两截，太惨了，死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截早熄灭了的白蜡烛呢。” 我无奈叹了口气：“果然是被蜡烛折腾死的。我跟你讲哦这个村子里的白蜡烛是很讲究的，点燃的白蜡烛可以读取人心中最深层的黑暗和恐惧，并且把那恐惧在现实之中投射出来。说人话就是它能将人心中的厉鬼形象在现实中召唤出来并坚定不移地追杀召唤者，只有在蜡烛熄灭的时候厉鬼才会消失。嗯，你命不该绝遇到了我，真是走运。” 说完这句话我扬手将一张紫符拍在萧楚脑门上：“我好歹是个五星道宗，鬼上身给我装得像一点好不好，萧楚敢抓我的手腕？萧楚敢趁机摸我的手？虽然是个纨绔子弟，萧楚绝对是最惜命的那种纨绔子弟，绝对不会做挑衅五星道宗这种自寻死路的动作的。” 一团白色的影子被从萧楚身上驱逐出去，我抬手就是一张轮回符命中它，在地面上打开黑色旋涡送它重入轮回。来到这个村子之后我发现自己真的是被鬼物们小看了，怎么说我也是个道宗，一些最低级的路边野鬼都想欺负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等到萧楚清醒过来我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再给他一张紫符让他先保持移动，等到十二点果断离开村子。说实话我并不认为他可以平安无事离开这里，白水村是红衣君王的阵地，如果君王下了杀心他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晚上七点我回到李倩家，在这里吃了晚饭之后告辞离开。 白水村的风景很不错，我在外面玩到了九点半有点困了，拿出一颗提神丹吃下去继续保持警戒。这是最后的三个小时，一定要专注小心，不要在最后三小时翻车才好。 柏家乐那边我现在其实是没有精力去管了，只能释放出自己的法术，等于是在一片黑暗中举起一个发光的电灯泡宣告自己的位置，但凡君王脾气暴躁一点就会认为我是在骑脸挑衅，而我尽管打不过逃跑的速度是很快的，我一心想跑君王未必杀得了我。 只要我把君王的注意拉开，那两个人应该就可以活命。 我可没有救人，我是想自己秀一把，这不算违反了不要救人的禁令吧。 现在是夜间十一点半，我得先去村口做好跑路的准备。 嗯，我怎么走不动？这抓在我肩膀上冰凉的小手是怎么回事，浓重又不祥的阴气在我背后跳动着，我的腿无法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也许我身后的人是悬浮在半空中将手抓在我的肩膀上。 水从我脚下漫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是很害怕。 背后的阴气强大却没有杀意，从引起的感应上判断是个女鬼，阴气强度比肩张欣欣，是红衣君王。被红衣君王抓住了想要逃跑是不可能的，对方此刻并没有显示出恶意，我就先不转头，等她做出下一步动作后试图逃跑就对了。 我的膝盖已经被水淹没，水位不再升高，水鬼的双手离开我的肩膀，有轻微的什么东西入水的声音，然后我脚下坚实的地面突然消失又恢复，我愣了一下活动着双脚，水鬼脱了我的鞋，也许是想要限制我的逃跑速度？尽管是在水里，我全力逃跑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冰凉又湿淋淋的小手抓在我的脚踝上，我站在原地不动，看这个水鬼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潜伏在水下的鬼抓着我的腿好几分钟，也许是我的毫无反应让她觉得无聊，那淹没了我膝盖的水终于退去，水鬼也随即消失，我看了一眼自己湿了半截的裤子无奈了，那个水鬼把我扔下跑了，我湿了一半的衣服被风一吹冻得要怀疑人生。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九分，我已经到村口了只要再过一分钟我就可以离开。那只鬼不在我身边，一天的生存似乎过于简单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五十八分。 嗯？ 我拿出死亡秀场发的时间绝对不会出错的手表戴上，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八分，看来是我的手机时间出了偏差。让我来盯着手表的指针决定逃跑的时间……等等，为什么指针是倒着走的？坏了吗？ 不，既然死亡秀场强调这个手表世间上绝对不会出错，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时间……逆流……吗…… 我干脆站在原地看着表盘，手表的时间倒退了五分钟后又开始正常运转，这一次指针在距离零点只有一秒时停止运动，强大的阴气出现在我身后，水再次漫上来，这一次水位到了我的腰间。 “陪我玩。” 小女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轻笑转身，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孩子，她湿漉漉的头发上带着一个血色的发卡，小脸苍白眼珠全无一丝黑色，身上一件湿透的红衣是那么刺眼的色彩。 “你想要玩什么。” “给我唱歌。” 水位又升高了一些，在我的胸下停止，我的内衣已经湿了，不知道这个水鬼是不是故意的。 应该不会吧。她还是个小孩子，媚鬼的能力不应该对小孩生效。媚鬼的能力是无法抗拒的性吸引力，但小孩子是没有性的概念的，她应该真的只是需要人陪她玩耍。 即便知道不能唱歌，此刻的我也没有选择。 “想听什么呢？” “我的姐姐出嫁了，给我唱送新娘的歌。” 红衣君王倒是好说话，见她没有攻击性我放下心来，快速思索着要唱一首什么样的歌。我知道很大可能我唱一首歌之后这个水鬼会离开，陆地上的君王会出现，从感情上我是不愿意唱的，可是我没得选。 女子出嫁的歌，我的记忆里似乎只有《嫁衣》。我知道那是著名的灵异歌曲，对歌唱者鬼的身份和立场具有强烈又鲜明的暗示，说不定我唱不到一半就让水鬼认为我应该做一只鬼把我拖下去淹死了。这个距离我连拿出潜水衣穿上的反应时间都不会有，不能刺激她。 行吧，女子出嫁是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 “那，就给你姐姐唱一首歌祝她新婚幸福快乐好了。” 我唱了诗经的《桃夭》。 诗歌之所以叫诗歌就在于它真的可以唱出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还好我有一点语文功底，不然唱了著名灵异歌曲怕不是要当场去世。 唱完一首诗经古诗歌之后水鬼似乎很满意，淹没到我胸口的水也快速褪去，她的身影一并在水中消失，有一个人从水底浮出。 那是陈文强。 他并没有被鲨鱼咬死，从他肿胀的尸体来看，他是淹死的。是刚才离开的水鬼杀害了他。 我在周围环视一圈找到一把废弃的铁锹，花了半小时在小树林里挖了一个坑。因为水刚刚覆盖几乎整个村子，小树林的土地非常湿软，我挖坑几乎不费力，就是挖好坑之后把泡水膨胀的尸体拖到树林里让我花了一番功夫，还浪费了我一张强化体力和筋骨的紫符。 第190章 走不出的村子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看了一下，是来自死亡秀场APP的站内短信。 我完成了寻找李倩的任务，获得五千冥币和五千功德；共在李倩身边十个小时，获得一万冥币和一万功德：由于在李倩身边超过一小时而激活支线任务大唐天师的遗产，点击接受任务可以看到屏幕上的光点，光点路径终点即为目标所在。 我跟着光点指示的方向指示来到小树林深处，用放置在周围不知道哪来的铲子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后里面有一个玉佩，死亡秀场APP又提示我把玉佩按在脑门上闭眼念大唐天师赐我法力就可以获得永久性的法术增幅。 我照着做了，虽然台词很中二，法力也确实增加了。 我现在的常态终于达到了道君水平，这是我在失去超过一半基础法力的情况下做到的最好结果，两个月之后我的法力回复了应该可以实现基础二星道君水平。这个玉佩可以说是本次行动最大的收获，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接到湖中凶影任务完成的通知，我手腕上的手表指针也静止在距离任务结束只有一秒钟的格子那里，水鬼并没有放我走的打算。 死亡秀场又弹出一条提示。 亲爱的用户，您已触发支线任务：血色嫁衣。 任务描述：在白水村有一套红色的嫁衣，嫁衣承载着强大水鬼的渴望和想念，只有把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带到水鬼面前才能解除白水村的时间诅咒，让时间可以继续流淌下去。 红色嫁衣的位置就在白水村边缘的白家大院，用户抵达白家大院将获得一百冥币和一百功德，在赶路过程中死亡秀场会赋予用户免疫阴气和幻术的特权，此特权会在用户进入大院接受并读取下一条信息后解除。 血色嫁衣支线任务相对于湖中凶影主线任务是非常安全的，执行这个任务只需要面对两个普通鬼灵，以用户的实力哪怕同时对付两个鬼灵也不是没有胜算，并且鬼灵没有合击强化属性，就是两个普通红衣厉鬼。 行吧。 我跟着地图指示来到白家大院，这院子是早就荒废了的，透露出一股萧瑟的味道，让我惊讶的是这里居然不止我一个活人。 几个一看就是外来的游客站在院子里面容严肃，见到我之后他们一下子就散开做出要逃跑的样子，我赶紧叫住他们问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他们也是和萧楚一样的幽灵古堡的住户，被古堡传送到这里来执行幽冥任务。 手机又接到了新的任务通知。 亲爱的用户您好，现在您已经来到血色嫁衣支线任务的任务地点，现已接触特权，获得一百冥币和一百功德。 血色嫁衣在地下室里，地下室里有两个被囚禁的红衣厉鬼，用户需要从他们那里得到血色嫁衣并让一个漂亮女人穿上嫁衣，将其送到水鬼面前才能解除时间诅咒。本任务对于穿上嫁衣的人身份上不做要求，唯一的要求是穿嫁衣的人必须是活人。 完成血色嫁衣任务可获得一万冥币与一万功德，本任务也许会极为凶险，请用户务必多加小心。 本任务也许会极为凶险，请用户务必多加小心。 亲爱的用户您好，现在您已经触发拯救古堡住户的随机任务，进入血色嫁衣任务地点的人每多存活一个则用户会在任务结束后多获得一百功德和一百冥币。若用户可以消灭血色嫁衣任务中的鬼灵，每净化或斩杀一只鬼灵可以获得五千功德和冥币。但出于用户自身的实力考虑，不建议用户同时和两个鬼灵作战。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同时打两个鬼灵的。 我告诉这群人我是一个道士，有国家发的证书那种道士，我的实力可以对付地下室单只厉鬼不过难以同时对抗两只，你们的任务给我分享一下说不定我就可以消灭两个厉鬼，到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 长相极为俊美像个妖孽的男子自我介绍说他叫做皇甫蜃，蜃是海市蜃楼的蜃，我也懒得问他爹娘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听起来就不吉利的名字，这个名字大大提高了他卷入灵异事件的概率，也许他进了幽灵古堡就是这名字的锅。 皇甫蜃告诉我幽灵古堡发布的任务原文是这样的： 在白水村尾的张家公馆里有两个地下室，地下室直线距离五十米但中间有墙壁和建筑物不能直接穿过。两个地下室之内各有一个红衣厉鬼，这两个厉鬼是一对被家人反对结婚囚禁于此而双双自杀殉情的恋人，即便死了也依旧深爱对方。 两个厉鬼其中之一手里有一件血色的嫁衣，当嫁衣被送出给另一只鬼时本次任务结束，住户可以开始逃离白水村。 我一读到血色嫁衣立刻两眼放光。红衣君王锁住了白水村的时间导致我无法离开村子，要解除时间诅咒就必须要让一个女人穿上血色嫁衣到君王面前，大概率那个女人是给君王的祭品，我不支持活人祭祀但血色嫁衣还是必须先拿到手的。 我率先进入地下室，走到写着A室的地下室窗口前探头往里看，这一看不要紧落满灰尘的窗户居然打开了，一只青白色的手从窗户里面伸出来，手里抓着……一封信？ 我愣了一下便接过那封信轻声问：“先等等，我问你一个问题。这封信是交给你的恋人吗？如果是你就敲一下窗户。” 地下室的鬼敲了一下窗户，我点头道：“那我便去给你送信了，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鬼手缩回窗户后面，一群人看着我手里的信封吓得魂不附体，我问了一圈儿有谁愿意跟我一起送信也没有人吱声，没办法我只好拿出惊月剑打穿两个地下室之间的建筑物和墙壁，穿过满是灰尘的中间地带前往B室。 我敲了敲B室的窗户，果然玻璃窗打开，一只同样青灰色的手伸出来。我将书信放在那只手里后，鬼手缩回去，窗户再次关闭，但我感觉里面的鬼可能会给恋人写信委托我送去，信使必须接受送信委托，因此我就在这里先等他会儿。 手机来了一条站内短信，死亡秀场那边告诉我这两个鬼灵之间有很大的误会，要求用户帮助他们化解误会，否则两个鬼灵将进入狂暴状态，即便用户是道君不怕他们，白水村的村民却是要死一大片。为了让用户可以更好调解幽灵恋人之间的矛盾，用户可以拆开他们的信件并对信件进行伪造，任务结束时白水村没存活一个人则用户可以获得一百功德一百冥币。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么大的村子，每存活一个人就可以得到一百功德一百冥币，这意味着两个鬼灵有大规模杀伤性能力。作为一个幽冥信使我是不该私拆厉鬼信件的，我只是一个搬运工一个传话筒，不过面对特殊的紧急情况，也许可以做出改变？ 又一条站内短信发来了： 暂时赋予用户模仿笔迹的能力并给用户不限量发放同规格信封和信纸，同规格的钢笔和墨水也已经发送到用户的上衣口袋里。用户即将收到一封信，该信件一旦传到另一个厉鬼手中会刺激它立刻暴走而导致村子里至少一半人当场死亡，请用户接到信件后迅速将信件替换成可以安抚厉鬼的另一封信。本短信的要求贯彻整个血色嫁衣支线任务。 我摇了摇头点开客服的头像：客服姐姐在吗？ 客服：亲，在呢，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 我：死亡秀场APP和幽灵古堡是同一个老板吗？ 客服：你好亲，不是哦。死亡秀场APP的最高负责人是遗忘者之地的君王，幽灵古堡的最高负责人小秀也不知道是谁，但陛下说过幽灵古堡和死亡秀场是敌对势力，他们的领导和我们的陛下也是敌对的。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想了想问：既然是敌对，我被死亡秀场发任务破坏幽灵古堡的幽冥任务看起来是秀场的常态了？ 客服：对的亲，实际上我们两边都经常性破坏对方的幽冥任务的。但破坏和破坏是不一样的，秀场这边可以通过直播任务获得冥币和功德，通过购买物质修炼成道士来对付厉鬼，最终的目的是将顽强活下来的人培养成对抗黑暗帝国的中坚力量；幽冥古堡那边不给任务执行者任何奖励和报酬，目的是用住户的生命供养古堡饲养的恶鬼。 我点头回复：如此，我会阻止幽灵古堡的邪恶计划的。 放下手机后我充满了干劲，私拆信件的手也不抖了，全无一丝心理压力。 信的内容非常不友好，以女性的身份和口吻将对面的鬼大骂一顿，如果我把这封信原原本本交出去恐怕厉鬼当场暴走用大规模杀伤性技能瞬间带走白水村一半居民，那我的锅就太大了。 不行这个锅我背不动，必须要造假欺骗厉鬼才行。 似乎我并不知道这个女鬼的名字，让我回去问一问那些幽灵古堡的住户们，看他们是否知道。名字这个信息太重要了，知不知道很可能会产生两个结果。 第191章 两边送信 询问两个厉鬼之前我躲在被打穿的中间建筑内，从小挎包里找出新衣服换上。水鬼抬升水位让我全身衣服都浸满了水现在冷得打哆嗦，再不换衣服恐怕不等找到血色嫁衣我就要先冻死了。 换好衣服后我回到A室问那群被幽灵古堡打发来的人是否知道两个鬼的姓名，他们说两个鬼一个叫徐丹妮一个叫吴珂，很明显这个徐丹妮是女性吴珂是男性，嫁衣大概率在吴珂手里。 根据我目前的资料很容易推出A室的鬼是徐丹妮，B室的鬼是吴珂，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做了。 我把来自B室吴珂的信给这群人读了，他们读完信脸色都很难看，这时候我趁机把死亡秀场给我的钢笔信纸信封都分享给他们，为了活命他们也只好改动信件内容。不，已经是完全另写一封了。 两个鬼字写得真丑，歪歪扭扭的像是用非惯用手写的。 我一拍手恍然大悟。 两个鬼本身写的信就是用非惯用手，因此它们的字体歪歪扭扭极为难看，但这样也大大降低了参与任务的活人伪造信件的难度。如果没有经过练习，非惯用手写出来的字是基本上看不出什么门道的。幽灵古堡也知道这两个鬼厉害，为了不至于上来就让活人团灭只能压制厉鬼的行动。 皇甫蜃很快就伪造好了一封信递给我，我走到玻璃窗前敲了敲玻璃，窗户打开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接过信又缩回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那只手又敲了两下玻璃，我伸手接下鬼递出的信之后先给几个活人看了一遍。这封信的内容就很耐人寻味了，徐丹妮在信中提及她和吴珂恋爱时有一个穿着大红袍的女人去了她家，从那之后原本支持他们爱情的父亲也改变了主意。 穿着大红袍的女人我第一反应就是红衣厉鬼，接着往下看却发现那是一个活人。再确切一点就是一个有法术的活人，应该是个道君，不排除有道尊级别的可能性。 红袍女人说如果让他们在一起则以后两人必定成为厉鬼为害一方，徐丹妮的父亲相信了她的话并且逼迫女儿立即与吴珂断绝往来，徐丹妮拼死不从于是就被父亲关进了地下室，她的恋人吴珂也被吴家关进了地下室。 从现在吴珂徐丹妮都变成了鬼灵来判断的话，红袍女人的预言是一点不错的。问题就出在她看到了以后两个人会成为鬼而没有发现正因为她的判断影响了两个人才将他们逼上绝路双双自杀化为厉鬼。 包办婚姻要不得，自由恋爱万岁。 这封信我没看出哪里会有危险的暗示，给一群人看过之后大家也都没看出什么毛病，我便将信送给了B室的吴珂，送完信之后又在那里等了一小时喝完一瓶饮料后吴珂才回了信，我拿着他的回信到A室与众人聚合，用集体的智慧来分析这封信是否存在危险。 令人失望的是吴珂的回信是非常中规中矩的，像是一个死气沉沉的老年人，我得到的信息是这两个人都是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吴珂这封信写得是不是过于老气了。不管了他们只是在回忆爱情的甜蜜，我将信送去就好。 第七封信我还没获取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厉鬼回信的时间不确定，最短半小时最长三小时，毫无规律。我已经困得要睁不开眼睛了只好进了被我打穿的中间地下室，从包里翻出一个睡袋躺下了，让那群人完成帮助鬼魂交流的任务，这本就是他们该干的活。 为了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我还是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张紫符。 睡醒之后这个送信的环节居然还没有结束，目前未出现人员伤亡，只是这群临时信使已经熬不住了，我便让他们去休息自己包了接下来六个小时的送信和造假。造假是必须的，像这样在信里面写村里的人都是坏人出去了要屠村是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到的。 为什么死亡秀场会在明知道我已经是道君，即便同时便对两个鬼灵也足以硬战的情况下还警告本次任务极度危险呢？两个鬼灵也是被设定好了的没有组合技能也不存在一加一大于二的情况，我火力全开完全可以战胜他们。 不，也许危险指的不是送信的过程而是获得血色嫁衣之后？要解除村子里的时间诅咒就必须让一个漂亮女人穿上嫁衣来到红衣君王的巢穴，以活人为祭品，秀场方面先预设了我会自己穿上嫁衣献祭自己才认为极度危险。 我是那种滥好人吗？只要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穿上嫁衣不就好了，找到嫁衣后我在村子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漂亮的犯罪分子，把她打一顿穿上嫁衣送给红衣君王做祭品不就行了。 吴珂的回信变得很激动，他一面表达对徐丹妮的深情一面诅咒那个红袍女人，希望可以立即见到徐丹妮。我哪里会让他们立即见面，他们立即见面我就得拔剑打架，击败两个鬼灵并非做不到但我可不觉得他们会在开战之后把嫁衣给我，那我就要困死在白水村了。 我写了另一封信告诉徐丹妮目前见面的机会仍不成熟，吴珂还被关在地下室里并被佣人严密看守，见面的条件暂不成熟。吴珂这封信写了好几页，表达思念和想要见面的内容都在最后一页，这封信造假很容易。 肚子不太舒服，送完下一封信我要去厕所。 下一封信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了，徐丹妮这封信写得跟小.黄.文差不多，我看得脸上发烧却又找不出哪里有毛病，给信装回去之后就送给另一边的吴珂，回来后告诉皇甫蜃我要去上厕所你们慢慢跟鬼交流，注意避免鬼出来，注意稳定鬼的情绪。 暂时失去我这个有实力压制单一厉鬼的道士后皇甫蜃把队伍分为两拨，一拨人在A室一拨人在B室，皇甫蜃自己做送信的邮差来回奔波。他们似乎不敢从我打穿的地下室走，可能是害怕地下室里的鬼？其实完全没必要的，我打穿的地下室里并没有鬼只有一个沉睡的僵尸，估计是鬼灵级别，我已经给它贴上二十张青色制尸符了它是醒不过来的。 白公馆的地上就有厕所，虽然厕所已经塌了一半，走进去看看是还能用的。 有只鬼想要偷袭我，被我一张净化符咒砸到脑门上送入轮回。 白公馆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遍地都是鬼。我上个厕所居然能遇到六个鬼，当然他们都被我用净化符送入轮回了，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入不了轮回故意来碰瓷的。 沉重又冰凉的阴气在背后出现，我头也不回轻声道：“不要急，在找嫁衣了。” 背后的鬼没有说话，阴气很快消失，我叹了口气。 君王倒是脾气好，就是这个嫁衣实在是找不到啊。就算君王没有杀我的想法，一天几次出现在我面前也能让我很难受，果然寻找血色嫁衣的任务进程要加快才对。 我回到地下室，两个鬼仍然平静地用信件交流，双方情绪稳定，我便趁这机会问死亡秀场客服知不知道白水村白公馆的故事，以及知不知道红袍女人是什么人。 客服的回答也很实在：我只是一个鬼灵还是依靠着陛下的阴气变的鬼灵，对久远的历史并不了解，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我也没对一个客服小姐抱多大希望，将这个问题扔给了最聪明的女神。 最聪明的女神很快就给我发了一大段信息，红袍女人是幽灵古堡的创立者，她是和遗忘者之地君王敌对的另一方势力，很有可能是皇帝留在地球的残党，一直在寻找打开双界恭迎皇帝降临的方法。红袍女人实力算是个弱君王级别，正面作战打不过遗忘者之地君王，应该是和白皇后张欣欣势均力敌的水平，因为正面武力不够，红袍女人的计谋那是相当可怕的。 我想了想问：最聪明的女神，既然女神姐姐自认为是最聪明的存在，那么帮我看看这一次的送信任务难点在哪里呢？ 最聪明的女神：对于道君级别的心雨来说并没有难度，两个鬼灵并不能战胜心雨。血色嫁衣真正的难点还在于嫁衣和献祭，心雨是做不到用活人献祭的，所以哪怕是找到了血色嫁衣也会因为下不了手杀害无辜活人而继续困在白水村，直到有一个美女罪犯被心雨抓到。 我笑了：女神姐姐真是了解我呢。我发现这里的君王很友好，在白水村我的安全是不用担心了。 最聪明的女神：友好的是水域的君王，湖中岛可不止一个白水村，心雨出了白水村还要面对另一个君王，建议心雨买个战斗机，虽然对付不了君王，在逃跑速度上却是可以保证的。 我谢过了她就点开商店翻到武器界面，看看是不是应该买一架战斗机方便跑路。 死亡秀场商店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又更新了一次，之前看到的重武器都下架得差不多了，幽冥弹道核潜艇正在打折说是由于我是关系户可以花888功德和888冥币就购买一艘，我当即点了确定，系统提示我已获得幽冥弹道潜艇，潜艇隐藏在马里亚纳海沟里，我手里也出现一个小巧带显示屏的遥控器。 系统提示我可以设置五十个亡灵冲击光落地的坐标，我想了想就把五十个坐标全部设置成美国的城市，毕竟我的姐姐们都在告诉我美国人不可信，我先用超远程冲击光团锁定他们才能确保不会被他们坑。 让我来看一看买个什么战斗机。 这些战斗机怎么长得都像是人类的战斗机？ 第192章 嫁衣的所在 说实话这些飞机我一个都不认识，参数也基本上看不懂在说什么，只好又去问最聪明的女神如果我只能买一架飞机的话，买哪一架具有最高的性价比。 最聪明的女神让我等等说她要拿出另一部手机打开商店看看，过了五分钟她告诉我买两个喷口的比一个喷口的好，在幽冥战斗机不限制航程的情况下两个喷口的飞机具有更高的最高快速，并且可以一次性携带更多的冲击光弹。 女神的建议很重要，我按她的指导花了888冥币和功德买了一架最高速度可以达到4500公里每小时的飞机，点下确定之后商店跳出购买成功的提示，一架巴掌大的小飞机出现在我面前，我拿着这个小飞机看了看，应该是和折纸电动车同样的原理。 拿着小飞机离开地下室，在村口的平地上将它放下，小飞机变成一架大飞机，我看了看商店给的说明书，这架被商店命名为黑夜恶魔的飞机有两个阴气旋涡，最高可以飞出四倍音速，驾驶者需要用自身的法力来为飞机提供动力。 它理论上可以支撑道君级别一次性航行7000公里，这个航程还是很实惠的。 等到任务结束后我就驾驶飞机四倍音速逃跑，我就不信红衣君王在水里能追上我。 我又将黑夜恶魔变成小飞机装进小挎包，慢悠悠回到地下室继续给两个鬼魂送信的过程。两个鬼的聊天内容越来越不友好，这两个鬼都互相隐瞒了很多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吴珂曾是一个黑帮成员，徐丹妮在十六岁时遭到过侵害。 这些信息我不知道该如实地转达给对方还是该就地造假只说好的不讲坏的，考虑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我才将信封交给皇甫蜃告诉他你看着办，我已经做好了抵御厉鬼的战斗准备。 皇甫蜃采取了循序渐进的方式一边又各自伪造了三封信才让两个厉鬼精神稳定地接受了对方的过去，但接下来双方的黑料越挖越多让我都想要冲进去将两个鬼灵就地消灭了。 原来吴珂长期都在从事非法活动，徐丹妮有性瘾一直不安分。只是这样就算了，这两个人还都是修道之人分别干了不少坏事，像杀害路人炼僵尸，生挖孕妇附中胎儿炼鬼婴这种事没少做，如果不是我需要嫁衣来解除时间锁定，这两个鬼魂就要在此处被我就地消灭。 这真是天作之合，两只乌鸦不在一起没天理呀。 等等，新的信件出现了订婚的约定？太棒了，我终于要拿到嫁衣了。 就在这时，有密集的脚步声从我们头上传来。 人很多，真气的压力很大。 我快速估测了一下，有四个道君。 不知道是哪位大佬这么大手笔，一下子就派来了四个道君。 在目前的中国，最强大的道术势力分为道术协会和天魔宫，我姐姐是道术协会的道尊，我自己是天魔宫的五星道宗，无论是哪一边来了人我都不害怕，反而可以和他们好好交流寻求帮助。 这么想着我没有做任何作战准备，等待那群人下来。 等到他们下来之后我就后悔了。 四个道君级别的家伙有两个是欧美人，两个是亚洲面孔不过也不像是中国人，其中一个身上有日本阴阳师特有的气息，另一个我没有见过类似的，不排除是移民欧美的原中国道士。这几个人先下来之后又有十几个拿着冲锋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冲进地下室，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你们不要怕，我们只是被困在了岛上，据说离开这个岛屿就必须找到一件嫁衣送给岛上的红衣君王才行，我们只要嫁衣不想杀人。” 皇甫蜃面容不变：“我们也是被鬼困在这里的人，我们不能离开白公馆范围不然就会死，你们带了食物和水吗？我们被困好久了需要救援。” 长相粗犷身材魁梧一身腱子肉的欧美男人笑了笑就让人打开背包拿出一些食物和水来：“我们是部队，好吃的没有，保命的却是有一些的。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前美国特殊作战部队的少校罗纳德，这几位都是我的战友，诺斯，安倍十一郎，朴正天。当然说是战友也是前战友，大家都退役了。” 站在皇甫蜃侧后方，穿着短袖和热裤的漂亮单马尾女孩警惕看看着他们问：“既然都退役了为什么还要在中国的领土上持枪出现？” 身形比罗纳德小了一圈的诺斯温和道：“我们被一个韩国富豪委托来这里探查龙湖的秘密，谁想到龙湖的秘密没找着自己先进入了双界，困在了红衣君王的阵地中。你们听我中文说得这么利索就知道我在中国住了很长时间，我们并没有对中国的领土抱有野心，持有武装是因为龙湖存在俄国人的武装部队，为了避免遭到偷袭而全军覆没，我们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带枪了。美丽的小姐你很聪明，叫什么名字？” 女孩抿嘴轻笑：“苏珊。” 这个名字我听过。 苏珊是河北苏家的三小姐，她的姐姐苏凌云是河北道士协会的会长，也是一位三星道尊。江湖传言苏家三小姐缺少修道的天赋也不喜欢家里的氛围，经常在外面游山玩水，是一个生错了家庭的普通人，今日一见果然真的是个……隐藏了实力的普通人。 她能骗得过别人却是骗不过我的，我一眼就看出这位苏小姐有道君级别的实力，不知道她在岛上是想找什么东西。她不是幽灵古堡的住户，古堡限制不了道君级别的道士，但她居然可以混入这群人中并且让他们无法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 外国友人还算好相处，和我们一起想着法子欺骗厉鬼套取血色嫁衣的信息，为了避免那些持枪下属刺激到我们，诺斯还让他们都离开地下室。他们看起来都是好人，但我并不信任他们，悄悄在小挎包里找到一张金符装进口袋里，做好了他们突然偷袭的应对准备。 我坐在地上看皇甫蜃造假时罗纳德也蹲下来也有兴趣地观察我，他似乎把我当成了小孩子，在用哄小孩一般的语气跟我说话，问的也不是鬼物道术相关而是我为什么不上学在这个危险地方乱跑。 我假装害怕生人的样子现编了一个名字，说自己是岛上的住户的亲戚，这是回来探亲的。 皇甫蜃他们并没有揭穿我的谎言，相应的我也没有点破苏珊的身份。罗纳德说我很像是他的女儿，像是逗猫一样跟我玩了一会儿之后让我早早回家，他眼底有不友好的厉芒闪过，尽管那只是瞬间，我还是捕捉到了恶意。 他说我像是他女儿是真的，想要让我快离开也是真的。 我点头就离开了地下室朝着李倩家过去，此时此刻去她家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地下室里有鬼灵，她家的水缸里也有鬼灵，一般来说平级的鬼物之间不会主动进犯对方的领地。 当然走归走，我还是将视野切到白公馆地下室观察情况。远离白公馆的我听不见声音，只能看到外国人和幽灵古堡的住户们打了起来，那群拿枪的士兵都被打倒了，苏珊和皇甫蜃正在和两个亚洲道君打，那两个西方道君则是被两个红衣厉鬼追得满地下室乱窜。 水又一次凭空漫出，我当下喊道：“你不必出来，我已经知道嫁衣在哪里了。” 这句话很有用，水鬼立刻退去，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白公馆慢慢靠近。 我知道嫁衣在哪里了。 嫁衣藏在触手可及却又无法碰到的地方，藏在两个红衣厉鬼永远无法进入的地方。我用视觉能力读了白公馆最后的信件，里面提到了血色嫁衣就在白公馆内，只有仆人可以拿到而两个厉鬼拿不到。 白公馆是两个厉鬼的活动范围，两个家庭都住在这个巨大的公馆里，但在两个地下室之间的地下室里有一个僵尸在沉睡着，之前我想为什么这里会有僵尸，是不是僵尸占据这里导致别的鬼不敢进入，之后我明白不是僵尸吓退了厉鬼，而是厉鬼本就不能进入那两个地下室的中间建筑。 中间建筑不属于“白公馆”的范围，那就是这次幽冥任务的“安全通道”。 血色嫁衣一定就在那里。 我在距离白公馆三百米处停下脚步查看来自死亡秀场的新任务。 亲爱的关系户您好，平台现已查明有四个隶属于美国超自然部队的修士进入白水村并争夺血色嫁衣，用户可以选择消灭他们或者等他们获得嫁衣来解除整个村子的时间诅咒。 消灭一个普通雇佣兵可以得到一百功德和冥币，消灭一个道君可以得到五千功德和冥币，若由雇佣兵得到血色嫁衣送给红衣君王则白水村时间诅咒解除，血色嫁衣任务自动完成，用户没有任何收获。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让我杀人我还真不敢，就算我最疯狂的时候袭击马天鑫本部巢穴我也没有杀一个人，都是楚江王补刀收人头。 只要能解除时间诅咒怎么样都没关系了，奖励有了更好没有也不损失什么。 第193章 不要唱歌 确定了外国友人也可以拿着血色嫁衣解除时间诅咒后我就放心了，干脆在村子里四处游玩。得到我保证的红衣君王也不再来骚扰我，我看这里的君王还挺好说话，有种熟悉的感觉，她要是不走我还能跟她玩会儿。 念及如此我放松下来，干脆在村口坐在水边看一位大叔钓鱼打发时间。 大叔看起来很擅长钓鱼，带了一看就很好的钓鱼竿和带着法印的容器，一把灵剑在他面前的湿软土地上插着，只见他抓一把鱼饵撒进水里，然后利索抽剑凌空一挥将从水中跳出来的怪物斩杀，继而没事人一样继续盯着那一汪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叔拉动钓鱼线，有一只奇形怪状身上长满毛发像只猴子一样的水鬼被他钓了上来。大叔抽剑斩了水鬼又把钓鱼线抛回水里，我拿出两张紫符靠近他一点做好帮助他对抗更强大鬼物的准备。 天色已经暗下来，大叔看看空空如也的通面露难色，然后拿出一张青符丢进水里炸出一只长毛水猴子，他挥出一道锁链将水猴子拉上来，硬是按进桶里，用一张青符封住桶口，拎着桶回家了。 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跟着他走了越有五百米，大叔走到家门口扭头瞪着我不悦道：“小媚鬼快走，再跟着我小心我把你钓回家。” 我摇头拿出自己的道士令牌：“你钓不走我的，我是天魔宫的五星道宗，不要见到漂亮女人就觉得是媚鬼，这是病得治。倒是大叔你是哪个系统的道士，我在安城没听过你。” 大叔笑了笑对我做出请进的手势：“既然是道士那就进来坐坐吧，钓了一天鱼啥也没带回家还抓了只水猴子，我出来的时候还跟大小姐吹嘘能钓一大桶鱼呢。哎，下次恐怕大小姐就不会放我出去了。” 我想了一下判断出有一位外面来的有钱人家的小姐在这里休息，但这跟他邀请我进去坐坐并不冲突，于是就进入院子。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趴在大水缸前往里看，女孩穿着一套非主流的衣服，牛仔裤被截得不像样，上半身穿着一件只能护住重点部位的内衣将粉白的美背展示出来，长发伴随她朝缸里探头的动作微微甩动。 这女孩看起来不超过十六岁，从打扮不难判断是个让家长很头疼的熊孩子。 没有任何道术的气息，也没有一丝阴气的反应，女孩是最普通的凡人。 “大小姐，有客人来了。” 女孩转过身来，四目相对时我们一起愣住。 叶冰。 熊孩子怎么跑来了这么凶险的地方？叶家是巨富之家不错，也确实有能力为她请一大堆厉害的保镖，甚至单以拥有的武力而言叶家不在陈王之下，可是她为什么要来这个双界？ “你就是那个要把我挂到航空灯塔上的妖精姐姐！” 妖精姐姐这称呼让我很是无奈：“熊孩子不要给人起一些奇怪的外号，这样是很不礼貌的。我作为一个道士有责任和义务追查安城鬼隧道的真相才来这世界的，你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要来危机四伏的君王阵地，你在这里我还要分出精力保护你，对我的作战很不利呀。” 叶冰好看的眼睛眨了眨：“妖精姐姐要保护我？我是坏孩子，妖精姐姐真的要保护我吗？” 我拿出道士令牌给她看：“我是天魔宫的五星道宗，国家有记录和编制的道士，活人在我身边遇到了危险我是一定要尽可能施加援手的。你是个坏孩子不错，但一个有责任心的道士不会因为受袭击者是坏孩子就不管她。如果你伤害了别人造成严重后果，例如致人死亡或间接致人死亡，幽灵来找你我肯定会保护你，但他们活着的亲人找你复仇我是不会管的，说不定还会为他们的亲人提供武器杀死你。” 叶冰从水缸前离开来到我面前轻声问：“在那之前能先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吗？” “你说。” “给我唱首歌。” 我用看幼儿园小朋友一般的慈爱眼光看着叶冰：“你没事吧小朋友？我说保护你的安全可没有说配合你的奇怪想法，好好的唱什么歌，我又不是幼师不负责哄小孩子玩。” 叶冰坚定道：“妖精姐姐陪我玩几天我回去保证不会再欺负楚君宜了，我还会带她一起玩，谁欺负她我就揍谁。” 我点头问：“那大小姐想要我唱什么？还有不要叫我妖精姐姐，我的名字叫郑心雨。” “妖精姐姐给我唱小白船吧。” 这首歌我连名字都没有听过自然是没法唱的，叶冰早有准备拿出她的手机耳返塞给我告诉我唱得什么样没关系，我今天给她唱了歌就是她的朋友，以后我有什么用得到她的地方只要联系她，她一定大力帮助。我本着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的原则先听了一遍这首莫名有点阴森森的歌，感觉不是很难。 把耳返戴上，背景音乐打开外音开到最大我就开始唱。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等等，为什么小白船在天上？ “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船上有棵桂花树可太秀了，这谁家的船上居然可以种桂花树，船上种树这还是小白船不是大白船吗？话说在船上种树的我第一反应就是海贼王里面种了橘子树的梅丽号…… “桨儿桨儿看不见，船上也没帆，飘呀飘呀飘向西天……” 我蓦然停下，诡异的背景音仍在继续，叶冰笑得极为疯狂，阴气在周围猛然生出，有一股庞大的鬼气从我背后袭来。 我侧身避开阴气的同时向前伸出右手让惊月在掌间实体化，一剑迎上突袭而来的阴气。这股阴气非常沉重又潮湿，不是之前见过的水鬼君王的阴气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君王级水鬼，我的剑刚一和阴气碰触就被这股阴气向后推出十几米，在撞上墙壁之前我闪现逃开，身后的建筑物被阴气打穿。 我这时想起最聪明的女神对我的忠告。 不要救人，不要点蜡烛，不要唱歌。 我居然把所有不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 阴气再度袭来，我右手握紧惊月剑，左手将二十四张紫符幻化成一把光剑，双剑交叉硬是挡住阴气的撞击，在阴气将我挤到墙上时我不得不再次闪现出逃，又一座建筑物被阴气贯穿而崩塌。 避开三次攻击之后我也生气了，用自己的法力在惊月剑上附加了一层白光，当阴气再度冲来时我用自己的法力拼命和它对抗，可惜由于力量差距过大我还是被快速压向建筑物的墙壁，这只鬼老想把我在墙上撞死，我偏不能让他如意。 脖子上的项链闪烁红色的光芒，阴气被惊月剑吸收又转化为道术，我止住后退和那股阴气在原地硬抗，巨大的力量让我的骨头咯咯作响，全身都传来危险的疼痛，但我咬牙一步不退。 阴气内的鬼物也许是不明白项链借给我力量而将我判断为隐藏了实力的道尊，见推不动我就放弃了进攻，那股阴气飞出院子在距离院子几百米外的湖中消失不见，当它入水后我轻轻吐了一口气，大股的鲜血从我方才紧闭的嘴里溢出滴落在地上，我的双腿已经不能继续站立，只好用剑撑着地面跪着，另一只手哆嗦着伸进小挎包里拿出一瓶回命水。 大叔看我的目光立刻就不一样了。 “你是道尊还是巅峰道君？面对鬼王级别的凶物攻击居然可以正面硬扛将他赶走，还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法力，最低也得是巅峰道君吧？你这么强一定可以打败鬼王带我们离开吧？” 我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根本打不过鬼王就是营造出一种我很强的假象吓退了他，鬼王真的要全力以赴作战我今天就得死在这。要离开白水村不需要打败鬼王，鬼王锁住了白水村的时间，只要我们将穿着血色嫁衣的美女送给鬼王就可以解除时间诅咒，我们就能离开了。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不能乘船，鬼王会攻击一切乘船的人，我们得游过起码二十公里宽的湖泊。” 叶冰满脸都是兴奋的色彩：“回不回去没关系了，这个村子可以自给自足，我带的保镖多还有好几个道士，成为村里的女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还有妖精姐姐陪着我，都不想回去了。妖精姐姐你受伤了，我让我带的医生给你看看吧。” 我摇头拿出一个小药盒给她：“姐姐有修行之人的独特疗伤方法呢。这里面有三颗丹药，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吃了就可以短时间之内恢复到满状态。这个丹药有注意事项就是如果肢体断了要先把断肢和躯干拼一起才能吃，不然就会永久性的缺胳膊少腿了。” 叶冰欢喜道：“妖精姐姐果然厉害，修行果然神奇，我也可以修行吗？” 我将惊月收起温柔道：“只要你不祸害无辜路人不欺负小朋友，带你修行也不是不可以。” 叶冰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说是从今天开始她也要修道，关于修行的事情会有很多需要向我讨教的，我看她这么热爱学习就答应她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帮助她。在告辞离开之前我留下了一盒十二颗丹药，这些丹药可以将濒死者救活但不能恢复他们的法力，考虑到叶冰的保镖们基本都是凡人，这个丹药够用了。 第194章 李倩之死 告别了叶冰后我回到李倩家，进门说一声我回来了，这次李倩没有微笑对我说欢迎回来，院子里有一股不祥的阴气存在。 我快步走向那个大水缸，面容扭曲两眼全白的女鬼抬头看了我一眼就拿着刀继续分割手里的尸体，真的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她正在切割的是一个看起来死了好久都发臭了的尸体，我也不打算为这个我不了解是否做了恶的男人报仇，就是水鬼把尸体的一条腿切掉之后递给我让我很是难堪。 我摆手表示不要给我这东西，你自己吃吧。 水鬼真的把那条腿一口吞下，我看得一阵反胃，拿起水缸盖子就把她盖到缸里眼不见心不烦，然后拿过一个小凳子坐在水缸前等李倩回家。 临近午夜我都睡着了李倩才回来，她叫醒我让我到屋子里睡，我第二次入梦前那只水鬼还从缸里跑出来围着我转了好几圈，我也懒得理她。我的实力打她三个都没问题，她是不敢趁我睡觉偷袭的，我甚至连法阵都不设下就是为了钓鱼执法引她攻击我，女鬼也不傻知道攻击我就要魂飞魄散，转了几圈又回到水缸里啃人去了。 第二日早起看到李倩又在往菜园里埋人，我帮她挖了坑将一具下半身没穿衣服生殖器暴起老高的男尸埋进地里，李倩说这个男人是几年前侵犯过陈丹的罪犯之一，看来陈丹并非失去理智，她的复仇还是有迹可循的。 如果我所料不错陈丹憎恨的对象是整个村子，在杀光除了李倩之外的所有人之前她绝不会停止复仇。我个人角度而言不能看着厉鬼在我眼前杀害活人，而陈丹每次动手都远远避开我的视线，我出现时她只躲在水缸里乖巧啃人，我一时也不能不顾李倩的反应强行消灭这只恶鬼。 行吧我还是先出去走走，眼不见心不烦。 陈丹并不是每天都杀人，今天她杀了人之后应该会消停两天。 走到村口时我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依旧被锁死。 我将视野切到白公馆，满地都是残肢断臂和干涸了的血迹，一个两眼纯黑没有鼻子嘴巴像篮球一样大的红衣厉鬼正在啃着地上的尸体，这个鬼胸口明显隆起头发也很长，一看就是鬼情侣中的女鬼徐丹妮。 女鬼在啃尸体，男鬼在干什么？地下室里没有男鬼的踪迹，两个地下室的交界，不允许厉鬼进入的中间地带倒是有几个幸存者躲在那里，不过他们短时间内也没有逃跑的法子。 我还是过会儿再去救他们吧。 就在我整理着包里的灵符和丹药准备去救人的时候，一个身穿女士小西装踩着小高跟的漂亮女人从村外过来了。 我在她进村前挥手挡住她：“姐姐不要进来，现在村里在闹鬼。” 女人微笑抓住我的手腕就迈出最后一步，进入了白水村的界限之内：“我知道白水村有界限诅咒，某些时间进村子的人会受到诅咒再也走不出村子，小妹妹的好意我收到了，但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离开。” 她说的是回来。 我眨了眨眼问：“知道村里这么糟糕为什么还会回来呢？” “因为我的好姐妹还在这里呢。我曾经和她发过誓，只要她还在我不管飞出多远都会回到村子里陪她。” 我心生不妙的预感：“你的好姐妹名字叫做……” “啊？我的好姐妹叫李倩。” 我心下已经是一片波涛翻滚，但仍然强作镇定问：“那你的名字是叫陈丹吗？” 女人惊讶问：“你知道我？” 我紧握着拳头，骇然问：“你不是死了吗？” “我确实是受到了侵害，但是当时我在跳湖之前就想如果我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群坏人，牺牲我自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就在跳下水去后又爬了出来，走了一段路出了村，在村外得到了一位老奶奶给的新布鞋，穿上后打工去了。现在我在外面搞到了一笔钱，可以回到村子里和我的好姐妹团圆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我如遭雷击。 陈丹没有死。 陈丹没有死就意味着李倩家里的那只水鬼根本就是来历不明的恶鬼，李倩有危险。 我给陈丹留下一张紫符告诉她把这张符咒放在胸前可以关键时刻救你一命，然后拔出惊月剑用超加速在十秒内回到李倩家，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水鬼正坐在缸里嚼着一截洁白的手臂，就算我进来了她也毫不畏惧，反而丢下被啃了一大半的手臂将女子的裸露的躯干抱到怀里，一口咬去那女尸的半个乳房。 李倩的头颅就在我的脚边，漂亮的脸上满是震惊和不解，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到死，她都不明白为什么她深爱的陈丹姐姐会杀害她。 我凝视着水缸里的鬼足足有一分钟，继而掏出一叠紫符扔出，让那些紫符在院子周围形成一道坚实的结界将我们一人一鬼都困死在内，同时惊月剑也在我右手中闪烁明亮的白光。 水鬼对我露出一个诡异阴森到极致的笑容，她的嘴一下子变成篮球大小，那张大嘴里不断往外滴出水来，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朵下。要是一个普通人看到这一幕保准吓得身体麻痹嘴歪眼斜，但我是一个道士，此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将这只恶鬼斩杀，让她魂飞魄散。 见我下了杀心女鬼的笑容更加疯狂了，她向前冲出，一张大嘴忽而放大就向我笼罩下来。 我一道剑气撕裂了她的大嘴，将她半个脑袋削掉。 女鬼的阴气构成很特殊，像是水凝成的实体，我的剑气对她造成了一定伤害而无法一击必杀。不过没关系，鬼本质上是阴气，只要我一直释放剑气来削弱她，不到五分钟她就会魂飞魄散。 今天神明现世都救不了这只恶鬼，我说的。 恶鬼被打伤一次就认识到我们实力的巨大差距，她不再强攻而是仰面向天发出恐怖的号叫声，菜园里阴气弥漫，一只只腐烂的手从菜地里伸出来，女鬼竟然眼见打不过召唤出一大堆她的受害者来做士兵。 “黄梦竹，那些杂兵都交给你。” 黄梦竹并没有回应我，也许是外界的鬼不能再红衣君王的阵地中出现。 见召唤不出黄梦竹我也不着急，拿出一把傀儡草人扔出去，让傀儡草人变化成不知疼痛无视物理伤害的面瘫脸壮汉去跟那些腐烂的假僵尸打架，同时扬起惊月指向水鬼。 女鬼的灵体化为水和水缸融合，我扔出一张紫符炸碎了水缸，完全封锁了她的逃跑路线。 这下水鬼除了决死一战之外没有多余的选择了。 然而她显然不具备和我一战的实力。她只是一只最下级的鬼灵，还要靠吃人维持自身存在的水平，这种级别的初阶鬼灵我就算是不用惊月剑都能碾压，何况现在为了确保她魂飞魄散我都已经构建起大把紫符形成的封闭小世界。 女鬼在确认逃跑无望后收起恐怖的外表，变成楚楚可怜的邻家小妹形象用一双泪眼看着我。 “道长，别杀我，我不是恶鬼的！给我一个机会！” 我看了一眼地上李倩的残尸，阴气明火在身上燃起，传递到惊月的剑刃上。只有这个鬼物是绝对不能原谅的，我不消灭她就是因为怕李倩失去了唯一的精神寄托，等于说李倩是她的人质，现在绑匪杀害了人质，我再无顾忌。 门口的结界震动了一下，陈丹站在院子里，看着滚落在一边的李倩的头颅，满脸都是骇然。 她跪下去将那颗头颅紧紧抱在怀里，无声流泪。 女鬼眼睛又变成阴惨的白色，我一剑将她打飞，闪现过去又是一剑刺穿她的胸口将她挂在院子里的树上。阴气明火覆盖了女鬼的全身，她一边发出凄厉的嚎叫声一边拼命挣扎，但级别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 阴气明火不同于道士的法术，它会对鬼物造成真实伤害，无法依靠灵体强度防御，只能避让或用阴气对撞。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看了看，是新的死亡秀场任务。 新的任务提出将水鬼收为鬼奴可以获得两千功德和冥币，我对这个奖励说实话并不是很热心，消灭这水鬼是我个人的意志。 陈丹抱着李倩的头颅陷入崩溃状态，我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她，只有催动阴气明火进一步燃烧水鬼，这时陈丹做出了让我震惊的举动。 她居然亲吻头颅的嘴唇。 “陈丹小姐，我能理解您的悲伤，但李倩小姐她已经不在了，你这个样子……” 我不能再看着她发疯却什么都不做了。 陈丹流着泪亲吻手里的人头哽咽道：“她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我们很久以前就是不能对外界宣告的恋人，一起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现在她被恶鬼所害，至少我可以先看着恶鬼被消灭再去陪她。” 我叹了口气放开惊月的剑柄，让阴气明火散去。 “陈丹姐，只要你不轻生，我倒是可以把李倩召回，只要你不怕鬼。我甚至可以给李倩做一个虚假的身体让你可以碰触到她，当然你得答应我，只要我把她带回来你就会不会轻易放弃生命，会好好做人做个好人。” 第195章 寻魂 听到我的承诺，陈丹当即发誓只要能让李倩回来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并做个好人，我点头向水鬼的方向张开右手，惊月剑飞回到我的掌间。 我发现我这个级别的战斗力虽然跟红衣君王打老被虐，跟普通鬼灵打却也是能开无双的。可惜我不是鬼不能噬魂，不然吃百十个鬼灵说不定我就能回到过去的君王级别了。 我拿出一枚玉佩将水鬼收入封印后将玉佩挂在陈丹的脖子上。 “陈丹姐，这枚玉佩封印着刚才的水鬼，这个水鬼对于我找回李倩姐有大用，小心别丢了。我现在要去一趟阴司地府把李倩姐的魂魄拿回来，希望还来得及。若是来不及，她已经投胎转世的话，我会把她的下一世身份告诉你，这样如何？” 陈丹瞪大了一双美目：“怎么可能做得到知晓下一世的身份？” “啊，我在地府有关系的，十大阎王里面有一个楚江王，我跟他算是盟友。我走了，最多三天就会回来，这期间陈丹姐拿着这把枪和这些符咒，谁来欺负你都不用怕他。至于一院子的尸体……” 阴气明火覆盖了整个院子将尸体全部烧尽，只留下陈丹抱着的那颗人头。 我又拿出一颗丹药给陈丹：“这颗丹放在尸体的嘴里可以防止腐化，只要不拿出来就可以将尸体放在阳光下暴晒而不必担心腐烂。当然我相信陈丹姐是不会把它拿出来的，现在我要去地府了，等我回来。” 黑色的漩涡在我脚下张开，我对陈丹挥手告别便跳了下去。 我为什么要承诺带回李倩的魂魄呢，仅仅因为那只水鬼欺骗她最后又杀害她吗？水鬼杀了很多人，李倩帮助水鬼销毁尸体等于是水鬼的帮凶，从这点考虑即便水鬼杀了她也最多是恐怖分子内部火并，我来地府寻她似乎是完全多余的。 我为什么整天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想归想，我还是在阴间的大街上征用了一辆阴差的马车。 这次下阴间不同于往日，我是田丽娜发了圣旨公开宣布的冥府之妃，在阴间四处自由走动也没有阴兵敢于阻拦。即便金丁玺有不臣之心，在阴间他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的，不然田丽娜会把他吊起来抽。 唯一的问题在于我并不知道新死的魂魄会在哪里进入阴间，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聚集等待进入轮回，被我征用马车的阴差负责的是这条街上的流魂管理，新死的魂魄听他们说好像在黄泉那边。 我看了看阴间地图，黄泉还挺远的，坐马车不太行，我还是不要耽误阴差办事了。 于是我掏出了阴气的战斗机，进入阴间之后黄梦竹也得以从包里出来，我把飞机的驾驶工作教给她，五分钟后我们就来到黄泉的边缘。 所谓的黄泉并非是泉，而是一片海。 海水是浑浊的类似于黄河的那种黄浊，一条条的船只在黄色海洋上来往，这些船只规格统一都是桨帆船，每条船上有两个阴差和至少五十个新死的魂魄，几乎每个新死魂魄的脖子上都套着枷锁。 也有不套枷锁的，那些不套枷锁的一看就是已经成了鬼的魂魄，他们被手臂粗的锁链紧紧捆着，身穿上世纪60年代样式警察制服的阴差们手持武器将他们控制住，以每条船五名阴差两个厉鬼的分配来运送死灵。 我开启自己的视野能力在黄泉岸边快速扫过，没有看到李倩。 为了寻找那个刚死的女人，我不得不拦住一个看起来是个阴差领导的管事鬼询问刚死的灵魂都在哪里，是死亡之后就立刻传送到黄泉边缘还是怎么样，鬼差虽然不认识我也还是告知刚死的人都在阴间黑界之桥，每一个刚死的魂灵都会在那里接受调查，论功行赏。 犯有大罪的灵魂投入畜牲道，积善行德的灵魂转生到人类的富贵之家，绝大多数普通人仍然是转生成普通家庭的一员。 阴差当我是走阴的道士，还问我是哪个门派的，我很有礼貌地回答天魔宫后又拿出飞机赶往黑界之桥。 黑界之桥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是一座平平无奇的桥，最多也不过是跨海大桥那样子，到了这里才发现所谓的桥是一座巨大的阴间城市，到处都有巡逻的阴差和阴兵，十大阎王的旗帜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城市坚城深河，岗哨严密，想要潜入是不太可能了，那就只好正大光明进去了。 当我走到城下时城上鬼将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我深吸一口气高声回道：“冥帝宫田氏，郑心雨！” 鬼将愣了一下命令：“是皇后娘娘！开门！” 以皇后之名找到黑界之桥的管理鬼并不难，我在今天刚死的目录上找到了三十个叫做李倩的，再看看后面的功德描述，这个协助厉鬼谋害多人，罪不容诛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就是她了。协助厉鬼谋杀多人其实不准确，李倩本身没有害人而是帮助厉鬼毁尸灭迹，放在地表世界这种只销毁尸体而自己不杀人的也很难判处死刑，在阴间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得翻身是最重的罪，是不是判太重了。 我指着第十二个李倩问跪在眼前的阴差：“这个魂魄现在所在何处？我要见她。” 阴差看了看工作日志恭敬回道：“报告皇后娘娘，这个魂魄变成了厉鬼没有下地狱而是在人间游荡，如果您和她有过节的话小臣即刻带兵围剿。” 我叹了口气让阴差拿出纸笔给田丽娜留了一封信：“我这会儿有大事要做不能和冥帝相见，你把这封信交给冥帝，告诉她我很想她，让她在宫里不要闹腾，我很快就会去见她。” 黑界之桥是管进不管出的，哪怕是阴间的皇后也没有从这里出去的能力。是的，并非资格而是能力，这里是一个单向的双界，离开阴间最近的双向双界在五百公里之外，我飞了十分钟才到达。 陈丹我这么快就回来很是激动，问我是否找到了李倩的魂魄，我只能满怀歉意地如实相告，并对她承诺一定会帮助她把李倩的鬼魂找回来。做出承诺之后我从包里找到一个没有脸的傀儡娃娃，这个傀儡娃娃如果把魂魄放进去就可以变成活人的样子，可惜是个一次性的产品，只能改变一次外表。 李倩到死都以为是陈丹杀害了她，变成厉鬼之后她很可能来找陈丹复仇，我必须小心保护陈丹的安全，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陈丹让我坐着她去做饭，我趁这会儿功夫用视野能力扫了一遍白公馆地下室，那些活人还被红衣厉鬼堵在两个地下室的交界地带瑟瑟发抖，如果我不救他们基本上白水村里没有人会管这件事。 村子里现在存在着三个阵营的道士，我自己是一个阵营，外国友人是一个阵营，叶冰是一个阵营，但叶冰对白水村的生活似乎很是满意打算在这里当土皇帝，外国友人已经跑得没影了一看就知道打不过两个红衣厉鬼，我不管那些幽冥古堡的住户怕是没有人管了。 幽灵古堡和死亡秀场是敌对的阵营，破坏他们的幽灵任务是每一个死亡秀场用户该做的。 最聪明的女神告诫我不要救人，如果我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斩杀恶鬼而出发战斗不就没有问题了吗，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我把傀儡娃娃交给陈丹，告诉她李倩现在已经变成了厉鬼说不定就会回来杀害你，这个傀儡娃娃给你，你把它交给李倩可以让她依凭在傀儡上面假装还是个活人，如果她还有神志见到你还活着以及这院子里有战斗的痕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若是她发疯了要害你，不要客气把紫符往她脸上招呼。 新死的普通灵魂最多变成鬼灵还是最低阶的鬼灵，一张紫符糊脸上足以让鬼灵近乎魂飞魄散，我给陈丹留下了足有十二张紫符还给她画了一个北斗七星镇邪阵，就算李倩变成红衣回来也别想害她。 做完这一切我快速赶往白公馆，一路上小心寻找李倩的气息，她的阳气我很熟悉，变成了鬼阴气我也该认得出来，可惜直到我进了白公馆和身穿红衣的男鬼大眼瞪小眼也还没有找到李倩的踪迹。 地下室的红衣厉鬼身上低落下一大片血，那些血液化为利箭向我飞来，我面无表情挥手在前方拉出一道法术的壁垒将他的攻击尽数挡住，闪现过去一脚踢在男鬼的胸口把他踢飞出去。 这男鬼看着挺瘦的被我一脚踹在胸前居然像是踢在了刚下过雨的泥地上，我看这只鬼挺虚的。 等等，难道这是个女鬼？ 眼前厉鬼的穿着还真判断不出性别，他的头发到耳边有点像日系少女但更像是艺术系少年，一张脸极度恐怖已经看不出任何一点原来的轮廓，眼睛是全白嘴巴更是能一口把我的脑袋吞掉，这样子要猜性别太难了吧。 厉鬼发出一声咆哮，竟然向着地下室的出口跑去。 我愣了一下就快速跟上，不料厉鬼跑得太快不到十秒就在地表消失了踪迹。 这下麻烦了，原来村里人会团灭指的不是厉鬼有大规模杀伤性技能而是它可以跑出地下室进村。 第196章 君王的真面目 跑出去的厉鬼似乎会隐藏自己的阴气，我暂时找不着他只好先把被堵在两个地下室交接的几个人救出来。这几个人在河北道士苏珊的保护之下基本没有受伤，就是没东西吃已经饿得两眼冒绿光，我拿出包里的面包和矿泉水分给他们，待他们吃饱喝足后领着他们离开地下室前往李倩家。 苏珊在战斗中受了很重的伤，我不得不拿出一瓶回命水给她灌下去。 “天魔宫的郑心雨？” 她一睁开眼睛就认出我来，我笑了笑：“你是散修道士苏珊？” “是的，我很高兴你不把我当做河北道士。我跟苏凌云不是一路人，我是自己混的小道士。话说郑心雨你自称五星道宗，其实是两星道君起步吧？我在被厉鬼堵在这个小地下室的时候感觉到了你的法力和一股庞大的阴气猛烈相撞，从你可以好好出现在我面前来看，说你是道尊也没有问题。” 我轻笑道：“快别吹捧我了，苏小姐才是厉害，对外宣称根本没有学习道术，一出手就是标准的道君实力。对了苏小姐，那个地下室里的血色嫁衣你拿到了吗？血色嫁衣是解除时间诅咒的唯一方法，拿不到的话我们就会被永远困在这个村里。” 苏珊勾起唇角拍了拍她的银色小挎包，我知道她已经拿到嫁衣并且把嫁衣装进包里于是放下心来。血色嫁衣任务并不要求我亲自获得嫁衣，只要能解除时间停止的诅咒让我离开白水村回到人间，功德冥币什么的我都可以不要，只是想尽快离开。 我这一下子失踪了好几天，姐姐们会很担心我的。 回到李倩家一进门我就看到依凭在傀儡上的李倩正搂着陈丹哭，见到我回来她们两个流着泪就要跪下磕头，我赶紧拦住她们要求李倩对天发誓绝不主动害人，得到她的誓言后拿出那个封印了水鬼的玉佩问李倩灵体衣服有多少比重的红色，得到她有一半的回答之后我放出了灵体已经半透明的水鬼。 李倩一见水鬼立刻面露凶光，我笑笑告诉李倩你现在是半身红衣，吃了一个红衣的灵核就可以秒变红衣不用修炼，你先吃了她我再带你修炼，让你做一个有利于社会的鬼。 水鬼被吞噬时的哀鸣几乎整个村都能听见，为了防止自己心软救她我暂时封闭了自己的听力，等到一切结束后我又拿出一些丹药给李倩调整了一下灵体状态，苏珊站在一边似笑非笑，幽灵古堡的住户们却近乎魂飞魄散。 他们没必要这么怕的，我又不会杀了他们给厉鬼吃。 人也救了鬼也找到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解除时间诅咒让大家离开白水村。我看苏珊对离开村子兴趣不大，再看看她一直看着某个幽灵古堡的小白脸住户就知道她是心有所属害怕河北道士协会不同意她跟这个小白脸的事才不想离开，最好是在白水村生米煮成熟饭连孩子都生下来形成既定事实再回去让苏凌云接受。 现在的孩子真是可怕。 我趁着陈丹和李倩做饭的功夫对这一大堆人进行了简单的教育，告诉他们白水村是一个幽灵村落到处都有鬼，你们想要活命就必须跟着我和苏珊小姐学习道法。你们幽灵古堡是不会教道法的，跟我们学习不仅能提高在白水村的生存率，以后有新的幽灵任务了你们也可以稍微挣扎两下。 接下来就是愉快的落后地区自给自足时间，吃过晚饭后我让苏珊在这里从最基础的道术开始教这些幸存者们，自己拎着惊月剑来到森林里砍了几棵树让傀儡面瘫脸们扛回去。 李倩无言看着我用惊月剑在地上刨坑，指挥着草人将这些刮干净的树干埋进坑里做成木屋的四角，她也许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建一座木屋，我也不愿多解释，只是把每一根木材上都注入自己的法力使得它可以抵御一定程度的阴气袭击。 我要在任务结束之前尽可能多的教给这些幸存者们一些道术，让他们可以在以后的任务中获得更高的存活率。 金丁玺虎视眈眈，白衣人暗中观察，皇帝正在靠近，巨大的灾难一波接一波地到来，必须要提高全民素质，最好让每个人都学会一些道法，真的爆发了巨大战争那就是全民皆兵一寸山河一寸血，不管面对金丁玺也好白衣人也好都不至于没有希望。 最糟糕的情况下还能让学了道术的幸存者们退入遗忘者之地，遗忘者之地和地球不在一个位面上，那里是皇帝无法触及到的世界，也可以说是我们的最后退路。白衣人只追求天道真相，也许到了皇帝降临那天还能让他去对抗皇帝。 我摸出手机联系了最聪明的女神，问她外界现在过去多久了。 女神告诉我白水村的时间是锁住的你们在里面不会衰老，外面现在过了三个小时，我都还没有见到你的姐姐们。我想想白水村差不多都过去三天了，村里的一天等于外界的一个小时的话我还可以继续浪。 花了一天建好占地很大的木屋之后，我就从李倩家搬了出来，把空间留给终于得以相守的小妇妻。 李倩家时全村都知道的闹鬼圣地平常是绝对没有人愿意来的，就算我在她院子后面另外建了一座巨大的木屋村民们也拒绝过来查看情况，更别说有人看到已经死了多年的陈丹回来了，这更是进一步加深了村民们陈丹是厉鬼的印象，这十几亩地我看是没有活人敢来了。 一天时间我完成了占地一亩的巨大木屋建造，木屋的外形跟这村子里其他的砖瓦房并没有区别，它的四角是灌输了道法的四根巨大木材，墙壁则是混入了黑狗血和朱砂的泥土，为避免泥土墙壁被暴雨冲毁我从死亡秀场里买了面积巨大的钢化玻璃压到黏土的墙壁上，再用两块淡金色钢化玻璃拼接形成房顶。 我的手艺其实还挺不错的，以后这世界若是崩塌了，在遗忘之地就可以这么盖房子。 巨大木屋，嗯，应该叫土屋？名称不重要，这个房子内部被我指挥着稻草人设置成多个小房间，分为宿舍，教室和生活区域，苏珊甚至还做出了课程表给她的小伙伴们上课认真教他们道术，如此平易近人的大小姐真的不多了，那个小白脸你一定要珍惜啊。 夜间当我躺在吊床上唱着小白船的时候，水鬼君王又来了。我倒是不怕她，告诉她你要的嫁衣我已经找到了但是新娘还没有找到，你不要慌等我遇到了一个犯了死罪的美女就把她给你做祭品。 红衣君王不开心地离开，走之前还用一根奇怪的木棍把我打了一顿。 我揉着被打肿的屁股欲哭无泪，小君王下手还真狠。 没关系问题不大，这种纯粹的物理伤害我吃个丹药就恢复了，这个水鬼君王真是有意思，她疯狂暗示想要让我穿上嫁衣做祭品，我可不会让她如意，我穿上嫁衣恐怕永远离不开这村子了，我才不要被困在白水村。 不是没有想过在与世隔绝的村子里永远停留，但身边陪伴的人一定要是寒露和张欣欣。 一觉睡到天亮，手机和手表上的时间仍然没有变化，红衣君王的时间诅咒仍在，这反而成为我们的优势，在这个时间相对流逝缓慢的君王阵地我甚至开起了道士培训班来让大家学习道术，红衣君王一定很生气。 早饭时水鬼君王又来了，这次我把她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论实力我当然不是她的对手，但自从夜里她给我闹那一出之后就让我确信了她不会真的杀我，现在是我蹬鼻子上脸欺负君王了。 我摸着红衣君王柔软的发，和她没有一丝黑色的眼睛对望，十秒之后小小的君王低头把脸埋进我胸口蹭着，我可以感觉到她深呼吸闻我的味道，她是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挑逗的行为。 我敲了敲她头上的发卡，发卡上有洗不掉的血迹，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死亡。 当她隔着内衣轻咬我的樱红时我推开了她柔声问：“是谁把你教坏的？” 君王满脸委屈，我无奈摸着她的头轻声道：“姐姐可以一直陪着你，但是姐姐不能嫁给你，这点你可以明白吗？姐姐已经有了婚约，已经是寒露的未婚妻，你就做我的妹妹不可以吗。” “可是……绯红女帝对姐姐做的事情我也想做。” 我很满意君王终于开口说话不再是无法交流的熊孩子：“不是这样的，露姐姐实际上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们目前为止还是纯洁的姐妹关系哦。你还是告诉姐姐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成为龙湖的君王。” “我原本不是君王的。” 小君王很委屈继续道：“那天一个没有脸的白衣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可以让我变强，变得非常强对上谁都不会输的强大，但是需要我承受很多痛苦，问我愿不愿意……我想着受苦就受苦，我想变强，于是就进了龙湖……” 第197章 龙湖深处 既然是白衣人给了她成为君王的渠道我也不愿继续追查，白衣人是一个实力强大目标坚定的疯子，现在他还是我可以友好交流的对象，我不愿在战争之前就把白衣人彻底变成敌对的立场。 小君王在我腿上滚了几圈之后就离开了，我拿着简单的道术教材继续给幽灵古堡的住户们上课，先教他们画最初级的符咒，用符咒来强身健体。这些符咒没有攻击力，只能将自己的身体短时间强化，可以跑出平常跑不出的速度并且可以通过消耗符咒的法力获得耐力，对于经常被鬼追着跑的幽灵古堡住户来说这个符咒是很有价值的。 我和苏珊一起作为临时课堂的教师为这些人讲解道术并让他们拿朱砂毛笔和宣纸现场画符。苏珊会在她的课结束后留下来和别的住户住在一起，用她的话说就是她学的是河北道士协会的正统道术，我是邪派天魔宫的道宗，她留下来听课应该能学到一些正派学不到的法术。 蹭到就是赚到。 行吧你想蹭课也没问题，我作为一个认真的道术老师不会因为所谓正邪区分就不让你学天魔宫的法术，而且我也根本就没有学天魔宫的法术。我在天魔宫没有学到任何东西，就是以天魔宫成员的身份参加了道宗考试并且去了大唐天师陵，别的我都没有什么印象。 苏珊和小白脸坐在一起，她老喜欢往小白脸那边侧身，经常把那个清秀的男孩弄红脸。 原来是想趁机谈恋爱呀，好事，好事。 上完了第六天的道术课，我躺在床上给最聪明的女神发信息问她外面的情况，这一次她没有回复我。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点击秀场客服询问外面是不是打仗了，客服很诚实地回答金丁玺和天魔宫两边发生了大规模战争。 这么看来最聪明的女神要么是金丁玺的麾下要么是天魔宫的高层，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对我有大恩，希望她可以平安无事。 白水村的时间诅咒仍然在继续着，村子的人似乎感觉不到这种变化，依旧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是一种非常原始的生活状态。我注意到村子范围内活动的外界来人已经少了一半，在时间锁死的村子所有人都无法离开白水村，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外来人口已经被鬼物消灭了一半。 外界正在爆发大规模战争我却在这里优哉游哉讲课，这是很不正常的划水行为。我也是个道君级别，国难当头应当报效国家为民族延续而战，目标再放大一点就是为人类的未来而战，我这时候回到人间要比留在这世界更能发挥自己的价值。 可惜君王离开了，我暂时也没有办法找到她。 一整天都没有外面的消息，第二日早晨八点我吃早餐时最聪明的女神来了消息，告诉我现在世界已经打成一锅粥。金丁玺大举进攻人间迫使道士协会和天魔宫两条战线同时迎战，中国承担了几乎全部的亚洲战场压力，现在日本韩国泰国的玄界人士都在往中国聚集。 我吃了一惊赶紧问：那美国人会不会趁机来搞我们？ 最聪明的女神：这不是中国的灾难，是全世界的灾难。世界各文化圈都有类似于中国阴间的传说，在某一天多个阴间同时进攻现世心雨能想象吗。跟欧美面对的厉鬼军队相比中国人要对抗的金丁玺显然还是个正常的鬼，他想要脱离冥帝而自立，所以他采取了和玄界部队主力决战的方法没有过多侵害普通人。 我打了好几行字又删掉，迟疑了两分钟问：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突然就发生了鬼物的大举进攻，这总该有征兆的吧？ 最聪明的女神解释说一切灾难都源自于六道轮回的失控。阴间有多个，六道轮回却只有一个，世界各文化圈的轮回转世都要经过六道轮回，有一天轮回道崩了那便是全世界的灾难。 她还给我发了一组灵异照片，从环境看不出地点，照片上有一只像是巨大蜘蛛的鬼物在已成废墟的街道上行走，有身穿迷彩服手持冲锋枪的士兵在坦克掩护下向鬼物开火。 下面的照片多是类似的场景，只有金丁玺那张比较另类。 金丁玺端着酒杯站在一大群身穿盔甲的厉鬼将军面前似乎在慷慨陈词，中国阴间部队的画风居然如此清奇。 我突然觉得金丁玺并不难对付，因为我想起我顶着冥后的头衔，是可以直接到阴间去见田丽娜的，如果我去找田丽娜要她召回金丁玺，那么金丁玺什么事都干不成。表面看金丁玺挟天子以令诸侯，实际上他的百万大军由多个阎王和贵族的部队组成，这些次级将领并不会真心服从他都想着保存自己的实力，一旦冥帝下令回兵基本上就没有谁愿意跟着金丁玺继续折腾了。 女神告诉我金丁玺想要统治世界，他一面跟中国的道士力量交战一面遏制试图趁机进犯中国的外国鬼物，是一个难以简单评价的敌人，并且金丁玺对首都发出谈判协议要求首都承认他做中国的神明，在全国给他建立雕像供奉，这个要求我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了。 秋意遥发来一段语音让我暂时不用考虑金丁玺的问题，在白水村吃好睡好保护好自己就可以，她三个省级道士协会加上天魔宫已经可以在西部地带挡住金丁玺的大军，别看金丁玺号称百万实际上他直接指挥的也不过二十万，剩下的都是受命于冥帝跟着划水的其他阎王和贵族的部队，只要金丁玺嫡系部队进攻受阻问题就不大。 白水村的授课是很无聊的，这些幽灵古堡的住户并没有修道的天分，他们学习非常缓慢，就一个马灵还好但也不是特别好，我给他吃了十颗丹药又喝了两瓶稳定功法的水他也才到三星道将级别，其他人也就是一星道兵或者干脆连道兵都成不了。 一天的工作之后我很是郁闷地坐在教室里生气，马灵在大家都离开后又拿着教材来问我一些问题，他真的是一个热爱学习有上进心的年轻人，就是天赋不够高。算了，天赋不高也没事，只要给他吃足够的丹药，起码能给他喂成道宗，一个道宗就可以保护一个小镇不受厉鬼侵害了。 苏珊挤开了我来给马灵讲课，她的领口开得很大一不小心就能窥见动人的春光，明明上课的时候她是穿着得体的。哎，她怎么还故意和马灵坐对面向前倾身呢，马灵脸都那么红了，这就是小情侣的玩耍吧。 你们小情侣真会玩，可惜我的女朋友不在，不然我也能秀。 我起身离开了教室把空间留给亲密的恋人，在外面转了两圈后觉得还是应该尽快解除时间诅咒回到现世。这个岛上不只有一个红衣君王，还有一个可能在红衣君王里面也是天花板存在的君王在岛上徘徊，我刚上岛时就被她盯上了，为避免翻车我应该尽快逃出龙湖。 对了，这里是龙湖的话，也许…… 我返回教室想要告诉苏珊我去一下龙湖水下探查敌情，推开门正看到马灵红着脸被苏珊压到墙角里，苏珊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底还有涌动的春潮，我见状也被马灵的羞涩感染，忙不迭告诉她我要下湖调查一些事情你们今天都不用做我的饭，说完我就快速跑走，去湖边的路上都在回味苏珊满满都是欲潮的诱人秋波。 在湖边静坐十分钟让心跳平静下来之后我拿出潜水服穿上便跳下水去。 如果外面那个龙湖是虚假的，这个龙湖才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大唐天师陵一定是在这个世界的龙湖之下。 龙湖的水很深，我下潜到五十米深仍然没有碰触到它的底部，考虑到世界上存在千米深湖，区区五十米自然没什么了不起的。 下潜到五百米时我有点心虚了。诚然潜水服可以无视水压让我继续下潜，但万一我下潜了很长时间没有体力了浮不上去，像马欣怡一样饿死在水下怎么办？五百米的水下已经很晦暗，能见度不超过三米，即便我开了潜水服上面自带的水下探照灯也不过能看清十五米之内的环境。 这个深度已经没有什么大型鱼类了，偶尔有章鱼从我身边游过，章鱼这种东西基本上多深的水里都能见到，我总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水下八百米，能见度进一步降低，探照灯的可视范围只有十米了。我暗暗下了到一千米如果还没有找到大唐天师陵的痕迹我就终止下潜开始上浮，我可一点都不想饿死在水下。 水下一千米，没有任何收获。我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开始上浮，却发现有一股巨大的引力在吸附着我把我朝着更深的湖底拉下去。即便我努力挣扎也无法对抗那股力量，反而越来越快地向下坠落。 一千五百米。 两千米。 三千米。 五千米。 坠落到水下八千米的时候我的心态反而平稳下来，这个深度凭我自己已经不可能脱离了，我今天是必死无疑，既然都要死不如冷静面对死亡，看看能不能找到足以留下一点点死亡讯息的材料送上浅水区，让道士们不要重蹈覆辙。 我甚至在水下睡着了，等到醒来时深度仪上面显示一万一千米，坠落已经停止，我眼前是一片近乎纯粹的黑暗，探照灯的可视范围只有一米，我小心翼翼走在湖底的沙滩上留心观察周围，希望可以捕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没有。 什么都没有。 第198章 深湖陵墓 来自死亡秀场的潜水服可以完美抵消水压，尽管如此在万米深的龙湖底部我还是移动得十分艰难，走不出百米就消耗大量体力，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因为体力不支倒下。 手链将存储的阴气转化为阳气为我输送着生命力，寒露给的项链之前我对抗君王时已经几乎抽完了阴气，还留下最后的部分用来在即将死亡时强行续命，不能浪费。 在湖底走了大约有五百米后我看到了建筑物。 金字塔。 就算是在能见度极低的深户底部也能看到黑色的三角形轮廓，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大唐天师陵，见到了金字塔后我突然想起我是一个道士可以使用道法来强化自身，于是默念着强化法决让惊月在掌间出现，经过惊月的加速之后我终于可以维持在地表慢跑的速度向金字塔靠近过去。 走了十分钟把手链里的阴气都抽了一半我才来到金字塔下。 金字塔下方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门的入口，进入小门后我发现这是一个垂直的通道，于是我在通道中努力上浮，潜水服上的自保装置也终于激活带着我更加迅速地向上运动，我又消耗了五分之一的手链存储阴气才从水中探出头来，看着金字塔内部终于出现的陆地。 用巨大岩石建立起来的深湖金字塔内部规整气派看起来就像是在山里硬开出一个空间，我浮出水面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大水池，水池边缘有落了灰尘的油灯，还有打火石。我没敢点灯，收了潜水服之后使用自己的视觉能力在周围扫了一遍，至少在这个房间里没有危险。 确认了暂时的安全我便坐下来从包里拿出食物和水，在深湖底部运动消耗了我大量体力现在我出了一身汗，这个水池如果不是海水的话我倒是很想洗一洗。算了，暂时的不舒服总好过一会儿丢了小命，先难受着吧，等找到了陵墓之中的淡水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就算我此刻仍然是个活人，媚鬼的特质也已经在起作用。我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身上像是梨花的甜味无奈摇头，还好这大唐天师陵中没有鬼物。一般陵墓里面是不太会有鬼的，僵尸什么的只有嗜血的本能也不会对我做奇怪的事请，我在陵墓里打输了就会死，给某些沉睡了许久的怪物提供一顿丰盛的晚餐。 吃完几包零食喝完一小瓶酸奶饮料之后我又拿一个塑料袋将它们装起来想要扔掉，转了一圈儿没有找到垃圾桶才想起我已经离开了现代文明世界，大唐天师陵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垃圾桶，不如把塑料袋挂在这里当路标。 也许是因为我幻术免疫的特权还在，穿过金字塔的多条隧道我并没有迷路，也没有绕回到那个塑料袋的所在之处。这期间有一个低级的僵尸想要袭击我，被我拿出紫符一招秒杀，整体还算是轻松愉快。 慈悲的大唐天师啊，你的陵墓里面有没有泉水，我想洗个澡。 眼前出现三条岔路，三条岔路，我又用视野扫过去，第一条路充满荆棘，第二条路平坦宽阔，第三条路有一只没有耳朵和尾巴的绿毛狐狸蹲在那里。按照地面那个镜像大唐天师陵的经验，第一条路尽头有我绝对打不过的龙，第二条路上有鬼王，第三条路只有战五渣的绿毛狐狸。 只要不是傻子就会选择第三条路。 绿毛狐狸坐在我对面用阴森邪恶的双眼紧紧盯着我，然后抬起它的前爪指出一个方向。我感觉到一股风向我吹过来，知道是绿毛狐狸对我是用了幻术，然而我免疫幻术，承受了它的一次攻击之后就反手抓住它，先打了一顿再拿绳子捆起来牵着继续向隧道深处走去。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耳朵和尾巴，但你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我见得多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可是幻术免疫的，一切幻术对我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我看你也没有幻术之外的本事了。” 我踢了一脚绿毛狐狸恶狠狠继续道：“等找到了下一个歇脚的地方我就挖一个坑架起锅把你宰了。我还没有吃过狐狸肉呢，你这种绿毛狐狸更是极为少见的品种，就算你有毒我也不怕，我可以先吃了你，万一毒发我也有回命水能救回来。” 绿毛狐狸听懂了我的话趴在地上不走了，我硬是拖着它走到隧道的尽头，来到石中人所在的峡谷。 跟在镜像天师陵一样，石中人纷纷从岩石里面出来袭击我，我不愿作战快速穿过峡谷来到森林和湖泊，把绿毛狐狸捆结实了之后在小挎包里翻了几分钟真的找出一口锅来。 既然有锅那就可以生火做饭，森林里有果子有野菜和木耳蘑菇之类的东西，有一大把丹药在我连中毒都不怕只管吃就完事，在做饭之前我得先挖一个坑来把锅架起来。 惊月剑对我一直把它当铲子用很是不满，割破我的手指吸了一些血。 当我拿着剑试图寻找一个最佳角度最快杀死绿毛狐狸又比较不伤这一身毛的时候，绿毛狐狸流泪了。它的眼睛里不再是阴邪而是一种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我和它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幽幽叹了口气，解开了捆着它的绳子。 “走吧，不要再害人了。” 绿毛狐狸又看了我一眼便钻进森林消失不见，我想起之前在湖中遇到过巨大章鱼，那章鱼吃起来还不错，于是穿上潜水服再次下水，在百米深处果然有章鱼袭击我，我顺势将它猎杀，拖着大章鱼的一条触须浮出水面。 一条触须就比我还重，如果我找到了香料和盐把它做成腌肉就可以长时间保存。 我用手指点了一下水面送进嘴里，是淡水。 我终于找到了淡水，一个湖泊的淡水，我可以用它来煮饭烧水，当然也可以洗澡。 我愉快地在湖里玩水的时候那只绿毛狐狸又来了，它小心翼翼啃着章鱼触须，不时抬头看我是否注意到了它的盗窃，有一次我和它四目相对，狐狸一下子向后弹出，我则是给它一个和善的微笑表达我不介意分给它一些食物的意思。 狐狸见我没有上岸驱逐它也明白吃一点章鱼并不是我的底线所在，它啃了章鱼触须一会儿就转身离开消失在森林中。 陵墓内湖的鱼还挺多，鲨鱼也有几条，这些鲨鱼和之前在龙湖见过的诡异鲨鱼属于同一物种，好在它们可以判断出我很强，和我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独立状态，就是一只水鬼蹲在水里玩我的脚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拎着水鬼的衣领把她从水下揪了出来。 “你是怎么离开白水村的，君王不是不能离开阵地吗。” 水鬼大惊：“白水村为什么会是我的阵地？红衣君王的阵地不是自己展开的吗？白水村在我成为君王，不，在我成为鬼之前就是一个著名的闹鬼村子，那里一直都没有鬼王，也不是阵地呀？” 我叹了口气抓住她细小的手腕将她的手从我胸前移开：“没事不要摸姐姐胸，这不是妹妹该对姐姐做的事。翠翠，怎么变成君王我就不问了，姐姐不能和你发生除了姐妹之外的关系的。” 翠翠眨了眨眼睛问：“是因为我长得难看吗？我可以变好看的，鬼灵以上级别的鬼都可以恢复生前的样子的。” “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我们是姐妹，姐妹是不能做恋人的。” “可是姐姐和寒露也是姐妹，和张欣欣还是亲姐妹。” 我一时语塞，沉默了半分钟才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我们都是大人，有些时候很多事情难以和孩子解释清楚。翠翠，你太小了，和你发生进一步的关系之后姐姐会被关进监狱的。人类世界对于对幼小孩子产生欲望的心理有一种称呼叫做恋童癖，恋童癖呢是一种非常糟糕的心理疾病，地表各国的法律也都对恋童进行了不同程度的遏制和惩罚。在中国，成年人和十四岁以下的女孩睡了，不管女孩是否自觉自愿，其结果都是成年人强.奸.幼女，判刑三年起步十五年都不是不可能。” 翠翠的全白的眼珠出现了黑色的瞳孔，她身上的浮肿也消失了。 我的妹妹这么看还真是很可爱的孩子呀。如果她没有挣扎着伸手要摸我的胸就更可爱了。 “可是中国并不承认女人之间的性关系呀。”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不恋童。” “可是现在是童恋姐姐呀。” “啊，这……” “如果姐姐暂时不能接受我，那至少像过去一样抱着我吧。” 我点头将翠翠抱在怀里，她将脸贴在我的胸前蹭着，这回她不敢上嘴但还是不怀好意地故意摩擦，可怕的是我居然被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弄出了反应，刚才我果然不该不穿内衣就套上衬衫的。 “翠翠，你再这样姐姐就不要你了。” “别！姐姐我错了，不要抛弃翠翠！” 怀中的女孩惊恐抬头，脸上已有泪水，四目交接之时庞大的负面情绪汹涌而来。恐惧，不甘，痛苦，失落，绝望，这些负面情绪形成一片海洋将我吞噬进去，幻术免疫的特权为我抵消了绝大部分冲击，但我还是头痛欲裂，耳孔里冒出血来。 第199章 陵墓残魂 落后的村子有一个穷困的家庭，这个家庭的男人娶不到老婆于是就从外地买来了一个女人，强奸囚禁女人两年后，女人为他生下一个女儿。 对于这种落后地区来说只有男孩才算人，生女儿完不成传宗接代的任务，男人每年殴打被拐卖来的女人，又经历了黑暗的一年之后女人再次怀孕，这一次生下了一个男孩。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在山村里屡见不鲜的弟弟欺负姐姐父母还要继续迫害姐姐的戏码，仅仅是这样就算了翠翠还能在将来被嫁给一个老光棍，说不定大龄丈夫对她不错能脱离苦海，但那一年发生了天灾，粮食不够吃。 在粮食不够吃的情况下这对夫妻牺牲女儿来保全儿子，他们计划将女儿抛弃到深山之中。 女儿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将弟弟骗到了山中溺死，自己也投水自杀成为水鬼。 成为水鬼之后女孩先吞噬了弟弟的灵魂，噬魂一旦迈出了第一步便无法停止，她在山里不断战斗，每一次都打得伤痕累累但每一次她都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吞噬掉原本比她强大的厉鬼，渐渐地从白色变成半红再变成全红，再成为鬼王。 那些晦暗的画面破碎了，翠翠抱着我慌张地摇晃着，我勉强抬起头双手颤抖着从包里拿出一颗丹药吃了，花十几秒钟才恢复平静，告诉翠翠我没事不要太担心了，姐姐不会抛弃你的。 我答应了要做你的姐姐就永远会是你的姐姐，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 这句话说了之后我迟疑了一下，因为我意识到这等于是鼓励她来侵犯我，但翠翠到底是个小孩子，搂着我哭得不能自己，我也抚摸着她柔软的发温柔笑着亲她的脸。 躺了十几分钟后我继续在陵墓中寻找主墓室，如果这里是真正的大唐天师陵的话，主墓室里一定有功法心决之类的东西，即便是没有我多走几步也许可以找到一份墓室内部的地图，怎么都不亏。 翠翠把发卡又给我戴上，暂时栖息在发卡之中，我独自在隧道之中行走，一路小心留意周围的环境，感知黑暗中的动静。没有阴气不代表没有危险，我的能力对水下的东西不能生效，这是个海底陵墓走一路隧道的边缘都是沟渠，如果有凶物潜伏在水下准备袭击我是相当不妙的。 穿过一公里的隧道后新的通道两边终于没有了沟渠，我盯着前面黑洞洞的隧道看了一分钟才决定继续前进。我的视觉能力在前面的隧道中受到了限制，不管我如何努力眼前都只有一片彻底的黑暗，那黑暗极不寻常比起黑夜更像是一片黑色的固体。 我拿出军用强光手电筒对着隧道照过去，光线并未击穿那片黑暗。 面对这种情况我想了想便将道法转化为阴气，用阴气明火形成二十四把飞剑朝着黑暗隧道投掷过去。和我想的一样，飞剑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传回任何反馈，前面的黑暗是我不该继续靠近的危险未知世界。 我终于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想要询问最聪明的女神是否知道大唐天师陵内部的黑暗是什么东西，登录死亡秀场后发现信号无法传递出去，就连商店的道具都无法购买。这个大唐天师陵很厉害，居然可以隔断死亡秀场APP的信号，大唐天师不愧是曾经封印魔龙王击退皇帝的绝世高手。 既然无法从外界获得援助就只能靠自己了。我退出这条隧道沿着原路返回，路上又斩杀了两只对自己实力没有清醒认识的僵尸，还用阴气明火消灭了一大群奇怪的虫子。 墙壁上有什么东西在运动，让我先停止移动制造一个结界把自己保护起来看看是不是敌人。 隧道两侧一直点不着的灯突然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窥见大唐天师陵隧道的全貌——整条隧道仿佛是从整体的山体之中凭空开出的，整体白色的岩石墙壁和天顶地面上有金色的纹路，两侧墙壁上有血色的壁画和符号。这些符号我一个都看不懂，壁画倒是能稍微明白一点，我面前这幅画是一个蒙面人站在高台上，下面很多人都在跪拜。 等等，蒙面人？白衣人跟大唐天师打过架？ 说不定真的打过呢，他自己都说他不是鬼而是活人，只不过在漫长的时光中生命形式发生了改变，也许他在唐朝时期想要搞事就被大唐天师击败了，为了一雪前耻就跑去钻研天道想要参悟天道提升实力拍死大唐天师，结果研究天道过于专注导致兴趣从报仇变成了天道本身。 顺着血色符号一路走过去，每隔五百米就有一幅壁画，我将它们全部拍下来之后又拍了一张血色符号。其实血色符号没什么意思，这么多符号都长得一个样应该是路标。 十分钟后我来到一个大厅，大厅的天花板上有一幅巨大的壁画，我将它拍下来之后在室内扫了一圈儿找到一张看起来崭新的梯子，这梯子居然没有落到尘埃保管的还真好。 我拖着少说也得有我三个重的梯子移动到墙角里，拖梯子消耗了我一张青符，不过没关系青符对我来说是可以当餐巾纸用的。 爬到梯子上近距离观察一下这幅巨大壁画是很有意义的，当我站在梯子上凝视壁画中蒙面人的双眼时蒙面人的眼珠突然一转，壁画上的士兵们也似乎离我更近了一点。我先是一愣继而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从梯子上下来就要离开大厅，不想一道巨大又沉重的石门落下将我封锁在这间大厅里。 石门坚硬又稳定，我挥出的巨大剑气无法撼动它丝毫。 壁画上蒙面人的眼睛弯了起来，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我无奈跪下来仰望天花板轻柔道：“是大唐天师吗？晚辈是后世道士，来到天师沉睡之地纯属意外，无疑打扰天师清梦，还请天师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晚辈一条生路。” “放你也不是不可以。” 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我心下一喜：“天师想要晚辈做什么，但凡晚辈能做到的一定会帮助天师完成。” “我早就死了，留在陵墓里的是我一缕残魂，继续在海底看管着双界避免老黑回来。既然在海底的千年之后还能见到修道的后辈，说明你这小娃娃跟我也是有缘。这样吧，你猜猜我姓什么，猜对了我便许你离开，猜不出来小娃娃就留下来陪我一起看着双界吧。” 我一听就急了：“前辈您不能这样，晚辈在外面是有恋人有家庭的，而且晚辈是个活人，就算陪您留在海底陵墓也最多看几十年的双界，到时候难道要晚辈变成鬼继续在海底吗？” “小媚鬼倒是想得挺远。不过也无须担心，你是留在海底了，你的孩子倒是可以离开。这墓地里面有大把的修炼之法，大厅本身也是一个巨大阵法，在墓地里面你的修为是可以一日千里的精进的，说不定哪天就成为红衣之上的存在，到时候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 我想了想问：“那么红衣之上的存在到现在为止前辈见过吗？” “那倒没有。红衣之上只是个传说，也许在那之上是全知全能的创世神明吧。” 我有点生气了：“所以前辈就只是想要把我留下吗？而且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前辈居然说我的孩子，这跟苏武牧羊的公羊生了小羊羔就能回家不是一样的吗？前辈您是大唐天师，能不能讲点道理。” 那声音轻笑道：“我若还活着自然是讲道理的，可我现在是鬼，我是红衣君王，红衣君王跟活人有什么道理可讲？小媚鬼你进入陵墓不就是为了寻找功法吗，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可要抓住呀。想跑那是门都没有，这个大厅就算是老黑亲临没有个三五天也别想在门上开个洞，你这修为加上那个发簪上的红衣君王也打不动石门，强行突破别想了。” 大唐天师残魂停顿一下继续道：“说是你的孩子可以出去倒也不是假话，虽然你们一个媚鬼一个怨鬼都是女鬼，而且你们一人一鬼阴阳两隔不能结合产生后代，但是，在我面前这根本就不是事！修道之人都知道双修是阴阳双修，然而实际上这世界上还可以阳阳双修炼和阴阴双修，我这里有一本调整女体阳气的秘籍埋在门口那个黑色箱子下面，只要挖出一读便可获得世界的本源，到时候阴阴双修人鬼产子完全做得到。” 我怒骂道：“你个死老头子怎么能天天钻研这些邪术呢？作为大唐天师你不想着保家卫国普度众生反而搞这些东西就不觉得羞愧吗？” “哈哈哈哈，我活着的时候就是一直在普度众生，死了之后还在陵墓里看守双界不让老黑回来，我为华夏做出如此大的贡献把一个小媚鬼当玩具留在陵墓里面又怎么了？你若是不服可以试着打出去，我可提前告诉你，墙壁和大门是你再修炼一千年都打不动的水平。嘿嘿，难怪那些公子们都喜欢欺负女人，看一个漂亮丫头要哭不哭真是太好玩了。” 我咬了咬牙朗声喝道：“既然如此，请前辈现身一战！哪怕会被前辈一招击溃，我也想至少挣扎一下！” 第200章 陵墓的收获 “至少挣扎一下……你这小娃娃倒是有意思。既然你一定要试试看，那便成全你好了。放心吧，我曾经是大唐帝国的天师下手有分寸，不会把你打死的。我还等着你给我守陵呢。” 壁画中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蒙面人，蒙面人看起来就跟外面的白衣人很像，但气息的反应有所区分，他们好像是出身同门又各走各路的师兄弟的样子。我回忆了一下白衣人的武力，觉得就算大唐天师只有一缕残魂我也没有任何打赢他的希望。当然我也不是心里没数的人，能不能赢我在挑战之前就知道，我只是不愿意被困住想要挣扎两下。 翠翠早已跑去挖出了黑箱子下面的线装书，拿着书一脸懵地看着我们，我则是伸手召唤出惊月剑摆出作战的姿态，蒙面人看了一眼我的剑忽而轻笑，随后他的身影瞬间消失，我的手臂一麻惊月剑便已脱手。 “惊月……当初老黑的大将进攻此世，我救下一位被同僚暗算的异世大将将其灵魂保存在剑中，以其原名惊月来命名此剑，想不到你会拿着这把剑来和我作战。看起来惊月对你是很有意见，我就来看看此剑为何会落入你手，你的修为是不配使用惊月的。” 我咬了咬牙道：“前辈怎么能上来就如此打击后辈的信心呢？见到我的武器就抢走不说还贬低我不配用此剑，难道前辈就没有一点作为强者的自重吗。” “啊，我若还是活人自然不会如此，但我已成君王，现在只想看你哭。” 蒙面人抬手指向我身后笑道：“这主墓室里各种法器应有尽有，你就随便挑一个用吧，要是一个不够你一个个换着用也不是不行。惊月会吸取人的法力和生命力释放剑气，你的修为根本撑不住它吸几次，达不到道尊水平就不该使用此剑不然会被反噬的。这主墓室里有一把绝世好剑名为倚天，是不认主谁拿着都能用的上品灵器，不会伤害使用之人，你可以用倚天来跟我打。” 我看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哪一把是倚天剑，蒙面人摇了摇头挥手将一把剑送到我面前，我向前伸出右手将倚天剑握住，一手抽离剑鞘，但见此剑寒光闪闪，剑刃上带着一股凉意，似乎能割断室内的灯光，真是一把好剑。 在动手之前我先从小挎包里拿出一张金符吸收了，这张金符会让我在五分钟之内拥有道尊地板水平的战力，希望我在五分钟里多少能对他造成一点伤害吧，不然我真的要自闭了。 十秒的对峙后我向前冲出，没有了惊月的超加速我的攻击速度明显降低，蒙面人连剑都不用以手指弹开我的进攻，接下来的两分钟都是我换着角度进攻，他只有一根手指就把我各种弹飞。 我扔下倚天剑就坐在地上哭起来。 “小娃娃哭得真好看，所谓我见犹怜便是如此吧。看在你哭得这么好看的份上，给你一条出路，你若是猜出了我的姓氏，我便放你离开如何？” 我擦着眼泪问：“此话当真？” “当真。” 我点头道：“前辈姓张。” 蒙面人一愣：“居然能盲猜还能一次就对了？小娃娃你是不是听说过我的事情？” 我摇头捡起倚天剑柔声回答：“并没有哦。晚辈只知道在盛唐有一位大天师而不知道天师的姓名，只是从后世的经验判断猜了一个可能性最大的姓氏。张姓一直以来都是宗教大姓，汉末张角三兄弟的黄巾军便是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旗帜下借道教之名起兵反抗腐朽的末期王朝，张鲁也是五斗米道的领袖，在汉中进行政教合一的统治。在明朝，山东孔家更是认为自己和凤阳朱家、江西张家有同样的地位，宗教领袖在王朝时期是仅次于皇帝的存在，张家更是长期把控着道教的领导权，猜前辈姓张是没有障碍的。” “小娃娃夸我张家倒是卖力，我就喜欢你这么实话实说的娃娃。你手上那条链子我好像见过，你伸手给我看看。” 我伸出手让他看缠在我手腕上的手链，蒙面人看了几秒轻笑：“放下吧。既然是我张家的媳妇，把你困在陵墓里陪我老头子盯着双界就不太好了。这个怨鬼是你的妹妹吧，她一直对你有非分之想，你既然是我张家的媳妇，想必也是知晓礼义廉耻，不会跟自己妹妹怎么样的吧？” 翠翠刚要说什么我一把捂住她的嘴疯狂点头：“祖宗放心，我既然是张家的媳妇就一定不会背叛家族背叛夫君。” 蒙面人点头把惊月剑还给我：“最好如此。既然是我张家的媳妇，我便不留你了，这里的功法你可以挑一些带走，但最好不要太贪心，我只是一缕残魂不能确保墓室的稳定，你看看有哪些功法分量比较重带走了可能会导致墓室坍塌就先背熟了再拿走别的。这把倚天剑你也带走吧，我要它也没用。” 我从主墓室里挑选了十本功法秘籍之后又按照蒙面人的指导挖出了一个小盒子，将盒子里面的七颗丹药全部吃下。这七颗丹药吃完我感觉自己的基础修为又增加了，现在我的基础道术水平已经达到了四星道君，大唐天师陵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 蒙面人贴心地给我一张陵墓的内部地图让我沿着红线走，只要不偏离红线就能离开陵墓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在我离开前他又挑出四本功法让我带上，说我真气已经达到了道君水平基本功却烂得不能看，得好好练剑才行。 大唐天师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老人。 我又穿上潜水服游过足足有五公里的水下隧道后才从水里探出头来，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我正身处一个圆形的深湖之中。这个圆形深湖是环状湖泊的一部分，湖中有一座占地约五平方公里的岛屿，想必那就是我离开的白水村。 我上岸之后看了看手表，大唐天师解除了翠翠的时间诅咒，我不需要再整一身嫁衣了。对此翠翠很是不满，我只好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揉着她的小脑袋告诉她姐姐会一直都在不会丢下翠翠才勉强安抚住她。 岛上一片火光，我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修为得到大幅度加强后我不需要再拔剑就可以快速移动，于是我向白水村的方向一路飞奔过去，在村口见到了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士兵端着冲锋枪扫射四散奔逃的人群，幽灵古堡的住户们躲在一座小房子里把道符当做手雷对外面反击。 把视野切到室内可以看到苏珊腹部中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马灵一脸悲痛握着她的手流泪。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这是一群韩国人请的雇佣兵在中国的国土上杀中国人没错吧？ 我慢慢走到他们面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一起以枪口指向我，罗纳德挥手让他们不要开枪，笑眯眯告诉我赶紧离开村子，这村子里的人都被厉鬼控制了见人就咬，现在他们正在肃清厉鬼的傀儡。 我蹲下去查看了一下一具被枪杀的尸体，在死者的脸上果然有一个扭曲的血色头颅图案，看来外国友人说的是真的，白公馆那两个厉鬼一旦出逃确实有毁灭村子的本事。 我起身温和问罗纳德为什么要攻击那个有活人躲藏的房子，罗纳德告诉我活人里面有一个是鬼，放任那只鬼逃离白水村会带来更加麻烦的灾难，他要求对方交出厉鬼被拒绝，只好选择武力进攻。 我想了想告诉罗纳德自己要去那间小屋和抵抗者们交流，我可以认出谁是厉鬼，应该能说服他们。 一群雇佣兵放我靠近小屋，我慢悠悠徒手接下一张攻击性的青色符纸，这张符纸应该是苏珊给他们分发的，可惜对活人不起作用。 “大家不要怕，我是你们的道术老师郑心雨，我回来了。” 小屋的木门打开一条缝，一条手臂伸出来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拖进屋子里又关了门，萧楚放开手把我推到苏珊面前，我看看这个即将死去的漂亮女孩，从小挎包里拿出一瓶回命水给她灌下去。 回命水只剩下五瓶了，我要省着点用了。 在小屋里我和幽灵古堡的住户们交流了一下情况，他们的说法跟外面的雇佣兵们并不一样，雇佣兵说厉鬼支配整个村子的人袭击他们所以他们才不得不杀人，幽灵古堡住户们却说雇佣兵们刨了白水村的祖坟之后坟墓里出现可怕的厉鬼控制了整个村里没学过道术的人。 不管怎么说，村子里的人都被厉鬼支配了这一点是相同的。 苏珊恢复之后我从小挎包里拿出一颗丹药给她，告诉她这颗丹要是好东西你吃了以后修为能永久上涨一个小段位，这么珍贵的丹药就算是我都只剩下了三颗，你快快吃下和我一起出去跟外国友人谈判，暂且放下敌对共同拯救被厉鬼支配的善良村民们。 苏珊舍不得吃丹药，把这个丹药给了马灵，还说她已经是一星道君，一星两星差别不大，不如给还是道将水平的马灵吃了这样马灵也许能突破现有大段位成为道宗，那时候他就可以牵制对方一个高手。 我摇了摇头把另一颗丹药也给了苏珊让她和马灵一人一个，剩下的那个我就直接塞进自己嘴里了。已经是四星道君的我再吃丹药也得不到多少增幅，这种丹药我估计要吃十颗才能升到五星道君，起码再吃五十颗才能成为道尊。 哎，忘了先不吃拿回家给姐姐们研究一下了，说不定我也能炼丹呢。 第201章 白水村激战 外国友人和古堡住户的冲突点在于外国友人说住户里面有一个是鬼，而住户认为这是外国友人的污蔑，其实那个鬼是变成了外国友人其中一个的样子，混入他们之中杀害平民。 双方都持有一定的武力难以做到快速消灭对方，于是就在白水村武装对峙，古堡住户里面苏珊有两把枪给了马灵一把自己留了一把，每当外国友人想要靠近时都会被他们打回去；外国友人虽然有冲锋枪却无法用子弹突破法术壁垒，要打破法术壁垒就只有极端靠近这个小屋，然后来不及破除结界就遭到枪击，成为死循环。 刚才外国友人里面那四个道君都在，没有人身上携带阴气，可以确定四个人都是活人。这边幽灵古堡住户们身上也是没有阴气的，也许有什么误会，鬼变成了一个人的样子然后又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挑拨两边打起来之后躲在暗处笑看狗咬狗。 阴气在外界升腾，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外面的庞大阴气，白水村的诅咒已经解除，外面的大鬼时我曾经见过还跟她动过手的遗忘者之地骑士，林原奈美。那个瘟神又来这做什么。 一段时间不见，林原奈美的阴气变得极为沉重，几乎与张欣欣不相上下，她也许已经成为了红衣君王或者可以正面硬撼红衣君王的存在，四个道君将她包围起来就动起手，然而林原奈美太强，四个道君被她轻松击溃。 “苏珊，你在何处。” 我看了看苏珊，原来林原奈美这瘟神是来找她的？ 小屋骤然崩塌，林原奈美站在我们头上的天空中目光冷峻，她白皙的手指上绿光闪烁，一团阴气快速聚集，我知道那是亡灵冲击光。上次我已经见过她亡灵冲击的破坏力，一发闪光就炸平了上海道士协会的本部，几乎是一颗小核弹，现在她变得更强了这一击下来我们怕是会当场去世。 我抬手将一张金符在掌心里释放，当林原奈美指尖绿光落下时我也扬手将金符向上送出，金色和青色的光芒相斥十秒后爆炸，几乎整个白水村都在这一场爆炸中夷为平地，只有一座院子依旧矗立着。 是叶冰的院子。 叶冰身穿一身刺目的红衣站在砖瓦房的房檐上观战，她那身血色衣装上不断往下滴着血，鲜血在房檐上涌动而不落下，居然硬是在屋脊之上造出一条血河，血浪翻滚，一只只黑色的手从血河之中伸出。 叶冰身后站着十六个红衣厉鬼，这些红衣厉鬼身上穿着不同的衣服，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越是这样就越糟糕。鬼和人的外表相似度越高就意味着实力越强大，十六个看起来仅仅是穿了一件血色外套而长相不奇怪的红衣厉鬼，这样的阵容就算是让白衣人过来都不好打。 “红衣君王！没想到白水村会有两个红衣君王！” 苏珊瞪大眼睛惊恐万状，我叹了口气又拿出两张金符：“那个白色的不是君王。苏小姐，我就两张金符了，像刚才那样的亡灵冲击光我只能再抵挡两次，虽然不知道遗忘者之地的骑士为什么要找你，建议你还是赶紧跑比较好。那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大鬼不是红衣君王而是遗忘者之地老妖怪手下的大将叫做林原奈美，活着的时候就是道尊，现在应该有和红衣君王正面硬抗的战斗力了，我只能为你争取一点时间。” 苏珊拉起马灵就跑，我看叶冰那边似乎没有介入这场冲突的打算就在林原奈美指尖第二次绿光闪射时拔剑冲上天空对她直刺过去。这段时间我变强了很多，可惜的是林原奈美变强的速度比我快多了，我一剑刺在她的胸口连她的制服都没捅破。 “你绝非我对手，最好不要自杀。” “是不是自杀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万一我超水平发挥消灭了君王级厉鬼呢。” 林原奈美连刀都不用空手和我作战，她的手指如同十把利剑可以轻松挡住我的剑刃，亏得我剑术不精完全是凭感觉在打才没有被她抓住剑法的破绽一击必杀，饶是如此短短的一分钟我的肩上腿上侧腰上已经留下了三处流血的伤口。林原奈美真是个冷漠的女人，对我真的是招招下杀手完全没有一点怜惜，我都怀疑我的媚鬼特质是不是假的了。 惊月的超加速已经启动了，我可以避开林原奈美的攻击却不能躲闪，因为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摆脱我去追杀苏珊。我不知道她和苏珊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或者是单纯在执行白衣人的命令，我只知道我和苏珊相处一段时间感觉她是个好人所以我要保护她。 林原奈美一掌朝我的天灵盖打下来，这一击我要是被打到了绝对会当场去世，但我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居然选择挥手硬接，她的绿色阴气和我的白色真气猛烈相撞，我被她从天而降的阴气压到地面，脚下的大地在阴气的压迫之下颤抖破裂，迅速成为一个圆形的坑道并快速加深。 沉重的阴气压得我全身关节咯咯作响，紧闭的嘴里满是血的味道，只要林原奈美此时一脚踢过来我就会承受不住而倒下，好在她还算是守规矩没有在对掌的时候出脚。 在我即将耗尽真气时林原奈美将我推开，她凌空跃起就要朝着古堡住户逃走的方向追过去，我扬手甩出一条银色锁链将她紧紧缠住，让她从空中跌落下来，趁着她被束缚的时间赶紧喝了一瓶回命水来恢复身体和真气。 别说，林原奈美被锁链捆起来羞耻的样子真的挺……诱人的。 封天锁的投影毕竟只是虚假的东西不可能长时间束缚住红衣君王，我对这个一次性道具的预判是可以拖住林原奈美一分钟，从她努力释放阴气加快锁链上的裂纹扩张来看应该能拖过两分钟多一点。这两分钟里她无法躲避伤害，但我之前见过从眼睛里嘴里发出亡灵冲击的大鬼，万一我靠近了她一发冲击糊我脸上可是大大的不妙。 银色锁链轰然崩解，林原奈美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拎起来，我第一次在她美丽的脸上读出如此汹涌的杀意。 “既然如此，我便先超度了你再去找苏珊。” 我闭上眼睛轻笑。 “林原姐姐，你确实比我强，比我强很多，但是，只是这样的话，是杀不掉我的哦。因为我身上，一直都是有最后的底牌的，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才会一直隐藏那张牌。现在，可以亮牌了。” 倚天剑在我手中出现，我一剑削掉了林原奈美掐着我脖子的手臂，又一剑斩在她的腹间。 林原奈美难以置信看着我，我则是拿着她的断臂不知所措。 好漂亮的手臂，拿回家做标本是不是挺好的，就是不好对两位姐姐解释它的来源。要扔掉也很可惜，不如把它还给林原奈美，一个大美女被我整成断臂维纳斯太惨了。 “无视法术防御的倚天剑吗。的确可以作为最后的底牌使用，此剑不能被鬼物所获，对鬼物阴气所聚集的形体每一剑都是真实伤害不能凭借灵体强度硬扛，如果你刚才一剑砍掉我的头就已经消灭我了。为什么不趁着我没有反应过来抹除我呢。” 这是林原奈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我揉着被她掐出指印的脖子柔声道：“因为林原姐姐很漂亮嘛。斩杀了林原姐姐的话我是很可惜的，说我好色也好没有杀人的勇气也好，我不想杀林原姐姐。这只手还给林原姐姐，拿回去还能接上。这一次就算我赢了好不好，至少这次放过苏小姐，白衣人那边我可以帮你说几句话让他不要处罚你，这样可以谈判吗。” “不必了，这不是陛下的命令，是我的独断。” 林原奈美接过断臂就把断臂和身体拼到一起，伤口快速愈合，她腹部的伤口也在以可见速度修复。 “这次是你放过了我，但别指望我会在下次再见面放过你。” 我也没指望，我就是想要救一下苏珊，这位姐想的有点多。 幽灵古堡的住户们已经逃得不见踪影，林原奈美见抓不住他们只好放弃，她抬手在虚空一点打开通往遗忘者之地的道路就要离开，我闪现过去跟在她的身后也要进去。 “你做什么。” “林原姐姐，你看这村子里明显还有一个红衣君王对我不怀好意，遗忘者之地的老大是喜欢我的，如果我到了遗忘者之地不就安全了吗，所以林原姐姐带我一起回家吧。” 林原奈美一脚把我从半空踢了下去。 不带我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呢。 我两腿分开跪坐在废墟里鼓着嘴瞪着闭合的空间裂缝，没打算去理那边在屋脊上玩水的红衣君王而是试图从废墟里面找到几个活人。很快我就把早已变成鬼灵的李倩从废墟里挖了出来，她将陈丹搂在怀里小心保护，用自己的阴气架起一个结界避免恋人受伤。 第202章 我的未婚妻 叶冰也不过来招惹我而是继续玩水，或者说玩血，等到我给陈丹一个地址让她和李倩一起离开白水村后那女孩才离开屋脊在我面前落下。 她对我伸展手臂做出要抱抱的姿势，我也只好抱住她。 “倚天剑，无视防御的神剑，如果我不是先围观了遗忘者之地大鬼的失败，说不定被倚天剑击败的就是我了。道君拿着这把剑便可以斩落红衣君王的手臂让君王短时间失去战斗能力，真的是危险的武器。” 我身体僵硬道：“既然知道我有危险的武器，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不要唱歌，不要点蜡烛，不要救人。姐姐三个禁忌走了一遍，让沉睡在岛上的君王很为难呀。不杀姐姐的话，以后我作为红衣君王还有脸出门见鬼吗，所以姐姐，为了让我不杀你，做我的女人吧。” 我将额前散乱的刘海整理了一下苦笑：“不要用高中生的身体说这么奇怪的话。你是占据了这个女孩的身体没错吧？而且还杀害了她所有的下属人员，就算是红衣君王也不能这么坏吧。熊孩子不要摸姐姐胸，这不是孩子该做的。” 叶冰摇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不是的。我没有占据他人的身体，这件事说起来还挺麻烦的，我就长话短说。” 原来叶冰在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因为意外事故死亡，而她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死了继续活着，在十六岁的时候半夜照镜子居然照出了一个身穿红衣女鬼，吓得叶冰当场就晕过去，过一会儿发现自己居然空中飘着，床上躺着另一个自己。 叶冰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她想可能是灵魂出窍于是又回到那个身体里面，强行营造还活着的假象。但随后她在一个月里多次灵魂出窍，而那具身体在她灵魂离体四小时后居然出现了尸斑，这让叶冰不得不正视自己早已死亡的现实。为了阻止身体腐烂她的家人不得不采用了一个邪修的方法进行人体炼金，可惜的是人体炼金术失败了。 邪修又建议叶家大佬把女儿放在白水村，说是可以向天借命十二年，叶家大佬想也不想就同意了看起来真的有能耐的邪修的建议，在白水村建了跟村子里差不多的房子将灵柩秘密运进来，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将叶冰装进棺材里进行某种仪式。 仪式似乎又出了偏差，满天的雷电都被吸引到棺材里面，叶冰的身体居然在承受了雷电之后毫发无伤，她的灵体也经历地狱一般的淬炼之后得到了空前的加强，吸收了雷电成为红衣君王。 红衣君王是可以保障自己的肉身不腐烂的，她终于解决了身体会腐败的问题，随后红衣君王的意识陷入沉睡，只有再次来到白水村才会苏醒。从那之后叶冰变成了一个问题少女，她的家人不知道她已经不是个活人了对她也没有怎么管束，只要她好好活着就行了。 叶冰追着我穿越双界来到白水村反而唤起了红衣君王的记忆和战力，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至少对我来说是不能更坏了。好在之前我给这孩子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她有些怕我，不然说不定要怎么样呢。 我摸着叶冰的头轻声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不要说看脸，我虽然算是个美女但也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能吸引女性爱我，而且之前我应该没有给你留下好印象才对。” “姐姐是唯一的一个不哄我反而训斥我还要把我挂在航空灯塔上的人啊。那时候见到姐姐第一感觉是这个女人好漂亮好乖的样子，没想到看起来那么乖的小姐姐轻易放倒了我的手下们还拿出一条大鳄鱼，我就觉得姐姐不仅漂亮还好酷，我也想从包里掏出一条鳄鱼。姐姐让我给我父亲打电话说是要让我父亲当面赔礼道歉而不要要钱，只要一个公道，跟我之前见过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姐姐果然是最特别的那个人。” 我叹了口气：“那时候真的该把你挂在航空灯塔上的。我已经有了婚约，对方是金陵鬼王寒露，在红衣里面也是战力榜的第三位和银鹰王陈源并列，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危险的想法，不然我回不去了寒露不会放过叶家的。” 叶冰歪着脑袋笑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红衣君王不需要世俗的世家支持，凭借我的战力就可以重新建立起一个国家，寒露杀光了叶家对我来说更好。哎呀，忘记对姐姐说了，我分化成了将鬼。” 所谓将鬼是生来具有领导天赋的人意外死亡之后所化，将鬼的单体战力不如斗鬼但胜在全能，可以说将鬼是综合分最高的鬼的品种，也是世界上鬼物占比最少的三个品种之一。在幽冥世界鬼物占比最多的前三种是怨鬼，痨鬼和饿鬼，对应死时心存怨恨不甘的人，死于疾病的人和死于饥饿的人。 最少的三种是媚鬼，清鬼，将鬼。媚鬼是美丽女子为情而死且死后依旧一往情深的鬼分化而成，清鬼则是无欲无求的鬼物，将鬼是天生的统治者。媚鬼我自己就是，清鬼我只见过一个张欣欣，将鬼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 我伸手拉住腿上的袜圈。 如果我把陈源召唤出来，是不是可以趁着她们打架的时候跑路？ 头上的发卡也一阵发热，已是君王的翠翠即便是打不过叶冰带着我逃跑问题也不大，但我并不想消耗翠翠的力量，因为天空中已经打开了一条裂缝，熟悉的阴气从裂缝的另一端传来。 裂缝扩大到可以让一个人走进来，红衣的女王踩着同样血色的高跟鞋在虚空中伫立，我向她挥手然后拍了拍叶冰的头让她放开我，叶冰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绝美的女子，瘪起嘴很不开心地问我那个女人是谁。 我微笑回答：“是我的恋人，我的未婚妻。” 叶冰放开了我，她的脚下出现一片鲜血，我快速避开扩散的血池，但见无数血线自已化为血河的地面射向天空，朝着看起来美艳无双却柔弱无比的寒露飞去。 不带相互问候就直接动手，这就是红衣君王的交流方式吗。 寒露面无表情注视着漫天血线，当血线靠近她时一股可怕的气浪以她为中心释放出来将血线粉碎吞没，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从正面挡住。你是哪里的道尊。” “金陵鬼王寒露。” 叶冰抬手向前伸出，一根血色的长矛在她掌间出现。我没想到看起来很柔弱的女孩子居然会以长矛作为武器，寒露扫了一眼她的长矛忽而轻笑，血色阴气在她手中形成一条光鞭。 接下来是鞭子和长矛的作战，叶冰刚刚找回红衣君王的记忆和力量作战并不成熟，寒露由于闯入君王阵地不能以自己的全部实力来对抗只能以活人之躯发挥一个三星道尊的水平，两个红衣君王竟然打了个势均力敌。 “这样继续打下去是没有意义的，今天就先到这里了。我们走。” 见打不倒寒露，叶冰也无心恋战。她是个很聪明的鬼，不会将自己的力量凭空消耗在没有收获的战争之中，走的时候叶冰还很认真地对我说她会再来找我，挡开了寒露的一道金符后带着十六个红衣厉鬼从容离去。 叶冰走了之后阵地崩塌，寒露落下来握住我的手告诉我闭眼向前走四十四步，我照做之后眼前又是那片黑暗的隧道。我们终于又回到了现实世界，让我比较好奇的是叶冰的情况，她居然和那十几个手下一起躺在隧道之中不省人事，红衣君王的庞大力量也消失不见，他们此刻就是最普通的凡人。 看来她们真的是领域限制的君王，即只有在特定场合才有君王实力和认证，这种顶多算是伪君王，跟寒露正品红衣君王是有明显差距的。 我拿起叶冰的手机，她的手机屏保是我的照片让寒露大吃飞醋按着我亲了五分钟才放我试着解锁这个手机。 手机是数字锁屏密码，我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这个生日是我从百度百科上看来的，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自己生日是哪一天，不过可能是假生日的六位数字真的解开了叶冰的手机密码，我得以从她的通讯录里面找到了她父亲的号码，告诉她父亲你的女儿叶冰在安城鬼隧道晕倒了，这里还有十几个看起来是她保镖女仆的人都晕了，建议你派个道士来救一下。 不想来其实也问题不大，他们晕个几小时应该自己就能醒，就是在隧道里面不排除过来一辆车他们全部碾死的可能性。不过不要慌，安城鬼隧道阴气极重在这里死了几乎是百分之百会变成厉鬼的。 叶家的人过来之前我先在隧道里保障这些人的安全避免他们被路过的车碾了，三十分钟后几辆黑色的轿车进入隧道，我带他们来到叶冰等人躺着的地方又帮助他们把这些人都塞进车里才对他们挥手告别，双方全过程没有问对方的信息。 第203章 一盘大棋 离开隧道之后我被外界的变化吓了一跳。 繁华的城市已经损毁大半，天空中不时有骑着幽灵巨鸟的阴兵飞过，又有战斗机一闪而逝，公路千疮百孔，高层建筑超过一半倒塌，到处都是真气和阴气的碰撞。 安城是中部大城市，这里成为道士协会和阴兵的前线的话，整个西部都丢失了吗。天魔宫即便挡不住金丁玺也不该败得如此之快，这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但寒露好像并不怎么难过。 “金丁玺偷袭了安城，以亡灵冲击光对安城造成了巨大破坏之后被秋意遥击败退走，阴间的主力部队现在还在金谷那边跟天魔宫的部队拉锯战，不过天魔宫是扛不了多久了，为了避免天魔宫最终覆灭或者投敌，必须要支援他们才行。” 梁老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隧道外面等着我们，寒露并不质疑他的提议，应该是一起商量好的对策。我看了看寒露又将目光投到烽火遍地的安城，沉默了一分钟才轻声问： “需要我做什么？” “你去一趟日本。” 我愣住了，金丁玺大举进攻，四分之一中国道术的力量正在被按在地上锤，这时候我不去支援天魔宫去什么日本？天魔宫还是我所在的组织，我的编制可是在那里呢理论上这时候我应该头也不回立刻赶往支援，不让我去打架就算了还让我大老远出国，梁老在打什么算盘。 “让你去日本是有大事要做的。你拿着天丛云剑去交给日本的安倍家族，用这个他们寻找了很长时间都找不到的日本国宝来交换日本人支援我们。如果做不到来支援我们，至少也要做到友善中立不要来插刀。” 我挠了挠头正色问：“众所周知日本的国策实际上是美国的部分国策，日本插不插刀取决于美国是不是想要害我门，即便我去还回天丛云剑也不一定能让他们友善中立啊。我本人对归还天丛云剑是一点意见没有的，但这个让日本友善中立的任务我看我是完不成，梁老您还是另请高明。” “说得对，我老婆不是外交官，玄界也是有自己的外交系统的，没有不派外交官反而让我老婆去出使的道理。” “金陵鬼王你且等一等，我和你老婆有大事要商谈。” 梁老让寒露先回避，寒露美目一瞪就要发火，我赶紧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让她不要生气先等着我回来，然后跟着梁老上了一辆装甲车。这辆装甲车上除了我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梁老每次搞大事都在场的牟聪，他现在似乎已经是中校了，晋升速度还挺快的。 梁老告诉我眼下不只是中国，整个世界都出现鬼物妖魔大量入侵的灾难，全世界都打成一锅粥就东亚和俄国还好些，俄国是因为人口过于集中地盘过于广袤厉鬼们在冰天雪地里都懒得追人，东亚却是因为有中国和日本数量庞大的玄界军队在勉强维持运转。 说是中国和日本，其实主要还是中国。日本的玄界军队是彻底自由不受世俗政权节制的力量，他们有七个道尊和三个没有名分的道尊，玄界部队人数超过五万，是东方第二世界第四大玄界力量，位在梵蒂冈，中国，美国之后。 这里我还问了一下为什么梵蒂冈的玄界力量会强过中国，牟聪解释说这是纸面数据，因为梵蒂冈是天主教廷的所在之处，全世界的天主教力量他们基本都指挥得动因此在中国之上。当然全面战争教皇能指挥得动多少人那就另说了。 日本的玄界部队在眼下这种全世界的动乱之中连自己老家都不一定保得住，偏偏美国人还不断想要从日本抽调玄界部队去支援日本的死对头韩国，你说救便救了，结果日本抽走了两个道尊带着五千人去救韩国路上却被韩国政府通知不允许踏上韩国的国土。 韩国政府的要求有两个，一是要保护韩国安全，二是不允许进入韩国领土，这又让马跑又让马不吃草给我都气笑了，既然这样你韩国就自求多福吧。虽然听起来像是讲笑话，但我相信韩国人的脑回路真的能做出来这事，对日本的憎恨和恐惧能让他们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如何。 换了二十年前的我们怕是也对日本十分恐惧一见日本人来就怀疑他们想搞事，今天我们不怕了，究其原因不外乎我们强大了。每天喊自信不能真的让人自信，只有自强才能带来真正的自信，强大了才能挺起胸膛做人。 日本的两个道尊被韩国政府气得回家了，随后汉江里钻出一个怪兽袭击了首尔造成数千人死亡十几座大楼坍塌，怪兽长得像是一只巨大的长了人腿的鲶鱼，免疫热武器并且跑得飞快，一路冲破美军多重防线跳海逃走，然后在日本登陆了，杀伤百人之后被日本的天尊级阴阳师岛崎麻友摁死，之后便是日韩两国讨论这只怪兽造成的损失到底算谁的责任，两边争执不下差点打起来。 美国镇守日本的红衣主教站在韩国的一方向日本施压，日本道术系统认为美国人一向偏袒韩国于是想要另寻山头。全世界范围内只有中俄能与美国对抗，远东地区俄国力量单薄唯有倒向中国才能改变现有局面。 我这次过去日本名为归还日本宗教神器天丛云剑，实则联络日本宗教领袖们帮助他们脱离美国的掌控，加入中国的阵营。 梁老还给我一张中国民族宗教委员会盖好章的委任书，这张委任书任命我作为对日本宗教谈判的全权大使，在不涉及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宗教交流上可以自行决断。 我又挠了挠头问日本人万一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天天被美国人欺负到时候美国人稍微改变一点点他又感恩戴德跪下去了怎么办，梁老微笑说这个你不必担心，我既然能让你过去那就是确保日本没有回头可走。你到日本两天之内美国驻日基地和大使馆以及全部领事馆都会被袭击，那三万美军都将成为历史的尘埃，不管日本愿不愿意都只有跟着我们了。当然为了表达我们的善意，韩国的经济是可以做出牺牲的。 我有点蒙，韩国的经济跟我们的善意有什么关系？ 牟聪见我不明白就告诉我，这波梁老的计划就跟苏台德危机一样，中国牺牲韩国来换取日本投入东方阵营，就跟德国意大利英国法国关门开会得出结论让捷克斯洛伐克割让苏台德地区给德国一样。当然，这件事出了这辆装甲梁老是不认的。 见我接受不了，梁老又说我如果做不来谈判的事情那就只当一个传信的花瓶，自有专业人士过去交涉，我就负责当保镖只负责在韩国人试图破坏会盟的时候痛打他们，一不小心打死了都算日本人的，进一步破坏美日韩三国同盟。 我点头又摇头：“尽管我不愿意卷入政治和军事冲突之中，现在看起来也是无可避免了。就是牺牲韩国实在是有点过分了吧，我讨厌韩国可我也没有想过牺牲他们。梁老容我想想，我先回家去好吗？” 梁老拍了拍装甲车改造之后的真皮座椅笑道：“若是在安城的那个家就不必回了，美国一个红衣主教——你可以理解成一个国家的天主教最高领袖，一个国家只有一个的那种，放中国地位约等于大道尊——带着一群韩国人，给你整个小区都扬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韩国人为什么要打我们？” “不是韩国人要打我们，是美国人带着韩国人打我们。” “那美国人为什么要带着韩国人打我们？” 梁老一摊手：“谁知道。大概是见不得人好吧。” 我想了一下小声说：“事关重大，我还是先回去跟姐姐们商量一下。” 梁老点头：“如果小郑觉得自己做不来，至少作为随同人员去一下日本，那里确实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 寒露不让我回家，带着我去了秋意遥的饭店，吃完了饭我就和寒露在一起讨论这个出使日本的事情，寒露对我做外交官不抱信心，她认为我是个好人，但好人不该去做外交官，外交官是要为本民族和国家争取利益，这个过程少不得要伤害其他民族利益，我去做谈判人员少不了要签卖国条约。不过对于我做随从人员去日本，寒露是没有意见的，她说日本那边确实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我想想也是，当即就给梁老回了电话告诉他我做不了负责人最多做个保镖，梁老笑着说没事保镖就保镖去个人就行，给灵军专业的谈判人员状一壮声势。 挂了电话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寒露让我别想太多，然后按着我吻了三分钟才放我去洗澡。 在浴室里我又想了会儿所谓出使的工作，感觉这个任务的完成可能性极低。日本作为美国忠实的盟国，即便是在玄界也被美国人渗透得厉害，除非能和美国发生不可逆转的根本利益冲突否则不会投向中国一方。 梁老说这次行动是要归还日本的宗教神器天丛云剑，我感觉应该还有别的任务，那个他并没有说出口的任务才是这次去日本的真正目的。 我对于政治和军事都不怎么了解，但我出于本能地感觉这次去日本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是一次很危险的出访。 虽然这会儿因为怪物的入侵中日之间的矛盾并不尖锐反而有联合抗击不明怪兽的声音，但是这并不能让我放下心来。 总感觉这次行动水很深一不留神就能淹死人。 第204章 我的世界就是你 不愿意想太多大事，我只是一个信使，信使这个职业是为单人服务的，国家民族的大事轮不到我来操心。 我躺在浴缸里半小时后才擦去一身水坐在浴缸边缘拿吹风机吹着头发，寒露还在外面敲了敲门让我不要在里面太久在浴缸里睡着了容易感冒，我则是笑笑回应我有好多丹药不要担心会感冒啦，吃一颗丹药就能好了。 吹干了头发我才慢悠悠穿上我的小裙子，在家里我就不穿内衣裤和丝袜了，上面穿一件白短袖衫下面搭配一条堪堪遮住大腿的短裙，想了想这样似乎少了点什么于是就拿起一条红色领结打上，对着镜子看了看是很不错的。我怎么说也算是个美女，即便不如寒露张欣欣也能做到同框不会被碾压，而且散发穿上这一身是非常适合我的，让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楚楚可怜单纯柔弱的绿茶的清香。我喜欢小白花的长相，但我自己其实也算是这个类型。 其实我只是自恋吧。 寒露坐在靠窗的床上凝望着外面的狼烟，她穿一件红色连衣裙姿态一手优雅地撑着莹白的脸颊，一手捏着自己的一簇黑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突然感觉眼睛湿湿的。 这大半年以来我经历了很多事情，遇到了很多危险，我一直都告诉自己我是正义的信使是一个好人，我要吊死世界上最后一个人**，要为世界和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可是我啊，为什么就不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呢。我为什么就，不能有自己的追求呢。 我想要寒露，很想很想。 轻轻走过去，坐在床上从寒露身后环抱住她的纤腰，将脸贴在她的后背上。 寒露并不回头只是摸着我的头像是在哄小孩儿，我抱了她一会儿让不知为何突然低落下去的情绪平复后便放开，这次换她在我离开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怀里，当我把脸埋进她馨香的温润中时，当她的手温柔抚摸我的后背时，我的泪终于决堤。 “呐……姐姐……我们……会在一起吗……直到最后……还能在一起吗……” “当然会的。我会一直陪着小雨，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抛弃小雨的。” 寒露温柔给我擦泪，我轻轻摇头，闭上眼睛强行让那些在记忆里闪动的画面远去。我曾经以为我的世界只有一片黑暗，但寒露的出现给我带来了光，随后又是幽冥信使的漫长征途，继而是冥府的动荡，白衣人的威胁，皇帝更是犹如达摩克里斯之剑高悬在天外。 白水村一战后我终于窥见某些被封锁被隐瞒的真相，所谓的幽冥信使的真正用途我也基本上猜到了，可是知道的越多就越难过。随着实力的增加，我也越来越贪心了，那丑陋的真相也许是对我的惩罚。 如果我不贪图大唐天师的修炼功法，不进入白水村，不回想起一些往事，我现在还是那个每天傻乐呵的正义的信使。 “姐姐。” 我轻声唤她。 “我在。小雨想说什么。” “姐姐……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是否真的存在着冥冥之中掌管一切支配一切的神明？我这些天想了一些事情，也许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事先规划好的，我们只是某个作品的角色。也许强大的红衣君王是主演，但终究还是在剧本的控制之下。” 寒露轻吻我的脸：“哪怕是红衣君王也不能说参透了命运。命运这东西……想要真正去超脱，也许要成为红衣之上，那一直以来从未有谁抵达过的领域吧。某些红衣拥有通晓过去或预见未来的能力，小雨是看到了过去吗，怎么突然和我探讨命运了。” 我微微摇头说没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些沉重的话题，阴兵在地表恒星，白衣人立场不明，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我在担心还有没有未来。寒露摸着我的头柔声哄着我让我不要多想好好睡觉，我在她怀中闭上眼睛将脸贴在丰盈的雪岭上闻着她香甜的味道入梦。 明明是很暧昧的交流我却没有邪念。 在梦中我看到了广袤的宇宙。那些天体在快速缩小，最后整个可探测宇宙都缩成一颗小玻璃球被一只有点像猫的东西一口吞下，继而又有一艘小型飞行器停下来让猫登机，小型飞行器从一条奇形怪状的空天交通工具上起飞，和其他的小飞机一起朝着一团跳动的暗色的火飞去。 那团暗色的火无法被窥见全貌，但它非常危险。它在太空中快速掠过，似乎有极大的吸力将路径上的一切天体吸附粉碎之后吞噬进去，火焰甚至在短时间之内吞噬了一颗苍蓝的恒星。 那就是所谓的……皇帝……吗？ 也许我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寒露，张欣欣，翠翠，秋意遥，甚至连我自己都是假的，都是某个智慧体的一场梦，或者某个廉价的游戏中的一个小人物。如果结局是早已被设定好的黑暗，我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继续往前的理由。 “小雨原来是被皇帝吓到了。” 寒露出现在我的身边，牵起我的手轻笑。 “不要害怕啦。这个世界不会那么轻易就毁灭，至少皇帝想要用那一团火吞噬地球是做不到的，这个世界很特殊，它是一个不会被毁灭的战场，地球本身是不会被击破的。即便皇帝倾巢而出在有着重重限制的太阳系也消灭不了地球本身，而且他们经过双界到来之后战斗力十不存一，下到地表也就是顶级红衣君王水平，我们可以打的。小雨开心一点，就算输了我们也有遗忘者之地可以去呀，皇帝那一波力量是进不了遗忘者之地的。” 我看着寒露绝美的脸庞柔声问：“姐姐，问你一个问题哦。如果……如果姐姐有一天发现周围的一切可能都是假的，会不会崩溃。就好像一个只剩下的大脑的人，大脑被连上了各种各样的设备让他以为自己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并且构架出一个全新的世界给他，如果这个大脑有一天发现整个世界都是假的，它只是一个大脑，会不会……” 寒露想了想回答：“对于那个大脑来说，被构架出来的世界才是它真是的世界不是吗？对于我来说，这个有小雨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只要有小雨陪着我，无论哪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我松了口气：“是我想多了。姐姐，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挣扎，但现在我明白了。这个世界无论会怎样我们都不会分开，对于我来说这便是真实的世界，是我想要保护的世界。姐姐，我的世界，就是你。” 寒露的耳朵可疑地红了。 我轻轻勾起唇角：“哎呀，姐姐的耳朵怎么红了，难道说姐姐对我的表白这么没有抵抗力？” “没有啦，是因为火光照耀啦。” “是吗，让我摸一摸……” “不要~” 在梦境和寒露闹腾了好一会儿，第二日醒来心中那片阴云散去了。 寒露成功解开了我的心结，确实这世界原本是什么样并不重要，我想要的只是守住我能触及到能看到的世界。寒露，张欣欣，秋意遥，翠翠，楚君宜，田丽娜，韩诗婵，林涵。身边所有的人我都不想要失去，那便以守住这些人为目标继续走向成为道尊的道路吧。 吃过早餐之后我又接到梁老电话，他邀请我到外面去说他的装甲车已经在饭店门口了，我看看寒露，她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政治领袖召唤还是要过去的，但不要做危险的事，去日本谈判就不要去了。 我出门前还亲了寒露一下，是那种蜻蜓点水的轻轻擦一下，亲完了我就想跑可惜没跑掉，被寒露一把抓回来按在墙上亲吻，给我弄得嘴唇肿痛舌头发麻了才放过我。 我捂着嘴眼里憋着泪出门，寒露居然还在我脖子上留下一个新鲜的吻痕，让我不得不拿出一条丝巾裹上，大热的天我出门居然还要裹丝巾真是太过分了，等我回来我也要给她种草莓。 装甲车里还是只有梁老和每次都在的牟聪中校，梁老看看我的丝巾摇头说年轻人不要太委屈自己，我老梁什么没有经历过你不用这样。我尴尬解下丝巾收起来，梁老拿出一叠资料给我看，让我仔细阅读。 资料上说日本冲绳岛有一个双界很不稳定，从双界的另一边传来了黑暗的气息，可能是黑暗帝国新建的一个双界。这个双界正在进行初步建设，一旦建设完成皇帝就会穿过双界降临，到时候世界末日也就到来了，因此不能让他们建设完成，必须要尽快将双界关闭。 我想了想问是否需要我前去，梁老面色凝重点头。 “冲绳岛这会儿高手众多，美国有一个道尊六个道君，梵蒂冈也过去了两个道尊，日本那边也有一个道尊，我们这边的道尊都被人紧盯着一旦过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的玄界层级是道宗他们不会对你有过大的警惕性。你到了那里之后不要跟人打架，你是道宗谁都打不过，有人想打你的话你就跑，这个小飞行器给你，带上这个你想跑道尊也留不下你。” 我谢过梁老就接下像个竹蜻蜓一样的小飞行器，将它收进包里。 第205章 迷失 离开装甲车后寒露居然不在附近等我，应该是临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我也不生气，对于女朋友我基本上是出于一种放养的状态，虽然我希望她一直在我身边不要离开也不至于真的要把她绑住，之前单身的十八年不也是过来了。 寒露不在我就一个人在街上走了会儿，经历金丁玺和遗忘者之地袭击的安城到处透露一股破败和沉重的气氛，火灾的痕迹还存留着，好几处的火光尚未熄灭消防车还在忙碌。如此光景本该只有末世才会出现，阴司和遗忘者之地让地表世界的生存压力变得更大了。 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色彩，没有太阳，这种阴沉的天气让我心情糟糕，精神萎靡，走了三百米就想睡觉。 此念头产生之后我回到秋意遥的酒店，一路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到了门口才知道为什么我有不好的预感。 太安静了。 且不说街道上，平常人流量很大的酒店都安静得不像话，而安静的原因是我一路走过来没有见到一个人。不只是没有见到人，就连路边的鬼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我穿越到了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我伸手摸了摸钥匙，可以感觉到金属的凉意。向前伸出右手，惊月剑却没有出现，再摸一摸头上，发卡不出所料的也消失了，甚至就连我总是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都不翼而飞。我的道术灵力全都没有了，媚鬼特质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会儿我也找不到一个女鬼来验证，总之我遇到了成为信使以来的最大危机。 打开门回到房间后我就躺在床上闭眼休息，一觉从白天睡到半夜。 让我惊醒的是来自厨房的不明声音，像是有老鼠在爬，不过响动有点大也许是不知道谁家的猫跑来了。秋意遥的酒店里养的有猫，应该是猫跑进厨房了吧，我得去看看，在死寂的世界有一只猫陪我也不错。我想我真是一个乐观的人，在如此危险的境地都能苦中作乐有一只猫陪我就很开心了。 厨房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失去了红衣权限的我不得不用不知道谁放在门口的蜡烛和打火机制造出一片人造的光明，端着蜡烛看向传出不明响动的角落。那里有一团黑色，一个人形的东西蹲在那里啃着什么东西。 我心下一沉就知道不妙，居然在我失去所有道术和红衣权限的时候遇上了鬼，而且这个鬼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厉鬼，更像是执念所化的恶灵。执念恶灵我全盛时期都要绕着走除非绕不开不然我绝对不会主动招惹，何况我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对抗鬼的力量。 蹲在地上的人影慢慢转身，它的形体扭曲摇曳非常厉害仿佛没有骨头是一只软体动物。我自然不会等到鬼转身，我怕它有一张太恐怖的脸给我吓傻了连逃命的力量都没有，于是在它转头之前冲出厨房向外面逃去。 如果我到了开阔地带应该会好一点吧？ 跑路的时候我不忘关上厨房大门并锁上，当我跑到楼下时听到上面传出一声巨响，执念恶灵应该是强行拆掉了大门。以我之前遭遇执念恶灵的经验，恶灵移动速度不快但攻防极高，我只要绕圈子甩掉它就好。 酒店的出口就在眼前，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窗前我看到了外面的玻璃碎片，那是来自窗户的玻璃碎片，恶灵并非拆掉了门而是打碎了窗户跳下来，如果我所料不错现在恶灵正在外面蹲着等我出去送人头，我怎么能让它如愿。 我扭头就朝着酒店的小门快速前进，这时候又一声巨响传来，竟是一个高度扭曲的人影从外面在墙壁上打出一个洞硬闯进来。这个鬼和厨房里那个不一样，厨房里的鬼像是执念恶灵，这个就是最普通的厉鬼，它身上湿淋淋的还在不断往下滴水，一看就是水鬼。 此刻的我就连最低级的水鬼都对付不了，只好扭头朝着另一个出口跑去。 水鬼在后面慢慢跟上来，我来到门口又不敢出去，一咬牙开始爬楼梯，水鬼跟过来时我拿堆在楼梯拐角处的纸盒子朝它丢下去，纸盒稍稍阻挡了一下水鬼的行动，给我争取了一点逃跑的时间。 我又回到最初见到鬼的厨房外，果然看见大门仍然关闭着，里面的鬼一定是打破了窗户跳下去，这些鬼似乎没有快速移动的能力，如果我打开门再关上留下一条小缝说不定就可以让水鬼以为我进了这个房间，然后再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这么想着我打开了门。 一个身材高大扭曲，两眼全白，嘴长得有我脑袋大的厉鬼正在门口注视着我。厉鬼全身湿淋淋往下滴着水，一张大嘴里更是不断有浑浊的水涌出落到地上，它的嘴角向上扬起一直到距离眼睛不到两公分处，继而那张嘴迅速靠近。 这居然也是个水鬼！ 它不是跳下去了吗，还是说其实只是假装跳下去在这里守株待兔？好厉害的鬼，居然还有智慧？ 我立刻卧倒避开了水鬼的袭击，它一口咬掉半张铁门之后扭头对我不出声地狞笑，我扭头就跑，跑不出一百米就迎面遇上来自下面的另一只水鬼，比起厨房里的那只，还是从外面硬打进来的水鬼稍微顺眼一点。 两只水鬼一前一后将我逼到绝境，我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连自杀都没有工具。 完了。 水鬼一步步逼近，我放弃治疗闭上眼睛开始总结这十九年的人生。跑是跑不掉了，两个水鬼看起来都是吃人的，我如果能变成鬼还能勉强一斗，可惜的是它们应该连魂魄都吞噬掉吧。 厨房水鬼伸手掐住我的脖子，一点点收紧。我被它掐得咳嗽，但我已经放弃治疗连挣扎都没有再做，它居然没有干脆地掐死我而是摸了摸我的脸，我又睁开眼果然看到它的大嘴撕裂，上半张脸和下颚只有几根筋相连，那张大嘴里都是涌动的浑浊的水，看起来像要把我活吞下去。 来自外面的水鬼突然颤抖了一下扭头就跑，我突然又找回一点生存的希望，于是一脚蹬在厨房水鬼胸口，它可能没想到我居然还想活，被我一脚踢得放开我的脖子退后好几步，我趁着机会向外面快速逃去。 厨房水鬼朝我追过来，我不敢回头，逃出酒店后一直往前奔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当前面出现一片森林时我钻了进去，躲在一片灌木丛中看着厨房水鬼从我边上过去。她挠了挠头似乎很迷惑为什么猎物突然消失，但它并不是很聪明只知道一直往前走，很快就消失在我眼前。 森林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可以让厨房女鬼失去视野也可以让我无法捕捉到危险的到来，我要赶快离开才行。让我看看是不是要爬上一棵树，前面十五米就有一棵树看着挺不错的。 我的衣角被挂住了，灌木丛中有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了一眼，厨房水鬼正趴在草丛里拉着我的衣角对我阴恻恻地笑。 厨房水鬼拽着我的衣角把我向它拉过去，鬼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对抗不了，只好脱下外衣轻装跑路，看你喜欢这件衣服就送给你好了。 一面逃跑我一面思考着对策。这个厨房水鬼很狡猾，它知道打破玻璃窗给我一种它已经跳下去的假象，知道和另一个水鬼前后夹击，知道我躲在灌木丛里并不直接扑上来而是假装离开再悄悄靠近，这完全是一个活人的预判，尽管看上去是一身灰白色，这只鬼绝对有鬼王的水平，是我正常时候都打不过的，没有了法术我似乎除了等死之外别无选择。 前面是一片悬崖，我也不知道森林的尽头为什么是悬崖，总之这悬崖估计有几百米高我跳下去一定活不成。厨房水鬼步步紧逼，我一咬牙就朝着悬崖跑过去，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粉身碎骨也别想吃我。 厨房水鬼继续逼近，我站在悬崖边缘计算着下落的最佳位置，我要寻找一个不会落到水里的方位，这个角度不错，下面是一块大石头，跳下去一定是当场去世，厨房水鬼想活吃我再等一万年吧。 在厨房水鬼扑过来的同时，我纵身跳下。 厨房水鬼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它似乎没有想到我居然真的敢跳崖，而且是瞄着岩石跳。可惜的是山崖高度不太够，不消四秒我就会摔死在岩石上，最后看到水鬼受打击的表情还是很棒的。 我猛然睁开眼睛。 居然在摔死之前醒过来了吗？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周围还是一片死寂，我抬手按亮了房间里的灯，回忆起刚才做的那个梦，大口大口的喘气。 居然被一个水鬼给逼到绝路，看来是我修炼得还不够啊。等等，为什么我还是没有法力，难道我并没有睡醒？赶紧掐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 好疼…… 厨房里又传来不明异动，我迟疑了几秒钟还是出门，这一次我没有进入厨房而是从外面把厨房的门锁上了，不管里面是有什么东西都别想跑出来。可惜的是高层建筑窗户上没有防盗窗，不然厨房里的鬼是跑不出去的。 锁了门之后我就回到卧室继续睡觉，不知睡了多久被一声巨响惊醒，不过我没有打算去管它，继续睡。 第206章 心魔的所在 不祥的预感突然在心中炸开，我猛然睁开眼睛，正看到黑暗中一个人影坐在我的床前对我伸出手来做出想要掐死我的姿态来。不用开灯我就知道眼前的人影一定就是厨房里的鬼，厨房水鬼这次真的打破了门跑出来并且进入了我的卧室。 我不敢开灯，刚想从床上爬起来跑路时厨房水鬼用它冰凉扭曲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牢牢按在床上，点点微光从被它动作带起的风轻扬起一角的窗帘外透过，我看见厨房水鬼的嘴一下子变得有一个电饭煲那么大，它就张着大嘴向我咬过来。 我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仍然是幽暗的小房间，仍然是柔软温暖的大床，仍然是安静到死寂的环境。 厨房里又一次传出异动，我想了一下就穿上衣服小心翼翼离开卧室蹑手蹑脚向着外面离开，也许这一次我选择避开会让结果不一样。 一路到门口都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我这次吸取在后门遇上另一个水鬼的教训改从前门快速脱离，离开酒店之后就感觉周围环境不对劲。秋意遥的酒店我是去过的，周围的环境我记得不是这样子，也许是战后重建的？不，不可能，战后重建没那么快，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是凭我自身无法打破的循环梦境，即所谓的魇。我现在已经进入了中层梦境中，凭借自己的力量不可能醒过来，就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魇住的，只能推断出我大概是离开梁老的装甲车之后遭到了袭击，因为我对周围环境的怪异感是那时候开始的。 既然是在中层梦境，只要我慢慢寻找通往浅层梦境的入口还是可以回去的。当然如果我心理够强悍完全可以坐着不动等死，让水鬼杀死我然后回到酒店房间的床上重开。 我继续往前走，边走边留心观察周围的环境，试图寻找通往浅层梦境的入口。我是在出装甲车之后被魇住的，那么我到那个起点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中层梦境？我感觉没那么简单，梦境的勾连处必然有我自己的心之所在，有我潜意识里认为很重要的媒介，回到原点其实是不必要的。 重点是我要找到自己潜意识里所想要的东西，或者是潜意识里所恐惧的东西，直面自己的心才能找到那个连接点。 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想要的是力量，是世界最强大的武力，进入梦境之后却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我真的发自内心的渴求力量的话现在我就直接手刃厨房水鬼了。我不仅没有正面碾压它反而一直在跑路，一直在想各种各样的办法跑路，和一只鬼王斗智斗勇。 周围的建筑物我明显不熟悉，只在惨淡的月光之下看到远处有一个村落，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鬼，不过问题不大，我死了还会在卧室的床上重开，既然如此就放心大胆去勇闯天涯吧。 走了一段时间来到村口，村子是我熟悉的村子，是我作为幽冥信使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村子。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运动装和登山鞋轻轻摇头，比起让我不安的城市，还是这个我知根知底的山村更让人放心。 村子里依旧是没有人也没有鬼的，我一路来到永远开着门的院子那里，穿过已经有些腐朽的木门进入院内，院子里是没有人的，但在这里我就会心安，那些恐惧和彷徨慢慢平息下去。 水鬼没有再来，我在院子里静坐了一夜之后天终于亮了，说是亮了也不见太阳，只是夜幕退去。 我来到厢房，躺在这张我在八个月之前躺过的床上闭上眼睛。 即便是在梦中我的精力也会随着活动的频率和烈度上升而削减，这一觉我睡了不知道多久，再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清亮的月光，我离开这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打开衣柜找到一件纯白色连衣裙，先出去洗脸做了一下简单的梳妆之后又在房间里找出一个很大的木盆，出去弄了些水在院子里洗了澡，换上白色连衣裙。 洗澡之前我还是锁上了门，等到换上衣服后有敲门声传来，我拿毛巾擦着头发去开门，做好了厨房水鬼出现在门口，我又回到卧室重开的心理准备。 白色连衣裙有点长了，我穿着拖鞋踩到了裙角。 看到门口的鬼之后，我的毛巾掉了下来。 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美丽女鬼，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病弱的无力感，即便皮肤是毫无生气的惨白也让人心动不已。 女鬼的黑发在无风的夜晚摇曳，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抱住她，女鬼可能是没想到我这么主动，像是被我吓到了，但过了几秒钟她还是搂住我的腰将我禁锢在怀里，张开几乎毫无血色的芳唇朝我咬过来。 我凝望着她墨色的美目，不说话也不动。 吃吧。 如果可以选择在哪里终结的话，这就是我的答案。 冰凉的唇在我脖子上停留下来，她并没有一口咬死我而是止住了猎杀行为。我温柔摸着她的头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给她唱着我唯一会的安魂曲小白船，不多时女鬼就在我怀中睡去。 我抱着她在院子里坐了一夜，第二天阴云散去了一些，女鬼似乎感觉到不舒服，于是我抱着她到屋子里去，把她放到床上，又柔声问她想吃什么，想吃我也可以，但吃了我之后就没有人陪你了。 当女鬼又一次在我身边睡去后，我扭头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叹了口气。 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心魔所在了。 我在见到张欣欣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许是见色起意，总之她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取代的位置，哪怕是寒露也无可撼动。我并不否认我爱寒露，也并不否认如果必须选择一个伴侣我的选择一定会是我给过一生一世誓言的寒露，但这不代表我就对张欣欣可以放下。实际上我仍然爱着她，我在心底始终都存留着同时拥有张欣欣和寒露的邪恶想法。 对两个人的贪恋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我束缚价值观不断冲撞，最终被阴物利用，在梦境中构架出一个可以补偿张欣欣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寒露只有我和张欣欣，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是彼此唯一的选择。 我对张欣欣的爱和愧都被读出，如果我接受张欣欣，也许我就会堕落到深层梦境永远被困住。但是，如果说离开中层梦境的唯一方法是抛弃张欣欣的话，那我宁愿永远被困在这里。 哪怕我知道这个张欣欣是假的，是梦境结合我幻想造就的产物，我也绝不会抛弃她。 如果我消失了，张欣欣和寒露会在一起吗？ 我并非不可缺少的那个人，实际上这世界上有没有我都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张欣欣和寒露没有了至少对于玄界战争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不如我就在这里了却残生，让张欣欣和寒露结合，她们的力量可以整合到一起，即便是打不过金丁玺，跑去自己建造个独立小世界还是没有问题的。 经过这多轮的复活之后我发现自己没什么特殊的，就算在这里消失了也不会对大局产生什么影响，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干脆就放弃挣扎，抱着女鬼入睡。就算是个女鬼，她还是太美了，我还要克制住自己的邪念避免自己对一个懵懂的女鬼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来。 又过了两天，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我犹豫了很久才过去开门，准备迎接在酒店卧室的复活重开，然而这次也不是酒店的女鬼，而是另一个女鬼。 一身红衣的女鬼撩了撩头发对我轻笑，即便肤色惨白也明艳似火的娇容让我傻了足足有半分钟才让她进来。 我感觉我的世界已经圆满了。张欣欣和寒露都在我的身边，我已经别无所求，即便是让我在这里直到终末我也没有怨恨。正相反，因为这是在我的梦境之中，我可以抛开爱情不忠的心理包袱，无所顾忌地和这两位女鬼姐姐在一起。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没关系，我爱她们，我希望她们都可以在我身边。 两个女鬼都像是刚死时的状态，她们似乎没有任何战斗力也没有什么阴气，我照顾着两个女鬼每天都很忙，但总算是找到了些事情做。在这个院子里时间似乎是停滞的，我可以不吃东西不喝水，只是需要睡觉。 这两个孩子一样的女鬼姐姐和我一起住了十天之后才学会说话，她们像是婴儿的状态，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并且阴气在快速的增强，最气人的是还学会了争风吃醋。当我给张欣欣唱小白船哄她睡招之后寒露会拉着我可怜兮兮摇我的手臂，我只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吻再捂住她的眼睛温柔摸着她的头哄她入睡。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在梦境中沉沦，有寒露和张欣欣在我就算是被永远封闭在梦中也不会害怕反而会感觉这是圆满的人生，但下一个敲门的女鬼打破了这种平静的日子。 第207章 女朋友都不认识？ 我一开门就看到面色不善周身带着浓烈阴气的女人，女人长得极美即便比起张欣欣寒露也不输，只是眉目之间带着一股傲慢。我站在门口和她大眼瞪小眼，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她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就往外拖。 “哎，秋姐姐你别这样，我是不会抛弃露姐姐和欣姐姐的。” 我挣扎着抓住门框，张欣欣和寒露也从屋子里出来，秋意遥冷笑一声挥手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我捂脸憋着泪难以置信瞪着她，想不到她居然会打我。秋意遥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严格却又温柔的姐姐，这个转变让我始料未及。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的露姐姐欣姐姐，连自己的情人都认不出来？你的露姐姐是媚鬼，你的欣姐姐是清鬼，这两个水鬼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区区化形，建立在你记忆基础上的一点小手段就把你骗了？还是说你在明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张欣欣寒露的前提下仍然选择沉醉在虚假的幻梦里？” 我捂着脸回头看着张欣欣和寒露，这一看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哪里还有寒露和张欣欣，只有两个身形扭曲面目可怖的水鬼，正是那两个几次杀了我的水鬼。她们读取了我的记忆变成张欣欣和寒露的样子，我也确实在知道眼前的两位姐姐是假的这个前提之下停留在梦的世界不愿离开。秋意遥认为我堕落了是一点不错的，但我也真的没有能力离开，不是谁都可以像秋意遥一样可以踏入梦境之中的。 厨房水鬼身上的外衣迅速变成鲜红色，无数蜡烛凭空出现在我们身外形成一个诡异的阵法，我眼前又产生很多奇怪的画面，这个正抓着我的秋意遥也是一个面目可憎的厉鬼。我知道我又中了厨房水鬼的幻术，在梦境之中的我是不具备信使免疫幻术特权的，如果不是秋意遥出现，我真的会永远沉睡下去，在梦境之中彻底迷失。 秋意遥冷笑一声，幻境顷刻消去，她手中握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剑，是我之前在梦中见过的开天剑，一挥之下便可打崩一个小世界的君王级武装。开天剑是秋意遥的灵魂武装，秋意遥对鬼物极为憎恨，她的力量反而是和红衣君王一样的灵魂武装而非代代传承的神兵利器。 厨房水鬼见战不倒秋意遥便退去了，它一把抓住另一个水鬼塞进嘴里在我面前生吃了之后钻进院子的水缸里消失，秋意遥像是拎着小鸡一样拎着我离开院子，用开天剑在虚空中一划便打开了通往浅层梦境的道路。 接下来我就可以自己醒来了，可秋意遥害怕我又被厨房水鬼拐走了，揪着我一起回到现世才算完。 睁开眼睛后我看到的就是寒露和张欣欣，两位姐姐分别握着我的双手，见我醒过来她们都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梁老也过来让我好好在家休息不要想着打架，我试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一股滚烫的开水被硬灌进嘴里。 秋意遥给我喂了一颗丹药说是可以保住命，打架在一个月之内是别想了，至少一个月我不能妄动真气，十天之内不能独自活动。我想要感谢她却被她捂住嘴，秋意遥告诉我作为妹妹我应该闭嘴睡觉好好养伤。 和厨房水鬼住在一起的十几天让我的魂魄受到严重损伤，这不会怎么减少我的最高战斗力，但对我战斗的续航影响很大。厨房水鬼像是水蛭一样一点点吸食我的魂魄，给我弄得现在灵体脆弱用张欣欣的话就是一不留神就要魂飞魄散。 翠翠趴在窗前泪眼汪汪看着我问如果姐姐真的魂魄碎了她能不能吃，秋意遥拎起她出去打了一顿。 我受伤过重又不能依靠回命水和丹药快速恢复，为了不加重我的伤势，张欣欣和寒露让我住在独立的小房间，她们轮流来看护我。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躺在床上浑身插管子，厨房水鬼还真狠，秋意遥晚来一天我都要变成彻底的食物。 在床上躺了五天我才拔了那些管子下床走几步，张欣欣扶着我在房间里小步移动，当我对窗外得世界表现出兴趣的时候她把我放在轮椅上，推着我出了门。 外面到处都是解放军在活动。 由于金丁玺又发动了后续攻击，安城此刻已经被解放军全面接管，进入战时状态。中国的军队在道士协会和天魔宫的共同支持下大量使用道术加持的武装，人手一支刻有符咒印记使用道术子弹的步枪是最基础的，肩扛式玄界火箭筒也已经有了三千门，就是重武器难以进行道术加持，不然以中国世界最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分分钟拉起一支规模十万人的解放军灵军部队。 道士协会服从世俗政权领导却不意味着他们会按照世俗政权的想法被收编。在这场玄界战争中最重要的不是工业生产也不是经济规模，而是人才的教育培养体系。哪怕是最垃圾的道尊也有超过三千的手下，这些可以说是道尊的私兵，隶属于世俗政权的灵军算上刚组建的部队也不超过四千人，也就刚刚好等于一个省级道士协会的力量。 如果金丁玺像外国的那些不讲道理上来就打的鬼王一样，说不准这国家就要崩盘。然而这个老家伙一心想要脱离冥帝自立，始终在和世俗政权谈判想要自己统治这国家，然后再以整个中国的力量去征服全球，等到谈不出结果想要动手的时候天魔宫已经和湖南山东三个道士协会的力量顶在了新疆，战争打到现在金丁玺也刚刚离开新疆范围而已。 我不喜欢金丁玺，但不得不承认他比起希望那些鬼王真的是天使一般的鬼了。 张欣欣推着我穿过解放军的阵列，有几个尉官认得她对她敬礼，等到没人的地方张欣欣轻声告诉我临安接收了世俗政权的招安，现在她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灵军部队的副总司令，上将军衔。她是唯一接受招安的君王，哪怕是寒露都不会允许世俗政权随便使唤。 我这时候已经可以说话了，就问张欣欣那你的部队怎么算。 张欣欣告诉我临安的道士部队接受世俗政权改编，一万道士部队拆开和灵军原有的部队混合组成新的部队，但是由于张欣欣的兵比世俗政权原有的灵军部队要多得多，这次重组实际上没有损失多少她对军队的掌控，反而最能打最激进的张磊在新的灵军部队里面很受爱戴。 我叹了口气，这改编果然不能瞎改，中央政权吞并地方割据势力的军队改编都是这么操作的，但前提是中央政权的军队在数量上必须有压倒性优势，中国的玄界部队一直经营惨淡最乐观估计也没有四千人，想用四千吞并一万是在做梦。亏得张欣欣没有倾覆世俗政权的野心，不然现在还真的危险了。 在外面停留了半小时后张欣欣又推着我回到房间，她告诉我还没有赶往前线的玄界高手们不是在备战就是在制作道法加持的道具，或者是在灵军紧急建立起来的学校里给新招的兵上课。 有了特殊的武器之后一名最普通的陆军步兵士兵都能和路边的鬼交战，一个班的步兵可以对抗比较凶的怨鬼，一个连的步兵可以拖住半身红衣，至于完全的红衣那就需要有至少一个道将级别在边上指挥了。 梁老按照军方的传统将玄界战力以军衔划分，路边新鬼是列兵，比较凶的是士官，红了一部分的是尉官，半红是校官，全红是将官，鬼王是上将，部队可以根据敌人的级别选择以什么样的战术和规模迎战。 至于红衣君王，目前不在这个体系里面。 能对抗红衣君王的只有四星以上道尊或别的红衣君王。面对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强行扭曲自然法则的君王，单纯堆数量已经无法产生效果，中国，不，全世界都迫切地需要大批精锐玄界战斗力。 张欣欣把幽冥鬼校批量生产的道术手册提供给了灵军学校，她希望可以循序渐进慢慢建立领军体系，但眼下的环境极为恶劣恐怕没有功夫给我们缓慢发育。 更别说印度人又在边界搞事了。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印度在遭受天灾之后还坚定不移来搞事。在主要国家里面印度是受到幽灵打击最大的，从天而降自称为太阳神的红衣君王已经吃掉了四分之一的印度，他们的政府不和眼下东半球唯一还能维持国家正常运转的中国搞好关系就算了，还硬要背刺。 还是说没有被君王打疼？ 就算我不懂政治也觉得印度人绝对是哪根筋有问题。 寒露一直没有回来，张欣欣说她是跑去西北跟金丁玺打架去了，考虑到金丁玺追求统治不怎么祸害凡人，反而鼓励凡人学习道术和鬼物交流，也许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出很多。 如果没有一发冲击光落到我家里就更好了。 第208章 可以保护我吗 我是没有想到大白天的就有鬼王敢来偷袭我的家。众所周知郑心雨是临安王后，是道尊秋意遥的妹妹，道尊韩诗婵的弟子，想要谋害我就等于是同时和至少三个君王级开战，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一发闪光把我刚建立起来的房子给炸塌了。 烟尘之中隐约可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纤细的影子立于半空中，绿色光芒仍在闪烁。 浅绿色的亡灵冲击光，虽看不真切也能判断出玲珑有致的女性身材，一出现便直接来针对我进行斩首行动，这些信息叠加在一起很容易得出袭击者是遗忘者之地的圆桌骑士林原奈美。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能让她千方百计想要整死我，面对她已经打过来的局面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向前伸出右手让惊月剑在掌心出现，握住剑柄的瞬间身体里一股庞大又凶险的力量猛然跳动，我的心脏突然就发生紧缩，全身都出现巨大的疼痛，痛楚太过强烈让我有种身体被撕碎的感觉。 我哆嗦着将左手送到嘴边想要咬住手掌至少斩出一道剑气，张欣欣轻轻在我的手腕上一按就让惊月剑化为光粒消散，她温柔理着我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自背后将我圈进怀里。 “雨点儿，不可以动用真气哦。惊月也不可以使用，你的伤不允许这么乱来。” 她给我擦着眼泪温柔哄着我，当烟尘散去后我看清了袭击者的全貌。 那是三个穿着白色紧身制服的美丽女子，黑发的是一直对杀害我有巨大兴趣的林原奈美，蓝发的是可能是老虎精的司马琴，那个金发怎么看都是西方人的女子却是第一次见到的。 灵军部队已经围上去，张磊高喊着你们不要送人头冲上来，他一边往这里飞奔一边伸手在虚空中拉出一把血色的长刀，有道尊在这里基层士兵也迅速地撤退，只是我不看好张磊能够独自对抗三位鬼王。 张磊挥刀厉声问：“你们居然偷袭我主，是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修罗道尊，你这问题太愚蠢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你。” 那金发的鬼王自空中落下，她的掌心一团金色阴气闪烁跳动着，我知道那是正在凝聚中的亡灵冲击光。如果她真的把一发鬼王级别的冲击丢到地上，我们费了好大力气训练的新兵就要全部报销了。在这场战争中高端战斗力地表人族其实并不是很虚，倒是在基层和中层战力上存在着巨大的缺口，安城里有中国五分之一的基层玄界力量，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所有安城的玄界高手都毫无疑问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我来回答。既然知道中国的玄界力量和灵军元帅都在安城，当然要来这里擒贼先擒王啦。你们灵军是军队，在军队里这个叫……斩首行动对吧？姓梁的是灵军的领导人，我们就先杀了他消灭安城全部的灵军，把金丁玺放进来，中国必然会进入焦土抗战，到时候不管谁赢都是两败俱伤，我们遗忘者之地可以坐收渔网之利，这是多好的计划。” 司马琴真是个老实人，就这么轻松地把白衣人的计划告知我们。也许这不是白衣人的计划，这个计划看起来是奔着统治世界去的，白衣人一心一意追求天道真相对统治世界没有兴趣，又是林原奈美的独走吗。我看白衣人挺宠她的完全没有限制她行动的打算，她是白衣人的女人吧？难怪白衣人说对我没有男女之间的想法，有林原奈美这个千娇百媚的人儿他也确实不该再有想法了。 但我还是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林原奈美，你在遗忘者之地是什么立场？你似乎有相当大的独立性，一次次来偷袭我不搞死我誓不罢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能让你这么记恨我。你说，我看情况决定是不是改。” “林原小姐是陛下的亲信哦。陛下对遗忘者之地的事情并不是很上心，十二骑士各行其责缺乏对遗忘者之地的有效管理，于是陛下就委任林原小姐作为三大元帅之一，主要负责遗忘者之地的治理。虽然是刚死了不到三个月的厉鬼，林原小姐对遗忘者之地的管理真的很棒。至于为什么非要搞死你，很简单啊，陛下应该统治世界，而你是陛下统治世界的一大阻碍。” 果然又是林原奈美的独走。 我叹了口气轻声道：“对不起，欣姐姐，虽然很无耻……可以保护我吗。” 张欣欣拿出一叠金符，将它们燃烧化为一个透明的球型防护罩讲我吞进去，这个防护罩将我带着轮椅一起悬浮在距离地面一米多一点的超低空中，我敲了敲防护罩，哪怕是红衣君王也难以快速将其摧毁。说起来张欣欣果然是壕无人性，一出手就是一大把金符，这个防护罩价值好几亿吧。 “雨点儿，我好开心。” 张欣欣突然回头对我温柔笑着，我心下突然产生了极为不妙的预感。 “这是雨点儿第一次对我说出请欣姐姐保护我的话。我会保护雨点儿的，对于我来说，雨点儿就是不允许被侵犯的底线。” 司马琴冷笑道：“本来就是最弱红衣君王，现在又被这躯体压制了起码一半实力的你还想保护什么人？我看你现在还不如我。看我把你抓回遗忘者之地当储备虎粮。菲莲娜，那个修罗道尊就交给你。” 金发鬼王点头就转身面向张磊：“世人都知道白皇后张欣欣战力并不强大，只是善于笼络人心，手下有修罗道尊和邪王两个鬼王巅峰级别的战斗力。这两个巅峰鬼王虽不是红衣君王也可以硬撼君王，让我单挑一个君王级还是有点虚的。林原，你不动手吗。” “最弱君王那也是君王，还是让司马琴先消耗她一波。” 我瞪眼怒斥道：“太无耻了吧？” 林原奈美面无表情继续说：“司马琴是打不过白皇后的，但能消耗她起码一半的体力。红衣君王的阴气无限，体力却不是无限的，只要能消耗到她不能躲避所有的伤害我就可以击败她。金丁玺垂涎白皇后很久了，到时候把白皇后送给他可以进一步挑拨中国玄界力量和金丁玺的关系，使得双方不死不休，为陛下统治世界扫清最大的障碍。” 我转向司马琴问：“没问题吗？都说让你做炮灰了，你还要被她利用吗？” 司马琴狂笑着在掌心里凝结出苍蓝色的冲击光：“我一直都想看看所谓的红衣君王究竟有多厉害，成为鬼王之后我战斗到现在还没有遇见过能碾压我的对手，既然现在遇上了红衣君王当然要打了，这是难得的跟红衣君王一对一的好机会！来吧，白皇后！” 张磊和菲莲娜已经动起了手，张磊稍占上风但明显无暇抽身。 现在张欣欣要独自面对两个顶级鬼王，这几乎是必败之战。如果我现在是健康的状态可以至少先拖住司马琴，等到她击败了林原奈美再和她一起打司马琴，可现在我只能看着她车轮战两个鬼王。如果林原奈美的预判不错，击败了司马琴之后张欣欣也不剩多少战力了，到时候万一她真的被抓去送给金丁玺做小妾…… 我摇了摇头挥去可怕的想法，惊怒之下控制不住真气，而真气一动我全身又是剧烈的疼痛。 怎么我老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张欣欣和司马琴的战斗比我想象的艰难很多，司马琴是见到了杨渲都要扭头跑路的，但张欣欣和她打还是很勉强。司马琴的双手已经变成老虎的锐爪，每一次挥动都带着耀眼的蓝光，她将锋利阴气附加在锐爪上加强破坏力逼得张欣欣疲于应对。 似乎我没有见过张欣欣使用武器，她上次用红衣君王的名头吓跑了林原奈美，真打起来未必打得过吧。只恨我现在基本上是个废人，别说加入战局帮助张欣欣，就连脱离战场不拖后腿都做不到。 这样没用的我，也值得张欣欣拼命保护吗。 激战中司马琴身影忽然消失又在张欣欣背后出现，右爪带着一大片明亮的蓝光打在张欣欣的后背上，张欣欣来不及完全转身就挥手和她对了一掌，好在对掌就进入了红衣君王最喜欢的拼阴气环节，对于阴气无限的红衣君王来说这就是废掉敌人的优势将敌人拖进自己擅长的领域里，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她。 尽管在机动战中张欣欣明显被司马琴压制，到了对掌拼阴气之后情况完全逆转，司马琴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蓝色阴气被纯白阴气快速压下，眼看就要被完全吞没时她猛地收掌向后上方跳出，避免了被张欣欣阴气碾碎的局面。 “都说了不要跟红衣君王拼阴气，面对阴气无限的君王，拼阴气是没有好下场的。这样吧，只要你能让白皇后受伤，接下来的战斗就可以交给我。或者，你要是自觉做不到让白皇后受伤，我可以和你一起夹攻。” 林原奈美面无表情提议，司马琴大怒：“看不起谁呢？！” 第209章 张欣欣受伤 司马琴依靠着自身速度的优势和张欣欣进行机动作战消耗她的体力，避免和红衣君王正面硬拼阴气。尽管张欣欣仍然处于上风也可以看出她的优势并不稳定，依靠着人类身体活动的张欣欣体力和耐力极差一天有一半时间在睡觉，一到拼体力的环节少不了要被压着打。 当司马琴一爪子打在张欣欣后背上时张欣欣也猛然转身，白色的阴气从她手上打出，化为一条白蛇朝司马琴卷去。白蛇缠绕住司马琴将她封锁在地上，但司马琴的锐爪还是在张欣欣侧腰上留下可怕的伤口。 此时司马琴暂时失去移动能力，只要张欣欣补刀就可以永久性消除一位遗忘者之地的鬼王，甚至她还可以通过吞噬司马琴来让自身的伤势痊愈顺带着恢复一下所剩无几的体力，但张欣欣只是结了一个印将司马琴封印到一颗小小的珍珠里。 “果然是仁慈的皇后。可是你的封印是不长久的，最多一个小时她就可以再次返回这世界，你会为不杀她后悔的。” 林原奈美瞬移下来，她俯冲的同时抽出太刀，张欣欣浅笑道：“我还以为你也不会拔刀呢。” “就算是最弱君王那也是君王，自然要全力以赴对待。倒是你不拔刀吗，白皇后也是有灵装的，我自认为是可以和红衣君王一战的，白皇后却到现在还不拿武器，如此真是太傲慢了。” 白光在张欣欣身外形成一个闪耀跳动的光圈，光圈上长出十几棵巨大的白色阴气之树，张欣欣轻扬起右手，无数白色光芒从那些阴气之树上射出，每一棵树都化为一挺重机枪朝着俯冲下来的林原奈美倾泻火力。林原奈美愣了一下就伸出左手以指尖发射的浅绿色冲击光挡住了阴气树第一轮齐射，但见张欣欣莹白的玉指在空中轻点，新的光圈和更大的阴气之树在外围展开，这样的光圈一连展开了九个，将半径五公里之内的世界全部笼罩在内。 数不清的阴气之树朝天空疯狂开火，林原奈美已经不能用冲击光硬抗，只好张开防御壁垒向后撤退。在阴气之树向空中开火时菲莲娜一发冲击光逼退了张磊，瞬移过去捡起封印司马琴的珍珠就在天空打开通往遗忘者之地的道路准备逃跑。 “不愧是天下第一炮台法师，这个火力的强度和密度确实是天下无双，不仅可以给敌人巨大的压力还完美避开了阵地之内的友军，白皇后果然厉害。但是不算完呢，这种发射场并非君王阵地而是用道术阴气临时构架起来的阵法，只要找到了阵法的弱点就可以破解。” 张欣欣温柔道：“这确实是一个临时发射场，阵法的的弱点就是我自己。发射场的攻击很强我自己却很容易被击破，菲莲娜小姐想要来试试看么。” 菲莲娜摇头：“那就不必了，我本来就不是近战型的骑士而是和白皇后一样的远程法师，让我冲进发射场近战太为难我了，输了就丢了小命赢了也没有奖励，我不干。不过白皇后，你的盟军是不会过来的，我刚才已经大规模释放阴气震晕了十五公里内所有道君以下的活人，你自己要应对两个鬼王还是不太行吧。” 张磊挥刀冲过去，菲莲娜抽刀迎上：“也是，有修罗道尊在呢，白皇后只需要打败林原小姐就够了。说起来白皇后我告诉你一件事哦，我们的林原小姐其实暗恋你很久了，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说不定你做她女朋友她就直接跳反了，遗忘者之地的事情基本上是她在管，她跳反了我们就只有专心修道了。” 我叹了口气。 怪不得林原奈美坚定不移地要弄死我，还打着让白衣人统治世界消除障碍这个旗号，原来是她喜欢张欣欣，而只要我还活着张欣欣就不可能接受她，所以我必须死。爱情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不，林原奈美的爱真的很扭曲，人家不喜欢你就要被你杀妹妹，太可恶了。 简直就像是新狮王杀死幼师让雌狮发.情的行为。 哎，我是幼狮吗？那我岂不是成了张欣欣的女儿了？ 张欣欣扬起俏脸问俯冲下来的林原奈美：“是真的吗？” “不是！” 林原奈美声音居然出现了感情波动，她指尖再次浮现出浅绿色的光芒。 张欣欣笑着抬起左臂，又是一片阴气的光弹朝天空中飞去，林原奈美只有借助速度上的优势不停闪避，但仍然有不少光弹击中了她，可惜张欣欣这一波打击速度快密度大，单发阴气光弹威力却不怎么样，连让一个鬼王吐血都做不到，果然面积摊大了伤害就会减小。 那些光圈上又长出新的阴气之树，更多的阴气光弹往空中投送，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阴气之树会越来越多，将敌人拖入无止境的消耗战之中。如果用这招对付红衣君王，对面少不了也要开大规模破坏性技能对轰，但林原奈美并非红衣君王没有阴气无限的优势，做不到像张欣欣一样构建出地面发射场不断朝空中开火。 眼见地面的阴气之树越来越多，林原奈美用指甲划破掌心，她白净的手指沾染上血之后绿光变得沉重而不祥，光的色彩也从浅绿变成了深绿。那团光在她指尖闪烁了两秒后击落，撞上无数光弹爆炸后清理了十公里半径的天空，硬生生在半空中留下一片仍然在扭曲的空间，依靠着空间的扭曲截断了张欣欣的阴气投放。 “我听说十二圆桌骑士有一种加强亡灵冲击的方法，叫做骑士冲击，以自身的血为媒介发动，威力是普通冲击光的数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张欣欣身外新的阴气之树还在生长，林原奈美看了一眼她还在流血的侧腰淡然问：“红衣君王即便是在用人类的躯体也可以通过法术来修复这躯体所受的伤，白皇后却连止血都不做，实在是太看不起我了吧？” 张欣欣浅笑摇头：“修复伤口确实做得到，只不过要花些力气，现在我的状态并不好，暂时没有精力去疗伤呢。而且我这个样子不是更能让东瀛的小女孩获得成就感么，给红衣君王留下了这么严重的伤。” 林原奈美看已经长满了内圈三个光环的阴气之树，知道再打下去也不可能获胜，于是挥手在天空中打开通往遗忘者之地的道路。 张欣欣巧笑倩兮：“哎，这就走了吗。不和姐姐再玩会嘛。” 林原奈美的扑克脸出现了一丝波动：“不必了。再打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我距离红衣君王仍然有很远的距离，还要继续在遗忘者之地修炼才行。菲莲娜，带上司马琴，我们走。” 菲莲娜连退出十几步避开张磊一道巨大剑气后跃上天空，在林原奈美身侧站立，拿着封印了司马琴的珍珠交给林原奈美，不忘回头对张磊挑衅：“好弟弟力道很足嘛，不愧是临安的武力保障，下次再见到，希望好弟弟可以给我带来更多的满足吆~~” 张磊脸上一红怒喝道：“你这妖女为何要用如此下流的语气说话！” “啊，我是媚鬼哦，媚鬼当然就是要这样~~我不仅用这个语气说话，再见到，我还要把好弟弟抓起来榨~干~哦~” 一道巨大剑气飞上天空，菲莲娜拉起林原奈美就进入通道消失，留下张磊在地面暴跳如雷。 张欣欣等到她们确定不会再回来了才挥手让那些光圈散去，阴气之树也都化为光粒消散，她转身来到我身边，在距离我大约五步之处突然停顿了一下，精巧的微笑也有了一瞬间的涟漪，但终究还是被她完美地掩饰下去。她到我身后想要推着我到军营里，我轻轻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抬手轻轻拂过她的侧腰，观看那可怕的伤口。 我的手指并没有碰到伤口就让她娇躯猛地一颤。 “欣姐姐。不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这样我会很难过。” 张欣欣摸着我的头温柔道：“欣姐姐没事的，林原奈美还不能对我造成有效伤害，雨点儿不要太担心我。” 我摇头招手让附近正在查看晕倒士兵情况的一位灵军校官过来，凝望着张欣欣强忍泪水的美眸严肃道：“欣姐姐，我也是修道的，伤势怎么样不用骗我也骗不了我。欣姐姐现在是人类的身体，这种伤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致命伤了，而且欣姐姐并非不愿意转移战斗阴气疗伤而是已经做不到自己疗伤了吧。我看得出来欣姐姐很辛苦，欣姐姐不要总是想着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我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有些事情，也是可以对我说的。” 张欣欣的眼睛闪烁了几下泪光，她转过头去悄悄擦泪，我假装没有看见，等她回头之后凝视她泛红的泪眼温柔问：“欣姐姐是爱我的对吗？” “最爱雨点儿了。” “那么欣姐姐，可以为了我，保护好自己吗？这是我作为欣姐姐的妹妹和未婚妻的请求，可以满足我吗？” 第210章 澄清一下谣言 我拉着张欣欣的素手向她提出最基本的要求，不管是作为妹妹还是作为实际上的情人我都不愿让她身上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张欣欣对我很宠，必然不会拒绝我的要求，这是我第一次同时保持理性和私心对她提出要求。 张欣欣美目含泪问：“雨点儿是我的……未婚妻？” 我轻笑：“欣姐姐不愿意娶我么。” 张欣欣的语速稍微变快了：“愿意，当然是愿意的。雨点儿对我来说是梦想啊。” 我对张欣欣展开双臂将她拥抱入怀中，她温香的娇躯在我怀抱中微微颤抖，也许是疼痛，也许是激动，但不论是为何，我已经注定了要和两位姐姐纠缠不清，不如坦率地接受她。 我必须承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对张欣欣有欲望，只是欲望一直被我的理性强行压制，我也知道和张欣欣相处时间越长对她的依恋就会越深，最后少不得无法维持我专注的爱情，但如果我不接受张欣欣，少不得她还会像今天一样乱来。 比起专注的爱情，还是张欣欣本身的安全更加重要。 “欣姐姐还没有答应我要保护好自己。” 张欣欣温柔抚摸我的脸，她的眼眶红红的，带着惹人怜惜的易碎感，好像把她一辈子搂在怀里想保护最珍贵的珍宝一样守护。 “我会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毕竟，我和雨点儿还会有很远很远的未来，我为了我们的未来好好活着的。” 我微笑点头，灵军的医疗兵也围了上来，张欣欣被他们台上担架带走，她乖顺地配合医疗兵的救治运送，我注意到她在躺下时似乎咳嗽了一下，继而快速用右手捂住嘴，指缝间隐约有一缕鲜红。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吧。红衣君王以人类之躯也只能发挥出一半多一点的实力，如果林原奈美不撤退而是一定要持久战，张欣欣说不定会翻车。想到张欣欣战败我就会失去她，一股莫名的疼痛在我心间漫开，继而快速扩散到全身，我喉咙间突然有一股带着梨花味道的腥甜涌上来，全身的真气开始剧烈摇荡，明显是妄动真气的反噬。 我右手按在轮椅的扶手上，左手捂住嘴想要掩盖自己受伤的事实，但血还是从指缝间流出。 张磊叹了口气叫来医疗兵，推着轮椅就把我带到急救处：“公主殿下要注意身体，陛下那么拼命不惜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公主，如果公主出了什么事不就是让陛下的牺牲变得毫无疑义了吗。” 我摇头想要喝回命水，却发现自己没有带小挎包出来，再想想我现在的情况是魂魄严重受损，回命水根本给我救不回来还是节约资源好了。 我的病房和张欣欣在一间，张磊自觉在外面守卫，夜间有一股很强的潮湿阴气过来，被张磊打走了。 我知道那是白水村的红衣君王。确切点说，是龙湖之下的红衣君王。 龙湖之下一直沉睡着某个强大的东西，林原奈美说她是个弱君王级别，那个东西在自己的领域内安睡，原本是不会重返世间的，但白衣人指示着同为水鬼的翠翠进入龙湖成为伪君王，也惊醒了沉睡的真正的君王。 最聪明的女神显然是对红衣君王有所了解的，她给我不要救人不要点蜡烛不要唱歌的三个忠告，可惜我三件不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以至于被红衣君王缠上，只要有机会，龙湖之下的红衣君王是一定会弄死我的。 我偏头将视线落到输液管上。自从入道以来我养成了铺张浪费的坏习惯，小伤小病吃丹药，命悬一线喝回命水，像这样必须依靠着现代医学来维持生命的情况已经有十个月没有发生了。哪怕是之前和寒露在外面发疯也都没有病到危及生命，这一次，也许我真的是太草率了。我没能正确认识自己在张欣欣那里的地位，如果我不在了，张欣欣不知道会怎么样。 张欣欣的伤势很严重，医生交代了她最好不要出门活动先在病房里静养，梁老也来了一趟告诉她外面的事情都有领军负责，白皇后你可以安心休息。梁老顺便问了寒露的事情，发生这种规模的袭击为什么寒露不在。 我也很想知道寒露在哪里。如果有寒露在身边，哪怕只是活人实力的寒露在身边，我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当然这只是想一想遗憾一下，作为被放养的女朋友我实际上对寒露的事情也并不怎么了解，她既然突然消失一定是遇到了必须要她亲自去解决的大事。 在病房里被关了三天我才能独自行走，张欣欣只要不动阴气打架还是可以正常活动的，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整个安城已经是军事管制状态，即便是在战地医院里我都数次看到天空有奇形怪状的阴气组成的飞行器。那飞行器不是阴司地府的反而更像是传说中的外星飞船，是一个远远的盘子的形状。 被隔离在病房里半个月后我的身体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状态，尽管战斗续航还是不够，比起之前已经好太多了。张欣欣的伤势也基本上痊愈了，只在侧腰上留下一条浅浅的伤口，那条伤痕没有留下疤，只是颜色稍微深了一点，她说等过几天阴气可以使用了几分钟就能完全恢复。 我看着张欣欣腰上莹白细腻的雪肤突然感觉口干舌燥，赶紧扭过头去闭上眼睛运气让自己恢复平静。趁人之危不是好人所为，我是一个好人不能趁着美女受伤的时候做坏事，哪怕美女是我的女朋友也不行。 “雨点儿是怕我么。” 张欣欣立刻就注意到我的变化，她自背后轻轻抱住我，用柔若无骨的玉手捏我的脸，然后那只小手慢慢往下，动作很慢却成功让我身体猛地一颤，想要脱离时她又将我紧扣在怀里继续温柔的逗弄，像是女孩在玩一只猫。 我捂着发烫的脸小声抗议：“欣姐姐不要这样，你的身体还很脆弱，经不起折腾……” “所以……雨点儿是一直想要‘折腾’欣姐姐对吗？” “我……” 我正尴尬不知道如何应对时激烈的敲门声传来，张磊在外面大喊陛下快醒醒出大事了。 他的话音刚落爆炸声就响起，天空中有飞行器的尖啸声，那声音不是阴气构成物而是人类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在飞机过后，炮声响彻安城，不知道谁拉了空袭警报，我可以感觉到很多移动的真气在快速集合。 张欣欣抬起春葱般的玉指虚空一点打开了门，张磊带着牟聪和好几个灵军的校官进来的时候她仍然坐在床上抱着我，我们都是刚刚睡醒衣衫不整，很容易就让人想多，但张磊似乎是毫不受影响，单膝跪下对张欣欣汇报外面有一架战斗机被一只鬼灵偷走了，鬼灵偷走飞机前还对灵军的营地发射了导弹，好在牟聪反应快张开真气防御墙才没有炸死人，现在那飞机消失了，随时可能会再回来搞一波大事，请陛下一定小心。 我轻拍张欣欣的玉臂柔声道：“欣姐姐，这种场合还是不要做会让人误会的动作吧。” 张欣欣在我的后颈处轻轻咬了一下：“是的，还是不要造成误会更好。最近老是有一些奇怪的谣言说雨点儿是我的情妇，我要澄清一下，雨点儿不是情妇，是正牌的妻子。” 牟聪抓了抓脑袋问：“所以两位小姐是不是也需要转移？我们丢失的那架战斗机上面搭载了一颗核弹，万一偷飞机的鬼灵想不开要来个神风突击，小半个安城可是立刻就没了，为了安全考虑，两位小姐还是跟我一起撤退吧？” 我摇头反问：“能退到哪里呢？安城是前线指挥中心，放弃这里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政治影响梁老不会不知道，请给我一个机会，我想我可以解决这次突发事件。我已经锁定了那架丢失的飞机所在，是被黑雾包裹着的只有一个喷口的战斗机对吧？那个鬼灵全身都是黑气，说是鬼灵更像是执念厉鬼，而且那种感觉跟我在大唐天师陵里面见过的黑暗很像，也许不是鬼灵而是‘皇帝’留在地球的哨兵。让我去更好解决这次事件。” 张欣欣捏了捏我的耳朵：“不许。他有核弹。张磊，能解决吗？” 张磊迟疑道：“能是能，我好歹也是四星道尊水平的武力，解决一个鬼灵级很容易，但我不能挡住核弹，只能保证自己不会被核弹所伤，护不住其他人。而且陛下现在的伤还没有好，我走了谁来保护陛下。” “妹妹和妹媳我可以看护好的，修罗道尊快去消灭偷飞机的贼，不要担心这边。” 秋意遥从外面进来，她穿一件很豪放的高叉皮衣，堪堪遮住重点部位将一双波涛汹涌的雪白莹润山岭展示出来。我抬头望天避免视线落到了不该落到的地方，话说这会儿安城已经有点冷了还这么穿没问题吗？ “如果核弹要爆炸，就使用这个。” 秋意遥把一面小小的化妆镜给了张磊，她温和解释道：“这镜子是一个小世界，可以把核弹吸收进去，核弹就算炸了也炸的是小世界内部。小世界不支持吸收鬼物和活物只能吸收无生命或者无意识的东西，防备核弹容易消灭鬼灵很难，毕竟鬼灵偷了飞机跑得很快。你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开着飞机去追，这个你也拿着，这个小单兵雷达上的红点就是那个鬼灵的所在。” 张磊接过小镜子和小雷达就出了门，三分钟后我看到又有一架飞机起飞，这架飞机跟之前鬼灵偷的长得不一样，它明显要大了一圈，飞机头部向上扬起，机头侧面似乎还有两个小机翼，最重要的是它有两个喷口，之前女神跟我说过这种喷口多的飞机航程更远。 牟聪从窗口看到飞机起飞后便退出房间，秋意遥看着拥抱在一起的我和张欣欣，点了点头之后就把我们一起抱住放到床上。 “小乖乖们，现在外面很乱，不要出门好吗？有我在安城可以保证之前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小乖乖们好好休息赶快好起来。” 说完她还拿被子把我和张欣欣盖了起来，我自被子下探出头正色问： “秋姐姐，天气凉了，不考虑换件衣服吗？” 第211章 曾经的她？ “我很开心妹妹会关心姐姐的健康了，不过换衣服也不必，这衣服跟他们的不一样，可不是你看上去那么单薄。这个是天外科技，我曾经救下了一个被圆盘追杀的螃蟹人，从螃蟹人手里得到了一件可以改变外在形状的衣服。” 我立刻就问螃蟹人的情况，螃蟹人和那个和地球友好交流的文明有什么联系，它的到来和皇帝是否有什么关联。秋意遥很不满意地敲我的头告诉我螃蟹人不是重点已经离开地球了，重点是她想要展示一下这个神奇的作战道具——是的，她将这件衣服称为作战道具。 这件衣服似乎有自动净化功能并且可以起到空调一样的作用，穿在身上冬暖夏凉不仅很舒服还能加防御力，而且极为轻便不会影响正常活动。秋意遥还坐在床上问我要不要穿上看看，还做出要脱衣服的动作。 我捂住眼睛摇头：“姐，不要这样。你就穿了这件衣服吧，下面根本就连内衣都没有，脱了的话太奇怪了吧。在自己妹妹面前展示身体不觉得很怪异吗，而且你的妹媳还在这里呢。” 秋意遥点头轻笑：“说的也是。两个小可爱在这里好好休息，即便是遗忘者之地再过来人了也别跟他们打架，我会在这里的。有我在，除非老妖怪亲临，别的鬼物是打不过我的。林原奈美是吗，那个一直想要害你的女鬼，下次见到了我就剁了她。” 我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姐你保护好我就可以了，林原姐姐想杀我也是有原因的，她也是为了白衣人的霸业，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好鬼呀。比起让秋姐姐为我出头，还是我赶紧好起来勤学苦练成为道尊更靠谱不是吗？” “妹妹。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这样迟早会翻车的。” 秋意遥对我严肃警告，我双手合掌放在唇边可怜兮兮软声道：“我知道啦，秋姐姐，我就是想一想，不会真的去做什么的。我下不去手杀很漂亮的林原奈美，但如果她真的想杀我，我也会为了保命对等反击的。我曾经也是切掉过林原奈美一条手臂的。” 秋意遥叹了口气看着张欣欣缓缓道：“这孩子受伤太重已经出现了她能在林原奈美手上讨得便宜的幻觉，你好好看着她，谁知道她接下来会不会感觉周围是平地就从楼上掉下去了。” “秋姐姐，我说真的，我真的斩断过林原奈美一条手臂，我……别走啊……” 秋意遥离开病房，我趴在床上闷闷不乐。 还是我姐呢，怎么如此看轻我。我就不能跟鬼王打得好看一点了？我也没有吹自己是靠硬实力打赢林原，斩落林原奈美一臂靠的也是出其不意的倚天剑，如果没有倚天剑无视法术防御的特性我是难以击退林原的。 张欣欣温和摸着我的后背，她的素手在我背上轻巧地滑过，痒丝丝的带着让我警觉的危险信号。我必须立刻阻止她对我明目张胆的引诱，不然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她做什么坏事。眼下我们两个都是重伤员，可能会加重伤势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做的。 我转身抓着她的皓腕，张欣欣的皮肤柔嫩光滑简直让我爱不释手，我不得不抬起另一只手拍了两下自己的头顶才让已经开始急促的呼吸平静下来。我一直都知道媚鬼对于其他的鬼物有绝对的性吸引力，但张欣欣似乎对我也有绝对的性吸引力，这不应该。 “欣姐姐。” “我在呢。” 我放开她的手腕，躺在床上和她对视：“你真的是清鬼吗？无欲无求的才会变成清鬼，欣姐姐无欲无求我是相信的，可是为什么清鬼会对我有强烈到无法遏制的吸引力。我起初以为自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浪货，但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样。我虽然会对其他的女鬼姐姐也有偶尔的念想，却从来都不曾像对欣姐姐和露姐姐一样有如此浓重的渴望。欣姐姐，你的阴气具有高成瘾性这件事，你是否知道。” 张欣欣轻捏着我的鼻尖，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和优雅。 “知道的。我的阴气对于‘猛兽’有极高的成瘾性，对于‘人’却意义不大，因此本该对雨点儿无效才对。倒是雨点儿，你的阴气和我正相反，雨点儿的阴气是对人特攻，精确一点就是对人族女性特攻，因此我无法抗拒雨点儿的吸引。” “说了这么多，并没有解释为什么我会无法抗拒欣姐姐。我没有想要抗拒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单纯好奇，我不会跑的，欣姐姐在伤还没好的时候先不要动我可以吗。” “雨点儿不愿意给欣姐姐动的话，来爱欣姐姐也是可以的哦。” 我脸上发烧，只好闭上眼睛避免和她一泓清水的美目对视。 “如果雨点儿无法抗拒我，说明雨点儿有猛兽的成分哦。比如……龙。” 我无奈地笑：“原来我还是混血啊？” “不是生物学角度的混血。雨点儿见过中国龙的图腾吧，将鹿角，牛鼻，鹰爪，蛇身，鱼鳞混合在一起的产物，用现实的生物因素拼接处本不存在的龙并赋予其现实的意义，用信仰来浇灌这个融合的图腾，在现实基础上用幻想构架出一个完整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龙就是确实存在的。” 我似乎明白了：“所以说，我不一定是人和龙交合产生的，也有可能是我未曾谋面的妈妈得了幻想症觉得自己和龙发生过什么事情，于是根据现实基础幻想加固的理论，我就真的带了一部分龙的因素？我怎么觉得龙属性不是好事，说起来龙属性跟神属性一样吗？” 张欣欣捏了捏我的耳垂，她逗我玩的时候小动作挺多，但正好都落在我喜欢的点上，像是一只猫咪在心里挠，如果不是双方都有伤在身说不定我就克制不住自己把她办了。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她克制不住自己把我办了。 接下来张欣欣给我讲了很多别的姐姐不会给我讲的故事，从她的故事里我大致得出了新的玄界体系，其中我目前最关注的就是龙属性问题。带有龙属性的修士会天然有生命力顽强防御高等特点，也天然地被某些东西克制，比如传说中有屠龙属性的神兵利器，以及对猛兽特攻的张欣欣。 龙属性和神属性是最为接近又彼此独立的两个性质，不过目前为止没见过所谓的神是什么样子，只知道秋意遥有唯一的对神武装封天锁，也许皇帝是那个唯一的神级存在。 在睡前我突然想我那个未曾谋面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怎么幻想和龙发生奇妙关系的。 张欣欣将我拥进怀中，我也把脸贴在她的丰盈处被她清甜的香味环绕着入梦。 在梦中，我看到了张欣欣。 这是我第一次在梦中见到曾经的张欣欣。 她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前，和她一起的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对面那个明显是一身金属的怪物，这怪物长相是个美女的样子，实际上她的肢体一直在变形，应该能完全改变形态变成别的什么东西。金属美女怎么看都像陈源，就姑且把这张圆桌周围的姐姐们都当做是红衣君王好了。 寒露坐在张欣欣边上，她背后带有一对神奇的翅膀，像是龙翼。 等等，我是寒露和张欣欣的孩子？我在和自己妈妈谈恋爱？ 张欣欣双手在桌面的上空画出一个法阵，一具水晶棺从虚空中现出，水晶棺里静静躺着一个美丽的裸身女孩，女孩闭眼似乎在安睡，这女孩怎么看都是我，也许我是什么军事实验的产物？ 军事实验的产物也好过和自己妈妈谈恋爱，那太惊悚了。 寒露把我的身体翻了一下，我看到自己的肩胛骨处有一片血色的龙鳞图案。随后，张欣欣浮空在我额头上轻巧落下一吻，白色的能量被她传输给我。 陈源脸的金属女神又把水晶棺的盖子合上，说下次换她来。 我果然是军事实验的产物。 还好还好，寒露张欣欣不是我爸妈，我是改造人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自从入道以来我每天给鬼物送信跟各类魑魅魍魉打架，和政府秘密改造的生物兵器也差别不大了。 那些画面渐渐变淡，我终于得到了一个安稳的夜晚。 第二日醒来我的身体恢复了一些，现在已经可以不坐轮椅慢慢走了。 张欣欣的情况也明显好转，在吃过早餐后她牵着我的手在军营里走了一圈儿，灵军被张磊反渗透都快成了张欣欣的私兵了，那些士兵们一路对张欣欣敬礼叫小姐好而不是上将好，这让我很是担心民族灵军的未来。还好张欣欣不是心怀不轨想要改天换日的野心家，她就想在家清净逗我玩。 如果张欣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也绝对不是类似改朝换代的事情。她的秘密一定更加深不可测，与之相比，连这星球本身也许都会变得渺小。 但是我不怕。 张欣欣对我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我可以说是有恃无恐。 第212章 乖，叫声夫君 我们养伤的期间，遗忘者之地又来袭击了几次，都被秋意遥击退。 知道这里有巅峰道尊之后遗忘者之地不再派大鬼过来，灵军这边也加快了训练士兵的进度，秋意遥把所有的非作战部队都拉过来给灵军上课紧急扩军，梁老更是以中央政府名义进行战争动员，发布招募有志者抗击怪物入侵的政府公告。 不得不说国家动员一旦开起来情况就明显好转，灵军的规模在短短的两个星期里扩充了三倍，预备役更是达到了五十万人。现在灵军已经有超过六万的可战之兵，不过他们彼此的磨合还不是很好，虽然单兵武力还过得去，协同作战却不那么理想。 梁老把放天体观测仪器的那个院子作为前线指挥中心用，每天灵军非作战状态的营级以上军官都要去那里汇报情况进行军事会议。指挥中心的军事会议室似乎在某种轨道上高速运行，它的时间流逝相对外界较慢，是一个适合进行军事部署制定重大作战计划的好地方。 我作为一个编外人员自然是不用去什么军事会议的，可以跑了之后我每天就在灵军营地到处游逛自己玩，散步两天之后秋意遥拎着我进了梁老的装甲车说我不干活就算了还到处散播媚鬼的信息素搞得灵军女兵们军心浮动，必须给我安排一个工作才行。 梁老想了想就让我去日本做谈判队伍的保镖，和之前商量好的一样。对于梁老的安排我并没有意见，只是在去日本之前张欣欣赶到现场说一定要去日本谈判也应该她去，我这么弱万一谈崩了就回不来了。 我轻笑摇头，自座位上轻巧起身，温柔环抱住张欣欣。 “是的，我很弱。可是，正因为我很弱才应该我去不是吗？欣姐姐，强大的你去谈判是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的，正因为我很弱才能显示出我们热爱和平不另怀野心的简单意愿，所以我去是最合适的。欣姐姐作为灵军的副总指挥官，有上将军衔，如果在那里和日本人发生了冲突就是代表着中央政权对日本的态度转为敌视，眼下我们虽然扩张了灵军的规模也只能堪堪挡住金丁玺，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邻居，至少让邻居不要来背刺我们。” 秋意遥纵身跳上了会议室的巨大圆桌，在桌子边缘坐下：“各位，我妹妹说的很对，既然可以和平谈判谋求双赢就不要把太强大的战力委任为主谈判官，我妹妹虽然对政治军事啥也不会，起码能做到不割地，让她做谈判官还是可以的。” 哎，等等，怎么我就做谈判官了？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呀？ “妹媳你在家里好好陪着我训练灵军，和日本玄界谈判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妹妹的，她可以的。” 张欣欣还想说什么，我抬头就吻上她的唇堵住她的话，于是她赌气一般把我按在桌子上吻得嘴唇发麻，丝毫不在意此刻大庭广众百十个灵军的军官都在。不过军官们也基本都是见多识广波澜不惊，只有几个看起来很强但自控似乎不是很好的女军官表现不太正常。 我的媚鬼特质是对女性特攻，会有如此影响也是正常的。 确定了我作为对日谈判的主官后，梁老让其他人先退出去，现场只留下我们和张欣欣秋意遥牟聪。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成了谈判主官，我没有任何谈判的专业知识，除了不会割地之外不能保证不会一不小心就卖国，但梁老说领土是中国绝对的红线，只要不割地你签别的秘密条约问题不大，像是认准了我会卖国一样。 梁老在政治方向上对我进行简单的吩咐，张欣欣则是告诉我在日本千万不要跟那个叫什么大蛇的怪兽惹事，在日本那个怪兽有领域加成是不可战胜的，强如白衣人或者秋意遥过去在日本也讨不到好。我点头表示记下了，张欣欣又凭空拿出一本封面写着谈判技巧几个大字的书让我把这本书读一读，这本书是灵力所化，我不需要背，读完了就能自动记住并且永不遗忘，不过到时候能不能发挥出来就看我自己了。 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扮演忠诚守卫的牟聪两眼放光，张欣欣见他这样又拿出一本书告诉他把这本书读完了你会学会一种名为补天剑法的剑诀，能让你的实力永久性提高一个大段位成为道尊地板。 牟聪很开心地收下礼物，秋意遥又说既然有道尊实力就不能再做个中校，道尊实力都得少将起步。牟聪听她如此发言连忙摆手说他不求官位只想要武学的精进，梁老却是认真许诺两年内能给你升到少将，你跟白皇后她们不一样，她们是招安的所以必须要高官厚禄，你是党的卫士祖国的铁兵得按照党内程序来。 我听梁老安抚牟聪的话就不乐意了，您这意思是我们这些非党派人士就不是祖国的卫士了？ 梁老又像哄孩子一样哄好了我之后才让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去日本，我拉着张欣欣的手回到宿舍，关了门之后就把她按在墙上吻。 别说，把自己爱的女人压在墙上亲得脸上泛起醉人红霞真是非常美好的感觉呢。张欣欣如果想要挣扎我是按不住她的，但她温柔配合我的掠夺，等我自己唇舌都麻了才结束这一吻，然后她抱起我，两人一起陷进柔软的大床里。 我以为会顺水推舟发生一些恋人之间的事情，但张欣欣只是拥抱着我告诉我在日本一定要小心一些人。她对我说了七个人的名字，告诉我七个人里面一个是中立的，三个亲美两个亲华一个亲俄，让我在日本遇到了亲美的道尊不要主动挑衅。 “雨点儿，不要动。” 张欣欣温柔解开我的衣服，我躺在她身下看她修长白净的手指慢慢解开我衬衣的纽扣，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进入这一步。我已经承认了是她的未婚妻，发生些故事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故事的前后跨度是不是太大了，怎么突然就脱我衣服了，如此行为不该是刚才把我按着亲完了就接上吗？ 张欣欣将我的衬衫解开一半，露出内衣后却不再继续，而是俯身将一个吻轻柔落在我的左胸心脏处，霎时间一股庞大的能量在我心脏聚集，我的身子像是触电一样颤抖痉挛，在几秒内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已是傍晚，我枕在张欣欣的腿上安稳睡着，见我睁开眼睛张欣欣轻笑，弯腰又将一个吻落在我唇上。 “姐姐给了我什么东西。” 我活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脚轻声问。 张欣欣美目流转：“达摩克里斯之剑。” “说点我能听懂的。” “神明在天外制造的巨大武器，状如利剑的白色恒星。雨点儿可以将那颗恒星的力量召唤到地表之上，遇到了打不过又跑不掉的情况可以使用达摩克里斯之剑进行威慑。因为雨点儿太弱，无法将整个达摩克里斯之剑召唤过来，只能使用它的一点点力量，不过这一点点力量也可以形成半径百米的巨大破坏性光柱，一击命中就可以让道尊级当场失去行动能力。” “这么说真的是个了不得的好东西，我要如何感谢欣姐姐呢。” 张欣欣巧笑倩兮：“感谢就不要了，雨点儿叫声夫君？” 我脸上一红：“所以不要提这种奇怪的要求啦……” “雨点儿好冷漠，我好难过……” 我羞红了脸把脸埋进她胸前：“不要闹啦~~夫君~~” 张欣欣抱着我用她的额头抵着我的，非要看我因为害羞红透了的脸，然后又亲了我好几分钟才放我去洗澡。 我躺在浴缸里摸着被亲得肿痛的嘴唇回味着张欣欣的甜美和自己那一声含羞带嗔的夫君，总感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这进度也太快了，完全超出我的预期。不过算了，张欣欣本就是我的姐姐和婚约对象，叫她夫君不亏，她本就是嘛。 窝在张欣欣怀里一夜，第二天被她叫起来送上飞机，登机之前我还问她为什么夜里什么都没做，不想要我吗。 张欣欣亲了亲我的额头微笑说想要留下念想，这样我在日本就会爱惜身体不胡乱搞事。她还当着几个道宗道君的面一手搂我的腰一手将我的手握住说雨点儿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不要乱来，又让我羞红了脸。 飞机抵达冲绳岛期间我睡了一觉，睡醒后就已经降落了，灵军的少尉小姐姐把我叫醒后让我随她们一起下去，我想了想自己不会日语，便在离开机场后打开手机进入不需要网络也能连接的死亡秀场，在商店里花5功德5冥币买了一本日语口语速成，这本书读完之后可以在一个星期里获得专业级日语口语能力，但是不会书写。 书写还得买另一本日语书写速成，两本书居然分开，这店太黑了。 随行的军官们都是身穿西装，我这身短裙白丝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等一下找到宾馆住下，还是得换件衣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诚心诚意跟邻居搞好关系共同抗击鬼物的谈判人员，而不是哪个不入流高中跑出来的不学好整天谈恋爱的坏学生。 卷九 重建玄界 第213章 为了什么？ 和日本友人约定的见面地点是一个酒吧，我吃过晚饭睡了一觉，到夜里八点才被漂亮的警卫员小姐姐叫醒，简单洗个脸就穿上我的黑色紧身制服，对着镜子看了看确保比较庄重才出门。 酒吧里早有一群人在狂欢，我的视野扫了一圈儿找到缩在角落里喝酒的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她很漂亮，是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漂亮，不过我注意到她不是因为她好看而是她身上带有奇怪的真气。 也不能说是真气，跟华夏的真气还是有所区分的，应该是从中国的道术里面分裂出去又自成体系的日本阴阳术。它的本质跟道术是一样的，都是借助自然的力量，但道术主要将自然之力融入自身，阴阳术不要求练习者有强韧的身体条件，他们把力量灌输进名为式神的灵物中世代传承。 如果华夏道士定位是战士，东瀛阴阳师定位就是召唤法师。 我快步走到桌前柔声问端着酒杯摇晃却不打算喝的姐姐我可不可以坐在这里，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微笑点头，我坐下后她给我倒了一杯酒。 我接过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的味道并不是很好，至少在我个人感觉上是不如饮料好喝的。因为之前没喝过酒我也不敢怎么喝，用视野扫了一遍周围确保没有别的玄界高手了才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给我，我给你带来了一条鱼。说着我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鱼状玉佩给她，东瀛女阴阳师接过玉佩点头便让我随她走。 我们离开酒吧，在外面走了快十分钟才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女阴阳师自我介绍她叫岛崎麻友，是一位日本的天尊阴阳师，换算成中国道士的等级就是道尊。她是岛崎家的小姐，不过她只负责打架，家里的事情都是她的妈妈在管。 我没有过问人家的家事，和她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要回宾馆睡觉，不料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躲进树林，我不明就以看她严肃的样子也不敢多问，陪她所在林间看着几个醉醺醺的士兵走过去，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怕这些不堪一击的废物。 接下来我们两个就躲在小树林里像是商量明天搞哪个机场的恐怖分子一样，对中日玄界联合问题展开了讨论。岛崎麻友说日本的玄界四分五裂是彻底不受控于世俗政权的力量，无论是政府还是天皇都无法让他们听命，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岛崎家的想法就是驱逐鞑虏恢复日本。 驱逐鞑虏恢复日本让我听得一愣，随机我明白驱逐鞑虏指的是驱逐驻日美军。刚才那一波好几个醉汉毫无疑问就是驻日美军的冲绳岛驻军，他们在冲绳岛基本上是军纪败坏除了好事什么都敢做，岛崎麻友是冲绳人憎恶驻日美军想要将他们驱逐出去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且不管是我个人还是中国的整体意志都希望驻日美军赶紧滚蛋。 正谈着合作的事项，突然有女人的呼救声传来。 作为一个武力强大的好人，我自然不能对路人的求救信号坐视不理，于是我请岛崎麻友再次稍等片刻，自己向着呼救声传出的方向一路飞奔过去。 我赶到一家被损毁的小饭店，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倒在地上头上被什么东西砸出一个大口子正往外冒血，两个醉汉按着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美妇蹂.躏，还好因为我来得快他们来不及实现切实的侵犯。 对于这种人渣我一向没有同情心，拿出一张紫符变成光剑，一剑一个将这些禽兽就地物理阉割。穿着军服还敢出来搞事情，你们对得起这一身军服吗？如果是中国军队……解放军哪敢干这事？祸害百姓是金陵国民党和各路割据军阀的特色。 醉兵喊着英语拿出手抢，水在他们脚下展开成为一片池塘，继而一切平静下来。 哎，本来想救人的，结果翠翠这一手把人给吓晕了。 我给这位女士喂了一颗丹药后迅速离开，走出一百米想想不对于是又回去在地面上用惊月剑刻下了ISIS这串字符，把几个偷跑出门喝醉美军士兵的失踪栽赃陷害给恐怖分子组织。也许这会造成冲绳岛的恐慌，不过不要紧，我拿出一张符纸对这位女士进行催眠，让她假想象三个突然出现的恐怖分子杀害了美军士兵并且将尸体运上飞行器扔进海里。 若是一个月前，我如此操作是瞒不住美国人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冲绳岛的天空覆盖着沉重的阴云使得卫星不能看到地面，这几个人找到被破坏的民宿之前还穿过了森林，路上被恐怖分子袭击是完全正常的，就是日本为什么会有这种成体系的恐怖分子我花了半小时来编。 我编故事的时候岛崎麻友来到我身后轻声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则是温和对她一笑告诉她知道，我此行就是代表着华夏玄界来争取日本玄界的支持，至少也要友善中立，我知道日本玄界一直对半岛很是憎恶，刚好我也是，我们就好好相处，一起反抗美国人和他们忠诚的跟随者韩国人。 岛崎麻友被我整笑了，她摇头拉着我快速离开这堆废墟去了她在冲绳的居所。 岛崎家已经有一位外人在坐着了。 是一位很漂亮的姐姐，她身材窈窕但身高应该有180，长发在背后温和披散着，是带着光泽的银色。这位姐姐身上的感觉和华夏道士和东瀛阴阳师都不一样，和之前遇到过的美国韩国雇佣军也不一样，她又长得一副西方人的样子，应该是梵蒂冈那边的吧？ 银发姐姐对我伸出手微笑：“欢迎中国的朋友。我是米娅，米娅·罗曼诺夫，是日本的都主教，日本这边的东正教事务都是我在管，换算成中国大概就是道尊。” 我把手递给她有点尴尬道：“我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头衔，就是一个道宗，我对东正教的内部阶层划分不了解，但想必你至少是省级，嗯，加盟国级的宗教领袖，我只是一个加盟国里面的小城市的宗教负责人……” “没关系没关系，今天大家都不是为了宗教内部的地位聚在一起的，而是为了冲绳的独立。” 我正在喝水，听她说冲绳的独立，我一口水喷了出来。 她说什么？为了什么？为了冲绳的独立？怎么就突然要分裂日本的国土了？梁老在我来的时候说不要割地，也说不要割人家的地，每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都应该尊重他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怎么我一下飞机日本友人就和俄国友人一起折腾着要搞冲绳独立？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我思索了十几秒轻声问：“这个独立是什么语境下的独立呢？给我展开讲可以吗？” 她们两个都是道尊级别，我也不敢说你们要搞分离运动我不跟你们谈判了我要回家，不然我怕她们会就地掐死我。 岛崎麻友给我一张不知道哪来的地图说是要恢复冲绳独立王国的地位。冲绳在历史上是小国琉球，是中国的朝贡国，这个朝贡国并不意味着它是中国的一部分，相反它是一个主权完整的国家，受到中华帝国理论上的武力保障。 明末中华帝国的实力严重下降，日本趁机入侵琉球迫使琉球同时对中日进贡，在清乾隆时期日本派遣军队到琉球，琉球向清朝求援，乾隆没有回应，琉球成为日本的半殖民地。 清末光绪时期，日本将琉球归于自己的行政管辖之下，琉球国王亲自到北京求救，但当时的中国自身难保无力救援，最终琉球被日本吞并。 日本吞并琉球却并没有好好地经营，琉球人与日本本土一直离心离德总在找机会搞事情。普通的冲绳人未必真的想要脱离日本，但岛崎家族是真的不想跟日本继续过了，作为琉球王室后裔赶走日本武装自己当国王不好吗。 岛崎家想要驱逐日本和美国的武装力量恢复琉球王国的地位，中国想要将琉球群岛的美军驱赶出去，俄国的反应更是希望日本驱逐所有美军，它可以对日本提供武力保障。 俄国的要求实在是太搞笑了，马上自己都揭不开锅了还保障日本呢。等等，虽然俄国揭不开锅了但是日本有钱啊，美国人一退俄国人从日本拿钱，哪怕一年只给五十亿，对于快要当裤子的俄军来说那也是一大笔钱。 哎，我是个好人，好人怎么可以分裂他国领土呢？容我去给梁老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说。 我告诉两位小姐姐你们的想法很好，但方法并不成熟，我先回宾馆睡觉，你们想出了更稳定可靠的方案之后联系我，我再来和你们交流沟通。 回到宾馆后我就很惊惶地对梁老汇报情况：这个岛崎家真不是好东西，他想要分裂日本国土！ 梁老听完我汇报情况后大笑让我帮助他们推动琉球独立，我吃了一惊颤声问：“琉球是日本的国土啊！我们要尊重他国主权和领土完整啊？” 梁老哭笑不得：“小郑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冲绳就不是日本国土，二战之后美国人托管冲绳，后来为了压制中国才把冲绳转交给日本的，你需要补一补历史课了。现在我委任你为对岛崎家谈判的全权负责人，你就给我想办法让冲绳变成琉球王国就行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觉得他说得对，但今天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我需要缓一缓。 第214章 道尊女少将 一觉睡到第二天快中午才起床，在附近简单吃了些食物后我开始四处游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有很多军人的地方，看起来是个军事基地。 我对军事基地并无兴趣，站在基地附近观察两分钟后没有发现有什么好玩的，于是就转身离开。冲绳岛的美军基地经常有犯罪丑闻传出，如果有人想要过来打我，你说我是一剑劈了他洗了军事基地还是扭头就跑？为了不让自己惹事，我只好先避开会惹事的人。 军事基地的保密等级似乎不是很高，我甚至可以看到有好几个小孩子在附近玩耍，冲绳岛的美军虽然总是喝醉借酒装疯搞事，在不喝酒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所以酒不是个好东西，军队禁酒是对的，中国的各级作战部队在工作时间必须绝对禁酒才行。 秀场提供的道具让我可以和冲绳岛的孩子们正常交流，我就陪着几个孩子在军事基地附近玩了会儿跳房子的游戏，一个漂亮的金发的美军将领站在不远处微笑观望，她的肩章是星星，应该是将官，身上还带有见过几次的基督系修士特有的真气，从真气强度来预判的话是道尊。 美国驻冲绳岛的道尊吗。岛崎麻友想要推动冲绳岛恢复成过去的琉球王国就必须击溃这位道尊小姐，但那是岛崎家和俄国人的事情，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和日本玄界达成互不侵犯，不求他们倒向中国，只要不在中国人和金丁玺决战之时捅刀背刺就行了。 我倒是不担心女将官对我做什么，此刻我用项链将全部的真气都隐藏起来，在她看起来我就是一个温柔陪小孩子游戏的女人，想必自认为是正义的将军不会来找我麻烦。 事实证明我想太多了。或者说，我把美国人想得太好了。 女将官拿出一个小巧的仪器叫来好几个五大三粗的士兵来到我面前说请我进去坐坐，我想了一下觉得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应该不会怎么样，而且那位将官没有喝酒，安全方面问题不大，就跟着他们去了。我毕竟还要在冲绳活动一段时间，现在扭头就跑固然是可以跑掉，但接下来在这里就不好工作了，毕竟我来这里可不是要做什么让美国人喜闻乐见的事情。 在审讯室，女将官让我坐在对面，她努力想对我说什么，但我只听出她自称没有恶意。尽管英语是绝大多户中国人都学过的，要和英语国家的人真正对话还是难度颇高，更何况这位将官语速太快。 我努力用英语组织语言问她能不能降低语速我听不懂，将官小姐一拍脑袋换成了日语，我日语精通的七天体验卡今天才是第二天，可以和她正常交流。 这位27岁的乔·凯南小姐是美国海军第七舰队的少将军官，她升官快是因为不走寻常路，她是专门管理超自然现象的，是美国驻日超自然力量管理小组的最高负责人，教派是几年前刚出现的特殊新教，教义是不管加尔文宗也好路德宗也好天主教也好，只要大家信一个上帝就都是兄弟，可以说是美国最热爱和平的宗教。 凯南这个姓让我很不喜欢，我问她和乔治·凯南有什么关系，她挺自豪地说那是她的祖父，我于是轻轻闭上眼睛勾了勾唇角，乔少将立刻很不开心问我是不是对她的祖父有什么意见，她祖父可没有干坏事。 我睁开眼睛轻笑：“冷战之父也叫没有做坏事吗。” “不是这样的，我祖父虽然被称为冷战之父但他真的没有预料到会变成后面那样子啊。而且你想啊，冷战是两大强权带着盟国拥核对峙，这期间大的战争一直都没有，确保了世界大范围的整体和平，我祖父是好人啊。对了，请你过来是因为感觉到你身上有潮湿的邪气，你是被恶魔缠上了吧？” 我将视线投向窗外：“恶魔……吗……有那种东西吗……” “有的！有的啊！” 乔很激动：“你听我说，真的有恶魔的！我不是要跟你传教，这个恶魔不是信宗教就能摆脱的，被它缠上了很可能会死的！你先不要以为我是疯子，先听我说完……” 这位少将小姐给我科普了一大堆按照基督教理解的玄界基础知识，然后告诉我有一个很凶的恶魔缠上了我准备杀害我，我想了一下就问你说的恶魔感觉像是幽灵，她见我能理解了立刻点头说恶魔有好多种类，幽灵也是其中之一，都是要害人的邪恶存在。 给我讲了一大堆话之后乔也渴了，就捧起水杯咕嘟咕嘟喝水，我注意到她的杯子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一只白色的猛禽。 乔发现我对杯子感兴趣就把杯子给我看，说这只白鹰是她的标记，她在美国被称为白鹰侠，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我伸手摸了摸杯子，触感挺不错，这杯子应该能卖好几百块钱。 想到这里我问了一个也许不那么合适的问题：“那么凯南少将，这杯子哪里买得到呢？” “啊？你要的话我送你一个。” 我轻轻摇头：“无功不受禄，怎么好要别人的东西呢。” “不是啊，现在是我想要干活，你被一只恶魔缠上了，我是一个专门负责驱魔的人，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驱走恶魔。” 我稍稍偏头柔声道：“可是……我没有钱。” “没关系，我驱魔是不要钱的。我给你这个护身符你拿着，至少可以让恶魔不能伤害你。” 我伸手去接，到中途又缩回手：“少将阁下，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绝对没有任何窃听监控装置在里面，你就拿上吧，不出意外那只恶魔今天夜里就会来找你，尽管我想要把你留下来过夜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话，看你这么讨厌我，也不会相信的吧。” 我犹豫着接下护身符小声说：“我并没有说少将阁下会送监控设备的意思。” “没有说，但你脸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都是中情局那帮杂.种，对盟友一点都不像是盟友的样子，完全就不把盟友当人看，搞得现在我们在欧洲亚洲的盟友都很不喜欢美军，明明美军大多数都是好人，就那一部分坏人导致我们名声集体败坏。” 乔恨恨捏着水杯仿佛在捏着中情局领导的脑袋，我被她逗笑了，她见我笑也笑起来：“所以说美军里面还是好人多啊，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垃圾害人，但我来了日本就不会再让那些驻军搞事。我已经开始组建新的军事法庭了，只要一年时间就可以完全把控驻日美军的纪律，只要被举报危害当地居民查实了的就要坚决从严处理，相信可以慢慢改善日本民众对驻日美军的看法。” 我微笑不语，心里却在想可不要让她成功搞什么驻军改革，就让驻日美军一天天糜烂下去对中国才是好事。 在我走之前乔让人拿了一个杯子送我，她陪我到基地边缘才问我能不能抱抱我，我想起拥抱在西方是一种很常见的礼节，就像是日本鞠躬中国握手一样，于是点头，她就抱了抱我让我夜里把护身符挂在身上不要摘掉，明天来这里找她，她会在基地外面等我。 回到宾馆后我又接到岛崎麻友的电话，她问我中国玄界高层的立场是什么，我回答这边支持琉球复国运动但由于美国人在琉球存在很强大的军事力量，中国人不能承诺提供武力支持，不过可以给你们一笔钱，钱不多只有两亿，算是一点心意。 梁老还说如果他们复国运动失败了可以跑到中国政治避难，中日之间积怨很深岛崎家很容易就可以在中国获得愿意帮助他们复国的力量。当然岛崎家复国成功，琉球独立之后要驱赶美国驻军，也不要让日本人驻军，琉球可以发展自己的独立军队来保卫自身安全。 岛崎麻友笑道主要的问题还是美国在琉球的驻军，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解决，我们预测会有一颗陨石在横滨港落下，陨石里面应该会有东西出来，到时候琉球的道尊会过去，他们就趁着驻琉球的玄界高手走了趁机起事。 我想了想问：“冲绳……琉球这里有美国的一万军队和二十多条舰船，飞机也有百十架，你们没有世俗部队要怎么举事？” “不需要击败这里的美军，我们只需要以最快速度控制琉球的日伪政府就可以宣布独立，接下来俄国的军队会登陆琉球，美军来不及反应的。有俄国人在后面支持，动手的话我们也不怕。美国的电子战能力极强，所以举事之前我们会用一颗核弹凌空爆炸，用它的电磁脉冲摧毁视野内全部的电子设备来瘫痪美军，然后就可以放心大胆去打日伪政府了。” 我无言看着场外的夜色。 核弹开局吗。 可以，这很俄国。 既然要破坏电子设备，我得赶紧弄一个备用手机才行。 第215章 再对你说句话 我又给梁老打电话汇报了情况说俄国人疯了想要在冲绳上空搞电磁脉冲，我要不要劝他们不要这么干，梁老却说他们恐怕没有机会了，你先保护好自己，这几天东海那边会出大事。 挂了电话我就睡觉，睡到半夜突然感觉身体变得很沉重，整个身子似乎都被浸在了水里，有一只冰凉的手正抓着我的脚。潮湿的阴气在房间里摇荡，我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默默召唤惊月，却发现惊月剑无法给我回应，而且我放在枕头边的发卡也不能给出响应。 这位红衣君王的能力是封锁修士的道术吗。 她在梦世界和秋意遥有过直接冲突，被秋意遥一剑逼退，很明显是打不过秋意遥的，而秋意遥的战斗力和白衣人，和寒露是势均力敌的，可以说君王水鬼是比较弱的红衣君王。当然这么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最弱的红衣君王也能一巴掌拍死我。 水鬼抓着我的脚将我向外面拖去，我抬起另一只脚踹在她脸上，但水鬼的形体虚化成浑浊的水，我的脚穿过她的脑袋，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伤害。她虚化让我吃了一惊，不过两秒的停止动作状态我就被她抓着双腿倒立着拎到门口，大门被撞开的声音惊动了灵军的两个卫兵，他们赶过来对水鬼开枪但并没有作用。 水鬼抓着我来到窗口，一脚踢破了防弹玻璃后带着我从五楼跳下，她落地的时候把我举起来避免我当场死亡，但我还是感觉内脏仿佛被揉成一团，血的味道在嘴里漫开，我已经在这一个落地的冲击中失去抵抗的可能性。 灵军的卫兵想要救我，却被水鬼轻易甩开，水鬼花了大约有两分钟抓着我来到岛上的一处小湖泊边，把我扔在水边松软的泥土上，她的嘴一下子就大大张开，像是一条阴险的蛇。 我此刻连爬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那张大嘴慢慢靠近。 这就是终结了吗。没想到我会死在冲绳，并非死在一场阴谋里而是被厉鬼所杀。不过这也并没有太超出我最初的预判，毕竟入道以来我就知道作为一个道士，我迟早是会死在鬼物手里。 在那张大嘴把我的头咬住之前，金光陡然闪出，水鬼被向后击飞。 “恶魔，有我在别想害人！” 水鬼发出阴森的笑声，她的灵体以水的形式向金光射来的方向突进，我可以感觉到两股庞大能量的撞击，大约两分钟后水鬼发出一声尖叫，她快速掠过我身边，一头钻进湖中消失不见，看来是打输了。 乔过来想要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一拉住我的手腕就知道我的情况很不妙，于是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回命水给我喝了，尽管回命水已经不能回复我的真气和战斗力，要恢复我的身体还是可以的，就是花的时间远比之前长，我在一分钟后才勉强坐起来。 “穿着睡衣被袭击，我不是告诉了你恶魔夜里会去攻击你，怎么不戴着护身符。” 我苦笑道：“没想起来。我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恶魔，所以……” “骗人的。你根本就是早就知道这个恶魔的存在，还被她几乎把灵魂都吃干净。我刚给你喝的东西叫做回命水，灵魂不受损的情况下三秒就可以恢复生命力，你却花了一分钟都没有完全好起来。我发誓我给你的护身符是真的护身符，没有任何监听设施，你不能因为中情局不干人事就觉得美军也不干人事。” 我轻轻抬头看着她很是愤愤不平的漂亮的脸笑道：“好好好，是我的错，那么爱做好事的英勇的美军少将，可以放开我了吗？” 乔松开我的手腕大刺刺坐下来吐槽道：“你完全不像是一个日本人，态度实在是太疏远了，就算本地人不喜欢驻日美军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敌意，你不会是冲绳复国运动成员吧？如果是的话那我可要逮捕你了，这个组织上个月刚刚趁着怪兽袭击在东京地铁里放毒气造成四个人死去。” 我摇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我叫郑心雨。” “啊，中国人？” 我点头道：“是的。这么说的话就可以明白为什么我不喜欢美军了吧，这一大圈美军的基地明显就是针对我的国家，要我如何喜欢的起来。” 乔争辩道：“可我们是针对苏联……俄国的啊？不说这个了，我不想和你因为政治立场闹得不愉快，既然你是中国人，那么讨厌美军就是很正常的了，但是美军真的不是坏人，我们在冲绳很好的维护了这里的和平与稳定，没有我们这个岛早就被怪兽吃完了。” 我稍稍偏头轻笑看着她：“后悔救我了吗？” “救人是一个有良心的战士应该做的事情，哪怕是交战国的士兵遇到了恶魔袭击我也会救。你不要再用这种笑眼看着我，知不知道你笑得好性感，会让我想多的。” 我愣了一下问：“为什么会想多？少将阁下莫非喜欢女人？” “我还没有谈过恋爱，但我今天觉得我也许真的喜欢女人吧。” 乔轻柔扶起我又问：“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我含笑点头：“那就拜托少将阁下了。” 当她送我回到宾馆门口时告别时，我又叫住了她：“等等。我想要对你再说句话。” 乔很是欢喜地回头，我认真道：“岛链我们终有一天会走出去的，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 乔立刻就抓狂了：“你不是军队的政委吧？叫我就是为了对我说这句话？回去把护身符好好挂在身上，你再一张嘴就给我讲政治下次我可就不救你了。” 我作为谈判官被鬼抓走居然没有人来找我，这是很明显不正常的，还好现在我又可以召唤惊月剑了，证明我是在现实里没有被拉人梦境，不然光是我回到房间没有任何人接我都能让我怀疑人生。 一觉睡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我睁开眼睛后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房间里有浓重的血的味道。 我拉开后面明显有大体积物体的窗帘，一个身穿黑衣的灵军女兵被吊死在窗前，她美丽的脸极度扭曲，两眼瞪得大大的，舌头吐出，两只手还徒劳地抓着脖子上的绳索。 被吊死的女兵没有流血，我闻到的血的味道不是她的。 我又打开卫生间的门，另一个女兵背靠坐便器裸身坐在卫生间的地上，她的腹部被利器划出一个大口子，腹腔被撑开，里面所有的脏器都消失不见了。 我苦恼地揉着太阳穴，想来想去还是叫来了宾馆的服务生，告诉她我的两个同伴被幽灵杀害了，谁帮我联系一下岛上的法师，我想要给同伴进行一个安魂仪式。 若是在以前我一定会被作为第一嫌疑人先扣起来再说，但当下鬼物已经在全世界范围内被认为是天外入侵者，是确实存在的威胁，服务生也懂点阴阳术能读出空气之中残留的阴气，于是她报了警之后就联系了一位阴阳师。 阴阳师名叫指原凛花，是日本的天尊阴阳师，换算成中国战斗力单位就是道尊，她原本是本土的一位道尊，只是恰好在这里度假，就住在这家宾馆叫她出来方便。 我对这位指原天尊可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她是美国忠实的舔狗，原本是一个娱乐圈边缘的小糊糊爱豆，后来被人爆出大尺度口.交照，意外地以此为起飞点成了一个还算红的女艺人，然后不好好做综艺跑去搞政治，每天宣传日美一家亲台日友好，极端反*反到右翼内阁都没她能跳。 之前我只觉得她是一位聒噪的政客，入了道才知道原来她还是美国的道尊——指原凛花代表了最亲美媚美的一批人，说她是美国的道尊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毕竟她发表过愿意为保卫美国而死的惊骇言论。 指原凛花查看了一下房间有抓着我的手腕几秒钟就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回事，她告诉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幽灵闯进了我的房间杀了我的两个保镖，还吃了我一大半魂魄。她还问我是不是刚被袭击喝了回命水，我做出疑惑的表情问什么是回命水，指原凛花见我不知道也不再谈这个，交代我不要靠近有很多水的地方就回去睡觉了。 她走了以后宾馆给我换个一个房间，我拎起不多的行李住进新房间，先补了觉再给梁老打电话汇报情况，对没能保护两个灵军女兵让她们死去深感惭愧和悲伤。这是两个少尉，她们是两个道将，本该带领士兵在西部抵抗金丁玺入侵，却死在了冲绳的宾馆里。 在汇报结尾时梁老突然咳嗽了两声对我说：“小郑啊，今晚别睡太死。” 我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今晚冲绳岛会有大事发生，很可能鬼王的部队在岛上强行登陆，你注意外面的情况随时准备跑路。跟日本玄界的谈判能成最好，真不成也不用谈了赶紧跑，如果能把岛崎家的高手带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叹了口气：“我尽力吧。” 第216章 开始崩坏的世界 夜里我还真没敢睡太死，大半夜的水鬼君王又来了。 这次君王没有上来就袭击我而是坐在窗前，勉强维持一个人类的形态和我大眼瞪小眼，我见她不直接攻击我就试探着想要和她交流，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我放在枕头边的护身符。看来乔给的护身符还是有用的，也许是对水鬼特攻，让水鬼无法攻击到我。 水鬼用她液态的双臂在我面前比划着什么东西，张大嘴发出呵呵之声，我完全不明白她如此急切想要表达什么，一脸茫然看着她。 水鬼在和我交流失败后冷静下来抬手指向门口，我想了一下问是不是你想要我离开这宾馆，水鬼点头肯定我的想法，我又问是不是有其他的大鬼要来了，她又点了点头。 “所以你是怕别的大鬼吃了我是吗。” 水鬼点头：“啊……啊……” 果然如此，这是猛兽护食吧。 我穿上衣服简单的洗漱之后就拎着行李出了门，告诉前台小姐等下可能会有很厉害的幽灵在冲绳岛上出现，建议你们赶紧跑路。说完了我就退了房离开，仅剩的两个灵军女战士跟着我快速到了森林中，我用剑气在地上打出一个坑之后就先试着俯卧在坑里，这时候一声刺耳的尖啸声自空中传来。 天空中出现巨大裂缝，很多怎么看都是黑色盘子的飞行物穿过裂缝从另一个世界来到冲绳岛。那些黑盘子可以在水平方向任意飞行而无需改变方向，在飞行过程中不断向地面发射暗色的阴气形成的冲击光。那些冲击光单发并不强大，是我一张紫符就能打散的水平，但胜在数量多。 十几个黑色圆盘列队从森林上空飞过，从我头上过去时还扔下一颗圆圆的阴气凝结物，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当即用一张紫符甩过去化为结界将其包裹住，果然十秒之后那东西就爆炸了。 水鬼早已消失不见，森林却在燃烧，我让身边的灵军女尉官打电话向消防求救，同时我也知道很可能消防是来不了的。这是一场突发的灾难，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不明飞行物袭击了冲绳岛，这些飞行物看起来跟遗忘者之地那边小兵很不一样，比起遗忘者之地更像是…… 皇帝在这世界的残部。 早有美军的战斗机起飞迎战，可惜导弹和机炮都对阴气凝成的圆盘毫无意义。导弹从圆盘中穿过，圆盘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用阴气光束从容扫落美军战斗机。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气之中的人形家伙从天空中现身，落在一架正在躲避光束的战斗机上。我看到从它脚下开始扩散出黑气，黑气在十秒之内将整架飞机包裹住，随后飞机被它控制掉头袭击其他的飞机。 天空中的黑影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火箭筒的东西摆弄十秒就将炮口指向地面，炮口暗色的能量快速聚集，继而一炮打出。 地面猛然震颤了一下，巨大的轰鸣声整得我脑袋里一片嗡嗡声让我被迫闭上眼睛，等到半分钟后我调整好了再睁开眼睛，只看到美军基地的方向已成为一个巨大的坑洞。 不是炸成废墟而是瞬间抹除吗？那一炮威力确实强悍，估计等于是核弹的力量在更小尺寸下更长时间作用，我看美军基地不一定能有一个活人，希望乔少将还好吧，她是美军里为数不多的好人。 一炮湮灭冲绳基地之后，不明力量的地面部队也降落了。 它们看起来像是岩石变成的士兵，每一个士兵都有三米高，行动不是很快，武器以阴气枪炮为主，一炮就能在地面炸出一个半径五米以上的坑洞。这些岩石步兵在地表缓慢前进，一路摧毁了面前的所有建筑物，不过没有赶尽杀绝攻击四散逃跑的人群。 梁老打来电话要求我立即撤退，说是还有一大波袭击正在路上，我接到指令后拿出那架阴气的飞机带着两个女尉官上去，开足马力就逃出冲绳岛。我原本想要回中国的，不料返回中国的方向有一大批阴气的圆盘挡路，我又不确定是否打得赢它们，只得向梁老报备，请他允许我在日本降落，暂且蛰伏另寻回国的时机。 梁老当场批准我的申请，于是我在日本的四国岛找了一处没人的田野降落了。 日本的怪兽在北海道出现并向全岛推进，由于日本自卫队和驻日美军反应迅速，也由于俄国在库页岛、北方四岛驻军提供了帮助，总之日本的问题现在仍然局限于一个北海道境内而未能扩散到整个列岛。 其实日本的情况在世界范围内算是好的，欧洲方面由于第一个双界在波兰打开，东欧几乎全部陷落，东欧各国的民众由于被阴兵和怪兽们阻断了跑路去西欧的道路而不得不跑到俄国做难民，俄国很开心地收留了这一大堆人并把他们这批流亡政府的部队放在前线做盾牌，将难民以家庭为单位打散送到荒芜地区开荒。 在天寒地冻的西伯利亚，人和鬼的行为均受到自然环境的巨大限制，连厉鬼都不乐意在冰天雪地里去追人。 在美洲，怪兽和阴物大量出现于墨西哥，从墨西哥出发向整个美洲扩散。到处打开的双界将阴物源源不断送到地面上，美军最初在和阴物的交战之中保持优势，但阴物似乎源源不尽，很快美军便无法再继续消耗战，转而使用核武器打击墨西哥，用核武爆炸的热浪扫清了阴物的先锋部队，试图构建第二道防线。 中国情况最好是因为金丁玺想要谋求现世的统治而非简单毁灭世界，否则面对带领百万阴兵的金丁玺，这国家是撑不了多久的。 我收好小飞机往公路上走的时候正看到两架战斗机从头上飞过，它们机翼上有鲜红的日本航空自卫队太阳旗标志。两架飞机相隔约百米，它们掠过天空时发出刺耳的噪音，火光一闪其中一架飞机发射了它挂在机翼下的导弹，接着一道耀眼的光线从地面扫向天空，那架被击中的飞机飞行员连跳伞都来不及就已经和整个飞机一起融化。 世界的局势，已经糜烂到如此地步了吗。 手机在四国岛没有信号，我不得不打开了危急时刻使用的玄界APP死亡秀场，给最聪明的女神发信息问她知不知道日本现在是什么情况。 女神隔了两分钟就回复了：很不好。你在日本吗？在日本的话就赶紧躲起来。也不需要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你的视野能力切到高空位置向下观看就知道了。 我就把视野能力附加到一架大概停留在五千米高度的预警机上，等于是站在预警机上往地面观看，这一看让我好生感慨。地面到处都是爆炸的弹坑和坍塌的建筑物。 天空中还有其他的预警机，每一架预警机都有十几道红线和散落的战斗机连接，我知道那些线实际上并不存在，但自战斗机上发射的导弹是真实存在的，那些导弹在地面上腾起一团团火焰，地面也会有光线射向天空，被照射的飞机会瞬间湮灭。 我收回视野颤抖着打字问：皇帝来了吗？ 女神回复很快：没有。现在正在和日本人交手的是皇帝留在这世界的一位将领，在皇帝的军事将领里面排名第十一位——这是好几百年之前的排名了，也不知道现在排名如何。总之呢，这个将领在地球上沉睡了很久才醒来，它正在攻占日本想要找个地方建立起一个发射场，将地球相对于最近一百颗恒星的位置坐标发射出去。地球的坐标对于皇帝来说是一个不存在的虚假坐标，但只要这个坐标被知晓，皇帝就可以找到通往太阳系的双界，再次来到这个世界。 我感觉后背已经出了冷汗：消灭这个将军就能阻止世界毁灭吗？ 最聪明的女神发来了语音： “可以暂时阻遏世界的毁灭。地球本身是一片不会湮灭的战场，因此地球不会毁灭，毁灭的只有智慧生物的文明。有句话我只对雨宝宝说，雨宝宝你认真听。” “什么？” “逃跑吧。” 我愣住了：“逃跑？” “太阳即将熄灭，世界将变得不适合地球语境的生物存在，这星球将成为天外势力的战场，就像是古罗马的角斗场一样。” 太阳即将熄灭吓得我手脚冰凉，沉默了许久我才轻声问：“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宝宝也是见过姓梁的那个院子吧，那里一直在和友好的文明进行交流，但最新解读的一封信是友好文明的太阳熄灭了，他们不得不将一部分精英送上太空舰流亡地球，而太阳熄灭即是皇帝所为。逃跑吧宝宝，这世界已经注定要灭亡了。” 我摇了摇头，语音回复坚定道：“哪怕明天世界就会终结，我也会在今天至少多干掉一个敌人。女神姐姐，很感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帮助，但现在我想我必须要加入这场战争了，我必须要为这场战争做点什么。” 第217章 振作起来，郑心雨 最聪明的女神说一旦发射场修建完毕，从地球发出的信号最多只要一年就可以被在宇宙中徘徊想要一雪前耻的皇帝接到，解读信息找到双界也不会超过半年时间，但如果这次发射场没有成功将信号传递出去的话，世界还会有超过三十年的时间用于想办法应对必将来临的灾难。 十四年后轮回将会崩塌，恶鬼们将从轮回道里源源不断来到地表毁灭人类，即便想尽办法修好了轮回道也不得不面对总有一天会降临的皇帝，这世界还真是命途多舛。 来自太平洋的海风温和地吹着，日本是个岛国，四面环海因而即便是冬季都比中国要温和很多，甚至可以穿着秋装到处跑，但我还是不寒而栗。 这世界，也许看不见未来了。 在日本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洗过澡之后我给张欣欣打了电话问她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世界会崩坏，不是战后重建的崩坏而是永远无法再次重建的崩坏。张欣欣温柔让我不要想太多，就算世界崩塌了她也会一直在我身边，但她的话让我更难过了。 就算世界崩塌了也会一直在我身边，就是说世界的崩塌是必然吗？ 我坐在窗前向外看去，不时有航空自卫队的战斗机飞过，它们在市区的上空就将导弹发射出去。战斗机在城市的天空发出巨大噪音在往常定会被投诉，可是在今天已经不是问题了。 入城时我已经看到路上有很多毁坏的车辆和乱七八糟的脚印，以及没有吃干干净的人类残肢断臂，真是末日一般的光景。在如此世道能做到苟全性命于乱世就已经是普通人最大的成功了。 我心下烦乱，关了灯又睡了。 夜间水鬼来了，坐在床上看我，她没有攻击我而是陪着我坐着，我也不怕她，就跟她说一说我不能对其他人说出的话，宣泄一下我压抑的负面情绪。 水鬼安坐在我身边听我对她说我的担心和恐惧，我不知道她是否可以听懂我在说什么，听不懂更好。总之当我说累了起身要倒杯水喝的时候她按住了我，液化的手指延伸出去到饮水机那边给我拿一次性水杯接了一杯水。 我对她说了谢谢就小口喝水，水鬼用她全白的眼睛盯着我很久才开口问：“不怕我吗？”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 “怕。很怕的，但是怕有什么用呢。还是要面对的，鬼物也好战争也好……终末也好。” 窗外火光摇曳，一架航空自卫队的战斗机被阴气的光弹命中，冒着浓烟和烈火坠落下去，当它落地时发生爆炸，我的耳朵被震得生疼，脑袋里一片嗡嗡声，看来坠落地点还是太近了，再往这边偏一百米就能砸到这个宾馆里。 我从没有想过战争会距离我这么近。 水鬼不再说话，她保持着被淹死的恐怖外形坐在我身边，似乎是被我绝望的情绪感染，她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只要她手上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折断我的脖子或者拔掉我的头，但她只是温柔抚摸我的脑袋，冰凉的手指顺着我的发一直滑落下去。我看得出她想要安慰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还是感谢她的好意。 “我不会哄孩子的。” 我没想到水鬼说这话，被她带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你不吃孩子就很不错了。说起来你不是来吃我的吗，为什么还跟哄孩子一样在这里陪我坐着。现在正是消灭我的好机会。” 水鬼身上的浮肿迅速退去，她变成一个冰冷美女的形象，我知道她以这个样子出现就基本上是放弃了对我的追杀，我最大的危机已经渡过了。可是，我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好，我知道尽管我个人的安全问题得到了解决，这世界却变得更坏了。 “是不是在想世界要毁灭了，生无可恋了。” 水鬼居然读出了我的想法，我点头小声回答：“我确实是感觉没有希望了。全世界都陷入幽灵带来的战争之中，已经没有未来了，是不是在这里睡一觉再也不醒来才是最好的结果……你干什么？” 水鬼拎起我就出了门，她的形体化为水幕带着我在夜色中快速穿过，最终停留在一片焦土之前。夜晚的寒风冻得我一阵哆嗦，我裹紧了睡衣看着眼前这一片废墟，依稀可见战斗机和固定放空炮塔的残骸。 “皇帝的部队第一波就袭击了这个军事基地，日本人的十几架飞机来不及起飞便被炸毁在跑道上，整个基地都失去作用。日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经历过本土遭到境外武力袭击了，四国岛全岛在袭击之后陷入恐慌，但他们经过了恐慌之后也平静下来，启动战时法案迁移民众组织武装力量。他们的力量比起皇帝部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样的弱者都没有放弃希望，你作为道君本该在前线为保护平民而战，却在后方为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黑色明天而忧虑。今天的事情尚且没有做完，何谈明天？” 我叹了口气：“突然讲了一堆大道理，真不像是那个想要吃掉我的水鬼呢。” “我仍然是那个想要吃掉你的水鬼，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郑心雨，振作起来，你还有自己的事业未能完成，你忘记了自己发誓要吊死世界上最后一个人**了吗？这场战争之后幸存者可以建立起新的世界，你可以通过法律的形式来确认人口拐卖一律死刑，实现你的法律理想。还有……日本的黑暗魔王，八岐大蛇，也许你会感兴趣……” 我摇头道：“来之前大家都说离八岐大蛇远远的，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危险的怪物感兴趣。” 水鬼否定了我的话：“不是那样的。夜里零点八岐大蛇会出来活动，你先蹲守在它的必经之处就知道为什么我说你会对八岐大蛇有兴趣了。” 我无精打采问：“蹲守八岐大蛇是对民众有益的行为吗？” “是的。而且只要你不出去打它，对你自身也是没有危险的。” 我点头就按照水鬼的指引向着那个八岐大蛇即将现身的场地前进，一路上水鬼都在给我打气让我快快振作起来，恢复精神变回那个充满干劲的小可爱，这样吃起来才更美味，但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捕食者和猎物的关系，她也许还会吃我的魂魄，却不会奔着弄死我毫无节制的吞噬了。 在前往八岐大蛇即将现身之处的路上我接到岛崎麻友的电话，她告诉我冲绳岛现在已经被怪兽占据，怪兽降临的第一波打击就摧毁了美军的冲绳岛基地，除了那一批超自然现象调查小组的成员之外没有更多的幸存者。 冲绳岛美军全灭之后，琉球复国军快速击溃日本在岛上的那一点武装力量，对全世界宣布琉球从此复国，脱离日本殖民统治而独立。随后怪兽接近琉球王国政府所在地，岛崎麻友击溃了怪兽暂且保护住岛上的民众。 琉球复国之后美国和日本立刻调遣军队前往镇压，美军舰队抵达冲绳外海时俄军的重装陆军已经上岸，考虑到一旦爆发更大规模战争可能会和俄国对等毁灭，美国人退却了。 他们抛弃了日本人，就像他们1973年抛弃南越傀儡政府，1979年抛弃伊朗巴列维王朝一样。当然，我知道随着战争对人类整体越来越不利，美国还会抛弃更多的盟友来为自己争取喘息的时机。 岛崎麻友告诉我琉球王国已经获得了俄国的承认并与之建交，俄国的一众附庸国也都在第一时间承认了琉球王国，中国的外交部也对琉球王国的复国表示了祝贺，但暂时没有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 琉球那边电话刚挂断，梁老的电话就来了。 “……因为日本在对灵物战争中拙劣的表现，现在认为日本不足以成为抗击灵物的盟国，最高层会议倾向于和琉球建交，加入到俄国一方组成正式的军事同盟对抗灵物。现在最高层会议要求在日本的灵军成员尽快撤出，避免在与不明天外入侵者的交战中损失……” 我揉了揉太阳穴严肃问：“琉球那边的情况您都知道了吗？美军对怪物的表现拙劣不是因为美军太弱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表现，在怪兽出现之前皇帝的部队就已经摧毁了他们的基地，估计就几个道尊道君级别活下来了。” 梁老的声音立刻变得凝重起来：“皇帝的部队？认真的吗？” “认真的。天空突然打开，自空间裂缝中出来一大堆阴气形成的圆盘飞行物，一个大道尊保底的人形阴气集合物一发冲击光就把美军冲绳岛军事基地给炸平了。” 梁老沉默了一分钟才沉声道：“如此你还是先留在日本等待通知，我要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最高层会议。” 挂了电话之后我在一座塌了一半的小饭馆里暂时歇脚，室内已经没有人了，灵物入侵不仅会杀人还会吞噬灵魂，因此街区废墟连鬼都看不见。 真是个糟糕的世界呢。 不过，既然通讯信号可以恢复，看来世界还没有到即将毁灭的程度。 第218章 八岐大蛇 接下来我就躲在水鬼说八岐大蛇的现身之处守株待兔，直到午夜都没有见到大蛇的影子，倒是有几个打扮奇怪的活人在此处举行诡异的仪式。他们带来了好几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孩子，将那些孩子束缚在类似神社鸟居牌楼的建筑物上，然后看起来是领头人的家伙拿出了刀…… 他把刀刺入一个孩子的胸口，将刀刃在孩子胸前搅动，那孩子并没有死去而是昏厥，被他一刀穿胸后发出死亡前最后的惨叫，继而他的心脏被那个全身披着黑斗篷的家伙挖了出来。 我一拍脑门懊丧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出手阻止，等到他杀了一个人才确认那些孩子仍然活着。黑衣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隐藏了几个孩子的生机避免玄界人士感知到活人的生气，把他们带到这里进行怎么看都是邪教祭祀的杀戮活动，我已经看着有一个孩子死在我面前，不能继续坐视不理了。 黑衣人举刀刺向第二个孩子时，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是谁？竟敢来搅乱我们的祭祀？” 我一脚踢在他脸上把他踢飞出去好几米远，这一击我是用道术强化了体力的，一个普通人被我一脚踹在脸上不死也基本上站不起来，黑衣人只是在地上滚了两圈就没事人一样又起来了。 “这股气是西面华夏的真气，中国人居然像美国人一样多管闲事了吗？我杀的这几个人都是我们神教叛徒的孩子，并没有危害外界，中国人凭什么来干涉我们神教内部的事务？” 我怒斥道：“连坐早就被废除了，他们父母犯了错不代表他们犯了错，对于你们想要残杀小孩子的行为我不会坐视不理。而且你们的宗教居然搞活人祭祀，怎么看都是邪教，扫灭邪教人人有责，既然今天被我这个好人见到了，你们就给我做好觉悟，我今天就送你们去见你们仁爱的主神！” 黑衣人低笑着伸手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太刀：“我是日本黑日神教的大神官岗村奉文，日本阴阳界不承认我们神教的阶级和职称，但我确实是有着和天尊阴阳师势均力敌的力量，小女孩我看你也就是地尊阴阳师，跟我差了一档，我劝你不要自找麻烦。” 我笑了笑向前伸出手掌让惊月剑实体化：“差一档是抬举我了，我是中国的散修道宗郑心雨，对标的是你们的星级阴阳师，你比我高了两个大段位呢。没关系，我这个人呢，就喜欢越级挑战。在来日本之前我已经获得过你们玄界高手的资料，对于黑日神教也有所了解，知道你们教主是五星道尊实力，下面有三个三星道尊实力的大神官大祭司和巫女。虽然我只是个道宗，不过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不是教主，来吧。” 我的嘲讽成功让岗村奉文生气了，他举起太刀就向我冲过来，我挥剑和他正面撞击一次之后就判断纯体力对拼我远非他对手，于是很干脆地和他打机动战。我的移速比他快很多，可以挡住他却不能分心拯救那些孩子，黑日神教的其他教徒捡起大神官丢下的刀又要去杀害已经被惨叫和战斗声惊醒开始大哭的孩子。 他们似乎一定要用那把独特的刀杀害小孩子才能完成邪恶的祭祀，念及如此我对几个黑日神教的成员扔出紫符，他们比我想象的弱很多，紫符命中后当场倒下失去作战能力。 只要我击败了岗村奉文，就可以拯救这些孩子，顺便把岗村奉文这个邪教大佬交给日本政府，将黑日神教一锅端了。 岗村奉文比我想象的要弱，情报说他的实力是三星道尊级别却连我这个三星道君都拿不下，我看邪教的自称恐怕是水分很大。 又过了十几招，岗村奉文突然扭头就走，我不明就以但看他毫不留恋抛弃晕倒下属的焦急姿态就知道一定是有个不得了的家伙过来了，当即转身挥剑，剑锋正撞上一大股黑色的液体，将那股液体切开。 在那个最早被杀害的孩子尸体边上出现了一个凶险的怪兽。 怪兽从地下探出它状如鳄鱼的脑袋和蛇一样的脖子，它的实体存在是由尸体，白骨，瓦砾，垃圾和各种被遗弃的东西组成，这些东西聚集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原来这就是八岐大蛇吗。 那个死亡之海里的怪兽。 也许是同族，确实是凶险又可怕的家伙。 我挥剑就对怪兽斩出巨大的剑气，可以让高楼立刻崩塌的剑气击中怪兽将其斩断，然而被斩断的液态的形体几乎是瞬间就恢复如初。怪兽的构造是超越了生命的形式，既不是鬼物又不是活物，更不是僵尸，无论是道术的攻击还是物理的攻击都难以产生作用。 现在的我比起死亡之海那时候无疑是要强很多，可那时候我有无视一切阴物攻击的信使特权，现在我并非送信期间，被怪兽攻击打中之后真的会死。考虑到怪兽会吞噬魂魄，我在这里死了的话就是真的结束了。 此刻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撤退，抛弃那些被绑起来的孩子保全自己。 我笑了笑闪现到怪兽面前，举剑就朝着它巨大的鳄鱼脑袋斩落。我知道我应该立刻逃跑，日本的怪兽跟我关系不大，我能在遇到这怪兽时保住自己已经是值得夸奖的成功，但我做不到抛弃那些孩子独自逃跑。 二十四张紫符叠成长达数丈的光剑没入怪兽的脑袋里，攻击未能奏效却成功吸引了怪兽的注意力，它离开那些小孩子向我追过来，我朝着那些鸟居释放真气的箭矢将它们摧毁，被绑架的小孩子会趁着我和怪兽缠斗逃跑，只要他们逃跑了我就能发挥在速度上的优势甩开怪兽。 怪兽追着我离开废墟进入郊区，它庞大的躯体在地面上留下腐败的黑泥，黑泥所过之处一切物体都被卷入进去，成为其身体的一部分。怪兽似乎具有同化周围自然环境的能力，我还真是惹上了一个巨大的麻烦呢。不过我不后悔，再让我来一次我仍然会选择进攻怪兽。 有日本自卫队的战斗机过来对怪兽发射导弹，可惜导弹没入怪兽的身躯根本就不爆炸，怪兽的身体像是一个蛇形的黑洞可以容纳任何东西。我还注意到它的身体似乎是可以无限延伸的，从最初出现点一直延伸出数公里远。在这数公里间，日本自卫队的坦克和飞机对它不断开火，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论是炮弹还是导弹都会被滞留在怪兽的身体内部，成为它的一部分。 也许八岐大蛇并非是日本的邪神，而是全世界范围之内的一种可怕自然现象，在中国被称为死亡之海内部的怪兽，在日本就被成为八岐大蛇，它并非灵物也并非活物，只是某种自然意志在现实世界的投影。 怪兽的触须突然伸长向我卷过来，我向后急退但触须也随着我的移动拉长，当它几乎触及到我胸前时我扬手将其斩落，被斩下的触须化为尘埃，怪兽发出一声嘶吼，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 然后，它由无数血淋淋头颅组成的巨大眼珠死死盯住我手里的倚天剑——无视法术防御的武器，这也许是它第一次受到有效伤害。 发现倚天剑可以对怪兽造成真实伤害之后我就把全部的真气都集中在剑刃上，以剑为发射平台朝怪兽斩出巨大剑气，剑气像是切一堆烂泥一样将怪兽巨大的身躯斩断，尽管它在迅速的恢复身体也可以看出被斩断处的尸骨垃圾化为尘埃消失不见。 倚天剑可以不断减小怪兽的质量，最终将其彻底消灭。 认证了这一点之后我信心满满挥剑冲上去，在飞行冲锋过程中将手环里面张欣欣的阴气转化为真气二次强化，想象可能还是不够，于是又拿出一张金符在三秒之内吸收了里面全部的法力，我这一剑如果正面刺中怪兽，完全可以把它从头到尾捅个对穿，即便杀不了它也能让它元气大伤。 我又想起死亡之海女鬼美丽容颜瞬间化为枯骨散落的场面。那时候我救不了她，至少现在我可以消灭怪兽让她安息。 在我的剑尖刺中怪兽之前，一声枪响在我背后响起，子弹贯穿我的胸口，我的身体在空中被迟滞，只摧毁了怪兽的头部和之后十数米的躯体便被迫停止前进，只能看着怪兽收缩长脖子快速消失。 我回头看向开枪的人——那是一个全身裹在黑斗篷里的女人，我可以发誓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许她是邪教的成员，被我搅乱了祭祀活动就想要杀我。 女人见我居然没有死又连续扣动扳机，我将全部的道术在面前形成一道屏障，但还是有一颗子弹自我小腹穿过。 倚天剑在我手中消失，惊月的生命保护开始生效，我看看已经围上来的日本自卫队，果断转身逃跑，避免出现自卫队内部有邪教徒把我整死的人间惨剧。 一口气跑出市区后我收起惊月剑，剑刚一消失我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该死的…… 忘记了我已经是靠着惊月的生命保障支撑了，现在惊月剑消失了，我也…… 居然会因为这种原因死掉，我真是……太差劲了…… 第219章 我有恋人 我的运气还是蛮好的，尽管每次出任务都会被人暗算，可我每次都能顽强地活下来，寻找机会再战。现在想想暗算了我的除了冉晓娜之外我都不算太吃亏，也就冉晓娜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定要搞死我。 乔满面愁容坐在病床前，见我睁开眼睛她脸上立刻浮现出欢喜来，我注意到她的身边坐着那位最激进的指原凛花，看来美国人的道尊是名不虚传。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她们交流，我不喜欢这两个人，但她们救了我让我没有被黑日神教所害，怎么想我都是该感谢她们的。 我慢慢坐起来，张嘴想要道谢，一开口就感觉到一股可怕的疼痛，被枪击的伤牵动整个身体，让我眼前一片浮光闪动。我大口喘气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不知道是谁抓住我的手温柔摸着我的头，像是在说你可以哭没关系的，我就真的没忍住在她怀里哭了起来。 “小甜心没事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乔搂着我哄了好一会儿，又给我吃了两颗胶囊样子的止痛药才扶着我又躺下，她的声音愤怒又带着惊惶。 “甜心你是怎么招惹上黑日神教的，在你体内的子弹有直接损伤灵魂的功效，即使把子弹取出来也会有残留的邪恶力量在人体滞留一段时间，现在甜心的身体连回命水都救不回来了，一定不要再到外面去了。” 我叹了口气就把黑日神教拿幼儿进行活人祭祀的事情对她们说了，当然我隐瞒了自己和黑日神教的大神官发生战斗还略占上风这件事，对于八岐大蛇也绝口不提，只说我目击了黑日神教的犯罪活动被他们杀人灭口，眼看就要跑掉了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裹在黑斗篷里的女人对我连开好几枪，接下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指原凛花对乔补充道：“黑日神教是日本第一大邪教，他们信奉日本传统神话中的邪神八岐大蛇，宣传八岐大蛇很快就会降临世间带来新的世界，为了召唤邪神他们经常性的举办活人祭祀，现在已经成为日本最危险的邪教，是国家意志重点打击的犯罪组织之一。这个组织比你能想到的最坏的宗教组织还要坏，从它诞生到现在除了好事什么都做过，三天前还趁着冲绳岛有事偷袭了竹岛，试图挑起日韩的战争。” 乔点头肯定她的话，这位少将小姐目光冷峻，声线却仍然是温和的：“眼下冲绳驻军被皇帝的残部袭击已经全灭，只有在横滨的第七舰队可用，但黑日神教毕竟是日本的内部问题，美军不好直接介入。” 指原凛花接道：“我会提供给少将小姐介入的机会的。少将小姐，恕我直言，您这位女朋友真的是胆子太大了，这样很不好，我建议把她转移到美军基地离去避免她再跑到像是邪教祭祀地点之类的场所去，到时候谁能救她。” 我尴尬辩解：“我不是……” 乔捂住我的嘴对指原凛花点头：“说得对，我这就把她转移走。” 指原凛花这个人不简单。 她对我的身份已经有所警觉，现在八成已经认为我是中国灵军的军官，来日本搞事情的，但她看得出来乔少将对我很是在意也不敢直说我怀疑你的女人是间谍，只能建议乔少将把我转移到美军基地里面去，让我难以对日本的玄界产生什么影响。她和乔不一样，乔的崛起是彻底的军事崛起与政治关系不大，她的道尊之位是靠自己的拳头打出来的，东亚基督教总领事也是因为辽远的东亚地区美国人里面再也找不出比她能打的，因此她的思维很单纯，跟政界老油条指原凛花是两个极端。 我是很不愿意被搬到美军基地的，因为我的身份跟间谍也差不远了，在美军基地我要联系本部一定会被发现，天知道变态的美军会对我做什么，说不定就一番严刑拷打之后拿个麻袋装起来就扔进东京湾。为了表示对乔带我去军事基地的抗议，我拼命挥动双手，但一动手臂枪伤的疼痛又从全身漫出来，我两眼一黑就晕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被转移到横滨基地，乔不在室内，我的手机放在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我把它抓住看了一下，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死亡秀场的信息，双卡的手机信号是两个X，看来是军事基地的电磁干扰。 我想了想将手机双卡都设置成SIM卡关闭状态，这样就不会有灵军突然联系我让我暴露身份的事情发生。 中午时乔回来了，她给我带来了食物，告诉我经过讨论大家一致同意把我留在基地里。我很认真看着她说我还是想回家能不能送我回中国，乔如我预料的那样断然拒绝，理由却是很正当的——中国的沿海也出现了黑色阴物部队，它们封锁了中日之间的交流，短时间内无法击败它们。 回命水尽管对现在的我作用不大也确实有效，乔又给我喝了一瓶回命水之后我可以下地走两步了，但枪伤并未痊愈，我估计起码得有一个月才能恢复。回命水对于道尊来说也是稀缺资源，我看出乔在把我当女朋友照顾，不得不提前打消她的念想，如果她因此受到打击放我离开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少将阁下，我有件事必须要提前告诉你。” 乔坐下来满脸严肃问：“你是间谍？” “……不是。” “那有什么事必须提前告诉我的。” 我沉默了足足有十秒种才轻声道：“我有恋人。” 乔碧蓝的眼睛有瞬间的黯淡，然后又恢复往日的清明，她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我保护你和你有没有恋人没有关系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不是很开心……我不会抛弃你的，现在外面到处是怪兽，你自己跑出去活不了五分钟。” 我轻轻偏头疑惑问：“怪兽？不是一直在北海道那边吗，为什么四国岛这边也……” “这里是本州岛的横滨基地哦。这里的怪兽跟北海道那边的明显不是一家的，北海道的怪兽是巨大海洋生物，四国岛的怪兽像是皇帝的残部，本州岛的怪兽从大雾之中出现，好像是有三个很厉害的家伙在袭击日本，美军和自卫队一起在三个岛之间来回跑，真的很累。你是中国人的话，看到日本如今这样子应该很高兴吧。” 我摇头来到窗前，隔着玻璃注视外面的浓雾：“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外国并没有仇恨，如今的危机不是日本的危机而是全世界的危机，我还是希望各国可以放下历史旧怨联手对付怪兽的。” “是，各国应该联手，除了美国。” 乔居然这时候跟我抬杠，也许是被我有恋人的通知刺激到了。 我无奈叹息：“不是除了美国，而是哪怕是美国。少将阁下，怪兽从雾中出现的话，基地里也可能会有怪兽，可以给我一支手枪吗。” 乔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给。” “怕我跑了？” “是的。” 这就没法继续聊下去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我拿起已经凉了的汉堡小口吃，咬了几口停下来告诉乔我现在不是很舒服不喝冰水，给我点热水喝。烧热水这个任务让乔好看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她拿出自己的保温杯看了看发现里面是空的之后就出去了，等到回来的时候居然拿了一台饮水机。 “我这个保温杯是过去部队发的，其实我装的是冰水，你要喝热水还是得再烧。你还有什么需求一并提出来，我最近都会比较忙可能做不到每天都来看你。” 我把饮水机的一端连上电源柔声问：“既然少将阁下很忙，那就放我走好不好？我并不是坏人，只是一个来日本旅游的中国游客，少将阁下把我放在军事基地里面是不是太不谨慎了，我可能是间谍哦。” 乔笑了笑回道：“你是间谍那更好，现在我是因为把你放出去可能会导致你的死亡才把你暂且收留在基地里的，如果你是间谍，间谍是不受战俘条例保护的，我完全可以把你永久囚禁，随便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追责。” 我闭上眼睛无奈地笑。 少将小姐有二十好几了吧，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直率任性。 等我慢慢喝了一杯热水后乔离开房间，走之前还告诉我别等她回来了，自己好好休息——我则是微笑对她挥手说再见，告诉她放心好了，等对方回来再睡是对恋人的，你不是哦。 乔被我气得脸上瞬间就青了，好在作为道尊她还是有道尊该有的素养，不过两秒就恢复平静离开，走的时候把门摔得砰砰响。 所以我现在是被一个对我有想法的美国道尊囚禁在军事基地里面了，接下来我的任务就是从这个基地里面逃跑，回到中国去，回到寒露和张欣欣身边去。当然，在我的身体恢复之前，我是不会逃跑的。 桌子上有似乎废弃的文件，文件上是英语，我不能很好辨认，大致看出这是对某个地方作战的计划书，交战对象明显是怪兽，也许是皇帝的残部。这个计划书放在这里不合适，很容易泄密，当然这是对怪兽作战，泄密不泄密其实问题不大，怪兽好像不能和人类交流，没人会把美军的计划告知怪兽的。 第220章 美军的传统艺能 在军事基地里度过无聊的三天之后，我的身体基本上恢复了健康。 当我向乔少将提出我已经恢复了可以回家的时候她很自然地拒绝放我走，说什么现在外面到处是怪兽让我出去是对我的生命安全不负责任，我没办法反驳她，毕竟我还扮演着一个弱小无助的娇弱少女形象。 乔是驻日美军里面为数不多的好人，不仅在军事任务中表现活跃还和当地居民关系融洽，颇有一番人民子弟兵的味道，我感觉事情在变坏，得想办法让这一批美军变回原本的坏人，不然对我的工作可是相当不利的。 世俗政权的部队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不大，坦克和飞机对付怪兽尚且可以拖延一下时间，对鬼怪就完全没有价值了。想要消灭鬼物要么有道术或者阴气，要么可以瞬间释放万度的高温，前者特指灵军部队，后者至少要战术核武器才能做到。 被乔关在基地里无法得知中国的情况，不过从日本这边逐步稳定下来的战线来判断情况没有坏到明天就要灭亡。日本放弃了南部的两个大岛，将人口和工业转移到本州岛本岛，四国岛作为对皇帝残军的前线，人族和鬼物仍然在拉锯战。 指原凛花已经和另外两位道尊去四国岛了，她走的时候说问题不大她能顶住，我就姑且相信吧。 第五天下午，横滨基地附近的居民聚集到军事基地外围，拉着横幅要求乔少将给个说法。 这些人的到来解救了正被乔抱着犹豫要不要推开她的我，当她不满地起身要出去查看情况时我跟了出去告诉她中国人最喜欢看热闹，外面来了好多人我也要出去看看。 乔想了一下就把护身符挂在我脖子上，让我不要离开她三米范围就带着我出去和民众交流。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交流的，也就是美军又在基地附近表演了传统艺能。 说到驻外美军的传统艺能，那当然是强.奸.了。 借酒装疯搞事可以说是美军的优良传统，昨天夜里又有两个士兵溜出基地跑出去喝酒，喝完酒撞到居民区奸杀了一位妇女，现在妇女的家属找上门来了，要求美军审判犯事的士兵。 由于世俗部队的长官在前天被阴气的光弹击中当场炸成烟花，乔成为驻日美军世俗部队和灵军部队的统一负责人，她不得不出面和这些人交流。 我看出她并不是很在意美军搞事的报告，于是鼓动她去现场看看，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确定赔偿，乔很是欣慰我居然会为她提出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当即接受并问我是否要一起去。 这正合我意。 我让乔去现场看看是有私心的。科技发展得越来越快，军人对生命的敬畏也越来越淡薄，以往在战场上挥刀互砍血肉横飞的场面已经被远程的导弹和火箭炮取代，看不见人死掉的话士兵们就不会认为自己是在杀人，像乔这样一看就是温室里的花朵的灵军将领应该是没有见过美军搞事的现场，我让我去看一看说不定能把她朝着不可言说的方向拉动。 现场比我想象的要惨烈得多，抗议民众也许是为了降低负面影响而有意隐瞒了部分真相——醉酒的美军士兵奸杀的不是一位妇女而是两位，这两位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另一位不到十五岁，看得出来是母女，女儿下.身还插着一个空酒瓶。 在这两具尸体的五米之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仰面倒在血泊里，他胸前有三个血窟窿，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还抓着一根水管，不难看出是想要阻止美军的暴行时遭到枪击。 乔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很难看地问：“有监控吗？是谁干的知道吗？” 立刻有一位少校出列对她敬礼说犯事的两个士兵已经被控制起来准备交给军事法庭审判，我轻笑问：“杀了人满门，怎么说也得判半年吧？” 乔愤怒问：“杀人全家只判半年这是哪里的判例？这怎么说也得五十年吧？” 我轻轻把手搭在她肩上微笑道：“少将阁下不要生气，重大杀人事件判半年不正是美军内部的判例吗？1998年你们的一位海军陆战队飞行员在意大利飞行任务中故意损坏高空缆车造成二十名乘客全部死亡，最后可是只判了半年呢。既然二十条命只判半年，三条命一个月都判不了呢。” 我闭上眼睛做出很无奈的表情，说实话我清纯无辜的脸加上无可奈何的表情真是带有浓浓的绿茶芳香，乔被我气得真气剧烈摇荡，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许就要掐死我了。 “很好。半年是吗？那是腐朽的系统内部的决断，既然我在这里就不会有那种混蛋判例出现。奥兰少校，把那两个坏蛋带过来。” 两个还没完全醒酒的醉汉被宪兵带上来，乔问了他们几句发现他们意识基本上清醒，便问他们是否知罪，但这两个士兵说当时他们喝了酒没有行为能力，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 我在一边温柔嘲讽道：“借酒装疯是美军的光荣传统哦。” 乔脸色发青，掏出手枪就一枪一个把他们毙了。 她的行为将所有人都惊呆了。 所有人包括我。 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美军驻外士兵第一次因为性犯罪被处决。 也许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军的性犯罪一直是包括美国政府在内所有人都头疼的问题，军事法庭几乎不会因为性犯罪判处士兵死刑，美军在驻地享有治外法权，犯罪了不是被当地司法机构审判而是转交给自己的军事法庭，这样犯罪士兵一般会从轻发落。 美军驻外部队的性犯罪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他们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盟友或者敌人而约束自己的行为，不管是在二战之后战败国日本德国还是在作为盟友的英法和中国，美军的军纪都一样败坏。 对于中国人来说最清晰的疼痛是在1948年7月22日的景明楼事件，美军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不仅是敢于强.奸战败国的普通妇女，包括盟国的上流社会妇女他们也照奸不误。 如果说中国是弱国，那么苏联可不弱，美军在苏联同样因为性犯罪搞出了大事。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仍然进行的1944年，美国陆军航空兵第八航空队在苏联波尔塔瓦空军基地驻扎，反复表演开车撞死人逃逸和强.奸.当地妇女的美军特色技艺，从而导致苏军卡瓦廖夫少将自行决断想要武力消灭作为盟军的这支美军航空队，如果不是斯大林反应快按下这件事，三战可能会在1944年直接到来。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地上那两具尸体，难以置信。 美军的将军枪毙了两个驻外士兵？这科学吗？她不应该选择包庇士兵，先将他们转交给军事法庭保护起来，然后宣称判处有期徒刑，再然后送回本土连转业都不用吗？ 乔咬牙切齿道：“在我来的时候总统给了我战时指挥权可以全权负责驻日美军的所有行动和部署，现在驻日美军全部由我统一指挥，再有这种事情请当地居民及时报告，驻军在当地犯罪我们必定会有严厉惩罚，借酒装疯杀了人我一定让他死。” 美军赔偿受害者家属五十万美元并枪毙犯罪者来稳定了横滨港的民情，我看着交口称赞乔少将的民众，感觉自己也许做了一件蠢事。 我想要挑拨美日军民关系让美军变得更加不受欢迎，没想到乔居然现场毙了犯事的士兵让当地居民相信她是一个好人，相信至少她在的时候美军是可靠的——她确实是好人，这个不重要，我原本是想进一步破坏驻日美军形象的。 这算是……弄巧成拙吗？ 第221章 这下真被扣了 第九天，乔依旧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点放我走的意思。她作为驻日美军的最高长官是不急不躁，我作为灵军编外人员却不能再继续陪她在日本干耗时间，得想办法逃走。 第十天，我试图在不使用法力的前提下从基地里溜走，离开房间不到五分钟还没摸到基地外围防线就被一群女兵强势围观，只好说我在屋子里太闷了想要出来走走。我的英语口语很烂用的是又花了十四点功德买的临时日语能力，以日语和她们交流，可惜女兵们似乎不懂日语，她们又把我赶回了乔的房间。 电子信号依旧没有恢复，美军已经把尘封多年差一步就要拆掉的老式螺旋桨战斗机生产线重新启动，据说螺旋桨战斗机在一切电子设备无法正常使用的大雾之中表现比喷气机好很多。 其实要我说一片大雾根本就不该起飞战斗机，地面部队就够了。 炮声距离这个基地越来越近，可以判断出美军的防线正在后退，乔回来也不对我说前线的情况，只让手下收拾东西准备转移，一看就是想要把我一起转移了。我不能让她这么做，我还得回家和女朋友团聚。 第十七天，乔这一次离开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那一片浓雾，想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确实是一位强大的道尊，单人武力哪怕是对上寒露也不输，可以说是五星道尊级别，可浓雾中的怪兽实在是太多了，怪兽无限而道尊的法力总有尽头，万一怪兽用蜂群战术硬堆死乔的话，是不是日本就要完蛋了。 指原凛花一直没有回来，可以说日本举国上下都认为四国岛是守不住的，现在连本州岛都陷入危机之中，万一本州岛再没了，日本人跑去哪里呢？美国是选项之一，但怪兽从海上出现，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怪兽的层层封锁中将上亿日本人运送出去，他们恐怕会随着日本的国家名号一起成为历史名词。 我丝毫不为日本即将败亡感到开心，因为我知道现在全人类面对同一个威胁，没有谁可以独善其身。日本完了怪兽会穿过日本海去朝鲜半岛，穿过东海在中国上岸，游过太平洋进攻美国，不把全人类联合起来的话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因为被乔软禁，我也没办法拿出之前没有的衣服穿，还好她给我准备了新衣服。 可惜的是新衣服是和服，我根本不会穿这东西——不是心理和意志上的不会，而是能力上的不会。一件和服我折腾了半小时也没给后面的小枕头整利索了，不知道是哪个小天才发明了这种反人类的设计。同样的类似古代传统服饰，你看唐装就很好穿嘛，日本人在衣服的改进上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 乔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床上生气，她看我鼓着脸端坐着不由得轻笑，过来帮我把衣服穿好，然后告诉我美军取得了非常大的进展，我要不了一个月就可以离开日本回家了。 真是个巨大的好消息。 我认真地感谢这位少将，不想她满脸失落问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我就一点都对她喜欢不起来吗。 我微笑回答：“少将阁下是一个很好的人，很美丽，很强大，很有责任心，不管作为恋人还是作为长官都是，但我已经有了恋人，所以别的人再好我都不会动心。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海洋之后，江河便入不得眼了。” 乔对我伸出手苦笑：“那至少让我牵你的手可以吗？在东方世界女人之间拉手拥抱都是很正常的，你可以假装不知道我喜欢你，就和我做普通的朋友吧。等到前线好起来我就送你回中国。对了，你的恋人叫什么名字？” 我温和笑着：“寒露。” 乔先是一愣，继而拿出一副亮闪闪的手铐就把我拷了起来：“恋人是金陵鬼王寒露的话，你也是中国灵军的人了？凡人的女孩是不会和红衣君王谈恋爱的，你果然是间谍，我现在以间谍罪名逮捕你。” 我瞪大眼睛问：“金陵鬼王是什么？红衣君王又是什么？我男朋友怎么跟什么灵军扯上关系的？你们美军居然对手无寸铁的平民这样，欺负平民果然是美军的一贯优良传统吗？” 乔摸着我的脸笑道：“就对着你这张脸，说你是间谍我还真不信，哪有你这样看起来像是个逃学高中生的间谍。你的男朋友而不是女朋友叫寒露？你确定没有说错性别？” “是的，没有错，我是直女，真正的直女，我只爱男人。” “可是我得到的资料不是你说的那样呢。郑心雨小姐，你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灵军的教官之一对吧？你在临安办了好几所培训机构帮助中国政府培训玄界战斗力，并且参与过中国十号首长亲自指挥的一场对遗忘者之地的战斗，个人实力的话，你是道宗，换算成日本这边就是星级阴阳师，也算是可以了，毕竟你干这一行也才十个月。” 我装傻道：“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呢。” “不要给我装傻了，你上冲绳岛那一刻起就被我们监视了，你和俄国人搞的那些小动作我全都知道，只不过皇帝的袭击过于突然搅乱了我的布局。你本该是冲绳岛我们镇压叛军之后我的战利品的。” 我叹了口气想要挣脱手铐却发现手铐封锁了我的法力，只能用泪光闪闪的眼睛凝望着乔：“乔姐姐要杀我吗？” 乔捂住心口脸上一红，美丽的脸上霎时间浮现出震惊。 “你……你是专修色.诱之术的修士？不应该呀，哪怕是专修色.诱之术也不该对作为女性的我产生如此效果，那么就是天生的了？我说我怎么一见到你就有奇怪的欲望在翻动……甜心不要怕，不会杀你的，我会组建一个临时的军事法庭来确认你的间谍身份，然后判处你终身监禁，我在华府有一整座楼，做你的监狱足够了。” 我吐槽道：“作为军事将领居然有一座大楼，看来你也没少从军费里黑钱嘛。” 乔好脾气地解释：“那座大楼是1999年的时候一个开发商硬塞给我父亲的，我家里好几代都是驱魔人，我父亲帮助那位开发商解决了很多问题，保住了他一家老小的命，他就把一座二十层的大厦送给了我父亲，当是那座房子是一幢连门都没有的空房，我父亲花了十几年才给每一个房间收拾好。现在那座大厦已经形成一个小的生态，可以近似地看作是一个小镇。” 我摇头颤声道：“乔姐姐，不可以，你不可以囚禁我。你明知道我并不是间谍，我并没有做出危害美军的事情，你只是在假公济私……” “啊，谁说你没有危害美军，小甜心可以证明自己没有嘛？” 我这下怒了：“疑罪从无懂不懂？谁提出谁举证，是你说我危害美军的，现在我要求你给出证据。” “公开审判才要证据，秘密法庭的法官和陪审员都是我的朋友和下属，他们会替我制造好证据的。小甜心，乖乖在这里不要想着跑出去，你跑不掉的，星级阴阳师跟天尊级阴阳师的差距很大，你现在的实力没有任何逃出去的可能。” 我颓然道：“还以为你是个好人。你枪毙那两个强奸杀人的士兵也是做戏给我看了？” 乔摸了摸我的头顶轻声否定我的质疑：“不是的。我确实是一个广义的好人，愿意和你继续和平聊天而不是像你说的美军传统艺能一样强.奸.你就说明了我是个好人。那两个兵确实该死，驻外美军的犯罪不断削弱军民联系让当地民众憎恨我们，所以美军的军纪必须整肃。我讨厌苏联，但苏联的军纪比美国不知道好多少，我的新军会按照苏军的钢铁纪律来要求的。” 我摇晃着手铐撒娇：“乔姐姐，我不跑，可以先打开这手铐吗？怕我抵抗也可以给我戴上个别的什么东西，或者手铐只留一边就好了，我这样好难受……” 乔盯着我看了十几秒才低笑一声打开我一边的手铐，然后把另一边拷在了床栏上。 “手铐的铁链会延伸，甜心可以在十米范围内活动，洗澡还是做什么别的事情都不会受到影响。摘下手铐就不要幻想了，这手铐是原力的实体化，被封锁原力的话是不可能打开的。” 我点头就乖巧坐着，乔又揉了我的头发一会儿就离开房间说她还要去四国岛督战，我好好在家等她回来。 乔走了以后，我看着手腕上银光闪烁的手铐露出笑容。 真气的实体化是吗？如果不清楚它的原理我还真没办法，既然知道它是真气实体化，那么无视一切法术防御的倚天剑刚好是它的克星，因为倚天剑不是我的魂器，我呼唤它出来甚至连真气都不需要。 在那之前，既然都被定义成间谍了，我真的偷一些美军的军事机密回家也不过分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我怎么折腾乔少将都是舍不得杀我的，我可要借着她的宠爱搞点事情了。 第222章 冥府之妃是几品？ 乔真的组建了秘密军事法庭来审判我，还有模有样给我安排了辩护律师，但这群人事先给我喝了药让我几个小时内说不了话，只能任由我的辩护律师和对方的律师吵架。 法庭甚至很人性化地给我提供了一把椅子让我坐着，乔还给我准备了茶水。 三小时的审判后，军事法庭宣布我是红色国家派来危害美军的间谍，判处我终身监禁立即执行，监狱由乔少将阁下指定——宣判完成之后乔就一把揪着我的衣领将我拖出简陋的法庭拖到机场塞进飞机准备打包带回华盛顿特区。 我知道被带到华盛顿那就全完了，但我打不过她也不能直接强硬对抗，于是我采取软性对抗。 所谓软性对抗就是哭。 乔被我哭得坐立不安也不知道怎么哄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我不然也不会想那么多法子来绑架我，看着她无奈又着急的样子我突然感觉有点可笑。我因为女性特攻的媚鬼特质确实是很招这些潜在的姬姥喜欢，不过我不能放任事态失控，必须要找机会逃跑。 至于机会，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地面猛烈震动，爆炸的烟尘扬起遮蔽了视野，浅绿色的阴气自天空落下。我闭上眼睛仍然可以用自己的红衣权限看到在五十米处的低空中，虚空打开空间的裂缝，身穿白色紧身制服的林原奈美从裂缝中走出，她的指尖还在跳动冲击光的绿色。 我勾起唇角含泪笑道：“少将阁下，似乎您有麻烦了。遗忘者之地的大鬼，林原奈美出现了。” 乔将我的手铐另一端锁在飞机的座位上，摸了摸我的头笑道：“我这就去把她赶走，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我微怒晃着被锁住的左手：“我也跑不掉。” 真气和阴气的碰撞刚一开始我就拿出手机打开死亡秀场APP买了一把万能钥匙，说起来万能钥匙居然连功德都不要只需要五点冥币真是太公道了，我以前还因为秀场卖日语教材骂它，现在看来死亡秀场才是天字第一号玄界产品良心卖家。 飞行员发现我居然打开了手铐立刻大惊，拿出一把奇怪的剑来。他的实力是道君级别，要和他作战是要花点功夫的，但我根本就不打算跟他打，抬手以指腹滑过发卡就让翠翠出现在飞机里，翠翠一巴掌把他打出了飞机。 我看着飞机正前方那人形的贯穿洞，刚想立刻就走又停下脚步，拿口红在飞机的金属壁上用中文写下了祝福的话语： 亲爱的少将阁下，您的审判并没有冤枉我，我真的是来破坏美军在日本活动的，但我不是灵军而是志愿者。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很短暂，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开心岁月，我可以什么都不想在家里等你回来就好了，自从入了玄界以来我就很少再有这样简单的快乐了。 可惜的是我必须要走了，我的女朋友还在等着我回家。 你很好，只是和你相遇太晚了，你值得遇到更好的人，无论如何请忘记我吧，我们一开始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写完自己读一遍，很好，充满了绿茶的芬芳。 跑出军事基地后我并没有立刻往西走而是在东京附近找了一片森林钻进去，杀了一头想要袭击我的熊，用结界遮端烟火就开始烧烤野餐。我可以看到好几架战斗机在往西边飞，乔一定发现了我已经逃跑，这会儿正在到处搜捕我吧。让她去好好忙吧，我吃过烤肉就要休息，等到风头平息再悄悄回国。 在森林里过了几天野人的生活之后，我打开电量无限的手机在死亡秀场APP里买了一套衣服，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就愉快向西边过去。 回国的路是很艰难的，因为东亚战争的爆发，天空中随时可见长相奇怪的阴气飞行物和美日的战斗机，我不敢拿出阴气战斗机怕被道士们打下来，只能隐藏气息小心翼翼前进。 一路上数次被怪兽的破坏牵扯进去，好在我腿脚灵活跑得快。 花了十天时间，我终于来到九州岛，在海边拿出阴气的飞机一路朝西过去。因为是阴气的飞机，怪物们把我当做同伴没有攻击我，倒是一位不知道哪里来的道士差点把我打下来，幸亏我拉杆的速度快不然就要坠机了。 经过三小时的飞行后，我终于在中国的土地上降落。 我原本计划是在沪城降落，但东海上空逡巡着大批圆盘我为了避免和他们交战只好转了一大圈儿，阴气飞机没有地图和定位系统我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想要找家商店却发现这附近都是一片残垣断壁，不远处的废墟上火焰仍然在跳动着。 中国的战争，已经恶化到这地步了吗？ 回到中国站稳脚之后我立刻启动SIM卡，和在日本一样依旧是没有信号的，我有理由怀疑眼下整个世界的通讯用电磁波都不能正常使用了，接下来可能会回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靠肉眼索敌的境地。我知道这一切是是皇帝的残军所为，区区残军就把世界压迫到这地步，若是皇帝亲临那还了得。 依靠手机自带的指南针辨别方向都做不到的世界里我只能凭直觉朝着海洋的相反方向往前走，走不出几公里就感觉疲劳不堪，只得就地休息。这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文明世界，不，或者说，文明世界真的还存在吗？ 我找了一处平地又把阴气飞机拿出来，在大概五千米的高度向下释放视野，目之所及尽是一片凄凉。 到处都是废墟和烟尘，焦土之上爬行着巨大的怪兽，那些怪兽像是一座座大厦，如此庞大的体型，即便是灵军要对付他们也极为艰难。这世界，是不是已经走到尽头了。 视野内有强光猛然闪烁，如同地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太阳，即便项链在瞬间产生保护的结界也让我短时间失明，我知道那是军队投放了核弹。 已经被逼到如此地步了吗。 世界在以可见速度迅速变坏，不只是那些阴物，自然环境也是。 我把衣服裹得更紧了一点，天气确实是变冷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像是燃烧的尸骨，又像是在无人清理的废弃下水道里腐烂了长时间的垃圾，它让我的心情更加糟糕。 这世界，真的还看得见未来吗？ 一颗阴气的光弹朝我飞来，我挥手将它打碎，拿出一张紫符将跟着光弹往我扑来的厉鬼消灭，再看看已经围上来的半身红衣们，数量可真不少，少说也得有四五十个。 半身红衣身披轻甲手持冷兵器，怎么看都不是皇帝部队而是金丁玺的阴兵。我闭上眼睛再将视野附在一架自我头上掠过的单喷口战斗机上，从上空往下探查，可见地面到处都在战斗，不只是解放军和怪兽，灵军和阴兵，甚至阴兵和怪兽也在作战。 怪兽对于阴兵也是敌人，这我就放心了，世界还有救。 我向前伸出右手让惊月在掌间现出实体，轻声问鬼群之中唯一的全红衣：“你们是哪个部队的，跟着谁的，报上名来？” 红衣鬼将回道：“爷爷便是阴司御林军中郎将田牧，小娘子今天见到了爷爷算是你倒霉，看爷爷把你先奸后杀炼成艳鬼……” 我不怒反笑：“如此说来，尔等便是冥帝亲兵，不是金丁玺的爪牙了？” 田牧怒喝道：“大胆！金丁玺算个什么狗东西，我等只听命于冥帝陛下，此番前来人间也是奉命找人，为何要把我等和那大奸贼金丁玺相提并论？小娘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反抗，你不过是道君，爷爷可是御林军里面排名第四的将军，怎么说也有三星道尊水平了。” 我微笑问：“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冥帝可是姓田，名丽娜？” 田牧大喝：“大胆！区区凡人竟敢直呼冥帝陛下名讳，你……” 我走过去扬起右手就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不过是一个中郎将也敢对本宫大呼小叫？丽娜杀得你，本宫便杀不得？” 田牧捂着脸震惊问：“居然自称本宫，那么您是……” 我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把他踢倒在地：“冥帝宫，郑心雨！” 田牧连站起来都省了，利索地带着一群阴兵跪下惊惶道：“娘娘饶命！卑职是刚刚上任的小军官不认得您，请娘娘恕罪！” 我收了惊月微笑：“本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这便打开前往地府之路，本宫要回去冥帝宫见丽娜。你们作为御林军自然应该在本宫身边环卫，就跟本宫一起回去。” 田牧面如死灰：“娘娘饶命！娘娘这一回去冥帝宫，冥帝陛下定然要摘了卑职的脑袋，娘娘给卑职一个机会！” 我理了理稍微有点乱的刘海柔声道：“不，你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我是冥府之妃，你是手里有兵的将军，大可以在这里杀了我炼成艳鬼，到时候我魂飞魄散死无对证是不是？” 田牧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卑职是绝对不敢对皇后娘娘不敬的！只求娘娘饶了卑职一条狗命，以后卑职便是娘娘的狗，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叹了口气温和把他拉起来：“够了，本宫就吓吓你，你怎么说也是个将军，不会因为冲撞了本宫就摘了你的脑袋的。” 田牧满面惊恐：“可是冥帝陛下会啊！因为在地面的战事不顺，冥帝陛下已经在朝廷上当场格杀了两位二品大员，卑职不过是四品中郎将，冥帝陛下要卑职狗命朝堂上连为卑职求情的人都没有……” 我无奈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那些躲在一边的阴兵，都给本宫过来，这次本宫回冥帝宫要有排面，去给本宫通告金丁玺，让他派两个大将和两千阴兵送本宫回宫。” 几个阴兵忙不迭从我视野中消失，我在田牧拿出来的马车里坐了，突然想起一事，于是不解问他：“你就带我去冥帝宫，不怕我是假的冥府之妃？” 田牧苦着脸回答：“娘娘说笑了，冥帝陛下说皇后娘娘闺名即为郑心雨不会错，见了叫郑心雨的就带回宫去与她团聚，而且御林军里都流传着娘娘虽然是皇后却自称冥府之妃而非后的说法，今天见了果然和传闻中一样……” 我点头又问：“你是四品官的话，冥府之妃算是几品？” 田牧又跪下磕头：“娘娘饶命！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娘娘，冥后是冥帝之下整个阴间之上的存在，岂能用朝廷的品级度量！” 我放下帘子不再跟他说话，这个田牧怎么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我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坏女人吗。 第223章 永远不会抛弃妹妹 召集两个大将和数千兵马花了点时间，冥府之妃的名头在金丁玺完全跳反之前还是好用的。 马车花了大概两个小时来到冥帝宫门口，宫门前的两个鬼灵卫兵拦下车问里面是谁，我就从马车出来，挥手让脸色难看就要跪下的卫兵退下，自己闲庭信步地在宫里走动。 冥帝宫很大，比我曾经想象得到的最大宫殿还要大上很多，它是一片无穷尽的空间，在冥帝宫中一切非生命物质都可以在冥帝的期望下形成，因此一个冥帝宫便是一个宇宙。 田牧满面愁容跟着我，即便我承诺不会告状害他也不能让他真正平静下来，他似乎相信我是一个嗜杀的坏女人，我很不喜欢他对我的预判，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两位将军和他们的士兵在宫殿门口不敢进来，冥帝宫是皇宫，边将无诏不得入，带兵进宫视为谋反，在冥帝宫里冥帝无限接近神明，灭他们也就是一巴掌的事。 冥府的社会结构不是现代社会而是封建社会，而且是绝对王权最稳固的封建社会。君王在自己的领地之内有无可争议的绝对的最高权力，君主凌驾于一切法律和规章之上。 由于地府可以说是高武世界，君王自身的战力可能抵得上半个冥府，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制约暴虐的君王。 我径直前往海边，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田丽娜一定会在那里。 冥帝宫中的海洋仍然是那么干净的碧蓝，到了海边又发现海水是清澈的，我甚至可以看到百米之外水下游动的鱼群。蓝色的海水和极高的透明度似乎是冲突的，但在冥帝宫，这一切都是可以成立的。 冥帝宫，是超越了常识，超越了自然法则，甚至超越了想象的世界。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词语，但几乎是瞬间我就摇头挥去那可怕的念头。如果红衣之上真的是神明，那么神明必然不是中国那种可以后天修炼的，也不是基督神话体系那种所谓的神之子，而是全知全能，随意建立新的自然法则的至高无上的存在。 那种东西在宇宙中是不会有的。哪怕是皇帝，都只能依靠吞噬消灭恒星而不是让恒星在非接触状态下自行消灭。玄界的事情不为科学所解读，但玄界也一直有自己的质量守恒定律，阴气也好法术也好都遵循着灵魂永存的原则，也许这就是我们面对皇帝唯一的机会。 我怎么又在想遥远的末世了。 田丽娜果然在沙滩上堆着城堡玩耍，我蹑手蹑脚走过去，在她拿着小铲子砌墙的时候轻轻捂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是丽娜的姐姐老婆回来了~~” 我放开手亲了亲她的小脸：“不可以叫老婆的哦，我是丽娜的姐姐，娶自己姐姐是不被允许的。说起来丽娜真的喜欢玩沙子，有什么历史渊源吗。哎，童话书是丽娜的灵装吧，不要随便就扔在沙滩上。” 田丽娜抓着我的衣角就抹了我一身潮湿的沙子：“丽娜就是喜欢沙滩，因为和姐姐第一次玩就是在这片沙滩上，虽然姐姐忘记了，我也会一直都记住这片沙滩和海洋的。童话书是灵装不假但它不是真正的灵装，红衣君王的魂器都是自身灵魂分割出去的一部分，这本童话书是姐姐送丽娜的，说了过几天就回来却一去不回，如果不是丽娜打进幽冥鬼校境地之内，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姐姐了。” 我略微尴尬地摸着她的头柔声道：“不是的，我并没有要抛弃丽娜的想法，只是我没有以前的记忆。我也许是经历了什么危险，比如撞到了头让大脑损伤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如果之前我对丽娜有所亏欠，那么我道歉，请丽娜一定要原谅姐姐好不好。” 田丽娜也好说话，把一个小铲子给我让我陪她一起刨沙子砌墙，明明是被她拉着一起挖沙子我却玩得很开心，难道说我曾经干过建筑工人的活吗。 等到我累了躺在海滩上的时候，丽娜钻进我的怀里将脸埋在我的胸前，我也温柔拥抱住她，不料她在我怀中安分了不消一分钟就有些七八岁的小女孩不该有的小动作。 她恶意地用脸蹭我的胸，我捏着她的耳朵无奈道：“丽娜不要这样，这不是妹妹该对姐姐做的事。” “张欣欣还是你的亲姐姐呢，她可以做那么丽娜也可以。而且……姐姐是冥府的皇后，从法理上说是丽娜的女人。” 我拧着她的耳朵问：“法理这个词你自己是说不出来的，是谁把你教坏了？还有欣姐姐可没有对我做过这种事情。” “姐姐饶了丽娜……丽娜错了真的错了……呜呜呜……都是金丁玺啦，都是他教的。” 田丽娜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泪光涌动，我无奈轻吻她的脸，用自己的额头温和顶着她的小脑瓜：“丽娜听我说，不要把什么坏事都推给金丁玺，金丁玺固然是冥府的权臣，可阴司地府的权力构架和地表世界很不一样，冥帝的武力凌驾于整个阴司之上，如果丽娜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金丁玺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吧。 ” 阴司地府的权力是以冥帝为核心的，冥帝在阴司具有不受质疑的至高无上的武力的权力，哪怕是权倾朝野的野心家金丁玺，只要冥帝不开心了一样可以让他立即滚蛋。我不知道为什么前任的冥帝会被架空，也许是因为他沉睡太久武力削弱到无法压制整个地府了？可是地府的中央政治机构就在冥帝宫里面，在冥帝宫中的话，冥帝是同格神明的存在。 哪怕是那个遥远的皇帝，也不能在冥帝宫中击败冥帝。 田丽娜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沙滩，我也在莫名其妙的某种力量引导下和她一起在沙滩上漫步，牵着她的手走在沙地上，脚下是潮湿细软的沙粒，我甚至脱了鞋袜感受那软软湿湿的自然。冥帝宫内部的海洋似乎与外界并没有区别，在这里君王可以制造出她想要的一切非生命存在，但代价是永远无法走出宫殿。 “姐姐。” 当我弯腰抓起一只从我脚边跑过的螃蟹时，田丽娜突然问我：“姐姐会永远都是我的姐姐吧？” 我微笑点头：“当然会啦。姐姐不会抛弃丽娜的。” “真的吗？” 田丽娜的眼睛里闪动我看不懂的惊喜的光彩：“就算是有一天，全世界都不接受丽娜的存在，姐姐依旧不会抛弃丽娜吗？” 我蹲下来亲了亲她的小脸温柔道：“是的，不会。我，郑心雨，在此刻以灵魂对天道发誓，永远不会抛弃作为妹妹的丽娜。哪怕有一天丽娜会被这个世界所误解，被世界所抛弃，我也会保护她。我会付出自己的全部来保护妹妹，如果不成，如果我的力量过于渺小而无法改变结果，我愿意和丽娜一起湮灭。” 我想起冥帝的无限权能，想起某种在民间流传却一直没能得到证实的假想，也许丽娜知晓了冥帝的真正意义，也许冥帝是某种结果的代价，也许当皇帝降临地表世界无力作战之后需要献祭冥帝将其封印，但无论是哪种可能性，作为冥帝的田丽娜都可能不会得到一个善终。我知道若有一天那个黑色的结局到来我是不可能保住她的，但我愿意为自己的誓言贡献生命和灵魂。 “哎，不要这样，姐姐不要这样，丽娜不要姐姐湮灭，只要姐姐真的按照最初的协议每五天来看丽娜一次，丽娜就认可姐姐的提议，就做姐妹不会有在现在基础上更多的要求，这样如何？” 我点头，心间的阴云散去了。 田丽娜今天发疯一样的举动像极了一个小孩子在用破坏性的方式来获得母亲的注意力，这确实是我的错，在山村执行任务期间我对她承诺会一周陪她玩一次却从来没有实现过，现在小孩子不开心了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要折腾妈妈了，我有什么办法，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呀。 第224章 天外的来客 为了安抚田丽娜，我在冥帝宫停留了两天，这两天里她寸步不离守着我，好像稍一疏忽我就会从她的世界里永远消失一样。就算我摸着她的头告诉她丽娜不要怕，姐姐不会抛弃你也没有用，她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之中。 第三天傍晚我才得以脱身回到地表世界，地表的战局已经变得极为魔幻，阴兵和怪兽，阴兵和灵军，灵军和怪兽，到处都在作战。好在中国的人口够多，按照一万人里面有一个能当道士的也能组织起来百万灵军，目前还能勉强抵挡住怪兽和阴兵的攻击。 我注意到阴兵会将怪兽作为优先攻击目标，对于灵军的道士们，阴兵会以要求对面投降为优先选项。毕竟阴兵是鬼，他们是有智慧有思考能力的，跟不知道哪里来的只会搞破坏的巨大怪兽不一样。 我找不到附近的阴兵或者灵军，只有一头很大的怪兽向我冲来，被我拿出惊月剑一击放倒。我出现的场景似乎不太好，五十公里内没有人烟，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把视野挂在一只飞过天空的怪鸟身上俯视地面可以看到一个陨石坑，坑里一颗圆球形的飞行器正在燃烧，从飞行器里面走出像是蜥蜴的怪兽。 也许不该叫他们怪兽，这是和我们保持通话的友好文明，他们母星的太阳被皇帝消灭只好流亡到地球来，中国的世俗政权已经和他们交流承诺收留这些难民，我作为灵军的编外人员还是应该去迎接的。 到陨石坑边是畅通无阻的，敢阻碍我的都被我顺手砍了，治不了遗忘者之地的大鬼还治不了你们这群半身红衣水平的怪物？来到陨石坑前站稳之后，我凝视着慢慢打开一条缝的圆球形飞行器，也许是不知道我的意图，刚才的蜥蜴人又吓得缩回去了。 我只好靠近飞行器敲着它不知何种材料制造的外壳告诉里面的智慧生物，我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们，我是一直和你们保持联络的政府手底下的一位军官，来这里保护你们的安全。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懂了还是没有懂，但说还是要说的。 敲了飞行器外壳有两分钟后，飞行器打开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的通道，于是我就钻进去，而未知材料的外壳也在我进入舱内之后自动闭合，我得以窥见遥远文明智慧生物的真正相貌，这一看给我看傻了。 我眼前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背后有翅膀有尾巴，头上有角的……女人？她的脸极为美艳看不出年龄，眼睛是让我有点害怕的血色，身穿一件奇怪的铠甲，让她看起来不像是流亡的难民，反而像是远征地球的天外侵略军。 她是……龙人。 我连说带比划告诉她你好我是这个文明的一位军官，我没有恶意，请你对我说明一下基本情况，但龙人似乎无法听懂我的话，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凝视着我，等到我都说累了她舔了舔嘴唇，我注意到她的牙齿变成了爬行动物那样的香蕉状。 那是进攻的前兆。 我扭头就扑向飞行器的舱壁，龙人比我更快，一把拍到我的后背上把我按在舱壁上，她的巨大牙齿碰触我的后颈，即便我拼命挣扎也无法撼动她丝毫，此刻我就是一只被猛虎按住即将沦为食物的小羊羔。 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利齿抵在我的后颈上，我已经没有办法逃脱，在和对面语言不通的情况下连求饶都是不需要的，但我还是将惊月剑召唤出来，以剑尖顶上龙人没有被盔甲包裹起来的小腹，期望在死前可以给她留下一点难忘的记忆。 也许是我最后的抵抗让龙人产生了一定的顾忌，她放开我退到舱室的一侧，然后开口了。 “我是陛下的将军，负责在这世界传送坐标引导陛下降临的白龙。渺小的人族，能成为我的食物是你的荣幸，还不快脱了衣服让我吃，我不想自己动手了。” 我哭笑不得问：“你连我这个渺小的人族都拿不下，还连菜都不想洗？既然你是皇帝的手下，又说负责传送坐标引导皇帝到来，那你是皇帝在这星球的残军没错吧？之前袭击日本的怪兽也是你召唤的吧？这飞行器应该是一个友好文明的贵族逃亡用的，你在这里的话是不是意味着那些难民已经都被你杀害了？” 白龙哼了一声否定我的猜测：“我不是残军而是刚来的将军，一个任务是负责传送坐标，另一个任务是和残军汇合。至于这飞行器上的小蜥蜴们，我可没有杀他们，他们逃跑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没能追上。好了，现在你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我问你，你是喜欢甜的还是喜欢咸的？” 我在惊月剑上裹一层自己的白色真气笑道：“这个问题我该问你才对吧，鳄鱼是烧烤还是清蒸好吃呢？” 白龙冷笑：“不自量力。” 几乎是瞬间她的身影就从我眼前消失，与此同时我也离开原地，两个人在狭小的太空舱内部比拼闪现，一分钟过去了硬是没有摸到对方一根头发。我知道皇帝的将军很强，可是他们在和我作战时完全没有发挥出该有的水平，皇帝的将军就这？ 当白龙指尖伸出锐爪带着暗色能量向我拍过来时我也在掌心以金符聚拢大量的真气，正要和她正面撞击时她突然停下动作脸色难看，我退开几步将视线跟着她的手转到她的侧腰，那里有血正在从指缝间溢出。 这怪物也流着和人族一样的红血。 我收剑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伤在身，跟我打一架让你的伤更重了。我这就走，你好好养伤。” 白龙怒喝：“哪里走！是想要逃跑然后带大军围剿我吧？以为我是傻子会这么放你走吗？” 我轻声问：“可是你也拿不下我吧？你的伤口那里有非常重的怨气，不是鬼物甚至不是任何一种有意识的东西能留下的，应该是和怨魔打了架，被怨魔所伤。就算你是遥远天外的强者，被怨魔打伤也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在这段时间里我是不推荐你打架的。如果你可以和我达成一个协议，不要发送坐标回去，我倒是可以对你提供帮助。” 飞行器内部找不到通往外界的路，如果我不能和白龙达成某种协议让她放我出去，毫无疑问我是没有办法从密封的飞行舱内离开的。在这里被困住，即便她不杀害我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外界的战争继续进行着，耽误一分钟可能就有十几个普通人被怪兽所害。 白龙没有回应我的提议，也没有继续进攻，她的伤很严重导致不能激烈运动，刚才和我打恐怕是把我当做了政府的灵军想要杀人灭口。尽管是皇帝的先锋将军，被怨魔伤害之后也无意间显示出她不那么可靠的一面，也许这位将军是可以争取让她站在人族阵营的——我提出让她背叛皇帝，而她居然没有愤怒，说明她对皇帝的忠诚也就那么回事。 十分钟的沉默之后，白龙小声问：“真的有消除怨气的方法吗？怨气跟阴气不一样，不是依靠光或者黑暗力量可以消除的，怨是执念的异化，执念几乎是不灭的，所以真的可以把我身上的怨气消掉吗？” 我一听就知道有谈判成功的希望，于是点头给她确定的回复：“是有的。你先听我说，怨气是很难消除的，我能做的不是把怨气消失而是将其引导出来，把它在空气中稀释到对生物没有危害的程度。就像你说的一样，怨气跟执念很像，几乎是不灭的，不能凭空抹除只能把它引导去别的地方。说起来如果你带着鬼是可以让鬼吸收怨气的吧？” “所谓的鬼……是灵魂生物吗？那些东西吸收不了怨气，他们只能吸收阴气，怨气好像没有什么智慧种可以吸收。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就要在这里杀掉你免得你把我差一点就背叛陛下的信息泄露了。” 我一听她这话就急了：“行的，我行的！白龙姐姐你不要急，你坐好，我来帮你把怨气引导出来。这可以视为一个小手术，可能会有一点疼，所以你要忍一忍……” 花了三个小时终于将这位天外入侵者伤口里已经深入到内脏的怨气全部导出封存在一个小瓶子里面，我也消耗了大量的力量出了一身汗，躺在飞行器的地面上不想再动。 白龙的伤口在怨气被抽离之后就超速再生，现在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龙，她抽着鼻子在我身上嗅着，让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当她的脸突然放大，按着我在我脸上舔了一口时，我确认了自己的被动能力对猛兽依旧有效。 “暗天使族？” 我闭上眼睛问：“暗天使族是什么？我们的星球上可没有这种族。” “就是和你一样可以通过信息素对其他智慧种的思维和行动做出干扰，唤醒其他智慧种的繁殖意愿并将自己作为短时间之内的唯一对象，以交.媾为条件获得能量的物种啊。这星球确实没有暗天使，你的反应却是很像那个种族，非常好看的外表，强引诱性的信息素，武力上孱弱但可以通过与强大种族结合来获得其他种族的武力保障。” 我深吸一口气挥开她摸上我胸前的手正色道：“白龙姐姐，你不要这样，我不负责勾引入侵者的，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求，不如对皇帝发送虚假坐标为这星球争取时间。” 白龙迷茫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坐起来敲着不知材质的舱壁柔声道：“地表有很多比我好看的女人，如果你可以为地球争取五十年的机会，我想这世界的领袖们会愿意把比我漂亮很多的女人送给你做礼物的。她们数量巨大，比我好看比我可爱，而且不会拒绝你。” 第225章 我也是玩家？ 我是没有想到可以凭借着简单的话语就让皇帝的一位大将背叛主君，白龙对我投出的橄榄枝接得太快了让我感觉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但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来她要搞什么，只好假装相信她要投诚的表态，带着她找到最近的一处灵军指挥中心。 在这里的灵军长官最高军衔是一位少校，他对我敬了一个军礼后面露疑惑看着明显不是人类的白龙，我则告诉他这位是天外入侵者被我一通操作之后认为可以和我们合作，和平发展共求繁荣。少校脸色惊惶就跑去联络上级，很快梁老就在一位我不认识的道尊护卫下乘坐直升机抵达。 我看了一眼这位四十出头的四川道尊，他立刻觉察出我的疑问，摸了摸头告诉我说他是四川的新道尊刘瞻，他的师尊，前四川道尊关乔在上个月抗击怪兽的作战中重伤不治去世，他就成为新的四川道尊。尽管是有了道尊的名号，也继承了四川道士协会，获得省级道士协会的认可和效忠，但他的个人武力目前还达不到标准的道尊级，跟他不幸战死的师尊尚有一段距离。 作为人口大省，四川灵军的规模也是解放军灵军部队中最大的，目前共有一个旅的灵军战士，占整个解放军灵军的八分之一。 一个旅满打满算也就七千人，七乘八就是五万六千，整个中国的灵军部队居然才不到六万，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白龙和梁老坐而论道进行秘密谈判，刘瞻在一边护卫，我离开会议室到外面散步，这个军营不大，我走一圈的功夫两次看到有我们的战斗机被阴气的光束击落，好在大鬼们不斩尽杀绝对飞行员开火。 张欣欣不在此处，我询问了一位灵军少尉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但少尉说张小姐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灵军暂时无法和她取得联系，如果找到了她的讯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这等于什么都没有说，我只好自己抚摸着手链想要感知张欣欣的存在，但我的红衣能力看到的也只是一片白光。 张欣欣，就在那白光中吗？ 我突然就很不开心。 寒露也好张欣欣也好，每次都是不打招呼就消失，有我这样的女朋友吗？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找不到自己恋人的，就算我想要成为一位可以为社会作出重大贡献的勇士，也不代表我就不需要恋人在身边吧？我也会想要人陪，想要人哄的啊。 今天我不对劲，怎么情绪如此不稳定，这样不好，不好。 我想了想还是给秋意遥打了电话问她在哪里有没有时间陪我玩，秋意遥声线温柔告诉我这会儿正在打仗，但妹妹想姐姐了她就会过来见我，让我报个坐标给她。我一听电话那边的爆炸声和枪炮声就苦笑说那秋姐姐你还是别来了，我这边在跟梁老一块很安全，就是好久不见恋人心情不好想要人哄。 秋意遥浅笑安抚我两句，然后问出一个我似乎在哪里听过的问题。 “妹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会怎么样呢？” 我愣了一下问：“楚门的世界？我是楚门？” “也许，每个人都是楚门。” 我深吸一口气柔声道：“其实我早有这方面的设想，如果世界是虚假的，世界是一场游戏，我是一个被人支配的冒险家，我能做的是什么呢？即便这世界是虚假的，我也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保护自己可以保护的世界。秋姐姐，我曾经想过，是否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也许只是一个只剩下大脑可想的植物人，全世界都是我虚构出来的，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会为了保护这个我虚构出来的世界战至最后一刻。” “果然是我妹妹会说出来的话呢。妹妹，你好好休息不要乱想，世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不管是哪位玩家都对妹妹有巨大的善意。” 我用手指轻轻卷起自己一簇长发玩着，温和问：“秋姐姐刚才说了是哪位玩家……对吗？也就是说我实际上是诸位玩家利益诉求的最大公约数没错吧？只是不知道，我是玩家还是游戏中的冒险者，或者是……成就奖励呢？” 秋意遥没有回答，两分钟后的沉默之后我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问：“那我换一个问法，我是否可以到玩家们的世界，以一个低一级的身份共存？秋姐姐，我希望得到的回答只有是或者不是。” 又是一分钟的沉默，秋意遥轻声道：“是。” “谢谢秋姐姐。现在我已经确认了我也是这场游戏的玩家，虽然是次级玩家但至少我也有和你们在一个棋盘上交手的资格，哪怕我只是棋子，或者说再退一步只是棋盘，但至少我可以触碰到你们了。” 我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妹妹还不至于是棋盘，虽然妹妹很弱，也是有资格和我们对垒的。只是下不赢而已。” 我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闪动的金光轻笑：“所以，其实秋姐姐是可以传送到我这边来的吧？对神武装的存在侧面证实了神是确实存在的，既然对神武装这种东西可以存在，那么拥有者毫无疑问也是神，不错吧？我本该更早发现的，神们的战争，又一次将渺小的种族卷入进来了呢。秋姐姐，明明可以出现在我身边，却不来拥抱我吗？” 秋意遥笑道：“不了不了，我看妹妹这会儿心情很糟糕，万一我出来抱住妹妹，说不定妹妹就要崩坏黑化了。妹妹，其实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坏，神之战争是过于遥远的事情了，那种战争应该不会再次发生，至少在暗之帝王到来之前不会。” 我挂了电话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一头撞上墙壁。坚实的墙壁撞得我脑门生疼，眼前一片金星，疼痛让我几乎要失控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不管这世界是什么样子，我都会为保护它付出我的全部。 梁老和白龙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河北道尊苏凌云过来带她离开，走之前苏凌云给我一个传送球告诉我这东西是我保护了她妹妹苏珊的谢礼，传送球已经设置好了某一处的坐标，如果我传送过去仔细观察说不定可以解决长久以来困扰我的冉晓娜的问题。 我接过传送球对她道谢，拿着乒乓球大小带有坐标数字的球进了梁老分给我的一个单人间，洗漱完毕换上新衣服后连头发没有吹就传送到那个未知的坐标。 我太想知道冉晓娜为什么要害我了。 眼前是一片草原，不知名的黄色野草有半人深，周围十几公里内仅有三个活人的气息反应。我用红衣能力看过去，发现在地下大约百米深处有一处地牢，那里关押着三个人，两女一男，中老年男女像是夫妻，还有一个也许是他们女儿，看上去不到十六岁的孩子。他们都平静睡着，仿佛时间停止，他们会安睡到世界的尽头。 地牢外还有奇怪的法术能量浮动，感觉很邪恶，不像是正派所为。 不管是正派还是邪派，把一家三口囚禁在地牢里面太过分了，也许这就是之前见过的青门干的好事吧。那个在中国境内有很多产业和门徒的邪教，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消灭它，今天又见到怎么看都是邪教地牢的设施，不破坏它是说不过去的。 我拿出一张A4纸和朱砂黑狗血，就地开始隐身符，画好了一张紫符后我一拍脑袋想起来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搞，我为什么要画符，因为我要隐身？可是我不需要画符呀，我的好伙伴就会隐身。 “梦竹姐姐，这个距离可以带我下去吗？隐身的话，多远能不被发现？” 黄梦竹在我身后出现，伸出两条白净的手臂搂上我的腰，将下巴搁在我的肩上。 “我现在是完全体红衣了，隐身能力不受距离限制，但一次只能让五个人或鬼隐身，每次时间不能超过一分钟，并且分钟时间过后隐身会自动解除，再次隐身需要两秒渐入的消失过程。隐身期间我们不会被任何探测方法找到，只不过我们也不可以发起攻击，一旦发动进攻，隐身会自动解除。” 我点头赞道：“真是很棒的能力。” 黄梦竹笑着在我脖子上舔了一口：“比不上很棒的小小姐呢。” 我并不回头，轻轻拍着她的头温柔道：“这会儿不许咬我，等下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我怀疑下面地牢里关着的是冉晓娜的父母和妹妹，某个邪修绑架了她的家人来以此要挟她弃明投暗成为一各玄界恐怖分子，我现在就要将我的好朋友从苦海解救出来。摆下阵法的应该是个道尊，哪怕我是完整状态都难以战胜他，你这会儿吸我的阳气会进一步削减我的战力。” “不用阳气也可以，小小姐是媚鬼，就给我一点……” 我捂住她的嘴摇头：“不可以。” 第226章 弱棋手也是棋手 寒露也好张欣欣也好，总是会不和我打招呼就突然消失，然后再突然出现，像极了因为现实的困扰而不得不离开游戏世界的玩家，而我就是她们在游戏里的老婆，只需要在她们回来时温柔笑着说欢迎回来就好了。 我摇了摇头又打开死亡秀场APP，询问客服有没有其他灵异恐怖性质的平台。客服回答其他的平台也有，道士协会和天魔宫的官网就是，若是想追求娱乐性质的平台，这里有一个名为血色校园的APP，APP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校内人员可以使用，但秀场可以给你一个学生的假身份让你可以正常使用。 我想了想就点击客服发来的链接下载APP，安装好了之后一打开我就笑了：这不就是幽冥鬼校吗？我找出自己的学生证输入学号，初始密码默认为生日，进去之后发现我居然是学生会的机要秘书。 学生会的会长寒露，副会长张欣欣，机要秘书郑心雨，主要负责校内武装力量的管理，不知道为什么学生会成为了武力机构，这跟我记忆中的学生会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人给我通过平台发来了私聊，对方头像是一片纯粹的红，备注是会长。 我点击接受，寒露的声音传来。 “小雨，恭喜你找到了和我们联络的重要途径~~这会儿战争局势对我们不利，我就长话短说，你先找个独立的地方屏蔽掉所有的监听道具或者道术之后再给我打过来，我会给小雨好好解惑的。” 我看了看这荒郊野岭一望无际的草原，默默拿出一张金符构架出稳定的屏蔽结界，让我听听这女人说什么。她说完了我还要赶紧去地下室把看起来像是冉晓娜家人的三个可怜人救出来，他们一定是被人抓来威胁冉晓娜干坏事，只要这三个人被解救出来，冉晓娜就可以变回那个活泼开朗的善良女孩。 “姐姐，我已经设好了隔断墙，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每一次都不告而别吗？如果姐姐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姐姐可能会失去女朋友的。” 寒露轻笑道：“我这会儿是在做大事，不是害怕被人知道了吗。小雨你那边有美国人的卧底，卧底把灵军以及道士协会部队的信息源源不断提供给美国人，我们在前面牺牲美国人在后面捡漏。我让小雨到没人的地方就是为了让小雨小心，毕竟间谍还挺多的。” 我点头温和道：“如果只有这件事的话，那姐姐可以等会儿再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作为一个正义的信使，居然有人在我面前进行绑架犯罪，我这就要履行正义伙伴的职责将他们就地歼灭。” “哎，好冷漠呀小雨。我们不是恋人吗，好久没见的恋人联系了小雨，小雨居然如此不耐烦，都不跟我表达一下对我的思念和深爱，就一心想着做正义的伙伴……” 我笑了笑，声线不受控制的扬起：“那，我该说什么呢？感谢露姐姐一次又一次不告而别？感谢诸位玩家愿意带我这个小宠物一起玩耍？感谢红衣君王们没有一巴掌拍死我？姐姐，我仍然是爱你的，但现在，对你的爱也许正在慢慢地褪色。我不能保证自己永远都会保持对你的爱，我能给你的承诺就只有永不主动背叛，姐姐不对我说分手，我就不会先对姐姐说。呐……” “小雨！你解除真气封锁，我这就传送到你身边！” 我摇头柔声道：“不必。我现在挺好的，虽然想哭也是被我自己控制住了，很抱歉刚才有些情绪不稳定，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姐姐你只管专注于前线，那是比我重要得多的事情，我是可以独自照顾好自己的。呐，露姐姐不只是维持前线的稳定，也要照顾好欣姐姐。” 寒露的声音已经带有惊惶：“你在说些什么疯话？生气了？不要生气，姐姐这就到你身边来，小雨不要生气，这只是……我只是……” “只是个游戏，我知道的。玩家会给看板娘送礼物，会疯狂刷好感，会和喜欢的角色结婚，但玩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永远陪伴着游戏的角色。露姐姐，照顾好欣姐姐，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吧。”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向前伸出右手让惊月剑在掌心凝聚出实体，然后又摇头让它散去，以自己的真气形成一把白色光剑。 “知道呀。对于绯红女皇来说，我只是纯白皇后的下位替代品，因为无法得到皇后转而追求拥有皇后相同但弱化特质的我，这不是很好理解的吗。姐姐，我不是傻子，你们的感情我是看得出来的。欣姐姐对我的感情比起爱情更像是妈妈对幼小的孩子，两位姐姐在幽冥鬼校一起度过了漫长时光，也许是因为爱情出了点什么问题才会让我作为润滑剂出现吧。不，应该说，幽冥鬼校也不过是一张地图，这就是一场我无法改变也无法摆脱的游戏，整个游戏就是上位者，红衣君王的棋盘，这样没错吧，红衣君王们……或者说，神们？” 寒露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我叹了口气幽幽道：“露姐姐也不必感觉受到打击，人会衰老，车会贬值，游戏会过时，英雄会削弱，但虚假的老婆会一直等待着玩家回归，对他们说你回来啦需要帮忙吗。露姐姐，优先做自己在现实世界里面的事情，偶尔回来一次也没有关系的。” 寒露突然笑了。 “老婆是不是以为这是一场游戏，自己是游戏的角色？不是的，不是老婆想的那样，世界也许是虚假的，但小雨是和我一样的。小雨是唯一不站在君王立场的‘玩家’，这一点跟我们没有区别。” 我闭上眼睛轻勾起唇角：“也就是说，我是可以碰触到神们的对吧？” “不要用神称呼我们，我们没那么高级……红衣顶点也只是红衣，只有突破了界限才有资格称为神。” “嗯，只有那个一直寻找双界回来地球展开战争的‘皇帝’才是真正的神，我知道的。不管怎么说，感谢姐姐又一次确认了我可以触碰到你们，确认了我可以和你们在同一个世界。有这样的确信，我就可以稍稍放心了。看来我也是和姐姐们一样的‘棋手’，虽然我很弱无法战胜任何一位红衣君王，但弱棋手也是棋手，对我来说没有比这件事更大的好消息了。” 我挂了电话，试着灵魂出窍但魂魄即将离体时被金色的能量拉回去，是秋意遥的封天锁。她把封天锁的一部分留在我的体内，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我灵魂出窍。 世界是一局游戏的想法连续被否定，我和红衣君王的距离并没有遥远到两个不同维度的地步，这让我感到非常开心。在恢复了情绪稳定之后，我让黄梦竹给我们两个进行隐身施法，快速进入被荒草遮掩的地下室入口，在那里还有一扇沉重的铁门，铁门是用特殊材料做的，我不知道强攻会不会导致它发生爆炸或者毒气泄露之类的事故，万一因为我的攻击让冉晓娜的父母亲人反而死掉了，那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要怎么样才能用温和手段打开这道门，把人质救出来呢？ 我对着大铁门毫无办法，只好又离开地下室跑去外面，在荒草里蹲下来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究竟要如何才能把人质从邪恶的修士手里解救出来，这是一个难题。 要不，我再问问寒露，看看她能不能给我一些帮助？ 等等，有强大的真气正在靠近，不全是真气，还有僵尸特有的能量反应，是见过好几面的僵尸王左涛。 我和黄梦竹继续潜伏，不多时便看见身穿明黄色带有金龙图案的僵尸王左涛过来了。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一大波僵尸兵，身边还跟着一个脸色很不好看的年轻人，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穿一件黑色风衣，跟左涛倒是长得挺像，左涛一路上都在跟他没话找话，他对左涛反而是爱理不理。 继承了左涛的身份记忆，连同他的社会关系家庭成员一起继承了吗。 那个长得还挺帅的男生叫做左亮，是左涛左县长的好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跟老爹关系恶劣，左涛死后吞噬了他的僵尸王接收他的记忆也获得了一个便宜儿子，不过看来父子关系并不和睦。 长相甜美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女官左丽佳跟在两人身后，她是一个道君，三星的。 现在我面对的一共有一个君王级别的僵尸王，一个四星道君左亮，一个三星道君左丽佳，还有百十个道将级别的僵尸兵。说实话要让我正面硬打我是打不过的，左涛是弱君王，但弱君王那也是君王，不是我能够战胜的。 就是不知道这一大群人在荒郊野岭是想要搞什么，难道是想要营救晓娜的家人？ 第227章 悲哀的冉晓娜 僵尸王左涛带着一大队兵出现在荒郊野岭显然不是想要干什么好事，他让儿子左亮和将领左丽佳分站两边，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掌按住大地似乎在感受地下的能量，看起来像是一个技艺纯熟的矿工在寻找油田。我耐心观察他好几分钟，见他实在是没有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也不愿意再等，不管他想要整什么幺蛾子，我要先撤退了。 我刚要转身就有一个硬东西顶在后背上，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我像个法国人一样举起双手表示没有恶意，拿着左轮手枪的僵尸王四号将领叶美云对我笑了笑带着我从草丛里出来，一群僵尸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 左涛平静问：“临安的公主为何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抬头看天小声回答：“我是来这里营救人质的，倒是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邪恶的僵尸王要干什么坏事？” 左涛挥手让叶美云收起武器退下，他从地上站起来背着手转了好几圈才慢悠悠道：“我在这里可不是干坏事。这地方有一个通往异国的双界，找到双界就可以前往神秘国度获得一些宝贝，其实宝贝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相互隔离独立，即便是黑暗之王到来了我也可以钻到那个世界保命。” 我心下一颤，连声音都有些发抖：“红衣君王都要钻到双界另一边保命吗？正在靠近的黑暗之王，真的强大到无法对抗吗？” 左涛拍手让一个穿黑色女士西装的僵尸秘书拿过来一个公文包，他在包里面翻了翻将一叠资料给我：“你自己看吧。黑暗之王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如果地球上有谁能抗衡它，那就只有冥帝宫的主人了吧。只有将黑暗之王打下阴司地府封闭在冥帝宫才有希望将其击败，但即便是冥帝宫也只能困住它。冥帝宫不能在地上展开，除非有强大的力量将黑暗之王打下冥界，不然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我摇头否定他的想法：“如果突破了红衣界限的黑暗之王真强大到无法遏制，是没有办法将它击落冥界吧？” “对啊！所以我要赶紧准备后路，做好跑路的准备。这世界上有很多双界，只要有一个双界可以确认对面没有危险我就可以拖家带口过去，地球毁灭关我屁事。” 我把那些资料装进包里，想了想又问：“在逃跑之前可以帮我做件好事吗？” 左涛点头：“你说。” 我指着地面温柔道：“这下面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囚禁着三个人质，地下室的大门很坚实我打不开，又害怕屋子里有爆炸物之类的东西强攻会出人命，既然你来了，就帮我干点活吧？” 左涛没有思索就答应了我的要求，邪恶的僵尸王比想象的好说话。其实想想也是，他只有在复活的时候杀了一个无辜的左涛，夺了左涛的身份存活，之后就一直在以暴制暴将犯罪分子炼成僵尸扩充部队，还让僵尸兵去工程队干活连工资都不发。尽管他是邪恶的僵尸王，但他的行为实际上是有利于活人世界的。 营救人质比我想象的要困难，左涛亲自出手一巴掌打在门上都没能将其摧毁，这可是红衣君王的一掌！我揉着太阳穴无奈敲打不明材质的大门，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只能对左涛说抱歉，你们先忙自己的，我再想想法子。 左涛和僵尸兵团又在附近停留了十几分钟才离开，说是双界不在这里，我继续躲在草丛里等待转机。 在草丛里躲了三个多小时，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回家的时候，一团血雾在我正前方大约两百米处漫开，血雾之中有一个扭曲的人形物体，物体有很重的阴气，一看就是一个鬼。 血雾融合成一个丑陋的老人，我快速估计了一下得出他是一个高级鬼王的结论，换算成道尊应该是三星的，我的战斗力最多是两星道尊，和他正面硬打最多能将他击退，地下室的人质我是没有办法营救出来的。不能直接打架，我得想想办法找出破解地下室的途径。 “主人，君王走了。” 冉晓娜从另一处草丛里走出站在老鬼身前，劳鬼摸了摸胡子狞笑道：“好啊！僵尸和鬼历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今天那个僵尸王居然来我的地盘搞事，还好他走了不然我现在有伤在身还真打不过他。好孩子，现在没人了，快把你收集到的宝贝都拿出来给我吧！” 冉晓娜听话拿出一个背包，就是之前我们一起从山洞里找到的信使遗产。她从背包里倒出十几件宝物，每一件宝物都带着法术的感应，老鬼将这些宝物一个个拿在手里，然后张嘴把它们吃掉。 等等，吃掉？ 老鬼居然可以把那些坚硬的灵器吃下去，吸收里面的法力来强化自己。我注意到他在吃掉十二件宝物之后阴气变的更重了一些，看来是比较另类的吞噬器物变强的能力。吃完了十二件宝物后老鬼似乎没过瘾，用一种很邪恶的眼光看着冉晓娜，似乎是想要把她当做第十三件灵器吃了。 我拿出一把紫符准备他一旦对冉晓娜发动进攻我就闪现过去迎战，不料老鬼眼珠乱转一番后放弃杀害这个辛苦的搬运工，他盘腿而坐运功疗伤，冉晓娜站在一边为他护法，一个多小时后老鬼才结束吸收灵气的状态，对冉晓娜招了招手。 冉晓娜犹豫一下小步靠过去，老鬼在她靠近后挥手就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这个转折过于突然给我看傻了，冉晓娜却面无表情似乎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老鬼一只手搂住冉晓娜的细腰，另一只手在她丰盈的胸前胡作非为，冉晓娜神色木然毫不反抗，甚至主动解开上衣任由他猥亵。 我看得心头火起，惊月剑已在掌间出现，正要冲出去摘了老鬼狗头时黄梦竹抱住我的腰用她的匿踪能力将我们一起包裹起来，我冷冷看着她希望她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不管冉晓娜如何对我，她在我面前被侵犯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我要打烂老鬼狗头。 “小小姐，冷静。冉晓娜不是会乖乖任人摆布的娃娃，老鬼能控制冉晓娜是因为他手里有冉晓娜的家人，如果可以救出冉晓娜的家人，这种货色小小姐自己就可以把他收拾了。” 我轻轻抚过自己的胸口努力平静下来，黄梦竹摸着我的后背小声夸我小小姐这次冷静的很快值得表扬，我则是敲了一下她的手背让她已经开始不规矩的手从我身上拿开。我是道尊级别，怎么随便一个鬼灵都能欺负我，是我长得太和蔼可亲了吗。 “可惜我的伤还没有好不能玩女人，不然像你这样的小美人儿我怎么会放过。” 老鬼一把将冉晓娜推倒在地上，抬脚就踩在她的头上：“我的小.母.狗快去给主人找更多的宝贝回来，等到主人的伤好了就好好宠幸你，让你知道做女人的快乐。嘿嘿，僵尸王多半以为我这个地下室是一个双界，想也知道不可能啊，地下室的门是杀气石做的免疫所有道术和阴气，没有钥匙就没可能打开的，想从我这里去双界，僵尸王脑子抽筋了吧？” 冉晓娜平静回道：“是的主人，我这就去给您找宝物。” 老鬼抬脚放她起来，化作一团血雾消失，冉晓娜继续面无表情转身离开，我匿踪跟着她走了足足有两公里来到一片小树林，冉晓娜跪在地上搂着自己的身体啕嚎大哭。 我想要过去安慰她，黄梦竹抓住我的手阻止我的行动。 “小小姐，那么狼狈的样子，如果是你的话也不会想让人看到吧。” 我沉默了一分钟扭头离开，用传送球回到基地后拿出手机给秋意遥打了电话，问她是否知道如何摧毁杀气石。 秋意遥对我想要摧毁杀气石的要求很是好奇，变着法子问我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我只笑着告诉她秋姐姐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要独自完成。 秋意遥停顿了一下温和道：“既然不想我知道，我也不继续追问了。杀气石的屏障或者墙壁确实是很难攻破的，在玄界杀气石墙壁是号称绝对防御的存在，哪怕是天下第一炮台法师张欣欣都对杀气石城墙无可奈何。不过妹妹真的想要破坏杀气石也不是做不到，杀气石是受限于物理法则的东西，可以用热胀冷缩的法子来对付，妹妹现在跟灵军在一块儿，用灵军的喷火器和低温灭火器结合起来就能摧毁杀气石的墙壁。妹妹，我再问一下，杀气石一般情况下是加工成武器的，能搞到墙壁那么多的量必然是道尊，妹妹真的不需要我过去帮助吗？” 我摇头小声拒绝了她的好意：“不了。秋姐姐，我想要自己解决，如果我解决不了会叫你的。秋姐姐把封天锁留在我身体里，发生紧急情况的话是可以传送到我身边的。” 秋意遥的语气立刻就变的惊慌起来：“妹妹，我没有要监视你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怕我死了。我知道的，我知道姐姐们是保护我，在我成长到足以作为姐姐们的对手之前，我很开心可以获得保护。” 秋意遥叹了口气幽幽道：“妹妹，我实际上是唯一不会害你的‘玩家’。寒露也好张欣欣也好，她们都有自己的目的，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在妹妹和她们所追求的‘道’之中做出抉择的话，她们可能会抛弃妹妹，但我不会，因为我的追求就是看着妹妹好好长大开开心心活着就好。” 我挂了电话后心情不是很好，秋意遥揭露了我一直想要忽视的现实。 寒露也好张欣欣也好，她们的价值取向中我都不是最重要的存在。 只有秋意遥会把我当做最重要的、无可取代的存在，然而她是把我当女儿——尽管她叫我妹妹，我也能看出她对我的感情实际上是母女之间的那种，而非姐妹。 第228章 带你去找女朋友 秋意遥说杀气石免疫阴气和真气，不受玄界力量影响，但物理法则仍然对它有效。 为了打破杀气石的大门，我叫来几个灵军的士兵让他们扛着喷火器和低温灭火器随我一起传送到荒原之上，带着他们进入地下室花了一个多小时充分利用热胀冷缩原理在杀气石的大门上打出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钻进去的洞，然后我果断钻过去救人。 身为一个正义的信使，救人是我应该做的。 地下室的三个人都是凡人，他们面容枯槁一看就很不健康，大男人体重估计只有五十公斤，但即便是五十公斤我也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移动到门口，在灵军的帮助下将他从洞口运送出去。接着我如法炮制将三个人质全部都转移出去，又在地下室留了一颗战术核武器才离开，希望那个老鬼回来的时候可以收到我充满爱的礼物。 要消灭大鬼有两种办法，一是用阴气或真气那种玄学手段克制，二是一力降十会以瞬间释放巨大热量的核武器糊脸。战术核武器并不是什么高端的东西，中苏交恶时苏军在边界陈兵百万随时准备一波南下，这边也准备了大量的核地雷做好层层防御的准备，我本身就是没有正式编制的灵军将校，要搞到小型战术核武器并不困难。 事实上，随着阴司的大举入侵，地表世界的大国加大了核武器的生产力度，灵军数量有限发育周期漫长，核武器却制造得很快，一颗战术核武器五十米范围内爆炸可以消灭道君重创三星以下道尊，在之前对天外入侵的作战中各国已经拿战术核武器当鞭炮扔成功阻遏了天外之敌的侵略脚步。 人质被送去救护室，灵军的军官们见我带回三个快死的人也没敢多问，我怕老鬼追过来还抱着惊月剑在救护室门口坐了一宿，眼下别的高手都不在，我这个道君级别就是灵军大营的最高战斗力，要是老鬼来踹门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好在老鬼似乎本着民不和官斗的原则没有追过来。 解决了冉晓娜亲人的问题之后我就想要联系她，但天外之敌的入侵使得地表世界电磁信号极不稳定，可能信号好得不正常也可能连一格都没有，这会儿正是一格都没有的不幸时期，我无法使用现代通讯手段，就连死亡秀场发的手机都提示高电磁干扰已自动关机保障机体安全。 无事可做的我只好回自己房间睡觉，大半夜迷迷糊糊听到有东西在床前移动，我摸向枕头前的包想要拿出几张符纸，一只冰凉潮湿的手先一步按住我的手腕，然后有一个柔软冰凉带着湿漉漉寒意的身体压在我身上。 “龙湖的君王，大半夜有何贵干。” 水鬼拎着我的睡衣后领将我提起来：“快换衣服跟我走，我要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挣扎着想要从她手里逃出去：“好地方是指什么？冥界吗？” “我没有要杀死你的想法，这次就是带你去找你的恋人的。郑寒露在某个双界被困住了没有办法脱离出去，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离开双界之路。不要声张，灵军有天外之敌的奸细，让他们知道了你要逃跑恐怕就走不了啦。” 我拍了拍她的手温和道：“那先放开我让我换个衣服吧。” 水鬼居然没有一点要避开我换衣服的想法，我不得不将她赶出门去，等到我梳洗完毕了她又进来，在房间地面上张开一片小小的水域带着我下水，穿过水域来到一片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这是安城。 确切说，是玄界战争爆发之前，甚至是更早时候的安城。 天空依旧是浓重阴惨的暗色，和每一次水鬼进入我的梦镜一样。我掐了自己一下，还挺疼，水鬼见我这样告诉我不要再掐自己了，这就是在梦里，只不过她是梦鬼，带着我肉身入梦，我现在是整个人都进入了梦的世界，如果不能在一定时间内救出寒露，我就要立即撤退，不然会把梦境中的怪物引出来，救不了寒露自己也会死在这里。 我思考了几秒问：“梦境的怪物指的是什么？” “一般来说是梦魇。梦魇你可以把它视为梦镜世界土生土长的梦鬼，它们可以进入活物的梦境对梦进行修改，也可以将活物的灵魂拖入自己编织好的梦境中。梦魇在中层梦境中活动，它们是梦镜世界中到处奔走的鬣狗群。” 我一听梦魇是鬣狗群就知道还有更厉害的，赶紧问那么梦镜世界的狮群和老虎是什么。 水鬼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暂且不必考虑狮群老虎的事情，那种怪物不会离开深层梦境，我也不会带你去深层梦境。梦境的世界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红衣君王也做不到探索整个梦境，而且梦世界似乎一直处于膨胀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永远膨胀下去，哪怕是制作好了地图最多也只能使用百年，期间还会有强大的怪兽出现，几位红衣君王都在深层梦境翻了车被打得颇为狼狈。 “这里是中层梦境，是道尊以下道士自主前往梦境世界的极限所在，再往下就是遍地怪兽的深层梦境，非道尊不建议去。哪怕是道尊，也不建议没事跑去深层梦境，那里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世界，道尊都有可能战死。当然道尊跑路的本事都不错，目前没有人死在深层梦境里，反倒是秋意遥在五百年间单枪匹马强推了八分之一个当时的深层梦境。” 我点头微笑：“秋姐姐果然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强的。” “你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秋意遥会活了五百年吗？” 我点头又摇头：“大家都不告诉我真相，但我也大概猜得出来。如果世界是一场游戏，红衣君王们就是游戏的玩家，不老不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我也懒得追究。似乎只要我成为道尊就可以加入这场棋局成为棋手，到那时候现在不懂的很多东西也应该都懂了吧。嗯，虽然说其实还是不懂最幸福。” “你倒是惊人的随遇而安啊。” 女鬼在一座学校门口停下脚步，看着门岗大爷温和对我说：“心雨，接下来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即便是梦鬼也不能干涉红衣君王的梦境，要把郑寒露引出梦境只有你自己去才行。这个沙漏给你，沙漏是一个计时器，你看沙子漏完了就赶紧跑，那时候会有光束照到你身边，你进入光束之中就可以返回普世的中层梦境。我再强调一次，不管你有没有救出你女朋友，时间到了必须得走，不然你也会被留在这个世界。” 我谢过她的好意，平静迈出脚步，跨过界限进入神奇的学校。 天空依旧是惨淡的暗色，但校外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知道我进入了寒露的梦境，红衣君王的梦境自然是凶险无比，如果寒露梦见了有什么威胁到她的东西，那么我一定是凶多吉少，连红衣君王感觉棘手的可怕怪物要杀我也就是一巴掌，不，也就是一口气，不，就是一个眼神的事。 只是我很奇怪，为什么寒露会被困在学校之中呢？幽冥鬼校就是学校的形式，怎么说她都不该被困于学校才对。如果是不爱学习的坏孩子——像叶冰那种，被困在学校反省也就罢了，寒露怎么看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为什么她的梦魇会是学校。 不管了，进入学校找到她就知道了。 学校的人都没有什么异样，大家都穿着便服，看来学校的管理并不严格，不要求衣着统一。我在校园内走了一圈儿感到有些累，就拦住一个抱着书的男生问他知不知道有个叫做郑寒露的女生。 男生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片惊惶，摆手说不知道，没这个人。 他的表情分明就是说知道但学校不让说，我也不为难他，转身在学校食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问一个漂亮的姐姐介不介意我坐在她对面，得到许可后我就和她闲聊起来，她还把给我一个蛋挞。 我啃着蛋挞问她学校里是否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比如校园怪谈之类的，女生想了一下说这学校怪谈老多了比如血色的学生会长，比如半夜的无脸人，比如倒转的大钟，比如六号楼宿舍的女鬼。 我装作迷惑的样子问我们这学校怎么都是灵异怪谈，听着好可怕，漂亮姐姐微笑摸了摸我的头就给我讲了一个鬼故事，主题是六号楼宿舍的女鬼，这个女鬼跟别的只吓人的女鬼不一样，她是真的会吃人的，每次她出现基本都会有受害者死亡。 会吃人的鬼真的把我吓到了，我脸色难看望着漂亮姐姐颤声问：“一定是假的吧？怎么可能会有鬼吃人，这学校怎么可能……” “是真的哦。女鬼最喜欢小学妹这样甜甜软软的女孩子了，她会在小学妹放了自习独自回宿舍的时候，在走廊上突然出现，从背后抓住小学妹，把小学妹拖进黑暗中一口一口啃干净的。” 我捂住耳朵摇头：“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 “所以为了小学妹的安全，还是先和我住一起吧。” 第229章 寒露失忆？ 六号女生宿舍楼里面徘徊着邪恶的幽灵，幽灵们会把落单的女生拖进黑暗之中吃掉。这是很司空平常的校园灵异故事范本，只是我没有想过会有人跟具体我讲女鬼如何吃人。这位姐姐虽然很漂亮，总感觉性格很恶劣。 “小学妹好可爱，可以告诉姐姐叫什么名字嘛。” 我浅笑温柔回答:“郑心雨。学姐叫什么名字？也许我和学姐还是有些渊源的。” 漂亮姐姐牵着我的手进入六号楼，她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渊源……” 漂亮姐姐拉着我的手笑得很是明丽，我却从她娇艳的笑颜中捕捉到危险的味道，当下就后退一步，但没能将手从她手里抽出。 被她抓着跑不掉，我也在短暂尝试之后不再要求脱离，漂亮姐姐温柔抚摸我的头，将我收入怀中，她细软的芳唇和我后颈处的肌肤轻轻碰触，走廊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可见一个披头散发女人的形象在向我们不断靠近，灯光每一次熄灭再亮起她就会更近一步。 真是吓人。 但我已经是一位成熟的道君，这点伎俩想要吓我还太嫩了。 我抬手摸向小挎包想要掏出一把紫符糊到女鬼脸上，一摸却摸了个空。我的小挎包又一次不翼而飞，看来是因为进入了某个鬼王的阵地而被屏蔽在阵地之外。我看那女鬼连半红都不是，附近如果存在鬼王，那就只能是…… 当漂亮姐姐把我压倒在墙上时，我用泪光闪闪的眼睛望着她软声求饶。 “好姐姐，不要杀我好不好。” “我没想杀你啊。” 漂亮姐姐回头看了一眼靠近的女鬼，她在向我们继续靠近，我已经看得见女鬼千沟万壑的脸和比篮球还大的嘴，眼看女鬼就要扑过来把我吃了的时候她居然减慢速度，剧烈摇晃脚步虚浮，像是喝醉了一样。 我可以看到女鬼的灵体在被某种庞大到不可阻挡的力量快速削弱，被剥落的灵魂碎片朝着我们飞过来，没入漂亮姐姐的身体，女鬼前冲几步猛然一声尖啸，扭头就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向后退出一步温和道:“齐小姐，很荣幸能在这双界与你相见。” 漂亮姐姐好看的眼睛眨了眨问:“如何知道是我的？” 我揉着被她抓痛的手腕轻笑:“鬼物在靠近齐小姐的途中灵体遭到削弱，今天一见原来齐小姐不只是削弱低级鬼怪，还吞噬其灵魂加强自己。” 齐安然捏着我的下巴作势要吻我，我平静望着她，当她的唇停在我脸上时我笑出声来。 “齐小姐果然是过于矜持了，作为鬼榜第七位即便是在此强抢民女也没人会说什么，齐小姐是不是包袱过重了。” 齐安然放开我苦笑:“我果然是个好人吧，就算有一个可爱的小媚鬼在我身边我都什么都不对她做。而且……你哪里算得上民女，你是冥府之妃，冥帝娶你的时候昭告天下，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冥后。我若是在这里吃了你，恐怕会遭到冥府不惜一切的围剿吧。” 齐安然拉着我的手穿过宿舍的走廊，带我离开这幽暗的建筑物，然后在教学楼入口处停下脚步。 “你的真女朋友郑寒露就在那里。往前走，一直走，小树林那里可以看到一团红光，当然也可能是火焰，郑寒露就在那里。” 我谢过齐安然就要走进小树林，齐安然拉住我的手问:“这就信了，不怕我骗你，在小树林里把你活吃了？” 我浅笑摇头:“不怕。安然姐姐即便是要杀我也不会那样。安然姐姐，我是知道你的，你渴望同伴所以才会主动削弱自己，将自身阴气维持在鬼灵级别，实际上你也是君王呢。至少，已经是君王级别。渴望同行者以至于主动削弱自身的安然姐姐，哪里会有杀害可以抵抗灵魂剥夺的预备君王的道理。对了，安然姐姐，你是什么鬼呢。” “我是清鬼，和你欣姐姐一个品种的。小宝贝快去吧，虽然红衣君王被困住也不会湮灭，但也绝不轻松。” 红衣君王基本上是不会湮灭的，但被长久的困住总归不是好事。我穿过一片黑色的森林，感觉这片森林很奇妙，它似乎没有尽头，伴随着我的脚步向外一直延伸下去。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想这对于我找到寒露是很不利的，我需要改变这种被动的情况，找到快速穿过森林的方法。 那么，要怎么办呢？ 黑色森林里面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就连阴气都没有，仿佛这里不是鬼校，但我知道寒露就在森林被困住，森林是非常危险的场所，连红衣君王都会在此受挫。 森林的深处，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让红衣君王都被困住，我这个区区道君，进去是不是会九死一生？ 但我没有选择，寒露是我的爱侣，我不能对其弃之不顾。 不，即便不是寒露，在这里被困住的是张欣欣，是秋意遥，是林涵，是韩诗婵，是其他我认识的人，我一样会深入危险之中试图将其拯救出来。也许我真的是一个烂好人吧，但正因为如此寒露和张欣欣才会喜欢我。张欣欣也好寒露也好都有着自己的阴暗一面，即便是天使一样的张欣欣都在暗中策划着什么足以倾覆世界的计划，只有我这个傻孩子一直坚定不移想要保护身边每一个人。 森林黑的不像是学校的小树林，无边无际的巨大树木似乎要连接到世界的尽头，尽管我很小心还是在里面摔了好几次，这里的植物也很不友好，似乎是有一个巨大的怪物在支配整座森林，那些树枝和藤蔓会对我发起进攻，在森林里面我用不出道法只好小心翼翼避开会自己活动的植物。 那些藤条和树枝总想钻进我衣服里去，也不知道这森林的支配者是个什么样的老.色.魔。如果能逮着他，我一定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又走了不知道多远，我的腿脚已经酸麻时前方出现了光。 红色的光。 我想起齐安然的话，寒露被困住的地点有红色的光芒或者红色的火焰，我已经看到了红色的光，那么寒露就在前面了吧。强大的红衣君王被困在校内小树林，她一定很沮丧害怕被人知道，我要怎么样假装成不经意地将她拯救出来呢？不仅要把她从困境中救出，更要保护骄傲女王的尊严。 这是一个难题。 但我认为我是可以做到的，让我来想一想。 算了，我这脑子不适合想办法，掏出惊月剑直接打进去就得了，寒露一定不会怪我的，妹妹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 寒露，你在哪里？ 前方有绯色的能量结界，我伸手去碰触那防护壁垒，手指毫不意外地穿过结界。结界对我是无效的，但它确实将恼人的藤蔓树枝全部隔绝在外，那些被控制的植物一旦碰触到绯色的能量壁便会被燃烧殆尽。 寒露果然是火系的鬼王呢。 越往前走红光就越亮，终于等到我走出五百米后看见一片巨大的熔岩池，寒露泡在熔岩湖之中只露出脑袋，她背对我看着结界外那一片黑色森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则是走到熔岩湖边捡起一颗石子丢进湖中，让湖中腾起一团火焰。距离熔岩过进我出了一身汗，让空气中有了我梨花味道的信息素，这正是我要的——我想要借此对寒露表明你的老婆过来了，还不快转身来见我，给我一个爱的抱抱。 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熔岩湖中的寒露果然转过头来，她的眼睛是血一样的红色让我心中一惊，但我并不害怕。她是我的姐姐，我的恋人，即便有一天不再爱了我们也是姐妹，她是做不出伤害我的事情的。 似乎是我……想得过于乐观了。 寒露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了熔岩湖边的岩壁上，我被掐得连连咳嗽，眼睛一酸泪就流了下来。 寒露为什么会如此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是因为我闯入进来看到她被困在这里让她感觉很没面子吗？那也不至于做出要杀我的姿态吧？ 寒露绝美的脸上杀机浮现，像是在笑的明艳红唇吐出一句让我浑身发冷的话：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 我是郑心雨，你的妹妹，你的妻子，你的金陵王妃，你问我是何人？你居然……问我是何人？ 我拍着寒露的手努力表达你掐着我就算我想回答也没有办法的信息，她哼了一声就将我扔在地上，力气很大给我摔懵了，在地上躺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爬起来。 “你是何人？为何会进来孤王的结界？” 她说孤王。 果然不记得我了吗。 没关系，问题不大，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从这鬼地方离开，认不认识我不要紧，就当我是救了一个失足小女孩吧。 我深吸一口气对她单膝跪下：“解放军灵军部队第二师第三团三营长郑心雨见过金陵鬼王。” 寒露一愣，继而问：“姓梁的手下？你是什么军衔？” “回殿下，我是上尉。” 军衔职称都是我现编的，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带着寒露离开森林，她认不认识我反不重要。 第230章 主人救我！ 之前和寒露一起行动的时候都是寒露在小心照顾着我，这一次我是假装成解放军灵军的上尉军官来和她交流，想要引导她离开这个黑色的森林，因此我的态度可以说非常谦卑，完全是旧社会里下级军官面对中央特派员的态度。 只要能把她带出去，我面子上吃亏是没有问题的。我也不怕这个，关键就是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离开黑色森林，就带着寒露满森林乱转，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原点。 第六次转回原点时，寒露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看着我，我则是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站在一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她好像生气了，一张绝美的脸庞上绝对不是高兴的神态，好看的柳眉轻轻扬起，一双美丽的眼睛跳动厉芒，偏又带着抹不去的妩媚。 即便是生气了，也带着诱惑的味道。 我的寒露真是个神奇的女人。 “其实你……” 我紧张地等待着死亡宣判，寒露若是认为我是心怀不轨的歹人完全可以一掌劈死我，红衣君王的力量绝非我一个区区道君可以对抗的，但寒露只是面无表情注视我半分钟，继而又将目光移开，我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 “是路痴吧？” 我诚惶诚恐弯腰道歉：“君王殿下，我……” “无妨。孤王自己认路，你便跟在后面吧。森林里有野兽，你小心别被叼走了。” 我笑了笑对她道谢：“多谢殿下的好意，我是不会被野兽调走的啦，我怎么说也有道君水平，对付野兽不在话……” 我猛然停止不知死活的发言，感觉到附近有一个强大的气息慢悠悠过去，将视野切过去看了看竟长相诡异的怪物，它有山羊一样的脑袋但没有山羊胡子反而是有老虎一样的胡须和利齿，羊头上没有眼睛。 怪物的气息强度很强，至少也得是鬼王，甚至可能是红衣君王级别。 “那是饕餮，活跃在森林里面的妖王。它的实力和孤王相差无几，而这种水平的妖魔在黑色森林至少还有三个，普通鬼王级别的怪物最保守估计不会低于五十，如此，你还是认为自己有实力对付他们吗。” 我往寒露身边靠了靠义正言辞道：“我作为灵军的上尉军官必须要确保绯红女帝的安全，所以我需要寸步不离保护着女帝殿下。” “……” 寒露勾起唇角笑得极为醉人，我拍了拍脑门避免被她甜美的笑靥吞噬，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个前来救援的军官该有的素养，好在寒露并没有在意我对着君王面红耳赤的无礼行为，不然说不定就要打死我。 “无需惧怕。孤王是媚鬼，每天都被人这么看，绝大多数人毫不收敛，即便是残暴嗜血的女帝名号都压不住他们的色心，你作为灵军的尉官有如此自控力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好了，再告诉孤王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我稍稍退了半步温和回答：“心雨，我叫郑心雨。” “心雨……心中的雨吗。看你表现不像是心中会下雨的人。” “那绯红女帝看来，心雨是什么样的人呢。” “傻乐呵吧。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开心或者假装开心的女孩，就像是日剧女主一样的傻白甜。就是长得一点都不傻白甜，反而很无辜单纯，就……” 我摊手吐槽道：“我知道，就带着一股绿茶的清香。” 寒露沉默了十几秒才温和道：“孤王没有攻击的意思。” 我点头同样温和回答：“我知道的。就像是女帝作为媚鬼会无可遏制地吸引周围的人，我的绿茶气质也被每一个人吐槽过，我也已经习惯了，只要殿下知道我不是真绿茶就好。殿下，我不得不对您说实话，这个鬼地方我似乎是没有能力带您走出去，对此我深感抱歉并愿意承担责罚。” “无妨。” 寒露脾气比我想象得要好很多，我跟在她身后明显寻求保护她也不揭穿我，反而带着我在森林里到处转悠。 “女王殿下，我们……” 走了不知道多久，这次我没有再迷路但是寒露似乎体力用不完，一直在朝前走，作为活人的我哪里能跟红衣君王比续航，不多时便气喘吁吁扶着一棵树不能再走，寒露见我停下脚步先是一愣，之后竟然也停下来等我。 “到底只是个尉官，走了这点路就扛不住了。” 面对寒露的嘲讽，我叹了口气无奈道：“是的，我只是个尉官，我走不动了，女王殿下可以等一等我吗。” 寒露怔了一下问：“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 “可是……可是……” 我勉强扶着树干不让自己倒下，寒露见我这样无奈停下脚步等我，这是非常和谐的局面，红衣君王和灵军上尉友好相处相信不久便可以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拥抱美好的未来，携手抗击地府入侵驱逐天外来者…… 等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 我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地面，黑色藤蔓不知何时缠在我的脚踝上，在我尚未作出反应时它就顺着我的腿爬上去，丑陋的藤蔓尖端蛇一样向上扬起试图钻进我的裙下。 我面无表情抽出惊月将藤蔓斩断，刚走两步那些藤蔓再次卷过来，我早有准备，向前斩出一剑将面前的藤蔓和树枝全部碾碎，但那些藤蔓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一样迅速朝我扑过来，斩断了一批又上来一批，似乎没有尽头。 树枝再一次刺过来，在其表面有一层灰色的阴气，竟硬是防御住了惊月的剑刃。我被前刺的树枝往外推了十几米，后背撞在另一棵树的树干上，背靠大树抵挡住来自另一片树林的攻击，但那树枝的力量越来越大，似乎想要把我压扁在树干上。 我咬了咬牙将法术集中在剑刃上快速粉碎压过来的尖锐树枝，碎屑漫天飞舞，寒露在一边饶有兴致观看道士和树妖打架，像是看什么好玩的表演。 剑气将面前的树枝完全摧毁后我松了口气，但不过两秒我就想哭——柔韧的藤蔓缠住我的双脚将我束缚在树干上，在我挥剑去斩它时树枝朝我胸口笔直刺来让我不得不挥剑迎上，剑刃和树枝撞击的功夫藤蔓已经将我的另一只手也捆绑在背后一根树枝上。 “哎？等一下……你们想干什么……” 就在我喊着等一下的时候，我唯一还能动的右手也被藤蔓缠住，这些可恶的藤蔓把我的四肢牢固束缚在大树上，让我无法逃避无法防御，只要那些树枝再一次发动进攻我就凉了。如果寒露愿意出手救我——我看向并没有打算管我的寒露，我发誓我眼底的光芒闪烁的是鲜明的求救信号，但寒露根本不那么想。 “灵军的人真是乐天派，和树妖都能玩这么开心。” 我嘴里发苦，连声音都在颤抖：“女帝殿下，我……我打不过树妖……” “没关系，死不了，树妖不杀女人的。尤其是你还是放在娱乐圈都不会被艳压的美女，树妖舍不得杀你的。” 我惊恐摇头：“不，我宁愿死。女王殿下，救救我……” “救你？需要救你吗，闻一闻你身上的味道，你不是很期待和植物发生些什么故事吗，都迫不及待了呢。正好孤王也无事可做，不如就在这里欣赏一下平常见不到的场面。” 藤蔓钻进我的衣裙里，尖锐的树枝也朝我腿间慢慢靠近，面对这种绝境，我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呜呜呜……姐姐……救救我……” “孤王为什么要救一个道士。不过，你做孤王的女仆倒是可以救你。” 我哭着小声唤道：“主人，请救救我……” “作为道君，居然连这东西都无法防御。你道君是买的吧。” 黑发在林间像是刀刃一样扫过，我背后的树干被无声斩断，连同那些树枝和藤蔓都在阴气压迫下成为灰烬。寒露救下我之后轻轻挥了一下右手，让无数黑发以她为中心开始侵蚀整座森林，森林中也有另一股力量与之对抗，但寒露的力量显然比与之交手的东西更强，很快黑发就将两公里范围内的森林吞没。 我揉着发红的手腕带着哭腔道：“谢女帝……” “嗯？” 寒露似笑非笑扫了我一眼，我后背一凉，向后退了一步怯怯道：“谢主人……” “乖。” 寒露摸了摸我的头，我想要拉住她的手再一想那不是女仆该有的动作，只好退到一边去小步跟着她，不想走出几百米之后寒露就停下脚步折了一根树枝，在虚空中作画。她画的好像是一个古老的魔法阵，画完之后将玉手前推，竟然将竖着的魔法阵推倒变成水平方向，然后红光在我们身外亮起，魔法阵开始生效。 第231章 调皮女仆？ 黑色森林深处充满可怕的怪物，比我强的至少也有三十个，能轻易抹杀我的也有三个以上，我这点本事若是离开寒露自己在森林里面跑的话很容易翻车死无全尸。即便遇到了一个不吃人的怪物，下场也不会更好，反而会更悲惨还不如被吃了。 寒露肃清了两公里之内的威胁，我得以躺在被黑发铺满的地面上休息。躺在地上时我还摸了摸覆盖在地上光滑柔顺的黑发，寒露用看傻子的目光注视着我，我也不对她解释自己的行为，躺了有半小时才从地上起来。 “累的话就继续躺着，孤王不急。” 我走到水边洗了一下脸消去哭过的痕迹，对寒露轻声道：“可是女帝……主人，我很急……” “就算走出森林，孤王也不会放你回去灵军。孤王问姓梁的要一个尉官轻而易举。” 孤王问姓梁的要一个尉官轻而易举，寒露说着这样的话，我一点都不认为她是在胡说。对于灵军那边来说，交好红衣君王是眼下必须要进行的重大工作，是无法回避的、必要时可以牺牲普通人的工作。别说我不是灵军的军官，就算我真的是，灵军那边也一定会选择对我进行思想工作让我好好表现尽心尽力伺候红衣君王，哪怕是爬上红衣君王的床也要把她哄开心了，让君王成为站在红色中国世俗政权一边的战力，至少也要君王不对世俗政权抱有敌意。 那么我要如何应对她的收买？这是收买吗？这是掠夺，欺男霸女就是这样的吧，作为红衣君王强行要一个灵军的军官给她做女仆，还把女仆用头发裹起来像是拎着猫窝一样在森林里散步，这对我来说真是巨大的耻辱。 但是，我……居然不讨厌被她拎着到处跑？ 寒露拎着我走了一会儿便将我放下，可以感觉到强大的气息在向这边靠近，长发在她背后舞动，地面上覆盖的黑发也像是亿万条蛇开始游曳，如果我有密集恐惧症，看到这场面说不定会吓晕过去。那些水一样在地面上蜿蜒行进的黑发不断变厚，一棵棵黑色的头发形成的阴气树也在黑色范围之内生长起来，血色阵法在外部闪了一下光，似乎在提醒我危险到来。 可怕的气息最终与我们擦身而过，那个东西似乎也知道寒露不好对付而没有选择进攻，我松了一口气在寒露手中扭动身体想要她把我放下来，毕竟像是只宠物一样被拎着走实在是太羞耻了，如果被认识的人看见了我简直没脸见人。 “主人，放我下来可以吗，我会跟上您的。” 寒露想了想就放开我让我跟在她后面，她刻意压低速度避免我被她甩开又被森林里什么奇怪的东西抓了去，我小心翼翼跟在红衣君王后面又走了七八公里终于没了力气，这一次我跪坐在地上连动都不想动了。 寒露在虚空中站着，黑发在她背后编织成精美的翅膀，又等了我十几分钟见我没有站起来的打算她就一手拎起我的后领展翅起飞，尽管我手舞足蹈抗拒也没有什么效果。她怎么老喜欢把我拎起来，就像是拎着猫箱一样，是把我当做什么小宠物了吗。 四面八方仍旧是望不见尽头的森林，寒露似乎也放弃治疗，收起黑发组成的翅膀落下。她的手扣在我的手腕上让我不得不紧靠着她，被她拉着一起在林间徒步行进。 又走了几百米，寒露放开了我。 “看来这黑色森林是走不出去了，孤王便在这里安家好了。安家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消灭森林里的敌对势力，再走一段路你先睡，明天就开始战争了。” 寒露虽然忘了我却也没有真的把我当成女仆来使唤，反而很照顾我，如果不是她面无表情让我感觉到明显的疏离，我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装作失忆来和我玩一个游戏。既然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这个黑色森林，我也既来之则安之，安心跟在寒露后面等待红衣君王把那些危险一一清扫完毕了再跟上。 就是不知道寒露是想要怎么在黑色森林里建立起她的帝国，是和所有强大的存在一个个打一遍吗？森林里有三个君王级别，就算是寒露一次也只能对付一个，而且胜负两说，寒露即便是打赢了也要伤筋动骨没个百十天恢复不了状态，在她受伤期间别的强大存在很可能就会找上门来把她吃了。 我现在处于寒露的保护之下，寒露不在了我很快也会成为猛兽的食物或者树木的苗床。 这是非常严肃的话题，冒不得险。 我倒不是害怕寒露战败我会怎么样，比起我自己，我更重视的是寒露的安全。我自己嘛，没了寒露估计就要沦陷在这里被树妖俘获，说不定会怎么样呢，只能在那样的事情发生之前抢先自杀了，就算死我也要保护自己的清白，绝不要被树妖欺负。 我不是有处女情结，只是不能接受人外。 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是寒露的话，不管是人是鬼都可以，就算是兽形也能接受，哪怕是我最不喜欢的植物状态，是她的话我就愿意配合。 “走了那么远，该休息了。” 寒露抬起美腿在地上用力一踏，绯色的能量以她为中心向外扩散形成一股烈风，黑发在暴风之后向外疯狂扩散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等到尘埃落定之时她以黑发建立起一片正方形的城堡，我摸着头发编成的柔软墙壁陷入沉思，她真的需要女仆吗？明明自己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为什么还要对我说什么做我的女仆才能救你那种话。 “好了，现在是女仆服侍主人的时间了。孤王在森林里转了半天不但没能出去还迷了路，这都是你的错，如果你能稍微认一下路，怎么说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面对寒露的指责，我只有低头道歉：“主人教训的是，现在主人有什么打算呢？既然已经决定要在森林里建立自己的小世界，是不是需要先……” “你在教孤王做事？” 我迅速又低下头去：“不敢，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请主人下令，我一定会认真执行命令。” “不提意见，服从命令，这才是女仆的职责，你做得很好，就要一直这么好才行。”寒露抬起手臂指向黑发编制的长城方向温和道：“往那方向走两分钟就有一片温泉，你去洗个澡换个衣服，你现在一身带有勾引味道的信息素你自己知道吗。” 我点头又摇头：“主人，我没有换的衣服。” “会缝衣服吗。” “不会。” “那行吧。” 寒露抓起我的手走在前面，像是牵着孩子的妈妈一样拉着我慢慢走向温泉，她的手比我大些，暖暖的把我的手包裹起来，像是一团半凝固的温水。我不怀好意地轻轻扣她的掌心，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斥责我，这让我更加大胆做女仆不该对主人做的动作。 我悄悄玩着寒露的玉手，以我的指尖划过她的掌心，寒露被我逗笑了，分开手指和我十指相扣，限制住我明显是在引诱她的小动作。这是我第一次和她以主仆的身份和立场十指相扣，别说，有一股禁忌的刺激感。 “孤王是收了一个什么小女仆呢，这么皮。” 来到温泉前，寒露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微笑，她笑起来真的好美，如同夏夜晴空最璀璨的星海。我直视她的眼睛，总感觉她的眼睛有奇妙的魔力，像是黑色的深潭，任何东西只要靠近就会被吸入其中，淹没在女王的深眷之下。 当我把身子浸泡在温泉中时，寒露站在水边背对我眺望远方。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我知道她一定很不开心。她想要离开黑色森林，回到外面世界去，回到张欣欣身边去，我却不能带她离开。 失去有关我的记忆也不要紧，只要她可以离开森林就够了。华夏可以没有郑心雨，但华夏不能没有寒露，她作为红衣君王是保护地表世界的极为重要的力量，不像我这种弱者即便是突然消失了都不会给世界带来什么影响。这么想着我将飘忽的视线又集中在寒露身上，欣赏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心底却没有一丝波动。 至少，我让寒露离开这鬼地方。 第232章 主人，来和心雨玩耍吧 我至少要让寒露离开黑色森林回到外面的世界去，这世界少了我这等菜鸡毫无影响，没有了寒露却是极大的损失。眼下是一个离乱的时代，金丁玺在西北陈兵百万随时会一波东进，白衣人带着遗忘者之地诸王虎视在后，最麻烦的还是那个正在靠近的皇帝，地表世界多一个君王就多一分胜算。 寒露显然是没有明白我希望她尽快离开的意思，或者说她明白了却没有办法找到出路，对此我感觉很惭愧，只想着救她却没有想过凭我也想拯救红衣君王基本上是在白日做梦，我还是需要好好修炼提升自己。我只是一个道君水平，而黑色森林里面光道尊水平就有几十个，我甚至不得不紧靠着寒露寻求保护才能在森林里生存下去。 在温泉里泡了半小时之后寒露给我丢下一套黑色的女仆制服裙，这是她用黑发编织成的，由于绯红帝姬本身是火系，黑发的形成物意外的免疫火焰和高温伤害，穿在身上丝滑柔软很舒服，就是没有内衣，她说不喜欢我在她面前穿那东西，她自己都没穿。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算了，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我只需要执行就好。 “小女仆，会做饭吗。” “报告主人，小女仆以前是保镖，只会打架。” 寒露以黑发形成鞭子抽在我的屁股上：“不行，女仆不该打架，应该必备居家技能，做饭扫地收东西洗衣服才是你该学的本事。小女仆会按摩吗，孤王在这里好长时间了也很乏了，来给孤王按摩一下。” 鞭子打在我身上有一点点痛，像是情侣间的玩闹，我不知道失忆的她为什么会和我开这种玩笑，也许她的性格本就是这样吧。比起寒露，我才是失忆的那个人，她只是忘记了我这个人，我却是连自己之前的能力全都遗失了。我曾经，也是君王呢。 我让寒露俯卧在黑发编制的床上，提前表明自己并没有学过按摩如果做错了请主人不要惩罚我，寒露只是一笑说主人是红衣君王，你就是在手上贴着金符按都给主人按不出什么毛病，只管放心大胆去做就好了。主人现在是在培养小女仆的居家技能，以后就跟着孤王照顾好孤王的起居就行，保镖就不用干了，孤王不需要。 得到许可后我很认真地为寒露按摩，正如我之前的警告一样，我实际上一窍不通就是瞎按一气，只是小心控制着手上的力度，不至于让她疼痛。寒露脱掉了绯红外衣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裙，洁白的肌肤在跳动的灯火下有种神秘的通透感，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挥去想要舔一口的邪恶念头。 瞎按了十分钟后寒露告诉我可以了，我这才敢睁开眼睛，一睁开眼就看到她靠近的绝美脸庞，我被吓到了，立即向后退了一步。 “小女仆脸红了，不会是喜欢孤王吧。” 我小声回道：“主人这么美，有谁会不喜欢呢。” “那么你是因为好看喜欢孤王，还是因为媚鬼特质？” 我想了三秒钟轻声问：“主人的媚鬼特质是针对男性的吧？我之前也和媚鬼有过接触，主人的某种反应和那位本可以成为君王的媚鬼很像。” 寒露轻笑：“本可以成为君王的媚鬼，是郑意涵吧？女明星林涵分裂出去的人格居然可以成为独立存在的鬼王，差一步就成为红衣君王了，如果她成为君王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呢。众所周知媚鬼主要依靠自身的特质诱导战争而非自己亲自去打，孤王尽管作为媚鬼种类的武力天花板也是不愿意亲自动手的，但郑意涵不一样，她不介意弄脏自己的手，或者说……她是个分化错了的斗鬼，沉迷于破坏和杀戮。” 我微笑站在床前看着寒露，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可以看出她现在很放松，不想在外面一直是骄傲完美的女王，而只是一个可以触及到的漂亮女人……好吧，是一个可以触及到的漂亮女鬼。 这时候的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与张欣欣相比，寒露是缺少神性的，张欣欣太完美，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是滴水不漏从容不迫，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绝对的理性和冷静，而寒露会在独处时展示出她不理智的一面，甚至是孩子气的一面，对于我来说这会让我更加坚定寒露才是恋人的念头。张欣欣过于完美了，如同云端之上永远都不会犯错的神明，她可以是神灵，可以是君主，可以是老师，可以是妈妈，可以是姐姐，但唯独不应该是恋人。 “小女仆想什么呢。” “想……白皇后。” “张欣欣呀……永远都冷静沉稳的白色皇后，真想看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呢。” 寒露拿出一个拳头大的水壶给我：“小女仆去烧水，孤王要喝热水。顺便把今天的晚餐也准备一下，厨房里有冰箱，冰箱内部的时间是停止的，各种食材都有，去给孤王做晚餐。” 我转身便去，未等走出卧室寒露就叫住我：“等等，你还真去？” “我是个女仆，女仆不就是要做这些吗。” “你这个职业转变太快了吧，完全没有抵触吗。” 我笑着望向寒露：“能得到照顾主人的机会，我也是很开心呀。” 寒露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她挥手让我去准备晚餐，我便很快来到厨房，打开外表看跟普通冰箱除了颜色之外没什么不同的冰箱看了看，这里面的食材都是些什么东西。 寒露平常就吃这些不明生物吗？ 我拿起一块不明生物的肉看了看，用红衣能力探测了一下得出结论这是一块野猪肉。当然野猪不是普通的野猪，是不知道哪个鬼地方的妖兽，肉块里面有普通人吃了之后就会死的巨大能量，但这些能量对于玄界人士是大补的，寒露现在挺虚的，吃些补品也好。 食材都很硬，我不得不拿着惊月切菜，把它们切好了之后拿起锅都装进去，再用自己的法力点起火。说实话我是怕油的，但现在我是一个女仆，不会炒菜的女仆是不合格的，我只好用法力在自己身上裹了一层防护罩避免滚烫的油飞溅到我身上。 做饭实属不易，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好卖相勉强过得去的食物，自己尝了一下也还能吃，处于自己做还能接受但在饭店里卖不会有回头客那种。寒露冰箱整得那么粗犷应该也不会做饭，我这样大概是可以的吧。 我把食物端到客厅，寒露也慢慢走出来坐下吃晚餐。她把第一块肉送到嘴里时柳眉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我屏住呼吸等待死亡宣判，虽然她不会以为我第一次正式做饭做的难吃就打死我，但一顿骂是少不了的，不料她只是摇了摇头就继续吃。 鬼也可以吃活人的食物吗。对了，这些食物是玄界食材，玄界单位专用的。 “第一次做饭能做成这样子可以说是非常好，你很有做女仆的天分，跟着孤王你会是最好的女仆。炒菜的时候你用的是真气生火对吧，这菜你也吃，它们可以帮助鬼妖慢慢回复力量，对道士也是有效的。” 我迟疑道：“这……不好吧？主人，女仆和主人坐在一起吃饭是非常无礼的举动……” “无妨。这会儿也没人知道孤王和女仆坐在对面吃饭。” 我笑了笑便坐下来，以真气实体化做了碗筷和刀叉，不是我非要崇洋媚外而是这玄界食材不好料理，就算拿高压锅炖了一个小时在吃的时候都需要用刀叉来操作，果然好东西都不便宜，不是花钱就是花时间。 我对食物并不挑剔，之前我做信使经常是风餐露宿在野外逮个什么东西烤了就是一顿饭，因此自己做的晚餐在我看来比外面随便抓个章鱼烤了要好吃很多，但寒露一看就是没受过罪的，对我的厨艺不满意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人是红衣君王，城堡里大把的厨子。 “明天的早餐孤王来做。” 我知道寒露是嫌弃我的厨艺，也不坚持便点头：“那我就期待主人的美妙厨艺啦。” “嗯……你可以不可以……”寒露组织着语言有点犹豫问：“再可爱一点？就是用撒娇的姿态，来给孤王学猫叫？” 我立刻以法力在脑袋上做成假的猫耳朵，轻轻摇晃着屁股后面同样法力形成的猫尾巴：“喵~~~主人，心雨做得还可以吗~~” 寒露捂着心口点头，她的脸微微红了：“很不错，很可爱，就是这样。果然女仆最大的用处就体现在这里呀。好了小女仆，现在睡觉，明天继续建设宫殿。” 我眨了眨眼睛迷惑问：“那主人，我们不出去了吗？您好像一点都不急的样子呢。” 寒露面无表情摆手：“孤王是森林里的最强者，急个什么。黑色森林是可以走出去的，孤王记得手里有一本书记载了走出森林的方法，只是暂时想不起来放哪了，可以在宫殿先休息，想起来了再说。小女仆，继续学猫叫。” 我想了想便在床上跪下来，四肢接触床面上向寒露爬过去：“喵~~~主人~~来和心雨玩耍吧~~喵~~~” 寒露绝美的脸瞬间浮现出两朵明艳的红云，她捂住眼睛对我挥手：“小女仆你赶紧走吧，太可爱了也不是好事，孤王现在有伤不能剧烈运动的。” 我的脸也一下子红透了，快速从床上下去，颤声道：“那、主人，心雨就，告退了……” 第233章 小女仆，一起做饭吧 寒露嫌弃我的厨艺不让我做饭，我就真的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是饿醒的，食物的香味引导我来到厨房，寒露见我来了就让我把早餐端到客厅去，她身上仍然穿着那件绯红的长裙，并没有围裙或者别的做饭的家伙，切菜也使用一把阴气形成的菜刀，也许这就是玄界人士吧。 吃过寒露做的饭之后我深感惭愧。她鄙视我不是没有道理的，人家作为红衣君王不仅武力强大美艳绝伦还多才多艺连做饭都这么好，跟她一比我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吃过早餐辛劳的小女仆自然是要收拾餐桌清洗餐具的，室内有热水但是没有洗洁精，我就用法力形成细小的颗粒混在水里面假装是洗洁精，洗起来还挺好使，就是消耗大了点，不过没关系，吃一顿饭补充的法力足够高强度干几天活，玄界食材都是大补呢。 干完家务回到卧室，寒露趴在床上晃着两条修长雪腻的粉腿不知道在看什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就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能见到她露出如此笑颜我也心满意足了。我是爱着寒露的，我一直都不否认，我也确实渴望得到她，只不过我的渴望是可以被理性压制的，即我想要她却又不是必须和她做恋人，哪怕她忘了我，像这样在她身边看着她笑着，我便很满足。 我又退出房间，站在客厅里思索着下一步怎么走。眼下的情况是寒露在森林里建立起城堡和要塞想要在森林称霸，这是在不能离开森林之后作出的选择，如果可以离开，那么一切就不一样了。这样的寒露我还挺喜欢，但我必须要将集体利益民族利益放在个人利益之前，要让寒露尽快脱离出去才行。 如果我想的不错，寒露说的那本书就在这城堡中的某一个角落里。 寒露的话，她会把那本书放在哪里呢？她不是一个经常忘事的女人，粗枝大叶不是她的性格，她要是有一本重要的书那必然是放在可以很快拿到的地方，甚至可能是最明显的地方。这么想的话书很可能会在书架上，因为太显眼反而不会被注意到，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所以真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看着书架上的那本《世界穿梭索引指南》想了几秒中就踮起脚尖把它拿出来，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翻看。目录上没有提到黑色森林，我只好一页一页读，前十几页都是将世界的构架之类的基础理论知识不读也罢，后面开始出现穿梭世界的指引，提到双界是穿梭于两个世界之间的最稳妥方法，世界上存在大量的双界，找到双界便可以实现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转移。 完成世界的穿梭有两种方法，一是通过双界这种稳定的通道，另一种是…… “小女仆快来给孤王倒水。” 寒露突然召唤，我扫了一眼阅读到的页码，将书放回原处便去为君王服务，红衣的女王依靠在床栏上嘴角带着梦幻般的笑容，望着我的美目更是一片盈盈的水光，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得不赶紧低头避开她温柔的视线。 女王现在有伤在身，一个优秀的女仆不该在主人有伤的时候勾引她。 我恭恭敬敬将水杯送到寒露面前，她看了一眼没有接过杯子的想法，反而是仰起头，我只好将杯子小心送到她唇边喂她喝，感觉像是照顾一个生气的小孩子。不过，这种感觉也很好，能见到寒露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小女仆，你还是穿上内衣吧。” 寒露喝了几口水突然脸上微红，我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口，这个角度我很容易走光，或者说已经走光了。她的提醒让我脸上发烧，赶紧捂着脸后退两步说那主人心雨这就去换衣服。 “嗯，去吧。虽然可能不是很礼貌……孤王还是想说……” 我直视着寒露等待她说出什么批评我的话，不料她轻轻勾起唇角说出让我想要钻进地缝里的话： “很美。” 很美？是指我的…… 我带着哭腔跺脚抗议道：“主人怎么这样子！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好啦好啦小女仆别哭，孤王跟你玩呢。” 寒露摸着我的头声线温和，我擦去眼泪看着她美丽的脸庞认真道：“现在外面的局面非常不妙，人族需要红衣君王的战力来维持平衡，甚至是维持种族存续，主人如果可以找到出路，就请尽快离开吧。黑色森林终究不是长久停留的地方。” 寒露突然倾身向前在我耳边温和问：“小女仆这是在教孤王做事？” 我绷紧身子颤声道：“不敢，心雨只是请求主人……” “做好你该做的，什么时候离开孤王自有定数。” 我小声质疑：“真的有吗……” “郑心雨。” 寒露的声音蓦然冷下去，她扫了我一眼淡淡道：“作为一个女仆，哪怕是作为灵军的尉官，你的想法也太多了。” 那一瞬间，我真的在她眼底读出了闪过的杀意。我不再说话只站一边可怜兮兮看着她，用我最无助柔弱的样子面对她，我可以感觉到哪怕是失忆状态她也是对我很喜欢的，如果我可以用这样软化的态度让她醒悟那就是最好的，做不到的话我也要换一种法子，首先不能让她讨厌我。 我离开房间以真气实体化做了简单的内衣穿上，修道之人就是这点好，连贴身的衣物都可以用真气幻化，只要别遇上敌人手里拿着像是倚天剑那样破魔武器就连外套都省了。 直到中午寒露都没有再叫我，我也不好意思自己过去，就在门口候着假装自己是一个成熟的女仆，到午饭时间寒露从卧室出来见我要哭不哭站在门口竟笑出声来，拉着我的手让我跟她一起到客厅里坐下。 “好了小女仆，还在生气吗。” 我摇头：“没有。” “这态度就是在生气嘛……好了宝贝别生气了，孤王不是不想出去，是暂时找不到出去的法子，而且孤王现在其实有伤在身出去了意义也不大。有的鬼看着是个红衣君王，实际上战力不知道还有没有一半，出去了也只能吓一吓人，不如在森林里先疗伤。” 我迷惑问：“主人为何要对心雨说这些话，红衣君王受伤应该要严格保密才对吧。每一位君王都有海量的仇家，趁着君王受伤实力下降的时候如果有敌人过来趁火打劫……” “心雨是孤王的女仆，告诉你这些也没有问题。而且你应该见过郑意涵，对红衣君王的实力有大体上的认知，想要隐瞒也是瞒不过你的。小女仆，来孤王怀里。” 寒露对我张开怀抱，我也不客气钻进她怀里，坐在她的大腿上。 “你还真是主动呀，孤王就喜欢这样的。小女仆再主动一点，孤王收你做侍妾。” 我微笑摇头道：“主人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养伤，那些都是虚的，眼下我们被困在这个凶险的森林中随时可能会被君王级怪物袭击，唯有主人尽快疗伤恢复才能确保心雨的安全。只要主人伤好了，愿意离开这个世界，莫说侍妾，便是通房丫鬟心雨也可以接受。” “你还真是……” 寒露的手指温和从我发间穿过，我将自己的双臂环绕上她的腰肢，把脸贴在她的锁骨处，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本该是很温暖很和谐的画面，但这时我居然感觉很饿。 “小女仆饿了？那便跟孤王一起做饭吧，孤王都干活了，女仆不能只等着吃对不对。” 我点头自她怀中离开，小步跟在她后面来到厨房。 我做饭的水平并不高，因此只能给她打下手，做些洗菜之类的活计，切菜时我拿出惊月剑，寒露看了看我这明显是打架的武器就让我退下去烧水，她拿起一把平平无奇的菜刀开始收拾食材。她的刀工很好，也许比不得专业的大厨，但作为当了很长时间上位者的红衣君王，这刀工可以说是非常棒了。 烧水时我和之前一样用法力，寒露切完菜告诉我不要这样，厨房里有专门用来点燃做饭的无烟煤，如果不会用那东西也可以出去砍两棵树做柴火，使用法力点火就行了一直供应法力的火焰代替人工火是很不明智的。 “小女仆，你看，就这样把食物放进锅里，用这个来自阿修罗道的无烟煤在底下烧三十分钟就好。” “切菜的时候如果怕切不好可以用自己的气把食材锁定在案板上避免滑动。” 我点头自信道：“好的我明白了，主人，请让心雨来试一试。” 寒露让出了位置，我按照她说的步骤生火烧水洗菜切菜煮饭，然后锅里传出让人非常不愉快的声音，我揭开锅盖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一锅的食物居然爆炸了。 还好里面都是素菜。 当头发上挂着青菜脑袋上顶着蘑菇时我如此自我安慰。 寒露终于将我赶出了厨房，让我快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企图教我做饭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第234章 打断的“仪式” 和寒露一起做饭的尝试失败之后，我成为一个跟着主人混吃混喝的不合格女仆。寒露对我在家务事表现平平表示理解，说她知道我之前是做保镖的突然让我专业去做女仆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让我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她会生气，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就好了，她允许我在这些事情上没有天赋。 在黑色森林的第五天，这天我一样是早起来到外面巡逻一圈，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回去做我可以做的洗菜之类的活，直到自己都饿了寒露也没有出现。这个时候按照前几日的惯例她应该是已经醒了并且来到厨房做饭的，我都有点饿了她再不出来我可要自己做了，就是做好了她别嫌弃就成。 还是去看看吧，万一寒露只是在放空呢。 我敲了敲寒露的房门，没有人理我，这让我心中有一种特别不妙的预感。我试着将视野放进去，却发现室内弥漫着庞大的阴气将我的红衣能力封堵，我无法将自己的视野能力用于寒露的卧室之中，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让我更加惊恐，在对里面的寒露发出主人您再不给回应我就要破门而入的最后通牒后，我又等了足足一分钟才抽出惊月剑，在剑上凝聚了大量的法力，一剑贯穿黑发所化的房门，再补上一脚将整个房门拆掉。 整个房间里都是奇怪的味道，像是玫瑰花一样香甜，我闻着奇妙的味道有点茫然无措，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儿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寒露，她身上只有阴气实体化而成的极为节省的贴身衣物，没有盖被子，将大片雪白滑嫩的肌肤裸露在外面，白嫩的肌肤上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绯色，一张绝美的冷艳脸庞更是红霞遍布。 怎么看都是感冒发烧的症状，红衣君王也会生病吗。 我来到床前坐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可是我没有退烧药，我的药品什么的都装在小挎包里，小挎包这会儿不在身上，要怎么才能帮助到她呢。 我拍着脑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寻找解决的办法，也许是我发出了声音，寒露慢慢睁开眼睛，平日里总带着些调皮的妍丽的美目此刻泪光闪闪惹人怜爱，我不得不避免和她对视来免除自己对一个病员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坏事来。我现在是一个女仆，作为女仆我应该照顾好生病的主人，仅此而已。 “你……” 寒露的声音又甜又软，带着正常情况下不该有的妩媚，我深吸了一口气，不料又吸进一大口甜香的味道，这才发现那挑动我神经的味道是她身上传出的。这也许是红衣君王的警报吧，当红衣君王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时欺灵体会异化散发出一些奇妙的味道来告诉同伴自己情况不妙，以此获得同伴的援手。可是，不太对，红衣君王不是单独行动的吗？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甜蜜的味道很危险，让我的脑袋也开始有些昏昏沉沉。 不，已经不是只是脑袋昏沉，连身体也出现了不良反应，手脚开始发软，体温异常上升，我这是被传染了？就算是最凶险的病毒也不至于几分钟就让我发病，那么是中毒了吗？可是我的真气还好好的，要害一个玄界高手使用平常的毒物是不成的，对凡人的毒对付道君效果几乎没有。 我…… 寒露向我靠近了一些，伸出一双洁白的藕臂将我收入怀中，她的脸埋在我的胸前，声音软软甜甜的让我的心猛一颤。 “好喜欢小雨的味道……梨花一样的香甜的味道……” 她叫我小雨。 她恢复记忆了？ 我在她怀中挣扎着，试探着轻声问：“姐姐？” “姐姐在呢。” 我大口喘息着，寒露身上危险的甜蜜味道梦魇一般将我紧紧包裹住，她一双手也在我身上不安分地摸着，结合她说我身上宛如梨花的味道，很容易就可以得出眼下的情况是寒露不知为何就进入媚鬼发情的诡异状态，而接收到她大量信息素的我也被带入了相同的境地。好消息是寒露恢复了记忆还知道我是她老婆，坏消息却是眼下这种情况我们都没有能力去占有对方来纾解自身的需要。 如果这时候有一个强大又不友善的鬼物闯入城堡，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糟糕的结果。 “姐姐……你……还剩下多少……战力……” 寒露捏住我的下巴就吻上来，这个吻持续了好久好久，直到我的嘴唇红肿，舌头也几乎失去知觉了她才放过我，一个吻让我们的情况获得些改善，寒露摸了摸我的头微笑告诉我大概还剩下三成战力，因为是媚鬼所以会在特殊的时候战斗力直线下降，不过度过这个危险时期就可以恢复。许是见到了我眼底的惊恐，她又在我耳朵上轻咬一口说没关系的小雨，哪怕是现在你的姐姐也有两星道尊的实力，如果小雨愿意帮助姐姐，那么姐姐可以很快恢复的。 我想了想就轻轻拍她的手让那只在我身上乱摸的手离开，然后坐在她面前慢慢解开衣扣。 “小雨……” 看我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寒露眼底有显而易见的惊喜，在我解开外衣全部的扣子想要脱下来时她轻轻捉住我的手，然后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老婆，我想要仪式感。” 我含羞带怒横了她一眼，又把衣扣都一颗颗扣回去。所谓的仪式感不就是她想亲手把我的衣服脱下来？虽然是很诡异的执着，眼下确实需要互相慰藉的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她奇怪的坚持。只是，当她的手指刚接触到我的衣扣时外面就传来让我心情全无的爆炸声，一股强大的阴气向内灌入，有什么了不得的敌人到来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强敌过来，我们这状态…… 我抽出将惊月剑，将左手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准备以剑刺穿手掌，借疼痛保持清醒。 但随着金色锁链从门外冲入，我又笑了出来，让惊月在掌间消失。 秋意遥从外面闯入，这一次她全身释放出可怕的战意，宫殿的地面沸水一般剧烈跳动摇曳，但这样庞大凌厉的真气让我一下子就安心了。尽管她们都说红衣君王平级，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哪怕是平级秋意遥也一定是君王级别里面最强的那个——当然秋意遥坚持自己是个活人不能用鬼王的级别称呼她。 她的战力，也许会在巅峰寒露之上。 “你们在做什么呀！” 秋意遥看了我们十几秒，突然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继而封天锁的无数金色锁链苍龙一般向寒露飞去，我强撑一口气抽剑将锁链弹开：“秋姐姐，我们是恋人，做些恋人之间该有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这是我自愿的，还请秋姐姐不要生气，我们还没有开始呢……” “很好，既然还没有开始，那便饶了你。” 秋意遥闪现过来一手拎起我一手拎起寒露，像是在拎两只猫崽子。 寒露弱声抗议：“姐，不要这样，我可以自己走……” “自己走？一身媚鬼发情的信息素，我闻了都差点把持不住，这森林里可是有君王级的，如果引来一个君王级要上你，你说现在只有三成实力的你该怎么办？打不过跑不掉，要给饕餮生一堆小崽子吗？” 寒露羞愧低下头去，秋意遥笑道：“很好，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现在孩子们，我们回家了，黑色森林你们也停留得太久了，地表世界需要你们两位的存在，现在新疆的战事进行得还算顺利，你们暂且不便战斗，可以先去做收复地区的安抚工作。寒露，警告你不许动我妹妹，不然我就把你打包送给齐安然。” 我看了一眼寒露，语气不善问：“你和齐安然是什么关系？” “大概就是还是个弱鸡的时候依靠齐安然的保护才活到变红衣阶段的关系吧。” 寒露弱声道：“老婆听我解释，我和齐安然只是姐妹和朋友，我们并没有发生关系，真的我对天发誓如果我们有什么……” 我摇头轻笑：“不必，我相信姐姐。” 秋意遥把我的耳朵几乎拧一圈，凶神恶煞问：“妹妹乖，姐姐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谁是你最好最温柔最可爱最美丽的唯一姐姐？敢说是这个红衣媚鬼就打断你的腿吆。” 我闭着眼睛喊道：“我最好最温柔最可爱最美丽的唯一姐姐那就是——” “就是——” “张欣欣！” “噗——” 秋意遥被我逗笑了：“行吧，张欣欣也成，你娶了张欣欣也算是给我们家添丁了，以后要是张欣欣再生了孩子，我带他快速成为道尊，你们多生几个我们家族也可以快速扩张势力，改朝换代的事情玄界不会去做，称霸一方倒是一个现实的追求。” 我小声嘀咕：“可是我们也生不出孩子呀。” “听到了吗寒露，我妹妹愿意和张欣欣生孩子而不是你。” 我很不开心喊道：“秋姐姐你怎么这样！” 第235章 也许我该做圣女 离开黑色森林就是一片沙漠，沙子不是黄色而是白色，一轮烈日在我们头上散发着可怕的热量，地面仿佛成为一个蒸笼的底座，这种严酷的自然环境让我很是难受，寒露更是钻进我的影子里躲避日光。 哪怕是对于红衣君王来说，这样的日光也过于强烈了。 秋意遥拿出一把伞撑开，把我拉进伞里和她并肩而行。我几乎挂在她身上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掩盖在隔绝了高温的伞下，一面走一面小心观察周围，这种环境不会有鬼物袭击，但不代表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高温强光环境对于鬼是巨大的限制，对于某些喜光怪兽却是生存的福地。 走不出多久便有一辆沙漠越野车停在我们身边，穿着军装肩上顶着两朵金花的校官很客气请我们上车，到了秋意遥又把她的打伞支撑在车顶上才算是为我们暂时制造出不被阳光伤害的环境，寒露从影子里出来坐在靠门的位置，我则是倒在她怀里喘息。 “有抑制剂吗。” 秋意遥问出一个很奇妙的问题，开车的校官点了点头就拿出一个小瓶子给她：“一次一颗，吃完之后会在五分钟之内生效，无论对人还是对鬼都可以使用，但是注意不能让僵尸吃，这东西只能对活物或阴物起作用，对游离于生死之外的僵尸无效。” 我注意到校官的脸上有点红，就问他是不是新疆现在的沙漠环境太过恶劣让人开着车都难以承受高温烈日，寒露抢过瓶子就把药片往嘴里送，还给我塞了一片。 所谓的抑制剂，也许该叫做镇定剂，吃起来很苦，吃完药片后我感觉更难受了，就在寒露怀里不安地扭动，也许是我的动作蹭到了不该碰的部位，她也发出一声又甜又媚的娇吟，开车的校官差点就一头撞上路边的胡杨树。 “寒露你不要乱叫，你的媚鬼特性跟心雨不一样，她是女性特攻你是全性别有效，不要干扰人开车。妹妹你也安分点，吃了药赶紧睡，不要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要不是你们两个熊孩子跑到黑色森林又必须有一个五星道尊级别才能把你们带出来我才不来呢，两个发情的媚鬼太可怕了我都要把持不住了。这个药应该也对我有效，我也来一片。” 镇定剂效果斐然，我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就是出了一身汗，在缺水的地区应该也难以找到洗澡的地方。对于这点秋意遥告诉我不要担心，你姐是道尊，有省级待遇，省长的妹妹就算是在沙漠区域洗个澡也问题不大，而且我这里有一个传送球可以把妹妹传送到一片绿洲那里。 在车上我问了秋意遥一些最近的战况，她告诉我这几天里发生了很坏的事情，灵军在西北的作战陷入极端不利的情况，金丁玺的军事压力越来越大，三天前还全灭了灵军的一个营，尽管是新兵营那也是足足有五百人的损失，五百个道将说没就没了这谁受得了。 中国玄界联合军相比金丁玺地府军最大的优势在于顶尖战斗力的数量，玄界联合军有二十位在中央政府统一领导下作战的道尊，金丁玺那边他是以地府宰相的名义带领由贵族们和阎王们组成的联军，阎王级别战斗力理论上有十七个实际上那些阎王们几乎没有真心跟着他干的，他们各怀鬼胎现在顺风还能跟着金丁玺往前冲，一旦逆风少不了就要抛弃金丁玺自己撤退，甚至不排除背后捅刀干掉金丁玺就说他被灵军打死的可能。 整个地府对于金丁玺的印象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乱臣贼子，地府最强的阎王阎罗王包拯更是恨不得金丁玺当场魂飞魄散，直辖于冥帝的八大鬼判也并没有随同金丁玺到地表作战，表面看地府势不可当，认真一分析就会发现战局尚不明朗，华夏灵军机会很大。 寒露很快就恢复正常又过来抱我，被秋意遥像是抓犯人一样按倒在座位上。 吵闹了一路终于来到灵军在新疆的总部，上次灵军的总部还在中原地区，现在指挥中心迁移到新疆，灵军的战线总体是在前进的，此刻的局势对华夏地表世界更加有利。 唯一的问题就是印度人总是趁着金丁玺进攻的时候蚕食新疆西藏的土地，还自信以为中国这边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事情。 “小乖乖们做好区域的安抚工作，你们现在战斗力都不太行，新疆这会儿可以说是道尊遍地走，鬼灵不如狗，寒露只剩下三成战力妹妹你更是在道君里面都排不进前十，在新疆切记不要惹事。塔克拉玛干沙漠也不要过去，那里有一个地府的君王级坐镇。小乖乖们。知道你们的任务吗？” 我举手笑道：“知道了，做好安抚工作，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对。不要去危险的地方，这句话很重要。” 秋意遥叫来两个校官把我们送进一辆看起来像是无轨列车的交通工具后就快速离开，我看着她开走了一架有两个喷气口的飞机，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她还会开飞机。 “郑小姐，秋小姐，请随我来。” 我愣了一下便明白郑小姐是指寒露，他知道我是秋意遥的妹妹就当我也姓秋。这是一个误会，不过问题不大，我也懒得去纠正他。 室内没有浴缸只有淋浴，想想也是，沙漠边缘饮用水都不够喝，居然还能有淋浴就已经很奢侈了。 我站在花洒下冲着热水时寒露又出现了，像一年前初次碰触时那样从后面温柔抱住我，和我一起被热水淋。我不知道鬼会不会被淋湿，但那些热水真的顺着她的黑发流下。 她的黑发温柔摇荡着，一双手轻巧扣在我的腰间，我只是低笑，不推开她也不对她做出夸奖，平静洗澡，直到她的手不规矩地运动，左手向下探入我的腿间，右手试探性地来到我的胸前。 想要的话，便给你吧。 我微微偏过头去，将一个吻印在寒露温软的芳唇上。 她没有任何迟疑地将这个吻变成情人间的缠绵，我们没有关水龙头，热水仍然劈头盖脸浇下来，在沙漠边缘我们本该节约用水的，但，不重要了。 当她埋头于我胸前享用垂涎已久的温软鲜甜时我也用自己泛起红潮的手臂搂住她的脖子，将她拉倒在我身上，进行更亲密的交流。 我以为这就是我们美好的初夜。 然后浴室塌了。 是的。 浴室塌了。 我几乎是在瞬间就用真气形成一套平时的白色短裙，但被寒露挑逗动情的身体仍然处于不能作战的状态，寒露比我好不到哪去，我们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底读出了遗憾。 “也许我该做圣女。” 我如此对寒露说。 寒露懵了一下问：“要拯救全人类？” “不，要永远做处女。” “宝贝不是这样的，这只是因为我们在战区，只要我们回去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我一定让宝贝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我眨了眨眼睛问：“姐姐说的这个幸福，指的是字面意思上的幸福吗？” “坏孩子。” 寒露捏了捏我的耳朵，硬是又夺走一个吻才放我吃抑制剂。 说起来抑制剂是个好东西，可以短时间内让我变成圣女，常备一瓶就能做到有效防范心怀不轨的女鬼姐姐对我做坏事。当然，不排除女鬼妹妹同样心怀不轨想要做坏事。 灵军的士兵们早已展开作战阵型，但打过来的敌人并非金丁玺所率阴兵而是人类，证据就是有一颗导弹正面朝我飞来。 寒露用黑发拦截了那颗导弹看着它在天空爆炸，我用红衣能力可以看到两架战斗机正在朝这里快速靠近，战斗机的机翼前方在飞机头部还有两个小机翼，并且在小机翼附近有一根管子。 这飞机长得真难看。 “有两架飞机，每架飞机带了十发导弹，其中两个特别巨大，有可能是核弹，大家小心。” 我对基地留守的一位少将如此汇报情况，他囧了一下严肃道：“秋小姐，那两个特别大的不是核弹，是副油箱，长得跟导弹是挺像的，但作用是让飞机飞得更远。秋小姐只看到两架阵风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叫阵风，既然量词是架，应该是我看到的那两架战斗机。 我用红衣能力再扫一遍，除了那两架丑到不忍直视的飞机之外，还有另外四飞机。新的飞机长得跟秋意遥不久前开走的那一架很像，在这四架飞机之后还有最后的两架飞机，这最后的两架飞机就很有趣了，它们尽管以超音速飞行却看起来四平八稳一点都没有进攻的气势，像是坐着老人车面无表情的老头子。 “还有四架长得跟我姐开走的飞机一样的家伙，以及看起来好像老人机的两架，嗯，老人机的翅膀长得跟那两架最早来的飞机更像，而且只有一个喷口……” 少将点头自语一般道：“两架阵风，四架苏三零，两架光辉……两架光辉……两架光辉？”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我小心翼翼问：“少将阁下你怎么了？光辉……是战略轰炸机吗？拉着核弹的那种吗？我们要不要先撤退，我可以让我姐传送回来，拦截两架战略轰炸机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少将突然一脚踢飞了身边的一片破瓦，勃然大怒！ “印度的杂种看不起谁呢？光辉那种垃圾都能拉出来了？这是把我西北战区的尊严放在地上狠狠践踏，我一定要让这群杂种付出代价！” 我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原来这个叫什么光辉的飞机不是太厉害而是太辣鸡而让少将感觉受到了侮辱和轻视…… 第236章 遭遇战 很快就有八架战斗机起飞迎战来犯的印度人，对于他们能战胜印度人我是一点都不怀疑的，毕竟印度空军别的本事没有，论摔飞机，不说能单挑全世界之和，至少任何一个国家单列出来都无法跟印度相提并论。 少将告诉我印度现有的军用飞机规模很大，每天摔一架，足够摔三年。 我很想忍住来表达自己对敌人的严肃态度，但根本忍不住。每天摔一架足够摔三年也太好笑了吧，难道印度人什么事不干整天就研究怎么摔飞机吗？战斗机掉下来了那叫空难吧？谁也不想出现空难事故的吧？ “郑小姐，秋小姐，灵军发现印度军玄界部队一个团正在靠近，领队应该是个道尊，请秋小姐迅速回避，郑小姐，可以请您带领灵军拦截他们吗。” 少将接到一个电话回来后脸色严峻对我们提出不同的要求，寒露点头：“好的，哪怕现在我也是三星道尊保底的实力，不说击溃对方，至少挡住对面的道尊问题不大。小雨你……” 我很生气，揪住少将的衣领怒喝：“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意思？我也是道士吗，我是道君，敌人来犯我应该在前线作战，你为什么让我回避？别看我这样子，我有道君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少将面色沉重回答：“我并不质疑秋小姐本人的战力，毫无疑问您和郑小姐一起作战可以成为她的一大助力，但郑小姐和世俗政权达成协议，她站在解放军的灵军一边作战，作为交换世俗政权给她封疆大吏的待遇，每一位和世俗政权合作的道尊都有省级以上待遇，红衣君王更是在那之上，秋小姐作为武装平民并没有协助政府灵军作战的义务，反而是灵军应当保护的对象。” 寒露摸了摸我的头，在我手上轻拍让我放下那位少将：“小雨乖，跟着姐姐在战场上历练吧，姐姐在可以保护小雨不会吃大亏，既可以积累经验又可以获得安全底线的保障。李少将，她是我女朋友，我要带她去迎战印度的道尊，你作为凡人还是赶紧带着地面部队迎接吃咖喱的客人吧。” 李少将点头对我们敬了个军礼：“两位小姐务必小心。” 我回了一个军礼，看着李少将坐上装甲车离开，解放军的步兵和机械化部队也随之开动。 兵对兵，将对将，各国都有灵军打灵军不参与世俗战争的共识。不是因为他们讲道义，而是凡是像样的国家都有自己的玄界部队，今天你用玄界部队打了别人的常规部队，明天也可能遭到对等复仇，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每个国家的决策层都对使用玄界部队态度无比谨慎。 毕竟，灵军最好的使用方式是对敌国政要的斩首行动。 我找到遗失的小挎包，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就是回到我身边了。 黄梦竹从包里钻出来，给我和寒露施加隐身，寒露抱着我让黑发在背后形成翅膀，以极快速度飞行。 前方就是印度玄界部队的聚集点，寒露将我放下来，让我和她一起站在树上，茂密的枝叶将我们的身影完全遮挡住，只听得附近的印度人用我听不懂的英语交流。 他们似乎在生火煮饭做咖喱。 真是心大，在解放军灵军部队的五十公里之内生火做饭，还这么多人集中在一起。如果我现在发动进攻说不定，不，只要我们隐藏自己的数量不让印度人知道这里有多少中国道士，我们说不定可以靠一个道尊加一个道君就将印度灵军一个整团钉在这里，直到灵军的主力部队赶到再做决战。 可惜的是灵军那边一直没有回复我放出的蝴蝶，眼看着印度人都吃晚饭了，我看看寒露，她点了点头，于是我取出一把青符劈头盖脸就朝着不远处的印度人投掷过去。 这群印度人可以说人均道将，青符糊脸可以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却又不会死掉，我到现在也没有杀过人，以后也不打算杀人，哪怕是敌人。 符纸在敌军中爆炸，十几个士兵当场倒下，印度军中一片惨叫，我继续用青符轰炸，包里的青符不知道有多少，想来万把张是有的，我一把一把的扔出去，效果像是几十门车载火箭炮在齐射。 这个太好玩了，我一不小心就没有忍住多扔了些青符，轰炸足足有五分钟我才想起来这群人里面有道君甚至有道尊，直接用青符轰炸不一定会起到阻遏他们的作用，现在印度的道君和道尊一定躲在暗处寻找灵符的来源准备对我实施斩首行动，那我就先给他一个大礼包。 我将一大把紫符扔出去，印度人识得厉害纷纷……等等，他们为什么要转身逃跑？他们是灵军呀，是印度政府统一管理之下的灵军，和解放军灵军部队一样是正规军序列，怎么就可以在队伍里面有道尊的情况下不应战就逃跑？ 他们一定是在某个地方设下了埋伏，想要引诱我钻进圈套。 别以为我看不出印度人的歹毒用心。 哼。 印度人的撤退毫无一丝秩序，几个打扮像是军官的家伙跑在队伍的最前面看起来像是在率领部队执行一次勇敢的冲锋，但他们的队伍过于混乱让我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溃败了。我想要追上去，又害怕只有两个人打不过一千多的印度兵，这些印度兵跟普通的士兵不一样，他们可都是道将道宗，眼下我和寒露都经过一轮损耗，哪怕是跟对面的道尊道君单挑都未必打得赢，更不用想追击他们的事。 黄梦竹的隐身效果结束了，我们暴露在印度灵军的视野之内，这下尴尬了。 只要印度军围上来，我们就只有拖过三十秒等到黄梦竹的隐身技能冷却好了再隐身逃跑，但印度人只是向我们发射了玄界法术加持过的火箭弹，被挡住之后继续向南方跑，让我更加坚定他们是有目的地要把我引进埋伏圈。 别以为我会中这种明晃晃的圈套呀！ 几个印度灵军的长官用英语交流着什么，我的英语听力并不好，于是拿出手机打开死亡秀场APP花十功德买了限期七日的英语听说书写能力，现在的我可以和英语国家的英语教授交流没压力……等等，为什么我还是听不懂印度人在说什么？死亡秀场也堕落了，居然开始卖假货了，不行我要投诉。 一位印度的军官拿出不知道哪里来的长枪，他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长相一点都不印度反而很欧洲，确切地说比欧洲人还极端。他的皮肤非常白，白得没有血色很不健康。从他身上的那股庞大的能量反应来判断，这是一位道尊，三星的。 他的实力不会比现在的寒露差，就算有所不及也只会是伯仲之间，在他的身边还围着四个道君。 那个道尊好像叫阿贝·辛格，美国少将把我软禁起来逼我做媳妇的时候我看到过这位印度人出现在她的某个小册子上，既然是能让美国活人第一高手专门备案的大道士，一定有其过人之处，印度军让我听不懂的英语一定就是他施加了某种信息遮端的法术，让我就算全程听他们交流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位道尊还是很厉害的，至少到现在为止对敌屏蔽语言信息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是相当了不起的能力。 辛格见我居然不上他的当不追赶他也急了，转身就朝我扔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可惜的是寒露免疫一切火系伤害，直接站在我前方硬吃大火球毫发无损。印度人也许当寒露是可以无视道尊技能的变态老怪物，这下他们真的开始慌乱了。 寒露用英语对印度灵军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孤王不是中国的军人而是和中国世俗政权有协议的红衣君王，只要你们投降做孤王的仆从，孤王不会杀害你们的！” 又一个技能飞过来，这次印度人没有打寒露而是打我，我看着那个比我脑袋还大的光弹，选择了抽出惊月剑硬扛，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被光弹一下子就打飞了，一头摔进沙坑。 寒露瞬移到我身前把我从沙坑里拎出来，密密麻麻的黑发开始从沙地下钻出，像蟒蛇一样朝着印度军袭击过去。 辛格扭头就跑，印度灵军也跟着他们的长官一起向来的方向逃窜。 我的道符没有炸死任何一个印度灵军士兵，但地上那些奄奄一息的士兵都被寒露的头发裹住碾碎，很多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丢了命。当黑发裹住最后三个印度兵的时候，我阻止了寒露，她已经杀了两百多个人，不能放任她继续杀戮。 而且这三个兵说不定知道谢什么了不得的军事秘密呢。 李少将的电话打过来，寒露接了电话，告诉他印度灵军在道尊辛格的带领下全军停止前进生火做饭煮咖喱的时候被她逮到了于是发生了遭遇战，她已经表明自己红衣君王的身份向辛格释放出最大的善意要求其投降，而不知好歹的辛格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对她发动进攻，于是她就忘记了自己还在恢复期，果断出手暴打印军，只是没想到印军毫无作战的想法，眼见她厉害就不跟她打，直接跑了。 我听得嘴角都微微抽搐。 不知好歹的辛格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发动进攻？你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个三星道尊人家也是个三星道尊，怎么就该向你投降？你也没有许诺高官厚禄良田美宅吧？美国道尊囚禁我的时候好歹还许诺让我做家族的女主人呢。 第237章 论兵和兵的差距 李少将要求我们尽快返回指挥中心，说是印度的一个重装集团军正在向边界移动，本着世俗部队打世俗部队的原则解放军的正规军也要出动。我并不能理解印度人的脑回路，他们已经被自称为太阳神的大鬼占领了三分之一的国土，不集合全部力量一寸山河一寸血去跟太阳神打，反而要来和中国杠，他们一个个都是阿基米德的杠杆成精吗。 回到指挥中心后，寒露去看了一下解放军的西南军团战备情况之后告诉我情况并不乐观，西南军团只能短时间集合五万人，坦克不到三百，战斗机只有不到八十架，而印度是一个巨大军团压过来，有超过五百辆坦克和一百二十架战斗机，人数更是超过了十万，如果不寻求灵军加入战斗的话此刻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放弃前线后撤。 李少将连西南军团总司令都不是，他哪里敢做出放弃前线后撤的决定，只好向梁老汇报问他该怎么办，梁老让他先和印度人谈判，为中部军团驰援获得时间，至于印度的灵军部队就由寒露来带着中国的灵军阻挡，如果打不过寒露可以召唤秋意遥回来帮忙。 寒露摇头说不麻烦秋意遥，她需要一点时间恢复，让我先不要理她自己玩会儿，然后绯色的能量球把她包裹起来，阻断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了什么，等到半小时后能量球散去，寒露的气势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只是紧急疗伤而已，一口气吃了三十颗续魂丹，短时间内可以恢复到常态的五星道尊实力，但战斗时间唱了还是会衰落。我现在大概可以维持最大战力一小时，希望印度那边的灵军不要有君王级别，不然就不好打了。” 话虽如此，还是要先谈判的。 谈判时间定在一天后，前一天晚上我早早地就睡了，第二日起了个早，给自己换上一身黑色女士西装，还把长发扎成严肃庄重的单马尾，做了这些感觉还不够，又要求梁老给我一个临时的灵军内部军衔。 梁老却拒绝让我加入灵军，这让我很是不解。 “我虽然是道宗，实力却是达到了道君水平，全力以赴的话有一星或者两星道尊的程度，梁老也见过我的战力，之前还表达出强烈地希望我加入灵军的想法，现在我自己想要加入了为什么不同意。” 梁老在电话那边无奈道：“小郑啊，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累了吗？在不知道信使的特权时你会想办法毁灭一个村子，法律无法审判的集体罪恶就以黑暗的裁决将其抹除；后来你知道了信使的权限，就变得越来越善良，见了什么事都想管，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在你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一开始你只是想要解救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后来你成为了道宗，想要保护一座城市的和平，再后来你有了道君实力，就追求国家的和平。” 我迷惑问：“实力越强要保护的人就越多，这有什么问题？幼虎没有自己的领地只能跟着妈妈，当它成年时却可以统治一整片森林，随着实力的提升，我必然是要保护更多人的。” “这就是我不同意你做灵军的根源所在。你是个好人，是个强大的守护者，但你这样的守护者只适合做宗教领袖，在高台上成为无暇的圣女，灵军是军队，是特殊部队，他们的任务并不永远伟光正，这支秘密部队也并不永远只负责对幽冥世界作战，所以好人不适合加入灵军。不过，小郑可以用临安公主的名义去观摩和印度人的谈判。” 我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好闷闷应了，梁老似乎喝了两口水继续说：“小郑，记住谈判的时候一定要站在我们自己人这边，一定不要乱跑，远离那些印度人，有印度人的地方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容易被强奸。” 我愣了一下笑道：“我可是临安公主……” “印度人可是连母牛都不放过的，而在印度白牛是他们宗教供奉的神，小郑你想一想就知道他们有多没下限……” 我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对梁老保证不会离开安全区不会试图小看印度人的强奸文化，寒露听得我如此保证才放下心来，她伸出莹白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圆，继而那个圆变成大门，一个身材高大的红衣厉鬼从大门里钻出来，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女王，您召唤我？” “等等我们要和天竺的道士们谈判，你就站在我身边假装是一个君王。天竺那边不一定认可女王的存在，所以我只好先让你来充一充门面。袁可立，你看这样行吗。” 红衣厉鬼袁可立恭敬道：“一切全凭女王安排。就是属下有一事不明，女王陛下为什么不消灭他们，以武力让他们认清现实呢。” “眼下更大的麻烦是阴司地府那边，跟活人的世界最好不要有大的冲突。之前我也打退了天竺的道尊，是我们占了上风，也不要得理不饶人，天竺那边有好几个道尊呢，万一他们不管太阳神了就要来打我们，那就不好了。” 袁可立穿上一件纯黑色的军装，那是寒露军队的军官制服，我发现衣服还挺好看，寒露看我那么喜欢摸着我的头说小雨乖你这么喜欢等下给你也做一套，不过你自我认知是灵军的人，跟我这政府合作力量的制服不太合适呢。 谈判时间定在下午三点，我们在一点半就到了，今天的太阳非常好给我晒得头晕眼花，就连鬼王们都在强烈的阳光下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变得极为暴躁，寒露双手交叠在小腹间脸色也不太好看。 哪怕是红衣君王免疫阳光的伤害，在阳光下他们也会受到负面影响。 我和寒露一起像迎宾小姐一样站桩，袁可立拿出一把遮阳伞要给我们撑住，被我拒绝了。我和寒露现在扮演的角色是女军官，是女兵，女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兵，兵怎么能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就要打伞呢？这么娇气当什么兵，怎么保家卫国，把国境线交给你们人民能放心吗？ 下午三点二十分印度人才来，远远地看见一群印度兵抬着一个挺大的东西像是一头猪。 印度人还挺客气的，知道我们等了很长时间还准备了一头猪来犒劳我们。 走近了我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猪而是一个轿，没错就是中国古典时期达官贵人们经常使用的轿，大概八个身穿军服的印度兵抬着一个很大的轿慢慢过来，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了不得的东西，说不定是核弹。 解放军和灵军立即做出了防御的姿态，李少将脸上一片黑告诉我们哪怕印度人真的抬着氢弹来了解放军也不能跑，现在是在进行谈判印度人不会引爆氢弹，而且印度人根本就没有做出来氢弹，他们的核弹准确率很低不要怕。 我想了一下还是把哪怕它是个定时的最初级核弹，贴脸上了我们也跑不掉这句话咽了下去。 那轿在我们面前三十米处停下，一个身穿军装肩上带着星星的印度将军走了下来，他在地上站稳之后又有一个人从轿子下来，竟然是印度排名第一的道尊沙耶·夏尔玛。他家族时代都是宗教人士，自己是印度教的教主，修为深不可测，足以和红衣君王抗衡。 我估计红衣君王里面比较弱的，像欣姐姐，应该是打不过他的。 说到欣姐姐，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她现在，在哪里呢，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她脆弱的身体有没有生病…… 哎，郑心雨，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在想什么呢？快收回思绪！ “我是印度的前线指挥官，沃尔玛少将。” 这几个印度人的英语倒是很标准，而且长得都挺白的，看着一点都不印度。见我们都露出奇怪的神色，沃尔玛少将解释在印度有个姓氏叫沃尔玛，他们家并不是开超市的。 印度的将军和道尊被小兵抬着一路走过来，我们这些人像傻子一样在太阳底下暴晒两个小时，鬼物们只是脾气变得暴躁了，活人们出了一身汗，我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刘海都在额头上糊成了二维码。 大家都是当兵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我闻到了媚鬼的味道，中国人在谈判的时候还带着军妓吗。” 夏尔玛道尊抽了抽鼻子问。 你才是军妓你全家都是军妓。 袁可立脸上一黑，寒露咬牙轻声道：“夏尔玛先生说笑了，中国自从1949年开始就再也没有军妓一说了，那位是灵军的一位秘书官，虽然看起来弱不经风却是个道宗，而且是临安鬼王的妹妹……” 我疑惑看向寒露，她居然给我按上临安鬼王的妹妹而不是金陵鬼王的妹妹，让我有些诧异。 夏尔玛一扫轻浮变得极有礼貌：“原来是中国的宗教大贵族，是我浅薄了。” 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印度人非要我们后退一百公里把一大片土地让给他们，还说什么反正这一大片给他们的也都是沙漠，给他们中国也不吃亏。李少将则是坚持搁置争议和平谈判，领土在中华民族是死线，谁割地谁死，在满清最荒唐无能的时候割了非核心的地也能导致朝廷的巨大动荡，何况红色中国早已将九百六十万一寸都不能少的观念深入人心。 第238章 不受干扰的交流？ 会谈是有益的，双方进行了深入的交谈和沟通，充分了解了对方的意图，进行了充分的意见交换并最终达成共识——新闻报道这么说，而我作为与会人员知道这并不是真的。所谓深入交流和沟通就是各说各的，各执一词互不退让；充分了解对方意图就是坚定认为对方心怀恶意，充分意见交换就是没谈成一直在吵架，最终达成的共识也是既然谈不了那就掀桌子武力解决问题。 印度人要西藏和四川省，巅峰苏联都没这么狂。 出门之前没有喝十斤白酒怕是说不出这种话。 我和李少将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印度人会提出这种仿佛脑袋被驴踢了的要求。这让我很怀疑他们是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谈不了那就不谈了，解放军现在只有五万人是劣势兵力，不过没关系，中部集团军正在赶来，我不介意在这里为阻遏印度人的侵略野心成为烈士。 夏尔玛道尊跟将军不一样，他是个明白人，一听将军的要求脸都黑了，眼看着谈不下去李少将一只手已经扣在桌子下面要掀桌子，夏尔玛急忙抓起他的将军对我们抱歉地笑笑，然后死拖活拉把他给拽出去，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印度的诉求已经不再是让人感觉得了失心疯那么夸张，而是比较像人话的提议。 印度人要求中国不干涉克什米尔地区战事，不对巴基斯坦提供帮助，将印度人宣称的十一万平方公里土地割让给他们——看起来很正常，但一谈到割地李少将满头都是汗，土地在中国是绝对的死线，谁敢割地回去保准会被枪毙。 “我们已经不再是1962年的印度了，这些土地我们一定会收回来，如果和平手段不成，那就只有军事手段。” 李少将瞪大眼睛问:“你们正在跟太阳神作战，怎么还有余力来挑衅邻国的？” 夏尔玛道尊脸上一片羞愧的红:“大鬼自称是太阳神，说他是印度教的神明之一，你们不知道印度教的神有百十亿，政府眼看打不过他就真的认他做印度的神，印度人供奉太阳鬼，呸，太阳神，只要每个月给他献上一对幼儿……” 我咬牙道:“这不是邪神吗？哪来的太阳神会每个月吃两个人？” 寒露也面露怒色沉声道:“夏尔玛先生作为印度教的领袖，就不做什么事情来阻止政府对厉鬼屈服吗？” 夏尔玛道尊一耸肩无奈道:“女士们，我只是个大道尊，我又不是神仙，世俗政府的决定我扭转不了。而且太阳神不挑食，每个月给他两个贱民的幼子吃也没什么，毕竟他们也是要饿死的，不如给凶神吃了，还能保六亿人总体平安。” 我以前听过印度只有一亿人的说法，但这个六亿人我头一次听说。现在中国有十四亿人口——因为这场持续过久的大规模战争，现在估计只有十亿，印度的六亿是怎么来的。 李少将替我问了这个问题，夏尔玛道尊解释说印度现在大概有六亿本土印度教徒和无固定信仰者，当李少将问剩下的是什么人时他很轻松地回答都是异教徒和贱民，毫无心理负担。 其实还好吧，至少他把低种姓老百姓算进了人的行列，在印度的贵族里面，他已经是个相当有良心的好人了。 第一轮谈判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结果，几个小时后大家吵累了各自回家，西南军团对外宣布和印度举行了师级对话，双方充分交换了意见。李少将告诉我在中国的外交辞令里面，充分交换了意见的意思就是没有谈成双方拍桌子吵得厉害，但能把争吵限制在谈判桌上就是巨大的好消息。 我又问寒露为什么要说我是临安鬼王张欣欣的妹妹而不是金陵鬼王寒露的老婆，寒露揉着我的头发笑着解释，印度是一个奉行种姓制度的国家，他们的国民分为祭祀，贵族，平民，贱民四个等级，是一个神权高于王权的国家，寒露是没有宗教背景纯靠武力起家的红衣君王，放在印度的文化背景之下就是顶级贵族，最多也就是皇族，但贵族顶点和神职人员仍然是有距离的。 换了张欣欣就不一样，张家在历史上一直都是宗教大姓，汉末有席卷天下的黄巾大起义，在后来漫长的王权时代中国的道教也一直保持强势，张家作为道教的领导家族更是在明朝达到巅峰，一度和曲阜孔家势均力敌，隐隐和凤阳朱家形成争霸态势。张欣欣作为宗教大贵族的当家，放在印度文化里面那就是顶级祭祀，地位是碾压寒露的。 我叹了口气表示都什么时候了印度人还有心情搞这个，那个太阳神怎么看都是恶鬼，印度人居然不整合一切可以使用的力量去打败他而是干脆利落就跪下磕头认他为神，真就是一群软体动物。 寒露又抱着我一会儿便试探着来吻我，我也闭上眼睛温柔迎合，吻到两人身体都在发抖后她抱起我就冲出房间，在背后展开黑发形成的翅膀向南方飞去，一直深入塔克拉玛干沙漠两百公里才降落，然后我们就在月色之下反射银辉的沙地上滚到一起。 “这一次总不会有人来打扰了吧。之前在战区总会发生些事情来中断我们的爱，这次我们已经跑到百里之内无人烟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我就不信还吃不掉小雨。” 寒露把我按在沙地上就吻下来，我被她欺负了三分钟后红着脸推开她，果然见她脸上有明显的不可置信。 “小雨居然推开我？” 我哆嗦着揪住她的衣服把我自己裹起来，牙齿打颤道:“姐姐，你不感觉沙漠里有哪里不对劲吗？” “有吗？一切都很正常啊？” “正常你妹！” “我妹不就是你吗？” 我深吸一口气，在她的柳腰上狠狠掐了一下:“这里是沙漠，昼夜温差巨大，现在气温我估计是零下二十度，你把我按在沙地上是要我死吗？我是个活人不是红衣君王，火系的你也许对温度变化不在意，对我来说却是不能承受的。姐姐，抱紧我，我要冻死了……” 寒露哭笑不得，只好紧紧抱着我，她的阴气形成暴烈的火焰在周围展开，迅速连成一片蔓延数十公里的巨大火网，然后抱着我悬浮在低空烤火。 火焰的壁垒阻断了外界的狂风，附近的环境温度在不断上升，脚下的沙地也在升温……都升成玻璃了快停下来！ 最终寒露让那火网散去，我们躲在一个小小的火焰屏障里面，围着一堆火苗吃烧烤。食物是沙漠里现抓的蜥蜴，塔克拉玛干沙漠有一种之前没有听说过的巨蜥，长度超过三米，体重也超过六十公斤，一只蜥蜴理论上能吃一个星期。 在等待食物烤熟时我玩着手机，寒露抓着我的手玩，也许是看我没有阻止，她胆子更大，做进一步的尝试。 我拍了拍她的手想要让她不要再试图做注定会被打扰的事情，不料寒露似乎是生气了，利落把我按在已经超过六十度的沙地上，我被烫得发出一声惨叫，接触到沙地的皮肤很痛，奇怪的是那温度能让我很疼而不会给我真正造成伤害。 我眨了眨眼睛，轻轻扬起唇角。 “姐姐是想要用烧成玻璃的沙地把我烤了吃？” “没有没有，小雨为什么会这么想？” 寒露把我从沙地上拉起来，搂进怀里心疼地揉着，“等到地面温度稍微降下来一点再做吧。” 我被她气笑了。 “所以姐姐平常那么聪明，怎么突然就变傻了？我是道士你是厉鬼，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地上做呢？用头发编织成一张网把我们挂起来不可以吗？” 唇舌相接时我想这次一定不会受到干扰了吧，这里是荒无人烟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交战双方都不会来到这里。 和寒露签订契约恢复视力重见光明的代价就是被她吃掉，现在，终于到了完成契约的时候了。 虽然此吃非彼吃，这也算是实现了我对寒露的承诺。为了恢复视力，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便是我给出的代价。而且我知道，这并不是一次就已经可以清账，我的视觉能力是依靠着和寒露的契约恢复的，一但寒露和我的联系中断，视觉能力也会随之消失，等于是把我绑在了寒露身边。 不过，对于这种限制，我并不讨厌。 第239章 现在我是你老婆 我以为这次仍然会有一个印度人的道尊或者干脆是那个所谓的太阳神亲自过来给我一发堪比核弹的巨大阴气光弹，让我们不得不立即终止交流迎战，为此我还保持部分的警惕和理性，避免让自己过度沉沦在情爱之中而成为寒露战时的负担。 寒露很快就意识到我并没有专心投入而变得有些不开心，她抓着我的手腕将我按在地上，尽管地面温度下降了些还是有起码五十摄氏度，我被烫得发出细小的叫声，而她见我居然想要反抗，一双美丽的眼睛里立时跳动起危险的火焰。 “不要！姐姐，不要捆我的手，也不要限制我的动作，姐姐想要我的话，我会配合的。” 我在注意到她眼底不善的色彩之后立刻服软，寒露很满意我屈服的姿态，她用左手在我身上温柔抚摸继续挑逗我，右手拎着我湿漉漉的底裤像是在炫耀什么珍惜的战利品，看得我面红耳赤脸上发烧，好想一脚把她踢进沙坑里面去。有你这样的姐姐吗，老是欺负妹妹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 羞辱我…… “小雨不要哭……小雨不喜欢的话，姐姐就……” 说着这样的话，在我身上游走的手一点都没有退走的意思，反而是那些黑发困住我的手腕把我束缚在地面上，我也被她弄得有点生气，别过脸去拒绝和她对视，不想她捧着我的脸吻下来，强行把她的阴气共享给我来侵蚀我的意志。我是媚鬼，她也是，但对于控制信息素她的本事比我高出太多，大概就是修炼了万年的狐狸精和刚出生的小奶狐狸之间的差距吧。 寒露眼底凶戾的光散去，她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在我脸上又印下一个吻：“小雨忍着点，姐姐会好好爱你的，最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一点点的疼，过几分钟就会过去的。” 我眨了眨含泪的眼睛问：“那……姐姐……如果很疼很疼……可以不要做吗？” “当然……”寒露笑了，看着我的目光像是抓到了小鹿的老虎，“不可以。小雨可以哭，可以反抗，忍受不了的话可以咬我，但我不会放弃。小雨，对我来说这很可能是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在大战开始之前收下小雨的初夜，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都不会有机会这么做，战争的结果谁也无法预料，我可能会在下一场战役里就……” 我仰头吻上她的唇，主动邀请她的丁香侵入我口中，将自己的唇完全献上。在闭上眼睛之前我很满意看到寒露眼底闪动的惊喜，这一吻持续了好久好久，等到我的舌头都麻了才结束，我摇头让眼角的泪落下，看着寒露微肿的樱唇，感觉自己的唇一样肿了。 果然是太投入了吗。还是说因为亲吻过少而不习惯，如果我们每天都至少有一个持续五分钟的亲吻，过不了多久便可以适应的吧。寒露的唇很甜，我形容不出具体的味道，但我很喜欢。 也许那便是，爱情的味道。 “姐姐。” “我在。” 我看着寒露的眼睛温柔道：“不许假设黑暗的未来。我是你的妹妹，你的妻子，如果有一天姐姐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我确实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圣母，总是想要保护视野之内的所有人，但前提是，这个世界还有你在。如果姐姐有一天不在了，我……” 寒露又吻住我，阻止我的誓言。 我知道她舍不得我发誓，我是道士，是受到天道约束的人，如果我对天道立誓，未来某天寒露真的上了战场再也回不来我定会追随，而那种情况是寒露不愿意看到的——比起殉情，她更希望我活着。 她对我是如此，我对她，亦如此。 如果有一天我会失去寒露，只要她还好好地在这世上，我并非不能接受爱情的崩塌，哪怕不再爱了，哪怕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哪怕永远不能相见，只要我知道她还在，便已足够。 罢了，是你的话……怎么样都…… “小雨的第一次，姐姐就收下啦~~” 疼。 对于一个在前线摸爬打滚无数次在死神那里捡回一条命的我来说，这种被刺穿的疼痛并不陌生。也许是挨打多了对疼痛有一定的抗性，这种疼并没有让我惨叫出来，我甚至忍住了眼泪，抓着寒露的皓腕禁止她在我适应之前继续动作，寒露则是亲吻我的眼睛吮吸我的泪，末了再给我一个缠眷的吻，这一次是我入侵到她的檀口中追逐她的香舌，趁着寒露怜我刚被她破了身不敢乱动的时候获得一个我完全主动的吻。 “小雨还是这么皮。” 在疼痛过后，就是愉悦的缠绵。 寒露很了解我，或者说比我自己更了解我，她带着我来到一片全新的海洋之上，用她温软芬芳的樱唇、纤细有力的玉指将我一次又一次送上海浪之上再摔落下来，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天空和大海之间被不断地高高抛弃再快速落下，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陌生的禁忌的，带着满满的爱与眷恋的纠缠。 虽然我几乎是被她按在怀里折腾，但……很舒服。 也许寒露考虑到我是第一次，这次欢好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到一小时便已结束，肌乏体倦长发凌乱的我想要拿出一颗丹药吃了，寒露揉了揉我的脑袋告诉我媚鬼因为情事的损耗是无法借助外力补充的，虽然损失体力却会在平复之后永久性获得阴气增强，也就是说媚鬼交合次数越多实际上就会越强。这种诡异的升级方式让我瞠目结舌，敲着自己的脑壳冷静好一会儿才试着运动真气，可惜没什么变化。 “小雨已经是三星道君保底的实力，变化自然就不明显了嘛。” “姐姐。” 我想我的眼睛里一定沾染了浓烈的情.欲，但我仍然用最冷冽的声音问：“我们就不可以做些必须要做的事情吗？比欺负我更重要的事情。” “没有那种事情。” 寒露将我按在黑发覆盖的地面上，我看着她的美目轻轻扬起唇角：“姐姐，我们来的时候头上还是一片闪烁的星海，而现在我们头上是一片漆黑却连云层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寒露埋头在我胸前含糊道：“说明天亮了呗还能说明什么……嗯？” 她猛然抬头，黑发自地面伸展出去挡住来自南方的袭击，一只巨大的火焰乌鸦撞在黑发墙壁上，由于寒露是火系君王免疫火焰和高温伤害，火鸦的撞击并没有让壁垒损伤丝毫，但她还是心情大坏。 我摸着寒露的头娇声问：“亲爱的姐姐，妹妹好吃吗？” “好吃，又香又甜。” 我的脸更红了，她怎么可以做到面不改色这样的。 “如果在这里战败的话，以后就吃不到了吆。” 寒露无奈起身，我想要用真气做衣服的时候她用黑发包裹住我，抢先给我做了一套黑色的长裙：“对手可能会有破魔力量，我的黑发是实体不受破魔影响，让小雨穿着真气衣服我不放心，万一被破魔了，小雨的身子不就被人看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身体仍然酥软无力不能作战，只好仰头对她微笑：“那姐姐，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啦？姐姐要小心，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嗯，跑的时候不要抛弃我。” 寒露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小雨居然知道让我带上你一起跑而不是说什么红衣君王对战场更重要，让君王先走的混账话了，姐姐好开心。” 我怒道：“你在说什么疯话，现在我是你老婆，当然要带上我！” “好的，我最最可爱的老婆大人，在这里不要走动，老公赶跑了那个所谓的太阳神再回来，我们继续~~” 寒露向袭来的阴气快速赶过去，我以为她会和那个印度的所谓太阳神打很长时间，至少也要好几个小时，不料她五分钟之后就回来了，眼见我一脸错愕，寒露笑着解释说她是火系太阳神也是火系，她免息火系太阳神也是免疫火系，两个人打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互相免疫伤害，刚一交手就知道这一场没法打，于是各回各家等到换人再战。 我把整理着衣服小声问：“太阳神是什么级别的敌人？” “大道尊。和秋意遥一档，比现在的我要强出一个小段位，但由于我们都免疫火系伤害他对我也是毫无办法。太阳神长得一点都不印度，反而挺像印第安人的……宝贝老婆你知道印第安人的吧？这个印度的太阳神长得不像印度人反而像墨西哥人，这就让我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我试着自己站起来，但我的身子这会儿还在软着，寒露对我伸出手，我笑了笑把自己的手递给她，让她把我拉起来：“不管太阳神是怎么回事，都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敌人不是吗？中国目前有稳定大道尊实力的好像只有秋姐姐一个人，四星道尊的话挺多的，我们和印度玄界的差距不在于最高层的大道尊，毕竟大道尊每个国家似乎最多只有一个，而是零星到四星道尊，我们这边四星道尊超过九个，优势在我们。” “好了老婆，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我还想听你叫老公。” 寒露搂着我揉我的脸，我摇头挣扎：“不叫。快放开我……” “不放，叫老公。” “露姐姐你不要太过分了。” 寒露突然就把我按倒在黑发的地毯上，她妩媚的眼底流淌着汹涌的清潮。 “老公还有更过分的呢，小娘子，让老公好好治你~~” 第240章 又要送信了 回到指挥中心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欢爱之后我没有一丝力气被寒露抱着睡了半天，返回基地之前她还抱我到就近的河里洗了澡，洗去一身会影响军心的味道，之后就和我一起偎在床上不再出去。 寒露只是抱着我，不说话也不动，像是睡着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静陪她躺着，静静度过一整个下午，这一天印度人没有再次袭击，等到我饿了才想起要吃晚饭，一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我们竟一起放空好几个小时。 不过，这种陪伴着深爱的感觉，真的很好。 “放手啦，我要出去吃点东西。” 寒露摸了摸我的脸娇笑问：“吃我吗？” “吃你又吃不饱。我饿了。” 寒露放开我，等我穿好了衣服和鞋子她又跟着我起来，我也不问她是不是要一起去吃晚饭，红衣君王不需要人类的食物，火系的寒露可以从周围的热源获得力量，她和我一起出去基本上是为了情人间的感觉，恋人一起出去吃饭在活人之间是非常普遍的，对于我们却很新奇，我们似乎之前并没有以情侣的立场一起吃饭。 食堂的饭并不好吃但管饱，门口有一大批手持冲锋枪的解放军士兵和同样拿着武器的灵军，那些普通士兵我不认识，灵军却都是道宗级别，可以想象这会儿食堂里面有大人物在吃饭，说不定就是梁老亲自来到。 梁老来了好啊，他是国家的七号首长，他来了食堂这会儿一定有好吃的，让我进去蹭一点，梁老不至于不分我点东西吃。 持枪的士兵想要拦我，一个灵军的道君告诉他们这是灵军副元帅张欣欣的妹妹，临安的公主，在梁老那边也是亲信级别的，不要拦她。 梁老果然在食堂里坐着吃饭，食堂的饭菜也和我想的一样比平时好很多，但我的视线落到坐在梁老对面的那个人身上之后就后背发凉，也没有吃饭的心情，转身就要走。 “小郑，绯红女帝，你们来的正好，快过来，这里有美国人的大道尊来调停我们和印度的争端。” 梁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鼓着嘴到那边坐下，寒露取了两人份的食物才过来陪我一起坐着，我看着对面的女人，她有一头秀丽的金发和清澈的碧蓝美目，面容姣好身段窈窕，带着金丝眼镜有几分书卷气息，穿着军装又让她多了几分武人狂野的美好。 这么一个绝世美女坐在我面前，怎么说也该好好欣赏才对，可是我现在很想哭。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美国的大道尊，是美国基督世界的最高领导人，乔·凯南。” 乔似笑非笑看着我十几秒才笑道：“小间谍，我们又见面了。” 寒露和梁老都一脸错愕，我双手合十对乔稍稍低头弱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啦，我们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寒露一把按在我的大腿上，她的声音还是甜甜的，却带着危险的味道：“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 我慌忙解释：“没什么啦，姐姐，没有你想的那种事情……” “你就知道我想的是哪种事情了？” “姐姐听我说，我们之间发生的那是外交事故。” 听我说是外交事故，寒露的脸色恢复正常，梁老脸色却变得很精彩，好在我一口咬定支持冲绳独立的是俄国人跟我们没关系，你看俄国人的重装陆军都上岸了我们中国可是一个兵都没有派过去，而且我也是被冲绳的那些人骗了，他们邀请我过去的时候可没有说要搞冲绳独立。 梁老严肃对乔承诺冲绳独立这件事跟中国没有关系，乔也不再深究，现在俄军已经在冲绳部署了一个主力师，不可能帮日本夺回来了，美国也默许了冲绳被中俄共管的现实，不过中俄在冲绳岛很讲规矩不仅不飙车强奸还帮当地人清理废墟盖房子也让冲绳民心向华。 接下来就是梁老和乔的会谈，乔说她是这次美国派来的全权代表，不管是世俗方面还是宗教方面都给她负责，白宫希望中国和印度可以握手言和先一起战胜来自异界的入侵者，之后你们再想打美国绝对不拦着。 可能是害怕只有美国调停不成功，很快俄国人也进入了这个食堂。 米娅·罗曼诺夫出现之后，我几乎将头低到桌子下面。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郑心雨！你给的援助我们已经收到了，现在琉球王国建设的非常好，在中俄的共同努力之下琉球王国已经有了超过五百人的灵军部队，岛崎小姐让我转述琉球居民对中俄帮助其从日本手里获得独立的真诚感谢！” 梁老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乔摆了摆手：“没关系，我已经适应了。中俄都不喜欢美国，这种事情我已经见的多了。不管你们喜不喜欢美国，有一件事情都得承认，那就是眼下的危机你们不能独立应付。当然，我承认面对全球的危机即便是美国也需要中俄的帮助才能走出困境，所以我今天要和俄国人一起调停中印纠纷。” 我吃饱喝足便对梁老告辞，梁老也不挽留只让我别再惹事了，等回到宿舍寒露听我说完和乔的那段故事又变得很不开心，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乔把我囚禁的那段日子里什么都没有做，我只好温柔哄着她告诉她老公我的第一次不是给你了吗，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好不容易哄好了寒露，草草地睡了四个小时又起来作为临安公主跟着梁老去和印度人谈判，这次谈判得到了让人比较满意的结论，双方同意暂时搁置边界争议，各自后退三十公里，印度人的部队转头去和太阳神作战，我看着他们的坦克扬起的尘埃落下，轻轻松了口气。 李少将拿来一张巨大的电子地图，从地图上可以看出整个中亚都已经被异界的怪兽占据，好在怪兽们智力不高不会摧毁埋在地下的管道，我们仍然可以获得来自中亚地区的能源。 接下来应该就没有我的事了，我正要离开回去睡觉时梁老又叫住我。 “小郑。虽然很抱歉……能不能帮灵军办件事。” 他用词是灵军而不是我，说明这事是一件意义重大的公事，而且他问能不能而不是直接就让我去，说明这件事会有很大的风险。 寒露柳眉一挑，拉着我就走：“不能。一看你这样子准不是好事，说不定就会死。我好容易才有了老婆，不能让你们送她去死。” 我轻拍寒露的手背让她冷静下来，看着梁老柔和问：“是什么事情呢？” “是送信。” “送给谁？在哪里？什么时候送到？” 寒露怒喝：“这就答应了？不许去！你已经没有信使特权了，在送信期间就会被厉鬼吃了！现在不同于往日，我已经不能再进入你的影子里面了随身保护了，出了事真的会死的！” 我迷惑问：“为什么不能了？” “因为……” 寒露脸上一红说不下去了，我想了一下大概明白因为我现在已经是她的伴侣，可能她会受到某种限制不能直接钻进我的影子里。没有寒露的保护说实话我是很虚的，毕竟她是君王我是道君，差距很明显。 尽管知道这一定是个危险的任务，我还是含笑接受。 寒露咬牙切齿把我搂在怀里揉了一顿之后才告诉我这次送信她是不能跟着的，因为她遇到了一些问题需要先回幽冥鬼校恢复状态，短时间内不能打架，而我的任务又比较紧迫，一定要去的话记得和张欣欣保持联系，遇到危险就召唤张欣欣，遇到红衣君王感觉张欣欣打不过就召唤秋意遥，秋意遥是此世的武力天花板没有她摆不平的敌人，除非是皇帝亲临。 又在指挥中心过了一夜，寒露顾忌到我明天要送信会很辛苦也没怎么折腾我，一个小时便放过我抱着我让我在她怀中安眠。她身上那股玫瑰一样的香甜味道温柔缠绕着我，在梦中的寒露也是一样的温柔。 “姐姐。” “我在呢。” “如果……如果有一天，世界毁灭了，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哪怕世界末日到来，我们也要紧握对方的手，一起面对毁灭。” 第二日我七点起床，收拾妥当后吃了早餐，拿起梁老给的那封信就坐上了飞机。 寒露在跑道上凝视我很久很久，我扭头避免和她对视，我怕看见她哀怨的泪眼我会不顾一切扑入她怀中说姐姐我不去了我哪都不去了我只要守着你。 我爱寒露，我不想和她分开，但是人生并不只有爱情，总会有些事情比爱情更重要。 飞机穿过云层，飞过一望无际的沙海，寒露的气息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我才敢从窗户往后看，果然连机场都看不见了。 寒露，我的姐姐，我的爱人，等我回来，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就一起隐居，到你的城堡小世界里不再出来，一生一世只守着你好不好。 第241章 异面蜀都 梁老告诉我送信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他交给我的这一个包裹意义重大决定了西北战区的战事走向，甚至很大程度上可以决定中华民族的未来，让我务必在一个月之内将它送到接收者的手里。 我并没有问包裹里面是什么，一个优秀的信使不应该试图探索信件的内容，只负责按时完整地将邮件送给收件人。我想我是一个很不错的信使，之前也整日坐飞机坐汽车骑电瓶车甚至骑着驴奔波于送信的路上，只要收到了邮件我就去传递，中国邮政的员工都不一定比我勤快。 本次送信任务十分艰险，目的地在另一个世界，收件者是一个大鬼。 目的地在蜀都的背面——这么说也许让人很费解，所谓蜀都的背面就是指在蜀都这个此世的城市另一面还有一座异界的蜀都，我要穿越两个世界将邮件送给另一个世界的大鬼。 阴间的蜀都吗。听起来还挺有意思，蜀都是刘静的地盘，刘静以仁义出名，不会为难我的。 飞机终于在一片荒原降落，机组成员在随行的两位道宗帮助下就支撑起隐蔽性的结界将自己保护起来，我看他们忙完了才拎着小挎包离开结界去寻找我的收件人。嗯，我的收件鬼，但是收件鬼感觉很奇怪，我仍然选择称他为收件人。 阴间的蜀都天空是灰蒙蒙一片偶尔还有巨大的鸟飞过，鸟的全身腐烂甚至有些鸟已经是完全的白骨，但它们就是飞了起来，显然阴间蜀都是一个反常的世界，在背面城市我要多加小心才是。 出发送信前我还悄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法力，还好我的法力还在，我仍然是道君级别的战力，碰上鬼王能打一打，只要不让我刚刚好地对上红衣君王，至少我还能跑得掉。 一路走过去都没有见到行人，别说人，连鬼都没有见到，哪怕是阴司地府，路上都会有很多阴魂存在，蜀都作为大鬼的领地却走了十几里不见一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祥的预感渐渐在我心中升起，又走了半小时我终于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缓缓抽出惊月剑。 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就算无法看到他也能感觉到危险从身后慢慢接近。跟踪者可能是具有和黄梦竹一样的绝对匿踪能力，可以消除本身的一切反应信息，不仅看不见而且不能被听觉和嗅觉感知，不过由于我具有危机预警能力，还是提前觉察到了不对劲。 追踪者并不现身和我决战，可能是硬实力不够，也可能是想看看我到底是敌是友，在陌生的环境里我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持警惕继续向前，又走了半小时后我已经两腿酸疼不想再动，于是就地坐下，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包面包补充体力。 危险的预感消失了，大概是看我没有恶意就自己离去了。 异面蜀都果然是卧虎藏龙，如果暗处的追踪者有恶意，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走得脚都疼了，我看这荒郊野岭没有人看见，偷偷把鞋子脱掉让脚吹吹风没关系的吧？ 足足休息了两个小时我才继续前进，在这个世界卫星导航是无用的，手机完全没有信号，一切基于现代科学的设备都无法使用，甚至连折纸的电动车都无法启动。我将它拿出来后仍然可以变大让人坐上去，但无论我怎么转动把手它都不能前进一公分。 只能按照时代的要求，选择符合此世标准的交通工具吗。 我仍然是可以飞的，出于节省真气的考虑我不能奢侈地飞行，只好四处寻找有没有可以作为坐骑的动物，找了一圈儿没有发现一匹马，别说马了就连驴都找不到一头。嗯，有一头野猪，但是野猪不能骑的吧？我是没有见过有谁骑野猪赶路的。 经过十分钟的思考，我抓了一只全身只剩下白骨的巨鸟，踩在它的后背上飞向东北方向。 高空很冷，我不得不释放部分真气将自己包裹起来御寒，飞行了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看见了人类的聚落，好像是军营，那些军营井然有序在大河边分布着，不少士兵正在埋锅生活做饭，这些士兵似乎都是活人，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生气。 异面蜀都不是阴间的蜀都，它是双界之后蜀都的另一面，道理大概类似于平行时空，从理论上说每一个城市都有数不清的异面之城，然而到现在为止玄界证实中国城市中有异面版本的只有金陵，长安，蜀都，连张欣欣的临安都没有找到通往异面的双界。 士兵们抬头看了看天空就见怪不怪低下头继续准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饭，异面蜀都天空经常有尸骨之鸟飞过，原住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当我降落在军营边上想要问路时他们还是很惊讶。 我很小心地询问这些士兵是否知道一个叫做赵雪璇的男人，我有一个包裹想要交给那个男人，当然也可能是一个男鬼。 士兵们对于我说可能是一个男鬼没有表现出任何奇怪的反应，一个看起来挺威猛的将军过来告诉我不能让来路不明的女人轻易去见元帅，所以他们要对我进行一些调查，我也很配合跟着他们就走。 当将军要求我把包裹打开时，我犹豫了一下，选择把包裹给他让他自己打开。 包裹里面是一个……等等，这是玉玺？ 将军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阴沉，他拍着脑袋想了半分钟让我在此等候，他去向元帅报告情况。 半小时后，将军又回来客客气气请我跟他去一座军营，我的收件人赵雪璇就在这里。 元帅的军营保暖设施比小兵的军营要好很多，营帐里面没什么贵重物品，几乎所有的设施都是为了保暖驱寒，一簇火焰还在营帐中心跳动着，我看看火眼看就要灭的样子于是拿出一小块从寒露那里弄来的玄界柴火丢进去，这巴掌大的柴火足够维持一个一百平米的屋子十年供暖。 营帐里除了保暖设施就只有一张床和一张闩，书案上堆满了各种公文，这会儿元帅不在也许是吃饭去了，我看了一眼那些公文不由得同情他，作为元帅居然要干那么多活，下面的将军们都在干什么，怎么能让元帅如此辛苦。 帐篷的帘子被拉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这就是赵雪璇了，我等待的男……等等，女人？ 好美…… 来人身穿一件素雅的白裙，四肢纤细身材修长，肤白如雪面如桃花，一头漆黑的长发在背后被扎成单马尾，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这个时候绝对用不上的鹅毛扇，有几分诸葛亮女体化的味道。 出乎意料的，是个活人。 她身上带着纯净的真气，能量强度远超过我，与张欣欣相差无几，应该是个五星道尊，或者说红衣君王级别。 “我是大秦丞相和元帅赵雪璇。” 我迷茫问：“既然是大秦，为何不在关中反在蜀中？” 赵雪璇轻笑道：“问得好。大秦原本定都长安，历时二十四代君王后水旱蝗灾并起，各地过不下去日子的百姓纷纷起兵寻个活路，朝廷无奈将募兵练兵权力下放到各州，在镇压那些流民之后各州尾大不掉彼此攻伐，最终决出三个最强大的势力。我等原本是大秦麾下，但逆贼金丁玺占据长安妄称天数，我等保着少帝在蜀中即位，又花了一些时间稳定局势，这才从蜀中出发讨伐金丁玺。” 金丁玺果然不是好东西。 我想了一下又问：“那元帅大人，您的统兵能力如何？” 赵雪璇一挥扇子道：“除我师姐之外，再无对手。” 我继续问：“元帅何不将师姐请出来？” 赵雪璇摇头道：“世界早已前往极乐世界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支撑大秦的残局。” 我点头又摇头：“这个不重要，元帅大人，我受人之托把玉玺给您送来了，您看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答复，让我回去见了叫我送信的人好跟他说啊。” 赵雪璇拿扇子拍了拍我的头顶温和道：“我和彼世之人确实有过约定，当他把我大秦玉玺送回来的时候我就要告诉他那个保守了千年的秘密，可是那秘密，你真的想要知道吗？那是一个巨大的不受控制的力量，一旦重新出现，视野之内的全世界都会受到巨大的震荡。” 我一听这么厉害立刻狂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东西，我们世界正在打仗，眼看就要打输了，我们正需要强大的力量，越强大越好。” “那你先等些时候，容我批完了这些公文便带你去。” 赵雪璇批的公文不只是前线军事，还有后方政事，她身兼数职，是元帅也是丞相，是首都地区长官也是侯爵，一个人手握四个人的权力也承担四个人的责任。尽管她可以说是非常认真地批改公文，我还是感觉她似乎管的事情太多了，连一个小兵喝了酒打二十军棍的小事都要亲自过问。 等到批完所有公文已经是深夜，外面的小兵送来夜宵，赵雪璇稍微吃了点，她的饭量跟个小学女孩差不多。 这样子是不行的，事多饭少会短命的。 我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性，猛然起身问她：“元帅，这是你第几次北伐？” 赵雪璇奇怪地看着我：“第五次，怎么了？” 我如遭雷击，按着胸口冷静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元帅，请您……立即撤兵回蜀都！您会死的……” 赵雪璇笑了：“人固有一死，少帝十年前亲自前往山林请我出山时我便已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而且姑娘不用怕，金丁玺打不过我的。就算是伪宋所有将帅聚集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他们敢出战我就能赢。” 我摇头反驳道：“根本就不是战事的问题。元帅大人，恕我直言，您的身体已经……” 赵雪璇绝美的脸上霎时间出现一抹震惊，她一扇子打在我的头顶上，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把我拉到墙角里小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你可不要乱说话，我身体好着呢，除了怕冷就没有别的毛病，我才二十七，再活个三十年没一点问题，我还要克复中原重建大秦……唔……” 她猛然从我身边抽离，用空着的左手捂住樱唇，迅速转过身去，但我还是看到了她指缝间的鲜红。 她吐血了。 我叹了口气，自她背后轻轻环抱住她。 “元帅，在我的世界有一个人和你一样，年少时被君王亲自登门从深山中请出，力排众议委以重任，随后那人便一生都奉献给了君王，在君王死后独自支撑其一个残破的国家。他和您一样精于政务晓畅军事，创下了步兵正面碾压骑兵的军事神话，在他执政的十一年里出现了诡异的川蜀小朝廷对中原王朝步步紧逼的现象，在华夏漫长时光中那是唯一的一段割据小朝廷对中原王朝呈现出锋芒毕露的进攻姿态的时期……可是啊，我们说着人定胜天，人又如何胜天？” 第242章 又回不去了 也许是我拥抱赵雪璇的姿态过于亲密吓到了她，她的身子在我怀中微微颤抖，但她没有推开我，而是放任我抱着，听我对她说了很长很长一段话才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只要拿下一座城她就撤军回蜀都。 我一听只要拿下一座城就撤兵立刻就很开心，问她是否可以让我加入攻城战的前锋部队，我也是个道君级别，如果对面没有高级武力的话说不定我可以一人下一城，面对我的提议赵雪璇温和拒绝说玄界之人不该将力量用于世俗政权的战争之中，自古以来玄界和政界就是互不干扰的两个世界，道士们试图用天之力改变历史走向必遭天谴。 我想了想问她为什么不怕天谴，赵雪璇沉默了半分钟轻声道： “我已经遭了天谴。我原本是有一百年的寿命的，十岁引天雷救下本该死去的少帝减寿十年，十七岁出山第一把火烧掉了金丁玺十万大军减寿十年，在云南第二把火烧了蛮族十五万大军减寿十年，天门借风放火烧了南陈二十万大军减寿十年，这一场战争若是打赢了，恐怕还是得减寿。” 我拉起她的手仔细感受着她的生命力，她的命格确实已经很弱，最多也就两年可活，但如果我可以让她有更长的寿命就能帮助她完成心愿，统一整个神州大陆。彼世的丞相没能完成的伟大事业，我希望此世的丞相可以将其完成，但我的寿命是不能分享给人的，我的命关联着一个双界，若我死了皇帝会从双界降临地球，那就全完了。 “虽然我不能把自己的命分给你，却也是可以帮你延长寿命的。” 我对赵雪璇如此承诺，赵雪璇拿手帕擦了擦脸轻笑：“你也是玄界之人，知晓玄界的禁忌，逆天改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命格如此，不用为我多花心思。你随我来，我这便带你去看那个东西。” 赵雪璇带着我离开军营，她挥手扔出一只纸鸢，而后纸鸢巨大化成为一架轻型战斗机的大小，我们两人就坐在纸鸢背上向南方飞行，足足一个小时的行程后纸鸢落地，赵雪璇一挥扇子让我这边走，我便跟着她进入山岭，来到一处平平无奇的小盆地。 我看这小盆地没有什么玄机，赵雪璇轻笑让我稍安勿躁，她纤细莹白的手指在空中划动，很快地面打开一个洞穴，我往里面看了一眼居然还有楼梯，一看就是先人修建的陵墓，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陵墓之中。 穿过岩石的隧道走出约三百米后，我们来到一面坚实的石门前，我摸了摸这道门，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在触碰门的时候消失了，看来是会消除玄界力量的杀气石，不知道是谁做成了门，如此大的体积做出它的人一定是绝世高手。 赵雪璇拿出玉玺将其放入墙壁上一个明显是需要机关的缺口处，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沉重大门慢慢打开，墓室中固定在走到两侧的长明灯一盏接一盏亮起，为我们照亮了前方的路。 前方有水声传来，我看看赵雪璇，见她脸色如常知道没有危险，又走了十分钟才来到一条地下河边，河水是浑浊的，像大海一样沉厚的颜色，河边的土地是和外面一样的黄土，我来到水边蹲下用指尖轻轻接触水体，这片水域封锁了我所有的感知能力，无论是道士的气息搜索还是红衣君王的视野都无法穿透水体，甚至浑浊的水让我的常态视力都不能辨识出水中的物体。 “那个秘密就在河里吗。” 赵雪璇摇头：“这不是河。至少不是普通的河。水里现在是安全的，你可以下去看一看，你是道君应该有可以在水下睁开眼睛的本事。小心点，这里没有浅坡，下水之后就是三丈深。” 下水之后就是三丈深把我吓到了，但我并不打算放弃下水查看的机会，得到赵雪璇鼓励后我就从小挎包里拿出潜水服，死亡秀场卖的东西虽然坑有些东西是真的好用，这个潜水服就是一个极品好物，可惜不能分享，不然我一定给所有认识的人推荐它。 水体过于浑浊以至于我穿戴潜水服都只有不到十米的可视范围，地下河里面没有鱼虾没有植物，连藻类都没有，只有一片沉重冰凉的浑水。伴随着我向前迈动的脚步，潜水服上的深度计也在变化数字，当那数字变成50后就不再跳动，我在平坦的水底向前又走了一段路才想起在水里我为什么不游呢。 前方的水体更加浑浊，不，已经不是混浊而是沉重阴森近乎于黑色，我看着那片墨色的深沉，心中产生一种异常的恐惧。那片墨色的水体之中藏匿着一个可怕的力量，如果我靠近，可能会死。 我离开水底回到陆地，向赵雪璇汇报了水下的情况，问她那个力量是否就是近乎于黑色的水体中的某个东西。 “那东西，是厉鬼吗？” 赵雪璇轻笑摇头：“是凶神。” “凶神？神？” “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会倾听民众祈祷，会保佑民众的神，所谓的神只不过是拥有强大力量的鬼。这位被称为凶神的也是一个鬼，是顶级的红衣君王，一对一击退过最狂暴乖戾的银鹰王，和银鹰王几乎拼了个同归于尽，没休息多久又大闹涂山，然后被上古的道尊大能击败，封印于此地。此物名为天吴，水伯天吴，所过之处必将洪涝肆虐，他在黄河居住时造成黄河持续五十年的水患，和银鹰王作战重伤之后仍对抗数位道尊，力战不敌后才被击败。” 我想了十几秒惊道：“所过之处必将洪涝肆虐的话，就没有办法作为我们的帮手了呀？” “正是如此。天吴重现，九州大水，害人必先害己，如此，你仍然要使用这个力量去打一场战争吗。” 我沉默许久才轻声回答：“这个我做不了主，得让我回去问问派我来的人。元帅，我要回去复命，请你立刻启程返回蜀都，不要再往北去了，至少一年之内不要再去了，不然你的身体是支撑不住的。” 赵雪璇微笑：“好。等送你回去了，我便收拢部队后撤三十里，在气温稍高的地方歇息，等到明年开春了再北上。这期间我可以带着几万兵卒种地屯田，就地补给。” 我点头，又凝视她绝美却苍白的脸庞：“那，可以抱抱我吗。” 赵雪璇没说什么就抱了抱我，轻轻摸着我的头和后背，我在她怀里无声地流泪，我知道她只是说说要回去的话安慰我，实际上她不可能回去，她一定会北上，一定会死在第五次北伐之中。 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丞相一样。 我回到降落点，却没有找到飞机。 也不是没找到，飞机还是在的，然而已经不能叫做飞机了——它的机翼被打断，机身上有多个狰狞创口，血的味道已经很淡却仍然残留着，我顺着血腥味来到机尾，一个男人背靠飞机坐在地上，他的身体已经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手捂着肚子似乎是想要把流出的内脏塞回去，一手还紧握着他的道士用左轮手枪。 他是机长。 另外的机组成员也都不见了，我找了老半天才从草丛里拖出一位机组人员的上半身，他的身体从腰间被利器斩断，下半身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被野兽吃掉了。 我拿出两张塑料布摊开在地上，附加防火法术后用阴气明火将两具尸体分别烧成灰烬，就用塑料布包起来，又从小挎包里翻出胶带封死包装后才将它们装进小挎包里。 机组人员一共有五个，这才找到两个，我还要再努力一把，万一还有人活着呢，这时候他一定很害怕很无助，我希望能救出幸存者，如果救不了，至少我要为他们报仇。 我一向很不喜欢报仇这个词，如果是为了保护尚且活着的人让我去杀死拿着武器的坏人，我是一点心理压力没有，但让我去追杀已经完成犯罪的坏人，说实话我还是不太敢的。我入道以来还没有真正的杀过人，我的女鬼们一直替我承担了杀人的罪孽。 五个小时后，我在距离飞机一公里处找到了女空乘员的尸体。 女空乘员尸体已经残破不全，她的腹腔被撕开，内脏都被什么东西吃光了，但脖子上留下的巨大圆洞很明显不是豺狼所为，应该是先被大猫猎杀拖到这里，等到大猫吃饱了离开豺狼过来掏空了她的内脏。 我看着这具已经只剩下一半的尸体沉默许久，拿出一根引魂香想要将女空乘员的魂魄召唤回来，她似乎被大猫吓傻了，明明已经感觉到了引魂香的存在也不敢过来，我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去找她。 女空乘员的魂魄缩在一棵树下，她还挺好看的，长得像某位女明星，就是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甚优雅。 我在周围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给她的凭依物，再看看自己包里似乎有一个草人，就只好让她先附身在草人上面，随后将这个草人和两包骨灰放在一起，继续寻找其他的受害者。 这期间我试图修好飞机，可惜我并没有学过机械维修，死亡秀场的APP在这个世界也无法运转，现在我似乎被困在了异界。 行吧，让我想想办法，实在找不到出路我就去投奔赵雪璇，押着她回蜀都休息。 第243章 阴魂不散 机组人员全部死亡或失踪导致不会开飞机的我没有办法回归原来的世界，只好在附近的森林里寻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再收集一些干枯的树枝树叶在飞机残骸附近生了火，用一根尖利的树枝穿了蘑菇在火上烤着吃。 夜里有东西过来，我的视野能力在这个世界似乎不能使用，只能大致判断出来者体重不低于五十公斤，四足行走，别的无法看到之前得出结论，尽管看不见我还是拿起了火堆边的倚天剑准备迎接不怀好意的猛兽，五十公斤重量的猛兽大概率是花豹，最暴躁的猫科动物，若是它的话，不难解释为什么机组人员都被大猫所杀。 大猫潜伏在草丛之中只露出一对绿色的兽眼望着我，我拎着倚天剑指向它的眼睛告知不要多想，我已经知晓你的存在，想偷袭是做梦，我劝你好自为之立即离开，不然别怪我正当防卫打死珍稀保护动物。 草丛中的潜伏者蹲了半个小时，终究没有敢发起进攻，它不出来我也懒得主动惹事，猛兽吃人是作为肉食动物的天性，它们跟妖怪不一样，猛兽是无法被狡教化的，一般吃了人的猛兽也不会被判处死刑而是被永远囚禁在动物园里，我说着要为机组人员报仇，实际上也不愿意去追究大猫的责任，大猫不理解人类世界的规则跟它也讲不明白。 话虽如此，它杀了我的机组人员，我还是有必要将它逮捕的。 大猫突然扭头就跑，速度极快，我愣了一下就跟着它一起在灌木丛中奔跑，不是要抓住它而是感觉到了危险。有一股熟悉的阴气突然出现，天空中出现几条黑色的细线，那些细线快速扩张成为空间的裂缝，身穿白色紧身军服的林原奈美从裂缝中走出。 “郑心雨。终于抓住你了。” 所有敌人中我最怕的就是一言不合上来动手的林原奈美，遗忘者地别的大鬼我也交过手，一般情况下女性大鬼对我还是有些好感不会轻易打死我，只有林原奈美因为单恋张欣欣而一直坚定不移要将我铲除，好像杀了我张欣欣就会爱她一样。 我苦笑抽剑：“林原姐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要在这里和我作战吗，我现在身体不是很好，战力下降很多，能不能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恢复一下真气再打？” 林原奈美面无表情道：“我来的目的就是杀死你，怎么可能让你恢复实力？多说无益，速速受死。” 言毕她抽出一直没有用过的太刀，在刀刃上集中庞大的阴气，我心脏一颤知道这下要完，我恐怕会真的死在这里。 遗忘者之地的骑士们和一般的鬼王不一样，普通鬼王是拥有自己的魂器向着道士或阎王的方向发展，遗忘者之地的骑士们走了相反的路，他们将灵魂分割出去一部分成为魂器来获得进化，遇到激烈战斗时解放魂器回归成最初成为鬼王的样子，将被长期分割出去的鬼王阶级和存储的阴气全部归还，也因此遗忘者之地的骑士们是我遇见最让人头疼的敌人，他们每一个在刀尖解放后都可以短时间视为君王。 我强笑道：“见面就拔刀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连空手的林原姐姐都打不过。” 林原奈美显然没有跟我废话的心情，瞬步下来就一刀朝我劈过来，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恐怕欣姐姐就只能给我收尸了。林原奈美原本就很强，不拔刀都能把我吊起来抽，现在她有了武器更是势不可当，我甚至觉得哪怕是欣姐姐，在不使用魂器的前提下都难以战胜她。 不过两分钟我的身上就留下多处伤口，其中两处血流不止，林原奈美的攻击非常迅捷不给我喝回命水的时间，因为失血我的脑袋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甚至可以说她即便什么都不做只限制我回复都可以让我失血而死。我不能和她在这里消耗时间，越拖下去我越危险，得赶紧跑到赵雪璇那里求救，赵雪璇是君王级，应该比林原奈美强些，能救得了我。 打定主意后我一边躲闪林原奈美的攻击一面努力反击，面对左手化为利爪右手持剑的林原奈美，我猛然一拍脑袋，将倚天剑换到左手，右手召唤出惊月剑来。我怎么给惊月剑忘记了，这把剑会给我提供生命保障，只要剑不离手我就还有希望。 使用双剑的我终于勉强拖住林原奈美，将我对自身生存时间从三分钟延长到七分钟，林原奈美的攻势越来越紧迫，我的手臂越来越沉重，每一次刀剑撞击我都要承受林原奈美巨大的体力和阴气压力，现在我双臂发麻内脏也应该出血了，完全是靠惊月剑的生命保障强行维持表面还能过得下去的局面。 如果我面对的是其他的大鬼说不定他们就会对我的实力产生误判，认为我是个很强的对手而不和我死磕，糟糕的是此刻我面对了解我底细又有迫切弄死我想法的林原奈美，想要虚张声势吓走她是不可能实现的。 “想要逃跑吗。” 正面刺来的剑刃被我躲开，但利器还是穿过我的腹部把我举起来，我挥剑斩断这个不知名的东西，用力将它像拔一杆箭一样拉出来，剧痛让我意识都不清醒了，眼前的林原奈美也出现虚影，好在她还算讲武德没有上来再补一刀，而是冷眼看我抓着鞭子一样的东西跪倒在地。 刺穿我的武器类似于鞭子，它很像是蝎子的尾巴，末端有尖利的刺，是阴气的实体化构成，这东西……我看向林原奈美屁股后面甩动的尾巴，她居然真的用尾巴来做暗器还被我斩断了。 “我的尾刺是带毒的，你已经没救了，有什么遗言可以说的。”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眼前的林原奈美形象更模糊了。 “我也斩断了你的尾巴，为杀我你也付出很大的代价，值得吗。” “我可以再生肢体，只要不被爆头或者摧毁心脏就可以无限再生，尾巴这种东西再生就好了。” 我叹了口气，毒素已经在体内快速蔓延，现在我全身都被冰凉的痛楚包裹着，最糟糕的是我的肢体也在慢慢僵化，失血的问题得不到解决还中了毒，我今天，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吧。 在这个世界似乎叫寒露救命，张欣欣也断了联系，我…… 已经走到尽头了…… 现在说走到尽头为时尚早。 无尽冰原中，红衣的我从封天锁的重重金色锁链中抬起头来。 “呐，惊月，我已经坚持不住了，我如果死了，拜托你用我的身体代替我活下去好不好？我的生命关联着一个双界，双界将皇帝隔离在外，一旦我死去，双界的坐标就会发给皇帝，无法战胜的黑暗便降临地球。惊月，我……” 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逝，惊月的生命保障都已经无法挽回。生命保障对于战伤可以发挥极好的抑制作用，但今天来看它很明显不具备压制毒素的力量，我的中毒抗性实在是太低了。 我仍然不是很理解林原奈美为何执着地要杀死我，她明知道即便我死了，张欣欣也不会爱她，难道真就是为了她说的让白衣人君临天下，除掉我这个白衣人在乎的小宠物吗？ “就算我拿了你的身体也不算活人了，双界的坐标依旧会全宇宙发送，皇帝徘徊的侦查舰队一定可以收到并尽快破解位置，到那时候真就全都完了。我是皇帝的大将之一，皇帝的实力我是有概念的，他来了之后这星球就没有未来了，所以，为了整个人族的希望，郑心雨，不许死。” 惊月抓起我的右手，和我十指相扣，她的温度居然比中毒的我还要高些。 “我一直是你的剑，是你的鬼心，但我们是一体的，我其实就是你呀。我是郑心雨的另一面，作为鬼而存在的郑心雨，所以，作为人的郑心雨可以先休息一下，暂时交给我处理。” 温润的触感在我的唇上，即便是中毒后神志不清反应迟缓，我也还是瞪大了眼睛。 我……被我自己吻了？ 这…… 雪原消失，我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是谁？” 林原奈美面无表情，我的身体此时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左手将破魔的倚天剑扔到一边，右手举起惊月剑，扬起嘴角给她一抹刻毒的笑容。我想我笑得应该还是很美的，毕竟我的脸在这里放着，但也许这个笑过于阴森，让林原奈美眼底都出现了震惊。 “我是郑心雨。” “不重要了，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只要再一次把你打倒就好了。” 林原奈美挥刀向我斩过来，我则是举剑迎上，她的银白色阴气和我的鲜红阴气激烈碰撞，僵持了三秒后鲜红阴气变得更加膨胀，化为鲜红的海浪将银白色压下吞没。 “不可能！道君怎么可能在修为对拼上压过保底四星道尊的我！” 林原奈美的扑克脸终于出现了裂痕。 “原来如此。我早先听说过惊月剑是上古大能的武器，剑中封印着君王级大鬼，现在是君王附身来替你作战吗。但……那又如何。” 林原奈美向后退开，她的指尖银光闪烁，我冷冷看着她聚集冲击光，等到她将冲击光射出时我也挥剑向她斩出一道巨大剑气，剑气是血色的腥红，和银光刚一接触便将其吞没，而后剑气并非直线行进而是弹跳着斩向林原奈美。 “这是亡灵冲击光！” 林原奈美骇然。 第244章 天吴重现 林原奈美闪开了腥红光刃，这是她第一次避开我的正面攻击，毫无疑问惊月接管我的身体之后武力在她之随后我们进行一番短暂的近战，短兵相接，与之前的情况正相反，这一次是我在全方位上对林原奈美进行压制，当惊月剑刃上再一次亮起刺目的绯红时，林原奈美也抬手在天空中点出空间裂缝遁去。 伴随着裂缝的闭合，支撑我战斗的力量也慢慢退去，我拿出一瓶回命水喝下，现在我只剩下两瓶回命水了，我一直说要补充这些救命的东西却一直都没有补充，眼下我只剩下三条命，三条命打完了我就会死掉，而伴随着我的死亡，双界坐标会发出，皇帝将再度降临，到那时候，便是终末。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林原奈美都远在我之上，和她对抗我绝无胜算，但我还是一次次不得不硬着头皮和她作战，不是我看不清力量的巨大差距，实在是她过于阴魂不散，明明我什么都没干却想着弄死我。 她说我会让白衣人分心，从而影响到白衣人争夺天下的热情和野心，可是天地良心白衣人对我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男女或女女之情，而是女皇和跑进宫廷里的野猫的感情。她会看着我在宫殿里撒欢，看我在院子里奔跑，叼走她养的鹦鹉，踩坏她的花，在草坪上晒太阳，在阳台上打滚，她也会小心翼翼靠近我，温柔抱起我抚摸我的皮毛——但，仅限如此。 白衣人的野心不是争夺天下而是终极的道，她在追求大道的本质，为此不惜倾覆世界引发巨大战争，为了追求道，没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哪怕是她自己。 看起来白衣人是世俗政府和阴司地府道士协会最喜欢的boss类型，因为她没有争夺权力的欲望，但事实上无论是阴司地府还是道士协会都将白衣人视为最强最凶险的威胁。 地表面临的玄界威胁主要有六道失控，阴司地府，天外之敌，遗忘者之地。这之中，六道轮回起码还有十几年才会崩溃，应付的时间还挺充裕；皇帝徘徊于太阳系之外只要没人发坐标他有可能永远都来不了；阴司地府权臣金丁玺想要脱离冥帝自立为王，冥帝想要我，回旋的余地很大。 只有遗忘者之地，只有白衣人是真正不可化解的威胁。 她只是固执地追寻道的真意，哪怕追寻道的方法是打破双界封锁将皇帝召唤过来，只要有希望她就一定会去做。 等等，莫名其妙的坚持，让人看不懂的追求，对世俗权力毫无兴趣，把我当猫逗，我的身边，似乎是有这个人的吧？ 我摇了摇头，自嘲地笑。 怎么可能呢。 白衣人对我，真的没有男女之情，她站在云端俯瞰整个世界，哪里会有凡夫俗子的情爱追求。她一心一意追求打破最后的界限探索道的终极真相，这应该是疯狂科学家，我目前没有接触过这种人。 我闭上眼睛回想和张欣欣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很温柔，但对我的渴望也是不加掩饰的，她想要我。 张欣欣的目标是什么呢？无论是秋意遥还是林原奈美，乃至于第一次见到的幽灵姐姐夏诗悦，都认为她有颠覆世界的恐怖野心，那么她在追求什么呢？我一直都很好奇，永远那么温和冷静的欣姐姐，她的心底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我想了半天也没能得到一点头绪，只好从地上站起来，向着赵雪璇的方向走过去。既然暂时回不了家，我就跟着丞相蹭点吃的，有我在一定看着丞相不能熬夜太久不能食少事多，她才二十七岁还有几十年的大好光景，我不能让她像彼世的丞相一样死在北伐的军营中。 蜀都到长安的路，在今天坐高铁是半天时间，但这半天的路程，丞相走完了他的一生。 我打开小挎包看了看自己的丹药存量。回命水还剩两瓶，我可以给她一瓶但回命水对寿命已到的人无效，它只能救阳寿未尽的横死之人。延年丹不能治病，赵雪璇现在是有病在身，这个丹药也是没有意义的。那么有没有什么丹药是可以治病的呢？居然没有？好，这里有一本中医图鉴，说是可以简单制作药品，让我看看有没有可以治病的药。 我得先回去问问赵雪璇是哪里不舒服，详细问她的病情才行。 水怎么流到我脚下了，山岭遇上了地形雨又流到这里吗？ 等等，这肮脏可以屏蔽我视觉能力的水，这冰凉又可怕的阴气…… 我猛然回头，在我背后大约五百米处有一条水线快速移动过来，水是冰凉又浑浊的，一切视觉能力都无法穿过水幕，带着浓烈的憎恨和毁灭一切的暴虐，比陈源的阴气更加疯狂。 水伯天吴。 天吴重现，九州大水。 我脑袋里轰得一声，短时间居然呆立在原地没有躲闪，等到水冲过来将我吞没时我才回过神来，但似乎已经太晚了，我已经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还好我在淹死之前被一个水球包裹起来，常规意义的水成为一个隔离层，将我周围的水排出之后为我留出一片空间，红衣水鬼出现在我面前，我见她出来很是开心，但她不等我感谢她就抓住我的肩膀像是拔草一样将我拔出了脏水的湖泊。 暗色的水有极大的吸力，哪怕是红衣水鬼都花了足足有两分钟才把我拔出去，在这过程中我的衬衫和裙子都丢了，等到我终于在陆地上站稳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哆哆嗦嗦打开小挎包寻找衣服穿。 “雨姐姐，那些水会让阴气和道术弱化，不要靠近。” 我点头把身上的衣服裹紧了：“水伯天吴，水系最强最凶险的红衣君王，上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的厉鬼，有着凶神之名，其实力可以说和银鹰王不相上下，我这种水平在银鹰王那里连一招都走不过去，水伯天吴要杀我连一巴掌，不，一个眼神都不要。” “所以雨姐姐，我们赶紧跑吧。这个水鬼太厉害，我们根本打不过……啊，来了个大道尊！” 我看了一眼身穿白衣绰约如仙的赵雪璇，她一手拿着折扇一手却是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明明是剑仙的优雅清俊却又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妩媚温柔。她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如果不是有了寒露，我一定会对她动心的。不，就算是有了寒露，我也已经动心了，只是有了所爱的我不会去尝试走近她罢了。 “丞相！水伯天吴……” 赵雪璇点了点头轻声道：“你且到高处避一避，水伯天吴跑出来了，我这便将它捉回去。” 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像是一个人把头整个埋进水里，从水下吐着气泡发出的声音。 “赵雪璇，你真当现在你还能封印得了我？你已经命无多日，不是我的对手了。” 赵雪璇也笑了：“我确实是命无多时，你就比我好很多吗？天吴，劝你赶紧回去，别让我费尽周折，我也没多少法力可以陪你折腾。” “不如赵雪璇你嫁给我吧，我跟你回去。” 赵雪璇面色如霜：“我已是将死之人，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先把你封印起来，等到千年之后也许人们就有了对抗洪水的办法，到时候你再出来我也……” 我尴尬上前几步否定了赵雪璇的想法：“丞相，哪怕是两千年之后，水伯天吴的洪水人类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赵雪璇柳眉微挑，似笑非笑看我的神态像极了张欣欣：“嗯？所以你这是希望我嫁给他？” 我猛摇头：“不是，但没必要非得封印天吴啊？现在天吴已经出来了，正好我带着他去抗击外敌，多好呀。” “你不是不用这种危险的力量吗。” “实际上……我已经没得选了。” 我和赵雪璇进行了一番交流后，她总算是同意不和水伯天吴打，同时提出水伯天吴要在此处不许走动，天吴也很乖，知道自己有伤在身真和赵雪璇死拼不一定能赢，就和她达成短期协议，天吴哪里都不去就在此处休息，赵雪璇在前线也不能来祸害他。 送走赵雪璇之后，我要和天吴谈一谈联虏平寇，呸，联寇驱虏的协议了。 天吴对我居然想要借他的力量抵御外敌很是欣慰，说什么他终于可用自己灾难的力量做点好事，让我等一下，等到他送走了赵雪璇就跟我穿过双界去彼世打皇帝的残军和阴司地府的部队。天吴和巅峰银鹰王势均力敌，即便此时有伤在身起码也是一个中级君王的实力，他还自带洪水的场地BUFF，特别适合对付手握大军的金丁玺。 和天吴达成协议之后我就来到赵雪璇的军营，从始至终天吴都是一团水影，看不到其真正容貌。虽然我对天吴的真面目有些好奇，却也并非一定要看到真容——毕竟这种灭世级别的大佬，见到了绝对不是好事。 第245章 冉晓娜的感谢 赵雪璇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她让我不要前往军营，这是人类的战争，凡人之间争夺天下的战争不该让玄界之人卷入进来，我也很严肃地停留在原地和水伯天吴暂时形成微妙的平衡，等待赵雪璇归来。 一个月后，赵雪璇回来了。 秦军披麻戴孝，哀声震天，一路都是扬起在风中飞舞的白色碎步片。 她还是死在了前线，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丞相一样。 我没有过去，我知道即便我去了也没有意义。赵雪璇本身就是大道尊，这个时代最强的道士没有之一，她都改变不了天命，我更是无能为力。但，就算是我救不了她，至少也可以为她做点什么吧。 “别急，等到下葬的时候我们就行动。” 水伯天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我背后，我回头看着浮动的水影惊讶问：“你想怎么行动？不会是盗墓吧？赵雪璇自然死亡会轮回而去，你就算盗墓也只能挖尸体得不到她的法力和命格，水伯天吴也不至于去追寻一个小国丞相的陪葬物品，你是想做什么。” “我就是要盗尸。赵雪璇那女人我馋她好久了，她活着的时候我打她不过，现在她死了，她的艳尸我当然不会放过，我要把她的尸体挖出来每天抱着。” 我听得一阵恶寒：“水伯天吴，你好歹是个凶神，最强的红衣君王，就不能有点出息呢？你说你馋她很久了，你是只馋她身子还是希望可以和她正经地过日子？如果你真的就是觉得只要能得到她的身体，哪怕是尸体也行，那你就去盗墓，我也打不过你阻止不了，但如果你想要认真谈一场恋爱，让她愿意给你做媳妇，还是不要做盗墓之事。” 水伯天吴有两分钟没有出声，应该是经历了一轮思想斗争，我不知道他斗争的最后结果是什么，好在他没有再提挖坟偷尸的事情，我也就当做他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做鬼了吧。 又过了五天，大半夜天吴突然在飞机残骸外面疯狂敲打金属门，我睡眼惺忪开了门，那团水影告诉我说他决定要和我一起到另一个世界去共同战斗，他的能力特别适合对付大数量的敌人。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带你回去原来的世界啊。我来这个世界是坐飞机，通过一个定点双界，似乎必须要在固定航线以固定值的速度走过才能完成双界穿梭，我现在飞机都修不好，即便是修好了我也找不到航线，算不出穿梭双界所需要的速度，可以说我基本上是回不去了。 和寒露的契约还在继续，我的视力完好无损，说明这个世界仍然可以联系到她，或许我该用关联这个词更加准确——这个世界我仍然可以和寒露保持某种程度的关联，说明我不是完全没有救，只要我认真去寻找，说不定可以找到另外的双界。 在天吴带着我不同高度不同速度飞了一小时后，他突然一拍脑袋表示想通了。说实话一团水影拍脑袋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的手和脑袋接触的时候融合到一起，也许这就是水形成的形体的缺陷吧。之前我也是见过水鬼的，水鬼也是有自己的灵体，只是以水作为阴气的媒介，像天吴这样其本体就是水的红衣厉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为了让天吴老实帮我干活，我还承诺只要她找到了赵雪璇的转世就帮助他追求赵雪璇，我是冥府之妃是可以到地府那边去查轮回信息的。等到他到一边去了我才想起赵雪璇轮回不一定就可以顺利，六道轮回现在处于罢工状态根本没办法正常运转，说不定就变成红衣君王了。算了算了，赵雪璇是个好人，变成红衣君王了也是个善鬼。 等等，说不定是忠鬼？ 被困两个月后，这一天我在睡觉的时候飞机的舱门被什么东西拍得震天响，我揉着眼睛去开门，看到穿着一身复古盔甲的冉晓娜后吃了一惊，她却一点都不带犹豫地让我打理一下跟她见王爷。 我花了十分钟给自己收拾一下后就带着水伯天吴和左涛见面。 左涛是个弱君王，我这边有一个中等水平的君王，打起来优势在我这边，不过僵尸王并没有开战的打算，而是对我抛出橄榄枝提议联盟，说眼下金丁玺带领的百万阴兵才是现世第一大敌，我们应该放下成见共抗外敌。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 我想想也对，接收了左涛的建议，他便带着我来到森林，介绍给我们一个新的双界，这是个很小的双界一次只能容一个人走过去，胜在稳定，我们四个人到现世时是在一片荒原上，我的手机定位表明这里是在青藏高原，此时大概是夜间两点，可怕的寒冷一下子就把我紧密包裹起来，亏得冉晓娜即使拿起厚厚的动物皮毛的大衣把我裹起来才没有让中国最年轻的道君惨死于高寒山地之中。 天吴不受自然环境影响，没事人一样以水影的状态跟着我们晃悠。 走了十分钟后一架直升机在我们面前降落，所有人上了飞机，又花了五分钟，我们来到灵军在西藏的军事基地，一进门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我扑在为我腾出的床上几乎要哭出来，我太爱空调暖气了，荒野求生的日子真是太痛苦了。 电话通告梁老之后我就睡下了，醒来时正看到冉晓娜在一边沏茶，她穿着不知道哪个朝代还是现代魔改的汉服，将好看的锁骨和白润的肩膀都展示出来，纤细的脖子上带着一串亮晶晶的项链，雪岭饱满，腰身细致，一头青丝温婉地盘起，有股王妃的味道。 我伸了个懒腰问：“晓娜姐姐，你的父母见到了吗。” “感谢心雨的帮助，父母救出来之后我就不再受制于道士协会，终于可以过自己的想要的生活了。只是心雨，欠你的恩情，我没有办法偿还。” 我接过她给我的茶水慢悠悠喝着：“没关系啦，我们不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一直都很好奇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非要杀我，现在才知道是至亲被控制，身不由己，原谅你了。只是晓娜姐姐，真的不来我这边吗？我和灵军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来我这边可以在灵军里面混个编制，当个团长级别没有问题，然后就可以在后方混吃等死，靠捉小鬼就能生活得很好。” “心雨，我说过很多次，在王爷手下我才能实现自我价值。我是道士，自然是要投身于保护民众的事业中，我过去干了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现在有机会赎罪我很开心。” 我沉默了好几分钟才叹道：“如果有一天死在这场战争中，是不是晓娜姐姐反而会很高兴，认为终于得到了解脱。” 冉晓娜不语，我见她默认也无法可说，起身离开小卧室，到外面的大房间去看灵军的士兵们玩耍，一群大小伙子拿着扑克牌玩不知道什么游戏，一见我冒头立刻就把扑克牌塞进了被子里面，就好像我是个严厉的军官一样。 我哪里会管这种事，军人玩一玩扑克牌怎么了，这些小事应该是政委负责，我连党都没入，轮不到我操心。 青藏高原的白天还是很平和的，我可以穿着小裙子就出去溜圈，冉晓娜穿着并不适合在外走动的暴露款汉服跟着我到处转悠，灵军的士兵们基本都认识我却没几个认识她，转了半个小时下来都以为冉晓娜是我带来的女朋友。 这样子是不行的。 “晓娜姐姐，你其实不用这样。” 拉着冉晓娜走到无人的荒草地中，我看着她的眼睛温和道。 “怎么样？” “晓娜姐姐不用通过这种方式感谢我。我承认晓娜姐姐确实很漂亮，偶尔我也会对晓娜姐姐产生不该有的想法，只不过我的理性上还是把晓娜姐姐当做朋友，因此我希望晓娜姐姐永远都是我的朋友而没有别的什么特殊关系。我不愿意背叛露姐姐，我的爱情应该是一心一意的。” 冉晓娜轻笑一声便温柔抱住我，将我的脸压在她丰盈的温软处，香甜的味道在鼻端漫开，灵魂世界的白猫喵了一声将寒意传递给我避免我犯错。我确实是很差劲的女人吧，仅仅是被搂在怀里把脸贴在对方胸前闻着她的味道就产生吞噬的冲动。 “心雨的真气出现了巨大的震荡，明明也是很想要我的不是吗。” 我深吸一口气，抓住冉晓娜的手腕轻声道：“晓娜姐姐，不要这样，我不是什么君子，继续这么下去，说不定我真的会克制不住对晓娜姐姐做什么事。想要赎罪就给我努力活下去吧。” “想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说着冉晓娜居然抓着我的一只手按在她的丰盈上。 手掌碰触到她的温润时，我的脑海里一道霹雳闪过。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冉晓娜美丽的脸上一片绯红，泪光闪动的杏眼却满是认真。 “知道。我想要感谢心雨，我知道心雨在那边很长时间被困住，精神一直在紧绷着，所以我想给心雨……放松一下……” 我惊恐从她怀抱中逃出，摆手惶惶不安。 “好了好了，不管你是道歉还是什么我都接受了，不要过来了。你愿意跟着左涛就跟，保护好自己就行了，我不管了。” 得到我接受她继续跟着左涛，冉晓娜才恢复了正常，我摇头无奈地笑。 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女人。 第246章 只剩三年？ 西北的战事在持续进行中，金丁玺的阴兵已经基本拿下整个新疆省并要求居民们给他建设神庙供奉，他一心想要脱离冥帝自立，而要自立就需要有自己的地盘和信徒，因此他不会像其他的鬼王一样无差别大规模杀戮。 灵军在对抗阴司地府的作战中表现不佳，也许是因为感觉打输了也没什么损失吧。中国历来都是世俗国家，金丁玺想要成为这片土地的神似乎不是无法接受的，供奉他也不是不行，灵军抱着如此态度去战斗，不用打就已经输了。 在天魔宫作战失利，甘肃陷落一半之后，金丁玺突然撤军返回阴司，他走得太匆忙连阻击我们的部队都没有留下，不难想象是地府那边出了事，也许是有人叛乱，也许是冥帝突然决定将他免职，无论是什么发生了他都必须返回阴司才行。 灵军几乎是兵不血刃收复国土，秋意遥为了避免他们再来用封天锁堵死了新疆的一个稳定双界。诚然这世上有数不清的双界，金丁玺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下一个双界再来到地表，但足以容纳大军通过的双界，整个中国只有四个。 四个大型稳定双界分布在新疆，四川，云南，安徽，小双界遍地都却存在各种风险和隐患，不是间歇性错乱把通过者送去谁都不知道的世界就是数小时内只能允许一人穿过，在失去新疆双界之后金丁玺已经没有办法带领大军前来了。 理论上他可以寻找别的稳定双界，然而云南双界的彼端在冥帝宫，冥帝这会儿可不待见他；四川双界的彼端到现在没人找得到；安徽双界在此世与另一个双界融合，搞不好就大军迷失在未知世界。 送走金丁玺之后我离开边陲地区返回安城，二十五万解放军在这里帮助民众进行灾后的重建工作，整座城市在废墟之上再次建起，为了防止遗忘者之地的骑士再来搞事，安徽道尊张超峰在此坐镇，整个安徽道士协会的主力部队都在此集结，林原奈美再敢过来头都给她打歪。 金丁玺撤退了，中国的灵异事件发生频率大规模降低，各处道士也获得短暂的歇息，首都甚至组织起一支灵军部队进入印度帮助他们抗击所谓的太阳神，充分表现了中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的态度。 我又独自过了一个月之后，印度的太阳神被中印联军压缩在印度次大陆的南角，人族眼看就要完成对南亚的全境收复之时，更大的坏事突然发生了。 一颗小行星正以每秒200公里的速度向地球飞来，预计三年之后撞击地球，根据现在的小行星轨道结合地球公转和自转来遥望未来的话，小行星将会在蒙古触地。 这可真是天大的坏消息。 除了东亚和南亚之外，各国仍然与怪兽战斗着，但小行星的逼近是任何一位正常的领导人都无法忽视的巨大威胁，于是联合国会议召开，我作为中国灵军副元帅的妹妹也拿到了入场资格。 “各位，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小行星会在三年以后撞击地球，这一次的小行星比6500万年前那一颗要大很多，它的半径达到了惊人的100公里，如果这个大家伙触地，人类文明毫无意外就会迎来终结。在座诸位都是人之龙凤，应该有办法避免灾难发生吧？” 德国大道尊举手道:“我有办法。” 法国总理大喜:“快说。” “抛弃地表世界，抛弃人类的百分之九十九，随机抽取百分之一的人类疏散到稳定双界的另一面。如此巨大的小行星撞击会给这星球带来至少五十年的核冬天，所以必须为人类保存一些必要的火种。” 乔一拍桌子大怒:“你在说些什么话？抛弃人类的百分之九十九？在双界另一端等待五十年？这主意不成！” 德国大道尊一耸肩冷冷道:“难道美国人有更好的主意？这个尺度的小行星已经不是道尊可以对付的程度了，就算将地表所有的核武器发射向它也不会有所改变，这么大的小行星哪怕被削掉百分之九十的质量，一旦撞击对于地表人族仍然是灭顶之灾。” 韩国道尊提议道:“美国人一定有办法，听他们的。” 乔咬牙切齿:“就是没办法了才开这个会的。各位，我是想不出来办法了，你们谁有办法现在就说话。” 与会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会场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直到梁老将茶水杯放在桌面上。他的力度不大，声音也不响，但在此刻死寂的会议室，这声音还是让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他。 “我们可以……寻找一个可以容纳全球数十亿人的大世界。” 乔想了一下否决道:“你说遗忘者之地吗？不行，那个世界对于活物来说就是有去无回，遗忘者之地的鬼物数量过多，比七十亿人类恐怕还要多出七十亿倍的恶魔，活人去那世界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梁老摇头微笑:“我是说……有考虑过地狱吗？被西方称为地狱的世界，一个亡者的世界，但那个世界允许肉身存在。” 泰国道尊站起来问:“肉身赴灵？这个听着是可以，实际上不行啊，只有道宗和以上级别才能做到肉身赴灵，哪那么多道宗……等一下，中国不会是想要……这太疯狂了，不可能实现！” 乔却点头沉声道:“利用现有的道士群体大规模开设玄界学校并且在所有等级的学校中增设道术课程，最大限度增加强者数量，到时候道宗以上道士肉身赴灵扎堆去死后世界避难，凡人穿过各处的稳定双界，等到五十年后再回来，我看可行。那么我再问一句，有谁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难题避免大迁移吗？比如物理粉碎小行星？” 秋意遥一摊手无奈道:“不要看我，我做不到。半径一百公里不是问题，问题是速度太快了，如果是静止不动的那么大一块陨石，我倒是可以摧毁。美国大道尊你不也有对世界武装吗，打崩一个小行星做不到吗。” 乔面露尴尬:“小行星速度过快无法锁定，我的武装对世界模式需要手动瞄准不能添加现代科技辅助，没有办法呢。我倒是知道有位高手同样具有湮灭如此巨大陨石的能力……” 门突然被打开，一位美国人的将军大步进来，把一份报告交给了乔。 乔读完报告脸色变得有些狰狞。 “女士们，先生们，我有一个巨大的坏消息要告诉大家。我的上帝啊，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这是一场梦。有数百颗小行星正在从遥远天外向地球飞来，小行星全都保持每秒三百英里的速度，尺寸最小的是半径二十英里，最大的一百五十英里，就我所知，能发动这个级别进攻的就只有……” 大厅又一次陷入沉默。 一分钟的沉寂后，我咬了咬牙轻声问: “皇帝吗？” 众皆哗然。 “没错。” 乔两手按在面前的桌子上，她的身躯微微颤抖。 “这世界，已经没有未来了。就算地球本身不会被摧毁，数百颗小行星砸下来也不会再有活物。哪怕是大道尊，在接连的陨石撞击中也不可能会生存下去！我现在宣布采取中国人的策略，我将对国会申请在美国各个单位和学校开设玄界教育培训，帮助尽可能多的美国人活下去！各位，三年之后，双界另一面再见！” 美国人离场后，北约和日本的代表也跟着离去，会场一下子就剩下中俄和小伙伴们，当然还有一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韩国道尊。 韩国是没有大道尊的，日本的大道尊是神道教这一本土宗教的统帅，韩国已经没有成气候的本土宗教，只有来自美国的基督教，而基督教在亚洲只有一个大道尊，那就是乔·凯南。 理论上每个宗教只能有一个道尊，但正如基督教分为天主教，东正教，新教，互相不服一样，每个教派都有自己的大道尊和玄界系统。天主教总部在梵蒂冈，东正教总部在莫斯科，新教总部在纽约。 好在玄界系统内讧只细分到一级单位，不然再加尔文宗路德宗每个新教下的小派系都搞自己的那一套做独立王国，这场战争就更艰难了。 第247章 君王的脑回路 韩国人居然不跟着他们的美国主子一起离开让我很是惊讶，中国作为礼仪之邦总不能把人家撵走，会场是公家的地盘不是中国人的，他们赖着不走我也只能建议梁老换地方，他们不走咱们走，别跟那群美国人的走狗耽误时间。 我拉着梁老像是小孩子拽着家长跑路一样想要离开，韩国道尊这时候凑过来，梁老微笑摸了摸我的头说马上二十了还像个小娃娃，中国作为礼仪之邦该有的规矩是不能少的，你等我一下。 我无奈在一边坐了，韩国人没开口我就知道他讲不出好话，等他开了口我更是想要抡起凳子砸到他头顶上。 韩国人希望中国可以对她们提供帮助，他们要粮食，服装，医疗用品，需求量很大并且不给钱。这就没法说了，不给钱跟你还谈什么，建议你们去找你们的美国爸爸要援助。 不好意思忘记了，你们的美国爸爸不仅不给援助，还要从你们那里拿走粮食，服装，医疗用品，美国大兵还要时不时飚个车撞死个韩国人，而你们连审判肇事者的权力都没有。 毕竟能做大明的狗就是最大的荣幸，畏威而不怀德就是韩国人最好的写照。 梁老脸色难看问韩国人你们将为中国的援助付出什么，韩国人回答他们愿意放弃道统承认道教是中国本土宗教，同时放弃对长白山的领土主张——如此回应把一群中国人气得七窍生烟，秋意遥向上摊开白润的手掌，闪烁彩色华光的开天剑在掌中出现，似乎下一秒就要招呼到韩国道尊脸上。 梁老拍了拍秋意遥的肩膀让她冷静，以对方是宗教人士不该直接和世俗政权对话为理由将他打发走了，回安城基地的飞机上他骂了韩国人一路，道尊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扬了韩国，只有僵尸王左涛喝着大红袍从容平静。 “这种货色我见多了，不要生气，你们还是不够平和啊。” 我叹了口气到秋意遥身边，从她面前的袋子里拿了几颗葡萄:“我得说实话，韩国人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样的啊，连印度人都没这么离谱。他们不会真的认为朝鲜半岛是道教的发源地吧？” 左涛笑呵呵翻着毛选回道:“毕竟他们是世界的起源。虽然一直都被中原王朝锤，被辽东渔猎锤，被草原政权锤，被日本列岛锤，但梦想也还是要有的嘛。毕竟只要韩国出兵，从汉城出发从南向北打的话，三天就能打到哈尔滨。嘿，当年韩国人被朝鲜一波挤到釜山差点下海喂鱼，哭喊美国爸爸救命的时候极限逃跑速度都没这么快。” 飞机上的人都笑起来，机舱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飞机到河南上空时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一股庞大又凶厉的阴气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渗过来，我召唤出惊月剑，看看同行的伙伴们，他们也都面容错愕。 “导弹来袭！” 这里是河南的上空，居然会有六号首长乘坐的飞机被导弹袭击这种事发生，而且我们一群玄界之人还坐在飞机上，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华夏玄界可就声名扫地了。 上海道尊马天鑫冷笑一声就掏出他的法宝，飞机打开一道小门将他放出去，半分钟后外面传来爆炸声，他拦截了导弹。 “马道尊，情况怎么样。” 梁老问对讲机那边的道尊，马天鑫自信回道:“请梁老放心，我是上海的道尊，这些宵小之徒不在话下，你们先回去，容我收拾了这群妖孽再安城相会。” 飞机终于降落，一行人落地就召开会议准备大量建立玄界学校和勘探稳定双界，这种事情不是我应该插手的，所以我选择了离开，让他们专业人士先做决策，我再去根据分给自己的任务执行。 梁老说没有任务给我，让我放假。 我就真的放假了，一个人跑去酒吧要了一杯酒，坐在正中心的桌前百无聊赖看着天花板，期待能被坏人搭讪来获得正当防卫权，可惜坐了半个小时都没有人靠近我，让我对自己的容貌身材产生强烈怀疑。 这怎么回事，钓鱼执法还钓不到鱼啦？ 我很不开心要走的时候，一个女孩扑过来抱住我。 女孩很美，十五六岁的年龄带着不属于这年纪的艳丽，一双大眼睛闪动清晰的情欲的光彩。 我抓着她想要摸我胸部的手按在桌面上。 “叶冰，好孩子不要来酒吧。” 叶冰眨了眨眼睛:“妖精姐姐，我是坏孩子。妖精姐姐是好女人吧，好女人也是不该来这种地方的对不对，既然妖精姐姐来了说明妖精姐姐也不是好女人，坏女人和坏孩子不是很般配吗。” “哪来这么多歪理。姐姐是在钓鱼执法，熊孩子快走开。” 叶冰猛摇头，她的力气比我大，不几下就挣开了我，搂着我的腰不撒手。 “妖精姐姐钓到我了就不要继续了，我们快去开房吧。” 这孩子的脑回路比韩国人还神奇。 “这是姐姐的酒吗？我可以喝吗？” 说着的话是询问，手上动作却那么快。罢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喝酒，便当作我请你喝酒了吧。 我拽着叶冰离开酒吧，刚出门就被几个男人控制住塞进车里，随后汽车绝尘而去，我在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被绑架了。 项链和手链都没有反应，小挎包不在身上，面对红衣君王，似乎只有那张牌才有用。 叶冰突然给我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像极了坟地里含冤死去多年又爬出来的老鬼，我背后冷汗直冒，身体居然在她突然释放出的可怕阴气压迫下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她拿出两副粉红色的手铐把我的双手锁在车座上。 双臂被锁在脑后这是什么危险的姿势，这熊孩子平时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来如此。妖精姐姐最后的底牌是，银鹰王啊。” 叶冰的手在我腿上抚摸着，我强作镇定:“我不明白。” “妖精姐姐腿上的袜圈，不是银鹰王的信物吗？不过没关系，杀气石的手铐会完全闭锁玄界力量，即便妖精姐姐向银鹰王求救，她也是不能接到的。” 我郁闷问:“为什么要绑架我呢。我对你没有防备，总想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妖精姐姐，你这个问题太蠢了，我该怎么回答呢。” 她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和她对视，那张好看的脸也慢慢迫近。 “绑架你当然是要上你，还能怎么样呢？不要说我还小不懂爱情，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懂爱情，但我知道我想上你，见到你第一眼就想，想要把你变成我的东西。” 我被她的直白震惊，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妖精姐姐，让我尝尝你的小嘴甜不甜。” 叶冰的嘴唇向我靠近，我叹了口气，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我穿着五厘米小高跟，这一脚踹得叶冰五官都要挤到一起去了。 见她捂着肚子倒下，我又开始后悔，她一看就是娇生惯养没挨过打的主，跟我这种天天被锤，鬼王锤完道尊锤，道尊锤完骑士锤，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心雨在挨揍的挨打专业户不一样，我一脚不会给她踹出什么毛病吧？ “哎，你……对不起，我没有控制住力道……” “呜呜呜……妖精姐姐想杀我……好疼……呜呜呜……” 叶冰趴在地上不起来，我想要去看她的情况却被手铐牢固压制在座椅上，只能看着她哭。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眼睛红红的坐在我身边。老实说刚才那一脚我是出其不意踹的，现在她有了准备我再想得手就很难，好在叶冰只是坐在一边哭。 “小冰，别哭了，是我不好……” “就是你不好！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打过我！我那么喜欢你，你居然想杀了我！” 我被她的神逻辑搞蒙了:“你这叫喜欢吗？你这是馋我身子。” “我就是馋妖精姐姐身子，我也没办法呜呜呜……哎，妖精姐姐刚叫我什么？” “小冰？” 叶冰捂着肚子含泪道:“就这么叫。如果妖精姐姐叫我小冰说喜欢我，我就原谅妖精姐姐。” 第248章 不会接受的喜欢 因为经历了一次巨大的战乱，整个安城都处于疲惫期，尽管政府和军队进行了战时建设维持社会的大体稳定，在他们无法触及的地方还是发生了很多坏事。 刘峰成为鬼王后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又想要把他的黑帮力量重新拉起来，于是他和陈王再一次展开竞争，这次双方按照人间的规则进行竞赛，各自发展势力，和谐得让我不禁怀疑刘峰是不是被砸到脑袋成了善鬼。 陈王现在和京城叶家联系上了，叶家是红色贵族之一，在世俗政权里面更有一位七号首长，可以说陈王现在远非昔日可比，而刘峰是京城刘家的分家，一直都是扫黑除恶有意避开的关系户。 现在大家都是有靠山的体面人，不会再用之前那种狠辣的黑帮火并方式争霸了，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他们都知道我对于人口贩卖深恶痛绝，也都为了避免和我冲突而有意识避开这方面的黑色生意，至少在安城避免这种生意。两边现在重点是走私军火和生活用品。 现在不同于和平时期，战后重建的安城生活用品极度匮乏，就算政府全力救助也无法短时间之内缓解这种颓势，因为战火席卷了整个西北地区，金丁玺和灵军的战线一度在甘肃拉锯，数百万人口在战争中死去，更有千万人流离失所，中央即便是能统一调配物资也不可能都给安城，还有一百多座城市需要救济呢。 灵军的将官们也不喝茅台改喝五粮液了，他们说这个酒比茅台好弄，茅台现在是没有重大庆典活动不会流通出去的。 那个根本不重要。 “所以你居然搞到了军方严格管控的茅台。” 我看着叶冰拿出一瓶酒，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奇怪她拿得出来被管控的物质，叶家是巨富，在一片离乱的当下有钱几乎可以买到所有的东西。 “这是我之前收藏的，当时一瓶酒只需要六百块钱，想不到现在能涨价到天上。嗯，也没有到天上，就是市面上买不到。妖精姐姐，和我一起喝酒吧。” 叶冰将白酒倒进高脚杯，我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这种酒杯喝白酒不合适吧，小朋友。” “不要叫我小朋友。” 她很不开心放下酒杯，捧着我的脸就要吻，我用冰凉的目光和她对视，阻吓住她的恶意，也许是我方才那一脚让她心有余悸，她没敢强吻我。我发誓她敢吻我，我就敢咬她舌头。 “妖精姐姐尝一尝可以吗。我也没有喝过传说中的茅台酒，让我们一起喝，就喝一口好不好嘛。” 我晃了晃被锁住的手臂温和道:“先把我放开，陪你喝点酒也不是不可以。” 叶冰大喜:“真的？放开了妖精姐姐后，妖精姐姐真的不会立刻逃跑吗？” “在你眼里，我竟是那么胆小的人吗。” 叶冰想了片刻便放了我，汽车在一处有围墙的巨大庄园停下后她抓着我的手来到一座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建筑物门口，没开门我就知道里面是个折叠空间，门开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个问题少女抓我的手故意和我十指相扣，我挣扎了一下，叶冰见我不配合居然把手放在我腰上做出我抵抗就会采取进一步侵犯行动的姿态，我也就只好接受她在牵手上占点便宜。 房间里装修很是富贵，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天花板上有巨大的水晶灯，一看就价格不菲，但我对家具全无研究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感觉布置的还挺好看。 叶冰拉着我在桌前坐下，自有身穿女仆装的美女端上酒食。 我看着桌面上的红酒陷入沉思。 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酒——当然以我对酒就是白纸一样的了解，无论拿出一瓶什么红酒我都是不认识的，我说的从没有见过是指它的包装和能量。酒瓶是很诡异的类似于冠军奖杯的样子，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安的负面能量，这种酒真的可以喝吗。 “这是来自天外的容器。酒是普通的西班牙红酒，一万块钱就能买一瓶的便宜货，但容器很厉害，可以吸收天地灵气融入到酒水之中，唯一的问题就是耗时有点长，一天喝完这一大杯也就只能获得一个道宗水平的提升，到了道尊级别就基本没有段位提升，只能作为能量储备。它可以打破道士的能量储备上限，每天为道尊增加一个道宗的法力，虽然强度没有变化，续航却是明显的延长了。” 女仆倒了两小杯之后就离开，我看着叶冰喝了一口才敢把酒往嘴里送，红酒味道带有说不出具体感觉的怪味，确实是有法力被吸收，她没有撒谎。 “妖精姐姐不怕我下.药？” “你自己都喝了，不会有毒吧？” 叶冰笑了，她突然起身，一手支撑在桌子上，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如果说……我下了春.药呢？” 我叹了口气:“世界上并没有针对道君和以上级别玄界人士的催.情.剂，至少市面上没有。而且我也是有自己的底牌的，哪怕被戴上杀气石的手铐无法召唤帮手，我也是可以自杀变红衣的。” “不要！我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伤害妖精姐姐。” 叶冰猛摇头，她穿着低胸衣裙，伴随着大力摇头的动作，丰满的胸脯也剧烈摇动晃出一片白腻的波浪，我愣了一下闭上眼睛避免自己的视线被吸引住。 “妖精姐姐你不要闭眼！你看我！看我！我哪里让你生气了，居然连看我都不想看？” 我无奈睁开眼睛，将视线锁定在她愤愤不平的漂亮小脸上，声线温和道:“叶冰，你很好，家世非凡，长相美丽，又是红衣君王，你值得有更好的未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我已经有恋人了，你就不可以谈一个正常的恋爱，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吗。” “我谈过好几次恋爱，但两情相悦我还没有遇到过……差点就被妖精姐姐绕进去了，我现在抓住妖精姐姐了，就不会再放手了。”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叶冰站直了身子走到我身后抱住我，见我不抵抗就更进一步把我从椅子上抱起来再坐下，让我坐在她腿上。 “妖精姐姐身上好香。” “也许是化妆品的味道吧。小冰是富贵之家，一定没用过一套也不超过一千块钱的淘宝货吧，我们是两个不同的阶层，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叶冰搂紧我的腰，双手扣在我的腹部，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用她的脸蹭着我的脸，这本该是暧昧的画面，但一个熊孩子做出来我只觉得可笑。她好像在缺失爱的环境中长大，因此也就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的爱。 她喜欢我，对我有性冲动，我是可以理解的。我是对女性特攻的变异版媚鬼，天然就会吸引女人来喜欢我，并且对方修为越深我的诱导越难以抗拒，叶冰对我念念不忘在可以接受的合理范畴之内。 只是我不会回应红衣君王们的喜欢。 对寒露和张欣欣我会由于会纠结会挣扎会痛苦，我不愿做出选择，我想要两个都要，但现代文明一夫一妻制已经深入到我的灵魂里，哪怕我都不愿意失去也只能选择一个而拒绝另一个——尽管寒露和张欣欣愿意接受三人之间的共享女朋友，我却是不能容忍的。 而对于别的女人，我并没有什么留恋。 我是个很差劲的女人，只要是漂亮的女人我就喜欢，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线，我不会去回应那些并不爱我，只是被我媚鬼特质吸引的女人。 刘云。陈源。乔·凯南。叶冰。 可以利用，但不会接受。 虽然外界对我的印象一直是傻白甜武力强大的圣母，但我一直知道，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白莲花。 “我也可以变成和妖精姐姐一起淘宝的阶层呀，如果妖精姐姐想要降低阶层 我可以和妖精姐姐一起从底层奋斗，我是红衣君王呀，从零开始到割据一方很快的。” 说着说着缠在我腰间的手臂就开始不规矩了，在她的手碰触到我内衣的下沿想要往上时，我抓住她的手腕。 “叶冰。不要这样，请自重。” “我就不。我想上妖精姐姐。” 这孩子可真能闹腾。 “妖精姐姐是不是又把我当小孩子！” 我被她逗笑了，摸着她的头顶柔声道:“没有啦，小冰是很可靠的人呢。” “对呀，我是很可靠的人啊。” 得到我的夸奖后叶冰反而停止侵犯的倾向，恢复成规矩搂着我的状态。 果然孩子得多夸么。 第249章 真实的我，你也会爱吗 叶冰到底是个孩子，我很容易就安抚住她，陪她喝完一大杯红酒之后又被她拉着头发玩了一会儿，在这期间我都保持平和照顾小孩子一样哄着她，总算是让她解除了我的限制，于是她牵着我的手在折叠空间散步，给我看她收藏的好东西。 叶冰的房间里贴满了我的海报，我先是错愕再想起我也是个小网红，之前追赶人**的时候我喊出公主天师的称号自称是拍灵异特效的人，让自己在网络上有了几千个粉丝。现在只要长得好愿意在网络上展示自己，什么人都能有几个粉丝，何况我的颜别说在糊糊网红里面，就算跟顶级女明星比较也不吃亏。我不是说我能艳压她们，而是我能保证不会被她们艳压。 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再发个视频强化我是一个拍特效鬼片的网红才对。眼下的中国尽管金丁玺被封在阴间一时半会出不来，孤魂野鬼可是遍地乱窜，如果我用普通人可见的直播和录播教他们玄界基础知识，到时候就有一批人的生存率可以得到提升。 “妖精姐姐。” “怎么啦。” 叶冰搂着我的腰小声问:“我……可以埋胸吗……” 我失笑。 “不许动手，也不许动嘴哦。” “嗯！” 坐下来对她伸展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她也很欢喜扑入我怀中，把脸埋进我的胸脯间，呼吸我的味道。她遵守了和我的事先约定，只规矩地埋胸不做多余的动作，两手紧扣在我腰间，我也温柔环抱住她，轻抚她的后背。 温热的液体打湿了我胸前的衣衫并不断扩散，叶冰的身体在我怀抱中微微颤抖，我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为什么……现在才遇到妖精姐姐呢……如果……如果那个时候……如果更早的时候……有人在我身边……有人不抛弃我……” 我轻慢理着她的头发温声道:“现在也不算太晚呢。小冰，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你的姐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可以和我说呢。” 叶冰不说话，只是哭。 哭了好久好久，我抱着她的双臂都麻了她终于抬起头来，我看着她鲜红的眼睛，此时我本该感觉到危险，但从她赤色的美目中我读出的只有一片沉重的绝望。 “妖精姐姐，走吧。” 我将一个柔软的吻落在她眼上，迫使她闭上眼睛。 “真的放我走？” “我想让妖精姐姐爱上我，所以我不会放弃，只不过我不再用强迫的方式而已。感谢妖精姐姐愿意陪着我，即便最后我睡不到妖精姐姐，有一个愿意陪我的姐姐也算够了。” 我摸着叶冰的头软声问:“小冰应该不缺爱才对吧？安城叶家的大小姐，深得家族宠爱的贵族之女，为什么会在眼底有那么沉重的悲哀。” 叶冰就开始笑。 先是不出声地笑，继而笑声越来越大，君王的阴气猛烈摇荡。 我等她笑够了，才拉着她的手劝慰:“他也是爱你的，只是不能把你带在身边。” 叶冰摇头，她漂亮的眼睛开始流下红色的液体。 血泪。 “我憎恨他。憎恨所有人。憎恨这个世界。” “那小冰，憎恨我吗。” “是的。我也恨你。” 叶冰突然抱起我把我按在桌子上，她的一只手压制住我，另一只手放在我的锁骨处，只要她愿意，她随意可以撕开我的衣服或者干脆拧断我的脖子，但我并没有被她的恶意吓住，而是平静和她对视。 “为什么不爱我。终于有了想要得到的人，终于有了想要获得回应的爱，却注定得不到结果。郑心雨，你真残忍。” 这是她第一次叫我全名。 我轻轻勾起唇角。 “叶冰。” 叶冰的一只手已经按在我的胸口，如果我再不有所动作，她一定会强.暴.我。说好的不寻求强迫呢，果然熊孩子是靠不住的。 不知道为什么，本该惊慌的我却很平静。 “你爱的是什么样的我呢。温柔的，会安抚你的，会阻止你做坏事的我？武力强大圣母白莲花的我？可是啊……叶冰，你看到的，并不是我真实的样子。” 这次轮到叶冰无措了:“妖精姐姐……” 我向上伸展开右手的五指，让惊月剑在掌中出现。 “那么……就让你看看，我的另一面吧。一直以来隐藏着不愿让人看到的，真实的我。黑暗，暴虐，嗜血，集合了负面情绪和能量的红衣厉鬼。叶冰，希望你不要被我真实的姿态吓到。” 阴气骤然膨胀，不是叶冰的阴气而是我的阴气。 “明明是活人，为什么会直接使用阴气。” 我又挥手让惊月剑消失，以手指在虚空画出法阵。 “因为我是信使呢。幽冥信使，听说过吗？为死灵传递念想，将那些痛苦和悲伤化为书信，奔走在幽冥之路上。尽管我并没有拆开信件，但每一封信的负面情绪都会被信使吸收一部分，日积月累信使终会成为充满恶意的厉鬼。小冰，我……也是积累了巨大负面情绪的厉鬼，并不是你看到的你以为的阳光姐姐呢。小冰，妖精姐姐请你阅读幽冥信使的记忆，感兴趣吗？” 叶冰笑了。 “那是自然。” 我就带她走了我的送信之路。 庞大的负面情绪让叶冰的身体一阵颤抖，她的嘴角和耳朵也流出血来，但她在笑。 “没有证据就没有犯罪是吗。妖精姐姐，不，女鬼姐姐，你果然是我预想的那样。像是一株盛放在地狱最深处的罂粟花，美丽又危险。信使送信过程中和厉鬼接触感染的负面情绪，耳闻目睹人间苦事在自己心中产生的负面情绪，积累起来确实是可怕的力量。是的，每一位信使都变成了红衣厉鬼，成为鬼王甚至是红衣君王想要以毁灭世界的方式来拯救苍生，但我相信你是例外。” 我浅笑问:“亲爱的君王，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例外呢。” “因为你是媚鬼。媚鬼是不能毁灭世界的，媚鬼本身武力单薄，只能投靠别的大鬼，依靠挑起战争来实现目的，这就意味着媚鬼直到最后仍然在一个大鬼的怀抱中。两个大鬼就可以繁衍后代，君王级别可以做出身体像活人一样繁衍生息，肃清世界之后君王和媚鬼生一个新的世界，这不是毁灭而是新生。” 我苦笑看天。 “知道我是媚鬼却执迷不悟吗。你对我的爱并非因为我多好 而是我的媚鬼特质。就像是一个男人磕了药，在他身边有一个好看的女人，那么即便发生关系也和爱无关。小冰，你，真的爱我吗？不，换一句话，你真的明白什么叫爱吗？” 叶冰眼底的鲜红慢慢褪去，我也卸去那些让我难以呼吸的负面情绪，将它们重新封印在心海最深处，整理着自己前襟湿透的衣服。不只是衬衫，内衣都沾上了她的眼泪，贴在身上并不是很舒服。 “我……也许真的不懂。” 叶冰沉默了有两分钟才叹了口气。 她转过身去走向不知何时打开的空间裂缝。 “走吧。不要再来了。我确实不懂什么叫爱情，我对你的冲动也许就是厉鬼对媚鬼的渴求本能而不是你多特别，容我好好静一静，想一想。你们把郑小姐送回去。” 我整理了一下仪容保持礼貌微笑道:“谢谢。不用了。我可以自己离开，怎么说我也是道君呢。” “在这时候道君真不够看的。” 我不再坚持，在两个红衣鬼王的护送下离开叶冰的私人院落，他们带我上了车，又把我送回基地的大门口。 此刻基地门口只有两个站岗的普通士兵，他们对我敬礼，我笑着对他们挥手，穿过入口走廊进入基地，突然就哭了出来。 信使每一次送信都在不断积累负面情绪来伤害自己。 那些悲伤，那些迷茫，那些痛苦，那些不甘，那些遗憾，那些憎恨，那些绝望。 我只是想要抚平他们的心，让他们可以安心往生，可是，为什么负面情绪终究没能消除呢。到最后，就连负责安抚他们的信使，都堕落成红衣君王。 我突然很想寒露。 这个时候，如果她在我身边，会抱紧我，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吧？ 有没有人抱抱我，真的，谁都可以。 我快要…… 支撑不住了…… 第250章 哭吧，宝宝 在接受信使的工作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会是如此沉重的分量。每一封信都承载着亡魂的负面情绪，信使消除这些情绪的途径一是帮助它们传达出最后的讯息，二是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一个信号发射器将那些怨念吸收再净化，信使自身就是一个负面情绪的污水净化系统，正因如此每一位信使都成为了红衣厉鬼，被怨念污染过重又无法释怀的信使更是自杀成为红衣君王。 终于明白为什么寒露会极力反对我做信使，也终于感到我的未来不会有变化。我也会像那些信使一样堕落成厉鬼，还好我之前就是君王，堕落之后不至于失去理性，至少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性，我的身边还有比我强大的姐姐们可以看着我不让我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可是，现在，有没有哪位姐姐可以抱抱我，哄哄我，告诉我，郑心雨你还有我在，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没有姐姐的话，哥哥也不是不可以。 灵魂世界的冷意蔓延开来，惊月抱住我将一个吻落在我的唇上，冰雪迅速将我包裹起来，冷到刺骨却不能让我的心情稍微起伏。 我……也许一直都在做无用功。 “心雨。不要这样。” 冰雪的锁链将我紧紧缠绕住，惊月面露苦恼捏着我的下巴。 “你跟那些信使不一样，你是红衣君王，你灵体的稳固性远非它们可比，不要自暴自弃。我们不想那么多，不想拯救世界拯救人类的大事，就想心雨自己可以做得了的事情。心雨，你不是想要消灭那只死亡之海的怪兽吗，现在的你还做不到消灭它，所以还要继续成长才对。还有心雨你不是想要和姐姐们一直在一起吗，就算不做信使了，也要好好的生存下去，才能和姐姐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不是吗。” 冰雪的锁链化为雪粒，一只温暖的手拍在我的脑门上。 我抬头看了看那张突然出现的没有五官的平滑的脸，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流。 “惊月，你果然是没有哄孩子的能力。” 白衣人把我抱在怀里，一手温柔抚摸我的头，一手在我背后轻拍，我在她怀里嚎啕大哭，完全抛开在人前维持的理性和冷静。 “没关系的。哭吧，宝宝，我既不是你想要保护的人也不是你不愿意让他难过的人，所以在我面前你是可以哭的。哭就好了，把那些遗憾那些痛苦和悲伤全部都哭出来。张欣欣也好寒露也好，在她们面前宝宝都要保持理性和克制，保持自己精心构架的美好的样子，可是呢，在我面前，宝宝什么都不需要管。宝宝是我培养起来以后的对手，在我追求大道的本源之路上终究是会敌对的立场，在我面前哭一哭是没有关系的。” 我在她怀里哭到嗓子哑了才沉沉睡去，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白衣人坐在床上平静读书，他没有五官的脸读书还挺快，翻页的速度惊人，不知道有没有读进去。 “这里是……” 杀气石构成的建筑物，同样隔绝法术和阴气的特殊水晶做成的窗户，在现世不需要如此防范气息泄露，那么这里就毫无疑问是白衣人的巢穴，遗忘者之地吧。 “是遗忘者之地。我的宫殿。” 我很不优雅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摸摸自己的肚子，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白衣人。 白衣人笑了，他没有嘴但确实是有笑声：“遗忘者之地没有食物，这里的鬼物互相吞噬，每个鬼物都是猎手也都是猎物，即便骑士们不需要再去吞噬同类也不吃人类的食物，所以宝宝要吃饭的话是没有的。但是没关系，我可以把真气分享给你，就和宝宝分享寒露的真气一样。” 我也不客气吸收着他释放的真气问：“白衣人，你和寒露谁比较强呢。我是说，满状态的巅峰寒露。” “巅峰的话是寒露比较强，不过也强不到哪去。现在的话，寒露不到三成修为，是远打不过我的。如果不是我心怀天下，寒露早被我抓来暖床了。” 我知道白衣人所言不虚，从我第一次见到寒露起她就是虚弱状态，现在也还在恢复期，如果白衣人真的想对她下手，她难逃厄运。但我还是对白衣人的话很不开心，鼓起嘴望着他，惹得白衣人无奈地笑，然后捏我的脸颊让我吐出一口气，再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纯白的紧身制服来。 那制服跟林原奈美的制服款式相同，只有胸前的装饰物不一样，怎么看都是所谓骑士的制服。 “邀请我成为骑士吗。” “是的。既然作为活人的阵营已经无法获得救赎，不如加入我这边成为遗忘者之地的第三骑士。” 我失笑。 “白衣人，不要开玩笑。我的实力连第十二骑士都不如，你一下子就让我做第三骑士，恐怕没有人会服气的吧？别人不说，林原奈美还不活剥了我。” 白衣人揉着我的头发声线温柔道：“第三骑士已经空缺很久了，我也早说过这个位置不会让他们按照实力上位，这是我给你留的专属位置，可以每天跟在我身边。我带你修道给你炼丹，想方设法把你加强，然后，希望你在未来的某一天，超越我，打败我。我自从入道以来未尝一败，也许只有一场刻骨的失败才能让我参悟天道，走进最后的大门。” 我摇了摇头：“不了。感谢你的邀请，我现在需要回到地表世界去，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无论做什么，地表世界都是保不住的。皇帝试探性的先手攻击在三年后必定到达，数百颗小行星足以摧毁一切活物，要么建造巨大天空船逃离地表世界，要么疏散道大大小小的小世界，地表世界已经没救了，为什么还要为那个世界花费苦心呢。” 我想了一会儿才幽幽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事情非做不可。也许我只是想要留下和姐姐们一起走过的痕迹吧。” “那么，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又想起那个昏暗又美好的梦。 我想要张欣欣。 很想很想。 也许我先爱上的是张欣欣，但寒露先一步告白并让我接受就让我彻底断绝了和张欣欣更进一步的可能，我做了寒露的女朋友就要坚守爱情的忠诚，所以我不会再接受张欣欣的爱。我希望可以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想，尽管寒露和张欣欣都表明可以接受共享恋人，接受三个人的爱情，我个人也允许寒露和张欣欣之间发展出爱情，但我不愿自己那么做。 高标准严要求应该是针对自己而非他人。 “你爱张欣欣。” 白衣人端起不知从何而来的高脚杯晃着里面的红酒，我沉默看着酒液慢慢消失，只觉嘴里发苦。 “你看，你想要的只是那么简单的爱情，但被自己的理性给压下去了。宝宝，不要这样，这世界从来都不该靠你去拯救，你可以和两个爱你的姐姐都发展出爱情也是非常难得，最重要的是寒露和张欣欣之间也有过一段情。” 尽管早有预料，我还是心猛一颤。 “那是在幽冥鬼校……不，是在更久远时期的事情了。宝宝，想听吗。” 我挣扎了十秒，摇头。 “感谢你的厚爱，但现在我必须要走了。也许我的工作都是没有回报的，但至少我要做些什么。工作也许是没有回报，但不工作一定没有回报。” 白衣人用温柔的手掌按在我的锁骨处，把我按倒在床上。 “宝宝，那个发信装置，我还是取出来吧。宝宝既然执意奋战在前沿，带着这个和生命捆绑的发信装置是非常危险的。” 我想想也是，如果我死了皇帝就降临，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取出发信装置是个大工程，我又昏迷了好几个小时，再醒来时白衣人已经离开，我揪着自己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很苦恼地看着眼前唯一的一套可以换的衣服，挣扎了几分钟还是拿起它进了浴室。 第三骑士的制服和意料之中那样很合身，遗忘者之地男性的骑士服装我没有见过，女骑士的制服裙还是很好看的，完全可以拿去忽悠热血青年当兵的水平。 我对着镜子看了好久，镜中美丽的女人双眼有闪动的绯红，当我的情绪平静时那绯红又慢慢退去。 我……已经成了半鬼吗。 我想起叶冰对我的称呼。 女鬼姐姐。 我也是女鬼了吗。 床上留有白衣人给我的一封信，我将信封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离开遗忘者之地路线图，还有一个拇指甲大小的玉佩。 玉佩通体血红，将它放在强光下还可以看到内部流动的黑色，我想起故事书的玄界宝物图鉴上讲过这块玉。 此物名为生死忆，是可以将时间流逝速度调整的绝世珍宝，对于玄界之人来説没有什么比它更适合作为修炼的辅助了。它可以架设出一个结界，结界内部的时间相对于外界有所变化，可以加快也可以减慢，但这种时间流的变化不会对肉体生效。也就是说，在它的结界之内，哪怕修炼了一百年，肉体也还是刚进入结界的生理年龄。 这种好东西居然送给我，我怎么可以收呢。 当然可以，毕竟是送的，傻子才不要。 我心安理得就用自己的法力形成光链穿过生死忆，把它做成了耳坠挂上。 第251章 无双玉人 根据白衣人提供的地图来到一片森林深处，之前见过的骑士齐安然坐在一张巨大的椅子上昏昏欲睡，见我过来她无精打采对我稍微抬了一下手就又放下，距地面半米高的超低空出现一条空间的裂缝，继而那条裂缝慢慢扩大到可以容纳一个人穿过的地步，我从裂缝中走出再回头看过去，齐安然又闭上眼睛入睡，裂缝一秒便消失不见，干净得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穿过空间裂缝后我来到的地方并不是被白衣人带走的安城，而是东南之地。 我似乎身处一片秀丽的园林之中，到处是柔美的绿色植物和俊秀的建筑物，脚下是古色古香又坚实稳固的石板，石板并不是像现代道路的水泥板一样紧密衔接而是近乎于无序错落，每块石板之间有距离不等的空隙，空隙由大大小小的光洁卵石填充，石板两侧是人工挖掘后用大理石装修底部和墙壁的沟渠，水质清澈，不时有小小的鱼虾从路的两侧游过。 举目张望，目之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秀美风光，满是江南水乡的温柔和细腻。 偌大的园林没有一个人，我孤单地行走在小路上，温和的清风吹在脸上，让我有丝丝的倦意。 难怪东南王朝一贯短命，过于温和的自然环境和安逸的生活方式很快就会把统治阶层的进取心消磨得一干二净。 如此美景，若是有美人相伴，岂不是人间天堂。 甫生此念，便有玉人伴随柔风而来。 绝美的女子身穿素色汉服长裙，撑着油纸伞，从一片桃花林中款款而出。阵风吹过，粉色花瓣悠悠落下，玉人俏立于花雨之中对我温柔笑着，眼波之间有千种风情、万般缠眷。 她的肌肤艳过白雪，她的美目包含星海，她的笑容沉寂万物。 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想世间竟会有这样的人，她本身的存在就以足够让我认为天堂不值得向往。 白衣胜雪，倾世无双。 我轻笑看着她。 “既然来了，便留下来。” 张欣欣轻巧牵起我的手，让我和她一起走在伞下，我想了想便两手挽住她纤细的玉臂，主动亲密的动作让她偏头看了看我，我则是趁机在她侧脸上偷亲一口，惹得她不出声地笑。 “欣姐姐在这里似乎很悠闲。” 一起走了好久，我的腿脚都有些疼了才拉着她在一处长椅上坐下。 长椅自然也是石头的，在椅子背后还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那桂花树长势不是很大，树干只有茶水杯粗，偏生长出一树的繁花，当我们并肩紧挨着坐下时桂花的芳香将我包围起来，张欣欣还用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让我向她身上倾靠，我也接受了她的邀请，靠在她温润的香肩上。 漫长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平静依偎忘记了时间。 天空的那轮太阳慢慢落下，月亮缓缓升起，皎洁月光水一般洒在我们身上，也许是月光唤醒了我，也许是夜色中的桂花香让我心动，我偏头看着张欣欣绝美的脸庞，看着她在月光下泛着光泽的红润樱唇，闭起眼睛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是青涩的，我几乎是自暴自弃一样亲吻她，像个在地上打滚要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追寻着她柔嫩温甜的丁香，竭尽所能吸食她甘甜的津液，张欣欣也像个哄孩子的妈妈一样温柔迎合我，她的手臂轻巧扣在我的腰间配合我的掠夺，这个吻持续好久好久，直到我因为动情而身体战栗主动退走才算结束。 “对不起。” 我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张欣欣，她却温柔理着我稍微有些乱的刘海，声线也是和动作一样的轻柔。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是雨点儿的女人。” 我是雨点儿的女人。 幸福太得太突然，我心底泛起甜蜜的浪涛，却又被我自己迅速平息下去。 我确实是在渴望张欣欣，想要得到她，想要占有她，想要让她成为我的女人，但我有了寒露就不能再去寻找另一个女人。我不管张欣欣和寒露之间有什么过往，不管她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我自己是绝对不接受分叉的爱情的。我曾经为了安慰张欣欣宣称是她的未婚妻，但那只是权宜之计，我并没有真的兑现承诺的打算。 “欣姐姐，我……” “不要动。雨点儿也是我的女人。” 我叹了口气将脸埋在她温软的山壑间，呼吸着她清新的味道，享受她怀抱的温暖。我给自己定下了较高的标准，所以我永远不会主动要求张欣欣做我的恋人，但如果张欣欣强硬地对我施压以我无法抗拒的威胁逼迫我，或者进一步凭借红衣君王强大的武力占有我，那就不属于我主观的背叛爱情的忠贞。我得说实话，我确实心中细小的角落里有黑暗的想法，期望张欣欣可以不管不顾强要了我，这样我就可以说我已经尽我所能，这不是我的错。 我能做的只是不要主动勾引她，但我平常的动作打扮仍然被她判定为勾引而对我做了什么事，这就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 这样的我，果然很糟糕吧。 “雨点儿，姐姐的味道，好闻吗。” 我先是迷茫，再羞红了脸。 “很好闻。” 张欣欣轻笑，温柔抚摸我的头，把她的手臂缠在我的腰上，我也搂住她的柳腰，让这个拥抱更加紧密。 “雨点儿的耳坠很好看。” 我想起耳坠是白衣人给的，刚想解释我和白衣人没有关系的时候一低头看见自己一身遗忘者之地骑士的制服，当下就没了话说，垂头丧气等待被张欣欣批评教育，不想张欣欣只是用指尖轻点生死忆，她唇角的笑意还是那么纯粹而明净。 “生死忆。他能把这个给你也算是对你的认可，所以雨点儿，要好好的长大，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待才行。” 我看着张欣欣干净的耳垂小声问：“欣姐姐为什么不带耳坠呢？欣姐姐的气质带链式耳钉一定很好看。” “不如雨点儿送我一个，我便戴给雨点儿看。” 我点头：“好。我看看收集一些材料，自己做两个耳钉送给欣姐姐。我之前没有学过这东西，所以可能要花好长时间，我需要像爱因斯坦做小凳子一样练习技术，等到做的能拿出手见人了再送给欣姐姐。” “我想要雨点儿做的第一个。只要是雨点儿亲手做的，哪怕是铁丝掰成了圆环我也戴上。” 我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再一想她的话，心中猛地一惊。 “欣姐姐，我和露姐姐已经……” “没关系的。我想要雨点儿，无论是怎样的雨点儿，我都要。” 夜色已深，就算是温和的环境，气温仍然有些冷了。 我和张欣欣此刻都是活人的躯体受不得凉，她更是身子娇脆每天喝药，不能再让她在外面受冻。 我便提出要休息，张欣欣牵着我的手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里面装满了烧好的热水。按照这古典园林的风格，显然洗浴也是古风的木桶。木桶半埋在地下，靠下面的玄界木材燃烧生火保温，靠时光回溯水质净化，总之是凭借着红衣君王无限的阴气来维持古典园林的现代化生活。 “雨点儿便洗了澡休息吧。还是和姐姐一起睡吗。” 我点头。 “嗯。欣姐姐，要不你先洗，洗完了先躺床上，我给你煮药。” 张欣欣浅笑。 “难为雨点儿还记得我要吃药。那便烦劳了，只是雨点儿，真的不和姐姐一起洗么。” 我看着张欣欣即便穿着宽大汉服也掩盖不住的玲珑娇躯艰难摇头，拼命克制住自己的贪婪。 “不要。欣姐姐，我不能给自己任何犯错的机会。我希望欣姐姐也不要给我任何犯错的机会。” “不是这样的。对我来说，这不是犯错，是相爱的人应该做的事情呢。雨点儿，记住……我不会拒绝你，想要欣姐姐的话，随时都可以。” 我解开骑士制服的衣扣，然后想起白衣人压根就没有给我内衣，我脱了这衣服直接就是和张欣欣坦诚相见，那岂不是我主动引诱她，万一她克制不住擦枪走火越界了，那就是我的全责，于是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张欣欣。 张欣欣眼波一转便知道我里面没有穿，她也不多说什么，轻轻扬了一下唇角就离开。 她出去之后我脱下骑士服把自己的身体慢慢进入水中，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我确实是在垂涎张欣欣的天仙美色，但我自己也是很不错的，除了胸不是很大之外没有硬伤，就算说着不是很大也有B杯了，而且形状和颜色都不错，我还是可以小小地自豪一下的。 毕竟我是媚鬼嘛。 张欣欣在外面很有礼貌地敲门。 我把自己脖子以下全部淹没在水中对她稍微提高了一下嗓音：“欣姐姐，麻烦把衣服放在一边的桌上。” 张欣欣进来放下衣服后又离开，她很尊重我地没有往水桶里看，我很感谢她的尊重，同时心底也暗暗恼她太尊重我居然真的什么都不做。 我不能主动，如果你也不主动，哪里会有故事？ 第252章 你是枕头公主吧？ 老实说我蛮喜欢给张欣欣煮药的，她的药闻起来还不错，喝药的时候看起来整个人也有一种娇脆的易碎感，让她更加像是云端之上只存在于最深层幻想中的遥远虚影。 张欣欣服药后便睡下，我也脱了衣服躺在她身边，泡澡之后我确实也乏了，当她温柔抱住我时我便乖顺地缩进她怀里入睡，也许是因为太困，也许是因为她唤起了我对其神性的认可，总之我们互相拥抱进入梦乡没有擦枪走火发生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张欣欣不会拒绝我，若是我想要占有她，她不但不抗拒还会很热情迎合，但我不能主动进犯，这是我的底线。偏张欣欣又对我过于尊重和保护，得不到我的许可难以主动进攻，就让我们之间处于相互渴望又画地为牢平静相依的暧昧状态而难以更进一步。 第二日在张欣欣怀里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用阴气供养我让我没有产生饥饿感，但她高成瘾性的阴气会让我慢慢在感情上更倾向于她，尤其是她的手指不经意间在我身上滑过的时候我的身子会发抖，会希望她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不能继续这样了，郑心雨，你快冷静下来。 我摇晃着脑袋，张欣欣被我滑稽的动作逗笑了，又来揉我的头，我这时想到为什么白衣人会把我送来张欣欣家里，就算她读出我的心也不应该做出这种近乎于将我送到张欣欣床上的事情吧。 于是我想起在深湖陵墓见过的大唐张天师的残魂，陵墓中的壁画大唐天师打扮跟白衣人挺像，也许他们是同门师兄弟，或者做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也许白衣人和大唐天师就是亲兄弟，同父同母那种。 我就问张欣欣是否对大唐天师有印象，张欣欣说有的，张家一直在享受大唐天师的遗泽，手链就是张家的遗留物，是给张家媳妇的东西，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把自己对白衣人的想法告诉她，张欣欣思索片刻后说大唐张天师确实有一个弟弟，弟弟不想承担世俗世界的责任只想修道，二十八岁那年和大唐天师打了一架打输了就跑了，没有人再见过他。白衣人是大唐天师弟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没有活人能从大唐活到现在，白衣人是没有转世轮回过的，他更大的可能是近现代想要逆天改命的大道尊。 我又说了白衣人对其自身的实力判断是稍低于巅峰寒露，张欣欣微笑道那就是和我齐平。 什么嘛，欣姐姐和露姐姐真的只差一点点吗。我不信。 张欣欣叹了口气:“都取巅峰确实只差一点点，场面上她好看一点实际上互相拿不下，都不一定打得出真实伤害。鬼的灵体可以用阴气修复，红衣君王阴气无限，打得还没恢复快，我和小露是打不出结果的，或者是君王之间都是打不出结果的。我表现得很差劲是因为我在花很多精力来维持一个人类身体的正常运转。” 生死界限是无法突破的，死去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复活，哪怕是红衣君王强行制造出近似于活物的形体也只能说这是近似，从鬼物称为鬼的那一刻起她们的时间就已经永远停止，或者成为被死去前的痛苦不断折磨的厉鬼，或者步入轮回忘记所有重新开局，没有第三条路。即便是阴司的阎王们，他们也一直记得自己死亡前的悲伤和苦难，只不过地府有自己的一套安抚力量让他们可以最大限度地将痛苦压制下去，大多数时间里可以维系平静。 我想了想又问：“欣姐姐我看着和活人也没有区别，或者说就是活人，那么这个自己做的躯壳和真实的肉体有什么差异呢。” “差异么，还是有的，比如极端虚弱不能奔跑不能长时间运动，骨质疏松容易受伤，触觉敏感度过高难以有效调整，还有就是……” 张欣欣素手交叠在小腹处微笑：“体质阴寒，虽然不会伤害到拥抱的人，却难以怀孕。” 我瞪大眼睛道：“是难以怀孕不是绝对不可以怀孕对吧？虚假的躯壳居然连怀孕都可以实现，就算欣姐姐说这和活人有区别，在我看来也只是体弱的活人啊。真是太神奇了，欣姐姐可以教我做一个灵魂容器吗，我想等到那天我死了就可以捏一个容器自己钻进去，我就是新的红衣君王了。” “还是不要想什么容器，珍惜自己的生命，红衣君王也是鬼，是鬼就会永远被死前的痛苦和绝望折磨。我是清鬼，本该无欲无求，相对于小露我受到的死前负面情绪伤害较小，但也是无法避免的。” 我想了想又问：“欣姐姐……也许很没礼貌，我可以知道你的死亡原因吗？” 张欣欣揉了揉我的脑袋浅笑：“我是自杀的。读书的时候我在学校里还算有点名气，有一天夜里下了自习回宿舍路过学校的小树林，被几个人拖进去，我看已经没有脱逃的可能性就主动用胸口撞上他们手里的匕首，实际上算是自杀。” 我捏紧拳头问：“这是欣姐姐最后一次轮回的死亡对吧？还记得那些害你的人吗，我要剁碎他们。” “雨点儿，他们没有得手哦。” “根本就不是得手没得手的问题吧！为什么欣姐姐可以把那种事情如此风轻云淡说出来，清鬼就不会有想要复仇的想法吗！” “好啦好啦，雨点儿，乖，别闹了。” 在张欣欣家里我是很随意的，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张欣欣对我最大的威胁在于她本身的性吸引力，如果我不想对她做坏事而是甘愿做妹妹，和她相处是让我最舒适的。我躺在张欣欣腿上闭起眼睛，张欣欣温柔抚摸我的头不出声地笑，让我枕着她的大腿休息，我却在她腿上躺了片刻后想起她身子娇脆经不得折腾，赶紧自她身上离开。 “对不起，欣姐姐，我忘了欣姐姐身体很脆弱，被我压得麻了吧……” 张欣欣美丽的眼睛满是深眷的爱意，她凝望着我轻轻勾起唇角。 “我愿意被雨点儿压。” 我天，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 我一手按在胸口尽力让骤然加速的心跳平息下去，另一只手被张欣欣轻巧握住，她将我的手掌放在她自己的肩上让我搂住她的肩膀，我可以发誓这一定是在勾引我，她在诱导我对她做坏事。欣姐姐啊，我是那种会被你引诱就突破自己底线的人吗，我对寒露的爱情可是绝对不会……快住手我快把持不住了！ 张欣欣的肌肤摸起来感觉太美妙了，柔软丝滑又温暖水嫩，我没忍住就多摸了一段距离，当手指碰触到她内衣的下沿时，我猛然惊醒。 “不要抗拒我。雨点儿，我对你的吸引是绝对的，就算想要用清心咒压制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咬了咬唇，用空着的右手召唤出惊月剑来。 我并不打算攻击张欣欣，我只是想要以剑穿手用疼痛转移注意力，然而我的想法怎么可能瞒得过张欣欣，她用春葱般细白的玉指在惊月上一点便让我的剑化为光粒消散，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勾住我的腰吻落下来。 我想要推开她，不争气的手臂却勾住她优雅的雪颈舍不得放开，待绵延的一吻结束后我身体发抖，心间乱颤，两腿竟已经站立不住向后倒去，将张欣欣一并拖倒在地上。 “雨点儿真是热情。” 张欣欣轻笑，我脸上发烧，忙不迭放开搂着她脖子的手臂，不料张欣欣将我的两手按在地板上，她温软的芳唇从我脸上亲吻，又索取了一个三分钟的吻之后一路向下，在我脖子上吮吸，来到我的锁骨处，用可爱的舌尖在我的锁骨处画着圈儿。她舔得我好舒服，让我最后的身体抵抗也溃不成军。 “呜呜呜……欣姐姐……不要……不要舔我……你是……你是仙女……” “我是仙女？不要这样？” 张欣欣被我说懵了。 我忍着愉悦掺夹羞耻的眼泪用动情时极为娇媚的嗓音软软道：“仙女……仙女不可以哦……仙女是不能做这种事……只能……只能被……” 张欣欣被我气笑了。 “所以雨点儿是不想被我压，只想压我对吗。” “不是的……呜呜呜……欣姐姐……不要欺负我……我好难受……” 我的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马上就要落下来了，张欣欣还有心情逗我玩。她太温柔了，就看不出我此刻已经对她发出邀请，只差没有说出欣姐姐快吃掉我的话语吗。我现在已经是渴望被支配被占有的状态，只要她抓在我肩上的手往下一滑，我们的关系就可以得到突破了不是吗。 等等，我好像知道了为什么我和张欣欣可以保持暧昧又相安无事。 我们都是试图引诱对方来吃掉自己，这是两个铁P的互相勾引啊。 两个铁P是不会有未来的！ 我努力仰头呼吸着张欣欣身上清甜的芬芳，用略带沙哑的甜媚嗓音问： “欣姐姐，其实你是……枕头公主吧？” 第253章 张欣欣的目标 枕头公主的质疑让张欣欣笑了起来，她捏了捏我的耳朵不知道是赞同我的评判还是感觉我的话太可笑甚至都不愿意花功夫驳斥，但她捏我耳朵的手好温柔，我就用自己的脸在她手臂上蹭了两下。我和张欣欣，每一次都在擦枪走火的边缘疯狂试探反复横跳，但又都固守着最后的底线，不会真正越界发生恋人才有的亲密关系。 张欣欣陪我玩了片刻就让我躺下，她坐在床上背靠着床栏用纤细的玉指在空中画着奇怪的阵法，我认出这并非是对付天外之物的阵法而是用来限制火系阴物，我所知道的强大的火系阴物除了印度的太阳神之外就只有寒露，张欣欣是没见过太阳神的，她负责的战区是东线和东南，对美日的部分，那里没有火系的君王级别，由此可以判断出她研究克制火系君王唯一的目的是想要对付寒露。 我不能知晓寒露和张欣欣过去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能大致得出寒露爱张欣欣，张欣欣对寒露只是如果没有郑心雨的话和你在一起似乎是最优解的程度。就我对两人的了解来推断她们之间爆发战争的最后结果，赢家一定是张欣欣，毕竟寒露对张欣欣是下不了死手的，张欣欣却未必会对她手下留情。 寒露和张欣欣，无论哪一个伤了我都不愿意看到。 我犹豫了一下就轻轻摸上张欣欣的小腿，细细体会光洁柔滑的触感。说起来我好像并没有想这样摸过姐姐们的腿吧，寒露也好张欣欣也好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几乎完全被动，一直是被她们压在下面摸来摸去，现在我主动去摸张欣欣的腿，动作带有明显的引诱的成分，希望可以用如此方法对她示好，表明如果两位姐姐可以和平共处的话我没有什么必须要死守的执着。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保证寒露和张欣欣的“存在”，其次才是爱情的专一。 “雨点儿突然好主动。” “欣姐姐。答应我，不要主动攻击露姐姐好吗？我可以接受和两位姐姐同时发展爱情，我也可以接受两位姐姐之间发展出自己的爱情，但无论如何，请两位姐姐一定不要互相残杀。你们都是我害怕失去的人，我给过露姐姐一生一世的誓言，所以在爱情的偏向上我更倾向于露姐姐，但如果是存在的偏向，我两个都不要失去。是不是很无耻……可是我……真的想要两位姐姐至少在我身边，不在我身边也没有关系，至少……想要两位姐姐继续存在着……” 张欣欣轻吻我的脸温声道：“雨点儿不要怕，我暂时没有对付小露的计划。” 我敏锐捕捉到她用词的谨慎，于是凄然道：“是暂时的没有计划，也就是说可能早就有了一千遍一万遍想要让她魂飞魄散的想法，只是暂时没有必要或者没有条件付诸行动吗。欣姐姐，我求你了，不要和露姐姐其战端，至少不要主动攻击她好吗？” 张欣欣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我紧张凝望她恬静的丽容，直到她幽幽叹了口气我才放下心来，知道她终究是退了一步。 “雨点儿。我说过我想要你，想要全部的你，所以我确实是一直有消灭小露的想法的。只可惜君王之间有奇妙的联系和平衡，导致君王不能消灭君王，所以我就算想要她消失也没有办法做到。雨点儿，这样的欣姐姐你也会喜欢吗，我不是圣洁无暇的女神，我也有自己的欲望和黑暗。” 我两手愉快摸着张欣欣的一双粉腿，心情大好。 “更喜欢了。” “雨点儿真是……只会对我说喜欢，从来不对我说爱吗。如果雨点儿不给我爱情的承诺，我不保证这场战争中一直都是人族的立场哦。” 我瞪大眼睛：“怎么这样？欣姐姐怎么会威胁我？果然是解放了天性吗？所以我的欣姐姐外表是圣洁无暇的天使，其实是粉切黑里面住着一只恶魔对吗？” 张欣欣把手伸进被子里面在我的锁骨上一点，庞大的阴气将我限制住，她把我的身子稍稍移动了一下，让我枕在她的腿上，这下子我的全身都盖在被子下面了看不见她的脸，只听得她若有若无的笑。是了，张欣欣确实是圣母白莲花，但前提必须是不涉及到我，如果染黑翅膀就能得到自己得追求，张欣欣也会毫不犹豫堕落。 所以我啊，就看住寒露和张欣欣两位红衣君王不会倒向敌对势力一边就是功德圆满了。 “如果只有成为恶魔才可以得到雨点儿，我愿意化为恶魔。” 张欣欣的话让我身体僵硬了数秒，然后我想明白了就舒展身体贴在她身上。那就让你得到我，只要你和寒露不打架别的怎么样都无所谓。我知道张欣欣一定有超出我想象的计划，她有一盘大棋要下，跟寒露不一样，张欣欣是真的有理想有追求地在寻求做成一件我暂时还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理解的大事。 “呐。欣姐姐。” 我从被子下又探出头来。 张欣欣摸着我的脑袋问：“怎么了呢？” “欣姐姐的追求是什么呀？我知道欣姐姐一直都有一个巨大的计划，一个也许会颠覆整个世界的计划，可以告诉我吗？就算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就是想要确认一下，欣姐姐如果发现我可能会成为计划的障碍，会不会抛弃我。嗯，欣姐姐，不用告诉我实话，这时候还是要骗我的，我不想听真话。” 张欣欣浅笑道：“告诉雨点儿也不是不可以。这个计划我从没有告诉过别人，连小露都没有，既然雨点儿想知道，我便告诉雨点儿。” 我吓得连连摇头：“别别别，欣姐姐快别说了，我们还是维持姐妹情深吧。” “不要怕。我不会抛弃雨点儿，任何时候都不会。那个计划如果和雨点儿的安全冲突了，我会将它暂停，直到我可以确保雨点儿的安全才会重新启动。” 我瞪大眼睛看着张欣欣，她又附身在我唇上留下一个吻，然后将她的计划告诉我。 确实是颠覆整个世界的计划。 张欣欣的语速并不快，仿佛不是在讲述一个足以倾覆世界的谋略而是在聊着雨点儿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听得手脚冰凉完全想不到她会有如此追求，好在她也确实对我承诺一旦此计划和我的安全冲突就会将其暂停，我也不算是完全无力，最坏的情况下我可以拿枪顶着自己脑袋迫使张欣欣停止执行她的计划。 最让我震惊的是这个疯狂的计划她并不是牵头人，真正的牵头人是遗忘者之地的老妖怪，现世的五星道尊们表面上是老妖怪的对头，实际上基本都参与了这个听起来荒诞无比的巨大计划。不，不只是五星道尊们，就连红衣君王顶级鬼王也都或多或少有参与，寒露，陈源，左涛，刘峰，甚至是…… 我用力摇头企图将不妙的预感摇出去。 真是糟糕的预判啊，我果然是预判好的不灵坏的灵，红衣君王们还真不是正义的一方，只是我想不到连五星道尊们也都会参与其中。中国顶级的道士除了秋意遥之外都在这个名单里面了，如此宏大的计划确实只有张欣欣适合做最高执行者，也难怪临安政权一次次遭到袭击却又一次次无伤筋骨，原来她和白衣人是合作伙伴。 那我……是在保护什么呢…… “我是整个项目的持剑者，统揽全局的执行人，所以如果雨点儿当在我前面的话，这个项目就很难实现。雨点儿不感觉是个有趣的计划吗，颠覆整个世界，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君王们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打造出一个理想的世界。” 我思索半分钟后心底浮现出某个让我震惊的称呼。 “欣姐姐。你们想要……成为神明吗？” “神明。如果说造物主便是神明，我等为何不可呢。”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示出红衣君王的傲慢。 张欣欣一直是温柔的，亲切的，平和的，我本以为傲慢这个词永远不能用于形容她。我错了，不管再怎么温柔，红衣君王到底还是君王，他们看凡人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低级又可怜的生物，在红衣君王眼里人族是没有资格和他们呼吸同一片空气的。张欣欣会释放出她的阴气帮助鬼物妖怪升级进化也不是因为喜欢他们而是因为感觉他们是可怜又弱小的种族吧。 “欣姐姐，鬼不是人死后变成的嘛，为什么君王们一点都没有自己曾经是人的温和呢。” 无论如何，这个问题我始终都不明白。 君王们太过好战，以至于表现完全不像是人而是某种猛兽。 “鬼真的是人死后变成的么。” 张欣欣微笑反问，我愣住数秒，继而想起遥远天外的来客和梦中出现的红衣君王。 原来……是那样的吗…… 所谓的鬼，并非是人类死后所化，而是另外的什么东西？ 还是说，鬼物一旦成为君王，就会变成我所不知道的某种恐怖的存在？ 我又想起张欣欣曾经说她和神明保持通讯，如果说创造世界便是神明的话，张欣欣的目标，红衣君王们的目标，便是创造世界成为至高无上的神明吗？ 第254章 我是什么？ 张欣欣的目标是重建世界，我会尽全力阻止她将目标实现，因为重建世界的前提是世界的毁灭，道尊和鬼王们对于毁灭世界是不会有疑问的，连最温和的张欣欣都不反对此计划，其他的鬼王道尊更不用说。 和张欣欣一起窝到天亮，第二日临近中午才起床，自己在无人的园林里玩耍。这片园林似乎是张欣欣的阵地，将其他的鬼物隔离在外，只有我们存在，无论是自然环境还是无双仙子都刚好击中我心中最希冀的部分。 园林是我理想的居住地，张欣欣也是我最初的幻想。 可惜。 一切电子信号在园林中都无法传播出去，即便是不需要信号的死亡秀场客户端都不能工作，我甚至连商店都打不开，若张欣欣不放我走，我是走不掉的。当然我也没打算走，实际上我现在有了几分乐不思蜀的味道，和张欣欣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除了对她有爱情上的心理压力之外一切都很好，只要我可以压制住自己的欲望，张欣欣就是最好的姐姐和师长。 园林内的时间可能和外面不一致，很长时间才会天黑，太阳沉下去之后我就折了一根竹子做成简单鱼竿在凉亭里夜钓。 大半夜钓鱼可能会遇见鬼，我是个道士，不怕鬼。 红衣君王的阵地内也不会有路过的野鬼。 当我终于钓上来一条比自己小拇指稍微长一点的鱼时，我突然就笑了起来。 我所坚守的是自己的誓言，我对寒露曾经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誓言，但我并没有许下她是唯一的爱这样的承诺。我确实是想要宣誓只爱寒露一人，她在我在，她灭我殉情，但每一次寒露都恰到好处地阻止我宣誓，这一方面是她确实对张欣欣图谋不轨想要两个都要，另一方面却暗藏着她对未来的不安。 寒露，可能永远都无法恢复常态实力了。甚至有可能会持续低衰弱，直到有一天像别的厉鬼一样被净化，魂飞魄散，或者坠入遗忘之地永远地搏杀战斗。 因为遇见了糟糕的未来，她才会想要把我推给张欣欣，甚至是翠翠，是丽娜。 她想要我活下去。 我放下鱼竿就去找张欣欣。 张欣欣在凉亭里煮茶，对我的到来似乎并不感到惊奇。 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张欣欣。 我在她面前坐下，她给我倒了一杯茶水，虽然我对茶没有研究不知道煮的是什么，味道确实很不错，唇齿留香，让我身体舒畅，积压的劳累和心上的压力都慢慢消去。 喝完了一杯茶水，我抬头看着张欣欣绝美的脸庞轻声问： “欣姐姐。告诉我，露姐姐是不是永远都恢复不了了。” 张欣欣又给我倒了一杯茶。 “雨点儿，有些事情，不要知道比较好。” 我摇头。 “我一定要知道。欣姐姐，我想要知道露姐姐的事情，当然，不只是露姐姐的事情。” 张欣欣倒茶的动作出现极细微的停滞，但她仍然维持风轻云淡，沉默了一分钟后她才对我伸出手，我就乖巧把自己的手递给她，当她和我十指相扣时，我的心脏传出一阵冰凉的冷意，灵魂世界中的惊月降下一场狂乱的暴雪试图将张欣欣驱逐出去，我及时压制住她避免自己进入暴走伤到了优雅的仙子。 “雨点儿。现在的你还太弱，不能把所有的信息分享给你，等到你成为红衣君王了，找回了过去的力量，到时候便会知晓一切。现在，我只能让你看到我们的过去。” 我在张欣欣怀中闭上眼睛，再醒来时已经在一个像是客厅的房间。 我穿着华丽的白色宫廷长裙，戴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公主桂冠，梳着一看就很费时间的刘海，一头长发在背后柔顺地散着。我的手里有一杯热咖啡，现在我在双手捧着咖啡看着杯子里的液体荡出一道道涟漪波纹。咖啡闻起来还挺香，我想要尝一口却发现控制不了身体，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的环境上，以红衣的视野能力观察这个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野无法离开这房间。 “小雨。我回来了。” 房间的大门开了，寒露自外面进来，她穿一身绯红的女式军装，紧身制服将她窈窕完美的身段勾勒出来，我想要多看她几眼却发现身体毫无反应，又怕她发现我启动了红衣能力，只好坐着继续双手捧咖啡杯暖手。说起来我的手为什么会这么冷，身上也好冷，简直是要冻死人，这不科学。 “小雨的手还是这么冷。没事的小雨，姐姐回来了，姐姐给你暖手。” 寒露把她的手交叠在我捧着咖啡杯的双手上，她的手确实很温暖，然后我笑了一下，笑得很轻以至于我开始怀疑我刚才是不是笑了，不过从寒露的表情来判断我确实是笑了那么一下下吧。我放开了咖啡杯，寒露抓着我的手吹着气，火系君王的热气吹在手上还是挺舒服的。 “露姐姐好兴致，又和欣姐姐玩到很晚。” 我居然说话了？我酸了？ 不，等等，我居然说话了？我控制不住身体说话了？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身体？ 这是……我记得在我醒来之前，张欣欣说要给我看一些过往，所以我其实，并不是醒来了而是仍然在梦中，以梦的形式读取原本的记忆对吗？ 寒露笑了笑就落下一个吻，这个吻起初是浅浅地一点，我却不满足于蜻蜓点水，硬是缠着她将其变成深吻，我可以确定这是梦的回忆，因为一个吻下来我没有半点媚鬼特质反馈，尽管感觉到身体已经动情，灵魂却没有震动，不像之前动情那样是从内到外，从躯体到灵魂对欢好的渴望。 寒露于是就把我抱上了桌子。 一个小时的欢好后，她脱下军装给筋疲力尽的我盖上，自己离开了房间，我可以感觉到身体的疲倦，但神志仍然清醒，甚至都不需要法诀来压制媚鬼动情。只是身体劳累还是很容易应对的，只要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就好，等等，为什么我盖着的衣服被掀起来了？寒露又想搞什么鬼？ 哎？ 张欣欣？ 还拿着水果？ 真是客气，来了还知道给我带吃的……不，不要把水果放在我身上！欣姐姐不要这样！好吧你放就放吧，你拿筷子是做什么？ 欣姐姐，你夹水果片好不好，你往哪夹呢？那两颗葡萄是摘不掉的啊…… 呜呜呜……坏人…… 又被张欣欣折腾了一个小时我才得以休息，张欣欣考虑的东西比寒露多，她会抱我去洗澡，然后给我换上新的衣服，至于沾满了水果汁液和不明液体的衣服就被她丢到地上用阴气明火烧得连灰烬都不剩下。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很少见到寒露，倒是张欣欣一直都在我身边。 寒露和张欣欣似乎维持着体面的契约婚姻，寒露是骄傲的女皇，张欣欣是温柔的皇后，在外界看来她们的爱情婚姻无比稳固，但我知道她们其实一直都有着巨大的危机。寒露毫无疑问是爱张欣欣的，张欣欣却没有给她回应对等的爱，当我在场的时候张欣欣拒绝她的一切过度亲密动作，每次寒露试图摸她的胸都会被她挥开。 “我的宝宝，你要好好长大，成为新的最后的君王，然后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张欣欣的声音空透温柔，仿佛穿越了亿万光年的漫长星海。 好好长大。 最后的君王。 永远不再回来。 我猛然睁开眼睛。 眼前还是古色古香的房屋，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在那里没有任何可以对我造成威胁的东西，但我只能盯着那里，死死盯着，不然我的眼泪就会流出来。 原来……过去竟是那样的吗？ “雨点儿。” 张欣欣握着我的手柔声劝慰：“过去很糟糕，至少现在不会了。如果雨点儿选择加入到我这边来，不要小露了，我们两个也可以很快乐。” 我轻轻摇头，眼泪终于滑落。 “欣姐姐……我……我不接受你是因为自己坚守现代文明的价值观念，而不是不爱你，可是……我……” 张欣欣捧起我的脸吻下来。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好久，等到我的唇舌麻痛，嘴唇都肿了张欣欣才停下来，我看着她同样肿了的樱唇突然感觉很可笑。 郑心雨。 你在坚守些什么？ 你想要的符合现代文明价值观的爱情，你所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底线，在现在是否可以继续维持？ 你想要张欣欣吗？ 是的。想要。 很想很想。 也许我先爱上的是张欣欣吧。从在那山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不，从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宝宝快长大，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的时候起，我就爱上了她。 我扬起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装饰物的左手，点点金光在我手臂上亮起，那是封天锁。 张欣欣的手链，寒露的项链，陈源的袜圈，白衣人的耳坠，秋意遥的封天锁。 如果我可以同时接纳彼此对立的君王的信物，那我真的…… 是人吗？ 如果我不是人，不是从婴儿成长到少女的人族，那么我…… 我…… 是什么？ 第255章 我要全部的你 看到不愉快过去让我情绪低落很长时间，张欣欣这次没有哄我而是让我独自在外面思考人生，我也就在凉亭里看着游鱼久久沉默，直到太阳升起，光线温和洒在我身上。 我敢说我面对的情况是谁都没见过的，红衣君王和五星道尊联合起来想要毁灭世界然后以这世界的残骸为基调重建世界，听起来是一个多么疯狂的计划，但这个计划实施起来是具有很大可能性成为现实的。如果张欣欣没有骗我，红衣君王确实是需要建立起新的世界，建立起一个适合玄界的新世界。在新的世界里会有充沛的灵气，草木鱼虫皆有灵，就连桌子椅子甚至是路边的小石头都有修炼得道的机会。 对于玄界人士来说，那就是理想世界。 这世界原本也是充满灵气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强者越来越多，有限的玄界资源就不够分，于是就爆发了数次玄界战争，让膨胀的玄界人口在高烈度战争之中大规模削减，稳定在一个整体可控的水平。 然而人口增加到一定程度就不能再用战争消除，由于顶级强者们为了保障后代的生存而结盟，产生玄界政权和国家，国家产生之后玄界的衰落就是无可避免的了。 如果白衣人的重建计划得以实施，至少会有五十亿人口被消灭。考虑到由于天外入侵和地球本身另一面的恶鬼们大量来到地表，此刻全球人口应该是不超过五十亿，白衣人阴谋得逞的话五十亿人口最后剩下的未必会有一百万。 重建一个灵气充沛的世界需要把除了要保留的生灵之外的灵魂全部抽离粉碎，使之以灵体碎片的形式融入环境，强者们吸收环境中的碎片来突破自己的瓶颈，成为红衣之上的存在。 献祭全世界来完成一个新世界的构建，不愧是你，白衣人。 我敢说五星道尊和红衣君王都对计划有大致的了解，也都赞同或者至少不反对白衣人的计划。重建世界只需要毁灭现世，遗忘者之地和阴间都无法被波及到，大大小小的双界更是数不清，强者们是不惧怕这个疯狂计划的。 思考人生两个小时后，我回到房间见张欣欣。 “欣姐姐。我希望可以阻止你执行毁灭世界的计划。” “那我便暂停好了。” 张欣欣也好说话，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然后对我展开手臂张开怀抱，我犹豫一下就钻进她怀里，坐在她腿上仰头吻上她的唇，一吻过后我又想起她身子虚弱我不能坐她腿上，刚要离开时张欣欣就抓住我的双手将我压倒在床上。 如果这时候张欣欣对我做什么，我是抵抗不了的。 但她只是吻着我的脸温和告诉我不要怕，张欣欣永远不会拒绝郑心雨。她的无限温柔和包容让我更加难过，于是我闭上眼睛假装入睡，偏张欣欣又看出我想哭，抓起我的手在我的掌心一刺，我刚好借着疼痛哭出来。 张欣欣一反常态没有哄我而是看着我哭了好一会儿才又温柔抱住我，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想要重建世界，但我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这个地表世界是留下了我和姐姐们痕迹的地方，我希望可以把它保全，但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做不到了。 温柔优雅的仙子，要么不搞事，一搞就是大事。 “欣姐姐。” “我在呢。” “你想要什么。” 张欣欣捏了捏我的耳朵，她的笑还是轻轻软软的。 “我要你。我要全部的你。亲情也好爱情也好，我愿我的世界只留下你，同时也想要你的世界只有我。我说过的吧，你对我来说，是妻子，也是孩子。我知道你爱寒露，或者就算你不爱寒露也不可能会给我全部的爱。你的感情不可能全部集中在我这里，你有姐姐有妹妹有老师有同学，你的注意和精力不可避免会分散，可我呀，还是贪心的想要你的全部。” 我说不上话，张欣欣的诉求让我又一次怀疑人生。郑心雨何德何能，居然能获得清幽谪仙如此深眷？ 换了一个人说想要我的全部注意和精力，让我的世界只有她，我会很恐惧，会感觉这人好可怕，但如果说出这种惊人言论的是张欣欣，我反而一点都不奇怪，仿佛本该如此。 又是几分钟的沉寂后，我轻轻叹了口气。 “欣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我知道我做坚持的思维是坚守不下去了，我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和陷阱中，唯一确定的就只有欣姐姐和露姐姐不会害我而已。欣姐姐，为什么你会想要重建世界呢。哪怕是那个遥远的皇帝，来到地球之后也会受到限制不再是神明只是红衣君王顶点，以君王的实力是可以应对的，君王们也可以从外界直接获得能量补充阴气，近似于不死不灭的存在，那么为什么还要坚持灭世呢。” 张欣欣不出声地笑。 她笑得太美，我只能移开视线避免被她勾去了魂儿就吻她，忘了正事。 等她笑够了才一手揉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拉起我的手，十指相扣。 “只有重建世界，只有创世，才能成神。白衣人找到我的时候就许下了成神的承诺，他要悟道，我跟着他最后可以突破红衣君王的极限，成为创世者，真正超脱现有规则的一切。在有记载的资料里，只有皇帝达到了那个层次。” “欣姐姐是想要力量吗。还是说只是单纯想要更高的地位。” 我并不能理解成神有什么好的，张欣欣也并不对我灌输成神的必要，相反她的话让我想劝阻她的说辞全部都被堵住了。 “要力量要地位，那我为什么不接受异世邀请呢？被称为神明的大存在不断对我发出邀请，给我各种奇怪的东西，用了他们的东西我就可以获得此世最强的力量。那有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张欣欣继续道:“不创世的话也可以成神，但那样意味着我所在意的存在无法带走，当光落下时我只能独自离开，连反悔都不成。如果是创世，我可以成为和他们对等但无需离开此世的神明，雨点儿也会在我身边，并且只属于我。” 信息量过大我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成为创世者就只是为了要我？ 郑心雨何德何能？ 但我找不出张欣欣逻辑的漏洞。她到目前为止所展露出来的关注点，我确实是唯一的。如果她想要我并且不愿分享，接受白衣人的邀请去构建新世界似乎并非不能接受。等等，还是有问题，寒露也在这个计划之内，到时候成为创世者的不只有张欣欣，她要如何对寒露？ 还是说……这个计划到后期会消除其他君王的存在？ 可是君王无法消灭君王，张欣欣要怎么办才能……不，红衣君王并非不可打倒，只是红衣君王做不到消灭红衣君王，但道尊们是可以消灭君王的，按照张欣欣一贯的行事风格，先策划君王内耗再给道尊们提供机会，等到两边打得都有气无力了再下场收割，并非做不到消灭其他的红衣君王。她本人不能做的事情，自有张磊他们那些道尊去做。 “欣姐姐。” 我思考了数秒，握住张欣欣的手柔声道:“欣姐姐答应过我，不主动进攻寒露。” “是的。所以我不会主动攻击她，但我也不会在她遇到危险时救援。对我来说寒露没有了更好，我会把寒露的那份爱一起补偿给雨点儿。” 我幽幽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欣姐姐一点都不念她的好。” “我想要完全的你。如果寒露继续存在，雨点儿至少会有一半的爱要分给她。” “那时候为什么可以接受呢。” 张欣欣捏着我的鼻尖，用她的额头顶着我的:“那是过于久远的历史了，人类组队还拿着木棍和猛兽对峙的时候是不存在一心一意的爱情的，但进入文明时代以后，我们从文明的社会学到了很多东西。雨点儿，你不是也一直都认为害怕黑暗是因为见过光明吗。” 我在张欣欣唇角温柔亲了一下，她不满意又按倒我吻了好久，我的舌头都快失去知觉了才放过我。 “欣姐姐。” 我的嗓音是动情时略带沙哑的甜媚，看着张欣欣的目光也一定满含绮念。 “不要读我的心可以吗。” “可以。” “你发誓。不然我就在欣姐姐面前回忆我和露姐姐的幸福。” 张欣欣被我气笑了。 “好。我对天道发誓不会读雨点儿的心，不然我永遭九天雷劫灰飞烟灭。” 我搂住她的脖子呢喃:“谁要你灰飞烟灭。你灰飞烟灭了我怎么办。” 张欣欣没有任何辩解承认了她对我用了读心的能力，也许我对张欣欣了解得太少。 被称为最弱君王的她，真的就弱吗。 如果不是她爱我，她会是最可怕的敌人。 果然，我还是不愿意和欣姐姐为敌。 必须想办法避免冲突才行。 第256章 恐惧 如果张欣欣的目标是成为红衣之上的存在——所谓的神明，我并没有阻止她的必要。可她不仅要成神，还要献祭整个地表世界为代价来让我也成为神明，这样就可以做到她说的得到完全的郑心雨，我不知道完全的郑心雨是什么意思，也许是足以打破君王不能消灭君王的限制，获得消灭寒露的力量并且付诸行动吧？ 老实说我到现在为止也才明白了张欣欣想做的是成为神明，把寒露消灭掉来独占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可以成为创世者，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和白衣人结盟。遗忘者之地数次刺杀她，林原奈美更是一次次想要置我于死地，张欣欣如果足够爱我就不应该让我在遗忘者之地的监视之下生存，应该为我获得更安全的环境才对。 也许在背后还有很多我尚不知晓的内幕，我不打算去问张欣欣，问了她也必然不会告诉我。现在的我实在是太弱了，弱到就算知道有人想要害我都反抗不了，只能躲在张欣欣怀里寻求保护，但如果我可以找回失去的力量便会打破这种局面。虽然我是最弱的红衣君王，最弱的君王那也是君王，不是现在一个道君可以比的。 浑浑噩噩过了三天，张欣欣对我足够尊重，哪怕力量上有压倒性的优势也没有强要了我，这让我很是感谢。如果是以前，我说不定会主动引诱她来把她锁在自己的阵营里，现在知道了很多东西的我已经不能再把她当做温良无害的小白花，事实上每一个玄界人士都告诉我张欣欣不简单，我却一直没有重视起来。 毁灭世界然后重建世界吗。 真是可怕的目标。 张欣欣不放我离开她的院子，我也找不到出路，就只好每天在这里和她腻在一起，好在我即便是内心受到冲击也还爱她，把她搂进怀里呼吸着她身上幽冷的香味我会有种忘了所有事情就这么抱着她就这么被她抱着一起沉眠的黑暗的想法。我不愿意放开寒露，却又极端渴望张欣欣，这样的我，果然是，很差劲吧。 又过去一段日子，我终于想起世界的灾难快速靠近，我不能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抱着张欣欣做春梦，我要振作起来投身到拯救世界的伟大工程中。 张欣欣和我交流后就答应教我道术，她没有拿教科书而是带着我到院子里，让我站着。 “雨点儿，你要补的课很多，现在没有时间让你慢慢从头学起，所以我不再教你剑法和基础技能，跳过前面的从中级道术开始。” 张欣欣白润通透的手指捏住自己一簇黑发，她的手好美，我看得一愣神。 “雨点儿，学习的时候就好好学习，等下欣姐姐的手给你玩个够。” 我点头：“嗯……哎不是，我才没有想要玩欣姐姐的手呢！”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欣姐姐，我错了，我想玩……” 张欣欣放开手让那簇黑发落下，地面微微震动，继而无数黑发破土，蟒蛇一般在半空中舞动。 我呆了一秒问：“哎……这……为什么欣姐姐会用露姐姐的能力呢？” “不是哦。小露的能力是火，以头发作为武器这是我的技能，她觉得好玩就学了。因为小露很好战，在外界反而把这个她偷学的技能作为标志性的战斗技能，实际上凡是她用头发而不是用火的战斗说明她只是在玩耍，只有大量使用火系能力的时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一次说太多也没有用，雨点儿，接下来我会用头发攻击你，来试着和我作战吧。” 我当即拒绝：“不要。我不要和欣姐姐作战。” “不是真的作战哦。这些头发也不会对雨点儿造成真实的伤害，只是让雨点儿熟悉君王级别的压力，这样以后面对巨大战争的时候才不至于一个照面被秒杀。” 我想想也对，向前伸出右手让惊月剑现身：“可是万一我没控制住力伤了欣姐姐怎么办。就算是红衣君王，欣姐姐此刻也是人类脆弱的身体对吧。” “雨点儿还是太小看君王了。即便是人类的脆弱身体，也有三星道尊保底的实力哦。而且……这是在我的阵地之内，在阵地之中，我就是全盛的君王。” 全盛的君王让我心下猛地一沉。 我知道全盛君王意味着什么。 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居然跳过受到限制的君王这个环节，直接挑战全盛君王吗。亏得张欣欣爱我不会真的按照战时标准对待，不然恐怕一巴掌就能让我当场去世。 我在惊月的剑刃上聚拢巨大剑气后冲向十步之外的张欣欣，明明已经开启了超加速却步履维艰，身体仿佛变得千万吨重，连抬脚都要花很大力气。张欣欣庞大的阴气如同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将我包围，在如此凶险的海洋之中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口干舌燥两眼发直，连抬脚都很困难。 是改变重力吗？ “雨点儿。这不是任何权限，也不是任何技能，只是简单释放出红衣君王的阴气。你会感觉身体很沉重，会感觉呼吸困难都是很正常的现象。这种感觉，在活着的时候，我也曾经有过呢。” 我忽然就笑了。 我明白了这是什么感觉。 恐惧。 弱小的人面对绝对强大的武力时的恐惧。 就像是被猛虎捕获的马鹿，当猛虎的利齿咬穿喉咙时马鹿的大脑会强行命令身体停止无用的挣扎，放弃抵抗以求速死，以此来减少折磨。 张欣欣的阴气对我来说是很熟悉的并且被我默认为没有危险的，即便如此我还是在她庞大的阴气之中呼吸困难无法行动，若是换了别的君王，单纯释放出阴气就能碾死我。 “雨点儿。深呼吸。深呼吸，放松身体，虽然不能消除恐惧，却是可以让身体恢复机能获得重新活动的许可。当过度恐惧时人会无法移动，身体难以做出任何有效动作，思维也会停止，类似于假死，但如果放松身体清醒思维，还是可以正常活动的。” 我于是按照张欣欣的话做深呼吸，十几次深呼吸之后我的身体恢复了知觉，这才感觉到肌肉的疼痛。 因为过度恐惧而肌肉痉挛吗。 “吸我的阴气疗伤。雨点儿，现在这个阵地默认你是我的一部分，将你判定为我的投影，你是可以吸收我的阴气来治疗自己的。” 我就乖乖遵循张欣欣的吩咐吸收她的阴气让自己的肌体痊愈，大概两分钟后我又深吸一口气向张欣欣冲过去。 这一次我冲得很快，身体并没有被恐惧击溃，但脚下的路似乎在向后延伸，无论我怎么奔跑都无法来到张欣欣面前，不过是十米的距离，却比两个世界还要遥远。 “缩地成寸？” 眼见冲不过去，我停下脚步问。 “雨点儿果然聪明。” 我叹了口气，剑气在我背后形成光翼将我带上半空。 “既然是缩地成寸，我从空中发起进攻不就可以脱离缩地成寸的影响了么。欣姐姐写的教科书我可是认真地读过了，缩地成寸这种技能只要会飞就可以轻松破解，说起来欣姐姐不应该用这种技能对我呀。作为一个道君，如果不会飞简直是没脸出门见人。” 张欣欣笑着伸出右手，她修长白嫩的手指带着纯白光芒，而后那光芒又向外扩散，地面上亮起同样神圣的白色光华。 “雨点儿的战斗智商确实是最高的，可以说除了我之外就是雨点儿在这方面最强了。是的，缩地成寸很容易被破解，只是雨点儿，真的要在空中和我作战吗。既然已经起飞，那便不要下落了，有我的阴气支撑雨点儿在阵地里可以永远维持那光翼。” 我猛然意识到不妙。 张欣欣仰起头看着我，她周围的地面上白光温柔扩散，白色光圈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形成，继而从每一个光圈之中生长出一棵阴气组成的樱花树。 这招是我之前见过的，张欣欣对付林原奈美时用过的炮阵。 我居然忘记了张欣欣的专长。 天下第一炮台法师。 我摆手道：“欣姐姐请等一等，你这个樱花雨的炮阵我应该是一炮都接不住的，只要那阴气的炮火打到我，你可就没老婆了。” 张欣欣浅笑道：“放心好了，樱花树向外散射的炮火不是亡灵冲击光而是我的信息素，它们只会在打到雨点儿之后唤醒雨点儿的本能，让雨点儿主动钻进我怀里求我爱你。” 我抽了抽嘴角苦笑：“欣姐姐还真是恶趣味，想要我的话，我是不会拒绝的，没必要这么麻烦。” “你一定会拒绝的。你已经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 不能跟她吵架，郑心雨你快冷静下来，她爱你所以可以每一个流程都对你让步，但如果对面不是爱你的张欣欣而是一心想要你死的林原奈美或者美国人的忠实走狗指原凛花呢？ 念及如此，我含笑举剑。 “那么，欣姐姐，小心了。因为我很弱，所以我的攻击必然全力以赴，因此欣姐姐务必小心，如果伤到了欣姐姐，那绝不是我本意。” 张欣欣点头：“我知道。雨点儿只管全力过来，被雨点儿伤到纯属我修为不足，红衣君王被道君伤到了这个笑话并不精彩。” 我嘴角跳了一下不满道：“我的欣姐姐什么时候学会阴阳怪气了？” 第257章 启动计划！ 阴气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樱花树的森林，连成一片阵地，我保持浮空紧握惊月剑凝望那片林子，心中骇然。我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要面对如此凶险的阵地，即便张欣欣说这些樱花树已经没有伤害我也不敢大意，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闪避攻击。 我确实是有了献身给张欣欣的打算，但那绝不意味着我可以放松精神。张欣欣是在教我能力，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会和君王作战，必须尽快成长，而最快的成长方法就是和一位强大又不会杀我的君王作战，在寒露无法联络，翠翠不知去向，叶冰不怀好意的当下，没有谁比张欣欣更适合做陪练。 清风吹过，千树万树樱花迎风而起，成为粉色的幻梦。 樱花海中的张欣欣俏然而立，无暇玉人一手撑着素色纸伞，一手向上扬起，花瓣自她指缝间滑过，有几片花瓣洒进伞内落到她头上身上，似乎是被吓到，洁白天使微微晃动娇躯，让那些花瓣轻巧落下。 四目相对，纯白神女一泓清水的美目化为温柔芬芳的沼泽，将我的注意力尽数剥夺。也许我的反应让她很满意，无双玉人将纸伞轻靠在温润香肩上，一手抬起轻柔理了理在风中稍显纷乱的黑发，那比粉色樱花更娇嫩的芳唇微微勾起，绽出一抹羞涩的笑容。 她好美。 我居然对她举剑，我有罪。 郑心雨你在想什么？这是模拟考，是欣姐姐对你的战斗指导，你应该以最高水平和她作战，最好打败她，才能对她致以最高的敬意。 在我沉沦进张欣欣的幻梦之前，惊月剑先一步释放出她的寒意，让我在灵魂世界的冰雪中恢复清醒。 我用剑气在身外形成结界向张欣欣冲过去，粉色花海化为骇浪朝我直扑过来，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闪避，不和海浪正面相撞，而花海有意识一般朝我席卷而来，让我不得不挥剑将突破结界的漏网之鱼击落到地面上。 张欣欣没有保持高密度高频率的火力连射，那些樱花树在释放了所有的樱花后就崩塌成为同样的樱花，我算了一下张欣欣有二十四颗樱花树，现在我要面对的是二十四颗樱花树和它们的花瓣。 密度和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别的红衣君王过来都不好打，何况我只是个道君。 樱花在空中形成一条鱼，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鱼，总之这条鱼就笔直朝我冲过来，我只能释放剑气将它打散，本就是细小花瓣组成的鱼又恢复到那些花瓣，在我刚才试图正面突破的同时四面八方的樱花已经把我压缩到一个樱花球中，我不得不快速挥剑才能保留一小片空间。 有花瓣突破了我的防御，在我的衣裙上留下了细小的痕迹。 几片花瓣落在我的身上，刚和皮肤接触就消失不见，我只感觉到有一点点凉，但我知道如果是真的死斗，胜负已分。那些樱花的花瓣每一片都可以在接触的瞬间化为可以炸平一座教学楼的冲击光，我会没事只因为张欣欣爱我，不愿伤害我。 这就是红衣君王的实力，并且我知道这只是君王的冰山一角。到现在为止，张欣欣没有拿出她的灵魂武装，没有使用她天下第一炮台法师的无限火力，甚至连最简单的防御都没有，只是撑着伞站在地面上让那些樱花自由飞舞就把我逼入绝境。哪怕我已经倾尽全力，都甚至无法从樱花海中逃出。 既然依靠自己已经没有脱出的希望，惊月，借我力量。 纯白色的剑光在我身外聚集，剑光的翅膀让我可以保持高速移动规避樱花，漏掉的花瓣也被惊月在我身外展开的结界抵消，在张欣欣的阵地之内我也可以维持无限的阴气保持最高水平输出，但我的体力并非无限，只能赶在自己的体力消耗完之前找到机会突入到张欣欣的近处。我注意到以她为中心一米半径之内是没有樱花的，也许张欣欣对于那些樱花的最大控制能力集中于外界，当樱花贴自己太近了她也会受到攻击而不得不保持一个一米的安全距离，那也许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的战斗智商一直都是很不错的，张欣欣也夸我在战斗智商方面远超常人，如果我可以冒险冲到近处，是不是就有了击败君王的机会。 不，不会。 哪怕我冲到了近处，我的剑恐怕也是难以对君王造成伤害。惊月难以击伤君王，倚天剑倒是可以无视真气和阴气，但对面是张欣欣不是真实的敌人，我不能用过于危险的武器。 我连续闪现暂且脱离樱花的攻击范围，樱花海分散到整个园林中，比刚才聚集的时候更加麻烦。每一片花瓣都是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亏得现在是模拟考，不然刚才被几百片花瓣碰触到我早已被炸得尸骨无存，既然是模拟考，我自然应该不负张欣欣的期望，至少要学到一点东西才行。 如果我可以寻找一条张欣欣忽视的道路来靠近她，或者我从高空假装阴气溃散衰落，在她接住我的时候拿出第二把剑……不行那样太卑鄙了，我是正人君子，怎么可以无耻偷袭。打不过就想办法寻找对面的弱点或者加强自身实力，上去假装投降再偷袭是不可以的，我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张欣欣站在石板的道路上，她的两侧没有障碍物，我可以快速俯冲突袭，当然樱花海也可以快速回援。事实上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张欣欣似乎是认准了我只能逃跑或防御而没有进攻之力，她身边连一片樱花都没有。 这就是我的机会。 又是一波连续闪现，我在躲避樱花浪潮的同时默默计算着要到张欣欣一米距离内的好几条路线，在逃跑的同时做好进攻准备，张欣欣应该发现不了我想要反击，或许她能发现但并不在意，毕竟我实在是太弱了，对她来说即便是冲到她的一米范围内也是毫无意义。然而我知道，冲到一米范围内也许赢不了，冲不到是一定赢不了。 又一次被樱花浪追到张欣欣前方十五米时，我深吸一口气挥剑做出抵抗那些樱花的样子，继而发动闪现。 我的闪现目标在张欣欣。 进入一米范围如此顺利让我有些错愕，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发动进攻，出现一秒的迟疑，这一秒就决定了我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数不清的黑发从地中钻出把我的双腿束缚在地面上，握着剑的右手也被黑发控制，那些黑发像蛇一样在我身上游动，我一个愣神它们就顺着领口袖口钻了进去。 黑发很柔软很光滑，在我的皮肤上滑过有点痒丝丝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不，不要往内衣里面钻。 “欣姐姐……” 唯一还能活动的左手也被缠绕住，我用一双被那些黑发挑.逗动情的泪眼看着张欣欣，张欣欣浅笑上前，黑发消失将我放下，她对我张开怀抱，我也乖巧扑入她怀中。 “如果刚才雨点儿那一秒不迟疑而是立刻攻过来，还是会对我造成一点压力的。” 我闷闷道：“我知道，那也许是我碰触到欣姐姐的唯一机会。君王的阶层和道君是两个世界，能进入到欣姐姐的一米距离之内我已经拼尽全力，如果这不是模拟考而是真实的战斗，欣姐姐早杀了我几百次。” “我怎么舍得杀雨点儿。” 张欣欣抱着我揉我的头发，然后用手指轻柔托起我的下巴吻上来。 一吻终了我又被她撩拨得浑身难受，这次张欣欣没有放过我而是将我压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她的手掌微凉又柔软，在我身上抚摸时我心间腾起一簇簇绚丽的火焰。 已经不能再拒绝她，我热情迎合着张欣欣的亲吻，当她的手来到我的丰盈间时我甚至主动挺胸让她可以掌握我的温软。 我以为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发生关系，但我还是想得太多。 张欣欣忽然就停下动作，美得超脱尘世的脸上有了一丝可以称为气恼的神色，继而她抱起我就到凉亭坐下，拿一条阴气实体化形成的毯子把我裹了起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生气，但周围的空间发生震荡，天空中出现水一样的波纹，那波纹又成为一条黑色的线向外扩散，明显是遗忘者之地的怪物们来了。 鬼王不能进入其他鬼王的阵地，那么来客一定不是鬼而是活人。 遗忘者之地的活人只有一个。 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白衣人。 白衣人自裂缝中走出，在凉亭里坐下。 “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我必须要告诉你，计划已经到了必须实行的时候了。” 白衣人坐下就说了一句很阴森的话，张欣欣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现在恐怕不是很合适。皇帝在此世的残部刚策划了一场袭击，即便是残部他们也有君王和七位鬼王，加上数以十万计的天外部队，我们不等到消灭皇帝残党再开始计划吗。” “一个君王级和其个鬼王，数十万的阴兵，这对于我们重建世界是巨大的帮助，如此多的养料一定可以让天地灵气更加充沛。不要再等了，就此开始计划。” 张欣欣点头：“好。” 她抬头看向天空，一片璀璨的白光在天空亮起，我的心脏也感到一阵热感。 我想起张欣欣之前给我的保障。 那白光是达摩克里斯之剑。 白色的恒星。 第258章 危险的联盟 达摩克利斯之剑，遥远的某个白色恒星，张欣欣之前给我的武力保障，我可以使用它的一部分力量，召唤自天空中落到地面的光束。我不知道张欣欣所追求的成神是什么样的层次，在我看来可以使用恒星力量就已经进入神的世界了。 我向张欣欣传达了自己的疑问，白衣人解释说这不是直接让恒星落下而是借助恒星的部分力量，白色太阳光芒所照之处没有秘密，阳光会记录一切信息，是一个最好的间谍卫星，并且不会被摧毁。达摩克里斯之剑的质量是太阳的数千倍，无论是地表人族的科技力量还是红衣君王的玄界力量都撼动不了恒星丝毫，白色恒星除了传递信息作为方向标外还可以作为一个稳定的攻击性能量发射器，自光年之外向地表发动打击。 光年之外的恒星能量可以穿过布置在其周围的人工双界在短时间之内落到地表之上，从发出打击信号到光芒落地最多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而由于皇帝是黑暗的君王讨厌光，他也不会去往巨大的白色恒星附近蹭，达摩克里斯之剑是非常安全并且好用的超级武器，进入神明领域的存在。 白衣人见我傻眼又补充说白色恒星边缘的人工双界是他设置的，张欣欣尽管是红衣君王也不能过于靠近恒星，光对于所有的阴物都具有强大破坏力，张欣欣如果太靠近太阳会被消灭。他又补充说明尽管君王不能消灭君王，借助自然环境是可以将君王极端削弱使其无法维持灵体稳定，比如把寒露放在低温环境下就可以将其慢慢削弱，最后期庞大灵体无法补充残缺会魂飞魄散。对于火系君王来说将其封锁在低温环境下是致命的，对于张欣欣其实不那么困难，因为张欣欣是君王里面最脆的，怕光怕暗怕水怕火怕冷怕利器怕打击，总之不需要专门针对张欣欣，没有她不怕的。 遗忘者之地的计划是先放着皇帝残军和地表世界打一场，等到双方消耗得差不多了骑士们再出来收人头，到时候白衣人参悟天道张欣欣跨界成神，合作愉快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有问题。变态哥哥，你一直都说要探索天道，追求大道的本质，那么所谓的道是什么？”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时，白衣人一摊手理所应当回答：“我要知道还整这些？我就是想知道那所谓的天道究竟是什么才一直活着，建立骑士团，挑起巨大战争，和欣欣一起组建阴影下的联盟，知道天道是个什么东西我就不会花时间精力去做这些事情了。” 我又问：“那么下一个问题，你是张家老祖吗？深湖陵墓之下的大唐张天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真的是他弟弟吗。” 白衣人道：“如假包换。” “那么你会选择欣姐姐做你的副手也是因为她是张家后人，也算是你的后人，你认为她比别人更可靠是吗。” 白衣人点头：“不错。小宝宝你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可以给我一些指导吗？欣姐姐想要我成为神，但我希望我不是一个只能在她怀里做床上用品的没用的神，所以我希望可以提升自己的实力，请给我一些阵前指导。” 白衣人身体僵硬了一下，继而又放松下来。 “道君居然挑战红衣君王，你确实是很有勇气，不愧是我老张家的媳妇。欣欣，你媳妇很不错。” 张欣欣看了我一眼含笑道：“如此，还请多多关照。雨点儿她很弱，请不要伤到她。” “这是在你的阵地里，我便是想要伤到她也很难。欣欣，就让我来检验一下你的调教成果吧。她是你的媳妇，我培养的唯一的敌人，自当帮助她走上更高的阶层，若有一日她突破最后的界限成为红衣之上，也许我也可以明白我所追求的天道究竟是什么。” 我思索数秒摇头轻声请愿：“欣姐姐，请关闭这个阵地。我想要看一看红衣君王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白衣人迷惑问：“所以你是想要看我真正的实力吗？” 我点头：“没错。” 张欣欣撤掉了阵地，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漠之中，白衣人没有五官的脸上发出一阵笑声，他似乎心情很好。 “要看我的真正实力不需要亲自来和我打，你太弱了我怕我真气把你碾死了就不好玩了。这样吧，我去搞点事情，你且跟着我看一看，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所谓的红衣君王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张欣欣牵起我的手问：“那么，我们去哪里呢。” “虽然我是要毁灭世界的，大方向还是要坚持中国人不搞中国人。” 我不满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毁灭世界呢？重建世界会先发生毁灭世界，十几亿国人可就要死了。” 白衣人惊讶反问：“道宗水平都没有也算是人？” 我…… 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瞪着白衣人想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白衣人哈哈笑问我是不是觉得他太傲慢了，然后告诉我说其实他是红衣君王级别里面最平易近人的几个人之一。红衣君王能把道宗算个人的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了，像张欣欣的傻白甜是很罕见的，最多的是陈源那种诸王之外皆为蝼蚁的目高于顶。 “林原。” “在。” 周围的空间出现一道裂缝，身穿紧身制服的林原奈美面无表情走出，白衣人很不讲究形象搓着手道：“距离我们最近的玄界强者在哪里？不要找中国的，给我找外国的，最好是那些欧洲人的，我要去活动一下筋骨。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过手了，感觉关节都要生锈了。” 林原奈美冷静汇报：“距离最近的是印度人的玄界部队，有一个四星道尊和三个两星道尊，还有印度的三万六千九百世俗部队，他们装备自产的阿琼坦克和光辉战斗机，并且有凶险的特殊导弹，如果要去打他们请务必小心。君王级别的主人可以无视火力，道宗是不行的。” 白衣人点头赞道：“不愧是我的好助手。林原，给我们传送到印度人那边，我要试试看你的水平。” 林原奈美拿出一个传送球把我们传到印度人的营地，一群士兵正在吃咖喱，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咧了咧嘴捂住鼻子，白衣人没有五官的脸都出现了涟漪，林原奈美和张欣欣倒是从容镇定。 “印度人还真是不讲究，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张欣欣对此不做评论，白衣人晃晃脑袋抬手一指语气平淡道：“林原，去杀掉他们。” 林原奈美声线毫无波动：“是。” 阴气掠过，林原奈美纤细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天空中，细长白净的食指伸出，绿光在指尖浮现。 印度的道尊立刻拔刀应战，林原奈美一发冲击光打出去被他硬是给弹开，四星道尊和遗忘者之地骑士展开激战，白衣人只是在一边冷冷观战，完全不担心林原奈美会不会受伤。 他真是一个冷漠的人。 林原奈美确实很强，但也不是出格的那种强，她也就是一个四星道尊水平，压制印度人的四星道尊还可以，那两位道尊也加入就明显下风了，我看看白衣人没有要让她撤退的表现，又看看张欣欣像是看猴戏一样观战，叹了口气还是自己拿出惊月剑去救林原奈美。虽然她曾经是敌人多次想要害我，但现在她不是，我不能看着她被消灭。 好吧，我是不能看着一个大美女在我面前死掉。 “林原。回来。” 白衣人忽而出声，林原奈美瞬步回来，印度道尊也一路追来，当他们来到我们不到百米距离时，白衣人猛然放出他的真气。 天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强大的气流清空，云层被消除得干干净净，近地面的风也不再产生，那种凶险的感觉像极了之前见过的张欣欣展开阵地，由于有过张欣欣的教导，我讯速地深呼吸调整自己避免因为恐惧而被自己人仅仅用气息外放就给压垮。我还有精力去看印度人的反应，他们一个个都面无人色，那个四星道尊还能扭头逃跑，两个二星道尊就直接跪下了。 “这样杀他们也没有意思。本来想活动一下手脚的，没想到印度人这么不经吓。嗨，看来老张家的孩子我还得亲自教啊。心雨，拿出你的惊月剑，把这两个两星道尊砍了，他们的心脏存储大量法力，你吃了之后就可以获得两星道尊保底的基础实力，到时候再加上惊月剑能叠到三星道尊。” 我为难道：“老祖，我不杀人，能不能放了他们？” “不杀人这一点倒是和欣欣很像。林原，把这两个徒有其表的道尊捆了带回去，问问齐安然行宫缺不缺看大门的。” 林原奈美得令就拿起光绳捆了那两个道尊，我看得一阵无语。 白衣人确实强大，仅仅用真气外放就吓瘫了两星道尊，但我还是想要和他打，我知道他不会打死我，和强大又不会杀我的人作战对我是很有帮助的。 第259章 你想搞面首？ 白衣人需要通过对外作战展示他作为红衣君王的实力，然而印度人不堪一击使得他完全无从施展，不得不带着我来到沙漠中的一处绿洲，在此展开他的巨大结界说是要亲自给我一点指导。红衣君王的指导对我来说是非常有帮助的，我集中了精神站在一边，等待白衣人攻击。 “拿出你全部的实力，让惊月接管身体也可以，有多少本事就全部拿出来，不然是不可能碰触到我的。心雨，你太弱，所以无需担忧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你伤不到我。” 听白衣人一番话后我点头召唤出倚天剑，白衣人没有对我拿出倚天剑表示出奇怪，我进入深湖陵墓的事情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这样也好，就让我来试试看，我究竟和五星道尊有多大的差距好了。真正对局之前，我一口气用了十张金色符纸将自己的基础实力短暂锁定在一星道尊层次后将自己的法力包裹在身上，光翼在背后再度张开。 “不错的。这光翼，这杀气，很不错。来吧，心雨，让我看看我老张家的媳妇究竟能达到什么样的层次。” 我看着空手的白衣人问:“变态前辈，我拿出双剑了，倚天剑会无视法力防御，你真的不拿出武器吗。” 白衣人笑了笑，没有五官的脸出现一道转瞬即逝的涟漪，我趁机提出新的要求:“变态前辈，你能不能有张脸呢？您是张家的先祖之一，我是张家的媳妇，不要每天用这张怎么看都不是活人的奇怪脸吓我好不好。” 白衣人笑道:“你倒是会给我提条件。那行吧，我就恢复在大唐时候的长相好了。” 他那张光滑的脸上有了五官，是一张没什么特色的脸，整体上是个比较温和的男人。有了脸之后白衣人走向一边的桃花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新疆的沙漠绿洲会有桃花树，但那片桃花林真实存在着，白衣人甚至折了一段带着桃花的树枝，显然是要把树枝作为武器。 “心雨，既然你嫁进了我们家，我就不对你隐瞒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张牧。牧是李牧的牧，我是大唐第二的道士，只在我哥哥张靖之下。张靖你也是见过的，深湖陵墓那残影就是他，欣欣便是他的直系后人。” 我点头举起惊月剑，在攻击之前挥手又扔出一大把紫符，张牧脸带迷茫看着我显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拿出紫符。紫符对普通鬼王都不要是很有效的威胁，何况我面对的是红衣君王，就算我掏出金符糊他脸上都不见得能让他受伤，而符咒是对付妖怪阴物的，张牧是活人，符咒打在他身上还要再减九成威力。 “你便攻过来，我只防御。”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不谦让就发动进攻。在攻击和防御上我现在就是个普通鬼王也许还不到，但论起速度，我有自信不会输给君王们。闪现到张牧背后刺出一剑被他挡住后我立刻退开，同时让天空中那些浮动的紫符化为一片紫色的光雨落下。 张牧完全承受了紫符光雨面色不变。 “心雨。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太依赖身外之物了。无论是惊月剑还是符咒，或者是你的鬼王，每一次战斗基本都不是你自己打的，这样虽然你经历了多次生死战，自己的修为却没有长进。我接你一剑就知道你根基非常不稳，你道君的基础修为不是战斗获得也不是修炼获得，而是在红衣君王的无限阴气供养之下硬灌出来的。你的真气带有鲜明的君王反应，虽然你也曾经是君王，但真气不是你自身的反应而和欣欣极为相似。心雨，你在模仿欣欣吗？” 我惊讶问:“为什么前辈会问出这问题呢？我怎么会模仿欣姐姐，她是天下第一炮台法师，我的作战风格明显是是近战啊？” 张欣欣也温和问:“雨点儿如果成为超越我的炮台法师不是很好吗。” 张牧浅笑道:“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欣欣很不错，阵地决战天下无敌，但本身极端脆弱很容易被针对。别的红衣君王至少会免疫一种攻击，寒露就免疫火系伤害，陈源不会被金属所伤，欣欣你呢，怕光怕暗怕火怕冰怕热怕冷怕金属，没有你不怕的。心雨跟着你也会变成只能在安全阵地放技能的法师的。” 张欣欣叹气:“前辈教训的是。” “心雨。”白衣人举起他的树枝沉声道:“我要让你多一些战斗技巧和经验，你别跟欣欣学，她只会把你宠成什么都不会的小傻子，空有庞大法力却谁都打不过。我可以说是此世最强的道士，道法的事情就让我来教你。不，不只是教你，欣欣你也一起，不许再每天睡到中午。” 张欣欣含笑道:“是。知道了前辈。” 白衣人挥起树枝打在我肩膀上，力气不大，我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看着他。 他没有用任何法术，没有对我施加任何限制，连最基本的真气外放都没有，就像是小学生打架一样举起树枝打下来，我居然躲不掉。 “你的基本功完全没有。确实，如果不跟红衣君王比较，你已经是一位非常强大的道士，你有三星道君保底的基础真气，但你其他的能力全部没有，只会用真气释放大规模轰炸。我一路看着你长大，你的作战方式从最初的巨大剑气到后面的白色箭阵再到刚才的灵符光雨，始终都是纯能量轰炸，你的身体素质停留在凡人的水平，靠着欣欣给你的阴气共享，常备十几瓶的回命水，惊月的生命保障才活到现在。” 他说的对，我的确是没有基本功，并且张牧这样的大道尊都没办法让我跨越式发展。 夜里十点就睡，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就被张牧叫起来，张欣欣温和请他稍等片刻，张牧在门外把门拍得震天响喊着给你们五分钟。 张欣欣给我穿好了衣服就拉着我出了门，她自己倒是收拾得挺快。 张牧给我们上课，从基础修为开始教，先让我练站桩，但我站了十五分钟就腿软，半小时后两眼发黑，张欣欣忙扶住我避免我摔倒。 “前辈，雨点儿她身体虚，不能在太阳底下长时间晒。” 张牧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不适合做前线的勇士。不要折腾战斗了，就和欣欣好好过日子，以后多生孩子给我们老张家开枝散叶就行了。世界毁灭了没关系，我们老张家总会有人活下去的。” 我迷惑问:“两个女人怎么生孩子？” “我老张家别的没有就是道尊多，自有一套阴阴双修的功法。欣欣，张靖的手写秘术你还有吗？没有的话我经过多年的研究也形成自己的一套理论体系，你看看是用谁的。” 我摸了摸肚子没敢说我和张欣欣还是纯洁的关系，更没敢说我和张欣欣其实是血亲姐妹。如果告诉张牧实情，我同样不会被他攻击，但难保张欣欣和张牧之间不会产生什么裂痕。 张牧又拍手召唤林原奈美，我发现林原奈美几乎是他的贴身秘术，几乎什么事都是林原奈美在做。 “变态前辈，有没有想过带林原姐姐去新世界？” 张牧似乎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想想就说如果林原愿意，可以带她一起去新世界探索大道真相。 张欣欣浅笑道:“她是起了色心，想要您的小秘书。” 张牧瞪眼:“嗯？还想搞面首？找打？” 我捂住头辩解:“变态前辈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问如果您参悟天道离开此世了，您的骑士团要怎么办呢？骑士团里至少两个是君王级别吧，安然姐姐实力恐怕不在您之下，到时候您飞升了骑士团是追随您而去还是成为新的遗忘者之地群雄？” 张欣欣柔声道:“安然不会乱来的。到时候雨点儿跟我走，把小露给她，便可以让她接管遗忘者之地的军事力量。安然的武力还要在我之上，便是全盛时期的小露都打不过她，无需担心她。而且，安然和别的骑士不一样，她是没有经过幻想崩玉和前辈真气加强，靠自己成为君王级别的，她和前辈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 我想了十秒问:“那变态前辈，你们三个谁最强？” 张欣欣道:“前辈最强，比起安然强出有限的一点，我最弱，但自保足够。” 我又回忆了一遍张欣欣的话，猛然意识到不妙。 她还是没放弃谋害寒露。尽管答应了我不主动攻击寒露，反手就是一波和齐安然的合作，到时候让齐安然带走寒露，以寒露现在三成修为不剩的水平恐怕是抵抗不了的。而且，寒露真的会抵抗吗？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就是齐安然给了她最常用的庇护，她在齐安然身边成长到鬼王，再独自成为红衣君王，对齐安然至少也是张欣欣对她的态度。 虽然不爱，如果没有更好的人，跟你也不是不能过。 不行，不能让她们对付寒露。 得想一想办法才行。 第260章 妖界 遗忘者之地是张牧的地盘，但张牧的地盘不仅仅有遗忘者之地。 林原奈美打开空间裂缝后，张牧带着我们离开现世到另一个世界，说是要去寻找一个药材来治疗张欣欣过度虚弱的毛病，我很是感激他愿意为自己的后代花心思，如果不是他催促张欣欣努力一把让我快快生孩子，我会更开心的。 张欣欣摸着我的头轻声说老一辈传宗接代的观念很强，深湖陵墓中的大唐天师应该也是这样，我想想她说的对，于是不做争辩，免得被张牧知道我们现在还是纯洁的姐妹关系。 张牧很快就带着林原奈美消失不见，只留下我和张欣欣原地活动，走的时候还让张欣欣自由玩耍，接到他的信号就自行回去现世。张欣欣似乎也会遗忘者之地骑士那种打开空间裂缝的方法，她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就答应了，我们在异世的街区手拉手走了一段距离，看看陌生的风光人情，感觉还不错。 “这是妖界。” 张欣欣向我说明了环境的情况，我点了点头想起故事书上对妖界的说明。妖界是各种妖物聚集在一起的世界，妖怪们形成自己的政权和国家，妖界只有一个大帝，在大帝之下有四位天王分别管理四个方向，其科技水平大概是唐朝，文明程度较高。 目之所及之处一片富饶繁华景象，和阴间那种悲伤沉重的气氛完全不同，也许这就是作为生者的喜悦吧。 走了一路，我没有买什么东西，张欣欣也没有对任何东西表示出兴趣，直到我们路过一个戏台。 “比武招亲？真是有年代感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斗大的比武招亲四个字轻声念着，张欣欣浅笑道：“妖界的文明程度大约在明早期，科技水平在唐后期，会有比武招亲的风俗也不奇怪。妖界本就是武力决定一切的世界，妖族女子会希望嫁给更强大的夫婿也属于常情，雨点儿要上去比武吗。” 我摇头站在一边：“我不娶亲，我只看打架，也许可以学到一点东西。” 半小时内一个五大三粗的老虎妖怪已经击败了所有的挑战对手，自信地对台下观众比划他结实的肌肉，我看异世界的妖族也很有意思，尽管规则野蛮，大家也都按照野蛮的规则行事。 作为人族我在妖界简直是一个自助餐，有不少妖怪都看着我流口水，然而他们显然是认得张欣欣的，不只一个妖物叫出了临安鬼王这个称呼，看他们馋得不行又不敢过来，不得不说我心里有种怪异的舒适。 张牧的实力与妖族大帝相当，张欣欣则与任意一位天王势均力敌，她在街上活动可以近似地看作是天王出行，红衣君王在大街上自由活动还是很危险的，很快天王就亲自来到，很客气地请我们去天王府，不要在街上吓唬路人。 天王是一只巨大的老虎，他的皮毛很好看，我还摸了几下，作为老虎他的脾气很好。 “陛下为何要亲自来妖界呢。” 陛下？他叫谁陛下？张牧？原来虎族天王是张牧的手下，遗忘者之地安插在妖界的无间道？ 张欣欣温和道：“我自从做了一个类似活人的躯壳后日常周身无力，几乎每天都是睡过去的，身子过分虚弱，需要一味只有妖界可能存在的药材，于是便来此寻找。” 虎族天王面露难色：“陛下亲往，臣本应不负君恩，只是安魂七叶莲五百年才开一次，它上次开花才两百年……” 张欣欣不出声地笑：“无妨。便是得不到安魂七叶莲，当做是来妖界旅游也可以。阿虎，你现在是妖界的天王了，仅在妖帝之下的强大藩王，看你有如此成就，我很是开心。” 天王扑通跪倒在地对张欣欣叩拜。 “我愿只在陛下身边做阿虎。陛下，如今妖帝昏庸，天王之间对立严重，如果陛下愿意入主妖界，我将第一时间起兵追随陛下。” 我瞪大眼睛看着惊人的一幕。 老虎天王不是张牧的手下，而是张欣欣的旧部？ 天王的院子是和张欣欣家相似的园林，可以看出和张欣欣一起度过的时光他很是珍惜，甚至我可以保证他对张欣欣一定有君臣之外的感情。张欣欣的能力是对猛兽特攻，不论性别地让猛兽喜欢她，亲近她，如果该能力对兽族变得妖怪依旧有效，她在妖界简直就是行走的催.情.剂。 通过和天王一番交流，我知道了妖界的基本情况，包括妖界的货币是各种水晶。对，就是之前道士考核时候用的水晶，对比现世购买力的话一个白水晶大概十块钱，蓝水晶一百块钱，红水晶一万块钱，紫水晶十万块钱。 水晶可以装在一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袋子里，袋子最多可以容纳一万紫水晶，天王给了张欣欣一个袋子，张欣欣拿着方便面大小的袋子左看右看，把它放在掌上用白光将其包裹起来，待光芒散去它已经变成了一支普普通通的木簪。 老虎天王赞道：“陛下的道术更加精熟了。” 张欣欣又坐回到椅子上柔声道：“别叫我陛下了，你是在临安朝廷建立之前跟我的，叫我小姐比较好吧。阿虎，我们接下来要去街市上看看，给我们找两套妖界常见的衣服。” 老虎天王诺了一声就离开，很快又让几十位表面看与常人无异的美女拿着古装长裙进来请我们挑选，张欣欣为我选择了一件白色长裙后自己也挑了一件白衣，待我们换好衣服后又召老虎天王进来，张欣欣给他留下了一本手写的功法书籍就带我出了天王府，又回到街市上。 我被张欣欣拉着只能小步跟着她移动，刚才在照镜子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这一身很美却很容易能让人疑问我是不是张欣欣的女儿。 行吧，女儿就女儿吧，只要能在一起，妻子也好孩子也好，都没关系的。 只要能在一起。 我猛地意识到不妙。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寒露了。 媚鬼的特质便是爱情的不专一，甚至媚鬼是否存在爱情还两说，这个种类的鬼物会依赖其他强大鬼物存在，以大鬼的阴气为养料维持自身存在。我和张欣欣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吸她的阴气吸多了，感情上毫无疑问就会越来越偏向她，直到寒露的部分被她近乎全部遮盖。 我不怀疑自己做不到完全遗落掉寒露，哪怕张欣欣每天和我做十遍我也不可能会把寒露全部忘掉，但寒露会被压缩到一个岌岌可危的角落里，我的世界最终将只剩下张欣欣。 “雨点儿。” 张欣欣的手掌微凉，一片柔软滑腻的感觉让我很是受用，和她十指相扣我实际上也很开心。 “别想逃开我。” 我点头笑道：“好。不逃。只是欣姐姐，我答应了可以和欣姐姐恋爱，欣姐姐能不能和露姐姐好好相处。我确实是很贪心的女人，欣姐姐和露姐姐我哪个都不想失去，所以请欣姐姐不要伤害她，也不要谋划让别人伤害她。” 张欣欣把我拉进怀里，大庭广众之下给我一个深吻，她温柔又坚定掠夺我的唇舌，我也在品尝着她的甜美，这时候我想算了吧不要抵抗了，不管几个人都没关系，只要张欣欣她还在，我就什么都能接受。 “雨点儿就不想成神吗。” 我摇头：“确实不想。我难以理解为什么强者们会对成为神有巨大执念，在我看来作为人不也是很开心地吗。神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对吗？可是啊，自身不死不灭不就意味着要看着重视的人一个个死去，身边的人一个个到来又一个个离开，别离的痛苦对我来说也许比死亡还要可怕。不，死亡对我来说，还真没有多可怕。” “雨点儿的性子倒是可以做冥界女帝。” 我赶紧摆手：“别别别，丽娜冥帝当的好好的我可没有任何不臣之心啊，我可是还顶着冥后称号的，莫害我。” “我就随口一说，雨点儿做不了冥帝的，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 张欣欣唇角浮出梦幻般的笑，说出的话却气得我胃疼。 “女性冥帝有一条硬性规则，必须是处女哦。” 我瞪着张欣欣：“欣姐姐嫌弃我不是处女？” “不是哦。只是陈述冥帝的条件，雨点儿对我来说怎么样都行。是不是处女没关系，无论雨点儿变成什么样我都要。” 我想了半分钟又问：“是不是他们有让我做冥帝，然后皇帝到来让我献祭自己把皇帝拖进冥帝宫同归于尽的预案。” 张欣欣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是的。在早期是有预案的，所以小露才会对雨点儿成为信使极为不满。那时候丽娜还是红衣君王童话公主，雨点儿是作为预备冥帝存在的，地表玄界打算推雨点儿上位，到时候皇帝到来，雨点儿必然会自愿牺牲自己来封印皇帝，地表世界便可以得救。” 我哭笑不得问：“所以是露姐姐要了我，才让我没有成为冥帝吗。” “有一半原因是的。另一半原因是阴司地府不愿为拯救地表世界牺牲，因此他们选择了绝不会牺牲自己拯救世界的童话公主做冥帝，地表世界的毁灭关冥府何事。” 我深吸一口气叹道：“真是险恶的世界啊。” 第261章 张欣欣脱离 妖界是一个构架与地表世界区分很大的世界，整个妖界只有一块大陆并被十字形的河流近乎等分为四个部分，在四个部分形成四个大国，每个妖怪的王国都有一位国王。四个王国之间，十字形河流的交汇地带有一个面积大概四万平方公里的岛屿，那里就是妖界的首都，陆地帝国的皇城所在之处。 妖王就在皇城，平时躲在家里不出来，只有在重大的节日庆典中才会露面发生，平常四个大国的事情都是国王自己在处理，只要每年记得给妖皇上供表示臣服，妖皇一般不会去管四天王在干什么。四天王是四位地板级红衣君王，而妖皇应该是最强的红衣君王，他手里有理论上超过五万的庞大精锐部队，也不怕天王们搞事造乱。 天王在妖界是藩王地位，在藩王之下还有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小的诸侯国错落于大的天王国之间，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大概有上百个，最大的便是面积超过百万平方公里的天王国，最小的只有一个县那么大。据说这世界原本最大的国家是妖皇的中心岛，是诸侯们在数千年战争中不断吞并弱邻才形成现在一百多个诸侯国的局面。 大陆上的妖族帝国以十字河流为界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大王国，东国就是虎族天王掌握的地盘，这个王国人口最多，占了整个妖界的近一半，经济水平也占了妖界陆地的三分之一还要多，除了不那么热爱战斗之外就是最强大的国家，天王族是老虎，和印象中老虎在东方世界的统治没有出入。 北国常年冰雪不化，气温很低，那里的妖怪数量较少，地广妖稀，可惜气候不支持发展农业，妖界也没有什么工业，只好靠卖木材和水产品过日子。也许是穷人更不怕死，北国妖物正常时候战斗力是要比别的地方妖物强大的，而我们要找的这个安魂七叶莲它就在北国的寒冰之中。 安魂七叶莲五百年开一次花，上次开花才过两百年，我们是白跑一趟。 张欣欣放出一只白鸽联络张牧，等到白鸽回来她告诉我说张牧和妖帝打起来了，目前没有占到上风不过也没有吃亏，现在妖帝很生气把张牧赶出了中心岛让他利索滚出妖界。 张牧很快就回来，撑开一片结界后对我们疯狂吐槽妖帝就是个大沙比根本没法子交流，一口咬定他是想要侵略妖界的坏蛋，不等他说话就动手，动手还打不过他，大庭广众之下妖帝居然和一个没有脸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打了个五五开，让朝廷上下对妖帝的实力不再那么信任，妖帝居然把这一切都扣锅给他，把他赶出了中心岛。 “我不就是想要借块地安置难民吗真实的。嗨，既然妖帝不讲道理，我也不跟他讲道理了，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林原。” “在。” 一身白色紧身军装的林原奈美自空间裂缝中走出，手里还拿着一个装订好的硬皮大笔记本。 “我部前四位骑士已经做好了入侵准备，只等陛下一声令下，遗忘者之地大军即可穿过空间裂缝抵达妖界。陛下请看：玛丽安娜的一万五千军队将以正面强攻的姿态在第一个界点落地，对天王驻军处发动密集炮击；司马琴的一万重装陆军在炮击过后正面冲击过去尽快撕开一条道路；菲莲娜带领一万遮断部队封锁整个大陆的通讯并力图空降敌各级指挥所；齐安然独自前往妖帝所在处挡住妖帝使其无法支援。” 齐安然独自前往妖帝所在处挡住妖帝使其无法支援。 那位温柔美丽的姐姐，竟如此强大吗。 张欣欣摇头道：“前辈，我们不能发动大规模战争的。现在的形式很不妙，我们是想要和妖界合作让妖界收容我们的难民，这样皇帝到来时我们也可以把一部分人口转移到妖界。您如果对妖界开战，恐怕会……等等前辈不要这样！”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张欣欣用感叹号的语气讲话。 张牧举起右手，张欣欣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但一团白光还是从他手中飞出，在天空中炸成巨大的烟花。 几乎是烟花炸开的同时，漫天阴气的炮火自我们头上飞出，倾泻到妖界的城镇中！ 天空中有飞行的半身红衣，那些半身红衣彼此保持其妙的联系，在空中飞行制造出一张巨大的阴气之网，而后那道网从天空洒落下来，这个应该就是林原奈美刚说的遮断部队吧，他们用红衣的特殊能力形成隔断妖族通讯的手段，使得妖族部队彼此无法联络，只能一个个被遗忘者之地的鬼物歼灭。 我是没有想到我的妖界之旅会变成一场世界大战级别的侵略战争，张牧果然不是好人。 张欣欣已经平复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声线温和问：“前辈，战争已经开始了，安然是留不住妖帝的，如果他逃跑了，转而投靠皇帝，带领天外大军来复仇，前辈要如何应对呢？” 张牧大笑道：“那正合吾意！千百年了，我一直都在追求大道的本源，后来我越来越发现，不把自己逼到生死一线的境地，我是不可能领会大道的本质的，所以为了追求我的道，我要发动一场颠覆世界的巨大战争！遗忘者之地，妖界，魔界，地表世界，阴司地府，黑暗帝国，把所有的世界都拖进战火之中，我也会在无尽战火中参悟天道吧！” 一股可怕的寒意从我心底升起，继而快速扩散到全身。 我看看张欣欣，发现她并没有看我而是看向张牧。 “前辈，如果您的目的是发动世界大战，我就必须阻止您。” 张牧不满问：“你要重建世界成为神，我发动世界大战不是刚好和你摧毁世界并重建的要求重合吗？你为什么还要来阻止我？而且你不会觉得打得过我吧？” 张欣欣柔声回应：“我想要重建世界，但在那之前我并不支持在这时候就开始世界大战。无论如何，皇帝必然到来，我要整合世界的力量，先战胜皇帝将其再一次驱逐出去，再使用巨大战争中损失的魂魄灵气来重建和改造世界，不是像前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先摧毁眼前所见的一切。” 林原奈美已经拔出她的刀来，我也向前伸出右手让惊月剑现身。 “两个小辈倒也勇敢。不过……你们太弱了。” 张牧忽然伸手向我抓来，张欣欣上前一步一掌朝他打出，张牧毫不犹豫硬接下来和她拼起了真气。尽管红衣君王有无限的阴气，最大阴气强度却是不变的，很明显张欣欣阴气强度上不如先祖，不消两分钟她身外的光华就被张牧压制到只能堪堪保护自己和身后的我，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张牧突然挥手将她弹开。 张欣欣撞到一边的山体上时，林原奈美瞬步过去接住了她。 “别指望我会对你说谢谢。” 张欣欣语气冷漠对林原奈美如是道。 林原奈美不说话，放开张欣欣退到一边，似乎没有上前帮助张牧的打算。也是，张牧本身就是最高君王级的实力，我跟张欣欣加起来也远非他对手，林原奈美还不如张欣欣，加入战局不给张牧帮倒忙就不错了。 “你用人类的身体来和我作战是不成的。欣欣，你那个脆弱的凡人之躯居然想要对抗我千锤百炼的身体吗？这个身体在千年之中被刀砍被剑刺，被雨淋被雷劈，被车撞被巨石砸，连原子弹都在爆炸中心硬扛下来，你居然会想要用那种凡人的柔弱身体来对抗我强悍的肉体？就算是红衣君王，也不该如此骄傲！” 张欣欣拿出手帕优雅擦去嘴角一缕鲜红软声道：“我这身体本就不是为了战斗，只是想要让雨点儿可以抱着更舒服，打出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前辈，再次恳请您，停止疯狂的战争。” “不可能！我一定要参悟天道的秘密，无论是谁挡在我前面，我都会将其碾碎！欣欣，就算是你，也不能成为我探索天道的阻碍！我允许你退出我的计划，但我绝不会因此收手！” 张欣欣还想再说什么，我上前一步挽住她的手臂对张牧稍稍弯腰快速道：“前辈，我们退出您的灭世计划，我们也打不过您，所以放我们走可以吗？我们不会把您的阴谋告知大众的，就当做没有今天的事情吧。” 张牧点头。 不等张欣欣再说出没事找事的话，我吻上她的唇避免她刺激张牧引得我们就地魂飞魄散，张牧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点点头就带着林原奈美继续对妖界的战争行为，我等到他们走得看不见了才拉着张欣欣跑去那只老虎的住处，似乎张欣欣脱离的消息没有传递到部队中，东国的王府并未遭到进攻。 张牧给我们留有余地。 张欣欣对虎族天王讲了眼下的情况，并心怀愧疚对他致歉。 虎族天王摸了摸自己巨大的虎头问：“所以现在是遗忘者之地要打进来吗？小姐现在跟遗忘者之地也闹翻了，是独立的势力对吧？我不加入遗忘者之地也不跟着妖帝，回到小姐阵营里，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如此轻松获得了妖界近乎五分之一的军事力量，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第262章 投石问路 虎族天王的跳反让临安政权的力量在短时间内获得巨大提升，三个王国打成一片火海的时候张牧的部队居然以和平的姿态开进东国完成政权交接，虎族天王带领三万妖军宣布向张欣欣效忠，张牧对此并没有发表意见，也许是认为只要不捣乱，效忠于张欣欣和效忠于他本人区别不大吧。 遗忘者之地在妖界进行了数日的大规模轰炸，造成数百万妖族丧命，其灵魂和妖气被张牧手中名为幻想崩玉的东西吸收，妖界的大陆发生不妙的变化，陆地上涌动着一片淡红色的雾气，在雾气之中可以闻到点点的血腥味，和我在梦世界所看到的那个血雾弥漫的诡异城市有几分相似，不知道这两个东西是不是有所关联。 在离开妖界之前，我又见了张牧。 三位天王已经全部效忠于他，妖帝逃出妖界前往阴司地府避难，张牧在控制整个妖界之后召开巨大宴会，伯爵以上的妖物们全体参与，他在宴会上安置一把巨大的王座悬浮于会场的正中央，自己坐在那里俯瞰地面的贵族们，仿佛他们都是愚蠢的南瓜。说起来，张牧确实是一个傲慢的高手，看谁都是愚蠢的南瓜。 除了张欣欣。 在人前张牧保持了一身白衣没有五官的脸这样恐怖诡异的形象，以绝对的武力宣布从此以后妖界就是他说了算，妖族的贵族太多了占用过多的土地和资源，这样不能让妖界变成稳定的堡垒，因此必须削减贵族数量。 所谓削减贵族数量就是消灭这次前来参加宴会的大部分贵族。 这一夜，中心岛血流成河。 “我们居然从妖界完好无损地出来了，真是不容易。” 想起张牧面无表情徒手拧掉北国天王脑袋的可怖画面我就一阵哆嗦，张欣欣抱着我温柔抚摸我的后背告诉我不要怕，我们两个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被张牧杀了，就算我趁着他不注意突然发难一剑贯穿他的心脏都不会被杀，只会被反手一巴掌打得再起不能，套上杀气石锁链扔到冰宫里反省。 我一听张欣欣这话就知道她没少在冰宫反省。 “欣姐姐，张牧对于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张欣欣思考了数秒回答：“是叔叔吧？类似于叔叔那样的关系，虽然我不是张靖的女儿，但我也是很早的时候就成为君王，并且转世轮回了。在我第一世成为鬼的时候，是张牧对我提供保护，手把手教我道术和鬼术，把我从一个什么都不会随时可能被吃掉的幽魂提升到高级鬼王，然后我机缘巧合成为红衣君王，可以说没有张牧就没有红衣君王张欣欣。我对那位前辈来说，算是半个女儿。” 我叹了口气：“那欣姐姐为什么不跟着前辈做遗忘者之地公主呢，还要自己折腾临安政权。看得出来前辈很疼你，跟着他的话他的就是你的，要毁灭世界成神这种目标也可以尽快完成。” 张欣欣摸了摸我的头浅笑。 “我一直都是张家公主呀。张靖也好张牧也好，对于我在张家是圣女的共识是很鲜明的，这也许是他们唯一可以达成共识的点呢。雨点儿，虽然我想要毁灭世界然后重建，前辈这样过于粗暴的手法我反而不喜欢，所以我想要用更温和的方法。毕竟，新的世界是我们的世界，我们要作为神在这世界繁衍生息。” 繁衍生息这个词让我好一阵迷惑。 然后我想起张靖也好张牧也好都说过他们有女子阴阴双修怀孕产子的法子，张欣欣居然连后代的事情都想好了吗？真就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等等，我也是张家的大小姐对吧？我是张欣欣的亲妹妹对吧？她见到妹妹之后就想这些会被爹娘打断腿的事情吗？我的姐姐好可怕。 张牧快速进攻妖界的时候怕我们泄密就把我们一起囚禁在妖帝宫殿里，现在我们回到地表了第一件事就是联络梁老汇报妖界的动向，梁老那边也很快回应，告诉我们最近地表世界很不太平，灵军本来跟某个君王达成停火协议，美国人为表谢意宴请君王，结果韩国人非说人家君王身上穿的衣服是抄袭韩服款式把君王当面痛骂一顿，于是君王饭也没吃掀桌子就走，东北亚战火再起。 我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不愧是宇宙起源思密达帝国，什么都想偷，人间的东西就算了，居然连阴间的东西都不放过。美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白宫对于韩国恶意破坏与君王停战一事怎么看？” 梁老苦笑道：“还能怎么看，银鹰王已经公然宣布韩国人不能理解武力之外的任何语言，这是要打到底啊。为了这件事，银鹰王甚至跟皇帝残军联盟了，现在情况是这样的，我跟你们讲讲啊……” 梁老花了一个多小时给我讲明白了地表的情况。 地表世界现在是中俄抱团，北约继续保持一体，日本在中俄北约之间骑墙，韩国把除了美国之外的一圈太平洋沿岸国家得罪个干净，并通过激怒银鹰王将北约绑上韩国的战车。 除了人族国家联合之外，幽冥政权也出现了抱团的现象。 阴司地府在不断发动战争吞并小的势力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新的大双界威胁不到地表世界暂且不论；印度南亚次大陆上的太阳神和泰国的水系君王结盟形成亚洲第三大幽冥势力；张欣欣临安政权在张磊他们的经营下短暂失去女王反倒发展更好维持住亚洲第二大幽冥势力。 而第一大幽冥势力，毫无疑问是银鹰王和皇帝残军的联盟。 陈源本身是已知最强的红衣君王，手下有十六个鬼王。 皇帝残军的将领是一个比较弱的红衣君王，手下有七个鬼王。 两个红衣君王，二十三个鬼王吗。 真是可怕的阵容，这样的势力哪怕是放在全世界范围之内也是非常可怕的了。单纯以数量决胜负的话，华夏灵军未必会怕他们，但陈源的力量过于恐怖，她可以将水彩画的内容变成现实，数量对她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灵军的直升机出现，张欣欣拉着我上了飞机，坐稳后我问她现在的地表世界有谁可以挡住陈源。 “对方是最强大的红衣君王，那么得最强大的五星道尊出面才行。有些人表面是三星道尊，实际上是碰触到天花板，甚至可能在那之上的存在，遇到了重大灾难，还是得让她去。” 我含笑点头：“也是秋姐姐表演的时候了。” 说实话我并不能理解为什么红衣君王一定要发动足以倾覆世界的巨大战争，他们原本就是一方诸侯，好好做自己的土皇帝不快乐吗，非得到处惹事。 不过既然战争已经不可避免，我等也只有迎难而上。 直升机在一片戈壁滩降落，我注意到男女老少的气息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学会了一点点道术，一群拿着桃木武器的少年在追逐玩耍，解放军的士兵随身携带和普通弹药规格相同的玄界子弹，那些子弹有的是黑狗血有的是紫外线，对付红衣没什么用却足以三枪打废一个半红的鬼。 “老婆！老婆你回来了！” 一道影子愉快从人丛中扑出来就要抱我，张欣欣一手拉着我将我护在身后，一手向前伸出不让她接触到我，笑容柔美语调温和： “叶小姐自重。” “临安鬼王张欣欣？你也要和我抢老婆吗？” 我摇着张欣欣的手让她不要和叶冰起冲突，保持温和的嗓音开口：“小冰，临安鬼王张欣欣是我的姐姐哦。我是张家被偷走的孩子，这位是我如假包换的血亲姐姐，我希望小冰不要对她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叶冰点头：“我知道！老婆的姐姐那也是我的姐姐！” “都说了不要叫老婆。既然你在这里，说明局势变得更更加糟糕了吧。” “正是如此。” 一个头上裹着毛巾看起来就很热带的小哥走到我面前，对我和张欣欣弯腰毕恭毕敬道：“请两位高贵的小姐跟我到大会议室去，中印两方的婆罗门祭祀想要见你们。” 我叹气道：“居然要沦落到跟印度人一起作战，看来事情的确是非常严重了。小冰，你不要捣乱，跟我一起去听听梁老怎么说。” 叶冰摇头：“我不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老婆，等下要记得出来看星星哦。” 这个时候哪里会有什么星星……等等，星星？ 我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心脏处冒出，继而整个身体都被可怕的寒意淹没。 所谓的星星绝对不是夜间看的那种平静美好的星辰，而是什么可怕的灾难。 我闭上眼睛用自己的红衣能力扫描天空，万米之内没有任何威胁，将视野逐步往上推都附加到近地面卫星了也没有看到什么预兆，只是当我把视野转移到某个外太空观测卫星时发现一团巨大的火焰正朝这里飞来。 那似乎是一块正在燃烧的岩石。 外太空，正在燃烧的岩石，高速飞向地球，这些信息组合在一起就是…… 那是皇帝扔过来投石问路的陨石啊！ 第263章 水漂小行星 最高会议室一片肃杀的气氛，就连印度人都脸色难看不发一言，只要往屋子里大致扫一眼就可以得出情况相当不妙的结论。我看了一眼与会众人，寒露不在，秋意遥也不在，桌上留有灵军副元帅张欣欣的名牌和对应席位却没有我这个编外人员的，看来我得站着。 一边负责警戒的少校道宗拉开椅子请张欣欣坐下，张欣欣配合地坐了后对我伸手做出要抱我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再想想这一个会议室的谁不知道我是临安公主，也不推辞就坐在张欣欣腿上了，让她抱着我像抱个孩子一样。 张欣欣拿起桌上放在她眼前的文件阅读，我保持和她相同的速度看着，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的还要糟糕。 第一颗陨石将在两个小时后撞击地球。 陨石外形是一颗几乎圆满的球体，半径超过五公里，靠近地球的速度是每秒钟三十六公里，以现有的科技水平不可能做到拦截如此迅捷又庞大的流浪小行星。 疏散工作也没法做，它不是一般的流浪小行星而是突然出现的灾难，一颗原本前往太阳系反方向的流浪小行星突然就受到不明力量影响折回头来向地球方向飞来，如同被一个巨人硬是抓住再投掷回来。 巨人…… 皇帝吗…… 小行星的撞击地点是在罗布泊，那里没有城市没有村落只有一片沙海，然而撞击产生的能量和冲击足以给整个亚洲带来巨大破坏，以撞击地点为中心的话差不多画个圈半径六百公里内都会有五级以上地震，罗布泊的沙土将会被撞击和爆炸抛撒入大气层，那些尘土在大气层停留难以净化可能会使得照到地表的太阳光线被减弱，带来一个长达十年甚至数十年的黄昏。 阳光减弱的话，地表的温度也会随之降低，粮食减产，疾病横行，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资源人类必然会爆发高烈度战争，而战争的死者又会成为红衣君王的势力，怎么看都是一个绝望的世界。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那颗陨石落下。我不管它是小行星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一定要阻止它。 “我们现在还有一小时四十八分钟。在座的各位都是道宗起步，基地附近也有一个双界，实在不行我们是可以钻到双界背面保命的，只是诸位，我们真的就什么都不做吗。” 梁老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韩诗婵柔声道：“单单是摧毁一个半径两公里的小行星并不困难，只要道尊是自己靠实力得来的就可以做到，问题在于小行星移动速度过快，只要有谁可以让小行星减缓移动速度，减缓到每秒钟十公里，我就可以将其拦截。” 每秒钟十公里也超出现在科技水平的极限，梁老看看印度人又看看日本人，谁也没有给出一个可靠地回答，反而谁被看到都一脸心虚低头。 张欣欣像个乖乖的小学生一样举手发言：“我可以在地面展开阴气之树以无限的光弹来延缓小行星的降落，但我不能维持阴气森林的同时摧毁小行星，所以破坏小行星的任务就交给诗婵没问题吧？顺带一问，如此大事，意遥不打算来帮忙是么？” 梁老苦笑道：“她那边发生了更坏的事情，和银鹰王动起手了。银鹰王在半岛降临，除了秋意遥谁挡得住她。” 短暂的会议确定了张欣欣用阴气森林无限光弹减慢小行星下落速度，韩诗婵趁机将其摧毁的方案。此刻距离小行星进入大气层还有一点时间，于是秋意遥以我师父的名义把我从张欣欣怀里抱去揉了一遍。 “心雨真是可爱，第一次见到心雨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像个长不大的猫咪。” 这真的是在夸我吗。 “诗婵，你还有多少真气，足够摧毁小行星吗。” 面对张欣欣的疑问，韩诗婵拍了拍胸脯骄傲道：“放心好了，我没有问题的！如果我把小行星定义为国家的话，要摧毁它是很容易的，只不过移动速度太快不好瞄准。只要欣欣可以把小行星移速降低下来，看我一剑干掉它！” 叶冰冒出来问：“你要从地面攻击它而不是天空吗？你的兵器从天空释放更好吧？” “为了准确率只好牺牲部分功率，没有法子的事。说起来……” 韩诗婵拎起叶冰：“红衣君王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敌对势力的君王，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敌对势力的君王，自然是来这里目送我的敌人们被小行星砸得尸骨无存了。” “我先打死你……” 说实话我对于拦截摧毁一颗小行星是不担心的，我怕的是这颗小行星被拦截之后还会有新的攻击。刚才看到的文件里还有一个超薄的显示屏，播放了距离地球两光年的的一颗行星被袭击的记录。 数千颗小行星以星雨的状态高速进入星系，没有撞击行星本身而是撞向它的恒星，导致恒星不再稳定。那些小行星似乎带有某种能量可以压制恒星的光和热，恒星在大约一分钟之内承受上千小行星撞击后先是抛洒出延伸数十万公里的巨大火焰再迅速被一层黑色覆盖，整个恒星都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消失了。 皇帝有实力通过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手段让恒星熄灭。 也许这就是红衣君王和所谓的红衣之上的差距——红衣之上的神们，可以消灭恒星。 视野中已经可以看到一团亮光，那是正在靠近地球的小行星，因为高速移动其外表带有剧烈燃烧的火焰，在进入大气层后火焰会燃烧更加旺盛。 解放军防空部队早已计算好了小行星进入大气层的轨道，张欣欣已经让大沙漠提前亮起白光，随时可以长出一片阴气森林，韩诗婵也握住从来没见用过的长剑。 “预计十五分钟之后进入大气层……等等！情况发生变化！” 星光突然猛烈闪动一下，开始向反方向移动。 “小行星开始远离地球！” 怎么可能？如此高速居然可以中途拉回去停止撞击？这严重违反物理法则！这不科学！ 张欣欣温柔的声音带了些担忧：“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韩诗婵叹气：“你的预感恐怕是对的，这个小行星有可能是一个侦察用飞行器，是皇帝派来的侦察兵，不能让它跑掉。” “小行星继续靠近地球！预计撞击点转移，星体保持高速无规律运动，接地轨道在不断改变！” 我痛苦揪着自己的头发。 梁老惊叹：“水漂弹？皇帝也跟咱玩这个？” “现在问题是如何拦截它。这个小行星以百倍音速撞击地球本就是个巨大难题，现在又会变轨，这就更难了。谁会时间停止？叶冰你会吗？” “那种能力显然超过了红衣君王的极限啊！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无助还没有老婆的红衣君王，不要对我提出那么无理的要求！” 张欣欣拉着我的手轻声道：“时间停止超出我们的极限，但短暂限制住小行星是完全可以实现的。我的下属发来信息汇报小行星上有类人生物，当然是不是生物还两说，只能得出大概率是那东西在控制小行星的结论。只要我们可以抵近到小行星表面，就可以通过消灭表面的操纵者来停止小行星落地，之后地球本身的引力将捕获失控的小行星使其成为一颗天然卫星。诗婵，你做好小行星预判入地轨道的定位点了吗？” 韩诗婵笑着点头：“那是自然，我描点描了一千个。问题就是我们都是活人不能在地外环境生存，别的不说光是没有氧气这一关都过不去。所以欣欣，我准备好了这个局部降低时间流速的回收装置，我们可以把身体保存在内，以灵体的姿态投送到小行星表面，击溃操纵者挽救世界。小行星表面布满火焰，如果寒露在就好了，直接让免疫火系的她去多省事。” 张欣欣温和道：“她不来我们也不会输。我可以在小行星表面短时间之内张开冰系法决冻结整个表面，然后开启空间系能力将小行星隔绝进一个闭锁的世界里，但是……” 韩诗婵了然：“欣欣的法术真气维持住空间法决就够了，打倒侵略者就由我来吧！看天空中那些两点，欣欣，就像过去一样，把我们的真气阴气和那些定位光点匹配之后，可以在任意两个定位光点之间实现定点瞬移。我们两个说实话有点虚，但也没有更好的配置了，走吧。” 小行星仍然在大气层外跳动，毫无节奏和规律，看起来像是要离开地球又像是要砸落下来。 但我不怕。 张欣欣在我身边，她说行，就一定行。 韩诗婵和张欣欣都很强，但我感觉她们两个要完成这任务有点危险，于是问她们是否需要我做些什么。 张欣欣想了想就让我随她一起去，我没有迟疑就答应了。 我知道一起去就意味着巨大的危险，但有她在，危险就不是问题。 赢了一起回。 输了…… 一起死。 第264章 画地为牢 张欣欣一贯会让我远离危险，而这次她要带上我一起执行艰难的任务，说明我的能力会在任务中起到重要作用，甚至可能是没有我就不行的程度，因此哪怕是面临着尸骨无存的风险我也毫不犹豫答应她的邀请。事实上，只要是她的邀请，除了上床之外的任何事情我都愿意陪她一起做。 韩诗婵让我把自己的真气和那些光点的真气匹配，我则是摇头感谢她的好意，先灵魂出窍了变成红衣再用自己的阴气去和她们一起作战。正如张欣欣身体会限制实力一样，灵魂出窍的我已经是鬼王地板了，作为活人的我却只有三星道君实力，因为活人的身体战斗中会有诸多限制，很容易就受到不可逆损伤。 传送到小行星表面是一瞬间的事，刚一落脚就感觉到巨大热浪扑面而来，在下一秒那些火焰瞬间退去，白色寒冰覆盖整个星体表面。 张欣欣轻扬起玉指在虚空中勾画着四边形，随机四边形向外扩张，变成一个巨大的立方体将小行星整个吞入。 “画地为牢。” 我想起故事书上的介绍。 画地为牢是一种古老而强势的空间系法决，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制造出一片独立的小世界，并且这个小世界与外界保持联系，它的时间和外界一致，只是相互无法碰触，等于是在原本的时空中建造出围城将施法者想要封锁的敌人闭锁在内。此法决的持续时间由施法者法力续航决定，除非打倒施法者或者等到施法者能量耗尽，否则无法解除。 张欣欣向上举起右手摊开，白润的手掌间浮现出一朵光芒的莲花，随后那朵莲花化为光粒消散，我感觉身体猛然一轻。 “我给你们进行了灵体强化，在画地为牢的割裂世界里，两位会受到全部作战能力双倍强化的增幅效果，受伤了不要紧可以吸我的阴气修复灵体，现在我就是一个人形增幅器，你们要小心保护我，别让我被消灭了，不然小行星砸到地表了你们可就是中国的历史罪人。” 韩诗婵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摧毁小行星本身呢？”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快速掠向张欣欣，我闪现过去以惊月剑挡了一下，就算是双倍强化之后那黑影的力量也还是太大了，震得我手臂发麻。 “为什么我会放任你们摧毁小行星呢。” 我看着全身冒着黑气的家伙，他一身古老欧洲重甲无法判定性别，手持一把带了浓厚怨气的重剑，背后有像是披风一样的八条金属链在摇摆，不排除金属链会是武器的可能性。这个黑色铠甲战士邪气很重，根据气息判断的话其段位大概是高级鬼王，不到红衣君王那种，韩诗婵应该对付得了。 “我是暗之帝国侦察兵团副团长查拉旺，即将被我消灭的天使，报上名来。” 我举起惊月剑凝聚着阴气：“郑心雨。说起来，天使是怎么回事？”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查拉旺的身影瞬间消失，我比他更快离开方才所在位置，韩诗婵以指代剑挡住他的巨大剑刃后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他的脑壳上，将巨大的铠甲战士打飞出去。 小行星上的重力很不正常，好在我们现在是灵体，不受重力影响，不然光是学会站立就要花好几个小时，更不要想打架的事了。 我看这个侦察兵团副团长挺水的，居然被韩诗婵明显压制，韩诗婵在中国道尊里面估计排不进前五，这个查拉旺也一定是个水货不用多说。 张欣欣温和问：“诗婵，需要我帮助吗。我可以用远程火力支援。” 韩诗婵笑骂道：“你不把我一快炸了就很可以了，不用你支援，正面一对一决战不是你的强项，你的无限阴气就用来对付从地下钻出来的魔物好了，那才是你可以发挥的方向，别让魔物来打扰我们的决斗。” 我看了一眼打开圆形洞穴的地面和不断钻出来宛若变异大蜘蛛的怪兽，张欣欣轻笑点头，她背后的虚空中出现十二朵纯白色的光之莲花，莲花预热了两秒后就化为光炮朝着魔物的大军以每秒十发的速度倾泻出阴气的光弹。这些阴气光弹单发破坏力大致与人类最大口径的战列舰主炮相当，远远超过之前对付林原奈美的阴气之树和与我作战的万千樱花，也许这才是张欣欣真正的实力。 两位姐姐都在为拯救世界而战，只有我闲着没事。 也不能说我闲着没事，毕竟有时候我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是会自己来找我。 “我是侦察兵团第一大队长，孟怡人。” 说起来这个孟怡人我好像见过。 对了，她是个韩国十八线女团的爱豆，我之前给林涵当只管吃住的免费保镖时见过她们团的经纪人，经纪人对林涵那叫一个谄媚，都快要跪地上给林涵舔鞋了，就为了给十八线女团在中国内地获得一个机会。韩国是一个盛产爱豆的国家，但物以稀为贵什么东西一多都不值钱了，尽管少数团体可以大火走出韩国走向世界，绝大多数的团体还是成为娱乐圈内卷的牺牲品。 我眨了眨眼睛问这位挺好看的姐姐：“你不是地表人族吗，为什么要站在皇帝的一边？” 孟怡人笑道：“这个很简单啊，因为只有陛下可以实现我的梦想啊。虽然我到现在为止见过帝国最大的官就是侦察兵团的团长，大概相当于地球上的特种师长，但陛下对地球真的没那么在意，他就是想要回来一雪前耻，在那之后地球是可以交给投诚的人类来管理的。我就是为了可以获得战后地球的管理权才加入帝国的。” 我想了几秒后又问：“我是鬼王，你是什么段位？” “我是道尊。我是个比较弱的道尊，你是个比较弱的鬼王，我们两个刚刚好作为对手。” 我无奈点头：“你说得对。那么，我还想多问一句，你的梦想就是统治世界吗？投靠皇帝一边是想要接管战后的世界，你想要建设怎么样的世界？” 孟怡人开始笑，她作为一个爱豆虽然糊得没边了以至于作为中国人慰问韩军国内都无人报道的地步，笑起来倒是挺好看。 “我要建设一个大韩帝国，将韩流推广到世界各地，拿回韩国人历史上失去的土地！唐朝时期李世民入侵我们伟大的高句丽帝国，被高句丽打到长安射瞎一只眼睛后将黄河以南尽数割让给伟大的高句丽，现在我要把祖国的神圣土地都拿回来！然后我要把韩服推广到全世界，让每一个人都可以一天三顿饭吃到美味的正宗韩国泡菜！” 我叹了口气举剑指向她：“那我就只好在此击败你了。” “为什么？那不是美好的世界吗？” “先不说你的历史观已经歪到韩国人见了都要甘拜下风的地步，我不想每天吃泡菜，所以我要打倒你。” 孟怡人大惊：“就为了那种小事要和我打？” 我比她还要惊：“你觉得这是小事？不，我亲爱的朋友，这可不是小事，这事关饮食选择权，人民可以自己选择每天吃泡菜，但统治者不可以强迫他们每天吃泡菜。就为了这个，我必须要打倒你。放心好了，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过杀人的记录，我不会杀死你，把你打到快死的时候我会停手的。” 孟怡人怒吼道：“你是在质疑大韩的伟大吗？” 我又叹了口气：“你伟大的大韩思密达帝国恶意挑衅银鹰王导致谈判破裂，银鹰王选择加入皇帝一边，你自己想想真的你们打赢了战争，地球重建的秩序是谁来建立？是你这个在特种师都排不上号的半路出家的皈依者还是足以在黑暗帝国做一字并肩王的银鹰王陈源？陈源说想要统治世界，皇帝会把地球给她还是给你？” 孟怡人愣住了，显然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等她一分钟见她仍然没有走出挣扎，于是晃了晃手里的剑提醒她不要走神，我怎么说也是个鬼王，能不能给我鬼王该有的尊重。 孟怡人想了两分钟做出决断，她拿出一把怎么看都是武士刀的冷兵器朝我冲过来，我则是左手举剑做出要迎击的样子，右手快速在天空中画出一个圆，当孟怡人冲到我面前时一个光圈出现在我们身外，将我们一起闭锁进去。 “画地为牢？你居然也会这个？” 孟怡人震惊。 我点头含笑道：“是的，我也会，但我只会简单的图形，只能在地表之上展开，做不到像欣姐姐一样将整个小行星封锁在画地为牢的剥离时空中。孟怡人，你是在外国独自拼搏的中国人，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回到人族这边来，战后重建世界我考虑在韩国给你划一片地让你自己玩。” 孟怡人怒吼道：“谁会在意那个啊！皇帝陛下是无敌的，你们一点希望都没有！” “真的不考虑回来这边吗？黑暗帝国可没有泡菜吧，回来的话别的不说，泡菜可是管够的，你想一天三顿，不，再加一顿夜宵都吃泡菜也是管够的。” “我是那种人吗！我对陛下的忠诚天地可鉴……泡菜真的管够吗？” 第265章 这是球奸！ 张欣欣释放的冰系法术冻结小行星整个表面，我用画地为牢从原有世界中剥离出一个小世界并不能改变冰雪皑皑的自然环境，因此地面仍然是被冰雪覆盖的，原本我在张欣欣身边可以吸她的无限阴气，画地为牢一开就不用想了，我得完全靠自己才行。 冷。 小世界刚一展开我就猛地咳嗽起来，灵体状态的我不会有脏腑被冻伤的问题，但冷气会持续削弱灵体，如果在低温环境下停留过久魂飞魄散也是说不准的事。 我不应该穿着短裙就出来的。 不，跟我穿短裙关系不大，我就算是裹着十件羽绒服也没有用，灵魂出窍是红衣状态，我的红衣姿态就是穿着血色水手服小裙子的绿茶学生妹形象，尽管是鬼王，一个鬼王该有的防御和抗性我都没有。 鬼物一般来说怕热不怕冷，怕光不怕暗，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是那种普通的鬼物，我不仅怕火还怕水，不仅怕热还怕冷，不仅怕光还怕暗。我的阶层是寒露张欣欣用无限阴气和不知道多少的丹药填鸭教育硬灌出来的，我的战斗经验也是依靠惊月的生命保障和日常携带的十几瓶回命水积攒下来的，很多我打败的敌人实际上我不该打得过。 他们的实力在我之上，公平对决我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但我有比他们多几倍十几倍的资源，所以我可以获得最后的胜利。 为什么我会开始反思自己呢。 因为啊，我今天终于有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是个弱鬼王，对面是个弱道尊，正好匹配，而且我出发时身上没有回命水没有近乎无底洞的灵符，只能以鬼物的方式去和孟怡人作战，如果我打赢了她，说明我真正成为一个靠谱的地板级鬼王，打输了说明……不，我不可能输。我确实没有携带回命水和其他道士用的东西，可我手里的惊月剑能放大自身的优势，不管是全力以赴还是点到为止，我都是至少上风。 孟怡人表明她要跳反回到人族阵营，可我不信。 一个精神南朝鲜人说要用毁灭世界的方法拯救半岛，这不是一个智商正常的人说出来的话。我建议南朝鲜先不依靠美日援军扛过皇帝残军第一轮打击再说话。 我很不认可一直见到什么都说是自己的宇宙起源思想，不过当精神南朝鲜人想要和我拥抱的时候我还是和她一样张开手臂，在拥抱的一瞬间白光亮起，阴气在我胸口形成一片光盾，将孟怡人的短刀挡下。 “居然能在这时候都保持警惕，我似乎太小看你了。” 我面无表情道:“若你也有过一个喊着我们是好朋友扑进你怀里，反手一剑给你个透心凉的朋友，相信你也会像我一样谨慎。” 感谢冉晓娜一次又一次暗算我，让我养成了随时开盾的好习惯。 孟怡人很不满道:“你根本不是被那个还不知道是不是确实存在的朋友影响，你就不相信我，从在小行星上看到我的时候就想要杀我了吧？尽管那杀机很短暂，只是一闪而过，我也捕捉到你的杀意，你想杀我对吧？我是中国人，你是中国的灵军，你应该保护我而不是杀害我。” 她的一番话把我气笑了。 我把惊月剑插于冰雪中冷笑一声反问:“你凭什么说自己是中国人？还恬不知耻要求我应该保护你？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是不会在韩国部署针对中国的萨德反导弹系统之后，去部署了萨德的部队慰问演出的。你确实是有中国的国籍，是中国的公民，但公民里面并不都是好人，你就不是好人。” 孟怡人连连摆手:“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我不是自己要去慰问韩军的，那是公司要求必须去，我一个小卒不能不去。比起那个，我们现在还是可以交流的，为什么不放下武器探讨阻止银鹰王的办法呢？你看，你是中国灵军，我是爱韩国的中国人，保护地球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孟怡人先放下武器，我挥手让惊月剑化光消散，然后两个人席地而坐。说实话地面非常不友好，哪怕我是灵体都被冰得打哆嗦，孟怡人作为一个活人，她的血肉之躯穿着跟内裤差不多长的热裤和深V衬衣坐在冰面上，居然能扛得住。 为表谈判诚意，孟怡人还拿出一瓶酒和我分享。酒是好酒，也没有毒，但我并不喜欢喝酒，稍微喝了两口就止住，和她把重点转移到战后的秩序重建以及利益分配上。她是个无脑哈韩的女生，本身也是韩国出道的糊糊小爱豆，但她绝不是一个傻白甜，思路很清晰，对政治也算很了解，很擅长色诱之术——她倒是没有勾引我，是一直明里暗里对我宣传只要保障她战后接管半岛，哪怕只有南半岛，半岛的男爱豆随我挑，建一个千人后宫也没问题。 我对男人完全提不起兴趣，只能做出自己是一个正经人的姿态，板着脸和她争辩重大利益归属。首先长白山是中朝边界跟你个南伪政权一毛钱关系没有，其次半岛的统一只能让半岛人自己解决。 眼下银鹰王庞大部队自天空入侵，日本列岛一片烽火，半岛人自己解决就意味着银鹰王统治南半岛，因为北半岛有中俄的两位大道尊在，他们即便是打不过银鹰王，也能将其顶在三八线以南。 争论了半天差点直接在冰雪里摔跤之后，我们终于达成一个协议。 孟怡人作为人族在皇帝那边的卧底为人族提供情报，并在合适的时机倒戈。作为回报，战后如果人族打赢了，我要保举她做韩国的总统。 我也不知道我一个中国人怎么就能保举另一个中国人做韩国总统，这协议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遵守。 “那我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就此别过，希望未来能在新秩序建立后和你成为好朋友。” 我面无表情点头，转身就举起右手撤去画地为牢的分割时空，几乎是与此同时，一片火光在我背后闪烁，那是孟怡人释放的法术攻击。 苍蓝火焰在虚空中剧烈跳动，那火焰会烧尽一切，如果命中活人，在十秒内就可以将人烧成一堆纯正不含杂质的骨灰，即便是灵体也难以自救，大概率魂飞魄散。 在火焰前方，纯白光盾安稳如山。 张欣欣坐在阴气的桃花树上，一条状如蜥蜴的怪兽趴在树下，它的样子和小行星内部钻出的怪兽一样，应该是个母体，从它一条触须缠着张欣欣的手臂来看即便不是被打服了起码也是被美色收服了。果然张欣欣是美色治国呀。 韩诗婵坐在一个被打得失去行动能力摆成凳子样式的铠甲战士身上，也不嫌铠甲凉。 “姐姐们都已经结束战斗了，都好厉害。” 韩诗婵笑道:“徒弟能知道随时防备坏人袭击真的超出我的预料，我们就连局部时间停止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你可以挡住那一招偷袭。” 我转身看着孟怡人，惊月剑再次出现在半空，但我并没有握住它。 “徒弟，她是个道尊，你不要硬杠，让我来。” 韩诗婵手中红光闪过，一把除了外表好看似乎并无亮点的长剑出现在她掌间，随即她拿着剑看了看，那张美丽的脸上浮起与冰山美人形象不符的痞痞的笑。 “正好刚才的武士太弱没能让我进行，这有一个道尊，不是很强却也够锻炼一下身体。美国鬼子的狗，本尊是华夏湖南道尊韩诗婵，就用你的命你的魂魄来作为本尊的第一个战绩好了。” 我点头赞道:“这么看我的师尊还真是帅。师尊加油，打死她！” 张欣欣柔和问:“雨点儿这次怎么不说要留她一命呢。” 我对张欣欣的问题深表震惊:“怎么会！她可是汉奸啊！汉奸！人人得而诛之！作为一个中国人却坚定不移站在韩国的一边，我们又知道韩国是美国在亚洲的看门狗，站在韩国一边就等于是站在美国一边！而且她现在还投了皇帝，与包括韩国在内的所有人族敌对，这已经不只是汉奸，这是球奸！这是人类的叛徒，文明的败类！对于这种卑鄙的坏人必须坚决扼杀！师尊，请打死她！” 张欣欣不禁莞尔。 “我以为雨点儿要自己打死她。” 我猛摇头:“不不不，雨点儿是好人，雨点儿怎么会打死一个地球人呢。” 韩诗婵身影没动，红色光华在地面亮起，一个三角形的亚空间将她和孟怡人封闭进去。 封闭空间不到三分钟就消失，韩诗婵拖着奄奄一息的孟怡人出来，是真的拖出来，在冰面上留下一道血痕。 “这个球奸我们等会再处理，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解除小行星威胁。如果立即毁灭小行星，也许会让皇帝捕捉到这里存在一瞬间湮灭小行星的强者，可能他就要亲自前来，我们反而做了坏事。” 韩诗婵捏着孟怡人的脖子如此说。 张欣欣点头:“确实。诗婵，换个法子呢？比如让小行星继续向太阳系中心靠近，当它靠近太阳时会被捕捉成为一颗小卫星，这样解决了危机又避免了泄密引来皇帝。” 我举手插话:“姐姐们，我可以插嘴吗？” 韩诗婵道:“插你欣姐姐去。” 我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红透了整张脸，耳朵都热得发烫。 “师尊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是个孩子呀！” 第266章 家庭会议？ 看起来危机已经结束了，张欣欣封锁小行星，韩诗婵马上就要将其打碎，皇帝的投石问路没有收到效果，但为什么孟怡人会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像是已经一无所有的赌徒押上自己的性命做最后一搏。也许，她还留有后手？ “你笑什么。” 韩诗婵抓着孟怡人的头发把她从地面上揪起来，孟怡人漂亮的脸上已经有些扭曲，瞳孔涣散但笑得越来越猖狂。 “你不会以为伟大的黑暗皇帝陛下只有扔小行星本身这点本事吧？地球是无法被摧毁的战场，那是陛下必将抵达击溃你们这些虫子的圣战之处，小行星只是侦查先哨！在你们被这颗小行星吸引住的时候，已经有更多的小行星飞向太阳了！” 我想起皇帝以携带未知能力小行星熄灭恒星的攻击，立刻就感觉世界一片绝望。地球所有的能量，除了核能之外都直接或间接来源于太阳能，恒星熄灭意味着地球的大毁灭，即便地球本身不会崩塌也只是让最强大的红衣君王们保持存在而已，等到皇帝过来，剩下的君王不足以抵抗最强的黑暗之王，那就一切都结束。 张欣欣撤去画地为牢的封锁，我看到太阳表面似乎闪烁了几下，距离太远看不真切，我的视觉能力必须要提前依附在接近太阳的小行星上才能生效，鬼的能力是不能直接作用在恒星——阴物的克星上的。 小行星群进入太阳，在太阳表面扬起巨大火焰，在我的视角只是表面出现不到一秒的波动，那波动也很轻微，仿佛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然而我知道刚才确实发生碰撞，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和看到的录像不同，小行星群并没有延伸出黑暗吞噬太阳，因此我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出——只是撞击的话，小行星群不可能伤害到恒星。 眼前的星空飞速变化，地球越来越近。 脚下的小行星又一次向地球靠近，星体表面裂开，我以为会伸出一个巨大光炮之类的东西，然而它只是像火箭点火一样再度改变轨道，掠过地球转而飞向太阳。 我们都是阴物的状态，恒星对阴物的克制几乎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对我们来说靠近太阳就是没有余地的灭。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从小行星脱离，黑色武士在离开小行星表面后身体就破碎成灰，大蜥蜴不受影响，孟怡人则笑得停不下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开心的，明明小行星群无法撼动太阳。 魂魄归位后我终于发现了皇帝这一波小行星群的厉害。 小行星群并非湮灭太阳而是通过撞击太阳表面特定位置引发强烈太阳活动，那些电磁波被抛撒进大气层落到地表后摧毁了整个地表世界的电子信号，地球的电子通讯全面瘫痪，所有的卫星和基站，就连电报都失去了意义。 人类回到了久远的时代。 梁老让我看看死亡秀场app还能不能用，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app显示维护中，那一波撞击废掉了全球通讯，连遗忘者之地可能都受到了影响。 张欣欣似乎很累，在高层会议上几乎要睡着，梁老只好让我带她先离开会议室睡一觉。我注意到当他说到睡一觉的时候，张欣欣美丽的眼眸中闪动了一下让我心动又心惊的光彩。 “只是睡觉，什么都不做那种。” 怕她误会，我赶紧提前说明。 张欣欣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我的话，她躺下后很快就入睡，也许是在小行星表明消耗了过多的能量和体力，她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近乎透明，这么一个单薄柔弱的玉人在我身边躺着，衣衫稍微凌乱，形状美好的丰盈伴随呼吸有节奏地起伏，我却没有生出一丝欲望，只是在她身边陪她躺着，看她安睡的姿态，不知不觉就过去一个小时。 我也有些倦了，于是脱了外衣在她身边躺下，灵魂出窍之下我的身体没有损伤，灵魂却压力巨大，闭上眼睛不消两分钟便入了梦。 也许是小行星的巨大电磁脉冲破坏了地表电路，空调不能使用，这会儿我感到有些冷，于是缩进了张欣欣怀里，她在睡梦中也毫无防备接纳了我。 第二日醒来，我和张欣欣正紧密拥抱着，她压在我的手臂上，这是我下意识的动作，我知道她身子虚被压到了会很麻烦。 “雨点儿的手还好么。” 张欣欣拉起我的手臂放在她自己腿上，温柔为我捏着揉着捶着麻痛的手臂，我享受着女神的服务，轻笑不语。 “以后不要这样了。雨点儿的手臂压坏了我会心疼的。” 我摇头认真道:“欣姐姐身子弱。” 张欣欣捏了捏我的脸:“你是我妹妹。” 虽说是相安无事就和一般语境下的好姐妹一样互相拥抱睡了一晚，出门之前也给自己收拾妥当看起来正式庄重，当我们一前一后走出房门时灵军的军官仍然会用不怀好意的有色眼光看我，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准没想好事。 在不少人眼里，我就是个勾引临安鬼王的小狐狸精。 回忆早已结束，张欣欣作为灵军的副元帅收到梁老那边的信息，眼下的战场变得越来越凶险，地府再次寻到大型双界，金丁玺秣兵历马准备一雪前耻，就是不知道阴间大军会是我们对抗皇帝的盟友还是会在皇帝到来之前和我们内耗。 日本战场上，皇帝的残军牢牢控制住北海道，在那里建立起巨大的防空阵地以至于一千公里之内人族的飞行器都不能靠近，离开空中支援后美军在半岛的发挥更不像话了。 半岛战场上陈源的部队从釜山登陆可以说是一路平推，美军作战顽强但意义不大，经常出现美军士兵扛着火箭筒冲到金属怪兽十米范围内一炮糊脸的操作。 这种操作固然表现了美军的英勇，但有点费人。 金属怪兽实在太多了，也许比美军加上后勤通讯的士兵还要多好几倍，自杀式抵近射击不是长久之计。 梁老告诉我韩诗婵心情不太好，问我作为韩道尊的关门弟子能不能鼓励她让她重新振作起来，毕竟中国拥有单体大规模摧毁技能的活人除了她就只有不一定会搭理世俗政权的秋意遥，比起秋意遥对政府爱搭不理的态度，一般来说给钱就愿意干活的韩诗婵要好很多。 韩诗婵是我的师尊不错，可惜我对她并没有足够多的了解。一般来说道尊的弟子都会在师尊身边，而我作为一个特例，拜师不是为了让她教我道术而是为了从她那里获取道君令牌。虽然我可以从秋意遥手里拿到她的令牌，考虑到我的朋友可能也需要晋级，令牌自然是越多越好。 说这么多就是一句话:我根本找不着韩诗婵。 好在我很快就通过寻找林涵的阴气来定位了她的坐标，之后就找到和她的阴气纠缠在一起的韩诗婵的真气。 两股能量激烈碰撞，好像打起来了。 这是师尊的家事，我不可以干涉，但我可以向她传达党和国家的希望。 传送到林涵所在之处后，我发现门没锁，里面似乎有声音，真气阴气挺杂的人还不少，这时候我或许不该进去，但说不定里面在打架，为了避免鬼王道尊内耗，我犹豫一下推开门。 林涵把一双白嫩修长的美腿架在燕晨婷膝上，秋意遥端着茶慢悠悠品着，韩诗婵一脸苦逼给各位倒茶，冉晓娜端坐在秋意遥对面面色如霜，孟怡人鼻青脸肿跪在地上拿抹布擦地板。 怎么能让战俘跪地上擦地板呢？不许虐待战俘的啊。 不等我发表对她们的谴责，韩诗婵一把拉过了我就把茶壶塞给了我。 “徒弟，我跟你讲，茶道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心情平静陶冶情操，要做一个强大的道尊就必须先练就一手好茶道，所以你快来给大家倒茶。” 我愣了一下然后乖巧道:“好的师尊。” “就是这样，我徒弟最乖了。” 秋意遥笑道:“那是你没见过她皮的时候，我能一天打她几遍。” 林涵柔声道:“不许虐待小孩子。既然都来了，我们就开个家庭会议好了。” 我看看秋意遥，再看看韩诗婵——这个家庭会议是不是有点诡异？你们是家人？ 秋意遥温和解释:“我和小婵是结拜姐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那种。就像刘备关羽张飞那样，桃园三结义知道吗。” 我点头:“俺也一样！” 秋意遥拿起不知道哪来的光鞭就把我一顿抽:“你也一样？你一样个屁！长辈的同生共死关你屁事，你给我好好保护自己就成。灵军不要加，党不要入，能刷一下战绩就去，有危险就跑。不要涉政，非要加入什么就加政协，到时候皇帝来了灵军先上，跟你没啥关系。” 我捂着脑袋抗议道:“姐！不能这样！我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我有权利加入人民军队保家卫国！” 林涵巧笑倩兮:“你就是我们要保护的人民啊。” 我傻了一秒问:“为什么你会说这样的话？” 林涵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证件:“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解放军华东战区文工团副团长，中校军衔。入党申请书我也是早就写好了，之前诗婵和意遥以三省道士协会联合对党组织施压不让我加入，但现在我加入了。我希望战争可以远离你这样的孩子。” 第267章 道尊的相处方式 林涵居然加入了灵军还入了党是我始料未及的，在我看来她比我还花瓶，我好歹还在前线跟不少鬼王打过，也有过越级挑战的战例，尽管没有赢至少是跑掉了，林涵似乎并没有战绩。 非要说战绩也不是完全没有，她的另一面，作为媚鬼的郑意涵确实是强大的鬼王，一只脚踏入红衣君王境界，如果不是鬼之心被夺走，新的君王就是林涵。 好吧，其实女明星做文工团并不让我奇怪。 燕晨婷现在是脱离母公司跟着林涵了，韩国人的愚蠢和自大带来一场本没有必要的战争，并且战局似乎对人类一方并不友好，陈源近乎于无限的金属怪兽源源不断从画中钻出来，它们没有任何战术或策略，就用最简单明确的兽海战术都击溃了半岛的美军。 皇帝残部将美国驰援半岛的部队钉在日本，面对一个与陈源伯仲之间的皇帝下属大将，美日方面最强的乔少将不得不优先保障日本列岛安全，避免皇帝残军从北海道一波南下把日本带走。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对于美国来说，日本的价值都远远高过韩国。 更不用说是韩国人的愚蠢直接导致和银鹰王的战争爆发。 前线打得一团糟，坏消息不断传来，我坐这不到十分钟就来了两只马天鑫放来的真气鸟。它们是一次性传信物，在释放主人想要传达的信息后自动消散。 基于科学的通讯中断了，并且在短时间内不可能重建，基于玄学的法力还可以继续使用。 “姐姐们。” 又陪她们坐了十分钟，我终于忍不住了。 “前线情况很不乐观，姐姐们怎么还坐得住？银鹰王的部队在半岛如此大规模地进攻，不支援美韩方面，他们是打不过的吧？” 不说还好，一说这事韩诗婵就怒了。 “支援？我们不是已经按照南伪的要求支援了吗？中俄联军都在与朝鲜的边界做好入朝准备，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接下来看韩国人发挥了！” 我更迷惑了:“为什么是在和朝鲜的边界，还只是入朝准备？也就是说现在中俄军队和灵军连朝鲜都没有进入对吧？这怎么支援？眼下这个局势，即便是美国人，也是我们的盟军呀。” 秋意遥无奈对我讲着半岛的情况。 原来中俄也不是真的要作壁上观看着韩国挨打的，甚至就连日本都想要抽出一部分力量去支援韩国，但韩国人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宣布日本要遵守美日韩三国互防协定出兵支持韩国的同时做到他们绝对做不到的事情。韩国政府要求日本自卫队和灵军必须履行条约并且不得进入韩国领土。 日本军事力量不得进入韩国领土，领空，领海，不允许日本部队包括导弹在内的飞行器进入韩国，导致日本舰队只有在韩国外海游荡，这个过程中海上自卫队和银鹰王的一支飞行鸟群遭遇，日主力舰队两条万吨护卫舰重伤，不得不退出战斗，放弃支援韩国。 消息传到朝鲜半岛，韩国几乎是普天同庆盟友日本遭到重大损失。 随即日本撤回驻韩大使馆并驱逐韩国驻日大使，宣布对韩断交，一股怨气冲上来也不管皇帝残军了，撸袖子就要先把韩国打成爆米花。 如此操作让中俄朝三方吃瓜群众惊掉下巴，谁也没有想到韩国人思维会如此跳脱。 秋意遥又举起酒杯让林涵给她倒了一杯白酒，她喝酒很快跟喝白开水没有多大区别，喝完一杯酒看起来并无不适。也许是感觉用酒杯不过瘾，她甚至拿起酒瓶一仰头直接灌，最要命的是韩诗婵受了她的感染先是愣了几秒，继而学着她也对着瓶子吹起来。这种把白酒当白水喝的操作我是不建议的，我基本上没喝过酒，姐姐们把我保护得很好我也没什么喝酒的机会。 我还是更喜欢抱着一大瓶热的酸奶饮料喝。张欣欣在我身边的话，她喝清酒我喝酸奶，是不是显得我太小，更像是她的孩子了。 秋意遥和韩诗婵很不顾形象脱了外衣就穿一件小内衣划拳，像五大三粗的东北大哥，也许是她们相貌过于出众声音过于好听身段过于优美，我居然没感觉她们烦人，甚至感觉还挺不错的。 对了，我来这里是为了传达梁老给的命令，让秋意遥去半岛战场顶住陈源，可能还要给韩诗婵另外的任务，怎么能跟这群女人浪费时间。 “你的姐姐很棒。” 林涵突然没头没脑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懵了好一会儿才瞪圆了眼睛。 “林涵你是说……你和我姐？” “只有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才会立刻想到那里去的吧，你这个小淫.贼。” 林涵温柔笑着，她笑得好美，但伸手揪住我的耳朵拧一圈就不那么美了。 “你就对秋道尊没有什么想法吗？虽说是你名义的姐姐，对你的感情恐怕不只是姐姐那么简单吧。” 我点头:“是的，我对于她，说是妹妹，实际上是女儿。她在战场废墟上把我捡回家，照顾我，保护我，对于我来说，她是实际上的妈妈。” 林涵轻笑，她的笑太能蛊人，我不得不闭上眼睛避免与其对视。 “妈妈……吗？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要面对的敌人是秋道尊，你该如何选择？” 我想也不想道:“自然是站在人类一边，想方设法打倒秋姐姐。” “如果……秋道尊和张欣欣在同一阵营呢？如果你重视的人，都处于和普通人敌对的立场呢？秋道尊的开天剑和封天锁你就是没有亲身体验过也起码是见过的，为什么会感觉你可以打倒她呢。作为秩序的维护者……” 林涵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而止住了话，我睁开眼睛无奈地笑。 “如果秋姐姐是敌人的话，确实很麻烦。她太强大了，开天剑能当核弹用，哪怕一天只能用一次那也是个巨大的威胁，若她站在敌对立场上，我真的拿她没有办法。” 我并没有在撒谎或者故意抬高秋意遥贬低自己。面对寒露，张欣欣的时候，我会惊叹她们的强大，会想如果让我和她们作战将是非常不幸的事情，在避免被她们一不小心打死了的同时我也在小心翼翼避免她们一巴掌打死了我。我是说面对张欣欣或者寒露，哪怕是陈源的时候我都没有过绝望的感觉，我都认为自己就算打不过起码也是跑得掉的。 但秋意遥不一样。 我很怕她，尽管知道她不会害我，当她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之内时，我的心还是会产生一股恐惧来，那几乎是弱小动物进入猛虎视线的出于本能的恐惧。 “忘了我刚说的。” 林涵起身离开，韩诗婵做出要抱她的姿态，她也扑入韩诗婵怀里，看上去就是一对恩爱的同性恋人，但我知道林涵喜欢男人，林涵的另一面郑意涵喜欢林涵本体，无论哪一个都不爱韩诗婵。所以韩诗婵其实挺惨的，全世界都知道她爱林涵，包括林涵自己都知道，可惜她不能说出这爱，一旦表白就会失去她。 我曾在跟着韩诗婵修行时问她为什么不向林涵告白，韩诗婵无奈地笑告诉我她没那么贪心，只要可以在她身边拥抱她就好了。 林涵手腕真的厉害，能让韩诗婵这种豪杰对她死心塌地连表白都不敢。果然小白花们都是怪物呀，我的欣姐姐也是，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也是很可怕的女人。 想到张欣欣，我的思维有些散乱。 张欣欣，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好好吃药？ “好，这次我们的家庭会议就到这里啦，这个民族的败类，快把地扫一下。” 韩诗婵一脚踢在孟怡人屁股上，我终于想起刚才自己的立场:“不许虐待战俘！” “怎么叫虐待战俘呢？韩国军队里面可没有她这号人，她是间谍，间谍是不受战俘条例保护的，就算我们把她砍了四肢扔进下水道淹死也是没有国际法可以制裁我们的。最重要的是哪怕国际法庭宣判了，他们又做得了什么呢。” 我看了看冉晓娜问:“我想问一下，说是家庭会议，为什么冉晓娜会在这里？” “这不是你的情妇吗？” 情妇两个字一出我目瞪口呆，冉晓娜龇牙咧嘴，林涵笑着摇头:“诗婵，不是那样子的。心雨和晓娜不是那种关系，她们是真正生死与共过的战友，你和意遥姐不也是战友和姐妹的关系吗，你会对意遥姐有那样的想法吗。” 韩诗婵大惊:“为什么有人会对这个一点女人味没有的家伙有那种想法？我的老天爷啊，这太可怕了！” 秋意遥一巴掌就打在韩诗婵头顶上:“我怎么了？啊？我怎么了？我也是个大美女好不好？看我的身材，看我的气质，我怎么就不能吸引人了？我胸比你还大呢！” “你还敢提气质啊！你那是什么气质？杀神阿修罗？” “我打死你……” “哼，看看究竟是谁打死谁！” 我尴尬看着林涵:“她们这样没问题吗？这可是两个红衣君王级别，打起来的话……” 林涵喝了一口咖啡温和笑道:“打坏的东西她们会买新的。” “不是，我是说道尊打架危害极大，我……” “没关系的，每天都这样，来喝咖啡吧……” 第268章 照顾好自己 面对皇帝的压力我的姐姐们居然还能嬉笑打闹像是没事人一样，看她们这么放松我绷紧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作为妹妹我不愿加入她们的游戏，我的姐姐们都很美丽，对我也很温柔，和她们一起我很愉快，但我并不喜欢被姐姐们像是抱着个布娃娃一样又亲又摸的。 你也可以摸我呀。 这是秋意遥的话，换来的是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然后秋意遥拧着我的耳朵说淑女不可以翻白眼。 她们是直女，真正的直女无所畏惧，就算是喜欢女人面对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也可以做到无所畏惧，秋意遥和韩诗婵就可以做到互相揉胸一边揉一边说虽然你比我大但我弹性比你好这种虎狼之词，我作为一个具有极高自我管理能力的姬姥自觉地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会让我心神浮动的画面，努力远离她们避免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 有些时候即便我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来找我。 林涵从背后温柔抱住我，她风软的丰盈挤压在我的背上，让我一下子绷紧了身子不知所措。我知道她是铁直女，我也知道她不会来引诱我，可是这样的姿势对我一个姬姥来说还是过于亲密，我有信心不会主动背叛寒露，可我不能把持住自己的思想不想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 “涵姐姐，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不喜欢我抱你吗。” 我叹了口气：“说实话很喜欢。可是，涵姐姐，不感觉我们之间应该有些距离才更好吗。你是大明星，我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这么拥抱着感觉好奇怪呀。哎，涵姐姐……” “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我愣了一下问：“另一种可能指的是什么？皇帝其实是好人？” “你的小脑袋怎么一直都想那种东西。我是说，就算我抱着你，你也不会对我产生什么想法吗。不想要另一种可能吗，在寒露和张欣欣之外的另一种可能，不需要挣扎的可能。” 我笑了笑，轻轻握住林涵纤细的手腕，她的皮肤很好，很白很光滑，隔着袖子也能感觉到肌肤的水嫩。以这个姿势被她拥抱着说实话我是很享受的，可以嗅到她身上的甜甜的芬芳，是和寒露和张欣欣都不同的味道，却一样让我迷醉。 “想要我吗。” 林涵的唇在我后颈轻柔碰触，我闭上眼睛轻笑。 “姐。不要这样。” “为什么叫我姐。” “粉圈不都是这么叫的吗。我确实长时间地凝望着你，但我希望你是作为女明星林涵而存在，不是作为解放军文工团的林涵，也不是作为媚鬼郑意涵。我渴望你，但对于我而言，你可以像小太阳一样发光才是我最渴望的呀。” “想起来了？” 我低笑。 “想起一部分。” “想起哪一部分呢？红衣君王的历史？悲惨的过去？那场倾覆了一切的战争？” “怎么可能。只是想起过去作为追星少女的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罢了。想起我有个让人不省心的姐，想起她像个神经病一样的表现，想起她全网黑时我边骂她脑子有坑边哭着给她控评，想起她过安检乖巧双臂侧平举让安检人员检查时我说过我也想摸……” 林涵放开了拥抱着我的手臂，改为拉着我的手。 她带着我离开房间，在长满绿草的大院里散步。 微风吹起她的黑发，不知何时已经浮出的月亮将温柔的光芒洒满大地，月光下的林涵如同女神，美丽纯净，带着令人心疼的易碎感，我凝望着绝丽的人儿，沉默了许久许久。 “心雨。” 她终于又开口，温甜的嗓音带着冷意。 “不要加入灵军，不要入党，不要进政府。这世界已经完了，再也看不到一点希望，等到皇帝到来时，你就投降，然后嫁给银鹰王，依靠着银鹰王的力量保全我华夏文明。也许你觉得我在说疯话，但我必须要提前告诉你，地表世界将不存在对抗皇帝的力量。金丁玺已经找到稳定双界并尽力扩大，要不了多久阴司地府必大军席卷地面，地表人族将不得不与之决战。整个地表世界加起来战胜金丁玺问题不大，却一定会遭受巨大削弱，那时候白衣人会发动第二波攻击，试图毁灭世界验证他的道，地表能不能挺得过白衣人那一波尚未可知，更不要说还有最后也是最强大的皇帝。” 我深吸一口气问：“皇帝要毁灭世界，怎么能接受投降？” “皇帝不想毁灭世界，他只是想继续那场没有打完的战争。开天剑给他留下了永远无法消失的伤痕，对于神明来说那是巨大的耻辱，不将敌人彻底打倒他是不会甘心的。如果换了以前，说不定他会拎着剑自己过来，可是心雨你看那流浪小行星，那熄灭太阳的黑暗，那瘫痪全球电子设备的超强脉冲，皇帝来此必是为了毁灭。” 和林涵聊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我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情绪如此低落，要不要给你一点鼓励。” 我看着林涵红润的芳唇，笑着摇头。 “请涵姐姐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呢。灵军我可以不加入，党我可以不加入，政府我也可以不加入，但是让我投降那个毁灭了我家园的敌人，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对皇帝发动进攻，耗尽我所有真气和阴气，然后被皇帝消灭。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 “你总是这样，怎么就一次都不听我的话。” 秋意遥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温和道：“正因如此，我才是你的妹妹不是吗？秋姐姐不是早就教育过我，如果我们都投降了，谁来保护身边重要的人呢？如果需要我走上前线去面对皇帝，真到了那一步，就意味着我身边强大的姐姐们都战败消弭了。寒露，张欣欣，秋意遥，韩诗婵，郑意涵，大家都死去了，我也不会独活。华夏文明的碎片什么的，就让那些普通人去传承好了。我也是道士，我的命运也会是在一场玄界战争中化为萤火虫。” 秋意遥说不出话来，院子沉寂了十分钟后她才幽幽叹了口气。 “果然是我的孩子呢。” 我看着她的眼睛小声问：“秋姐姐，我就一个疑问，这个问题我已经憋了好久了，不知道它的答案我就吃不好睡不香，请你一定要回答我好吗。” 秋意遥点头：“你不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女儿。” 我想了想她的话代表了什么，几秒后我又问：“作为我的监护人和实际上的妈妈，秋姐姐是否对我有过超越姐妹的想法呢。秋姐姐对我总是会过度的关心和保护，那不是姐姐该对妹妹有的关注。而且……秋姐姐，我的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是你在照顾我对吧？起初我信了露姐姐的鬼话，真就以为我的眼睛是被诅咒了，后来我意识到那不是诅咒而是封印，我的红衣能力是视觉，封住我的眼睛就意味着不让我变成红衣君王，让我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远离战火，所以我的视力，是秋姐姐封印的吗。” 秋意遥叹息道：“对不起。” “没有必要道歉。我是你的孩子，你想要保护我远离战争的漩涡是很伟大的母爱。” “不是的。” 我呆了一下：“不是的？” “不完全是想要让你远离战争，我只是想要让你在我身边作为一个普通女孩子，让我可以把你永远置于保护之下。如果你看不见就不会离开家，就不会到处跑，也就不会再遇见寒露。” 这下换我叹气了。我的视力是秋意遥封锁的这一点她果断承认，对于这件事出自她手我一点都不感到震惊，因为我的视力是被红衣之上的能力闭锁的，只有和其他君王签署契约才可以恢复，而且离开了君王的世界我的眼睛又会变成不能视物的状态。 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对神武装封天锁。 我会对封天锁感到亲切是因为它一直都埋藏在我的体内。 我是封天锁的收容道具。 想起收容道具，我又问：“秋姐姐，我是封天锁吗？我是说，是否对神武装封天锁有了自己的意识并且产生了自己的人类形态，也许我其实是封天锁的人形化身？” 秋意遥一巴掌打在我头上。 我反而高兴起来，捂着头喃喃道：“还好还好，我还是个人……” 冉晓娜做了晚饭，她的手艺还不错，秋意遥一边教育她做道宗要多多锻炼一边让她再来几个菜，冉晓娜似乎也习惯了这女人的嚣张，真就听她的使唤。 心情不好的我没吃多少东西，就对着天空发呆，想那个未曾谋面的皇帝，想白衣人的大道，想……寒露。 露姐姐，你现在，在哪里呢？ 有没有想我？ “在想什么呢。” 冉晓娜见我望天发呆，在我头上敲了一下。 她的举动反而让我感到亲切，我扑过去抱住她，两个人一起在草地上打滚。 “所以说小孩子精力真是充沛啊。” 秋意遥看了我们一眼就又抬头继续凝望头上阴惨的天空，那轮弯月在夜空中永远不会落下。 这是……遗忘者之地？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遗忘者之地？为什么林涵今天如此反常？为什么秋意遥会告诉我那么多不该告诉我的东西？ 难道…… “林涵，你和心雨在这里安心休息，家里有食物和水，不要跑出去，你们两个鬼王道尊级别就算是见到了敌人也可以自保，实在不行就打开屋子里的机关把这个院子藏起来，我们能找到。和外界的通讯都封闭掉，院子是折叠空间内部有很多娱乐设施，你们可以随便玩，实在没东西可玩了你们玩冉晓娜也可以。记得在我们回来之前一定不要离开院子。” 韩诗婵交代遗言一般对我们如此道。 空间裂缝在距离地面一米处打开，一个道宗从那边露出头来。 秋意遥对他一点头道：“你且回去等着，我们两分钟就好。” 那道宗又退去，秋意遥来到我面前拿手帕给我擦着泪温和道：“看看你又哭了，不是说只要我不压制你的力量你就是最勇敢的红衣吗，怎么又哭了，真的找不到你这么能哭的红衣了吧。妹妹，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这场战争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我们会回来的，在我们回来之前一定不要离开院子，你也离不开院子，我会把整个院子锁起来。在院子里时间是静止的，你们不会衰老也不是死亡，即便出了什么意外也会激活时间归位而恢复，等着我回来。” 我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死灰：“如果秋姐姐一直不回来……” “那说明战争结束了，人类输了。那就更不要出来了。躲在这里，人族已经放飞了一支流亡太空舰队，也许千百万年之后他们会回来打败皇帝。” 秋意遥摸着我的脸似乎是想要吻我，但终究是将唇落在我的脸上。 第269章 惊变 秋意遥和韩诗婵走了以后真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和林涵冉晓娜三个人在时间静止的院子里渡过漫长的假期，第一个月我还每天写日志记录自己经历的时间，后来我干脆放弃治疗在院子里躺尸等死。秋意遥希望不把我卷入战火之中，韩诗婵对林涵也是同样的想法，无论怎么样我已经在这时间停止的世界，想太多也没用我也出不去，不如就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在此享受生活。 这么一想我感觉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院子很大，折叠空间里面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场景，我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游乐场，不知道为什么游乐场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像是幽冥禁地，即使我以道君的级别拿着一大把紫符都会在里面两腿打颤。本着不缺这一个娱乐场所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的原则，我离开游乐场去了水边钓鱼，然后我就喜欢上了这个消磨时间的活动。 林涵和冉晓娜也会陪我钓鱼，三个人的钓鱼技术一样的烂，一整天连一条清道夫都收获不到是很正常的现象，当然这个折叠空间也没有清道夫存在，我是说我们连续三天一无所获，有这时间下水抓鱼说不定都抓得足够一星期吃了。 这段时间我和冉晓娜的关系突飞猛进地发展，感觉比她偷袭我之前还要好，甚至可以在水边跪在地上用脑袋互相顶看谁能把对方顶下水去，而林涵会在一边笑看着我们，像是温柔的妈妈面对两个调皮的孩子。我发现林涵真是一个神奇的女人，她清纯明净的脸上居然会流露出那种圣洁的母性的光辉，在我的记忆里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骄傲的优等生，那个不向命运低头的倔强的女孩，从没有见过她如此一面，让我感到怪异的同时又很自豪，毕竟我曾经也算是她的粉丝。 其实现在，也还是吧？只是在被封锁的时空中，原有的关系彻底被打碎，三个人在院子里抱团，最初的感情慢慢褪色。 林涵的另一面，郑意涵是媚鬼，刚好我也是。 媚鬼的爱情并不稳固，和谁相处的时间越长就会越多地将爱转移给谁，这是一种不受控的转移，被封在院子里许久之后我连看冉晓娜都想晓娜姐姐也不错好想亲吻她，面对林涵更是几乎把持不住自己，最可怕的是有一天冉晓娜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把我扑倒的时候我居然身子软了站不起来。 不行，这样是不行的。 我不能背叛露姐姐。 就在我把匕首随身携带准备动情了就给自己一刀清醒一下的时候，距地面一米高处再一次打开了空间裂缝。 韩诗婵脸色苍白地进来，告诉我战争没有直接爆发，阴司地府没有大兵团一波流直接打过来而是派遣杀手刺杀了梁老，现场留下数位阎王的阴气，房间被翻得很乱大致可以猜出阴司地府在抢夺梁老身上的某个东西，至于他们有没有找到暂且不得而知。这对于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坏消息。 梁老是中国的六号首长，这么一个大人物被轻易刺杀说明地表的安保系统对于阴司地府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他们能干掉六号首长就能干掉一号首长，对于地表的抵抗意志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我问了韩诗婵是否知道秋意遥的情况，韩诗婵很惭愧告诉我她没能救出秋意遥，秋意遥在和银鹰王的战斗中阵亡了。 尽管早有了秋意遥战死的心理准备，在听到她被银鹰王所杀时我还是心下猛地一颤，然后就问韩诗婵消息来源可靠吗，我见过银鹰王，她的实力只能说和秋意遥势均力敌，要杀秋意遥是做不到的，最坏情况下秋意遥也能逃跑，银鹰王也好皇帝残军也好都留不住她，怎么会战死呢。 韩诗婵只是摇头，林涵见她痛苦的样子便抱着她柔声哄她，我坐在一边感觉像是世界一下子就黯淡下来。 秋意遥……死了…… 怎么可能？她是秋意遥啊，天下无敌的秋意遥，她怎么会死？我连她战败都不能想象，她居然会输，而且会死掉？ 接下来韩诗婵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我那个美艳强大骄傲的姐姐。她就这么死掉了，抛弃了我，抛弃了所有人死了？ 道士不同于普通人，在死亡之前他们是可以做出选择，是就此步入轮回还是选择成为鬼物继续留在人间。秋意遥生前有红衣君王的武力，死后若想要成为厉鬼必将成为君王级别大鬼，但她对阴物极为憎恶，是断不可能接受自己成为鬼的，这样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在六道轮回失控的时期死去的道尊也不知道会转生到哪里去，甚至不知道下辈子是否还是人类。 等到我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是在灵军的后方基地里，这里大概是梁老被袭击的现场，遍地都是干涸了的血肉，几名士兵身体支离破碎保持着紧握武器的姿势死掉，两个道君一位头颅不翼而飞另一位腹腔被撕开内脏都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掏空了。现场没有残留的阴气，动手袭击的应该不是银鹰王而是皇帝残军。 灵军没能发现敌人抢走了什么东西，我提出想要看看梁老的尸体，牟聪告诉我梁老的遗体现在转移到北京去准备举行国葬，在这地方是看不见的，要看的话得去北京。我想想还是算了，北京有那么多道尊一定可以分析出些什么，只是皇帝残军为什么要突然袭击现世呢。他们一直都在沿海地区活动，像这样深入到中国内地是很少见的，之前在大陆上搞事情的一直都是阴司地府和遗忘者之地。 在基地里发呆半天后，冉晓娜把我拉到一边给我分享了也许别人没有发现的信息。 梁老的女儿失踪了。 如果只是一个女孩子失踪了冉晓娜也不会把我拉到那么远的地方单独讲，接下来她告诉我梁老的女儿身上带有一个巨大的秘密，也许可以解开亡灵进化之谜，是梁老之前为避免自己被遗忘者之地杀害而导致该物品被抢走放在她那里的，那个被称为进化钥匙的东西可以帮助大量的普通阴魂成为半身红衣，鬼灵可以成为鬼王，鬼王也可以打破界限比肩红衣君王，那个东西原本是阴司地府的宝物，后来被某一位信使偷走，信使又在送信完成后被鬼屋偷袭化为红衣厉鬼忘记了进化钥匙这码事，所以可能袭击是阴司地府发动而非皇帝残军。 我不知道阴司地府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不过我在基地睡了一夜后第二天天刚亮就得到坏消息。 阴司地府丞相金丁玺要在黄泉边公开处决地府的叛徒和人间的窃贼。 牟聪给我一张报纸，阴司地府的成像鬼术形成清晰照片，一个漂亮的女人被关在监狱里，她穿着一件素色的囚服，美丽的脸上一片平静。 在她的照片边上还有另外十几张照片，基本都是地府那边的，罪名是盗窃地府机密给地表世界。 梁紫娅，盗窃阴司地府宝物进化钥匙并制造了数量巨大的人工红衣厉鬼，严重扰乱了阴阳两界的平衡。证据确凿罪名成立，对罪人判处极刑，经过法庭审判和鸣笛确认之后，极刑将在一个月之后执行。 冥帝确认…… 丽娜她，确认了这件事吗。 这就不好办了。进化钥匙在地府手里本该是件好事，那本就是他们的东西，可眼下的情况需要大量战斗力，我们迫切需要扩军，哪怕进化钥匙是饮鸩止渴的慢性自杀行为我们也没得选。阴司地府可以保持安定是因为他们不是皇帝报复的目标，而我们地表世界是做不到那么心平气和的。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冉晓娜身边的男人，这个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经常在省卫视的新闻里出现，我知道他是三号首长的儿子，他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找到我说明现在党和政府又有事情需要我去做。 “我想要请求你帮个忙做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希望你可以按照。” 我面无表情道：“我得先听听是什么事，听听是否远远超出我的能力再考虑是接受还是拒绝。” 男人沉声道：“我们希望你不要去阴司地府。接下来阴司地府也许会针对地表的重要人物展开刺杀，这是阴司地府对地表世界的报复活动，党和国家希望你们无论遭到了什么攻击都不要过度还击，保护好自己就已足够。” 我思索数秒后轻声问：“这是地表世界向阴司地府屈辱求和的意思吗？” “可以这么理解。阳间的道士系统在法理上是应该听命于阴司地府的，只因为老冥帝衰弱才会变成道士协会脱离阴间控制的局面，如今新冥帝放权给金丁玺，阴间百万大军秣兵历马准备战争，这时候还是要向地府屈服，地府要抹杀进化钥匙的涉案者就让他们去杀，这样方显我等的诚意。” 我眉毛一跳，那男人继续道：“当然你是冥府皇后，阴司地府太过分我们也会反抗的，到时候就需要用你的名义压制金丁玺。” 我满口答应，心里却在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居然想用后宫节制朝堂？ 接下来的时间里阴司地府挺热爱和平地没有搞大事，梁老的弟弟倒是亲自跑来再次对我强调绝不要去救梁紫娅，我表示知道了，心里却在想我压根就没打算去救她。 我并不喜欢惹麻烦，希望麻烦也不要来惹我。 第270章 只是一个路人 怎么一个个都来警告我不要去阴司地府救人，我看起来就是那种正义感爆棚的好人吗？对着镜子看看，我这张楚楚可怜清丽无辜的脸蛋怎么看都是极品绿茶才对，我看起来是挺傻白甜的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傻白甜，像深入阴司地府救一个罪犯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通讯设施的崩塌造成每个人都有大量的空闲时间，学校给可以顾及到的所有人加了课，全民族一起以学习魔术的名义练习法术，争取能在皇帝到来之前多培育出一批优秀道士。中国的道士培训是很有意思的，红色国家认为幽灵道术是封建迷信而将道术称为魔术，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并没有价值的小物件声称这个东西可以提取周围环境中的热量，经过人的操作之后释放出去，你们学的魔术本质上还是科学。 可以，这很社会.主义。 早先红色中国也有过全民追捧气功的历史，更早的时候甚至有人鼓吹水变油都能拿国家科研经费，从空气中提取能量跟水变油那种点石成金比起来还是要靠谱那么一点，况且现在是国家发给你一个价值数十万的小设备，带上它你就可以从空气中抽出一点点力量，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指导下更好的改造世界。 我也拿到了一个小蓝牙耳机并戴上，我敢保证这个耳机最多是一个定位系统让国家知道你在哪里，玄界援助是一点都没有的，但国家总得给大家一个正当的可以接受的理由，并且给那些道术天分极差的人一些信心。 张欣欣没来找我，也许她又被白衣人关进冰宫反省了吧。我也不担心她，白衣人视她如己出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趁这时候我还可以和朋友们联络一下感情。 我和冉晓娜就离开灵军基地在中国境内自由活动了。 阴司地府抓了几批进化钥匙涉案人员后没有再来地上搞事，大概也是想要恢复和平，地表世界更不会主动招惹他们，现在中国要面对的主要就是东南的皇帝残军和东北的银鹰王，前者由美日负责挑大头，后者有中俄灵军带着中俄正规军在和金属鸟群拉锯战，目前展现稳固在三八线，等到双方都打累了自然会停下来的。 离开灵军基地的第六天，我和冉晓娜一起游览了福建省的某个景区。 景区原本的一大看点是对面岛上的大红漆标语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第一波怪兽袭击的时候对面就放弃了该岛抛弃了岛上的几千居民，于是解放军就过去顺理成章接收了岛屿，进行了水电网的基础设施建设，顺便把那几个大字用红漆再刷一遍继续作为一个时代的印记骗人来旅游。我在这行字下面拍了几张照片，电子设备不能用老相机却还是可以工作的，我也得弄一个老相机记录一路走来的痕迹。 在福建旅游时我又见到了王筱蔚和冉小琪，她们的妆容没有以前那么精致但看着还是很美丽，王筱蔚非要请我吃饭感谢我帮助她逃婚。虽然冉晓娜若有所思拉着我的袖子疯狂暗示不要跟她们混一起，我还是去了她们的新家和两个姐姐一起吃了晚饭，顺便给她们讲解一些中阶道法，帮她们镇压了屋子里的一个鬼灵。 席间王筱蔚说她有一个很好玩的东西，我便让她拿出来，不料她拿出一个光彩变幻的玉佩，告诉我这东西可以转让阴差阴兵的权限与力量，还可以让幽灵突破自身实力，上升半个大阶层。路边野鬼能红四分之一，半红能除了胸口心脏处全红，鬼灵能从初阶飞跃到中阶，她拿到这宝贝已经帮助上百个道士升级了。 我先是点头夸赞确实是好东西，过几秒才意识到她做了什么事。 这个东西不就是一个山寨低配版进化钥匙吗？大规模帮助道士和鬼物升级是干扰六道轮回平衡的行为，放在阴司地府那边叫做谋反，也就地府这会儿战力不足不然恐怕阎王已经带着部队打上来要捉拿王筱蔚了。等等，说不定她也是进化钥匙案件的参与者，世俗政权要求我不要救人指的是不要救王筱蔚？这不行，王筱蔚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管她的。 晚饭快要吃完王筱蔚又拿出两瓶茅台酒非要请我一起喝，还说她的家族眼看末世将至也选择接受她离经叛道的爱情，每个月都会给她寄一些东西，这两瓶酒便是王家给的内部版。我不怀疑茅台酒的质量，只是我实在是不会也不爱喝酒，拿一次性杯子喝了三分之一杯就感觉脸上发烧身体无力，离开王筱蔚家后两脚更是如同踩在云上。 哎，我的手机忘在王筱蔚家里了。 尽管皇帝用一颗小行星摧毁了整个地球的电磁通讯，手机本身作为一个电子书阅读工具和音乐播放软件还是很重要的，我又没有闹钟每天起床还要靠手机。 脚步虚浮也不影响我前进，走到十字路口有一辆重装卡车笔直朝我撞过来，我想要躲过去却不能很好地控制身体，被卡车开过的风压带倒，司机惊慌停车下来看我是否被压死了，见我没有流血稍微放心，拉起我就要带我去医院。 我摇头说现在我要去朋友家拿手机，医院什么的暂且缓缓，大叔你是个好人但我现在有非常急迫的事情要去做。 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女人。 是王筱蔚。 她穿着高跟鞋在街上快速奔跑，一手拎着短剑一手拿着道符，看起来在和什么东西打架并且落入下风。作为一个好朋友，我是不能不管这事的。 我目测了一下到王筱蔚身边的距离。大概有一百五十米，一个闪现就够了。 “心雨？快跑，冥府来人了！“ 我晃晃脑袋温和道:“要跑你跑，我又没有违法乱纪，为什么要怕冥府？我是个好人，行得端走得正，我无所畏惧。” 本来就是嘛，阴司地府是玄界的朝廷，朝廷是不会对一个没有违法犯罪的好人发起进攻的，我就是喝了点酒在道路上闪现了一下，谁敢抓我？啊？谁敢抓我？我可是冥府之妃呀！ 不料一股阴气正面直撞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厉鬼对我咆哮。 “这不是生者该来的地方，你是谁？” 我平静回答：“我是一个喝了点酒路过此地的好人。我看你们杀气腾腾地追赶活人，不知道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因为我是个好人，所以我要拦截你们问一问你们想要做什么。” “你是个狗屁路人，你就是那恶贼一伙的！把她给我拿下！” 高大厉鬼不愿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让他一个手下来对付我，但这个手下实在是不争气，被我剑都没有拿出来，一只手捏住剑尖再一脚踢飞，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 “阴司地府现在派出来的鬼差都这么弱了吗。果然是人才凋零，难怪道士协会要脱离阴司地府自立门户，你们太弱了。” 那带队鬼将闻言大怒，刷地就抽出两条钢鞭来。 “黄毛丫头口出狂言！既然对我阴司地府如此不敬，就让我来教训一下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 我叹了口气柔声道：“说要教训我，先报上你的大名，让我看看你够不够资格教训我好吧。” 鬼将头上因为愤怒黑气激荡：“我是阴司地府卞城王座下大将尉迟恭！黄毛丫头报上名来！” 尉迟恭这名字一出来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了，但我还是保持温和笑容对他柔声道：“如此，能和尉迟恭这等大英雄交手真是小女子的荣幸呢。小女子名晓娜，姓冉名晓娜，乃是上海道尊马天鑫座下弟子，阶级是道宗。今天就让小女子以道宗的微薄之力，来对抗阎王大将吧。” 我用道宗之力对抗阎王大将终于气得尉迟恭失去理智。他挥起武器就朝我冲过来，但我作为一个机敏型战士自然是不会让他打到。他的钢鞭比我腿还长，有我小腿粗，一下子抡到我头上恐怕我会当场去世，在知晓对方攻击力上具有优势之后我自然不会与之正面对抗，而是选择拉开距离放风筝。 纯白色的真气化为剑雨向尉迟恭飞出，可惜的是对方至少也是个鬼王，我这一波剑雨七十二把飞剑被他正面脸接没能造成什么有效伤害。 “不愧是阴司地府的厉鬼大将么……既然这样，我只好拿出一点真本事来了。” 惊月在我掌间涌动起绯红的阴气，我已经可以不借助项链或手链完成阴气和真气的转化，秋意遥封锁我的视力似乎也把我能量转化的技能一并封锁了。虽然很不应该这么想，在秋意遥死后我的战力反而提高了两个小段位，现在是两星道尊级别。现在中国正在全力备战，会造成参加考试人员大量死亡的道士等级考试暂且停止举办，不然我应该能考个道尊……不，不行的，道君开始就得靠继承师尊的令牌或者击败其他道君的方式获得地位，道尊这个级别更是要在三位道尊的见证下释放出道尊级别的真气并且展示出武器的解放，我现在好像还做不到解放惊月剑，当不了道尊。 惊月剑并非我真正的魂器，她只是韩诗婵等人借给我的力量，我的心一定还藏着一把剑。 真正属于我的剑。 第271章 险恶的计划 尉迟恭的实力超出我的预料，我以为以我二星道尊的基础实力即便打不败他也能不落下风，结果一交手我立刻发现我所谓的二星道尊基础实力是有很大水分。我判断自身的基础实力全靠真气阴气强度，虽说玄界的战争就是拼法力，像我这种空有庞大法力用不出来的人还是不多见的。 我的法力是寒露张欣欣秋意遥韩诗婵给我用各种丹药灵符功法填鸭教育硬灌出来的，我本身缺少对法力的掌控和了解，连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这一课韩诗婵也给我跳过。前期我拿着功德换的法力发射器版长剑，又带着鬼王翠翠，习惯于释放巨大剑气把自己从一个剑士变成了法师，后期我有了惊月更是一头扎进纯能量打击远距离轰炸的深坑，真到了近战格斗的时候我就没有一次不被吊打的。 这次也是一样。 尉迟恭的力量惊人，惊月剑和钢鞭才一接触我的手臂就又酸又麻，只好向后侧方闪现避免正面攻防，走回我高攻高速远程消耗的老路。这次的对手和以前不一样，他身披重甲可以让我的一般技能无效化，我又没有勇气冲到近处玩格斗，我这体格怕是尉迟恭钢鞭都不要，一巴掌就让我螺旋升天。 我拖住他得有十分钟了，王筱蔚也该跑远了吧？ 得把这个家伙引到即便我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技能也不会波及无辜的地方去。 我边打边退，每次尉迟恭想要离开都会被我一发飞剑糊脸，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终于让他放弃追踪王筱蔚，转而专心对付我。 已经感觉不到周围有其他的活人，那么，让我来验证一下吧，看看我究竟能发挥出什么样的力量。如果是在无法逃脱的空间中死斗，生死一线之间我也许可以完成对自身的超越，真正成为一个二星道尊。 白光在地面亮起，以我为中心向外扩展成一个半径越500米的圆，继而将圆的范围内部剥离出去形成一个战场。 “画地为牢。马天鑫门下居然会这个。” 我温和道:“马天鑫门下会得可多啦。师尊一直都在参悟天道之路奋力向前，我作为他最不成器的弟子也想要为师尊排忧解难，为师尊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尉迟恭，你是带有华夏人民信仰的门神 和一般的鬼王不一样，我难以将你消灭，但我可以在此将你击溃，让你在一定的时间里不能去干扰师尊的悟道。” 惊月快速吸收我的法力，绯红的法力在剑刃上跳动，聚拢成巨大的剑光。 “这倒是没有见过的能力。马天鑫是道尊，哪怕走了歪路他也还是道尊，他是最怕死的大道士绝没有主动选择幽冥力量的理由，而现在你展示出的力量带有强烈的阴气反应。你不是马天鑫的门人，为何要嫁祸于他？” 我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就是马天鑫的弟子冉晓娜呀！” “胡说！你那凶险的真气，那刻毒的杀意，那绯红的剑光，哪里是道宗该有的水平？你是道尊，而且是在记录之外的道尊！你是何人？” 我叹了口气就闪现过去:“我是谁不重要，你只管和我打一场就好。” 伴随着我挥剑的动作，惊月的剑光向前击出，化为一道绯色的光柱直刺向尉迟恭。 尉迟恭两条钢鞭交叉在胸前正面迎上光柱，被剑光向后推出数十米后发出一声怒吼，他身上也散发出强大的阴气，而后阴气形成一个近乎于三角形的形式，将绯红剑气快速消耗。 “不错，你确实是道尊。在带有限制的时候我并非你对手，逮捕进化钥匙涉案者有的是机会，我今天便先回地府。” 尉迟恭脚下出现一个阴气漩涡，他开始向下沉陷，我想要截击他但根本来不及，阎王道尊级别的高手想跑路是几乎一定能跑掉的。如果我脾气暴躁一点或者武力强大一点，说不定我会追下地府去跟他继续打，但我的目的只是保住王筱蔚，目的达成之后我就没有理由继续跟一个道尊级别的高手死磕。 尉迟恭这家伙我没见过，不知道他的战力大概是什么水平，万一我追下地府被他解除限制一顿暴打怎么办。 到时候我要不要动用自己冥府之妃权限叫来王军围剿他？不行，我是一个有自觉的好女人，后宫不能祸乱朝政该牢牢记住才对。 王筱蔚应该请我喝一大箱酸奶表达对我的感谢才对，她被抓去了地府那不是九死一生，是十死无生。 解除了王筱蔚的危机后我又和冉晓娜一起去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因为通讯系统的崩坏手机不能正常使用，我们买了一台胶卷相机一路记录我们的足迹。 小行星对通讯的摧毁是超出所有人想象的，地表世界一直都没能重新建立可靠的通讯网络，这时候美军在半岛全面溃败，仅剩下一千多人的残军越过三八线逃往朝鲜。在美军溃散的第二天，韩国民众开始大规模向北逃亡。 在他们背后，数十万金属鸟紧追而来。 我只能通过报纸来获取信息，现在地表通讯只剩下有线电报还在坚挺，其他远程通讯手段都陷入崩溃并且迟迟看不到修复的希望，这就使得报纸成了一个眼下特殊时期唯一了解外界大事的渠道，回到了其出现以来的巅峰地位。 就算我现在想要去找我的姐姐们，应该也是找不到的吧。 手机的定位系统无法使用，打电话更是别想，张欣欣已经好久没有联系过我了，我还是很想她的。 冉晓娜作为一个朋友是合格的，但有些事情朋友之间是不可以做的，哪怕再亲密的朋友，彼此之间也该有自留地，有自己的禁区。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还不是冉晓娜这家伙大半夜不睡觉非要死拖活拉拽着我去盗墓。你说我一个道宗，一个有二星道尊实力的大道士，居然半夜三更跑去盗墓，有这样的道理吗？我问冉晓娜是想从墓穴里面找到什么她也不告诉我，她缺钱缺武器缺秘籍都可以对我说，我都有啊。 “所以我就是来陪你大半夜来跟老东家见面吗。” 僵尸王左涛出现时，我很不愉快问。 左涛也不生气，大大咧咧坐在地上语气轻松道:“郑道尊不要这么讨厌我呀，我也是抵抗皇帝这个统一战线的重要力量不是吗，不只是对抗皇帝，包括近在眼前的对抗阴司地府我都可以提供巨大的帮助。我这次也不是来找你们叙旧的，你也知道咱们之间没啥东西能聊，现在你也是道尊了我虽然比你强也不能轻易动手，不然哪怕寒露那疯子不出来我也会付出惨烈代价。我是来通知你们，美国人已经决定要启动他们的核武器，很快地表拥有核武器的国家都会释放他们的核武器。” 我稍微迷茫:“核武器？对付皇帝？随手扔小行星的存在居然用核武器对付，这也太看不起皇帝了吧？” “不是对付皇帝，是对付其他国家。” 我更震惊了:“这时候还有心情打人族内战？” “世界的怪兽主要集中于蒙古，日本，印度，朝鲜半岛，墨西哥，如果用核武器密集轰炸以上地区就可以短时间之内将怪兽压制住。红衣君王终究也只是鬼王的顶点，除了火系的鬼，所有的阴物都惧怕核武器的高温和强光，银鹰王可以无伤接一颗氢弹，她能无伤接一百颗氢弹吗？只要银鹰王被消灭，皇帝在地表的残军不足为惧。” 我眨了眨眼问:“这些国家有几个有核的，美国要往那里扔核弹，不怕他们核反击吗？要知道朝鲜的核武器已经可以确保飞到西海岸……” “是东海岸。十一对轮的机动导弹发射车我是我带队给朝鲜送去的，俄国人也给了上个型号的洲际弹道导弹技术，现在朝鲜大概有七十枚可以覆盖到纽约的大炮仗。” 我更加迷惑了:“那为什么美国人还要搞事？不怕核反击吗？” “核反击死的也是平头老百姓，跟华尔街金融贵族有什么关系。中央政府和国会在第一时间就会转移走，这些国家核反击也只能杀伤美国的平民，而且美国社会现在割裂严重，朝鲜人炸了纽约说不定德克萨斯的农民还会开啤酒庆祝呢。” 左涛传达了美国人即将使用核武器攻击红衣君王的消息就告辞离开，我迷茫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应该赶紧把这个坏消息传播出去让那些普通人做好逃跑的准备。 在通讯全面崩溃的时代，要依靠相对原始的方法快速传递信息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我需要一个简单的方法。我也许可以用法力做一个巨大的扩音器……等等，美军核弹目标又不是我家里，我为什么要为墨西哥人消耗真气？而且我也没办法把信息传递过去呀？ 冉晓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她要出去走走，问我是否要一起去。我犹豫一下就回答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于是冉晓娜独自离开，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墓室的大门口发呆。 说起来这个墓室真是很有排面，修建得非常奢华，里面不是个皇帝也是个亲王，如果我可以进入墓穴中，也许可以获得一大笔钱。我不缺钱，可我现在很懵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不如进入墓穴看看是否可以受到什么启发。 第272章 最后的秀场任务 在进入墓穴大门之前，我还是用红衣视觉能力先在周围扫了一遍看是否有敌对力量隐藏于此。这一扫真让我给扫到了一个敌人，是很漂亮的女人，穿着白色紧身军装，正把冉晓娜按在岩壁上亲吻，一边亲一边上下其手，冉晓娜居然搂着她的脖子热情迎合，一看就是恩爱的恋人。 当她解开冉晓娜的衣服时，我很礼貌将视野切开。 那是遗忘者之地的第十二骑士，马欣怡。 冉晓娜的恋人。 我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就进了墓室。 冉晓娜死了的话，马欣怡会为她难过吧。我死了的话似乎没有什么人会为我难过，实际上我不知道寒露到底是爱我还是在奈何不了环身盾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把我当做张欣欣的替代品，张欣欣对我是包含多重感情，我并没有一个像马欣怡那样纯粹的恋人。 如果我死了，寒露，你会记得我么。你会为我哭吗。会的吧，对于你来说，我也确实是和你一起走过漫长岁月的伴侣不是吗，虽然我并非初恋，甚至可能并非真爱，但夫妻的爱情终究是会转变成亲情的，一开始就不抱希望也就不会失望。只要你不亲口对我说，郑心雨你是张欣欣的替代品，我就当做不知道。 沉重的石门在背后落下，我没有回头去看而是继续向前，在墓室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我可以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也许它可以帮助我找回被封锁的记忆，回到一个红衣君王该有的席位去。眼下的离乱环境中，战力是只嫌少不嫌多的，如果我可以找回失去的君王力量，人族这边就又多了一个五星道尊，延续文明的可能性就又高一点。 墓室内部一片黑暗，我得红衣能力在此受到极大限制，异常的阴气环绕周围，即便我从隧道路边小石台拿了灯笼点亮也意义不大。烛光只能照亮大概十米的范围，并且光是幽暗的白色，用手指在火苗十几公分处停留也感觉不到热量。 冰凉的火焰吗。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看看，信号依旧没有，死亡秀场却恢复了功能。 死亡秀场给我发布了新的任务。 亲爱的主播你好呀。因为皇帝扔过来的小行星几乎是永久性摧毁地表世界的人通讯，死亡秀场app也要停止运营了。秀场将在一个月后停止运转，建议有积分有功德的用户抓紧时间兑换领取，过期清零。从秀场兑换的所有道具在秀场停止运营后可以照常使用。 因为你是关系户，秀场向你赠送免费购买十种任意最高级道具各一份的购买券。你将获得十张代币券，每张代币券限购买一种最高级道具一次。 现在死亡秀场正在发布最后的任务，本次任务历时一个月，可以提前完成，是否接受并执行？一旦接受，秀场会自动将用户传送到任务地点，在任务地点用户可以正常使用秀场app。 我想了一下点查看任务选项，任务描述很简单:皇帝的袭击使得死亡秀场和幽灵城堡两个敌对单位都出了大问题，于是白衣人和幽灵城堡的幕后人一合计决定做件好事把被阴间契约束缚的主播和住户全部解放，但解放不是立刻原地解放而是让他们用自己的手去争取自由。 秀场和承包发布了联合的最后任务，把所有人传送到任务地点，能从游乐场走出去就算是合格。 游乐场上有一位很凶的厉鬼，所以为了让任务执行者获得更大的生存机会，古堡帮所有住户安装了死亡秀场app，随即秀场为每个参与者发放两百冥币，提供一本入门道术手册——就是张欣欣说可以给学龄前小朋友看的那本。我感觉那本书对我意义不大，但书上的画还是很好看的，林涵说她邻居家的小孩子很喜欢。 游乐场要完成至少三个场地的通关，并且在第三个场地结束后找到通往外界之路。每通关一个场地，参与者的基础实力都会上升，秀场app也会发放通关奖励，目的就是让他们尽可能多地成长。 这最后的任务，是一场另类的道士考核。 秀场和古堡两大敌对阵营在面对皇帝压力时选择联手，以最快方法填鸭教育制造出一批强大的道士，但过程一定是无比惨烈和血腥的。我预计两边剩下的参与者不会少于一千人，最乐观的估计下会有一百个人生存到最后，这一百个人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发挥出重要的作用，那么我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尽可能多地救助更多的人，让他们成为接下来那场巨大战争中，人族一边的可靠战斗力。 去执行最后的任务之前，我还是在墓地里转了一段时间，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房间里找到一具棺材。眼前的棺材平平无奇，一看就没有什么宝贝在内，但它散发出一种奇妙的吸引力诱导我靠近，等到我的手指碰触到棺材的时候一声尖利的阴笑将我惊醒，回头正看到一具女尸堵在房间门口阴测测对我笑。 女尸脸上一片乌青，十指长有长长的利爪，一看就是个僵尸。 当她扑上来时我想要召唤惊月剑然后发现在这个小房间我的道术没有作用，似乎我和天道的联系被某种看不见的力场所隔断，无奈只好向后侧方很不优雅地闪避，女尸指甲穿过我的裙角把我半条裙子轻松撕下来，这裙子是张欣欣给我买的还挺贵的但我现在没工夫心疼衣服，因为女尸转身又一次直扑过来。 僵尸的身体和活人不一样，他们不会在意身体所遭到的物理损伤但活人不能不管，因此在力量对抗中活人不是僵尸的对手。我的作战能力几乎是对鬼特攻，打僵尸不是我的强项，不多时就被女尸消耗得快要走不动路了。眼见打不过跑不掉我一咬牙掀开了棺材，当女尸再次扑出时我躺进棺材里让过她的一扑，随后棺材的盖子自己合上，任凭女尸在外面疯狂抓挠也不能将其打开。 当然这也意味着我自己也无法逃出去。 棺材里面除了我之外好像没有别的人，内部空间还挺大的，我甚至可以坐起来。头顶上女尸还不停抓挠棺材盖，我已经在棺材板上摸到了一个机关，轻轻一按应该就可以打开…… 原来棺材里面的机关是通往地下的密道啊。 我揉着几乎被摔碎的屁股哭了好一会才站起来观察周围的环境，在古墓更深处的地下居然存在着如此的广袤海洋，一望无际的暗色沙滩外就是同样看不到尽头的碧蓝大海，一条条船只在海上快速通过，它们散发着浓郁得让我呼吸都不那么顺畅的阴气，每条船上都悬挂着巨大的旗帜，旗帜上写有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字。 冥。 冥府海军？ 我是掉进了冥府的地盘了？那我可就不怕了，我是冥府的皇后啊，到了冥府就是回家，我这就去见丽娜……等等，万一丽娜受到奸臣蛊惑非要拉着我圆房怎么办？还是不要去了，田丽娜是我的妹妹，但由于我媚鬼的特质，她一定不会只想做我的妹妹，眼下情势不是很好，她要强吃我的话，我除了乖乖躺下分开腿没有任何办法。 郑心雨你在想什么？你居然把自己的妹妹想成一个那么可怕的变态，为什么你会觉得全世界都想要侵犯你呢？这是过度妄想的病，得治。 海岸线上有很多幽魂在围观庞大的海军舰队，我在一群幽魂里面并不突出，也没有谁发现围观群众里面居然混进了王后殿下，我就在水边看他们海军转运看了半天，然后感觉腹中饥饿，正要出去寻找食物时几个身穿古代将军战甲，膀大腰圆胳膊比我大腿粗的红衣厉鬼已经来到我眼前齐刷刷跪下。 “请皇后娘娘跟我们回宫。” 我愣了一下问：“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皇后娘娘，再没有谁敢在冥军面前毫无顾忌释放出生者的气息。” 我浅笑道：“暂时不回去哦，我在外面还有些事情要做……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想造反？” 几个红衣的宫女抓住我的手脚就把我拖进一辆马车：“我们是奉陛下之命要请皇后娘娘回宫，皇后娘娘您不知道，您不在的时候陛下她情绪极不稳定，越来越嗜血好杀，朝廷上下现在是一片惶恐，金丁玺大人向陛下建议接皇后娘娘回宫，陛下也非常愉快下旨了……娘娘您就别让我们为难了，您再不回去管管陛下，马上朝堂上就被她杀完了！” 我叹了口气晃着被套上杀气石手铐的左手：“我是皇后，你们这么对我不怕我回宫就剁了你们？给皇后套上枷锁这是以下犯上的死罪没错吧？” “娘娘是道尊，如果不能短时间压制娘娘的法力，我们是做不到不伤害娘娘的前提下把娘娘捕捉到的。” “那么，刚才我被那个僵尸袭击拿不出剑也是你们干的了？不怕我真的被僵尸啃了吗。” 领头的红衣宫女毕恭毕敬回道：“陛下给我们一次时间停止十秒的权限，娘娘真被抓住了我们会立刻出手解救的。” 好吧，你们成功把我气得说不出话了。 第273章 我就看一眼 冥帝宫的景色与上次到来时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它变得更加现代化，出现了高楼大厦和现代交通工具，越往深处走就越接近现代城市，这样的布局本该让我感到亲切，但实际上我越是靠近统治中枢地带就越是惊恐。丽娜越来越表现出她作为冥帝的强势的一面，这片城市一定是她动用冥帝任意改变自己宫殿内的格局权限修改而成，她自我意识越强烈我就越危险。 她看上去是个小孩子不错，可世界上最危险的也许就是小孩子。 被封锁了真气的我忐忑不安走进丽娜的寝宫，想象着那个孩子会如何迎接我，在大厅等待了一个小时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这不对，以往她会很开心地过来扑进我怀里，带有一些妹妹不该有的小动作，现在居然知晓我来了还选择避而不见，是因为认识到自己身上冥帝的重担，要把我隔离出去避免后宫干政吗。 然而我是想多了。 很快丽娜就盛装出现像是只猫儿一样扑进我怀里，就算我努力抓着她的手腕避免她碰到不该碰的位置，她还是故意摸了我的胸，还把脸埋进我胸前蹭了一番。 我第一次出现在丽娜的视野中的姿态就是媚鬼或者准媚鬼，媚鬼会对其他的鬼物释放出他们无法抗拒的信息素，我的媚鬼特质是对女性特攻，丽娜对我的喜欢和依赖和陈源对我的感情一样，是基于我的媚鬼特质。换了正常人能理解的思维就是在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最饥渴的时候出现一个散发荷尔蒙的美丽女人，无论美女是否属于他们心中理想的类型，他们都无法抗拒。 我很不喜欢这样。 对于丽娜，我是很认真地在把她当做妹妹和女儿，她却整天想睡我，这样是不行的。 丽娜对我解释她刚才在挑选一件是和出来见我的衣服，冥帝宫的权限让她可以做出所有想得到的衣服，正因为衣服太多了才会挑花了眼不知道怎么穿，最后选了一件穿起来最繁琐的来和我我玩。说是和我玩，实际上是在玩我，她抓着我的手抓着我的肩膀，抓到哪里都能像是抓到了稀世珍宝一样玩上好久。 “姐姐。” “我在呢。” 丽娜叫我姐姐的时候让我有一点点暖心的感觉，不过更多的是不安。我这会用这样不加前缀的称呼去叫寒露——我唯一认可的恋人。丽娜叫我姐姐总会让我暗自思索她是不是想要把我当做恋人。 不，这哪里用得着思索，她就是想要把我当做恋人。 和丽娜一起在游乐场玩耍，她喜欢游乐场的每一处，我以活人的血肉之躯陪伴一个红衣君王在游乐场四处奔走，跑了半天之后感觉好累，只能先坐下来休息。 丽娜缩在我怀里趁我不注意在我锁骨处舔了一口，被我拧着耳朵教育一番，泪眼汪汪保证再也不随便动口。 “我出了一身汗，丽娜一点都不注意卫生。” “可是我感觉出了汗的姐姐更好看了。姐姐身上带着汗水呼吸急促的样子真的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是想要抱紧这样的姐姐，想要对姐姐做一些什么事，但我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只觉得我有好多想做的又不知道如何开始……我……” 她的话让我叹了口气。 到底是个孩子，即便被媚鬼的信息素笼罩着导致出现动情的侵略征兆，由于死亡时年龄太小性特征完全没有发育，作为红衣君王的她对性仍然是懵懂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她可以抱着我亲亲摸摸，缓解她的渴望，但这里就已经是极限了，死去时的年龄段注定了她做不出进一步的事情。 除非，她选择做一个新的身体，以活人的姿态感知性。 我用力摇了摇头甩去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我是一点点都没有要和丽娜感受那种事情的意愿，也没有让她懂那些事情的动力，虽然很过分，让她保持现在的状态对我来说才是最优解。我可以容忍一个妹妹对我尚不明朗的渴望，但我不能接受自己妹妹终于打破那绝不能打破的规则把我抱到床上去。 不只是丽娜，对于翠翠也是一样。 我可以容忍她们对我的暧昧态度和不是很明显的侵犯，但我不能容许她们更进一步。丽娜可以碰触我的胸部，我将其视为妹妹的撒娇，但我不会允许她亲吻我的嘴唇或泳衣之下的部位，那意味着性，意味着对爱情的背叛。 我真的是……很差劲的女人吧…… 明知道她们对我的渴望，还这么吊着她们，不放她们去追求美好的专属于自己的爱。 对不起。 在这个特殊时期，我只有这么做。 和丽娜一起在冥帝宫住了三天，这期间丽娜就是缩进我怀里不想动一步，她像是个依赖母亲的婴儿一般寸步都不愿离开我，睡着了的时候也必须要我抱着她，她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抓着我的内衣吊带，就好像不这么做的话一睁开眼睛我就会逃跑得无影无踪。这完全是不必要的谨慎，无论如何我都是接受了她册封的冥府之妃，在社会意识形态处于封建时期的阴司地府，只有皇帝废后没有皇后主动离婚的，我是跑不掉的。 姐姐。 第四天上午，丽娜突然掀起我的裙子。 我一手压住裙子一手拧她的耳朵：“你做什么？快住手不要掀我的裙子。” “姐姐，给丽娜看看好不好，丽娜就看看，真的就是看看……” “不好！” “呜呜呜……姐姐……好姐姐……给丽娜看看嘛……丽娜就看一眼……真的就看一眼……” “不行！” 闹腾了半小时双方还处于对峙状态，我压着裙子缩在床角谨慎望着丽娜，她满脸不甘心一定想要让我掀开裙子给她看看裙下的风光，就算被我怒斥你也是女孩子为什么不看自己的也没有用。她会纯洁无比的目光凝视我告诉我她知道大家都是女孩子，但是她就是想看我裙下的世界。 相持了一个小时后丽娜终于退让了一步不再继续这个无理的要求，又像没事人，嗯，没事鬼一样钻进我怀里睡觉，我也温柔搂着她，待她入梦时我细微地叹了口气。 我已经……压不住她了。 必须尽快离开冥帝宫，不然我恐怕是坚守不住对寒露的爱情。这几天丽娜一直在用她无限的阴气影响我让我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变化，和她在一起吸多了她的阴气我毫无疑问会爱上她——我嘴上说着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实际上媚鬼根本就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种爱，她们吸谁的阴气多就会爱谁。丽娜确实是一个对性不了解的小孩子，我与之相比却是经验丰富，万一我到时候情难自禁把持不住自己，主动引诱一个幼女……太可怕了再继续停留在冥帝宫我就要变成一个罪恶的恋.童.癖.了，警察叔叔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第六天，我向丽娜提出告别。 尽管不是很开心，丽娜还是答应送我离开。 在离开之前，她又一次提出不合理要求。 “我要看姐姐的内裤。” “不行！” “只要姐姐吸我的阴气足够多，会让我看的。” 丽娜也不生气，叫来一个步伐轻盈像猫一样的男人送我离开冥帝宫回到地表世界，在走之前她很郑重将一个盒子交给我，告诉我以后的世界会越来越危险，我带上这东西可以有效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 我问她是否可以当面打开，她说可以，但里面那个锦囊离开地府之前不要开。 我就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印章。 印章看起来是玉石做成，通体鲜红，上面刻着九只形态各异的凤凰，当我把它放在掌中时，印章向外延展出无数条血线，那血线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没入我身体，穿过血管穿过骨髓，一直和灵魂缠绕到一起。 冥府后印。 “这……这不好吧……” 我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丽娜会把冥府后印给我。 一愣神的功夫，后印便已经尽数化为红光在我身上消失，丽娜却很是满意拍手道：“这样姐姐就是我的人了。执掌后宫的冥府皇后，这个后印可以在姐姐遇到危险时张开无法被摧毁的防御并且将我召唤出冥帝宫。冥帝不能离开深宫，只有在冥后印发动求援的时候可以，只要我再回到地表世界，就可以把冥帝宫展开在地表之上。即便是那个所谓的皇帝，展开了冥帝宫的话我也足以和他战平。” 我小心翼翼问：“丽娜要牺牲自己去封印皇帝吗？” 丽娜瞪大眼睛满脸迷茫：“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皇帝要摧毁地表世界，地表世界跟我关系不大呀？地表世界没有了更好，这样就再也没有谁妨碍我们了。” 见她这样我也只好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告诉她我要离开了，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 丽娜指着另一边脸说这边也要，我又在她另一半脸也亲了一下才让她笑着对我挥手告别。 现在的孩子真是可怕。 那么，阴司的事情基本上是处理完了。 让我去看一看吧，最后的死亡秀场任务。 卷十 血色乐园 第274章 幽灵小镇 死亡秀场发布的最后任务就是一个游乐场，每个用户在游乐场走过三个关卡就可以获得解放并保留从秀场获得的所有道具和能力，因为我是关系户，这最后的任务我是自己选择接还是不接，一般主播可能没那么好运，他们必须去执行一场几乎是必死的灵异任务。 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游乐场看上去平平无奇，我在门口的小商店里获得一瓶免费的饮料，边喝边打开丽娜给我的锦囊。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一句话。 不要捉迷藏。 这是丽娜对我的警告，也许我玩了捉迷藏就会发生非常糟糕的事，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我要牢牢记住这句话，不管谁找我都不要跟她捉迷藏玩。 在湖心岛的时候我连踩红衣君王三个雷点，要不是寒露及时出现我就没了，现在我已经是独自一人，没有姐姐们的保护我要更加小心，一定不要做主动招惹那些大鬼的事。看到大鬼害人我要避开，愿意吃人就吃……才怪，我是道尊了，中国向来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思想，我弱小的时候为了保全自己放任左涛杀了不少人，现在我强了就必然会尽力保住视野中所有的人民。 一定是人民，各种罪行累累的犯罪分子不在其中。 如果红衣君王要杀一个罪犯，比如一个人**，我不仅不会救他还要搬个小凳子愉快围观。 乐园似乎只能进不能出，当我要从入口离开时那大开的铁门居然发出血光将我弹回去，门口商店的稻草人售货员告诉我可以抽签选择一个离开的条件，满足条件即可原地默念离开乐园被传送出去。如果不能满足条件，就只有通关至少三个乐园项目拿到通行证获得自由。 我闭上眼睛抽了一根签，然后黑着脸把它藏起来，告诉稻草人我要武力闯关。 稻草人为我指明了闯关的方向，告诉我入口处的大门到第一个公共关卡之间的两公里路是安全的，任何乐园内部的鬼物不会在这段路上攻击游客，如果觉得过不了关就跑回来，因为我是死亡秀场的关系户，我回来之后时间是停止的，我会在这里等待所有活人通关或者阵亡。 当最后一个人通关或阵亡时，我将在五分钟内被乐园释放的某种能量刺激发情传送到张欣欣床上。稻草人很认真说因为张欣欣是秀场老大的半个女儿和实际上的唯一继承人，秀场老大白衣人肯定是想让张欣欣婚姻美满的。 我脸上对白衣人表达感谢，内心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然后想起血缘上讲我是张欣欣的妹妹，亲妹妹，我问候白衣人祖宗不就是在问候自己祖宗吗？ 其实吧，和张欣欣睡也不亏，我真的馋她太久太久了，她想上我也不是不……不不不，一定不行！郑心雨，你要坚持自己的底线，张欣欣是你亲姐姐，你是活人不是吸血鬼，要坚决避免近亲繁殖的伦理灾难，亲姐妹是不能谈恋爱的。 又跟稻草人要了一张地图后，我走进公共关卡，然后发现被骗了。 三个关卡是指去掉公共关卡还有三个关卡！ 好在公共关卡不难，对于我来说没有问题，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见过的苏珊和马灵，这对小情侣也都是道士，跟她们一起行动我比较有安全感。 追上苏珊之后，我们短暂寒暄就开始情报共享，苏珊告诉我公共关卡有两个会隐形的厉鬼，可以完全遮蔽自己阴气的那种。两个鬼也许实力有限，但他们行踪无法掌握，即便是作为道尊也可能在他们手上翻车，毕竟道尊也是活人，做不到像红衣君王那样永远保持阴气外放。 很快就又有一些人加入我们的队伍。 第一个人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光着上身，背上纹着一条龙，我认出那是湖北道尊一系的纹身战法，文身蕴藏着巨大的力量，战时可以借给主人法力，一般是道君以上水平才能掌握。 第二个人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锋芒毕露，正是前些日子里大出风头的欧阳昊宇。欧阳家也是中国一个古老法术世家，其力量略若一省道士协会，但世家的公子还是得到家族全力以赴的培养，现在已经是道宗，实力该是道君。 第三个人是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看不出什么水平，他的气跟道士不一样。他总是用很恶心的眼光看我，得找机会打他一顿。 第四个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估计是个道宗，手里提着一把铜钱剑，整个人无精打采。 “我是幽冥古堡的住户李岱。” 拎着铜钱剑的男人在我们进入一条挂满灯笼的街道时说话了，他指着文身壮汉介绍:“这位是公孙信先生，湖北道尊的三弟子，大名鼎鼎的炎龙道君。这位……” 欧阳昊宇笑道:“我是欧阳昊宇，苏小姐和郑小姐应该认识我。” 黄毛把视线从我胸前转移到苏珊那一双美腿上:“刘浩。不是道士。” 我很讨厌这个刘浩，一句话不想跟他说，但这个男人是个话痨，走一路他都在不停地讲话，听得我昏昏欲睡，直到他谈起前面的村子经常会有年轻女人被鬼物所害才让我恢复一点精神。刘浩讨厌归讨厌，在谈起正事的时候还是换了一张严肃的脸，他示意我们在路边的灌木丛里蹲下，对我们分享了情报。 游乐场里的关卡似乎都是现实世界里面有灵异传说的地方，有的是传闻有鬼怪活动的教学楼，有的是半夜飘过红影的医院，有的是隔三差五就有阴兵过境的荒野，总之这地方任何一个关卡里面都有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鬼物。如果只是鬼物也就算了我也是个道士不怕它们，可每一个关卡都会对道士的力量进行限制。 和一般的逻辑不同，普通游戏会在最简单的关卡给玩家叠加一些正面增益，随着难度提高地图变得越来越凶险，但游乐场反其道而行之。在死亡游乐场内，越是简单低级的关卡对游客的限制反而越多，道士在低级关卡将会获得全道法属性削减百分之九十的负面效果，此效果在公共关卡有效，进入独立关卡后自动解除。 我是道尊实力，削百分之九十还有到道宗保底，公共关卡一般来说有个半身红衣顶天了，我感觉没有问题。 苏珊问我有没有接到特殊任务，就是在进入场地的时候门口那个超市的稻草人售货员会让人抽签，抽签选中的项目就是特殊任务，如果感觉自己做不到完成几次死亡任务就可以选择那个难度最高但只有一次的特殊任务。她的特殊任务是从某所学校后门钻进去，盗走教务处的某个东西后溜走。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执行听起来很简单的特殊任务呢。” 我如此问道。 苏珊一摊手叹息道：“我也想选那个任务，但我这水平进了幽冥鬼校还出得来？教务处起码有八个鬼王，还有一个红衣君王寒露在鬼校里养伤，即便是受伤的红衣君王那也是红衣君王，哪里是我这样在道君里面都排不上号的萌新能碰瓷的。选择三次关卡通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可是选择去幽冥鬼校那是十死无生，孰轻孰重我还是拎得清的。对了，你抽的签是什么呢，为什么你也选择了三次任务通关？” “我不知道可以抽签啊！” 这么说着的同时，我面色丝毫不变，完全不为自己张口就撒谎感到忏愧。 那根签的要求是和乐园里的某一位红衣君王交合并怀孕可以立即通关，但众所周知两个女性是没有办法怀孕的，我本身又是爱女人的，这个要求对我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 “你们不觉得街上很奇怪吗。” 李岱的问题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马灵面色不变道：“我们现在可是在乐园内部，这是死亡秀场的试炼之地，到处是鬼，奇怪才是正常的，真正常反而不对了。你说一说，哪里不对劲了。” 我暂且脱离队伍来到街两边，近距离观察了一下那些路边的灯笼。在繁华的街道上挂满白纸做的灯笼看起来很不吉利，不过联系到我们是在鬼的地盘上，挂白灯笼也并无不妥。那些灯笼里面的蜡烛也是白色的，最重要的是火焰都是白色的，把手指放上去完全感觉不到温暖，反而凉飕飕的。 火焰是冰凉的。 我不知道冰凉的火焰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不舒服。 手机震动了一下，死亡秀场发来了站内短信。 亲爱的关系户，现在你们已经进入第一个公共关卡：亡魂小镇。 任务描述： 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镇中游荡着凶恶的厉鬼，在小镇中生存到天亮即可完成任务，本任务没有其他附加条件，生存即可。 由于你是关系户，死亡秀场现在给你发送本公共关卡的一次性任务道具：隐形戒指。 道具描述：由张欣欣制作的戒指，只要将它戴在手指上就可以获得隐形能力，你的存在对于任何阴物来说都是不可知晓的，阴物的意识里你将是彻底不存在的东西，只要戴上了它，哪怕对面站着红衣君王也是不会被发现的。 道具有效期六小时，过期自动消失，请用户注意时间。 天大概六点会亮，用户应该在过午夜之后再戴上它。在此之前，用户可以先去小镇上的废弃学校里，学校的教务处能够隔绝幽灵一小时，但一小时后鬼会在门口等着用户，建议用户躲进去五十分钟后转移到禁闭室，再转移到门卫室，三个五十分钟叠加起来足够为亲爱的关系户争取到六个小时的戒指有效时间。 不要试图和鬼作战。那是个鬼王。 第275章 道尊考核？ 关系户有大量的优惠，既然是死亡秀场和幽灵古堡联合进行的试炼，应该不止有我一个受到特别照顾的人才对。不过那个不重要了，我来参加本次最终活动就是为了可以拯救更多的人，如果我自己走了安全通道就是实际上放弃了拯救队友的任务，我不能自私地选择仅仅一个人完成任务。 当我只是一个靠着阴司地府庇护完成送信任务的信使时，我会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毫不犹豫和厉鬼联手谋害全村性命，当我是一个道宗的时候我就已经会尽最大努力去保护所有保得住的朋友，当我已经是一位道尊的时候我更是理所应当成为守护一方的战士。现在我是道尊，所以在我的剑能触及到的范围之内，我希望每一位无辜者都可以平安。 一起行动的人越来越多，好在没有阴气混入，一大波人都是活人。 由于活人的气息高密度集中在一起很容易引起鬼物的兴趣，在公共关卡内道士的法力被削弱了九成，万一来了个红衣厉鬼所有人都要跪在这，苏珊提出分小队行动的建议。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就是执行起来问题很大，每个比较弱的人都希望可以和强大的道士分到一个队伍。 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花一点时间来讨论队伍的分组。 我个人是无所谓跟谁一组的，提前说明我可以接受和任何人一组，我是道尊，削了九成也有道宗水平，能跟一个半身红衣五五开，见了全红的只要我想跑应该还是跑得掉的那种水平。不说还好一说我这边挤满了人，都想要跟着目前为止场内的最高段位蹭经验安全渡过这最后的试炼。 苏珊坚决不要和马灵分开，在此基础上什么都可以谈。 李岱希望和一个视力好的人组队。 欧阳昊宇倒是好说话，他对于队友没有特别的要求。 很快在场的上百人就按照七人一组划分为十几个小队，我的队友好像都不太行，但我自身是个道尊，一神带六坑我觉得问题不大，只要这些人听指挥我也是可以带他们安全通过第一个集体关卡的。我的道法被削弱了，作为红衣的能力可没有削弱，别的不说视觉能力还在，可以看到大概两公里之外的灯笼正在快速熄灭。 似乎是到了休息时间，街上的灯笼都灭了，我也该休息了吗。 休息什么，除非我能先熬到能够戴上隐形戒指的下半夜，不然休息是不要想了。 我将视野切到那些灯笼上，发现它们是有次序的熄灭，然后又重新亮起。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感觉还挺好玩的。 “郑小姐，您在看什么？” 人群中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好奇问道。我听他的声音有点熟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我救过的人挺多的，揍过的人也不少，也许这个人我以前还真的见过吧。现在想他的身份没多大价值，只要进了我的队伍就暂时出于我的保护之下，我会尽最大努力将他带出第一个公共关卡。 为了队伍本身的安全考虑，我将死亡秀场对我分享的信息也对他们公开，强调小镇的学校有三个地方可以免遭鬼魂攻击三个小时，当然对于时间上的限制我也详细说了，我们边走边讲这件事导致整个队伍的行动速度不快，所有的试炼小队中本支队伍移速最慢，如果厉鬼选择我这个小队作为攻击目标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冷。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寒突然将我包围，我的喉咙发紧，手脚冰凉，身体也变得僵硬。 一只凉到超出语言形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让我的肩膀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没有阴气，没有危机预警，没有看到东西，什么都没有。 一只厉鬼毫无征兆就出现在我的身后，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不敢回头，害怕一回头就看到一张恐怖狰狞的脸，可是我的队友们一个个都没有异常表现，看着我的人也没有露出恐惧的表情，好像这只鬼选择了我作为他的目标而不会让队友们发现。完全匿踪吗？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即便是匿踪也不该让我连红衣君王的视觉能力都开了也一无所获啊，红衣君王是鬼物的顶点，在那天花板之上的就只有神明，目前已有的资料来看的话，所谓的神明只有遥远的皇帝，任何一个鬼物，哪怕是红衣君王，都是无法做到让其他君王能力无效的！ 那股寒气突然就离开我的身体，我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脖子上的项链闪烁着明艳的红光。 寒露……吗…… 谢谢你对我的保护。 没想到会是不在这里的你救了我。 一声惨叫突然传来，走在队伍最后的一个人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拖着向后飞快移动，他一把伸出手抓住路边一辆农用车的扶手试图避免被拉走，我抽出惊月剑闪现过去对着虚空就砍，如果是一个隐身的鬼物袭击了他，我的剑一定会碰触到东西，但令我惊讶的是我的剑毫无阻碍就斩入地中。 没有实体的鬼物？ 怎么可能？就算是绝对匿踪，在发起进攻的时候也做不到让自身仍然保持虚无！即便是神明都做不到！ 红衣之上吗？ 更不可能。最后的试炼任务是白衣人和幽灵古堡老大联合发布的，白衣人大概是陈源水平，比陈源还要差一点，根本不可能做到把红衣之上的东西关在试炼场，而且还是集体关卡这种没排面的环境。如果不是这个鬼物本身实力过强，那就只能是它的能力过于少见和诡异，毕竟能被寒露的项链逼退的鬼物，级别也高不到哪去。 我想了想就收起惊月剑，拿出一张金符向着虚空按下去。 看不见的东西果然放开被抓住的人，寒气向着远方疾驰而去，应该是逃跑了。 惊月剑无法对付的鬼，却害怕道法吗。 真是有趣的关卡，让我和队友们好好分享一下这个重要的信息……这股味道很不正常，为什么会有浓烈的血的味道，我的队友们为什么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我猛然回头，队友们早已不见，只留下一地的鲜血和碎肉。 有什么东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瞬间消灭了我的六位队友。 不管它是什么，这也太可怕了。 哪怕我早已开启了红衣君王的视野能力都无法捕捉到任何异常，对方是一个实力不算很强但能力诡异，行踪飘忽不定的厉鬼。它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就全灭了我的队友，只剩下带着君王信物的我它没法下手，可能是无法突破信物本身的结界，可能是害怕杀了我之后遭到君王报复，总之它消灭我的队友就跑路了，去害其他人了。 我捏着拳头咬牙切齿。 在道尊面前杀害了她的六个队友还想跑路？ 这是把我的尊严放在地上摩擦！ 嗯，光是生气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必须做点什么。对面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让我去看看能不能搞到监控录像，研究一下看能否得到鬼物出现的前兆或者找出鬼物的攻击手段。 脚下传来一阵敲打金属的声音，我低头看了一下，声音是从下水道里传来的，我此刻就站在下水道的盖子上。 下面没有生气也没有阴气，也许是僵尸，但我心情正是非常糟糕，僵尸我也不怕。 我从盖子上走开，抽出惊月剑做好战斗准备。 盖子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活人的脑袋，是我队伍里面的一个人。 是那个声音让我觉得熟悉的男人。现在他去掉了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一身西装上面有好几处污渍，头发上还顶着一大块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我没有犹豫就把剑架到他脖子上。 “张江，我建议你好好说一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你的故事编的不错，我就干脆利落一剑砍了你。当然，你的故事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介意拿你练一练小刀子凌迟。” 张江笑了笑指着下水道解释：“这个下水道可以封锁生人的气息，躲在下面潜行足以最大限度保障我们的安全。我承认我确实是在刚才的鬼物袭击中临阵脱逃跑了，这我有错，可是你也该理解一下我的处境，我不像强大的你，你身上带着好几个红衣君王给的保障，随便哪个发光都能把鬼物赶走，我的话被袭击必死无疑。我不想死，所以就得早做准备。” 我沉默了两分钟才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人都是惜命的，你只是个道君，被削了九成之后还剩下道将的实力，指望你对抗一个半身红衣是不现实的，至少你保住了自己的命这点值得夸奖。好了张江，废话也不多说了，告诉我，你参加这次试炼的目的。” 张江理所应当回道：“当然是成为道尊了！这次是中国境内十年间最后的道尊考核，不管是谁，只要进入了这个游乐场的活人就会自动被判定为道尊考核的参与者，活下来的人成为道尊，死去的也白死。” 第276章 下水道僵尸 道士考核历来都是极为残酷的，道兵考核都只有一半的通过率，级别越高通过率越低，而且这种考核跟普通考试不一样，不能通过就意味着死亡。道士在考核中死去连鬼都没得做，他们的魂魄会被厉鬼们吞噬干净，直到厉鬼被消灭才会伴随着厉鬼破碎的灵体一起重新进入轮回。 道尊认证有两种方法，一是在公众视野中至少与一位道尊全力战斗三十分钟不落下风，二是在三位道尊的见证下展示自己的法器解放和法力强度。法力强度必须达到道尊级别，自身所拥有的法器必须可以刀剑解放，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因此尽管我的法力强度已经有两星或三星道尊水平，不会刀剑解放的我也是不能被认证为道尊的。 我想要最快成为道尊可以继承秋意遥的道尊令牌。但那就意味着秋意遥存在的最后痕迹也消失了。 秋姐姐，你真的就那么走了吗？ 在我的记忆里，你是天下无敌的寒烟剑帝，即便皇帝亲临你也不会迅速战败，怎么会和陈源一战就完结了呢。 我不知道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我从战场废墟捡回家去，但你把我当做你的女儿照顾保护，说是我的姐姐，实际上作为妈妈为我遮风挡雨，让我不至于太早卷入一场深不见底的阴谋之中。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你真的还在世上留有一点点残片，请给我一点提示，告诉我，是否我还有机会牵起你的手叫你姐姐？ 心中某条一直绷紧的弦突然断了。 “虽然这个关卡是很难，也不至于现在就开始哭吧。” 张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哭，我也懒得跟他说，毕竟他连临时盟友都不算，当初害林涵也有他参与，我现在不一刀捅死他已经是极大的克制了。见我不理他，张江识相闭嘴，两个人在黑乎乎的下水道里慢慢前进，我的红衣能力在下水道里展开后发现下水道可谓别有洞天，墙壁上刻有看起来是英语的单词，尽管建筑物已经有不少年头了也还可以正常使用。 “这是德国人留下的下水道。1911年的时候德国人在这里花了三年时间建立起完备的下水道系统，经过了一百多年，下水道系统仍然可以正常使用。这是严肃认真的德国工艺，品质有保障，就是太费钱。” 我点头道：“如果建筑工艺真的可以管上百年不出毛病，要价高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张江同志，不感觉下水道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张江迷茫反问：“我哪里知道？你是道尊我才是道君，你碾压了我好几个段位，有什么东西我发现不了才是应该的吧。说起来秋道尊把令牌留给你了吧，你是不是已经申请了成为新的道尊……” 张江向后急退，我紧随向前，白色真气在我指尖闪动，在退出五十米后张江不得不抽剑对我做出防御姿态，但对我来说道君的防御完全可以无视。我以指代剑用食指点掉了他的剑，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像是扔一只老鼠一样把他朝后面扔出去，让他撞在下水道的墙面上，把墙面撞坍塌一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江花了好大力气才从墙里挣扎出来，我叹了口气问：“你平常就是这样吗？是我突然动手袭击了你，你却要向我道歉，你们这些道士协会的反乱分子就这么没有底线吗。” “我和公主殿下不一样。您一出生就是公主，在道尊们的环绕下长大，您生活在一个干净美好的世界，所以您可以保持纯净透彻，不接受世俗的罪恶，因为您有资本那么做。可是公主殿下，我，我们不一样。我是凡人，我并没有什么机缘巧合，没有强大的家族，也没有能够弥补家世差距的修炼天赋，我能作为道君站在这里就是一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知道什么时候面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我知道公主殿下有高远的志向和目标，可对于我们来说，仅仅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我哼了一声转过脸去看着黑暗的下水道，在转弯处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没有阴气，但是可以看到有一团影子慢慢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能成为道尊完全靠我的姐姐们？” “不，就算没有秋道尊她们，您也是可以成为道尊的，只不过会花很长时间，大概需要十年。实际上，我的师尊早就对我说起过你。不是因为你姐姐，也不是因为你的土豪做派，仅仅是因为你具有强大的修道天赋。师尊说哪怕你在大街上好好走着都能被道尊选中，你的天赋在任何一个道尊手里都可以在十年内成为道尊。” 我笑了笑温和道：“可是在秋姐姐那里，我只花了一年就成了道尊。” “你摸着良心讲，你的道尊是临安鬼王带出来的还是秋道尊带出来的。” 我想了几秒就笑了。 他说得对，跟着秋意遥只会浪费我的天赋，秋意遥希望我永远做她的乖孩子，没有动力也不希望我掌握相关的道术，我越弱越需要保护她才越放心。秋意遥把我当做她的女儿，对我有一种不正常的极端的独占欲，除了张欣欣之外她几乎不能容忍任何喜欢我的人靠近我。 除了张欣欣…… 等等，难道说她的真爱是张欣欣？ “张江同志，你会打僵尸吗。” 张江愣了一下点头：“会的，怎么了？有僵尸吗？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啊？” “我的特殊能力是视觉，只要不是面对有绝对匿踪能力的敌人，当他们进入我的五公里范围内我就可以捕捉到他们的位置和数量，以及强度。有一个大概是道君级别的家伙正在三百米处以散步的速度靠近，走路的姿态极端僵硬，膝盖不会弯曲是跳着走的，我想除了僵尸没有什么东西会那样走路。现在告诉我，你有把握对抗一只道君级别的僵尸吗？别看我，我要跑路了。” “哎！你等等！我……” 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我已经一脚踢断了一侧的金属支架，巨大噪音在下水道里回荡，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朝这边跳过来。 “你害我！” “你不是先害我的吗？把我带进地下室不就想让我跟僵尸互相消耗你从中捡漏？地下室里有针对大道士的阵法，这阵法对法师类型的道士限制很大却对近战道士几乎没有影响，你不就是想让我和僵尸王两败俱伤然后从中渔利，还好我机灵早早就看出你的毒计。不要动，我现在是道尊了，哪怕是纯近战，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惊月剑在我掌间现出实体，我含笑看着目瞪口呆的张江问：“亲爱的同志，听过赤火白莲剑吗？我老婆教的，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用过一次，如果是你这样反复欺骗和背刺我的坏人，我倒是不介意试试看哦。” 张江叹了口气抽出剑来：“我撤去那阵法，请助我一臂之力消灭僵尸可以吗？在下水道里我们的道法不受限制，但那只僵尸不是普通僵尸，它是一只很可怕的僵尸……别笑，我是说他可能是飞僵。” 我指着已经从下水道拐角跳出来的僵尸问：“你见过不会飞只会跳的僵尸吗？” 那僵尸长得还挺好看，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有二十八九岁，面容端庄典雅身穿一件富贵的丝绸长衣，把整个人，不，整个尸都衬托得雍容华贵，就是这么一个大美女跳着走实在是太不好看了。 我屏住呼吸悄悄向一边摸去。 这么好看的僵尸姐姐我可不想跟她打，打坏了我会心疼的。 看她跳着走，应该就是个级别不高的跳尸，最多不过是道宗级别，只要我不招惹她，她是绝对没有必要招惹我的，而且僵尸通过活人的气感知位置，我屏住呼吸的话她是看不见我的。 只要我小心翼翼离开…… 僵尸姐姐突然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然后张江就被他掐着脖子带到天空中。 真的是带到天空中，僵尸一跳冲破了下水道的混凝土上顶，留下一个挺大的空洞，留下我一个人站在下面抬头望着头上的弯月沉思。 所以我还是很有先见之明地屏住呼吸，就算是个跳尸也是有危险的，我不擅长对付僵尸，而且从她利落秒张江来看，起码得是个道君级别的跳尸。 嗯，张江没有死，这会儿已经御剑飞行趴在剑上面逃之夭夭了，就是走一路流一路血，僵尸跳得够快可以追上加餐。 有一个张江可以吃，僵尸姐姐总不会来袭击我吧？我是道尊，她打我先不说打不打得过，至少是不划算的。 老虎狩猎一定是选择肉多又不那么危险的猎物，没见过老虎正面攻击潜水里的鳄鱼的，先不说赢不赢得了，光是作战承担的风险就比猎杀别的动物大很多。 我闪现避开背后袭来的疾风，惊月剑再次于掌中凝成实体。 “你这只老虎，倒还挺特别的。” 第277章 不化骨 僵尸姐姐看了我足足有两分钟，这两分钟里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扩大冲突，但对峙过后她收起长长的指甲向后跳开，我也把惊月剑横举在胸前做好了应对所有突发事件的准备。不是我过度小心，对面可是一个僵尸，看起来也是没有什么神志只知道吸血的那种，万一她饿疯了一定要吃我，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你是谁？” 我松了口气。 “我是一个无辜的路人，来这里参加死亡秀场和幽灵古堡的最后试炼。” “哦，幽灵古堡没你这号人，你是死亡秀场的用户吧。这是最后的试炼任务，也是实际上的一场道尊考核，你既然已经是巅峰道君了，想来要参加道尊考核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了。我是幽灵古堡的老板轩辕雯，很高兴能见到你这么可爱又美味的参与者。不要跑，我不杀你，给我吃一口，我就吃一口……” 我用手掌抵着轩辕雯的脸无奈道：“先不说我怎么就被降级成道君的事情，你可是僵尸呀姐姐，僵尸咬人之后必定会感染，我可不想做一只嗜血的僵尸，你要喝血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但你一定不要直接上嘴。你有容器吗，没有什么好的酒杯拿一次性塑料杯也可以，我能给你一些血填一填肚子。” “你太好说话了吧。” “因为我是个好人呀。实际上我被我的小伙伴咬过了，那女人不仅吸我的血还偷偷吸我的真气……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们不熟，不会给你吸血吸真气的，而且你比我强，也不用贪我那点真气。说起来，你刚才叫我是巅峰道君，那么你是什么段位？真正的道尊吗？我看你明明是可以走的，也是可以飞的，你是飞僵吗？” 轩辕雯笑道：“我是不化骨呀。” 不化骨这个词让我的心情一下子低落到谷地，于是我向后退出两步拿出我所有的金色符纸，让它们悬浮在我的背后随时准备像步枪一样突击，同时左手召唤出破魔的倚天剑，脖子上寒露给的项链也闪烁红光，准备全力以赴应对强敌。 不是我过于小心，实在是不化骨这个东西太危险。 不化骨是僵尸的最高境界，一千年只能有一只僵尸可以获得成为不化骨的机会。一般的僵尸成为飞僵便已经是天花板，但在那之上渡过天劫之后就成为不化骨，不化骨是和红衣君王平级的东西，甚至结合其生态地位来看还要在红衣君王之上。毕竟红衣君王是鬼，不化骨是僵尸，僵尸不在六道轮回之中，是超脱了阴司地府管辖的存在。 理论上阴司地府对红衣君王有管辖权，但红衣君王们早已坐大，阴司地府对于他们束手无策，像是中央政权无法镇压军阀一样。但僵尸，从一开始就不在地府的管辖范围之内。 “你不要怕，我是一个好的不化骨，我不杀你的，我就是想要吃你一口……” 轩辕雯向前一步，我挥剑在地上划了一条线：“站住。越过这条线的话，我就要动手了。” “你不要怕，我不会杀你的，我就吃一口，就一口……” 眼见没办法和僵尸交流，我只好主动出击利用我在速度上的优势先一步发起进攻。轩辕雯显然没有想到我一个弱者敢于主动进攻君王级的她，一时间竟愣住，等到惊月剑刺到她咽喉处才如梦初醒。 “为什么不刺下来，再往前一点点就可以过了这一关。” “因为没有必要。我要节省体力来走出迷宫，带这些道尊出去作为拯救世界的战斗力，我在这里作战一分钟就有可能会有一个潜在的道尊被杀害。” 轩辕雯愕然，沉默了半分钟才缓缓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该作为刺客活跃在前线。” 我温和笑道:“严格来说我是炮台法师不是刺客哦。你说我不适合作为刺客活跃在前线，那你的意思是我适合做什么呢。” “适合做我的小妾。” “……轩辕小姐，自重。” 路边的灯笼迅速熄灭，头上那轮弯月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圆满，恐怖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我不由得以左手捂住胸口努力保持呼吸平稳，避免自己因为过度恐惧直接瘫倒在地。 轩辕雯能直接说我适合做她的小妾，落到她手里我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也许我现在面临的情况比被捉去当小妾还要糟糕。 那明月，那阴气，那压迫，那恐惧…… 是她。 黑色城镇中的红衣君王。 目前为止，我经历过的唯一的一次绝望。 仅仅是进入她的视野就让我手脚冰凉身体发抖，连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她在黑色城镇从背后抱过我，我不知道媚鬼特质对她是否仍然有效，只知道就算是有效我的小命也得不到保障，大概率被她活活玩死。 她是最疯狂最暴虐的君王。 比陈源更加可怕。 “哼……张牧那家伙居然成功了，在不和我商量的情况下打开了君王地图，把参与最后考核的人送到了君王的地盘上。黑色城镇的红衣君王吗，居然会把那样的危险分子放出来。” 我大口呼吸试图快速恢复活动能力，轩辕雯挥手用一片金光遮断我头上的那片月华。 “仅仅是进入攻击范围就吓得要晕过去了，你这个道君是花钱买的吧？对方确实是一个很强的红衣君王，说是天下无敌也不为过，但你也不必过于害怕。每个君王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现在你就在黑色城镇活动，最后的试炼出了点小意外导致每个试炼点都是鬼王和以上级别大鬼坐镇，进入君王地界平平无奇。小美人儿，你是跟我回家还是进入城镇深处直面最强大最暴虐的君王？” 我快要哭出来了:“我可以不选吗？我后悔了，我想要退出这场试炼……” “不行哦。退出是退出不了的，我要你，别想跑。” 惊月剑亮起白光把我包裹起来，几乎就在同时轩辕雯的身影也从视线中消失，风之结界在我身前展开，和她伸出想要抓我的手碰撞在一起。 “风之结界……闪烁红光的项链……你是金陵鬼王寒露的女人？” 我点头道:“不错。所以轩辕姐姐，你有很多种选择，没有必要非抢夺一个强大君王的老婆做小妾。你也知道，寒露的实力不在你之下。” “你和寒露睡过了吗？” 我脸上一红，犹豫几秒诚实回答:“睡……了……” 轩辕雯的笑容变得极为凶险。 “姐姐我啊……最喜欢稚嫩的人.妻了……美丽少女被恋人仔细开发过的娇媚身体，不需要我花费时间去调.教就可以配合我的节奏，如果那个人妻再有一副少女的外表真是再好不过了。天道一定听到我的心声，你真的是最好的小宠物。” 我哭笑不得。 这是遇到了爱好特殊的人妻控？我遇到那么多鬼怪，从来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对方是君王级别，我的战斗力基本上意义不大，而且由于我害怕被月光照到，只能在金色光华下方作战，轩辕雯看起来雍容华贵其实就是个人渣，专门挑着我的胸和屁股打，尽管我凭着速度上绝对的优势躲过她每一次袭击还是被气得想哭。 理论上我可以逃跑，但如果离开云层范围就会进入黑色城镇君王的视野，比起轩辕雯，我更害怕那个君王。 轩辕雯也是吃准了我不敢离开云层之下，她不急着和我决战，反而慢悠悠消耗我的真气。 本身公共关卡就有削减90%法力的负面效果，她想要抓住我难度不大，但她就是很开心和我玩耍。而且仔细看来，这个轩辕雯怎么那么眼熟，好像是故人。 月亮被一片阴云遮挡住，似乎有一只血色巨鸟飞过高空，阴气猛然摇荡，地面也一起颤抖。 这正是我逃跑的好机会。 轩辕雯一把抓住我的裙角，我毫不犹豫挥剑就把自己的小裙拆掉，向着她的反方向连续闪现。 我的下半身除了一条短裙之外只有底裤了，在夜晚一路闪现被风吹得好冷，因为法力有限我也不敢像在外面那样任性地用真气包裹住时双腿，跑了一公里后我躲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大口喘息，等到呼吸平静下来才观察周遭环境。 我这是……进了一座军事基地？ 铁门在背后关闭，我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恢复到道尊水平，赶紧生火取暖让自己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腿好好暖和一下。 这期间我给自己的腿坐着简单的按摩，力图活血舒筋。 说起来我的腿还挺好看，白细长直，就是玩自己腿没意思，不然我都想玩自己的腿了。 哎，想什么呢，好好烤火才对。 这火怎么灭了？这可是阴气明火，它怎么会灭？理论上这火只会被强阴气熄灭。 对了，我是烤火，我是要获得热量，阴气明火根本没有温度，我为什么要点这种火？ 视野范围内有一堆木柴，让我用道术点一簇火取暖。 第278章 地下研究所 军事基地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来了，甚至可以合理假设至少这个时间不少于五十年，地面墙壁天花板都有一层厚厚的尘埃，感觉不到阴气或者强大的生气，即便开启了红衣的视觉能力也无法得到任何有效信息。 唯一看得出来的大概是我进入一个日本留下的军事基地，因为我看到了墙壁上的日语。 说起来历史上日军打到了这个地方吗？我回忆一下日军侵华的形式地图，并没有日军抵达这里的记忆。这座城市并没有被日本人碰触到，但旧日本的军事基地确实存在，只能说在最后的试炼场内，时间和空间都失去意义。 这应该是一个独立关卡，但我总感觉这个关卡很危险，比起让人压抑的狭小环境，也许外面可以跑路的城镇更适合我。 果然进来一个关卡就出不去了吗。 日本人的军事基地盖得还挺结实，我用纯白剑雨对墙壁轰炸一分钟连一块颜料都没能打下来，明明墙壁上并没有限制法力的阵法或者别的什么机关，这很不正常。 嗯，我现在是在遍布鬼王的道尊试炼之地，不正常才是这个环境的正常。 死亡秀场的app可以打开，我先买了一本永久性获得语言能力的技能书，这本技能书居然是最顶级道具，十个道具已经用掉一个了，接下来要小心谨慎才行。 墙上写着武器向左转，道具向右转，食物直走，我想想看似乎就食物这方面没有危险，那就去看看日军侵略中国时的厨房吧。 走到尽头是仓库而不是厨房，门被紧锁着，我把视野切进去看到里面很多铁皮罐，那些铁皮罐整齐摞着像是一桶桶食用油。 里面没有发现敌人，我就大胆将门锁斩断，一脚把门踢开。 怎么看都不是食用油，但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敢乱动，用风之结界包裹住自己后才用法术形成一把飞镖破坏那些铁皮罐。 几乎是铁皮罐破裂的瞬间，手腕上的手链就亮起温和的白光将我环绕住。 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墙的后面传来，我可以确定那是一个活物，但它给我的压迫感过于强大，就好像一个下定决心要置我于死地的红衣君王和我仅有一墙之隔。 亏得我之前已经体验过黑色城镇君王的压力，这会儿没有吓得不知所措而是扭头就跑。 墙壁被什么东西打穿，那个东西移动极快，我不得不开启惊月的超加速向武器间疯跑，好在它没有追上来，不然我怕是要完。 武器间倒是真的武器间，这里有不少二战轻武器，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投掷型火箭筒的玩意儿，甚至还有一条通体红色的变异大蜥蜴。 当然，大蜥蜴被我十秒内放倒了。 武器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也没有找出通关条件是什么，打开死亡秀场APP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问客服倒是收到回复说我开启了隐藏剧情但这个隐藏剧情她也不知道，说明书没有这个关卡。 我没有办法只能再顶着迎面撞上那只怪物的危险出门，到器材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器材间的门倒是很好开，就是开了一扇门还有一扇门，我一直开了四扇门才进入一个像是中学生宿舍的狭小环境，看着门牌上的原木发呆。 器材室居然装原木？是盖房子用的吗？这座军事基地看起来是1940年前后建立的，日寇在中国基本上很少修建民用级别的建筑物吧，他们都是找一座不错的房子把原主人驱赶或杀死。 让我看看他们的原木是什么样的，什么木头还搞得这么神秘，莫不是给天皇的贡品？ 原木储存室上了锁，门也很沉重，不过对我而言意义不大，我看很容易就将门整个切片进入室内。 原木没有见到，死人倒是见到了一大堆。 也许是因为室内空气干燥，尸体没有腐烂而是风干，近乎于成为木乃伊，两具尸体趴在门口保持着抓门的姿态，我注意到他们的指甲脱落了，是断裂脱落不是脱水脱落，应该是死前做离开这房间的最后努力。 房间里怨气很重，不排除干尸重新站起来的可能性。 这种类型的干尸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为了避免危险突发我拍照发给死亡秀场的客服问她是否知道这种东西，客服一分钟后回复这就是普通干尸，不会再站起来那种，房间应该有镇压的大阵法，让人死后灵魂被囚禁在地下永远挣扎，用鬼的怨气来供养怨魔。 客服强调怨魔是一种非常强悍的东西，怨魔体型越大实力越强，这一屋子干尸起码有五十年历史，供养出来的怨魔不是红衣君王级别也是个准君王级别，关系户请对自己的实力正确估量，不要正面死打硬拼。 我谢过客服就开始在房间里寻找可用信息，找了一会儿真找出一个记录本，是日本人留下来的，上面记录了每位被囚禁的人日常身体情况变化。 他们把被抓来的中国平民和降兵送到这个底下研究所来，用细菌来进行活体实验……等等，细菌？活体实验？我是摸进了细菌战基地？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情绪平复下去，继续阅读。 日本研究人员在进行一个关于人类生理极限的实验，把各种细菌在中国人身上尝试一遍，他们把中国人实验体称为原木。最初他们是进行疟疾的实验，然后是一种我没听过的新名词细菌，再后来是毒气。 他们把中国人关在狭小密闭空间，释放毒气并精确计算死亡时间。 这期间有实验体忍受不住折磨自杀化为鬼物，一些日本士兵被杀，于是日本联系了金陵汪伪出动道尊镇压鬼物，还布置一个与外界隔绝的阵法来用受害者的怨气炼制怨魔。 后来太平洋战争爆发，德国在欧洲也越来越颓势明显，日本人寄希望于怨魔，想要用这种东西改变战局，于是研究所将更多的精力用于炼制怨魔，制作怨魔需要足够的怨气，又需要杀害更多的中国人。 到1944年，这个研究所用细菌和毒气，加上各种酷刑，一共杀害了2075个中国人。 最后的记录是实验成功，他们做出了怨魔，比有史以来任何一个怨魔都要强大，但强大意味着难以控制。 怨魔一个接一个杀死了底下研究所之内所有人，他杀死中国人的时候很干脆，杀日本人却用上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法，看起来像是在帮助那些受尽折磨的苦难者解脱。 十几个日本人逃到被阵法保护的器材室最深处，怨魔坐在门口狞笑守株待兔，坐了两天后怨魔从外面把门堵住，一群日寇饿死在室内。 不得不说怨魔干得漂亮，但现在问题来了，我是保持地下研究所的原貌带着有关部门来调查并向日本索赔，还是赶紧跑路这件事我暂时没工夫管？ 我是一个有良心的人，我觉得我不能不管。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有什么东西在试探性敲门，他似乎并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人，我屏住呼吸假装没有听见。 研究所里除了我自己就只有怨魔会做出敲门的动作，不用想都知道外面肯定是怨魔，一出门我必死无疑。 敲门声很快就停下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后世界安静了。 我想要离开房间，刚抬起脚便想起之前和水鬼君王不愉快的经历，这只怨魔和水鬼君王一样是智商颇高的怪物，说不定是假装离开然后蹲在门口等我出门送饭，我得保持一个室内没有人的假象才行。 又等了十几分钟，门口传来一声像是猛兽的喘息，然后脚步声渐渐远了。 我悄悄松了口气，摸出一张紫符贴在一个挥着武士刀想要袭击我的干尸脑门上，让其重新变成普通干尸。 看起来室内的中国受害者被施加某种限制变不了鬼，而日本加害者不受限制。我看还是每一个日本鬼子都贴一张紫符比较好。 哎，我怎么叫他们鬼子了，我都是叫日本侵略军的，感情再激烈一点叫日寇，像这样把穿着白大褂明显不是军人的日本侵略者叫鬼子还是头一次。话说叫非战斗人员鬼子没问题吧？ 看来是没有。这些非战斗人员比正规军还厉害呢。 白大褂干尸一刀削掉我手里的铁棍时，我如此想道。 我把铁棍向正前方投掷出去，铁棍刺进白大褂鬼子的脑壳，但对于干尸来说这问题不大，他不是活人不惧怕身体损伤，而且我的道法似乎对单纯的死者没有意义。 我只好召唤出惊月，一剑一个把这些家伙砍断。 白大褂鬼子们扑倒在地身体扔在动弹，甚至断口处生长出像是黑色菌丝一样的东西彼此连接，让被斩断的身体再度拼接到一起，重新站起来作战。 这种操作我还真没见过。 我又几剑把他们大卸八块，碎块像之前一样生长出菌丝再度融合恢复。 破坏是没有意义的吗。 也许是战斗的声音传到外面，门口又传来拍门声，一个很有力气的东西在疯狂砸门，怨魔被吸引过来了。 既然已经发现了我，那我也没有必要再隐藏实力了。 恢复到道尊水平，快速解决这些干尸再去会一会怨魔好了。 第279章 熄灭的灯笼 我以为用道尊的力量可以快速消灭这些干尸，五分钟后我发现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道尊的力量对付鬼对付僵尸还可以，对于纯粹的死者根本不好用。紫符可以将干尸炸成肉块但很快那些黑色菌丝又将干尸缝合到一起，这不是用道术可以对付的家伙。 怨魔蹲在门口继续砸门，我一出去大概率就被怨魔吃了。 行吧，怨魔就怨魔，我是道士，对付怨魔我还有一战之力，就算打不过也能挣扎两下，总比留在器材室累死好些。 一脚踢飞一个干尸的脑袋后，我用真气把自己包裹起来，从窗口撞了出去。 一声怪叫从身后传来，黑色雾一样的东西向我快速追过来，带着让人不安的沉重的怨恨，我将惊月紧紧握住，用自己的法力叠加上惊月的超加速一路狂奔，总算是来到大门口，也许是因为我算是完成了历险任务，大门这会儿是开着的，我快速冲过去之后大门几乎瞬间关闭，有什么东西撞在门上，力度非常大，让大地都微微震颤。 怨魔撞了一下大门没能撞开便回头了，我得以获得喘息的机会，不得不承认怨魔给我很大的压力，逃出来了我还是很后怕，这会儿腿脚都是软的，出了一身汗，只好躺在研究所门口恢复体力和精神，躺了大概有五分钟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怎么我越来越冷了？ 就好像有个冰人贴在我身上…… 这黑灯瞎火的谁会来贴我呀，如果有谁会来，那肯定不是一个活人。 等等，这感觉…… 黑色城镇的君王！ 庞大的阴气就在我背后大约五十米处，在恐怖的压力下我连移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听着君王的脚步声靠近。她走得很慢，像是故意要先让我精神崩溃，我知道她不会像怨魔一样生吃了我，但谁知道她会怎么对我。 打不过，跑不掉，只能等死。 柔软又冰冷的手扣在我腰上，指尖的锋利指甲划开我的衣服，我闭上眼睛连眼泪都流不出来。面对这位君王，连哭泣都是多余的，我第一次有这种绝望的感觉。 红光一闪，城镇君王被那力量弹开，绯红结界在我身外展开，将可怕的压力隔绝，我勉强以左手撑地坐起来，右手捂在心脏处愣愣看着被弹出去的君王，不止我愣了，君王似乎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向我抓过来，又一次被挡住。 我却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冥府后印。 城镇君王的头发很长，把她整张脸都挡住看不到长相，那双腿却是修长粉嫩，白皙光洁，我盯着看了三秒后果断移开视线。她一定是个绝美的女子，但美则美矣过于凶险的君王我可不敢靠近，这种绝色女鬼还是留给勇士去拥抱吧，我只想拥抱我的露姐姐。 借着冥府后印的保护，我对君王释放出自己最强的阵法，用九道白色光柱连成一个大阵将其封锁。我当然不指望自己可以封印君王，这个阵法最多限制她三分钟，不过三分钟已经够我跑出好远，等到君王走出阵法，我早就跑没影了。 三分钟的时间我消耗一大半真气又跑回到处挂着灯笼的街区，这里似乎不是君王的势力范围，我可以松一口气。 街区是公共关卡，鬼物不强大但道士会被削弱，尽管如此，我还是选择灯笼镇，黑色城镇的君王实在是太可怖，我不愿再靠近她。 她出乎意料的强大，很可能比白衣人更强。 又在街上走了半小时，我总算是见到了第一个活人。 张江。 “你的命真硬，这都不死。” 我拿出一瓶回命水给了张江，他全身都在流血，气息削弱到随时可能会死的地步，被我给了一瓶救命的神药后也不客气，张嘴就喝掉，恢复状态后又在地上躺了一分钟才起身。 “还不是因为你把那个不化骨引开了。你虽然是个大美女不假，也没有美到让人看了就把持不住自己的地步吧？” 我面无表情道:“确实不至于到那地步。她们见到我就往我身上扑不是我本意，我自己也不想这样的，但我是媚鬼，女性特攻那种，我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对于引来强大敌人我很抱歉。” 张江立刻跑开:“那我可得离你远远的，我就是一个道君，能被你吸引过来的女鬼都是鬼王起步，一巴掌就能扇死我，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可要告辞了。走之前我要跟你分享一个信息——城镇里有两个互相敌对的厉鬼，它们在寻找对方火并，一旦它们互相接触就会融合化为超巨大亡灵冲击光把半径五公里夷为平地，整个大场景的人全都得死。” 我想起遗忘者之地骑士瞬间湮灭数公里的冲击光，知道张江的话是真的。 “怎么避免呢？” “我哪知道。也许它们注定相互碰触引发大爆炸，只要能在爆炸之前通过这一关就好了。这一关不是存活到天亮……你干什么？你不是女性特攻吗怎么突然拉着我跑？” 我用法力在脚上进行强化，尽量平稳声线解释道:“我看到有一个东西正在靠近，速度极快，已经到我们五百米范围了，再不跑就要来不及了。” 张江点头:“快放开我，我自己会跑。” 一口气跑出一公里我们才停下脚步，那个东西没有追过来，前方倒是有一群人，是王筱蔚和冉小琪。我不知道她们两个为什么来了这里，不管她们是怎么来的，我作为朋友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王筱蔚和冉小琪是一个道宗一个道兵，冉小琪的战力自保有余保人不足，她们两个又是很少见的美女，周围男道士不少人都对她们动手动脚。 张江不和群体一起行动，又死皮赖脸从我这拿走几颗丹药就跑了，我加入到王筱蔚冉小琪的队伍保护她们。 尽管我看起来柔弱无辜，当我一脚把一个道宗踢飞百米撞穿三道墙当场再起不能时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 人群以我为中心开始慢慢移动，我表现出压倒性的武力镇住了他们，也给他们一点点活下去的希望。说实话灯笼镇我是的感觉问题不大，即便是足以摧毁五公里的冲击光我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挡住，只要我用自己的法力形成光流和冲击波对撞，是可以留出一小片安全地带的。当然这件事我暂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这是我最后的退路。 镇上的古钟敲了十二下。 已经过夜了。 街道上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大概五百米远处的一个灯笼突然就灭了。 一个灯笼灭了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我也就不理他，但那些灯笼一个接一个灭了，向我这边接近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我还注意到那些灯笼灭了之后会重新亮起，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灯笼前方挡住了光亮。 我又想起那噬骨的寒意。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经过灯笼而导致灯笼变黑，这个经过的一定是厉鬼！ 灯笼镇里的鬼物有特殊的匿踪能力，只有通过观察跳动白色火焰的灯笼才能预估其方位，现在距离我不到二十五米的灯笼也熄灭了…… 我拉起冉小琪和王筱蔚就跑，我一跑其他人跟着跑，看不见的鬼似乎被激怒大开杀戒，于是很多不幸的人就成了鬼的牺牲品。 一个目测两百斤的胖子被看不见的东西掐着脖子提起来，他用一双肥手抓住那只看不见的手，身体不断扭动挣扎，但反抗并没有任何意义，他的脸皮伴随着疼痛的惨叫被一块块剥落下来，等到整张脸都被剥掉后他的头发也被一把一把拽掉，最后是一股巨力把他的头活生生拔掉。 我看得心中骇然，化恐惧为动力拉着两个女人脚底生风绝尘而去。 很快我就甩开了灯笼镇的厉鬼，来到学校把两个女人送进去，告诉她们三个地点每个地点可以躲五十五分钟，你们要小心。 安顿好这对苦命小情侣之后，我开始认真思考如何消灭灯笼镇的两个厉鬼。没错，我要消灭它们。 如果不消灭它们，还会有更多的人遇害。眼下正是巨大战争时期，皇帝步步紧逼，张牧一心搞事，冥府伺机而动，地表世界的战斗力自然是越多越好，越强越好。 如果我可以诱导看不见的鬼物来追击我，把它引到城镇君王那里怎么样？城镇君王只是一般在那块区域活动，真的被激怒了也不会介意离开小镇。如果我把君王引进日寇的研究所还能让君王和怨魔互相消耗，考虑到城镇君王也许是我目前接触到的最高武力，应该打得过怨魔然后重伤，到时候我再补刀收人头岂不美哉。 街道两边的灯笼迅速熄灭，看不见的鬼再次朝我靠近，这次我在背后展开一大片灵符通过灯笼的明灭预判鬼的位置进行轰炸。 十几张紫符打出去还是有点用的，灯笼又一次明灭交替，这次是离我远了。 虽然是跑了，我怎么并没有感觉到安全。 寒意自背后而来，我差点被吓哭。 是城镇的君王。 真是阴魂不散。 姐，你说说你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 第280章 君王的兴趣 一个强大又疯狂的红衣君王跟踪我可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留意周围环境，一有风吹草动扭头就跑避免落入君王之手。 黑色城镇的君王跟别的君王不一样，她是一个没法交流的疯子，即便我放弃抵抗也未必能保住小命，为了能够再见到露姐姐，我决定还是先避免和过强的大鬼正面冲突。虽然露姐姐知道了会让我放弃抵抗以保命为唯一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但城镇君王是没有办法谈判的，换了一个别的君王，哪怕是陈源，也许我也可以努力和她沟通一番。 城镇君王是没有办法沟通交流的。 最后的队友和我一起走了不到两公里又提出分头行动，我想了一下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于是就答应分开。 既然我无论如何修炼都打不过城镇君王，何不从这一点出发尝试利用君王的战力呢？如果城镇君王真的对我有需求的话，我也许可以诱导君王成为我最锋利的剑。我是个道尊，确切一点说我是一个弱道尊，在最后的试炼中我的战力削掉了九成还剩下一个道宗的实力，现在的我不具备单杀硬吃鬼王的条件，但如果城镇君王可以作为场外援助力量，也许我可以尽可能多消灭地图里的鬼王，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成为道尊，成为和皇帝决战时人族一边的可靠武力。 打定主意后我反而平静下来，又跑去学校找到那对小情侣，摘下张欣欣给的限时隐身戒指给了王筱蔚，自己到城镇边缘游荡，等到所有参加最后一轮活动的生人都离开视野了我才慢悠悠脱衣服。 灯笼镇的环境是很不错的，绿水青山风景秀丽，水里还有鱼虾游动，在这个无聊的时候我不如洗个澡玩会儿水，为接下来的计划节省法力。 脱掉外衣后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所有的衣服都脱掉，然后缓步入水。 水边有鸟鸣虫叫，点点星光在夜空中平和存在，距离河流大约百步之外是两排白色火焰稳定无比的灯笼，好一派静谧祥和的景象。 水温比想象得更加友好，我也跑了一天出了一身汗，就泡在水里思考人生，这期间有水鬼从我脚下游过，也许是想要拉我下水做替死鬼，但不等碰触到我就发觉我是钓鱼执法的道士而立刻逃之夭夭，我在水里停留了半小时都没有受到鬼物袭击，无聊得开始在水里游泳自娱自乐。 不对。 周围突然就变得安静了，鸟叫的声音全部消失，就连虫子都仿佛得到命令集体沉默。 灯笼镇的鬼，来了吗？ 百步之外的灯笼果然已经熄灭，我知道那是镇上的鬼物到来，为了迎接他我随时准备召唤出惊月剑，但街道两边的灯笼突然间就一个接一个飞上天空，在空中以一种我看不懂的姿态凌空飞舞，似乎有什么东西踩着灯笼对另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发动了进攻。也许是两个隐身的鬼物在作战，即便我已经开启了君王的视觉能力也还是什么都无法察觉到。 一声尖利的惨叫毫无征兆响彻整条街道，数不清的血线似乎缠绕住了什么，然后那血线又好像把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切碎，灵体的碎片自低空散落下来。 我猛然抬头，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经高悬。 来了吗…… 城镇的君王。 我的…… 我假装不知道自己处于被红衣君王观赏的境地，若无其事继续游泳玩水，在水里玩了一会儿累了就到浅水区坐着休息，将上半身露出水面，我知道暗处的红衣君王一定是在凝视着我，也许在盘算凌辱我的一百零八种姿势，说实话如此行为对我来说是有些张扬并且是冒险的成分很大，我就是在赌，赌她会期望和我发展出爱情，赌她会希望得到完全的我而不是单纯馋我的身子。如果她只是路过的君王确实我这么做是十死无生的局面，可之前的几次交流让我对她的身份有了大致的猜测，我要赌那个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赌赢了我可以牵制住一个顶级君王，赌输了，我可能会被君王掳走变成性.奴。 面对无论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城镇君王，我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只能在躲藏一段时间和梭哈一把之间做出选择。我猜测城镇君王具有打破不同世界之间限制的能力，因此就算我离开公共关卡进入专属关卡，君王还是会追击而来，既然早晚要面对，不如我把那个注定要做的选择题提前做了。 如果是其他的敌人，我还可以拖时间拼发育，是她的话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无论我怎么变强都不可能赶上她，甚至连对等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在水里泡了两个小时后我终于到岸边，这才想起我没有毛巾。 “如果有毛巾就好了，我好冷。” 我小声念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星光在我眼前变幻，还真出现一条毛巾。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用君王给的毛巾慢悠悠擦去一身水，想穿上我的衣裙却发现它们原地消失了，也许是被君王拿去了，也许是被路过的参与者偷了，那个不重要，我是可以法力实体化做件衣服的，但是由于在公共关卡我的法力削了九成，想做一件很厚的衣服似乎做不到，我只能花五分钟用法力实体化一件很薄的连衣裙给自己裹上，这裙子几乎是半透明，我不得不小心以手臂挡在胸前防止被路过的道士和鬼物们看了去。 法力已经削到这地步了，我得赶紧到一个专属关卡里去才能恢复法力整件厚衣服。 穿着一件纱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迎面吹来温和的风，虽说是温和的，对于头发还没完全干的我还是有些凉了，尤其我这件法力幻化的纱衣似乎不能起到御寒的作用，被风一吹丰盈顶端敏感的红樱立刻起了反应，连带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走不出三百米就只得找一家没人的商店躲起来，试图找件衣服穿上。 好吧，我不该生出从烤肉店找衣服穿的想法。 前面有一家商场，看起来还挺大的，里面应该有衣服。 商场果然有服装街，但衣服似乎都不是什么正经衣服，都是些让人浮想联翩的样式，我经过三秒的短暂思考就决定区别不大的时候选择最近的那一件，最近的是一件黑丝兔女郎制服，但是当我想要去拿的时候那件衣服总是让我够不到。不是它向后移动也不是我向后移动，总是就是我们都没有方位变化我却碰触不到它。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商场玻璃的天顶上，一轮满月静默高悬。 是希望我穿上她喜欢的款式吗？这些衣服也都是按照她的意愿产生的吗？ 如果是按照她的意愿…… 我很快就穿上很短的女高中生制服裙，这套裙子短得如果我穿内裤一定会露底，让我每走一步都不得不小心谨慎避免走光。我可以用法力形成最简单的内衣裤但法力不够多，如果红衣君王有某种变态的兴趣我还可以把法力集中只护住重点部位就好。不，一开始就应该走重点保护路线。 用法力做乳贴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就是下面不是很好，有点窄，必须小碎步移动，走快了可能会卡进去…… 说好的法力削百分之九十呢？削得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五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换上高跟鞋，是我平常穿的那种小高跟，穿戴整齐之后我又拿起发卡给自己扎起双马尾，对着镜子看看，果然是柔弱甜美娇软无辜的小天使。 镜中赫然呈现出一个红衣女人的形象，她身外是蛇一样蔓延的无数条血线，黑发在前面披散开把整张脸都遮挡住，血顺着发梢不断滴下，地面也被血覆盖，我的双脚此刻已经被血淹没。 我猛然回头，背后什么都没有，就算我蹲下去抚摸自己的脚背也完全无法捕捉到地面曾经被血吞没的任何一点痕迹。 不愧是红衣君王。 和王筱蔚她们离别是对的，如果我还和她们一起行动，这会儿她们已经被君王杀害了吧。 离开商场后我想想灯笼镇只有一个鬼了，无论如何都造成不了大规模伤亡，于是转移目的地向着那座日本地下研究所过去，在地下研究所里封闭着一个怨魔，就我所知怨魔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张欣欣和张牧都对这东西评价很高，如果我把城镇君王引入研究所，也许可以做到让她和怨魔两败俱伤，最好同归于尽。 我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想到了就立刻去做。 大门在我背后落下，我的法力又恢复到两星道尊的水平，恢复法力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做了一个全身法力覆盖免得怨魔突然冲出来一巴掌抽死我。 红衣君王在研究所外面徘徊，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闯入另一个鬼王的势力范围。我不认为她害怕怨魔，她更大的可能是在遵守鬼王不得进入其他鬼王阵地的规则，如果知道了里面是怨魔不是鬼王，她一定会选择强闯。 让我来替天行道，消灭日寇留下的怨魔吧。 怨魔是一种很厉害的东西，但我还没有见过，希望不要太离谱。 第281章 蚀骨之河 和上次进入研究所不一样，这次我来就是要找出怨魔，最好是把怨魔放出去让它和外面的红衣君王互相消耗，因此我尽可能多地制造噪音，一路释放自己的法力发出很大响声让研究所里的家伙知道有外敌闯入。 走了几分钟还没有见到怨魔，倒是来到一片干涸的地下壕沟，壕沟下怨气沸腾，就算是道尊也会在进入沟底时受到巨大的震动，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一股莫名的愤怒充满心间。 走不出几步我就一脚踩到什么东西，有类似干柴断裂的声音，我低头看向脚下，有一段似乎是小臂骨的人骨被我踩断了。 我不是故意的，这是个意外。 我拿出惊月剑小心翼翼挖出那具骨骸，费了一番力气把断掉的小臂骨拼上，用法力实体化的绷带把骨头缠在一起。做完这件事我突然感觉不对劲于是四下望了一圈，我居然走进一条到处是骨骸的坑道，那些骨骸基本都是掩埋在泥土下，土壤是被某种强大恶意诅咒的类似于封印的东西，把骨骸放在这里会让灵魂被囚禁在骨中，伴随着遗骨一点点腐朽分解，最终灵魂被泥潭缓慢吞噬，完全融入泥潭中成为坑道淤泥的一部分。 蚀骨之河。 张欣欣给我的书籍提到过这种东西，并非天然形成的景观而是后天人为制造的罪恶，蚀骨之河几乎都是作为护城河使用，除了水系君王之外没有阴物能在这条恐怖的护城河保持灵体稳定，躲在河的后面可以说玄界战争已经赢了一半。 我不知道这种邪术是怎么做出来的，张欣欣没有说，但我现在是活人，蚀骨之河对活人几乎没有影响，我…… 不，还是有影响的。 河道两侧留有小门，门与河道墙壁本身几乎融为一体，我以为我可以接受地下研究所跑出任何东西，但门打开的时候还是让我很震惊。 一个看起来不是很恐怖的男人走出来。 他看上去五十岁，是个外表平平无奇的人，身穿一件白大褂，带着金边框镜，背后有四条机械手像蛇一样扭动。 “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你能进入到底下研究所，一定是帝国发起了大反攻吧？” 由于我买了死亡秀场的坑爹最高级宝物语言技能书，这个日本鬼子……日本研究人员的话我可以没有障碍听懂，但他的话让我思考了半分钟才意识到对他来说战争并没有结束，他以为我是上面派来找他的特务，在策划对美军的大举反击。 我点头又摇头:“反攻是反攻，但反攻并不顺利。美国人在帝国本土投下威力巨大的炸弹将广岛长崎夷为平地，又派遣上千轰炸机对东京进行大轰炸，导致本土五分之一军事工业被毁，三十万人直接死亡，情况对帝国越来越不妙。” 白大褂惊讶问:“帝国不是在外岛设下多道防线吗，而且天皇陛下说一旦海上陷入绝境就迁都满洲，如果本土遭到巨大打击，现在天皇陛下应该在来这里的路上才对，你有从陛下那里获得什么旨意吗？” 我摇头，声音沉重:“陛下的旨意确实有，但我冲破封锁线的时候诏书丢了，只记得大致内容是让研究所停止危险的研究，销毁证据，处理掉记录。天皇陛下来不了满洲了，因为苏联对帝国宣战了。” 研究员五官都要扭曲到一起了，他确实不是一个活人，应该是介于生人和僵尸之间的某种东西，绝不会有一个活人脸可以扭曲到这地步。 研究员很生气地大骂苏联背信弃义，骂完了他让我跟他一起去销毁研究资料，绝不能让那些珍贵的材料落入盟军之手。我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就跟着他在蚀骨之河下面走了百十米，来到水边。 是的，水边。 他手搓光球让水中升起一个小小的台阶，然后那台阶中心出现一个看上去毫不显眼的盒子，研究员打开盒子拿出一个线装笔记本，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又叫我过去。 “特使，真的要把所有的研究资料都销毁吗？这些资料是我们在满洲进行了十几年研究的心血，不只是我们自己的研究结果，还有过去那些前辈们的智慧结晶，就因为战局恶化就要销毁吗？” 我沉声道:“这是天皇陛下的命令，必须执行。只要没有证据，中国也好英美也好都没有办法制裁日本，如果这种东西继续存留于世被发现了，必然会落入英美之手，到时候天皇陛下也一定会受到牵连，你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研究员挣扎了一下就拿起线装笔记本，他对着水面沉默了一会儿，我上前两步让他赶紧销毁记录，不料他突然一脚把我踢下了水。 难道我假冒天皇特使被发现了？ “我和我的伙伴们为这个项目已经奋斗了几十年，杀了那么多人，付出那么大的牺牲，眼看就要得到最后的结果了，眼看就要跨过最后一扇门了，却告诉我要结束这个项目吗？我绝不接受这种结果，即便是没有军部的支持我也要独自把研究进行下去！” 我先是一愣，继而摇头苦笑。 以为是忠心的军国主义分子，结果是疯狂科学家吗？旧日本几乎每个公民都是在对天皇绝对忠诚的教育环境下一遍又一遍洗脑洗出来的好斗分子，天皇对他们来说就是神明，是绝对不可以忤逆的存在，他居然会为了一个科研项目对天皇说不。 “那我只好在此将你打倒了。” 我拿出一张紫符，研究员拿着线装本扭头就跑，在跑路之前他把一个奇怪的东西扔进蚀骨之河，阴气不断从河底冒出来，像是有什么庞大的动物正在呼吸。 怨魔……吗？ 水中的阴气实体化成为一个扭曲的人影，它和目前为止我所见过的任何敌人都不一样，不是人不是鬼，如果非要找个类似的对象那就只有执念的怪物跟它比较像。 鬼影向我直冲过来，速度很快，但我是超机动炮台法师，要躲开正面的攻击并不困难。这是一个大概有道君实力的鬼影，他的战斗方式与我交过手的癫鬼比较像，都是不计后果的疯狂进攻，以伤换伤疯狗一样缠上去，但由于基础实力碾压，要对付这么一个疯狗阴气聚合物并不算太难。 我和它对了几剑就扔出一张紫符将它炸碎，紫符净化了阴气，但情况并没有好转。 疯狂科学家在一边进行最后的实验，蚀骨之河中出现巨大阴气漩涡，河附近的阴气不断被漩涡吞噬，那漩涡的阴气也越来越强，一看就知道他在制造什么了不得的怪物。这时候最明智的行动就是冲过去杀死他打崩漩涡，但当我闪现到他背后时我又犹豫了。 他和那些侵华日军不一样，他做了很多坏事但并不知道自己在做坏事，这样的人，真的要一剑劈了吗？我觉得还有教化的余地。 很快，我就为自己的心软付出代价。 阴气的尖刺自蚀骨之河中伸出，我分明看到是河水与阴气融为一体，整条河在一瞬间都被同化为阴气。那道阴气尖刺朝我胸口刺出，被我用剑挡住后包裹我的河水也变成阴气，一个漩涡自我脚下生出将我拖入水中。 我只好屏住呼吸避免呛水，但我从来没有尝试过无器具潜水，三十秒就已经很难受，那漩涡牢固缠绕着我让我无法离开水下，惊月剑的剑气也不能对漩涡造成丝毫伤害，我只能向水底越来越深地沉陷。 要死了。 蚀骨之河会分解灵魂，如果我死在这里，即是真的结束了。 我知道一个道士的命运少不了是与阴物作战死去，作为道士来说能够死在和阴物的战斗中是最好的结果，可是我还是不甘心。 救救我。 我不想死。 谁都可以，救救我。 没有人拯救我，要活命还是得靠自己，这样的情况下我怕是束手无策。 道尊又怎样，还不是淹死在河里。 水不断灌进嘴里，我已经是自暴自弃，但令我惊讶的是在我快要死掉的时候漩涡消失了，惊月剑形成结界带我浮出水面，我努力爬到岸边就失去意识。 如果这时候研究员给我一刀，我就真的完了，但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留下一封信，告诉我那个被认为绝对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被他实现了。 我大概昏迷了十七个小时，靠着惊月的生命保障和寒露的项链苟活，现在我的命保住了，身体还是很沉重，短时间内不能作战，得先照顾好自己。 周围的阴气变得很稀薄，蚀骨之河里的那些恶灵们都去了哪里。 是用他们作为怨魔的养料喂给怨魔了吗？还是有其他的用途？研究员呢？ 我用剑支撑地面勉强向前走，走不出五米就摔倒在地上，眼前一片红色，我还以为是怨魔来袭击我让周围的墙上流血，但那血不是墙上的。 那是我自己的血。 我的耳朵里有血滴出，量不大却是严肃的警告。 胃好疼，应该也出血了吧。 虽然很想出去帮忙，但我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了。 第282章 怨魔？ 研究所内部的阴气几乎已经散尽，我在门口见到了疯狂科学家，他半个身体被碾碎，但他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一丝痛苦。也许能为自己所热爱的事业牺牲是一件很好的事吧，他是一死了之我却要接过这个锅想方设法消灭怨魔。 阴司地府给我的第一个诏书好像就是消灭怨魔，当时先代冥帝尚在，地府势力基本还稳固，那时候他们都不敢亲自下场对付怨魔，现在日寇培养出的怨魔一定更加凶险。 身体情况不乐观的我只能在研究所附近步履维艰移动，直到一袭红影在我眼前降下。 红衣君王的黑发遮盖住脸，只留下一双金色的眼睛直勾勾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对她伸出手。 “抱。” 她没有迟疑就抱住我，刚一接触我就打了个冷战，她身上好冷，在我接触到的那么多鬼物里她可以说是最符合鬼这个概念的。强大，凶险，无声无息，就连阴气都是冰凉的。 “带我去阻止怨魔。我是道尊，我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那可不行，你现在的状态去打怨魔就是送菜的，怨魔可是很喜欢吃人的。” 轩辕雯不知何时出现在我右后方十米处，我并不担心她会对我出手，现在我是被一个君王抱着，这位君王很强，强到一看见她我便知道已经没有逃跑的希望。 我揉着还在疼痛小腹温和问:“怨魔是日寇用中国人的负面情绪炼制出来的，我可不可以用这一点……” “没用的。不要把怨魔和鬼物理解成一个东西，怨魔虽然也是阴气构成的，但它没有鬼物的智力，只有破坏和吞噬的本能。如果鬼物是自然界的生物，怨魔就是人从生物那里获得启发制造的武器，它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为什么你会想用感情打动它呢？上一个试图拥抱怨魔的女人已经被活吃了，你别做傻事。” 我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寻求武力解决好了，但不管如何我都得先到怨魔边上才对吧？说起来你一点都不紧张吗，那可是一只怨魔，红衣君王级别，跑出来会造成巨大的灾难。” 轩辕雯摇头笑了:“我自己就是君王级别，君王怕君王，岂不是笑话？怨魔出去也就吃了十六个人，问题不大，不，完全没有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释放出红衣能力，有一个丑陋的家伙正在追赶一群惊恐的人。 不是一个，是很多怪物在追赶很多人。 怨魔到现在我都还没有见到长什么样，但研究所里的鬼子都跑出来追杀最后一场考核的道士，他们保留了在研究所里的特征，被斩断身体后花上一分钟就可以恢复原状。 他们是杀不死的。 也是，谁也做不到杀死一个死人。 我在红衣君王脸上轻印一个吻柔声道:“等解决了这个怨魔，你就带我走好不好？我跟你，但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先放我去做。” 因为此时没有月亮，红衣君王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没有月亮的时候她是温柔的姐姐，月光洒下她就是恐怖的厉鬼。 红衣君王消失后轩辕雯给了我一瓶回命水，我谢过她就一口喝掉。 “不怕我下药？” “不怕。你是华夏上古的僵尸，在守土抗战这一点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我相信打倒怨魔和日寇之前你不会对我出手。” 轩辕雯笑着抱起我说要送我一程，在路上她不怀好意摸了好几次我的屁股，每次都被我抓住手狠狠掐，但她一边喊疼一边继续侵犯，简直把我的抗拒当成欲迎还拒的邀请。 早知道我就自己来了。 “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我是僵尸，不在六道轮回中的僵尸是不能干涉活人的重大选择的，所以接下来要靠你自己了。你身上有金陵鬼王的信物，在危急关头那信物可以救你一命，注意保护好自己，打不过就赶紧跑。” 我点头含笑对她挥手告别，然后就一头扎进森林中。 那些干尸鬼子正在森林里行凶，赶快过去还能救几个人，去晚了恐怕给他们收尸都没得收。他们现在面对的可是日寇，日寇活着的时候就是最残忍最变态的恶魔，死了变成不知道什么属性的怪物只会更加邪恶。 森林里正发生惨无人道的屠杀，干尸鬼子杀害了十几个参赛者，两个鬼子把一个女性道士按在地上，它们已经没有可用的侵犯器官，但它们做了更坏的事——用刺刀剖开了那个女人的肚子，我看到刺刀尖上有一团血肉在蠕动，起初我以为是内脏，等靠近了我赫然发现那是一个人形物。 那是一个没能生出的孩子。 我想我是一个很冷静的人，除了面对城镇君王吓得我不知所措之外我好像没有失态过，但我感觉自己眼前浮动一片沉重的红色。 也许我做了什么吧，我并没有那一小段记忆，等到我清醒过来时干尸鬼子的残骸在地上静静躺着，碎成小块，黑色丝线也支离破碎，它们试图把碎片拼起来但显然已经做不到了。 干尸鬼子很难缠，它们战斗力不是很高却能无视道法，也能免疫物理攻击，我找不到很好的办法对付他们。现在看来，它们的回复是有上限的，打到不能再恢复就好。 坐在树枝上休息一会儿之后，我跳下来拿惊月剑挖了个坑把遭到干尸鬼子杀害的死难者埋葬了。他们的尸体大致还算完整，我刨坑还挺快，半小时就挖了所有的坑把他们埋了填上土。 然后我看看一地干尸鬼子的碎片和那些菌丝一样的黑色丝线，犹豫了一下放弃了挖坑把它们一起埋了的想法，以道法点了一簇火把它们都烧成灰。干尸鬼子基本上都处理掉了，怨魔呢？ 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见到所谓怨魔的真面目，那个被各方忌惮的怨魔究竟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更没有任何对付它的经验和方法。怨魔仿佛是某种禁忌，只是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知道它是怨气的集合产物，别的我们几乎一无所知。 自然界不会生成怨魔，如果世界上出现了怨魔，一定是人为制造的，制造怨魔的势力会遭到阴司地府和道士协会的共同绞杀，哪怕是二战期间制造怨魔也是绝不允许的事情，纳粹德国曾有秘密组织试图制造怨魔但被希特勒制止，就连大魔王希特勒都知道怨魔这东西不能存在于世。 天空变黑了。 一片乌云悄无声息浮现出来，森林中黑气升腾，那黑气聚拢成一个庞大的人形，身高有四十米往上走，没有五官，也没有稳定的形态，就是一团人形的怨气。 那就是怨魔的姿态吗。 我抽剑便发动攻击，在距离怨气巨人百米之处撞上看不见的墙壁，怨气在巨人身外制造出一道坚实的阴气屏障阻挡住道士靠近，那面墙正面承受我一波纯白剑雨毫无反应，更糟糕的是怨气之墙还在向外缓缓推动。 怨之巨人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我感觉心脏骤然收缩，居然被它的嚎叫吓得在原地愣了两秒。 果然是极为可怕的东西，但欣姐姐说过怨魔也不是不能对付的，怨魔等价于道尊，我也是道尊，不至于对一个怨魔一点办法想不出来。让我来想一想，怎么样才能把它消灭。 怨魔是怨气的聚合体，会吸收周围的怨气，如果我可以将怨气净化掉……不，太多了，我会死的，我不怕死，但我死了也净化不了一半怨气的话，我死得就太亏了。 那么用阳气对冲把怨气中和掉？好像也不行，哪里去搞如此规模的阳气。 怨气之墙又往外推进了，现在墙距离怨魔大概120米，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墙就会覆盖整片区域，高浓度的怨气之墙会杀死所有接触到的活物，那可真是最可怕的局面，我不能坐视不管。 那么可以困住怨之壁垒让其无法推进吗？ 这个想法可以试一试。 我砍了四棵大树，把每一棵树上贴了金符，然后又给它们附加道法让四棵大树飞向怨气之墙，并不是撞击那道怨气，而是在怨气墙前面插于地中，形成一道金光闪闪的道术屏障。 我想要看看这么做是否对怨气之墙的推进有一定的阻遏作用。 四棵树确实起到一点作用，怨气之墙暂时没能将它们消灭，但金符在快速闪光，预计会在半个小时内耗尽全部的法力。说实话金符已经相当于道尊一个有名字的技能，就算是击中了鬼王，或者哪怕是击中了红衣君王都不会没有效果，而怨气之墙居然可以快速侵蚀金符庇佑的树干，可见怨魔的危险程度，难怪从道士协会到隐私地府都不能容忍怨魔的存在。 趁着怨魔扩张屏障的功夫，我拿出手机打开死亡秀场APP，询问客服是否知道怎么对付怨魔。 客服说不知道，她只是个道宗，哪里懂这个，建议我问一问老大。 于是我就私聊最聪明的女神。 女神在一分钟后告诉我要对付怨魔其实也很简单，怨魔会吸收阴气强化自身，但怨魔一次性吸收的阴气是有上限的，换句话说怨魔可以被撑死。 “那么，你这个怨魔有多大？” 我目测了一下打字:“四十米高？也许是四十五米。” 最聪明的女神:这已经不是你能对付的层次，退下吧。说实话我也没打过这么大的怨魔，我这就把骑士们派过去围剿。 第283章 追击 如果我现在是红衣君王的姿态，我可以对怨魔狂乱释放阴气，把怨魔撑爆，但我现在是个活人，用不出阴气，也不敢冒险试试我用法力转化的阴气能不能撑死怨魔。 如果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不是可以对怨魔造成有效伤害。阴气构成的怪物们都害怕高热和强光，如果我可以用一个核弹糊脸，是不是可以解决掉怨魔？除了火系君王，没有任何阴物能接得下核弹贴脸爆炸，哪怕是怨魔也不能。 我要是能搞到核弹我还在这急得乱转？ 不行不行，核弹我没有，得想想别的办法。 “心雨，快想想办法，怨气之墙继续扩散所有人都会死的。” 我点头:“我知道……苏珊你在这干什么？还不快跑，我是道尊我要面对怨魔都只能自保，你一个道君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还要分心保护你，你如果真的为了大家着想还是赶紧逃跑，跑得远远的。” 苏珊严肃问:“那么可以做到自保的道尊，有对付怨魔的办法吗？” 我苦恼地揪住自己的一簇头发扯了两下，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还真的想出了一个办法。 要消灭怨魔有两种办法，一是高热瞬间释放，具体说就是核弹贴脸爆炸；二是用阴气撑死它，我不是红衣君王没有无限阴气，但我还真的想出一个撑死怨魔的法子来。 我拿出之前死亡秀场买的遥控器。 “看不出你还玩得挺开，要用这个东西召唤寒露吗。” 我先是一愣，继而气红了脸。 “你在想些什么呀！我是那种人吗？” “什么？我说你是哪种人了吗？你看你果然是心里有鬼呀！” “你给我滚！” 我不想再理它，打开遥控器开关，小小的显示屏上五十颗阴气的超远程闪光团已经就位，它们原本是锁定遥远北美大陆的五十座城市，做好一旦和西方翻脸就立即将美国夷为平地的准备，我也一直用它作为对美核威慑来用，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海洋深处的幽灵弹道潜艇获得信号，显示屏出现可更改落地坐标字样，但在所有通讯设施损毁的世界，要把亡灵冲击光投放到怨魔头上很不容易。 一颗阴气的光团可以化为爆炸半径五公里的亡灵冲击光，理论上一发光团就可以打破怨魔的怨气屏障，四十九颗光团糊脸不信撑不死它，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输出不够而是无法瞄准。怨魔在以人类步行的速度前进，怨气屏障也在不断前推，恐怕是难以瞄准的。 嗯，这个好像可以定位我自己……等等，定位我自己？ 我点头微笑。 “苏珊姐姐，帮我向欣姐姐转达……” 苏珊道:“我不要。你是想牺牲自己争取时间对不对？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那个遥控器是个同归于尽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开关对不对？你想要冲过怨气之墙抵近爆炸和怨魔同归于尽，也许这样确实可以消灭怨魔，但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我面无表情反问:“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怨魔在不断壮大，如果不能趁着现在还能遏制来压倒它，等到怨气覆盖整个场地那就是大家一起死。听我的，我是道尊你是道君，我比你更强，对这种事更有经验……轩辕姐姐，你有什么意见吗？” 轩辕雯从下水道里探出头来:“我没有意见，我是僵尸，怨气无论对僵尸还是对厉鬼都没有负面影响，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可以试着攻击怨魔，不过我建议不要抱太大希望，就算是大道尊，要对付如此巨大的怨魔恐怕也很困难。如果有谁能打败这种体型的完全体怨魔，那就只有上对界灵装。” 我想了一下问:“我姐姐给我一个灵装的使用权，我可以召唤达摩克利斯之剑……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是……” 轩辕雯点头:“你不必解释，达摩克利斯之剑我知道是什么。遥远的白色恒星，在被召唤来的同时将地表世界和地下世界一起融化，以两个世界为灵基重塑世界。世界的重塑会导致八成以上活物就此消失，哪怕是道尊也难以存活。” 我惊讶问:“可是，欣姐姐说了我只是用一部分力量，召唤巨大白光落地啊？” “你还真是……单纯的孩子啊。张欣欣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女人，她跟你说的关于重塑世界的话你一个字都别信就行了。那个女人一直都盘算着毁灭世界重建神……” 轩辕雯突然停止发言，我叹了口气。 “说下去吧，轩辕姐姐。我知道的，重建神界对吗？整场离乱，都是红衣君王，或者说，神们的游戏对吗？但是，轩辕姐姐，我有一个问题，可以回答我吗？只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就好。” 轩辕雯道:“你问吧。” 我深吸一口气问:“我可以成为和神们平等对决的存在吗？” 轩辕雯犹豫了好几秒，点头。 我举起惊月剑就向怨魔掠去。 我是可以和姐姐们站在同样高度的。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我希望我对于她们有在床上之外的作用，现在的我实在太弱，对于她们我也许就是个有生命的实体娃娃，但如果我可以做到硬扛君王，或者我回归到君王的身份，我是可以做到的。 但我不愿简单回归君王身份，张欣欣也说了在我还是君王的时候，最弱君王可不是她，估计我成了君王也就只是她想玩我的时候我能挣扎几下，不像现在连挣扎都做不到。 我希望自己可以首先成为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道尊。轩辕雯说我是巅峰道君，我也知道自己也就只有法力强度达到了道尊水平，身法连道君都没有，我的级别是张欣欣寒露用红衣君王无限阴气硬灌出来的。 露姐姐，你现在，在哪里呢？你的伤好了吗？还会疼吗？ 如果我今天死掉了，魂飞魄散了，你会…… 怀念我吗…… 突破怨魔的防御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往里冲了五米就无法再前进，怨气将我包裹起来让我的皮肤感觉到清晰的痛感，我又尝试了一分钟后惊月自动开启生命保障，轩辕雯闪现上天拎起我的衣领把我拖出怨气波及范围，而这时怨之巨人也扭头看向我。 它怨气组成的头没有五官看上去也并不可怕，但不知为何，和这么一张脸对上的时候我心底生出彻骨的寒意。 它想杀我。 这真是糟透了。 等等，也许不完全是坏事，我可以把它引开。 “你等等，我不知道你和怨魔有什么仇，现在它明显已经盯上你了，你还是赶紧跑。” 轩辕雯拎着我就走，怨魔居然从后面追过来，它的形体比之前更稳固了一点，可以像个喝醉酒的人一样走路，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微微一颤。 但轩辕雯到底是不化骨，不多时就远远甩开了怨魔，然后拿出一瓶回命水给我喝了，让我乖乖躺下哪都别去。 随后她对我分享了一些信息，包括死亡秀场和幽灵古堡之间的冲突和竞争，红衣君王的野心和恐怖，我注意到轩辕雯提起寒露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她，谈及张欣欣却能微笑平和说如果世界上还剩最后一个好鬼，那一定是张欣欣。 我突然感觉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轩辕雯对寒露极为痛恨，我是寒露的女朋友，被她逮住了前景很不乐观。 “轩辕姐姐，你不要脱我衣服！” “我曾发誓如果有机会我要打死寒露，但现在我发现了一个更能让她痛苦的法子。你是寒露的女人，我在这里玩了你，让寒露知道了她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气愤地揭穿了她的真面目:“你撒谎！这根本就和寒露没关系！你就是想欺负我！” “说得对，我就是想欺负你。” 轩辕雯也不和我争辩，一手就把我按在床上，另一只手利索就撕开我的外衣，我刚从商场拿的衣服她撕起来一点不心疼。 “美人儿，别怕，我好好疼你。” 我咬牙一脚狠狠踢在轩辕雯脸上，这一脚非常重，如果她是个活人这会儿起码会鼻梁断裂门牙脱落，然而她是僵尸，不化骨。 我踢了她一脚只是让自己像是踢在铁块上。 脚好痛。 “不要……呜呜呜……不要这样好吗……轩辕姐姐……不要欺负我……” 轩辕雯的动作迟疑了，她轻吻我的脸温和道:“你是媚鬼对吧？只有媚鬼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干扰其他存在的阴阳活动，越是在危险的世界媚鬼越是会放出强信息素来确保自己可以继续存在，你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化吗。” 她的手握住我的丰盈，以掌心坏心地揉动。 “你不是很舒服吗？就算是被强迫的，你的身体也很诚实地接受并期待了哦？美人儿，你的小樱桃，已经熟了哦~” 头上的房顶突然崩塌，一只巨手落下，轩辕雯不得不放开我顶住怨魔的攻击，她脸上出现明显的遗憾。 “就不能让我和美人儿好好亲热一番吗，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怪物。哎，美人儿你别跑呀！” 我连真气包裹自己形成外衣都来不及做便逃出塌了房顶的屋子，留下轩辕雯和怨魔作战。 怨魔要杀我，轩辕雯要睡我，无论谁赢了我都不会有好下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第284章 我要做道尊 怨之巨人和不化骨打架的时候我赶紧释放信号弹让大家撤退，自己在死亡秀场APP的商店寻找可以对付巨人的武器，翻了五分钟也没有收获，倒是最聪明的女神给我发来信息让我立刻退出试炼环节传送到遗忘者之地去。 我拒绝她的建议，继续寻找可用武器，总算是找到一个不一定会有作用的法子，说是可以打开通往阴间之路把怨魔打下冥府，冥府千万大军管他什么怨魔都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虽然对不起丽娜，好像也没有别的选项了。 我照着咒语开始念，读条走到一半怨之巨人似乎击退了轩辕雯向我看过来，它的脸上有了模糊的五官，那双骷髅眼眶一般的两个洞闪烁了一下，然后惊月自动在我掌间现形。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一处可怕的创伤，圆形的贯穿伤把我从侧腰削去一大块，在伤处闪烁着惊月的阴气阻止血液流出并尽快地修复脏器。 远程狙击吗。 在几公里外，仅仅用眼光射线就打出惊月的生命保障吗。 我拿出一瓶回命水喝下，让自己回复状态，怨之巨人眼睛又闪烁一下，这一次我很有自知之明避开了它的远程打击，并对它反击出一道巨大剑光。 怨之巨人身前张开暗色的怨气墙把我的白色剑光挡住，但我感觉我是有能力破开它的怨气屏障的，于是我将所有法力集中在剑刃上源源不断对怨魔释放攻击性剑气，这是炮台法师路线的三星道尊舍弃了防御的全功率输出，那剑气在怨之壁垒上持续作用，激烈撞击了十五秒后怨气墙出现了几条裂缝。 我见之大喜，继续保持剑气全功率输出，眼看裂缝越来越大，怨气之墙的正面布满裂缝，只要再持续输出三秒就可以破开防御一波带走怨魔，这时候我却头昏眼花无力维持剑气的释放，就算我想咬牙坚持，我的法力也耗尽了。 剑光在两秒内消散，眼看就要被打穿的怨气之墙又恢复原状，我做了无用功。 只要用最大功率持续输出二十五秒就可以打碎怨气之墙消灭怨魔，难怪红衣君王们对怨魔并不上心。如果是无限阴气的他们，根本不会有我的困扰。 怨魔又一发远程狙击袭来，我用最后的力气挡下这一击后被打飞出去，撞上街道上的房子后昏迷过去，房子塌下来把我埋起来，让怨魔以为我已经死了，间接救了我一命。 等待我再醒来时，已经在下水道里。 下水道还是干涸的，这里说是下水道更像是战时地道，我身上衣服基本上没有被动说明不是被轩辕雯捡回家，手臂上腿上的伤口也被清洗上药并包扎成花哨的蝴蝶结，一看就是女孩子所为。 “是谁……苏珊还是王筱蔚？” 她会处理我的伤口但没有给我喝回命水说明不是那么强的道士，周围我感觉不到强大的阴气，一定是一个活人救了我。 “苏珊？王筱蔚？那都是谁？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姐姐又有了新的妹妹吗？” 我看向拧着毛巾过来的女孩。 看上去十五六岁，留着乖乖的长直发，漂亮的脸上无比严肃认真。 这么正经除了楚君怡没有别人了。 “喝点水。” 她把水端到我唇边，我喝了几口温和道:“君怡，说实在的，我可以坐起来……” “不，你不可以。躺好。这里没有回命水，姐你如果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我被她按着不能起身，只能妥协:“好，我不起来。可是君怡，你不该来这地方的，这是道尊的试炼场，最后的道尊考核，在这里的都是道宗起步，你在这里很危险。” “姐你快闭嘴吧。我比你强。” 我震惊了，瞪大眼睛努力保持温和:“就你还比我强呢？你不是被叶冰打得还不了手吗？” “说得好像姐姐自己面对君王还得了手一样。姐姐，我知道了很多事情，包括眼下的世界局势，红衣君王，阴司地府，还有那个最险恶的黑暗皇帝。我也是道士了，我现在也可以保护姐姐了。” 我稍稍偏头:“哦？保护我？我是道尊呀，我不需要被保护。” “姐姐是顶级道君，可以说是道君第一人，处于道君和道尊之间的层次，但和真正的道尊仍然有距离。” 我很不开心问:“那你呢？” 楚君怡拿出一个令牌给我看。 “我已经通过了道尊考核，现在我是道尊了。之前我是没有成长的理由，但现在我想要为姐姐做点什么，不能只是被姐姐保护，我也要保护姐姐。” 我接过她的道尊令牌，这个道尊令牌和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令牌都不一样，它是简单的木牌，但木牌上带有温暖的真气。 “你这个道尊是怎么来的……君怡，不要按我的手，我不起来。” 楚君怡坐在我身边表情肃穆，对我讲了大家都没有告诉我的信息。 进入工业时代以来玄界都知道要成为道宗需要通过考核，但道君和以上只能继承师尊或者长辈的令牌头衔，道君已经是精英中的精英，道尊更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玄界人士遥不可及的幻梦，但实际上道尊并不是那么遥远，只要法力够了就可以成为道尊，至少是获得成为道尊的条件。 成为道尊的条件就是通过天道的试炼。 天道试炼极为凶险，但通过试炼必然成为道尊，获得质的飞跃。 我回忆了一下不久前全功率攻击怨魔防御墙功亏一篑的遗憾，如果我成为道尊，要击穿那壁垒也并不是做不到，当下就问楚君怡要怎么成为道尊。 楚君怡说我需要跪在地上恭敬请求天道给我个机会让我成为道尊，我听了就开心地起身，被她抓着手腕又给我按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楚君怡的脸突然就红了。 也是啊，她可是个好孩子，把姐姐按住不让动这样的事她做起来还是会有一点不适应的。 但是没关系，我还有一瓶回命水。 虽然是最后一瓶了，喝完就没了，现在时间紧迫，赶紧恢复才是正道。我要是有赛亚人体质就好了，让楚君怡把我打个半死然后喝回命水补回来就可以把战斗力双倍往上叠。 最后一瓶回命水喝完后我很快起身，这次楚君怡没有拦我，当我跪在地上大声喊天道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道尊的时候，天边响起雷声。 听不出年龄和性别的声音给了我回复，却差点把我气哭: “不给，滚。” 我憋着眼泪问:“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是我不配吗？” 那声音带着怒意回道:“你躲在地下向天道要成为道尊的机会？还要不要脸？去问轮回道要机会吧！” 我想了几秒就明白天道很在意我身处的环境，于是离开下水道，在天空之下跪下来再次请天道给我一个机会，这次天道没有让我滚而是把一束光从云端照下。 “清影道宗郑心雨，实力符合道尊试炼标准，现在开始进行道尊试炼。成功完成道尊试炼后可以成为清影道尊，如果已经准备好，可以开始试炼了。” 我向前迈出脚，楚君怡拉住我的手。 “姐姐……别去可以吗？可能会死。” 我失笑，转身抱住她，亲了亲她委屈的小脸温柔道: “姐姐不能让妹妹保护的。我是你姐姐，我应该保护你。放心吧，我会回来的，在那之前，可以帮我尽可能多拯救这场试炼中的人嘛？” 见楚君怡点头我才放心被光束带着升空，在被云层吞没之前，我看到楚君怡从怨气之墙边缘救下两人。 这就是道尊试炼，让我看看究竟有多难。 我这是…… 为什么我突然就换了身衣服？我怎么就穿上了血色水手服的制服裙？我现在是厉鬼而不是道士的形象，为什么？哪里出了问题？ 眼前是一片燃烧的土地，小镇跳动火光，到处弥漫令人作呕的血的味道和烧焦的味道，走了百米后我看到一个老人。 确切一点，是一个老人的尸体。 老人趴在地上背后被利器捅成了蜂窝，血已经流尽，保持向前爬出的姿态死去，也许是遭遇了厉鬼。我只能说这个人肯定不是我害的，但别的厉鬼我可不敢说是好鬼，希望不要让我碰上一个很凶的厉鬼。 又走了几步我被一具男尸绊了一下，我看看这具仰面躺着，肚子被切开内脏不知道去了哪里的男尸，开始怀疑是不是龙湖的水鬼君王所为，也就她喜欢把内脏偷走。 又走了几十米，一具新的尸体让我排除了龙湖君王的嫌疑。 那是一具赤身女尸。 女尸身上遍布伤痕，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所有牙齿都被敲掉，双乳被利器割走，背后用日语写着侮辱性语言，下身一前一后还插着两根手臂粗的木棍。 这很明显是日寇所为。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拔下木棍，把女尸的眼睑合上，就地刨了个坑将她埋了。 然后我想想不对，又在镇上转了一圈，将所有尸体都埋葬了。 有大概三十个人被集体锁在木屋里烧死，我没法一个个分辨，只好把他们埋在了一个大坑里。 做完了这一切，我不得不平复情绪，不然我怕自己会被憎恨驱动，不顾眼下全人类联手对抗天外之敌的大环境去日本街头砍人。 我需要冷静。 第285章 军尸 埋葬了小镇所有还找得到的死难者后，我继续前进，心情已经变得非常糟糕了。我确实是从历史资料上了解到日寇在侵华战争期间对中国人民的所作所为，但是像今天这样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 小镇尽头的田野里有一个身穿破烂衣服的男人，他被捆在柱子上注视着燃烧的小镇，满脸都是愤怒和不甘。这个人身中数十刀已经没气了，死亡时间过久身体僵硬连身上的血都凝固成黑色，却睁着眼睛不愿就这么终结。 我叹了口气，抬手抚过他冰冷的脸，为他合上眼睛。 然后这具尸体化为黑气，整个小镇的死难者都化为黑气融入到一具尸体之中，那尸体绝没有成为僵尸的条件，但它就是再一次站了起来，从地下爬出来，我注意到他身上有一件残破的军服，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兵。 这具尸体弯腰用自己的手臂作为挖掘工具刨土，我问他在找什么他也不理我，刨了半小时后他找到一个破烂的军帽戴上，帽子上赫然有一个白色的太阳。 国民党的兵吗。 他戴上军帽时眼睛闪烁了一下不祥的血色，继而转过身来看向我，婴儿一般无神的眼睛让我心底生出一抹寒意。 下一秒他就化为一道疾风向我冲来，我迅速抽剑防御，一剑削掉他的手臂，但并没有什么用，他被斩落的手臂化为黑气又变成数十道利刃朝我飞来，让我不得不一个个把它们挡开，而在我抵挡那些飞刃的短短三秒之间，诡异尸体来到我面前一爪子往我脸上抓下来。 我连忙避开，那军尸以近乎和我相当的速度死咬不放，不管是惊月剑的物理攻击还是巨大剑气的非接触类打击都无法对他产生效果，他的身体被撕裂后就化为黑气重组，打了十分钟我消耗掉四分之一真气，他一点事都没有。 这种打不死的东西，我之前见过。 执念。 如果说楚天辰的执念是爱，军尸的执念就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憎恨。他是一位军人，本该保护民众，战败后自杀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但没有死成还做了日寇的俘虏，被日寇当面屠了一个小镇。 也许他会认为那是他的错，如果他挡住了日寇，或者如果他提前预警让居民逃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我又想起旅店女鬼在我面前化为白骨的场面。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错，即便是换了今天的我也未必救得了她，但我就是忘不了那次失败，不能原谅自己的无力。 军尸在不断吸收周围的黑气，他是一个小镇所有死难者的怨气和执念的聚合体，一个人的执念便足以让道宗苦战，一个镇的执念加怨气形成的怪物力量绝不在道尊之下，在和他交手的这段时间里我甚至可以得出他的战力在我之上的结论。如果我跟他死打硬拼，有很大的可能最后输的是我而不是他。 就是不知道，这个执念的怪物和怨魔有什么关系，军尸是互相平行的路边强大npc还是怨魔的某个阶段。 趁现在我还能压制住他的时候将他消灭掉是最合适的，虽然是执念的聚合产物，到底还是有一个实体作为凭依的介于人和僵尸之间的形式，而不是上次遇见的执念女鬼那种虚化形式。有实体的话还是有一定可能把他净化掉的，只不过要花很大功夫。 我将法力大量聚集在惊月的剑刃上，军尸也拿出一把剑，他的剑是一把短剑，看上去并不是作战用而是指挥刀或者是礼仪用具，但这把剑让我心情变得很糟糕。 那是一把中正剑。 黄埔军校的学生吗。这可真是见麻烦事，如果只是一个国民党军官，要放倒他并不困难，我不怕敌人强大，但我特别怕敌人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强大存在。他既然是黄埔军校的学生，基本上就是有比较坚定的信念，这个信念也许就是将日寇驱逐出去，而现在他正在四处寻找日寇，我挡在了他前面妨碍他的工作，因此他要打倒我——这样理解似乎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即便我说我是个好人也毫无作用，他已经是军尸，一具尸体是不可能听我狡辩，呸，辩解的。 中正剑上黑气缠绕，当我挥出惊月的巨大剑光时，军尸居然也举刀正面迎战，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势均力敌的剑气对撞，黑气和白光将大地分割开来，对冲十数秒后一起暗淡，消失，这是没办法分出高下的冲击。 不，很快就可以了，我会输。 周围的黑气不断进入军尸体内，他的剑气越来越强势，我在短短的十分钟里从进攻转入防御，再打十分钟我就只有跑路一个选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运气那么坏，每当我升级的时候都会遇到更强大的敌人把我暴打一顿。 我感觉到了世界的恶意。 那么，要怎么办呢？是再打十分钟，确认打不过了再跑，还是现在就跑？ 在我犹豫的几秒内军尸一剑把我震开，他举起中正剑指向天空，黑气从他身上飘出，在他前方凝成一个骑着马的士兵形象。那士兵手持一把抗日影视剧常见的大刀，身穿蓝色国民党士兵制服，头上的军帽也有一颗白色太阳的标志。 黑气继续从军尸身上溢出，一个又一个的国民党骑兵出现在我面前，他们长相并不一样，绝非简单的复制粘贴，我感觉不到灵魂的反应，但执念是确实存在的。军尸留不住战友们的灵魂，但他以自己为媒介留下了他们的执念，让死去的战友再一次和他一起站在了沙场上。 我扫了一眼那些骑兵，大概有百十号人马。 骑兵连。 这不应该。 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孩子，居然让我以一敌百，这太欺负人了。 军尸挥动中正剑，一百个骑兵朝我飞奔而来，我以最快速度在背后展开三棵梨树，以无数白色梨花为枪弹朝骑兵开火，超过一半骑兵倒在冲锋路上，但还是有骑兵冲到我面前让我不得不和他近战。 每一个骑兵都是不会放技能的基础红衣实力吗。 和田丽娜的能力很像，不过丽娜是可以将一定范围内所有红衣以下鬼物强制提升到红衣级别并进行绝对支配，军尸只能召唤指挥他的战友们。尽管如此，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能力了，必须想办法在这里打倒他才行，让他离开道尊考核场地可以说是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一个高机动炮台法师，我是连一个骑兵连普通士兵都打不过的，而且在刚才的一轮火力投送中我发现骑兵连的士兵不会被消灭，他们被道术打散之后又重新变成黑气被军尸吸收，在我很不容易全灭了骑兵连之后黑气又一次从军尸身上释放出来，这一次形成的是一个步兵方阵，他们跟骑兵连一样都身穿抗日战争期间国民党军的服装，每个士兵手里都有一杆枪。 我没有料到他们居然能拿出热武器，但作为一个炮台法师说实话我并不害怕，反手就拉起一片梨树林，用飘散的白色花朵作为无尽的弹药炮火对步兵方倾泻火力。 步兵方阵坚持了三分钟后被我打崩，化作黑气归还给军尸，这时候我的法力已经不到一半，我突然意识到军尸也许是有智慧的，他见我不好对付就慢慢消耗我的法力，再跟他继续耗下去情况就非常不妙了。我得想个办法一次性对军尸本体造成巨大伤害才行。 军尸突然扭头看向背后，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把视野切过去惊讶地发现有一个活人还在挣扎。那是一个脸上满是烟灰的孩子，看不出性别，他在崩塌的木屋下面哭泣想要逃出去，但塌下来的柱子压到了他让他不能逃跑，只有看着火焰越来越近。 军尸向那孩子跑去，我比他更快，闪现过去一手拉起孩子一手挥剑放平整座木屋，在方才的观察中我已经确认了屋子里没有其他的活人，铲平房子是为了救人，我是做了件好事。 军尸默默望着我没有发动进攻，我对急救一窍不通只好以不变应万变拿出一颗丹药给孩子吃了让他回复生命力，等到我处理好孩子的事想要再和军尸大战三百回合时他早已消失不见。 哎，怎么就让他跑了呢。 不过算了，从日寇手上救下一个还活着的孩子也算是抵消了军尸跑路的责任，毕竟我实际上是没有能力留下他的，如果怨魔进一步进化……等等，我是来进行最后的道尊试炼的，在这些旁枝末节上花了太多功夫吧！ 孩子两手紧抓住我的裙角，身体不断颤抖，我也不能现在丢下他，只好带他去水边洗脸，不想孩子一靠近水就非常惊慌，好像水里有什么妖怪要吃人，我只有以自己的法力生成纯水给他下了一场雨洗去一身烟灰。 最后的道尊试炼真是无聊极了，除了一个军尸和一个幸存者之外我没有见到别的人，就连鬼都没有见到。 我不知道这个场景的时间对比外界如何，但我既然救下了这个孩子，就要对他负起责任。我已经有了两个妹妹，多一个弟弟也没关系。 也许因为我的媚鬼特质是对女性特攻，小男孩可以正常地把我当姐姐。我看着他慢慢长大，我倒是没有变老，不知道张欣欣对我做了什么。 我以为我在道尊试炼之地会等到捡来的弟弟老死了，把他埋葬了才会开始正式关卡，但我错了。 第286章 绑架 试炼之地的时间仿佛静止，我带着一个捡来的男孩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生活，对我来说他是弟弟，也是我在这世界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我本以为在这世界几乎是不老不死的我会看着他老去，死去，再亲手埋葬他给他刻一块墓碑，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告别。 小屋被一片火焰吞噬，那个孩子被钉在十字架上，血已经凝固在地上留下黑色的痕迹。 没有灵魂的反应，当我伸手想要合上他的眼睛时，他的尸体和十字架一起破碎，化为尘埃。 一团黑气在我面前出现，凝聚成军尸的实体，我抽出惊月愤怒瞪着他，他却在笑。 “现在你也体会到了失去的痛苦了。” 他会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愤怒之下我抓着剑的手指关节泛白，但我仍尽力保持克制。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军尸大笑起来。 “我是什么东西吗？我也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我也许只是一个小山村的野孩子吧，从小没爹没娘吃百家饭长大，能活到二十岁全靠乡亲们好心，到了二十岁村长找到外面的亲戚说要送我去城里的工厂去做工，能混口饭吃还能弄点山里没有的新鲜玩意。我一直都想，如果就一直是那样，一直都在平静的小山村，多好。” 我想起那燃烧的村子，轻声问:“后来……日本人来了是吗？” “没错。” 军尸一巴掌打断了一棵碗口粗的树，他的声音变得极为阴森。 “日本鬼子毁掉了我所有的东西，我的村子被鬼子毁了，村子里一百多号人全死了，老村长被鬼子绞死之后拴在马尾巴上拖了十几里地，我的邻居们都被害了，只有我因为当时在山里去摘果子作为给朋友的礼物逃过一劫。那些鬼子，我绝不会放过他们。我加入了游击队，条件艰苦，缺吃少穿，子弹都要靠缴获，但我很快乐，看着一个个日本鬼子死在我手上，那感觉可太爽了。” 我轻叹了口气问:“你是怎么遇害的？被人出卖了对吧？” 军尸也长叹一口气:“我不怪他。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报仇看得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 “那不重要。我问的是，你……是什么？” 军尸笑了，是那种疯狂又凶险的笑，他身上流露着可怕的怨气，怨气以黑雾的形式向外扩散，黑雾所及之处地面的草木枯死，连无生命的岩石都受到污染。 “我是李奋进。这是我使用的军官身体的名字，他是一个国军的中校团长。当然，我还有另一个称呼……他们叫我……” 我向后闪现，李奋进已经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墙上。 “怨魔。” 该死的，我早该想到他就是怨魔的。 “小媚鬼释放出这么浓烈的信息素是想卖身保命吗？可惜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我喜欢看上去就很端庄的，你这样的小骚*是别想勾引我的。既然是媚鬼，一定也是日本鬼子用中国人炼出来的怪物，我这就把你消灭了，为乡亲们除掉一个祸害。” 倚天剑的寒光闪过，李奋进一条手臂被我斩落，我摸着被他掐出血的脖子心有余悸，他是真的想杀我，跟我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不一样。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以杀死我为目的的强敌，由于我对女性特攻的媚鬼体质，所有的女性强敌和我打的时候都不会下死手，交过手的男性强者也基本都和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会真的杀了我，这种情况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经历。 李奋进手臂被斩断后没能重新合拢，他看了一下那条在地上蠕动的断手，摇头踢了一颗石子过去把手臂打碎，在被斩断的手臂处黑气聚集，又生长出新的手臂来。 倚天剑可以压制他的断肢接回去，却压制不了他再长出一条手臂。 被倚天剑斩了一次后李奋进面色阴沉，我知道他认为我是一个不太好对付的敌人要认真打了，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本来就远比我强，再一认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保住小命。 在这里死掉的话就太亏了吧。 我要撤退。 逃跑的主意打定之后我挥剑制造一道百丈的巨大剑光朝李奋进砍过去，李奋进狞笑着用怨气的洪流正面和我的剑光对冲，按照以往我们对撞的经验这次又会消耗到有一方坚持不下去，但我在他生成怨气洪流之后就将倚天剑横向抛出，而后纵身跃起，稳稳踩在剑身之上。 “哪里走！” 李奋进如梦初醒想要来抓我，但我已经启动御剑飞行，为了加速把御剑飞行和惊月的超加速叠加到一起，不出三十秒就把怨魔甩得连影子都看不见。 打不过你我还跑不过你吗。 飞到一座看起来像是现代学校的建筑物边上我才停下来整顿情绪，学校大门开着空无一人，当我走进去时大门又关闭。 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月是金色的月，和城镇君王那种苍白的月完全不同，我并不害怕这样的月。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很怕城镇君王，她舍不得杀我，但我也不愿被当玩具。 附近有灵体的反应，反应还挺熟悉，是我见过的人吗。 我来到灵体反应的源头，看着两个灵体半透明的女鬼一时无语。 王筱蔚和冉小琪。 她们怎么死的？我明明把张欣欣给我的隐身戒指送给她们了，她们就是什么都不做也不至于都死掉吧？这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向两个女鬼走去，王筱蔚猛摇头让我不要上前，但我觉得我是个道尊，起码是个巅峰道君，有什么好怕的。 一股并不陌生的疼痛自胸前传来，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个血洞，黑色的血正在流出。 枪伤。 整个身体忽然就失去了力气，就算我想要努力保持站立也做不到，我很快就倒下去，疼痛让我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肌肉痉挛使得我没有办法做任何事，就连召唤惊月剑都没能做到。现在想想，每次惊月开启生命保障都是在它已经出鞘的状态，毫无防备之下被枪击对我是第一次。 “就是这样，杀光这些贱货，夺回怨魔，我们就能再一次建立大东亚共荣圈！” 指原凛花拿着一把左轮枪从阴影里走出来，她来到我身边揪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由于被枪击受了重伤，我暂时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她把我拉起来后突然就挥手连抽我十几个耳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我。 怨魔确实让我生出对日本人的憎恨，但我对他们的憎恨仅限于历史问题，我在现实中也和日本道尊交流过，甚至和他们为寻求民族解放而并肩战斗，因此对于日本人我的感情是割裂的，我憎恨旧日本但我对于现代日本整体上是抱有正面看法的，指原凛花把我打懵了。 “你是帝国复兴的障碍。帝国现在要重新崛起必须重新获得军事力量，麻木的国民满足于美国的保护，美国现在自己都保不住怎么可能来保护日本？俄国人抢走了冲绳，美国人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们不敢跟拥有对等毁灭能力的俄国掀桌子，就牺牲日本，自己朝后退。哼，果然是恶心的昂撒人。” 指原凛花捏着我的下巴给我吃一个丹药，我不知道这丹药是什么，但它保住了我的命——代价是暂时封闭了我的法力。 “为什么要攻击我。” 这个问题我真的很想知道。 指原凛花拿出一个法器把两个女鬼吸入，她的声音冷冽又阴森。 “日本需要获得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要独立要解放必须改变现在的形式，把美军从日本驱逐出去——面对玄界怪兽，现代科技意义不大，但美国仍然有仅次于中国的世界第二大国家实体的玄界力量，日本的力量只排名第六，别说跟中美俄比较，连印度和法国的力量都比日本强，民众已经对美军产生根深蒂固的依赖，只想要依赖美国人而不愿自己战斗。” 我眨了眨眼睛:“我不明白。” “美国的玄界力量目前分割在亚洲和欧洲，亚洲由乔·凯南上将率领和指挥，只要抹除了凯南上将就可以让亚洲美军短时间瘫痪，再引导怪兽进攻他们就可以将美国在亚洲的力量完全肃清，到那时候不管日本的政府和公民们愿不愿意，他们都只有自己战斗和灭亡之间二选一。” 我叹了口气:“明白了。你是想要绑架我做人质引诱凯南少将过来，然后把我们两个一起杀害没错吧？凯南少将是必须死的，不死你的计划完全没有办法推进；我也是必须死的，因为我几乎知晓了你的整个计划。” “是这样的，你能明白就好。” 我看着她手里的法器问:“能不要害那个女鬼吗？她们不知道这场阴谋，如果你的目标是凯南少将，我一个人质就够……” 指原凛花冷然道:“等她来了我会放了那两个女鬼，她们太弱了，吃了也不能增加我的修行。” “那就……太感谢了。” 第287章 指原凛花溃败 指原凛花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人，她想要通过绑架我引来乔·凯南，将其消灭导致美国在亚洲地区的力量群龙无首，趁机再获得日本的民族独立。这个设想是大胆的，如果是我，绝对不会想到这些——也许是我潜意识里就不觉得自己是多有魅力的女人，会让一个少将什么都不要亲自来救我。 嗯，现在是上将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她是不会来的。 指原凛花把我囚禁在地下研究所，怨魔此时不见踪影，不知道这位日本的道尊和怨魔谁强些。 我也不去想逃跑的办法，没有法力的我出去就会被日本鬼子的干尸杀害。我的信使特权还在，死亡后必然成为红衣鬼王，然而我暂时还没有要做鬼的想法，我觉得做人挺好的。 在这期间指原凛花出去了一次，再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衣衫褴褛，一看就是出去跟强大的敌人打了一架还没有打赢。我怕她打我出气没敢刺激她，但她还是把痛苦转移给我，揪着我的头发抽了我百十个耳光把我打得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我看了一下项链，红光已经非常微弱，能借给我的力量不多了。 媚鬼会天然优点保持自身极具吸引力的外表，这是媚鬼安身立命的本钱，虽然我想要把这点能量用于疗伤，能量分配可不受我的主观意愿影响。 脸上还是好疼，下次她再这么打我，也许我可以考虑自杀变鬼王掐死她。 我困扰地挠了挠头，手指碰触到坚硬的金属物品，是一个发卡。 我记得我并没有戴发卡出门……等等，发卡？ 如果是如我想象的那样…… 来吧，翠翠。 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的发卡没有发烫也没有一个水鬼出现，果然她成为了君王之后就不再需要我了吧。想想也是，我那时候承诺做她的姐姐，结果是我一直在利用她，现在她成为君王看穿我的真面目选择离开已经是很大的克制了，至少她没有吃了我。 都走吧。 秋意遥已经不在了，寒露也许永远都不会恢复，张欣欣被我绊住不能实现她的目标，陈源和田丽娜从我这里也没能得到一点正面反馈，我一直都在给她们带来痛苦，如果我就这么死掉，也许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话虽如此，我还是做出一个决定。 在死前，我想要为脚下的这片土地做些什么。 我拿出了那个按钮，把所有的阴气光团落地点都标记到日本。 世界上唯一两次遭到核打击的国家，对于防范核打击应该是很有经验了吧？五十颗阴气的光团，两千五百发无视距离的亡灵冲击光，发射出去之后可以基本肃清日本列岛的怪物，把红衣君王以下级别尽数抹除。打击之后，预计日本列岛的皇帝一方势力只剩下陈源，很难说陈源在兵力损失殆尽后还会站在皇帝那边。如果她觉得没兵了要关门造兵，对于人族来说真是一个好消息。 日本已经没有办法用常规的法子挽救，大批人口损失，剩下的人集中在横滨美军基地附近，只要打击避开那里就可以做到尽可能多消灭怪物并为日本留下眼下规模最大的聚落。 日本现在大概有七千万人口，我的手指按下去之后，也许就只剩下七百万了。 我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没能按下去。 消灭数千万人口这个想法产生就已经是罪，我居然还真的想要去实践。 郑心雨，你做个人吧。 我是做人了，可指原凛花明显不打算做人。她被什么强大的东西堵在地下研究所出不去就打我出气，被她打了三天后我终于奋起反击，可惜没有法力的我完全不是她的对手，被她一脚踢到墙上，至少断了两根肋骨。 “想不到怨魔远超预期的强大，实在不行就只能把你扔出去喂怨魔了。这是争取民族独立的好机会，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有希望，这次机会错过了我还能再找到下一次机会。” 指原凛花又一次出去试图冲破怨魔的封锁，不到半小时就被打回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近乎于布条的状态，那样子很是滑稽，让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又遭到一顿毒打。 她甚至为了让我没法逃跑折断我的双腿，不过这个问题不大，无论身体受到什么损伤都不影响灵体，实在扛不住了我就变鬼王弄死她。 这么一想我居然对她都没那么憎恶了，她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在美国人面前扮演一条猎狗的姿态，是人类的好朋友，当面连拒绝都不敢，甚至想要反抗都只能用一些不能见光的手段。 又等了一天，我预判项链里的能量只能够我维持生命两日，如果再没有东西吃我就要饿死了。 指原凛花在研究所也没有找到可以吃的食物，如果不是要把我作为诱饵引开怨魔，她一定会把我杀掉吃了，她要把我丢出去引怨魔反而让我捡了一条命。 半夜时，研究所突然地动山摇，指原凛花拎着我就跑出去，一个怨气组成的黑影朝我们快速靠近，中途被紫符打中十几次却速度不减，等到它靠近到百米时指原凛花把我扔向黑影，黑影立刻化为十几个鸟一样的更小影子把我包围，指原凛花向远处跑去。 但她并没有跑掉。 小镇上响彻指原凛花凄厉的惨叫，血色锁链缠在她的脚上把她向一片血雾中拖过去，拖动速度很慢却是不可抗拒，她先是用双手带着法力猛砸锁链却不能对其造成丝毫影响，在意识到她的力量不足以摧毁锁链之后，指原凛花用太刀插于地中企图抗拒血雾中的拉力，太刀在地面留下可怖的刀口，她的身子仍然被一点点拉向血雾。 我身外的影子一下子全部消散，熟悉的冷寂环绕住我，当我抬头时，映入眼中的果然是一轮阴惨的月。 城镇君王。 她吓跑了怨魔，抓捕了指原凛花。 我深吸一口气抓住想要钻进我裙子里面的锁链，我不知道城镇君王是怎么想的，如果用这种带剑头的锁链和我发生什么事情，真的会死人的。 被我抓住锁链的君王也不生气，以锁链为媒介对我共享阴气，又一条锁链伸到我面前，它给我一瓶回命水让我被打断的腿得以恢复。 指原凛花咬牙以左手召唤出一把光剑，斩向被锁链捆住的双脚，显然是想要舍弃双脚逃跑。 城镇君王似乎看出她的想法，锁链继续向上缠绕，一直缠到指原凛花的膝盖，光剑砍在锁链上，无事发生，指原凛花距离血雾只剩下五十米，君王像是捉到老鼠的猫，在把她当做玩具。 我叹了口气柔声道:“指原小姐，我劝您还是自杀，至少可以死得不那么痛苦。现在您被红衣君王抓住了，她会怎么杀害您，想想就让人害怕。” 指原凛花露出疯狂的表情，她以手握住刀刃，刀锋割伤她的手掌让血流出，她以血在地上画符，在她画符的时候锁链不再移动，我知道君王是想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 一片黑云之中，巨大的影子现身。 那是一个穿着典型日本铠甲的巨大武士，身高有二十米，手持两米多长的太刀，这东西没有阴气反倒有些生气，可以进行合理猜测——它不是一般鬼物而是式神。 式神是日本人特有的东西，跟中国的鬼奴区别不大，但中国的鬼奴是消耗品，在战斗中起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的作用，道士本人战力捉鸡的话鬼奴再强意义不大；日本阴阳师与中国道士相反，他们一个家族侍奉一个或多个式神，代代传承，阴阳师打架主要靠式神而不是自身。 式神可以说是日本阴阳师压箱底的东西了，指原凛花把式神拿出来说明她是真的急了。 城镇君王并没有现身，捆着指原凛花的锁链依旧没有动，两根锁链却把我捆了个结实，让我双腿不能分开。 这种诡异的行为把我逗笑了。 知道我没有穿内裤所以防止走光吗。这不必要，附近没有男人，也许连雄性动物都没有，即便是有女人那也对我绝对没有兴趣。指原凛花是宁折不弯的铁直女，经常和男性富商官员以及外国驻军出小视频那种直女，她才不会往我腿间看。 巨大武士挥刀向锁链斩落，火花四溅，尘土纷飞，锁链纹丝不动。 我叹了口气轻声道:“指原小姐，劝您不要浪费法力。那锁链是不可能被砍断的，即便是其他的红衣君王也不能摧毁它，您还是对君王跪下求饶比较现实。” 指原凛花突然变得极为激动，指着血雾大骂:“你这个可恶的恶鬼，敢放了我正大光明一战吗？就只会无耻偷袭吗？” 别说她这一骂还真有用，锁链放开了她，在她身外圈出一片空地，血雾中也有什么东西在动，不多时血雾散去，一个身材苗条的女鬼出现。 女鬼身上穿一身红得刺眼的血衣，血不断滴下。 指原凛花深吸一口气，握刀的手像是触电一样发抖。 “君王……” 第288章 清影道尊 缠绕着我的锁链快速收回，城镇君王似乎要认真打一架，我坐在一边借着她分给我的阴气做了件衣服，是那种乖巧的学生制服裙，也许是嫌我的裙子太短，城镇君王还给我又延长了一圈，让裙摆带着长长的流苏。 能看我穿到大腿的裙子还能感觉太短的女鬼姐姐，我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这样的存在呢。如果不是局限于女鬼而是扩展到我所认识的所有人或者所有鬼和其他的种族，这样的姐姐倒是有一位，只是我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如果我围观了城镇君王和指原凛花的死斗，也许可以得出结论。 开什么玩笑，她们两个作战结果是不会有任何变化的，城镇君王必胜，区别只在指原凛花是重伤跑掉还是根本跑不掉，等到城镇君王收拾了指原凛花，下一个不是就很明显要侵犯我了？对于她保护我这件事我确实是很是感激，可我一点儿都没有以身相许的打算，她跟路边遇到的被媚鬼特质吸引来的鬼不一样，会真的把我当宠物走一步带一步的。 趁着道尊和红衣君王动手的时候，我逃之夭夭。 城镇君王没有追过来，指原凛花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也拖不了多久，三分钟之后就会结束。 天空出现一大片黑云，金光闪烁的巨大幻兽出现。那是一条看起来很像是龙但是没有爪子也没有角的怪蛇，它有一对怪异的翅膀，全身带着水光，在它出现后云层中开始翻动电光，一道接一道的闪电从黑云之中落下朝着城镇君王攻击。就算是君王，鬼终究也是鬼，被雷光击中不可能会平安无事。 那是指原凛花的式神腾蛇。 红衣君王不躲不闪承受了十几次雷光攻击，她身上的血线被蒸发了大半，似乎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指原凛花见状加紧进攻似乎是想要一口气将这个站桩的君王击败，她举起一张金色符纸让其在空中燃烧成灰，腾蛇发出一声傲慢的咆哮，雷云中一道数丈粗的霹雳落下将君王吞没。 腾蛇的傲慢很快就变成了恐惧，雷击落地，尘埃散去，红衣君王傲立于地上，身上的血线恢复到原本的状态，似乎并没有受到有效伤害。 血色锁链毫无征兆将腾蛇紧紧缠住，让它巨大的身体无法缩小或消失，指原凛花试图收回式神，尝试几次发现道法无法传递给式神后立刻做出决断，放弃式神独自逃跑。 她逃跑得很果决，整个过程中没有回头看一眼，就算腾蛇两眼含泪对着她咆哮也不能让她停下脚步，甚至腾蛇含恨对她喷出一束火焰也没能让她稍作迟疑。 红衣君王向上摊开右手，一把奇形怪状的剑出现在她漂亮的小手里，纤纤玉指握住剑柄，腾蛇周围的空间猛然崩裂成数百块又再度重聚，庞大的幻兽在空间崩裂的威力中灰飞烟灭，一颗闪光的东西自空中落下，我认出那是幻兽的灵核，如果给我吃了或者吸收了也许能让我突破现在的层次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道尊，可我哪敢回头去找君王要。 君王抬手一指，灵核以四倍音速朝我飞来，我不得不召唤出惊月剑抵挡超音速袭击，当灵核与剑刃相撞时产生强烈爆炸，我当场就在爆炸中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血色乐园的休息室里，苏珊和马灵坐在我边上满脸严肃看着我，本该死去的王筱蔚和冉晓琪也好好地手拉手瞪大眼睛直视着我，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发生了什么事……” 苏珊疑惑道：“这话该我说才对吧？你突然间就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晕倒了，然后刚才这个东西出现了……” 她递给我一块玉牌，我接过后想了想在上面写下“清影”二字，玉牌光华一闪，表面发生一些变化，出现浑然天成的清影道尊四个字，当这四个字稳固下来之后我感觉到自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股强大的法力在体内升腾又快速分散到肢体的每一处角落，我终于真正跨过了道尊的门槛，成为了一位道尊。 “为什么你的道尊令牌会自己出来？你是继承了秋道尊的令牌吗？” 苏珊迷惑不解，我摇头给她进行一波扫盲教育，告诉她其实道尊不是要认证的是要通过天道考核的，过了天道考核才能成为真正的道尊，并且表明要在一处洁净的地方恭恭敬敬跪下想上天祈愿才能获得机会。苏珊听了我的话立刻就跪下高喊我也要做道尊，我拉着她离开休息室到外面，特别强调在室内求天道是非常没有诚意的。 来到了室外之后苏珊利落跪下去高喊散修道君苏珊也想要做道尊，请天道给出指引，一嗓子真的给天道喊出来了，一片黑云出现在我们头顶上，滚动了十几秒后分不出性别和年龄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过来。 “实力过低，不能成为道尊。” 苏珊大怒，指着我抗议道：“她的实力还不如我，为什么她可以做道尊？” 天道回答：“清影道尊只是缺少了武技方面的本事，她的法力存储在道君里面是最高的，足以和三星道尊正面作战，你是没有哪一方面明显能高出道君层次，所以不能给你考核。等到你至少在格斗或法力上有了突破性进展再来。” 黑云散去，苏珊被气哭了，马灵搂着她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我无奈叹气深感惭愧。 既然现在我成了道尊就要检验一下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在拿到令牌时我一下子就恢复了巅峰状态，身上所有的伤都好了，各方面的基础数据感觉也变高了，就连胸似乎也变大了一点。等等，为什么成了道尊可以丰胸？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嗯，我的好妹妹楚君宜就在一边淡定喝水，让我问一问她从道君进阶到道尊有什么变化。 楚君宜眼皮都不抬把一杯可乐递给我：“姐姐喝水。” 我接过可乐喝了一口，不是很开心。 “君宜，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过来？我快要死了你居然躲在一边，不是说要把我当姐姐的吗。” 楚君宜叹了口气，她脸上有与年龄不符合的寂寥。 “因为我不想失去姐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姐，所以我不会再往前走。” 我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明白这熊孩子在说什么，她看我不理解便摆手说姐姐你去找块镜子照一照就能获得想要的答案了。 刚好这会儿也没事，我就走到镜子前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 成为道尊之后我确实在外貌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是皮肤更水润了一点，肤色更白了一点，胸更大了一点——这个和我成为道尊是不是有关联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那颗灵核被我吞噬之后产生的变化呢。当我对着镜子理头发时猛然意识到最大的不同之处不在表象而是内在，我的眼神很不对劲，不再是以前那种清澈而空洞的眼神，而是一种缠眷带着引诱的媚。 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眨了眨眼，感觉有细小的电流在心脏处淌过。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让我再试一次。 我想了想就跑去换衣室找了一件低胸晚礼服穿上，我出来时苏珊闭上眼睛，马灵面容不变，看来我的媚鬼特性仍然是对女性特攻，当对手是男性时意义不大。 我扛着一面镜子来到换衣室，小伙伴们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却也帮着我抬镜子，等到我把镜子放好后就将他们全部赶出去。 我一向有不正常表现，经历了升级之后没有不正常表现反而是不正常的，因此小伙伴们并未对我表示出任何不满，反而很是理解带上了门让我这个新晋道尊研究一下自己的力量。 我对着镜子搔首弄姿想看看是不是对自己有效，扭了两分钟感觉这是在白费力气，媚鬼特权果然是对他人的。 无效就好，无效就好。 我慢慢解开衣裙，将温润的丰盈展示出一半，以手掌略微遮挡住关键部位，呈现出一种欲漏还掩的感觉，不得不说虽然我平时总是馋露姐姐欣姐姐的身子，我自己的身体也是非常棒的，胸型很好看，挺拔山壑颜色像玉一样粉白温润，腰身纤细两腿修长，对着镜子看自己不算裸露的身体居然让我看着看着口干舌燥脸上发烫。 这不好，这不好。 我摇了摇头把那些坏想法挥去，试探性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并没有什么感觉，于是我更进一步用右手温柔握住左胸慢慢揉动，感受着自己温润丰盈的柔软和弹性，揉了几下我就狼狈放手，两腿发软差点要坐到地上。 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敏感，被自己稍微试探了一下就有了反应？这不应该呀？ 门开了一条缝，楚君宜从外面探进脑袋，我看了她一眼对她点头，于是她进了房间，顺手关门。 “姐姐发现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道：“是的。我这个道尊……不知道为什么，成为道尊后我的身体强度并没有提升，反而是……” “敏感度提升了就像是要专门发展双修道路。” 我红了脸微微点头，楚君宜像个大人一样叹气：“清影……清影……这本就不是什么好的道号呀。” 第289章 再会 楚君宜说清影道尊并不是好名号，我想起之前我给自己取名叫清影的时候道士们流露出古怪的表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那么看我，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也不直接告诉我而是给我拿来一叠资料让我仔细看。 等我看完已经过去半天，疑问解决了但是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上一个清影道宗是个走双修的女道士，她长得很是漂亮战力却跟不上颜值，从道兵考核一路到最后的道尊认证都是睡上来的，最后还背叛地表世界加入到妖界做了妖皇的妃子。可惜的是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最后在和妖皇云雨的时候被妖皇兴起咬死了，资料上说妖皇化作其飞虎的原形以老虎交配的姿势咬着她的脖子，不小心给咬断了。 妖皇一不小心咬死了最爱的妃子后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安葬清影道尊的排场也很大，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再寻找新的妃子，独自在宫殿里老去，死去，一代妖皇孤独逝去让人叹息，大家都说天下无敌的妖皇被一个人族的女人打败了。 “我希望姐姐是一个好女人。” 楚君宜直直地望着我，声线温柔。 我不太敢和她对视，有些心虚地问：“君宜……如果……我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好，你会怎么样？” “姐姐是走双修路的道士吧？” 我很不开心反驳：“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质疑我的实力，但你不可以质疑我的路线。我也许是有些吸引女孩子喜欢我的能力不过那绝非我本意，我想说的是我有靠谱的路线。君宜你知道张欣欣吗？临安鬼王张欣欣，天下第一炮台法师，我也是张欣欣那样的炮台法师路线，依靠远程大面积释放的法术来作战。” “好的姐姐，我信了，快休息。” “我……君宜你听我说，我说的是真的……如果张欣欣是第一炮台法师我就是第二……别走啊！” 楚君宜硬是憋着我睡了一天才让我出去，等我睡醒吃过饭发现小伙伴们都不知去向，楚君宜坐在床前像个大人一样翻着资料，她似乎遇到了难题，表情严肃，一个戴着金丝框镜的美丽少女做出大人模样的认真表情真是太可爱了，我悄悄爬起来她居然也没有注意到，这让我有了捉弄她的想法，于是我不发出声音移动到她背后，温柔伸出双臂搂住她的腰环抱住她。 “姐姐。不要这样。” “不要怎么样呢？君宜，我是你姐姐哦。” “姐姐明知道自己有对女性的引诱能力还如此拥抱我，这不应该。而且姐姐是有恋人的吧，出于对恋人负责的角度，姐姐诶也不该这样的姿势抱我。” 我的声线悄悄变得甜软，带有明显的引诱：“君宜不喜欢姐姐这样抱你吗？还是说……君宜想要这样抱姐姐呢？” 楚君宜抓住我的手腕，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不消两秒形势逆转，我被她锁在了怀里，她仍然一脸正义，甚至还帮我整了整衣服遮挡住泄出的春光。 “姐姐，这不应该。那时候你救了我，给我带来世界上唯一的光亮，我想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想要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人，我希望可以保护姐姐而不是欺负姐姐。” 我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中的遗憾，于是抬手轻柔抚摸她的脸：“所以君宜，其实也是有想过‘欺负’姐姐的吧？就像是寒露对我做的那样？” 我以为她会断然否定，不料她严肃点头：“是的。我想过。一开始我只以为是我不正常，后来才发现那是姐姐的特殊能力——吸引女性。知晓了是姐姐的特殊能力我就不再彷徨，既然是姐姐无法自主封锁的能力，我爱上姐姐也许是命中注定。姐姐，不要说话，我不需要任何回应，只要姐姐继续做我的姐姐就好。” 我幽幽叹了口气，知道又丢失了一个纯洁的妹妹。 我不喜欢媚鬼特质，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特性会让我在危险时获得逃生的机会，但我并不喜欢，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她们争来抢去的玩偶。 楚君宜说她还有学要上，没有和我多聊就回去了，走之前还问我已经通过了道尊考核要不要一起离开。 我想想血色乐园里面还有很多没有通过考核的人需要我去帮助和拯救，于是谢绝了她的好意，在乐园的巨大休息室停留一天又动身离开，进入到一个又一个的小关卡寻找幸存者。 一天之内我救了四个道宗一个道君，把身上的丹药全部发出去之后为那道君打开了道尊试炼之路，希望他可以平安过关，成为地表人族的一员大将。 随后我又击破了一些比较弱的厉鬼，将他们净化送入轮回，救了不少被他们抓来做粮食的无辜路人。 接下来的时间我把所有的幸存者召集到一起，整合全部的力量集体过图，把一个又一个关卡平推过去。当然，我们避开了最难的三个关卡，只挑着好过的刷图。 等到所有人都通关后，我和已经成为道尊的苏珊一番交流，把她送出了乐园，自己收拾了一下拿起小挎包前往三个最难关卡之一的城市。 城市似乎没有名字，外表看是非常普通的地方，然而在灵异场所越是普通越是正常就越意味着巨大的危险。这座城市没有任何闯关者敢于主动挑战，我进去走了一圈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来——鬼物实在是太多了。一座城市估计有百万的鬼物，城市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是鬼，这是一座字面意思的鬼城。 最可怕的是每一个鬼都不知道自己是鬼，他们通过某种力量维持住自己虚假的身体，还以为自己是个活人，像在活着的时候一样上学上班。城市里的公共交通工具也在像活人世界一样运行，不过这世界的公共交通工具是全天无休的，所以我在大半夜还能坐公交车满城去寻找可能用得上的线索。 我知道这座城市里有我想要找的人。 也许她就隐藏在城市里的某一个角落等待着我去发现她。 鬼城内部也是使用货币的，我没有这座城市的货币，看他们都使用移动支付但我也没有手机，好在这世界的物价不是很高，我在一家手机店做柜台小姐获得了一部旧手机。 手机店一个月给两千块钱，包吃住，还发两套员工制服。 等到有人来买手机了，我发现这世界的收入水平普遍不高，物质倒是挺丰富的，一个月一千块钱就可以过上相对不错的生活，在这里货币的购买力很夸张，市中心商业区的房子一平只要五百块钱，但大家都不乐于花钱买房，甚至连买车都没几个人，大家都是住在城市中心女王提供的免费住房里。 集体经济，超出想象的集权，无所不能的军队，低得不可思议的物价，简直像是纳粹德国和新中国刚成立那会儿的结合体。整个个世界一片祥和，我来到这世界遇见的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有人在街上打架，他们很快就被军队逮捕一顿痛打，又拉去采石场劳动改造三天才放回来。 没有警察的城市里，军队理所应当顶替了警察的角色。 你理想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我突然发现自己和那个人的距离竟是那么遥远。 我的世界观，我的价值观，实际上是更接近张欣欣的。 在门店卖手机有一天每一天混着，城市里的人都很淳朴，虽然有些人表现出对我的强烈兴趣到底还是没有任何人有过出格的行为，老板也是个好人从来没有欺负过我，就算我一不留神摔了一个新手机他也只是摇摇头把手机换了个屏幕，甚至都没有让我赔钱。 整座城市里的人似乎都缺乏兴趣，我以为在这座城市我会徒劳等待一段时日，然后离开。 但我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 这天老板发给我一套规规矩矩的制服裙让我跟着他一起去谈判，说是对方来头很大必须要让店里最乖最不会整出什么事的人去才行，我跟他到了位于城市中心的某家酒店，见到了我们的大客户。 军官。 她看上去二十出头，明艳无双又带着高贵气质，面容精致得超出尘世，肌肤雪白细腻吹弹可破，黑瀑般的长发在背后散开，有一些黑发垂在高耸的胸前，一件浅色的白领制服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团绚烂燃烧的火焰，任何人只要靠近就会被她所捕获，心甘情愿被她燃烧殆尽。 “你……” “我……” 我深吸一口气：“你先说吧。姐姐。” 老板瞪大眼睛：“什么啊？原来你们居然是认识的吗？” 我浅笑道：“那可太认识了，我敢说在这座城市没有比我更认识她的人啦。亲爱的老板，我可以和故友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吗？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了，我可是非常想念她的。” 老板犹豫看向对面的女孩，见她含笑点头就放下心来，让我注意分寸，我也对老板保证我会照顾好尊贵的客人便被她拖出了房间。 真的是她把我拖出了房间。 第290章 小雨，我们逃跑吧 我曾多次设想相爱的人分开长久再度相拥会有怎样的激动，但当我真的和她抱在一起的时候心下反而是一片平静，这种平静伴随着安稳的信任，就像是在海洋中抱着游泳圈漂流的落水者经历数日终于抵达岸上，当脚掌碰触到坚实的大地时，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迷茫所有的苦楚都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投入大地那让人可以肆无忌惮释放负面情绪的宽广的怀抱。 也许我是一个坚强的人吧。现代有句话说把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经过一年多的灵异冒险，我也从过去那个什么都不会的柔弱少女成为独当一面的道尊，我的目标也越来越大想要保护更多的人，一点点从黑暗中的恶魔变成阳光下的保护者，但我并不想这样。并非我不愿去保护什么人，而是我并不愿意作战在一线，并不愿意去战斗。我也是个女孩子，我并不期望由谁来保护我，但我也希望自己不至于每一次都不得不走上最前线。 我又想起一路走来的战斗，我曾经是最强的道宗，最强的道君，越级打架是家常便饭，最气人的是不管我变得多强都会出来更强的敌人把我一顿暴打让我险些丢了命，为什么我就要承担这些呢。 我努力地想要自己不去怨寒露，我知道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我就是忍不住。 每次遇到危险我都会想，如果寒露在会怎么样。她在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吧，她说过要保护我，但每次我面临生死局她都不在，让我只能靠自己或者被迫召唤张欣欣，最绝望的时候我一度准备自杀留下个清白之躯，那时候我多希望她可以出现救我，就像是她第一次在浴室碰触到我，消灭厉鬼救下我的时候。 “老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寒露温柔搂着我，抚摸我的后背，我攥紧她的衣领把脸埋进她怀里无声地流泪，哭了好一会儿我才抬起头来，她拿一张湿纸巾很认真给我擦脸，告诉我她不会再走了。 “露姐姐。” 寒露叹了口气：“小雨还是怨我。” 我迟疑了一下道：“是。你是我的恋人，你说要保护我，所以哪怕我知道你来不了，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还是会想你，会想要你到我身边，会想要你拥抱我。” 寒露摸着我的头微笑，她的眼底有泪光闪动。 “小雨。接下来的日子，我会陪着你的。” 我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着她甜甜的味道呢喃：“要守约哦。” “会的。我会一直陪着小雨，直到终末。” 这时候我过于专注久别重逢的欣喜和雀跃，没能注意到她声音的微颤和苦涩，我只当她是对很长时间没能陪伴我的愧疚。 哭够了她便牵着我的手让我跟着她一起回去，对我的老板说要把我借走几天，老板也好说话，只让我们好好玩，等到远离那酒店了我才敢问寒露我们身处何方。 “这是梦境的世界。小雨多次来到过的梦的世界，这是深层梦境，一座无限的城市，越往城市边缘就越接近现世的世界，越往中心就越危险。我们现在便是在梦境城市的边缘地带，许多追求安稳生活的人都在这里，他们的梦境交织一起构建了眼前的城市。小雨，不感觉在这里生活很不错嘛。” 我点头问：“是很不错。那，欣姐姐呢？” “……小雨果然是放不下张欣欣吗。” 我凝视着寒露的眼睛温和问：“究竟是谁放不下张欣欣呢？因为无法得到她，转而寻求一个可以碰触到的低端替代品的，一直都不是我才对吧？” “不是的。” “不是什么？” “不是替代品。” 寒露抱着我又哭了，我也不知道她的眼泪今天怎么这么多。 我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对于在自己是备胎是低端替代品是很在意的，只是我爱寒露，哪怕知道我只是个备胎我也不会离开她——我知道她得不到张欣欣。张欣欣想要我，为了得到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只要还存在着就可以成为我制约寒露的最强大的武器。当然，我的心思瞒不住张欣欣，她不可能看不出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接受她。 我确实在无数次地幻想张欣欣，但每次我的幻想都被自己中断，张欣欣太完美，也太遥远了。 我最早接触到的是张欣欣，如果她强势一点，如果她更多地表达出人性的一面而不是神性的一面，我会更早爱上她。 张欣欣是我的姐姐，但我更像是她的女儿，我们的性格实际上是很接近的，不只是性格，就连长相都有几分像。我像是一个低配弱化版的张欣欣，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或者是武力。张欣欣可以轻易看透人心知晓我的所想，同时我也可以通过自身的想法来推测她的心中所想，形成微妙的平衡。 “小雨，吃晚饭吧。” 在外面走了半天我也饿了，恰好寒露提出吃饭，我便跟她进了一个路边小饭店。 一碗面条只要两毛八分钱，我不知道为什么工资都几千块了一碗面条才要几毛钱，再一想寒露说我们是在梦的世界，是一个理想的乐土，物价极低应该也是正常的，就是饭店老板怎么看怎么不像正常人，一个身高一米九体重也有一百九的大胖子居然身轻如燕，吐着分叉的舌头和人聊天，他的客人们也不感到惊讶。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血色水手服裙和寒露的血色长裙，好吧，没什么好惊讶的，谁还不是个妖魔鬼怪了。 面条很好吃，我这样很讨厌面条的人都吃了一碗，吃完了面老板还送了一个小小的卤鸡蛋，我一面小口咬着鸡蛋一面听老板吹牛说他是这座城市卤鸡蛋最好吃的人，被大家叫做卤蛋妖人，因为他卤的鸡蛋让人吃了还想吃就像有妖术一样。 那是因为你真的有妖术。 胖老板义正言辞道：“虽然我是妖怪但我保证我的卤鸡蛋是绝对没有用妖术的，你们两位都是鬼王，我用了妖术你们能发现的。我跟你们讲啊，我真的就是一个卤蛋妖人，我是整个城市里面卤鸡蛋最好吃的大师。” 他的卤鸡蛋的确是比别家的好吃，这一点倒也不假，只是叫妖人太夸张……算了他本来就是妖怪，叫妖人算是返璞归真，比日本人动不动就叫什么煮饭仙人靠谱多了，好歹他也是有理有据，人家真的是妖怪。 寒露和老板交流了了一点卤蛋的经验，老板倒也不保守秘密，讲得眉飞色舞，寒露一面听一面点头，一面不怀好意朝我看过来。 我顺着她的视线先看了看那一颗颗卤蛋，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一脚把她踢到墙上的冲动。 “小雨，我们也做个卤蛋吧？” 一出饭店门，寒露就迫不及待问我。 我冷笑问：“恐怕不会是只做个卤蛋，是想要吃的时候玩点花样吧？” “我就知道小雨一定会答应的！” “我没有答应！怎么可能答应啊！” 闹腾了一路，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寒露拉着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这世界的招待所和旅馆不需要身份证，是个智慧种都可以住，而且住一夜才五毛钱。说是才五毛钱，这世界一碗面条也才两毛多，住一夜旅店够吃两碗面条了，因此来得早的人并不怎么住店，都是去找那种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的管道住所。 所谓管道住所是灾难之前中国资本……人民企业家进行的建设，用管道建设十平的蜗居卖给买不起房子的年轻人居住。 在过去一段时间里地表世界各主要国家的矛盾激化到即将燃起星火的程度，眼看着就要掀桌子世界大战了，皇帝的残部在这时候先跳出来吸引了所有的火力，硬是让各国熬过了社会和政治危机。 在战争的总体背景下，所有的问题都可以暂且压下。 “露姐姐，地表世界怎么样了。” 寒露苦笑道：“很不好。第一波袭击大致熬过去了，但失去了人族最强大的战斗力，银鹰王在半岛稳步推进，中俄朝三方节节抵抗也只能拖延金属鸟群的进攻速度，预计第二波之后整个地球会损失四成的人口和八成的工业。” 我愣了一下问：“人口损失四成，工业却损失八成，这合理吗？” “从天而降的白光瞬间湮灭了上百座城市，现在每个主要国家都受到了巨大伤害，美国人不知道抽什么疯居然趁着这时候对俄国发动袭击，俄国人于是立即核摊牌，北冰洋七条核潜艇同时破冰出水五分钟打完全部核导弹的场面小雨没看到真的太可惜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这还能可惜？世界不是已经灭亡了吗？” “是呀。世界……已经灭亡了……” 寒露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她低头沉默了一分钟才轻声道： “小雨。我们……逃跑吧。” 第291章 嫁给我 寒露居然会提出要逃跑，这还是那个张扬无畏的她吗？换了平时我可能会问她为什么突然说出如此丧气的话，可看着她无助仿佛随时可能会崩溃的样子，我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抱着她把她的脸温柔压在我的胸前，轻抚她的后背沉默着。 寒露紧抓着我的肩膀，力气很大让我感觉到清晰的痛，我也不做任何抗拒，安静抱着她直到她在两分钟后平复下来。 “小雨。逃跑吧。我们一起。” 她再一次提出要求，我点头给她一个微笑:“好。” “不问为什么吗？” “我相信你。” 寒露抬起头来，我分明看到她眼底的泪光。 “小雨。我的战力，也许永远都不能恢复。对不起，以后我可能保护不了你。” 我轻吻她的脸软声道:“没关系的。姐姐已经保护了我太长时间，现在该换我保护姐姐了。力量回不来也没关系的，以后，我保护你。” 在星空下静默拥抱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后寒露紧抱着我的手臂才舒展开，她露出疲倦的样子，于是我就跪坐在地上让她躺在我的大腿上入睡。 对于寒露的世界我并不了解，只依稀记得我们有过一段情，她应该是我的初恋。 过去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拥抱着她，就要全力保护她。 一个女孩子说要保护另一个女孩子也许有些奇怪，因为这已经把双方都预判成需要被保护不能独立存在的弱者，尽管我经常挨揍却也是个真有点本事的道尊，寒露再削弱也只是削释放阴气的强度，红衣君王的无限阴气还在，我们也弱不到哪去，不至于需要保护。 那么为什么寒露会近乎崩溃要和我逃跑。 她……似乎是预见了相当绝望的未来呢。 寒露入睡后我看着她梦中犹带着惊惶的明艳脸庞思考她可能看到的未来，如果可以让君王恐惧的话，只有那个东西吧。 皇帝…… 来了吗…… 那个唯一打破红衣天花板，在那之上的存在。 梦的世界是安全的，我也愿意和寒露在这里隐姓埋名，只是不知，当下的局势我们还有退出的余地吗？我想要和寒露一起逃走，远离现世的是非，但张欣欣……会放我走吗？ 也许，张欣欣是敌人…… 我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冷意，背后像是有条蛇爬过，血液的温度都降低了。 不可能。唯有张欣欣，唯有张欣欣，不会是敌人。 她没有敌对的立场和理由。 皇帝的袭击与张欣欣完全无关，只是报仇而已；遗忘者之地君王追求天道本源也不是张欣欣能掌控的，她甚至一直用自己的阴气保护人族，为什么那么多玄界高手都让我小心张欣欣呢？她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是坏人，因为她想要毁灭世界重塑神界就把她列为坏人吗？她只是想想并没有施行啊。 越想越气，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又想起可怕的事。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利落地答应和寒露一起逃跑。 我害怕张欣欣。 我嘴上说只做她的妹妹，可继续相处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半推半就和她发生关系，背叛寒露。媚鬼绝不是可以一心一意的存在，因此我也很自觉地不问寒露的过去，要说她和齐安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是不信的。 过去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怎么样。 我想要守住寒露，想要在以后的日子里紧握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若是继续停留在现世，停留在有张欣欣的世界里，我一定会背叛寒露，所以我选择支持寒露疯狂的决定，和她一起逃跑。 下定决心后我也闭上眼睛。 在星空下草地上睡到天亮，寒露恢复正常的活跃，于是我们一起去逛街。 也许女孩子就是喜欢购物。 寒露买了很多东西，没有很贵的也没有真正用得上的，我倒是没有特别想买的东西，当和她一起拎着大包小包回去的时候路过一个珠宝店，我的视线被里面的一个小柜台吸引住了。 “小雨居然会对珠宝感兴趣，你真的成熟了！” 我微笑抓住寒露想要揉我胸的手轻声道:“我成不成熟姐姐还不知道吗？好了姐姐，不要当街对我做奇怪的事，即便梦境世界居民道德感极高我也不想我的身子让别人看 而且……我感兴趣的不是珠宝而是那个柜台，我要自己做一个首饰。” 寒露激动问:“要给我做戒指吗？” “不只是你。我也要给自己做一个。” 制作戒指并不是简单的工作，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做了一个像样的，步骤极为繁琐，我每一步都很小心，好在全程没出什么差错。 戒指不是钻石而是其他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可以感觉到那结晶里面蕴藏着巨大能量，我把戒指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大小刚合适，这是我自己的戒指。 接下来是做寒露的那个，这枚戒指我制作得更加小心，寒露都被我赶到一边沙发上睡觉了。 两枚戒指做好后我又做了一个小小的耳坠，这是我答应要给张欣欣的，也许再不会有机会了吧。寒露想要逃跑的话我毫无疑问会跟她一起离开，这本该给张欣欣的礼物我就带在身边吧。我身上还有张欣欣的手链，按道理讲拒绝她的追求应该把她给的礼物退还，但张欣欣对我并不是简单的差一步的恋人，她还是我字面意义的姐姐，即便我要还手链她也一定会说那是姐姐给妹妹的礼物。 虽然很对不起张欣欣。 但是，爱情这东西，两个人就够了。 寒露睡醒后我就把戒指给她看，问了一下她的意见表示不喜欢的话明天我再给你做一个，寒露抱着我亲了亲说可以了，我就付钱拿着饰品离开。 两个戒指一个耳坠才花了五百块钱，这世界的物价真的很低。 夜晚的边缘地带是很平静的，街道两边有不少地摊，也有很多装车的移动摊位，身穿绿色制服的城管在指挥他们保持道路的畅通，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和她同样年纪不大的男朋友手拉手走着，来到一个棉花糖的小车边上，女孩说要买棉花糖，男朋友就给她买一个，她咬了一口把棉花糖送到男朋友嘴边，两个人就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棉花糖，笑着远去了。 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宁静祥和。 过去我看不见，我的世界就是狭小的房间，只有秋意遥会经常来看我；后来我能跑出去了又做了幽冥信使，奔走于灵异场所之中；再然后我做了道士，活跃在战争前沿，穿行于烽火之间，更加没有机会享受这种单纯的快乐。 “姐姐。” 寒露微微偏头:“我在。” “姐姐有什么想要完成的愿望吗。我是说，在现世无法实现的目标，也许在梦境世界可以得到完成，我们就一起实现它好不好。” 寒露揉着我的头发轻笑。 “小雨。有没有想过，末世真的到来了要做什么。如果只剩下一定的时间，如果一颗核弹即将落下，或者再进一步，如果一颗太阳即将落下，小雨想要做什么呢。” 我认真想了十几秒才平静回答:“不知道。我预见了世界的终结，但我想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战死了吧。姐姐，你有想要做的事情吗，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做。” 寒露笑了，她的笑容在夜晚的路灯下带有通透的易碎感。 “我想要在最后的时候和我爱的人一起。无论是在哪里，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小雨，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我愣了一分钟才温柔道:“我也爱你。如果你希望和我直到最后都在一起的话，我定不离不弃。姐姐，我爱你。若是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必……” 她吻住我，阻止了我接下来的话。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对她进行表白宣誓，只用最简单的行动回应她的深爱。这个吻持续了好久好久，吻到身体发抖她才放开了我，在那双让万物失色的美目中也终于有了我期望的光彩。 “小雨。” “我在呢。” “嫁给我。” 我点头又摇头:“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为什么一定是我嫁给你呢？姐姐，这样太狡猾了吧，为什么就不可以是我娶你呢。” 寒露的眼睛闪动久违的兴奋，她抱着我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线上扬。 “我嫁给小雨，小雨也嫁给我，这样好不好。” 我微笑，用甜软的声音接受她的提议。 “好。那么，我们来规划一下婚礼要如何进行，要买一套什么样的婚房，以后我们要做什么工作，以及婚后的家务怎么划分。先说好我不会做饭，我可以洗碗刷锅，做扫尾的饭后工作，但我希望饭前的工作由姐姐来做。” 寒露懵了一下:“这……已经一步到位开始谈婚后家务怎么划分了吗？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是我的错觉吗。 明明在谈论美好的未来，为什么寒露眼底有那么沉重的悲伤。 第292章 无见证婚礼 寒露是个行动力拉满的女人，决定了要在梦世界定居后她就带着我去看房，在开发区转悠了半天也没有满意的户型，于是我试探着提出也许我们可以凭借道尊和君王的能力自己建一座城堡，这个提议得到了她的认可，在午睡之后我们就着手去做这件事。 寒露带着我到森林里砍了一些树建起简单的木屋，我则是用树枝附加法术修了一道篱笆墙避免外界有什么东西进来。 花了半天时间建起一座占地一公顷的木屋的骨架，寒露用她的阴气将那些巨大木头加固让它们的外表变成温暖的红色，我将自己的法力也输送给它们形成一层天然漆，完事之后看看还不错，道尊和红衣君王一起盖房子听起来就很诡异让人怀疑真实性，而我们现在真的是一起建好了爱巢。 说是建好，其实还差得挺远的。 森林里并不是绝对没有人，在我们的院子后面大概五公里处还有一个小村子，不过要进去需走一段很曲折的路。寒露带我去拜访过当地居民一次，穿过了一大片桃花林，又穿过长达数百米两座杀气石山体之间的天然缝隙才来到村子，那村子的科技水平停留在青铜时代，寒露还帮他们改进了一下耕地的犁。 说起来村子的人真的很友好，就算是知道我们是恋人也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反感，简直是隐居的绝佳去处，村里也没有复杂的人心，简简单单，安安稳稳。 除了，他们都是鬼…… 长期的信使和道士生活让我并不排斥鬼，我的恋人寒露和姐姐张欣欣都是鬼，我自己也算是半鬼，对于鬼魅我实际上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只是村里的人过于热情，对每个人都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兄弟姐妹一样，他们热情得让我有点不舒服，我还是不适应和恋人或血亲之外的人过于亲密。 之外的鬼也不行。 今天的活就干到这里吧。 我散去身上真气实体化形成的衣服，仅剩下小小的内衣裤，然后脱掉它们，来到水边慢慢下水。 寒露在一边看着我，我知道她的视线在我身上一遍遍流转，我也知道她现在特别想扑上来狠狠要我，但她对我还是保持了尊重，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等到我在水里玩开心了玩累了才对我伸手，我就慢慢游到岸边，在浅水处站起来向她伸展手臂做出要抱抱的姿势，让寒露笑出来。 她真的开始解开衣服，我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动作，当她的玉手解开最后一颗扣子让那件绯红长裙滑落时我不由得惊叹她的美好。 这是我第一次观赏寒露的身体，在落日的余晖之下这具娇媚无双的惹火玉体更是增添了几分神圣的感觉，但见绯红女王肤白如雪，黑发如瀑，玉峰饱满，朱果粉嫩，腰身纤细，玉腿修长，即便是最完美的艺术品都比不得她。 “看傻了？” 我懵懵点头：“姐姐。你好美。” “擦一擦口水吧小雨。” 我傻乎乎地擦嘴角，根本就没有口水，寒露见我居然真的信了不由笑出声，她的笑声很好听，又甜又脆，听得我心里像是有只猫儿在挠。 寒露看出我对她的渴望，居然毫不遮掩就带着甜美笑容向我走过来，我怔怔看着她，目光在她明艳的脸庞和粉嫩的玉体之间流连，她扭着腰走过来时白嫩的丰盈有节奏地跳动，简直是对我毫不掩饰地引诱，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大口吸气来避免自己不经允许把她拽进水里侵犯她。 我的姐姐，不要这么对我，我真的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温柔的手臂缠上我的腰，寒露用另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吻住我，我热情回应她的亲吻，唇舌纠缠间所有的遗憾所有的痛苦都快速消失，我像是在沙漠里奔走奄奄一息的旅人，在气绝之前终于找到了绿洲，倒在一汪清水之上，自然是拼命吞咽寒露甜蜜的香津，吻到双方身体火热两腿发软一起倒在水里才算完。 “小雨……你把我吻出感觉了。” 我懵了一下问：“原来姐姐爱我的时候是没有感觉的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 寒露脸上浮出一片羞涩的红云，我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她，在我的印象里寒露永远都是聪颖的，可靠的，冷静的，强大的，她像是天生的上位者和支配者，像是这样流露出一个女人的含羞表情之前是没有过的。她为什么要害羞，说这些话会让她不好意思吗？不，等等，她在爱我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感觉，那么就是说…… 我的脸上也烧了起来，用尽量平稳的嗓音对寒露软声道：“姐姐，这一次，我来爱你好不好？” “那就来吧，好好爱我。” 没有任何迟疑地接受。 我回忆着寒露爱我时的动作和过程想要复制一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等到我真的上手了，等到她真的在我身下了，我却脑海一片空白，双手撑在她身边的草地上无所适从，只望着她绝美的脸发呆，直到寒露用一双玉臂轻巧挽住我的脖子把我拉到她身上，让我们的丰盈紧密相贴，当敏感处互相摩擦挤压时我们同时发出羞怯的娇声。 “傻孩子。不要想复制我的，自己探索。你是我的女人，我也是你的女人，我的身体，小雨想要怎么享用都可以的哦。” 似乎是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梦境过于美好以至于我不愿醒来，我在寒露娇软温甜的雪躯上消耗了全部的体力，等到自己的唇舌发麻两手都酸痛到几乎抬不起来才算是放过她，让她也体会到我的快乐和痛苦。娇艳的女神在身下战栗，喘息，黑发交织，香汗横流，最后一起沉寂，进入梦乡。 “小雨真是精力充沛。” 等到睡醒时寒露第一句话便是这，我笑着看她沾上了草屑的白玉胴体软声道：“真正精力充沛的是姐姐才对吧？我只是要了姐姐一小时，姐姐明明已经到了却还能在五分钟后就反压，折腾我到深夜，红衣君王的耐力就这么好吗。而且……姐姐，有件事我很在意。你为什么……还是处女。” “我为什么不是处女？” 寒露美艳的脸庞上出现了震惊。 “你是说齐安然？我最弱的时候确实是她在保护我，可齐安然跟别的鬼不一样，她并不会对我提出那种要求，也许她会对我产生一些想法但绝不会要我怎么做。我是为数不多可以扛下她灵魂剥夺的鬼，对于她来说我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里唯一可以交流的存在，所以她把我保护起来，又当朋友又当孩子，如果小雨感到难以理解就想想秋意遥。” 我叹了口气：“是呀，想象秋意遥就知道了。她自称是我的姐姐，其实扮演着我妈妈的角色，而我姐姐这个角色是欣姐姐。只是，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严肃回答。” “你问吧。” “我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妻子。” 寒露没有丝毫停顿就确定了我的身份，尽管是一句简单的话，我却眼睛酸酸的。 我是她的妻子。 她也是我的妻子。 就在不久前她把一直保留的完璧之身给了我，我对她的质疑是多余的，她并没有背叛我，也没有把我当做张欣欣的低端替代品，是我自己想得太多。没关系了，我们一起留在梦镜世界，留在这个森林里，在这里静静安度余生，直到某天梦境崩塌，我们和整个世界一起消亡。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我们来说也许是做不到的，但我们可以做到同生共死。 接下来的一天我们没有再亲热，昨日的疯狂消耗了太多精力，红衣君王的阴气无限体力却不是无限，我们都需要好好休息，好在寒露可以用她的阴气供养我，这就让我们两个在浅水处洗了澡去掉一身引人犯罪的味道后可以坐在水边沉默相拥，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太阳再次沉陷下去，满天星光闪烁。 “小雨，把戒指给我。” 我应了一声就把自己的那个尺寸给了寒露，她看了看戒指便笑起来。 “没有司仪没有见证，没有礼堂没有宾客……小雨，愿意嫁给我吗？” 我浅笑：“我很弱经常强出头被打得半死不活，总会给人带来巨大的麻烦，姐姐仍然愿意娶这样的我吗？” 寒露温柔牵起我的手：“我愿意。小雨，嫁给我。” 我轻轻点头，寒露就把戒指给我戴上，然后我也拉起她的左手，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我嫁给你，你也嫁给我。姐姐，以后，我们就是伴侣了。虽然没有法律认证……” 寒露指天凝重道：“天道为证，今日郑寒露与郑冰雨结为眷侣，共富贵，同患难，日后必恩爱有加，相伴而行，若有违背……” 我吻上她的唇阻止她的誓言。 够了，寒露。 够了。 寒露搂着我加深这个吻，简单的无见证婚礼之后我们又在草地上进行探索生命奥秘的爱的行为，如果从高空看的话，赤身纠缠在一起的两位美丽女子像是两条抵死缠绵的白蛇，要将浓厚的爱意延续到终末…… 第293章 蜜月旅行 对于有钱又有闲的人来说，结婚之后出去度蜜月是一个基本流程。 我给老板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个情况，老板没说什么就批了我的假期让我好好休息，我如果还愿意回去他随时欢迎。实际上我是不打算再回去了，他也是知道的，但这个世界的人普遍的平和，就算我不告而别他应该也不会生气。 梦境的世界物质上极大丰富，几乎可以做到按需分配，除了商品房依旧昂贵之外没有缺点，但这是建立在政府的补贴房遍地都是这一基础上的。梦世界的世界理论上无边无际，政府和商人掌控的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只要有精力谁都可以在郊区自建房然后开一家小店过日子，到处都有可以吃的动植物，就算是进入森林当野人都可以过得不错。 结婚的第三天，寒露说要带我出去旅游，我问她是要在现世还是在梦境，她揉着我的头发说当然是在梦境世界，现世已经在白光接核战之下成为死地，亚欧大陆和北美大陆预计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幸存，这时候去现世旅游看到的不是秀丽风光而是满目疮痍，为了不影响新婚的好心情还是不要去了。 梦境世界的自然风光和现世差距不大。不，应该说，远在那之上。 由于是梦的世界，一些在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景观在这里确实存在，比如永久黑暗的水域。 这里是被称为夜西湖的自然水域，无论外界的环境怎样变化都影响不到它，水永远平静，风永远温和，头上的天空永远是一片星光闪烁的黑夜，与遗忘者之地那种没有星星只有一轮高悬的月牙不同，夜西湖的黑夜充满了温柔的味道，让人在黑夜之中，在星辰之下，可以解放疲惫的身心。 “我很喜欢这里。美丽的自然风光和美丽的女孩子，我想要的安稳就是在这里。” 寒露靠在船的栏杆上伸展手臂，我笑着看头上闪动的星辰：“如果喜欢，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吧。整个梦境世界的人没有几个喜欢旅游的，大家都不是正常的生命而是执念所化，整个世界都是执念的产物，每个人的心底也许都在追求一个安稳和平的世界，于是就产生了这座低物价慢节奏的无限城市，但每个人又都渴望一片寂静，因此夜西湖诞生了。姐姐，我一直都没有问，你的执念是什么呢？” 寒露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执念……吗。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执念在哪里，成为红衣君王已经是太久远的记忆。我是鬼，人在死亡后灵体不入轮回而是留在现实成为鬼魅必然是心存执念，我既然成了鬼成了红衣君王一定也是有很重的执念，只是，可能是那时间过于久远吧，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执念是什么。” 我走上前搂住她的细腰，把脸贴在她伴随着呼吸起伏的丰盈上。 “不知道也许是好事哦，姐姐。鬼被执念支撑着才能继续存在，漫长时光中强大的鬼都会忘记自己最初的执念，一旦想起那执念的所在，鬼就会不可抗拒地追求最初的希望，当那执念消失的时候，就是鬼物重入轮回的事后。姐姐，作为幽冥信使，我的工作就是让鬼物找到执念所在，完成最后的愿望，重入轮回，从工作的角度出发我应该帮助你。但是……那样的话，我就会失去你。” “傻孩子。” 寒露拥抱着我笑着，将一个吻落在我的唇上。 我热烈回应她的亲吻，很快我们就一起滚到甲板上。 那夜她对我说了很多话，我已经不记得，只记得夜西湖的天空很漂亮，像是寒露的眼睛一样深邃迷人。 夜西湖很美，但它并不是我们旅行的终点，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 雪一刻不停下着，对于火系的君王来说到如此环境是巨大的挑战，我本不愿让寒露来，但她非要拉着我说是要把所有想去的地方都走一遍，于是我们来到本不该让她出现的万年雪山。 连绵数千里的群山之中冰雪永远不融化，这里的民族习惯了严寒，他们普遍身材高大，身穿厚厚的兽皮，性格憨厚对外来者很友好。他们的房子使用冰块堆砌而成，就像是爱斯基摩人的冰屋，比起爱斯基摩人他们的冰屋更加稳固，在聚落之中还有长着厚厚皮毛的巨大猎犬游逛，它们不是防贼而是防猛兽入侵。 雪山中有变异的老虎，一只老虎趁天黑进村可以造成巨大破坏。 雪山族的族长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头子，他没事的时候就会在自己家门口站着远望无尽雪原，每个路人都会和他热切地打招呼，他也没有一点架子回应每一位路人，不管是谁家里出了事都会邀请族长过去看看。这个名叫布纽特的老头从医学到烹饪无所不能，就连武力上也是极为强悍，他还带领村民在山上开辟了一个修炼场给村民们强身健体。 寒露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要去修炼场看看，布纽特劝了她几句见她兴趣浓厚就答应了。 寒露穿着她的绯红长裙来到修炼场，千里雪川只有在山下才会有平和的天气，上山超过五百米雪是永远不会停止的，在这里她的实力受到巨大的削弱，尽管如此她仍然拒绝了穿上厚衣服的建议，我裹着厚厚的皮袄跟一群雪山族的姑娘们缩在一起看寒露修炼，姑娘们对我又摸又捏像是玩什么新奇的玩具。 “姐姐，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呢。” 我冻得牙齿打颤，寒露笑了笑声音平和道：“因为我找到了恢复力量的法子。这个雪山，有利于我的疗伤。” 我点头用法力撑起一个结界将雪挡住，雪山族从没见过这样的玩法，更加兴奋了。 这个民族人均狂战士，每个人，哪怕是从没有修炼过一天的女人，都具有强悍的肉体力量，一拳打断电线杆，一脚踢飞防盗门不是问题，但他们从来都不曾掌握过魔法或者科技，他们像是猛兽一样用自己强悍的肉体弥补魔法和科技上的差距。雪山族人口不多仅有一百多万却能在这世界割据一方，与城市的女帝互不侵犯，确实是有资本的。 我很好奇寒露说的旅行有利于她的恢复是什么意思，在夜西湖的时候她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像是疗伤或修炼的事情，只把我按在草地上树干上甲板上一遍又一遍地折腾，我敢说如果我不是媚鬼一定会被她要到性冷淡性恐惧。 不，说起来，寒露的灵体稳定性确实是比在夜西湖的时候好了一些，这是我可以感觉到的进步。 为什么呢。 想了十分钟不得要领，我也就不想了，老老实实看着寒露的修炼。 所谓的修炼就是和族长布纽特打架。 布纽特对于魔法一窍不通，也不会任何道术，更没有高科技，只有强悍的肉体和精湛的武技。他的身体已经强韧到可以承受寒露的正面攻击，无论是妖魔一般的黑发还是红衣君王的火焰都无法让他出现大的反应，而他的巨大木剑逼得寒露不得不进行机动闪避。我是寒露的妻子，但我得说实话，寒露打不过他。 自然，如果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寒露可以用君王的无限阴气制造一个人工的小太阳丢过去砸死他，然而在高寒暴雪的特殊环境下，寒露很明显处于下风。 毕竟是切磋，点到为止，布纽特和寒露打了半小时就停手，寒露出了一身汗过来抱住我就亲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感受，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温柔环抱她，不得不说媚鬼真的是神奇的存在，寒露这一身汗我不仅没有讨厌她的拥抱还被她身上那越发浓郁的芬芳撩拨得身体发软，我想要她了。 也许，是我想要被她要？ 那个不重要了。 “我们想要在这里交流一下，可以吗。” 寒露吻了我好几分钟后抬头用沙哑魅惑的声音问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布纽特族长，他点头露出一个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的微笑，带着族人离开，走之前还让我们进到冰屋里去玩，那里暖和。 很快寒露就把我压在雪地上近乎疯狂地索取，她火热的身子和我身下冰凉的雪地形成巨大的反差，让我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我是道尊，我用自己的法力避免在雪地中受到冻伤，但顶着风雪做爱我还是第一次体验。 感觉……很刺激。 当寒露把我翻了一个身让我温软的胸埋在雪中时，我居然产生一股可怕的快感。 不行不行，不能让她一直欺负我，我是她的妻子，可她也是我的妻子，我也要享受她的温柔美好。 “姐姐我也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哎……姐姐……” 这一次她的续航明显要强很多，在雪地里持续了四个小时的欢好后我再也支撑不住冰冷的环境和身体内部的火热两重刺激的攻击，竟在她身下昏死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我躺在冰屋里盖着带毛的厚厚的虎皮，寒露坐在床前含笑看着我，她的手和我的手紧紧相握，十指相扣。 我发现她的灵体稳定性又强了很多。 原来如此。 所以才要蜜月旅行吗。 第294章 逃亡的可能性 我想我知道寒露的症结所在了。 寒露是鬼，鬼是生命在消失之后灵魂由于存在强烈执念不愿转生的异化，它们由阴气构成，而世界是阴阳平衡的世界，鬼要维持自身的存在就需要从外界获得阳气。 先获得阳气再转化为阴气维持自身的存在，看起来可以一步到位直接用阴气，红衣君王有无限阴气根本不需要阳气，然而实际上不是这样。对于鬼物来说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不是阳气而是阳气转化的过程，阳气对于鬼的意义不是人吃饭而是人获得维生素。缺少了阳气转化过程的鬼会被持续削弱，红衣君王可以靠自身的无穷尽阴气硬苟却也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受伤的鬼尤其需要阳气来帮助恢复，寒露好像从不吸阳气，自然就没有恢复的机会。 在这两段蜜月旅行中，我们到了不同的地方，体验了不同的自然环境，寒露制造出的虚假的身体获得锻炼越来越像是真正的人类，像是一个活物，变化场景和我发生亲密关系也是给她提供了转化阳气的机会。 她先吸我的阳气转化为阴气做维生素保持灵体稳定加速疗伤，我再吸她的阴气转化为阳气让自己变得更美丽更健康，这是良性的能量循环，建议别的君王也这么玩。 寒露是媚鬼，媚鬼通过性可以获得更多的阳气补充，还好我也在吸她的阴气转化回来，不然她非给我榨干了不可。 媚鬼特质真是讨厌，就算是她上我也是吸我的阳气。 哼。 我把自己的想法对寒露说了，她想了想告诉我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阳气对于鬼魅来说约等于维生素的推论不错，她带着我四处旅行确实是有意义的，她可以从外界吸收能量，这是所有君王都具有的特权。她提供阴气给我，我把阴气转化为阳气吸收掉，我再把阳气返还给她，她把阳气转化为阴气，这就形成一个小小的循环系统，我们两个就可以在一起苟到世界末日。 “小雨。如果，太阳熄灭了会怎么样呢。” 我想起皇帝所过之处熄灭的那些恒星，他一旦到来太阳必将熄灭，地表人族将会迎来绝望的未来。 地表世界几乎所有的能源都直接或间接来自太阳，在太阳熄灭的最初几天地表由于大气层的存在降温不会很快，一个星期，最多两个星期之后就会陷入绝境。世界会终结，与美苏冷战拥核对峙那种世界毁灭不一样，太阳熄灭带来的毁灭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毁灭，不只是人类的社会，就连整个生物圈都要一起被埋葬掉。 “算了。都来到梦世界了，外界怎么样跟我们也关系不大了。” 我迟疑了一下问：“欣姐姐……” 寒露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放不下她吧。” 我不语，寒露陪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道：“其实……我也放不下她。但，心雨……欣欣不可能逃跑的，哪怕世界要毁灭她也一定会为自己的目标而战至最后一刻，实际上看起来最温柔的张欣欣才是最坚强的存在。在很久以前，我们曾一起参与某次任务，张欣欣以自杀式的攻击将皇帝主力部队死死钉住三天两夜，为玄界联合部队争取到了反击的机会。温柔是她的标签，人们对做这个标签过于相信，甚至压过了她的美丽，可是我知道张欣欣她并不是软弱的女人。为了实现她的目标，这世上没有她不能放弃的，包括她自己。” 我凝视着寒露美丽的脸庞沉默好久才小声道：“我知道。欣姐姐责任心过重，她不会像我们一样逃跑，可是姐姐，和皇帝的战争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就算皇帝到达地球会被削弱我们也赢不了他。人族之间的世界大战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各主要国家都在强光和辐射尘埃中成为地狱，地表世界已经拿不出什么可靠的力量去抵抗皇帝了。这场战争之后，也许人族会灭亡吧。” 寒露抱着我，轻柔抚着我的后背，让我在她怀中入睡，不去想黑暗的未来。 几天后我们离开雪山，去了沙漠。 在沙漠中我第一次看到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场景，一望无际的沙漠中也许存在着什么东西吸引我，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变得足够强就可以保护身边所有人，现在看来，我都保护了些什么。 沙漠中有一座宫殿的废墟，寒露带我到废墟之中挖掘古迹，很快我们就找到通往地宫之路，这里有巨大的壁画，看着那些壁画，寒露脸上有了轻松个笑容。 “神代的东西果然还在这里，这壁画可以引导我们找到古代战舰的所在，应该还有设计图。这是神代兵器，估计可以让地表人族拥有星际远航的能力。” 我看着壁画上的航天舰问：“可以用它来对付皇帝吗？” “不可以。这东西最多也就是可控核聚变水平，航天器能飞到三分之一光速顶天了，皇帝是可以定点瞬移的，无视距离的定点瞬移，神代兵器与神对比还是差了好远。” 我仔细品味着神代兵器这个词语，想了一会儿又问：“姐姐，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可以成为神吗？” 寒露露出错愕的表情，尽管只有一瞬间，我看到她眼底的震惊。 “我知道了。姐姐，不用告诉我，我已经知道了。这是……神之战争对吧？神们的战争，红衣君王也好，皇帝也好，本质上都是所谓的神明，在来到地球这个不会灭亡的战场后都被战场本身的规则压制住成为了红衣君王的阶层。我的想法成立的话，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操作，只要任何一位君王回归到神明的姿态，就可以抵抗皇帝了吧？” 寒露摇头否定了我的想法：“对了一半，但不完全对。这场游戏必须要只剩下一位君王才算结束，而君王不能消灭君王，所以无论人类怎么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皇帝来了我确实不怕，君王不能消灭君王的规则永久有效，只是作为战场的地球会被黑暗笼罩，战争之后也许会成为新的神界结束这场历时过久的游戏。” 我不再和她讨论君王之间的问题，把注意力转移到神代武器上，不多时就在地下找到一条巨大的战舰。 战舰单看外表比较像是科幻作品的太空舰，表面光滑带有光泽，就是找不到入口在哪里。 寒露拉着我来到一处，她抬手击穿战舰的金属外壳然后把门拉开了。 等等，击穿了金属外壳？ 好吧，红衣君王即便是虚弱状态也还是红衣君王，这毫不奇怪。 战舰内部并没有人活动的痕迹，也许我们是最早进入内部的人。 寒露让我等一下，她在墙壁上不知道哪里点了几下，船舱内部的灯依次亮起，不是在头上，是头上墙上都有灯，灯光是温和有点冷意的，不会对人的眼睛造成损伤。在灯光之下我看到船舱内部的布局非常干净整洁，有箭头指引方向，既然寒露没有告诉我不可以乱跑就说明船舱里是安全的，我就跟着箭头走一走，看看是否可以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是神代的航天舰，应该是一艘没能出厂的完成品，也许是订单太多完成之后买家不要了，还没有找到新的买家。当然，也可能是买家，或者是整个神代都在巨大的灾难中短时间消亡。神代的消灭与皇帝无关，皇帝在之前一直都扮演着协调者和仲裁者的身份，往前数五十万年的事情基本都不是他搞的。” 听起来皇帝不是反派，这个消息让我懵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想起神界的毁灭。 “姐姐……皇帝不是坏人的话，神界的毁灭就不是……” “为什么会感觉神界被皇帝毁灭呢？神界的毁灭是诸神自己打的。” 我的思路开始混乱了，不得不坐下来沉思，花了一个小时才平静下来。 “小雨。即便是知晓世界不值得拯救，也还是要拯救吗。” 我点头：“是的。无论何时我都会记得自己是个人，君王也好神明也好，我始终都会坚持自己是人。姐姐，启动这条战舰吧，我们可以带着它回到现世去，用碾压地标的科技力量终结战争，把剩下的人口和资源整合到一起，然后建造太空舰队。” “要和皇帝主力决战吗？” 我吸了长长的一口气：“怎么可能。我要统合地表的力量建立起太空舰队，把地表的人族尽可能多的转移到太空舰上，然后逃出地球。皇帝不是要来嘛，我就先一步跑路，舰队朝着皇帝的方向过去一定能混淆视线的。” 寒露问：“就不怕皇帝攻击舰队导致人类灭绝吗？” “不怕。舰队将分为三个部分，朝着三个方向逃逸，等到皇帝最终到来，留给他的也只是一颗死星而已。说起来我还真的想看看皇帝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真是有点期待。” 寒露笑着揉我的头发，声线温柔。 “皇帝是……女神哦。” 第295章 回归现世 神代战舰内部用我不知道的东西作为动力，我在船舱内走了一圈儿找到动力室，上面有像是汉语的方块字，只不过过于古老看着是文字刚从象形文字发展过来的样子，每一个字都笔画繁多十分复杂，让我不得不启动死亡秀场买来的语言交流能力来进行阅读。在之前我并没有想到语言交流居然是主动能力，我可以选择使用或者不使用。 这条神代战舰全长198米，宽45米，高45米，最多可以容纳300各乘员，使用舰炮作为武器，可以在天空或者太空以二十分之一光速巡航。看着真是个好东西，就是它的能源很诡异，说是使用灵魂作为燃料，如果没有灵魂就要启动备用能源，我还去备用能源开关看了看，问一问寒露这是什么才敢启动。 备用能源居然是核动力。 真的是神代的武器吗。 “这是张欣欣那时候留下的战舰，在过去的一场巨大战争中几乎所有的战舰都被消灭了，只有这一条船留下来被埋葬在地下，张欣欣同时留下了设计图，用这些东西我们可以快速建造同类型战舰。如果我们舍弃战舰的作战能力和高速，只要求它们能飞出大气层的话，战舰的体型就可以放大，内部人员就可以增加，我们可以尽可能多的把人类转移出去。” 我抚摸着冰凉的金属墙壁问：“为什么姐姐会想要逃跑呢，是预感到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皇帝吗。” “不是那么简单，皇帝是很强但我不怕她，我害怕的是我们和皇帝作战后重伤被暗算。皇帝到了地球也是君王，遵守君王不能杀害君王的绝对法则，但这不代表暗中潜伏着的人不会对我们下手。不死不灭的皇帝哪怕是被暗算了都没事，我却不行——如果君王们和皇帝打群架两败俱伤，这时候残余的人族对我们氢弹糊脸，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也就是说……姐姐担心的是人类的背刺？” “他们在神代就是这么干的。” 短暂的对话似乎勾起了寒露的黑色回忆，我沉默看着她，等到她情绪平复了我将视线转移到动力舱的一本厚厚的词典，它实际上是一本操作手册，详细记载了如何唤醒战舰。操作手册是手写的，笔迹像极了，不，这就是张欣欣写的，我以为离开现世跑到梦世界就可以把她断舍离了，没想到在这个世界我同样是需要她的帮助。 我突然很想张欣欣。 不行啊，心雨，你不能那么贪婪。 “可控核聚变……原来在神代就有了如此可怕的技术吗？理论上永远不会消耗完的动力，每一条神代战舰都是一个小世界，这样的科技完全不应该存在于地球……什么？神明的祝福产物？那没事了。” 当我阅读完最后一页时，一道白光从书页投放到前方的墙壁上，张欣欣的身影出现。 她还是那么美丽，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她是最完美最温柔的女神。 “小露，雨点儿，你们还是找到了那条船。” 张欣欣巧笑倩兮，我看着她那张好像永远都风轻云淡的绝美脸庞，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要怕。那条船本就是给雨点儿的礼物，你们可以给它自由取名，然后想办法建立太空舰队，尽可能多的转移人口到天外去。我现在已经被老祖囚禁了，看着我的有好几个骑士，跟自己的下属们也联络不上，想要和外界进行交流就只有这十五分钟。我当初把灵魂分割出去一小片藏在那里，可以拜托妹妹们帮我保护好它吗？只要还有一块碎片，我就还可以重新以张欣欣的姿态复苏。” 寒露点头道：“你注意安全，我们这就去救你。” “哎？不是带着老婆跑了吗？还救我做什么？” “你也是我的老婆。” 我看着张欣欣，假装没有听见寒露对她的表白。 我放不下张欣欣，寒露也是。之前我一直都被自己划出的界限束缚着，但如果世界毁灭，我就不需要承担那些东西，也许我可以同时拥有寒露和张欣欣——代价是寒露同时拥有张欣欣和郑心雨。这想法唯一的阻碍就是张欣欣本人的意见，她对寒露只是没别人可选的时候会和她凑合过，如果我还存在，她是必然不会接受寒露的。 但我还是决定要回去救她，爱情归爱情，办事归办事。 张欣欣是我的姐姐，我不能对她置之不理。 “不要怕。我在这边很安全。老祖的幻想崩玉完成了第三阶段测试，帮助骑士们更进一步，除了早已在顶端和老祖伯仲之间的齐安然没有上升空间，别的骑士都获得了巨大的进步，现在老祖有三个弱君王级别的骑士，加上他自己和齐安然，他们有五个君王级别，这是足以颠覆世界的战力。” 我苦笑问：“确实是足以颠覆世界的战力，我怎么感觉张牧不想干好事呢？他整出这么强大的力量是想要做什么？” “重建世界。” 我愣了一下又问：“重建世界是欣姐姐的目标才对吧？为什么张牧会……等等，世界大毁灭……他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法子来逼出天道吗？想要通过极端的法子来让天道干涉！” “雨点儿真是聪明。地表世界已经被人类自己打碎了，老祖以五个君王级的力量现身于中亚，对全世界发出广播准备做最后的行动，毁灭世界然后重建。各国已经做出回应，但目前来看回应不是很有力，老祖对他们的威胁视若无睹。对了……雨点儿有个姓岛崎的朋友吧？她昨天被林原奈美击落，现在生死不明。” 我叹了口气，伸手想要碰触张欣欣的虚影，手指却穿过那影像。这是她留下的一小块灵魂碎片，我自然是无法碰到的，可是我，很想她，很想拥抱她。 张欣欣又告诉我们不要去找她，张牧在地表已经是天下无敌，除非全世界联合起来不然是没有胜算的，可是银鹰王还在半岛向内地推进，两个拳头同时出击一个砸向中俄一个砸向美日；中国的道士协会在梁老死后就彻底分裂，湖南山东安徽三省道士协会拥立韩诗婵为大道尊，河北山西两省道士协会拥立苏凌云做大道尊，西北天魔宫的现任实际最高领导者刘云也自立为大道尊，中国大地上一下子至少是三个大道尊并立，玄界一秒回到南明。 唯一有实力和张牧硬碰的就只有阴司地府了，可阴司地府才不管这闲事，不管地表世界怎么折腾该死的还是会死，阴司之下冥帝是无敌的，他们毫不畏惧。 光芒闪动几下消失，一片明亮的光幕飞进我的项链中，我很疑惑张欣欣为什么选择寒露的项链而不是她自己的手链，再一想那个根本不重要，我现在必须要赶快动身去救张欣欣。 我希望可以阻止张牧毁灭世界，同时阻止他毁灭世界之后挑战天道。有梦想有追求是好事，一旦追求过于极端就是坏事了，他想要参悟天道的根源，而天道，说实话我并不感觉有制裁张牧的本事。 一旦张牧发现了天道也就是那么回事，他就会失去对世间一切的敬畏之心，到那时候，也许地球会迎来比皇帝降临更可怕的局面。 我和寒露商量一下决定把神代战舰取名为盘古号，这是我们第一条战舰，以后的战舰我们会继续用华夏传说的神来进行命名，如果我们建造了自己的第一艘神代兵器战舰，我会把它取名为女娲号。 战舰从废墟之中起飞，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盘古号穿过空洞飞出。 地表世界的确是遭了大难，到处都是核战之后的废墟，我们刚一回到现世就被两架战斗机跟踪，我看了一眼那飞机，是带有红星的双喷口战斗机，看外表是我在西北战区见过的飞机，但解放军的飞机很少用这种迷彩涂料，应该是俄军的战斗机。 “这里是俄罗斯空军，前方是对银鹰王的战场，不明飞行器立即转向，否则我方将开火！” 寒露在前方的光幕上点了几下，战舰转向朝着中国内地飞去，那两架俄军战斗机跟着我们飞了几分钟便调头离开。 俄军战斗机可以跟到中国内地，看来中俄军事联盟真的成立了。也是，现在面临的是亡国灭种的危机，面对银鹰王几近无限的金属巨鸟，什么都是虚的，只有生存是实在的。 上百公里外亮起强光，一朵白色的蘑菇云腾空而起，我知道那是解放军偷下的氢弹。 战争打到现在，各主要国家都已经到了核弹当鞭炮甩的地步，每一个有条件的国家都在寻求核武器以图自保，就连日本德国这样的国家都在美俄的帮助下快速研发出空投原子弹，如果银鹰王的侵略脚步放缓一点，也许他们还会拥有氢弹和可以机载舰载的核导弹。 所有的条约在面对生存危机时都变得空洞。 没错，只有生存才是第一位。 第296章 朝向深空 盘古号穿过硝烟弥漫的战场在中国内地机场降落，中俄的军队并没有把我们认作外星人或者敌对飞行器，只是警告我们不要离开国境线，也许神代武器的消息他们已经从张欣欣那里得知了。 也不对，张欣欣现在是被白衣人囚禁的状态，只等着白衣人参悟天道飞升了她就是二代遗忘者之地元首，地表世界会相信她吗。 战舰的门打开，两队解放军灵军列在门的两侧，一个穿着黑色灵军制服的上校军官站在中间高喊欢迎清影道尊归还现世，地表世界好像不知道寒露回来了，我看看寒露，她居然连实体一起钻进我的影子里面，让我走动时像是身上被绑了一块大石头，不得不用法力强化自己才能行动如常。 像绑了一块大石头这样的话是一定不能让寒露知道的，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体重，哪怕是女鬼也一样。 “我现在是道尊了，居然就来了个上校接我。” 听到我这句话，那位上校脸一下子就红了。 “对不起！郑小姐，您的归还没有任何先兆，我们联络不上您就以为您已经阵亡了，正在寻找遗体或者战斗痕迹，没想到您又回来了……等到那些将军们回来了，上面可以给您安排一个够规格的接待仪式。” 我笑笑摇头:“随口一说你不会当真了吧？现在这一带是谁负责的？在天空中我被俄军的战斗机拦截了，现在是中俄朝联盟对抗美日韩北约联盟吗？形式如何？” 灵军上校汇报道:“这一带属于西北战区，科技军事方面属于梁卫邦元帅负责，玄界军事方面归天魔宫刘云负责。中俄朝确实形成联盟，但对抗的不是人族而是鬼物，银鹰王过于强大，半岛压制中俄的同时拿下了一半日本列岛，现在美日正在日本艰难抵抗。形式……很不乐观。” 我又问:“遗忘者之地的情况呢？他们是人族的朋友还是敌人？” “遗忘者之地宣布要摧毁全世界，但他们和银鹰王也不是朋友，前几天银鹰王刚击溃了遗忘者之地四个骑士，第一骑士齐安然出面和银鹰王打了一场，银鹰王上风但拿不下对方，然后美军三十发氢弹袭击，齐安然重伤，银鹰王休战。” 我被这消息震惊了。 齐安然重伤？怎么可能？氢弹能让君王级重伤？ 寒露用灵魂交流的形式告诉我氢弹消灭不掉君王却可以削弱君王，红衣君王有无限阴气但最大阴气强度是有限的，哪怕是君王也做不到在不开魂器的情况下脸接多发氢弹，更何况齐安然还不是君王没有阴气无限的特权。 我注意到寒露提及齐安然的时候语气忧伤，就问她是不是担心前女友，寒露很诚实地承认她确实是担心那位好友，但她特别强调和齐安然关系很纯洁，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既然如此，就去看看她吧。 你疯了吗。去遗忘者之地还出得来么。 我浅笑摇头，灵军上校不知道我笑什么也不敢问，我看他诚惶诚恐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告诉他这条神代战舰就交给国家了，设计图也在里面了，快让国家批量生产，我要见灵军的最高统帅。 灵军的最高统帅现在是左德鑫，他是新上来的四号首长，跟灵军每一波势力都还过得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齐安然受伤的消息我的心情变得很好。这绝对不是因为我感觉她是威胁怕她插足于我和寒露之间，绝对不是。我在冥冥之中有种非常好的预感，银鹰王的危机也许要解决了，以遗忘者之地失去一个最高战力为代价。 对于齐安然我是有过一些了解的，知道她虽不是君王却有着不输君王的强大武力，君王最大的优势，无限阴气也被她自身的能力抵消。齐安然灵魂剥夺的能力可以从周围一切生命和灵体那里获取能量，这是一个无法自行关闭的被动能力，通过吞噬世界来获取力量，因此对于非君王来说她比君王更加可怕，即便是君王也不能说就打得赢她。 为了验证我心底的猜测，寒露被我硬拉去遗忘者之地。 她作为鬼可以打开通往遗忘者之地的道路，这是我作为活人没有的能力。 我本想一口气直奔遗忘者之地的中心地带救出张欣欣，想想不现实，下一任女王怎么可能被我们两个就带走，要入侵遗忘者之地至少需要五个道尊同时行动才行。可惜秋意遥没了，不然凑够五个道尊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刚在遗忘者之地行进几公里就被天空巡逻的阴气鸟发现，我们不得不立即撤退。 “小雨。你从来都不做冒险的事，这次硬拉着我进入遗忘者之地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出来了以后寒露就很不高兴质问我对她隐瞒了什么，我笑笑说没什么只是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可惜的是猜错了。对于我的回答她很不满意，拎着我回到首长给我们准备好的房间准备好好审讯。是真的审讯，连小皮鞭都拿出来了。 “我是基于民族大义的，我想要验证的是一件大事。” 眼看寒露拎着小皮鞭不怀好意视线在我胸前转悠，我赶紧对她进行解释，寒露点头，声音又甜又酥:“我知道。我知道小雨真的是为了民族大义，为了人类可以得到更有前途的未来，而不是齐安然重伤幸灾乐祸。” 我闭上眼睛沉默了半分钟才轻声道:“如果我说，我就是，会怎么样呢？” 寒露摊开手掌让那鞭子消散，她温柔抱过我。 “小雨。我不会爱上齐安然。” 我也环抱住她，声音越来越轻。 “姐姐。我害怕。你的过去我不知道，我可以接受欣姐姐的存在，但我实在做不到再接受另一位姐姐……我知道欣姐姐是姐姐的初恋，我对她毫无办法，但是……姐姐，虽然我没有说出来，虽然我对你说可以放心在外边玩，你只要回来我都会欢迎……可是……可是啊……姐姐……我……” 寒露吻住我，阻止了我后面的话。 接下来我们就顺理成章滚到床上，一直纠缠到午夜时分，到耗尽我全部的体力。 我们是恋人，我们互相支持互相信任，但信任早已经出现裂痕。我可以容忍张欣欣，可以接纳和张欣欣共享寒露，甚至把我自己也可以共享给张欣欣，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我做不到更进一步接纳其他人和寒露过于靠近。 “我不爱齐安然。” 寒露又一次对我认真承诺，我则是疲惫地点头就在她怀中睡去。 我相信她不爱齐安然，但我不相信齐安然不爱她。不是我对自己恋人有滤镜而过分高估她的魅力，只因为寒露是媚鬼，媚鬼对于身边的鬼物是无条件吸引的，我的媚鬼特质是女性特攻，郑意涵是男性特攻，寒露却是全性别有效，一个美丽的媚鬼在齐安然身边上百年她居然不动心，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难不成寒露是个假媚鬼？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科研人员拿着张欣欣写的说明书试图复制神代武器，但进展很不顺利。神代武器使用核聚变推动，可控核聚变到现在也是人类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理想，尽管张欣欣同时写了使用阴气推进的法子也没有意义，只有阴气无限的红衣君王可以做到阴气发动神代武器。 盘古号最高可以飞到六分之一光速，但在地表人族手里只有十音速，这是暴殄天物。 专家们夜以继日地进行攻克可控核聚变的努力，如果人类最终实现了这一目标就可以在皇帝到达之前将一部分人送入太空，寻找第二家园，在遥远的宇宙保留下人类的火种。没有谁会去试图迎战皇帝，那是可以让恒星熄灭的怪物，绝不是地球人可以对抗的存在。 人类可以做的唯有逃跑。 摆在面前的道路有两条，一是获得走出地球的能力让一部分人幸存下来，二是大家都跑不掉所有人一起死。人类要深空远航，可控核聚变是唯一的出路，做不到就只有困死在太阳系，当皇帝到来太阳熄灭一起灭亡。 如果可以获得可控核聚变…… 张欣欣依旧联系不上，遗忘者之地的守备并未加强，我又一个人去了几次，没遇见骑士，倒是有几个小兵发现了我但是知道打不过没敢声张，我怕他们叫人也没有攻击，只当来旅游了。 回到地面世界一星期，银鹰王在半岛和日本同时发动两场大规模突进，数以万计的金属鸟顶着炮火和道术前冲，中俄联军以三日内伤亡二十余万的代价将其死死顶在三八线附近，为此朝鲜甚至动用了他们的核武器，总算是熬过了这一波突击。银鹰王想要再来一波大动作至少也得是一个月之后了，只要她不亲自下场，中俄就顶得住。 日本战场却情况不妙，人族近乎全线崩溃，美军争夺制空权的行动全数失败，金属鸟潮水一般吞没本州岛，四国岛也危在旦夕，美军公开宣布他们再输一场就要不得不放弃日本退守关岛。 指原凛花极力挽留，我看着报纸上她泪汪汪的样子感觉很可笑。银鹰王在日本一路平推可是多亏可她呢，装得跟朵白莲花一样。 第297章 心雨的担忧 摆在地表人族面前只有两条路:灭亡或出逃。 留在地球上等到皇帝驾临必然是团灭的结局，出逃也希望不大，人类目前最快速的飞行器也做不到在皇帝到来之前将一批人送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美苏冷战时期发射的太空探测器到现在都还没有飞出太阳系，不带人的小探测器就这么慢，带人的大飞船只会更慢，就算现在逃往也会在皇帝进入太阳系的时候被波及到一起毁灭。 对于地表世界悲剧的未来寒露是一点都不上心，用她的话说我们已经把盘古号带出来上交国家，他们能不能复制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已经尽到了一个公民的责任——张欣欣是灵军副元帅，我和寒露在党政机关没有职务，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到处游山玩水让寒露尽快恢复她的力量。 我们的话题不再避开张欣欣。 既然张欣欣是我们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存在，不如先设定她已经是我们的恋人——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我和寒露都放不下张欣欣，而且对于我来说，张欣欣不只是一个无法割舍的遥远幻想，还代表最大最强的威胁。 遗忘者之地是站在地表的地对面的，张欣欣是遗忘者之地公主，是白衣人张牧唯一的继承人，遗忘者之地下任元首，如果她被张牧日夜洗脑真想通过重建世界来争夺我，那可真是最糟糕的情况到来了。 如果张欣欣成为敌人，地表真的没有任何希望。 我突然拉住寒露揉我胸的手，憋着情.欲的泪问:“姐姐……有没有……别动……有没有……克制火的术？” “姐姐要爱小雨就算不用君王的火系能力也可以，为什么要寻求克制火呢？小雨想爱姐姐的话随时都可以呀。” 我羞红了脸轻轻锤她温润的香肩:“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姐姐，我认真跟你说……先别摸了我又不会跑……我是说如果火系君王被针对了是不是会很不妙？如果姐姐被针对了……” “针对君王？要针对自然系君王只有元素师才行，以我的阴气强度，针对也没有意义。鬼物之间的战斗就是阴气的对决，阴气差太大了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用。” 我闭上眼睛轻笑，脑海回忆起遥远的画面。 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的大前提不错，鬼物的战斗就是阴气的对决，你是君王有无限阴气，可是如果对面也是有无限阴气的君王呢？ 我又想起那千树万树美丽的樱花。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吧。 天下第一炮台法师，虽然阴气强度君王倒数却能在每一次冲突中都能获胜，美丽又聪颖的女神，完美将智力与武力相结合。 如果张牧把她洗脑成功，我们绝无胜算。 只能祈祷张欣欣可以坚持自我，她是一个很坚定的人，如果她不愿意做什么事，谁也不能强加给她。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在游山玩水中度过，银鹰王的部队在半岛和中俄联军拉锯目前是她占据上风，中俄联军还顶得住，一时半会打不来中俄本土，趁着战火还没有烧到本土，我们再看一看祖国的山河，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看到了。 喜马拉雅山永远覆盖一片冰雪，当我们在山巅停下脚步时，寒露展开双臂对着群山大喊我老婆是郑心雨我爱郑心雨，听得峡谷一片回音，我也笑笑跟着她喊我老婆是郑寒露我爱郑寒露，然后非常不走运地引发了小范围雪崩，幸好山下此时没有人不然我们就摊上大事了。 冰雪覆盖的高寒地带，寒露的实力受到很大削弱，我作为活人战力也打了对折，但我突然想要在这里和寒露演练一场。 寒露被我缠得没办法只有答应，当她以发化剑的时候我摇头告诉她用纯能量释放的火力投送模式。 “为什么要让我用炮台法师模式，我不是炮台法师呀。” “即便不是也可以模拟的。皇帝那边必定有炮台法师，到时候我负责跟他对线，所以对付炮台法师的策略我还是要有的。” 寒露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又似乎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她点头让一片黑发从四面八方涌出，我举起右手向前伸出让惊月剑在掌心显出实体。 “姐姐，因为实力差距过大，我不会留手的，要保护好自己。” 这句话刚一落下我就闪现前冲，道尊本身的速度和惊月剑的超加速结合起来让我可以完全超出寒露的反应速度发起第一波攻击，寒露在一秒后回过神来，娇俏身影原地不动，黑发在身前形成壁垒做出硬接的姿态来。 寒露也好陈源也好城镇君王也好，都没有躲避攻击的动作。她们都是依靠红衣君王无限阴气硬抗攻击，受伤了也没关系鬼的主体是阴气可以快速回复，然而这是非常危险的傲慢。 我一口气将一半的真气附加在惊月剑上，将惊月剑向寒露投掷出去，同时左手在背后悄悄拿出一个替身草人，保持最快速度朝寒露撞过去。 寒露的黑发形成一朵危险的黑色玫瑰，玫瑰张开花瓣将眼前带有真气的女人一口吞下，然后她发现了不对劲。 我的剑已经抵在她的后背。 “替身草人？为什么用这么垃圾的东西……” 我收剑平静道:“替身草人是不是垃圾暂且不提，姐姐，如果我也是君王，刚才就已经分出胜负了。你太傲慢了，原地站桩并不合理，即便是君王，也要躲避攻击才对。” “君王是没有必要躲避攻击的。” “如果对方的攻击可能会封印君王权限呢？或者虽然封印不掉君王权限，能封印掉火系能力也就分出胜负了吧。姐姐，不用火系能力，不解放灵装的话，你是打不过欣姐姐的吧。” 寒露眼底划过一道亮光。 “为什么小雨会感觉欣欣是敌人呢。小雨不相信欣欣吗？” “我相信欣姐姐，可是我能相信白衣人吗？欣姐姐是白衣人选择的接班人，必然每天被白衣人进行高强度洗脑，很快欣姐姐就会被污染的。就算我们想要救援，白衣人一边有五个君王级别，这就没法玩，也许姐姐是对的，逃跑才是唯一正确选项。” 寒露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 接下来她告诉我如果张欣欣变成敌人确实是非常糟糕，张欣欣几乎完美克制寒露，黑发作为武器不是寒露原创的而是跟张欣欣学的，火系君王的能力会被张欣欣元素支配的能力抵消掉，如果真的打起来寒露只能凭着灵体强度和张欣欣近战寻求压制。当然，张欣欣的炮阵对寒露也毫无作用，但是不排除张欣欣有封印她的手段。 如果寒露有什么可以被攻破的弱点并为人所知，那个人一定是张欣欣。 寒露一方面自信她的武力足以压过张欣欣，一方面坦言尽管在武力上她比张欣欣更胜一筹，真的决斗还是张欣欣的胜算更大。她和城镇君王，和上任冥帝，和韩诗婵都打过，两负一胜，但张欣欣从来没有输过。 不管是对付实力接近的对手还是比自己强的对手，她未尝一败。 这就让我更绝望了，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同样战胜不了张欣欣。 不同于张牧以五个君王级硬碾过去，张欣欣是用智慧取胜，如果她要对付我们，我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掉进陷阱。 不会的。 欣姐姐怎么会对付我们。 所有人都知道张欣欣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所有人都承认张欣欣是善良阵营，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好鬼那一定是张欣欣。美丽温柔的张欣欣怎么可能会去对付我们呢，她是答应过我不对付寒露，绝对不会主动进攻寒露的。 在两位姐姐之间端水是个技术活，我现在快要把水撒了，得再端起来才行，不然张欣欣黑化了我就傻眼了。 心神不定回到酒店，洗澡时寒露进来把我按在玻璃墙上折腾一番，到深夜才入睡，第二天我被部队的起床号惊醒，本可以等他们集合完毕出操后继续睡觉的我却爬起来要跟着出去。 寒露伸展柔软白嫩的玉臂搂住我的腰就把我拖了回去，她似乎很困，睡得很是安稳，看她睡得这么好我很开心，如果她不是一手搂我的腰一手精确抓在我的丰盈上，我会更开心的。 既然下不去床我就又闭上眼睛缩进寒露怀里入睡，一觉睡到中午才算完，午饭寒露也没放我出去吃而是给我阴气共享要我，把我要得浑身疼。 所以有一个几乎精力无限的老公太可怕了，除了做.爱就不能有点别的事情做吗，这到底是鬼物的红衣君王还是泰迪的红衣君王呀。 晚饭时间我坚决阻止了寒露越来越离谱的夫妻要求，好吧，我是哭着求她放过我，然后获得了一天的休息时间，这一天寒露很上道没有折腾我，抱着仍然浑身酸痛的我躺在床上一整天没下去。 这样下去我会变成床上用品的，不能这样。 第298章 他们值得保护吗？ 和寒露一起的日子快乐又轻松，除了我们会想念张欣欣之外简直是完美，在通讯崩塌的世界也没有电子设备夺取我们的时间，这使得相爱的人可以把几乎全部的时间用来陪伴对方。 在爱情的滋润下我们现在都是神采奕奕，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股掩不去的风情，当我看着镜子里自己似乎永远在微笑的美丽的脸庞，看着那七分纯洁三分诱惑的温甜笑容，突然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 寒露从外面回来时我拉着她的手表达了想要回去看看的愿望，她也答应我的要求带我回到中国的前沿指挥中心，此刻银鹰王的怒火已经大致平息，中俄美日两条战线基本上稳定下来，银鹰王小胜而推不下去，继续打也得不出结果。 停战和约由银鹰王和中美俄四方签署，韩国在日本仅剩下的北九州建立流亡政府，接下来就是人类走向深空的时代，在皇帝到来之前尽可能多地跑掉。 唯一的问题在于神代武器的仿制。盘古号的仿制可以说是毫无进展，两个月过去了就连最基本的材料都没有攻克，动力系统更是让人两眼一抹黑，尽管中国政府邀请全世界的科研人员一起研究盘古号也不能在仿制之路踏出哪怕一步，在未来的五十年之内也很难找到仿造太空舰的出路。 一道巨大的科技铁幕在人族前方落下，铁幕坚不可摧，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右无限远，不能攻破，不能绕开。 盘古号作为一个小世界使用的话可以容纳最多五千人，如果将其作为一个生态系统使用，它可以把五千人带入深空，在知晓宜居星球的前提下设定航向自动驾驶，所有乘员进入休眠状态近乎于不老不死，到盘古号降落了再唤醒他们。 当然前提是先找到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行星，行星不能太远，太远了不能保证路上一直安全；也不能太近，太近了会被皇帝顺手送走。 真是让人绝望的未来。 寒露拿着几张纸过来告诉我人族到现在也没有解析出可控核聚变怎么玩的，倒是幽灵兵团落地了，巨大金属桶钻出很多没有自主意识的红衣厉鬼，现在正在与各国灵军作战，同时灵军那边传来不好的消息，人类联合战线准备用黑域来保护地球。 所谓黑域是彻底堵死通往外界之路的操作，在地球之外形成黑色的壁垒将整个星体隐蔽起来，从宇宙星空坐标抹去地球的存在，外面看起来就是这里有一颗行星慢慢消失再也没有出现，地球之外的黑域可以抵消几乎所有天外攻击，包括让恒星爆炸的话巨大不明能量打击和小行星群。黑域包裹住地球一方面是避免了皇帝到来，另一方面却是封死人族的未来，从此人族再也无法走出地球，那层厚重的黑域不仅封住外界的进攻也扼杀了地表人族离开的所有可能性:黑域之中，速度为零。 任何航天器都无法冲破黑域。 说起来，黑域也是张欣欣的理论，生成黑域的能量场也是她留下的制作方法，据说成本并不高，只需要十万智慧种的灵魂，对于末世这毫无难度，随便杀十万死刑犯就可以做到。 如果先放一部分人逃跑再展开黑域或许是一个好办法，这就需要数量可观的太空舰，要求地表人族掌握可控核聚变，但可控核聚变还是无法触及到的技术，给图纸都复制不了那种。 “姐姐。” 我拍了拍望着天空发呆的寒露，柔声问:“是否人类注定会被锁死在太阳系？我这几天想了一个问题，是不是其实宇宙中有很多的文明，但是每个文明直到湮灭都没能发展出足以星际远航的力量，所以到现在人类还不能和天外文明有真正意义的接触呢。姐姐，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皇帝是宇宙中的邪恶，宇宙中是否存在所谓的正义呢。” 寒露想了一下道:“法庭？那东西应该是所谓的正义吧，提倡各种族和平共处的力量，但不要对它有多大信心，那东西打不过皇帝。法庭可以说是神级文明，而皇帝自身便是神，也许一整个法庭才能对抗皇帝，而法庭不会为一个地球去和皇帝进行全方位战略决战。再回到刚才的话题，法庭也未必是正义呢。它们会发动星际战争引爆几千个恒星让皇帝迷失方向来避免全面战争。” 我敏锐地捕捉到寒露给出的信息:“所以，那个法庭和皇帝打过但是输了，即便不是输了也起码是下风对吧？” “是可以这么理解的。苍龙座战役的具体情况没有谁了解，结果是皇帝单刷了法庭上万条恒星级太空舰。小雨，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法庭大概率打不过皇帝，也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地球去和皇帝开战的。” 我深吸一口气又问:“那么，姐姐，如果我也成为神呢？” “小雨成神面对皇帝也是白给。如果是我恢复巅峰水平倒可以斗一斗，但是也打不赢，只有冥帝在皇帝被击落阴间时开阵地动用冥帝权限能封印它。小雨，不要想这件事，冥帝可不是什么好鬼，不可能牺牲自己拯救地表世界的。” 我仍然不死心:“姐姐，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不打皇帝至少找到一个让更多人逃跑的办法才对吧？皇帝过于强大没法对付，那就离开地球流亡外面，实在不行跑个几十万人为人类留下火种也不是不能接受。” 寒露揉着我的头发笑了，笑完她给我一份资料让我阅读，这是宇宙战争交战报告，基本都是一些小型文明的战争，它们既不属于法庭管辖又不在皇帝的势力范围，自生自灭那种。无数可以星际远航的文明正在争夺资源而展开大战，资源匮乏一是发展的需要二是皇帝毁灭了太多星系，它们不敢惹皇帝只能去跟自己打得过或者打得着的文明菜鸡互啄。 神明游戏已经初见雏形，我知道这是君王们的一场游戏，那位皇帝——我的那位姐姐，一定会来找我。也许她真的是想要和早已死去的张靖再打一次，也许她只是来毁灭地球抹除人类，总之她是必然会来的，她的到来也必然不是好事。 如果我可以站在和姐姐们一样的高度，是不是就可以在必将到来的巨大战争中拯救更多的人呢。 皇帝，真的就不能和平共处嘛？ “小雨。不要想太多，那些事情不该你来思考。人类的未来，是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的……在末世之中不共同抗敌反而互相丢核弹的人类，真的值得神们去保护吗。” 寒露给我一份新的资料，是一个宗教。 该宗教认为人类已经无药可救，罪不可赦，做好的结果是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可以将人类一劳永逸消灭掉。这些人后来分裂出两派，一部分认为可以用强大的力量来逼迫人类走上正道，另一部分认为不必那么麻烦把所有人都杀了就好了。宗教分裂出的两派也在内战，具体到玄界就是天魔宫和未知的神奇组织——天魔宫正是想要借助外力改变世界的那一波人。 人是很难做到自觉的，所以要严刑峻法，依靠强大的武力去压制人的欲望，让人回归到过去那种田园牧歌时的纯洁美好。 真是……绝望的未来呢…… 我深吸一口气，又开始想张欣欣。我发现我想她的时候还挺多的，我本该坚守一心一意的爱情，可是我还是会想她，会怀念她的拥抱她的亲吻。我承认我是爱张欣欣的，只是她表白太晚让我和她错过。当然不是说我不爱寒露，这两个女人我哪个都不愿失去。 我果然，很差劲吧。 接下来一个星期我都没有想那些让我烦心的大事，好好跟在寒露后面，她在哪我在哪，这种不动脑子的生活还挺不错的，唯一的问题可能就在她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需要到恶劣环境，每次都给我弄得很是狼狈。 寒露又带着我去深海，对于火系君王来说这里可以说是最危险的环境了，我们乘着深潜器一直沉降到水下七千米处，她让我穿上死亡秀场买来的那件潜水服陪她出去走走，我毫不犹豫答应，火系君王走在海底每一步都很艰难，我即便穿着特殊潜水服也感觉到巨大的水压，几乎走不动路。 “海底是很凶险的，不只是暗流，还有可怕的怪兽。小雨，拉着我的手。” 寒露传音对我如此道。 我笑了笑，隔着潜水服我的笑声她听不见，但我也是会传音的。 “姐姐。深海没有怪兽哦。阳光无法照到海底，深海是永恒的黑夜，不会有大型生物的，就连大型植物都不会存在……” 我突然停下自己的演说，震惊地凝视刚才晃过的巨大影子。 很大，超出想象的大。 那东西至少有一公里长，速度极快，像是一条有好几个脑袋的大蛇。 寒露摸了摸我的头，在海下做这种动作有点滑稽，我却笑不出来。 “姐姐。那是……皇帝的残党吗？” “不是。是地球的意志，不过殊途同归，总归是要消灭地表人族的。” 第299章 群体失忆 半岛的战争渐渐平息，银鹰王吃下南半岛和大半个日本后不能再向前推进而止战，在这期间遗忘者之地和银鹰王也交手数次，齐安然被美军氢弹糊脸重创后被银鹰王俘获，我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转折，也许银鹰王终于会明白她的心之所在。 玄界报纸上提到了齐安然的伤势，银鹰王用她的无限阴气为其疗伤，在一个安静的夜晚我摘下那个袜圈看着它在掌间消散成点点微光，知道我再也不会和陈源有什么牵连。我不能再借用她的力量，同样的我也不会再被她所困扰，那段孽缘到今天终于是走到尽头，全然了结，以陈源终于找到所爱的方式。 五天后，人族开始收回半岛。 陈源带着齐安然消失，金属帝国一夜崩塌，俄军和美军在短暂辉煌的金属帝国旧址展开赛跑，由于中俄与半岛有陆地连通，美日又被挤在北九州，在圈地比赛中他们显然是吃亏的，因此美国人不干了，再一次挑起战火。 我发现这世界的人似乎忘记了美俄刚结束的核摊牌，五亿人口死亡的核战刚结束这又怼上了，一个个都是只有七秒记忆的金鱼吗。 我拉过一个灵军的上尉把他揪到没人的地方问他怎么看美国，上尉回答美国人很坏不过眼下还是需要和他们联合的，他似乎把北约对中俄的核战给忘得干干净净，最离谱的是我问他怎么看待核战，他回答核战不会发生在人类之间。 不可能。 中俄和北约确实爆发了核战，全球有超过五亿人口直接死在核武器的强光和热浪中，剩下的人也不过是在废土之上苟延残喘等待一切结束。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太阳的光芒一天比一天温和，核战扬起的尘埃大量进入大气层后遮挡住太阳光，接下来会是一个持续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冰期。 抱着强烈的怀疑，我联系了国家的首长们，他们也全然不记得有过一场核战，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实在是太坏了，让我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生，究竟是我在做梦还是真的有那么一场核战并导致了地表温度锐减？如果说是我记错了，为什么我会对它印象那么深刻？我甚至记得核潜艇于北冰洋破冰出水核弹发射的场景。 如果说是他们记错了……怎么可能整个世界都失忆？ 我决定四处走走对这个已经变得陌生的世界有更多了解，于是我就那么做了。 等到几个小时候我回来，天开始下雪，一片素净让我的心更凉了。 整个世界都变了。 所有人的记忆都变了。 道法和鬼物不再是封建迷信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每个人都学过一点点道术对鬼物有过基础的认识，和我记忆中的世界完全不同。 有人，或者不是人，总之有什么强大的存在纂改了所有人的记忆。 它可以做到这一步自然不是我能够对抗的，我注意到连上海道尊马天鑫都没有感到哪里不对劲，某种不能见光的力量悄无声息之间就完成对全世界的侵袭。还好它只是修改记忆让人团结一致忘记不愉快，要是它给人类输入憎恨那岂不是……等等，我之前的记忆真的就不是灌输的虚假的东西吗？ 是谁能做到这一步？皇帝？还是法庭？ “这是张牧的计划。” 寒露从背后搂过我的腰柔声道:“以放大器增幅他的力量来干涉整个世界的人类记忆，那些记忆将在打倒幕后操纵者也就是张牧后恢复原状。群体记忆修改一直是传说中的力量，那是君王特权，而君王也只能对一个城市进行记忆更替，像张牧这般同时对十数亿人生效的更替在历史上从没有被记载过。” “我感觉打不过白衣人，除了打倒他还有其他的办法解除这个术吗。” “没有。白衣人毫无疑问在一天天变得更加强大，幻想崩玉帮助他不断获得红衣的力量，很快他就会组建庞大的军队进攻现世，以毁灭世界的方式倒逼天道出现，然后硬撼天道。白衣人追求那么久的天道真相，现在那个真相已在眼前，更不可能放弃。” 我叹息道:“真是再也不会听到更坏的消息了。姐姐，我们要怎么做呢？白衣人既然可以干预每个人的思维和记忆，也就可以轻易把那些不受干扰的人设定成敌人，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面对全世界的军事力量。” 寒露幽幽道:“不是白衣人。” “啊？” “我所知道的君王里，只有那个女人可以做到大面积纂改记忆。” 我嗯了一声先是点头表示知道了，继而瞪大眼睛后背发凉。我知道寒露口中只有那个女人可以大规模纂改记忆的那个女人是谁，我也在一直努力避免和她为敌。 如果是她的话，我们是没有胜算的。 我告诉寒露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遗忘者之地，我要验证这个群体失忆是谁在操作，就算我已经默认了是她也要再求证一下。我真的不想和她敌对，但我也确实不愿意毁灭地表人族。 地表人族被抹去了彼此敌对的记忆，他们也忘记了皇帝的存在，只知道会有强大的敌人到来并且人类必胜。我不知道人类必胜这么荒谬的结论是哪里来的，总之如果他们再不跑可能就来不及了。皇帝暂且不论，单是想要毁灭世界追寻天道本源的白衣人都能让他们后悔自己没跑路。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化解危机呢？战争不可能赢，逃跑的话地表人族哪里有要逃跑的样子？打不过还不跑是相当愚蠢的。 寒露对我想要去遗忘者之地的想法予以否决，说我去了可能就要回不来，张欣欣不可能放我走。我亲了亲她的脸承诺我一定会回来并且会保护好自己，我不让张欣欣见到我，就是去调查一下情况。 说了老半天寒露也不愿松口，无奈我只好先放下这事求同存异，出门到游乐场玩耍。 明明是和寒露一起到的游乐场，怎么她去买奶茶就再也回不来啦？周围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天色也在暗下来，不，不是天色暗下来，是整个世界暗下来，所有的色彩都在减弱，变成梦境中常见的那种昏暗。 梦的世界吗。 寒露，你还在吗？ 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手腕的手链也失去踪迹，就连法力也全部被封锁。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很明显我遇上了很大的麻烦。有一个梦鬼明知道我是道尊还袭击我把我拖入梦中，并且隔断张欣欣寒露和我的联系。 等等，为什么…… 我看不见了。 完全无法和寒露关联的世界吗？我的视力是和寒露的契约保障的，现在这个世界没有寒露，我的视力也就没有了。 是哪个小天才把我拉过来的？ 我已经没有了法力，红衣能力也不能用，只能凭着直觉来往前走，百步撞了三个人，好在我是个漂亮女孩没有挨打，可是这样太危险了，我不能再盲目行动。 头好疼。 有什么东西要钻进脑袋里，我抱着头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没能阻止它，尽管我也知道那只是我的幻想。 往前走十步，不用怕跌倒，不会摔倒，会有人保护我。 再往右转，走一百五十步。 右转，走十五步。 前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我抬手摸了摸，像是一个圆圆的木桩，还挺大的我坐上去是完全没问题的，于是我就坐着休息，这时候有人拉住我的右手，我不知道是谁，只判断对方是女人，她的手又软又滑触感超级好。 女人拉着我的手给我戴上了一个……戒指？ 等等，我好像结过婚了？为什么又给我戴了一个戒指？ 我知道我有一个爱人，是一个女人，当这女人拉住我的手我会感到心安和快乐，她一定就是我的恋人吧。 嫁给我。 “什么呀，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 再嫁一次。 我笑了起来。 “好，那便再嫁一次。” 眼前的世界突然又恢复了光亮。 我困惑地看看周围，没有一个人，连一只鸟一只虫子都没有，那么大的环境只有我一个会喘气的，刚才给我戴上戒指的那女人真的存在吗？ 说起来一分钟前我还看不见呢，居然说让我嫁给她就重见天日，这太厉害了。真的了不起的能力，奇怪，这么厉害的能力为什么我不感到惊讶？难道我以前见过？ 一个人的游乐场实在没有什么好玩，我即便是所有项目免费也过于凄冷，我在云霄飞车边迟疑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自己坐在旋转木马上沉思，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布娃娃。 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布娃娃，但是它的出现让我毛骨悚然。 布娃娃过于诡异，不是一个新的玩具而是旧玩具，是一个一人高的大熊，洗得很干净但有一股莫名让人害怕的味道，两颗扣子做的眼睛居然流露出凶光来。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看就很不正常的布娃娃。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我要回家。 好吧，游乐场的大门紧锁着，我试图爬门的时候那个布娃娃好像动了，吓得我又从门上跳下来。 被困在游乐场了吗。 第300章 幻术？ “小雨？小雨？醒一醒？” 世界恢复了光彩，我看着寒露绝美的脸庞陷入沉思，怀疑刚才那一切究竟是真实发生的历史还是我的幻想。地府大概是找到了完全消除信使特权的手段，到现在我是完全失去了信使的权能，之前的免疫幻术的特权也没有了，如果刚才不是梦鬼的袭击而是幻术的话，我现在是不是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中。 空气中残留着古怪的能量反应，是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不是鬼物也不是妖怪，更不是活人的法力，我不知道它源于哪位高人，只希望高人不要对我抱有恶意。 接下来就是和寒露关于到遗忘者之地探索的谈判。 无论我怎么劝说寒露她都不允许我去遗忘者之地，说是张欣欣这会儿状态不知道怎么样，我去了可能就回不来，我也知道眼下情况不妙，可我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我需要见一见张欣欣，需要知道她现在出于什么样的形势之下，是否安全和自由，如果她是处于被控制的状态我会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寻找机会再救她，因为我知道白衣人把她视为唯一的接班人，是不会太为难她的。 为了避免我跑去遗忘者之地，寒露每天都对我严密看守，我感觉自己像是个被拐卖到山窝里的女大学生。 不过，被爱人密切关注的感觉还不坏。 我的思维更接近张欣欣而非寒露，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现在我稍稍有点本事了就想要去帮助身边更多的人，而寒露无论是弱小时期还是强大时期都懒得管别人的事。寒露对于人类是整个世界都是冷漠的，红衣君王太强大太高傲，她甚至不像张欣欣一样作为一个地方性神仙来庇护一方，只单纯用鬼物最原始的方式来吞噬别的鬼物，吸收活物的魂魄加强自己。 我知道寒露是没少害人的。所有的君王中，或者说在所有的强大鬼物中，寒露算得上比较暴戾好战的，即便是在红衣君王里面她也是能搞事情的。红衣君王里大概只有张欣欣可以说是一个好鬼，在不久前我又知道温柔的张欣欣实际上在谋划着更大更恐怖的毁灭，果然红衣君王没有看得上人类的。 我可以被她们重视是因为我也是君王。 遗忘者之地的天空永远都是那一片死寂的苍凉，漆黑的没有星星的黑夜中只有一轮惨白弯月，当我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滩上时能体会到一股悲伤和消沉的气息。这是被遗忘者的聚集之处，罪孽深重的阴物妖怪们被陷入此处，永远厮杀，互相吞噬。遗忘者之地的顶尖强者不如别的世界，但它有无穷无尽的鬼物，每一秒钟都在产生新的鬼，每天都有新的鬼王产生和消亡，这是一片理论上没有尽头的无限世界，与梦境的无限城市颇为相似。 我终究还是来了。 闯入遗忘者之地并不困难，我甚至穿过鬼物聚集的森林抵达这里唯一的人工建筑物，远远看去一片接连的雄伟宫殿，宫殿整体是白色，在宫殿上方数百米有一层蓝色的光膜，再往上就是弯月和夜空。不知道那光膜是什么，我需要抵近观察一番才能得到更有效的信息，而作为入侵者我是不能再靠近的。 有一队小兵过来了，我得藏起来。 这些小兵也穿着制服，它们显然经过了一定的训练，步调一致，面容看起来像是刚死不久，阴气却是一点不轻，我判断这一个巡逻小队五个鬼全部都是鬼灵，应该比起普通的鬼灵还要强一点，因为我注意到他们的腰间都挂着一把刀剑，刀剑的样式很不一样，一看就不是组织发的刀而是自己的灵魂武器——在幻想崩玉的帮助下将自身的一部分灵魂分割出去形成魂器，作战时解放魂器将那一部分灵魂返还给本体，可以做到发挥出拥有魂器之前的两倍战力。 如果是鬼王，这个倍数可能是三倍到五倍。 我并没有自己的灵魂武器，惊月是别人的剑给我用的，清影剑早就没有了，我确实是一个道尊可是让我同时面对五个高级鬼灵说实话我是有点虚的，最重要的是这几个鬼物看起来还只是一队最普通的巡逻兵，如果他们寻求援助是不是会把骑士叫过来——想到骑士，林原奈美的扑克脸跃入脑海，我摇头把她可怕的形象赶走，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出手。 “公主殿下最近心情好很不好，陛下让我们去找那什么七叶花，遗忘者之地怎么可能会有那东西。” 看起来最粗壮的一个小兵抱怨道。 “044，别说那些没用的。找不到花我们至少要找到相关的线索，不然我们回去就要被骑士大人全都杀了。公主殿下身子弱，陛下想要为她好好调理，我们这些小兵只能为主子服务啊。而且你想啊，陛下马上就要打有史以来的最大战争，打赢了陛下飞升，打输了陛下也回不来了，遗忘者之地的新君一定是公主殿下，把公主殿下伺候好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真的吗？我可以有一个名字吗？” “别说名字，说不定能当公主殿下的保镖呢，到时候我们也有带房顶的屋子住了。” 鬼物们交谈着离开，我等到他们从视野中消失才敢冒头，刚想反方向离开就向侧方闪躲，意识尚且没有察觉到危险，身体就已经做出了本能的规避反应。 一个身材高大的恶鬼出现在我身边，他带着一个像是牛头的面具，背后插着还几把锈迹斑驳的铁剑，全身好几处可怖的伤口。它有一张大嘴和长长的手臂，嘴里生满利齿，手指尖端有长长的爪，背后还有一条尾巴，这个怪物看起来很眼熟，让我想一想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它……我想起来了，这就是在山村里被寒露秒的那只噬魂怪物啊！ “呼呼呼呼……女人……我又见到你了……” 噬魂怪物从背后拔出一把巨大长剑，这是它身上唯一没有生锈的武器。 我满脸无辜：“那个……请问你谁呀？我们见过吗？为什么要说又？” “别装了！都是你的错！我原本只是一个快乐在山林中吞噬灵魂的野兽，是你带着红衣君王杀害了我！现在君王不在你身边，我要杀了你！感受我的憎恨吧！” 我用一根手指挡住噬魂兽的大剑温柔道：“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像我这么厉害的道士怎么可能会带着君王把你杀了呢？我自己就够把你杀一百次的，为什么还要麻烦君王。你是一个噬魂兽对吧？也许你是被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杀死的，那个女人道号叫做清影道尊，是人间的大叛徒，爬上了妖帝的床抛弃人族，我可跟那种妖艳贱货不一样，我心怀天下……你不信吗？不如你过来看看，仔细看看我是不是跟那个杀了你的女人一样？” 噬魂兽将信将疑朝我走过来，吸了吸鼻子仔细感受了一下道：“味道很像，不过好像长相确实有哪里不一样……对了，那女人没你骚。” 我一把掐住它的脖子把它摁进地面，空着的另一只手扬起一个法诀打在它身上，当爆炸声传出时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这是在遗忘者之地。 是敌营。 噬魂兽这样的辣鸡我随手一挥就能秒掉，可爆炸声让远离的巡逻队伍快速折返，有小兵吹起号角，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有数百个士兵在朝这边跑，一定是警戒机制启动了，遗忘者之地的安保队伍开始聚集起来想要消灭入侵者。 我还是太不冷静了，居然被一个低级怪物给刺激到了，这样不好，不好。 鬼物们快速围过来，我想了想就收敛真气，拿出一颗小小的玉塞进嘴里闭口不语，这东西会把我的阳气完全遮挡住让我看起来像是一个无辜的过路鬼魂，由于我没有携带武器，集合起来的士兵们也把我当做过路野鬼，有一个队长问我有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我保持微笑指着自己的嘴摇头假装是一个哑巴，他们就不再问我，从我身边快速跑过了。 哎呀，真是好危险，差点就要和一大群鬼物在遗忘者之地直接开片了。 世界一下子又变得充满鲜亮的色彩，我眼前还是那个游乐场，还是空无一人的摩天轮，天空是纯净通透的蓝色，看不见太阳，几朵白云静静漂浮着，整个天地都一片寂静。 为什么我又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我……仍然没有走出那个幻术吗？还是说我早已在梦鬼所营造出的梦境之中，我实际上一直都没能走出血色乐园，一直都徘徊在迷梦中？所谓清影道尊也只是我的幻想？ 不，如果我真的是从进入乐园就陷入梦境的话，至少现在我的信使特权是还在的，免疫幻术的能力会生效，我不能免疫幻术说明直到我获得道尊认证的记忆都是真实的。 那么，哪里开始才是假的呢？ 到底是哪位高人，为什么这么玩弄我却又不消灭我？可以把道尊困在梦境中的话，要一巴掌拍死我也不是不可能。 除非……我对那个人很重要，他认为现在还不能杀我。 第301章 来，一起玩游戏吧 如果我中了幻术，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无法追源，我只能小心翼翼沿着乐园的道路走着，边走边留意周围的环境，防备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游乐场是我很喜欢的场所，如果这场所里没有让人恐惧的鬼影晃动那就更喜欢了，此刻我的道术完全不能使用，只好惹不起躲得起尽力避免和任何一个能轻松掐死我的鬼物接触。 绕开了两个鬼影后我开始回忆关于游乐园的东西，为什么我会在游乐园里中幻术，我此刻究竟是在幻术中沉沦还是已经离开了幻术清醒过来。说实话我并不能做到很好区分出自己的状态，在之前的幻术中我也保持了自己的感知，那个大人物刚才做得到现在也一样做得到。这一次环境持续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没有变化，寒露不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有鬼却没有一般语境下的善鬼，我看见鬼物们相互搏杀，一个狰狞的鬼影把另一个鬼影击倒后像猛兽一样扑过去将它撕碎，把光芒闪动的碎片大口吃掉。 往前走了几百米，我看见一个带箭头的方向牌。它是个平平无奇的方向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它总感觉如果我沿着它的指示方向走可以离开困境。 于是我就按照方向牌的指示行动，走出五百多米后我看到一团红影，就算是隔了好远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可怕的力量。 果然如此。 在等待我的，果然是君王。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我即便是个吊车尾道尊那也是道尊，一般的鬼王要对付我还真得掂量掂量，只有红衣君王们不受我的进阶影响，对她们来说过去我是一只小奶猫，现在我是长了牙的小奶猫，本质上没有区别，除非我恢复到君王的本体才能和她们进入一个世界里，但即便我恢复君王本体也是最弱君王，变化并不是很大。 君王缩在广场之中，周围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个鬼，我看她好像是很痛苦的样子，为幽灵服务的信使职业病发作，竟然过去想要看看她是怎么了。 “小妹妹，发生了什么事。” 君王抬起头来，她的长发散开露出一张可爱纯净的小脸，但看到这张脸我极为后悔不赶紧跑而是过来招惹她。 “来，一起玩游戏吧。” 我现在没工夫和你玩游戏，我想要赶快离开这个诡异的游乐场，回到现实世界，回到寒露身边。 明明想要拒绝，一张嘴说出的却是好的。 我惊恐看着她，第一次感觉眼前的小孩子那么陌生。 “嗯。就是这样。姐姐，我们一起来玩游戏。第一个游戏就是灰姑娘。” 我对天道发誓我绝对没听过一个叫什么灰姑娘的游戏，如有谎言天打五雷轰，但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像个实体娃娃一样温柔对君王说我知道了就按照您的要求做，然后君王蹦蹦跳跳离开了，我走向百步之外的鬼屋，当我踏入鬼屋后那道幕布落下，周围的环境变成了中世纪的欧洲。 灰姑娘的故事我大概还记得，是一个富人家里有三个女儿，小女儿是前妻所生，日常被后妈和姐姐欺负，灰姑娘在一些魔法生物的帮助下正义战胜邪恶嫁给王子人生逆袭，大体上是这么一个故事。问题是我在这个故事里面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呢？我的外貌并没有改变，一个东方女人怎么看都不应该扮演灰姑娘的角色，让我扮演白雪公主还靠点谱。 我懂了，一定是需要我扮演魔法生物，我就是帮助灰姑娘战胜邪恶走上人生巅峰的女巫。 我的灰姑娘在哪里？ “现在，灰姑娘，你该回家了。” 对呀，灰姑娘你该回家了，正义的魔女要帮助你走上人生巅峰……我这是在朝哪里走？不，我不要去那种冒着浓烈阴气一看就不安全的地方，快住手我不要去！为什么我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我的脚在自作主张前往一座看着像是宫殿的建筑物，我甚至看得见宫殿门口站岗的两个红衣厉鬼士兵，这会儿我没有战斗力他们一巴掌就足以让我原地去世。 不管我怎么抗拒，不受控制的身体还是进入了宫殿，门口的士兵目不斜视没有拦截我，进入宫殿后我的身体恢复自主行动力，但是我想要跑出去的时候被士兵挥起武器挡住，我大概能猜出来现在我已经是进了宫殿没有皇室指令无法随意出行，那没有选择便在宫殿里走一走好了。 灰姑娘的剧情不对呀，和我记忆中的灰姑娘完全不一样。 前方有一个身材纤细看起来像是个大美女的身影，她穿着修身束腰长礼服，如果我去向她寻求帮助的话，多少会有点作用吧。 为什么。 为什么跑不到边上，为什么无法碰触到她。 我现在仍然是在梦中吗？仍然处于血色乐园的幻境中吗？ 等等。 血色乐园。 梦。 幻境。 君王。 我……大概知道了我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所谓最后的道尊考核，这最后的道尊考核并不是为了让人类尽可能多的拥有玄界高端战力而是让地表人族和幽灵互相消耗，在生存或者毁灭的选择中没有谁会主动选择毁灭，因此卷入其中的人类或幽灵明知道自己只是一盘大棋中的棋子乃至于只是棋盘也要努力存活。道士消灭幽灵则道士活，幽灵消灭道士则幽灵继续停留于世间，人也好鬼也好他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就是白衣人的计划。让地表的人类和幽灵最大限度相互消耗，无论哪一方赢了剩下的力量都不足以面对白衣人的遗忘者之地骑士团，到那时白衣人横扫现世进逼天道，他可以获得天道的本愿知晓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本质，张欣欣可能就要毁灭世界重新规划一个美好的世界了。 可是不对，还是有哪里不对。 地表世界的武力主要的不是鬼王道尊撑起来的而是红衣君王和大道尊们撑起来的，更确切一点说红衣君王占了七成，君王不能消灭君王，白衣人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 除非是有法子消灭君王，不然他所做一切都没有价值。 我不知道白衣人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可是我想要保护身边的人，保护目之所及的世界。 这个世界并不美妙，可这不美妙的世界有很多值得保护的东西，我不想让它成为宇宙的尘埃。 宫殿里没有我认识的人或者鬼，我只好一个人在里面乱跑，这会儿我可以确定自己不是灰姑娘，我需要帮灰姑娘完成剧本走上巅峰成为人生赢家，那么眼下我要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灰姑娘她在哪里？如果我不能找到她，说别的都是没有任何用的，我得先走到灰姑娘身边去才行。 一个鬼兵向我跑过来，我想他一定又是巡逻兵，这种巡逻兵五分钟过去一波，平平无奇。 不料他到我面前单膝跪下。 “小姐，请随我们来。” 小姐？这肯定不是我。要知道灰姑娘可不算是一位大小姐，她在家里的地位那真的是一言难尽，就算是放在外面也没有人看她一眼，属于那种谁想打谁就可以打的可怜孩子，宫廷的卫兵绝对不会如此谦卑跪在灰姑娘面前，如果那么做了一定说明这个被跪拜的人不是灰姑娘而是什么大人物——皇后公主之类的大人物在灰姑娘的故事中似乎没有出现，难道是王子的未婚妻，另一个国家的公主？我穿成了一个大反派？ “小姐，公主急召。” 公主急召？ 难道…… 我点头便跟鬼兵进了内殿，杀气石的墙壁封锁了所有的气息，从外面无法捕捉到任何有效信息，一进入室内我就发现巨大的危机。以地面上深色大理石组成的道路为界限，小小的君王躺在巨大王座上，数千红衣厉鬼身着铠甲分列台阶之下的两侧，整个大殿阴气浓郁到已经显出了实体，让我每一次呼吸都十分困难。 仅仅是进入这大殿就让作为道尊的我几乎跪倒在地上，好在进来后我的力量恢复了，惊月自动给我开了生命保障避免我被庞大的阴气碾碎。如此程度的阴气怕是没有任何活人能够承受下来。 不，有的。如果她还在的话……也就只有她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保持战斗力吧。 我的……秋姐姐…… 红衣厉鬼们两眼无神像是傀儡，实际上它们还真的都是傀儡，所有的红衣胸口都有一处留白，那是伪红衣的标志。 只有一个红衣厉鬼不一样。 只有王座之上的那个小女孩。 她的衣裙是那么鲜红，红到刺眼，没有一丝杂色。 我曾以为成为道尊我就可以成为棋手，真的成了道尊才发现我仍然是棋子。 信心有一点受到打击，但我还是花了点时间平复情绪，小步走向台阶上的公主，不是我不想走快，实在是阴气过于沉重让我的身子移动艰难。 如果想要我拥抱你的话，为什么要压制我。 丽娜。 第302章 你是谁的女人？ 我知道她是君王，知道君王和普通鬼物之间的距离比地表和太阳的距离更加遥远，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对我释放出这么强大的压力。在现出实体的阴气之中我步履维艰，开着惊月的生命保障也只能小步向前，等到我走到台阶之下时终于耗尽了体力跪倒在地面上，膝盖和小腿骨撞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疼得我眼泪都落了下来，不过还好我忍住没哭出声。 大概是我跪倒的声音惊醒了那安睡的君王，她睁开眼睛看向我。 “姐姐。” 她没有让我起来，自己从高台上缓步走下，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小高跟在石板上敲打着有节奏的响动，我咬了咬牙低头避开她的视线，长发散落遮盖住自己的脸不让她看到我在哭。尽管我并不能完全理解局面，君王生气了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她现在随时可能捏死我，就像捏一个橘子那样。 “姐姐。我这些日子在宫里读了很多书。” 我读了很多书。 她的用词是我，而不是幼态的丽娜。 我不接话，受伤的腿很疼，我身体直打哆嗦，她却完全没有分享阴气给我疗伤的意思，不只是她，就连空气中那些像黑雾一样的阴气都不可吸取，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样子的她很可怕，我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许我会被杀，她终于发现了我是一个善于欺骗的女人。 “姐姐那时候让我多读书，我却没有听姐姐的话。姐姐是对的，书永远都不会读得太多。我花了三天时间读懂了冥帝的权限，知道了自己除了不能离开冥帝宫之外可以做任何事，可以支配阴间的一切——毕竟，当这世界无法对抗的外敌到来时，还是要牺牲我去封印那个敌人呢。” 我想要辩解想要说不是的我不会牺牲你，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我是没有打算牺牲她，可我是怎么做的呢？我判断出无论如何地表世界也不存在任何一点战胜皇帝的可能性之后就和寒露一起逃跑了，想要在梦世界逃避灾难，最后实在放不下张欣欣才选择回来，至于眼前的君王，我一直在利用她，在重要的抉择时刻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我也知道了冥后意味着什么。” 小君王用她的小手轻轻摸着我的头顶，细小的手指勾起我的一簇长发在鼻端轻轻闻着。 “姐姐的味道，无论多少次都很喜欢哦。” 那股压迫的阴气更沉重了，我不得不跪趴在地上大口呼吸，小君王站在我的前方，她的视线落在我的衣领内，沉默了约莫半分钟才笑道： “很漂亮。很白。” 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作为冥后要对冥帝负责的，在冥帝有需要的时候，冥后必须无条件献上自己的一切——书上是这么说的。可是，我的冥后，当我需要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你在和红衣君王们混在一起，作为冥后你的立场本该是和她们敌对的，作为幽冥信使你也应该消灭君王，可你选择和君王恋爱私奔，背叛了我。”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头继续哭，我知道她一定会放过我。即便是现在已经进入了暴怒状态，她也没有对我怎么样，但是我大概守不住和寒露的约定了。从法理上讲我是冥帝的女人，冥帝无论对我怎么样都是冥帝内宮自己的事，从实力上讲我不具备反抗的条件，她想侵犯我的话，我除了张开腿任其发.泄之外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连自杀都做不到。 “我不喜欢这样。很不喜欢。” 沉重的阴气终于散去，我吸了一口气刚站起来，那气势又山一般压过来，我没有防备就被再一次压倒，双腿又一次狠狠磕在石质的地板上，这一下撞击非常重，甚至可以听见骨裂的声音，我没忍住惨叫出声，低头就看见自己的腿，膝盖有两处明显的伤口，血正在慢慢流出。 “朕让你起了吗。” 她的用词是朕。 我心下蓦然一冷。 她真的是一个起码达到标准线的冥帝了。 “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起来。” 说完她就又回到在王座闭上眼睛，我跪在地上抽泣都不敢大声，好在她没有压制我的法力，还给我开了阴气共享，这让我可以通过吸她的阴气来疗伤。我知道对于媚鬼来说吸对方的阴气意味着什么，在这样的境地下我实在没有其他的选择。 跪了一个小时，我的双腿都快失去知觉时小君王才开口问： “想清楚了？” 我怯怯道：“清楚了。” “清楚什么了？” 我咬了咬牙道：“我不该欺骗陛下，不该长期出去不回冥帝宫。” “还有呢？” 还有？怎么还有？不应该啊？她还是个七岁的小孩子，不应该有别的想法才对？ “你是我朕的什么人？” 许是见我迷惑不解，小君王问了一个颇有深意的问题。 我小声回答：“我……民女是……陛下的姐姐？” 小君王眼底涌现出一股寒意，那股沉重的压力又倾泻下来，我不得不低头将身体近乎于贴到地上尽可能化解那压力。从她相当不悦的视线来判断，我的回答并非她期望的答案。 我犹豫了一下用楚楚可怜的哭腔回答：“妾身……妾身是……是陛下的女人……” “你还知道你是朕的女人？” 小君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掐住我的脖子把我举起来，一个几岁的小女孩举起一个成年女人看起来很是惊悚，但鬼的世界不能用常理去推断。幽灵世界一切都是阴气强度决定的，虽然我看起来比她大，真的动起手来我是全面被碾压，甚至她不用出手，用阴气外放都能压死我。 “陛下……妾身……” 我被掐得呼吸不上来，不断地咳嗽，就算拼命拍打她的手也无济于事。 在我快要被掐死的时候她终于松手让我落下来，我一重获自由就大口呼吸，小君王看了我几分钟才又转身走回到她的王座上，她走得很慢似乎在等我拉住她，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不对，因此我又花了一点点时间去思考，等到她走完了一半台阶我才鼓起勇气站起来，快步上前拉住她的小手。 “丽娜！丽娜，不是那样的，我……我没有要抛弃丽娜的想法，我只是……” “真的不会抛弃我吗？” “真的！” “怎么证明？” 我心一横正色道：“我是冥府之妃，冥后大印在我身上，我不会背叛丽娜的。别忘了丽娜，你是冥帝宫之主，你是阴司地府的统治者，我是你的女人，所以我也算是冥帝宫的主人，我不管是想要对抗那个即将到来的皇帝还是想要挫败张牧的阴谋都需要动用阴司地府的力量，所以我不会离开。” “好说。用现实的东西来证明我对你是有用的，这很不错，但我还不是很信。” “那丽娜要怎么才会信呢。” 小君王脸上露出一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绝不该有的危险的笑容。 随后她轻声命令道：“脱了衣服。” 我迟疑地看着满大殿的鬼兵伪红衣：“丽娜，这样不好吧？我是你的女人，无论要对我做什么都不能在大殿之上，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的人，嗯，其他的鬼物，被他们看到了……” “一群没有智商的伪红衣，他们不会有任何想法的。不过你说得也对，那边让他们离开。” 小君王挥手让数千伪红衣化为血线朝她飞去，我看着无数血线被她的衣裙吞没，暗自估算着如果是自己能比密集的血线强多少。等到血线全部消失了，小君王再次对我提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要求。 “脱。脱光。” 我眼里泪光闪动，可怜兮兮看着小君王：“丽娜，没有谈判的余地吗？我可以用别的条件来交换吗？” “不换。我就要睡你。现在就要睡。” 我慢慢解开衬衣的第一颗纽扣，不死心地问：“丽娜，不是这样的，丽娜还很小，知道要做什么吗？” 丽娜捏着我的下巴冷笑：“知道。这些天金丞相给我找来很多书，我学到了很多东西，等下我要在姐姐的胸部上试一试，就先尝试十种玩法吧。如果姐姐是说我这个样子不合适，我……这样就可以了吧？” 小君王变成了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真的很美，看上去青春无辜单纯可爱，形象接近张欣欣但缺少张欣欣那种圣洁不染尘埃的仙气，反而带着一股暴戾的味道，一看就是美丽的暴君。 “金丞相告诉我太小的孩子是不能有房事的，这个年纪最合适。这样的话，一只手就可以抓住姐姐的胸部呢。”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这金丁玺果然从来不干好事。 但我还想垂死挣扎一番，于是在解开第三颗纽扣时温柔问：“丽娜，陪姐姐玩个游戏好吗？” “等我先睡了姐姐再玩。” “可是……明明是丽娜拉着姐姐玩灰姑娘的游戏啊……” 第303章 灰姑娘 小君王完全没有放过我的打算，用她沉重的阴气压迫着我逼我脱衣服，我两眼含泪尽力拖延时间，但她变得好狠心看着我哀求的目光反而更开心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胸口像是等不及要扑上来抓住揉一揉。 继续这么下去可不行，要怎么办才能让她放过我，哪怕是暂时放过我也可以。 “丽娜……我……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小君王伸手握住我的莹润揉弄，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像个婴儿一样充满新奇感，我想要挣扎却被她的阴气压制住不能动弹，只有流着泪求她不要再做下一步。无论从法理上还是从实际上我都反抗不了她，亏得丽娜是个女鬼不然我现在都不知道生了几个鬼婴了，难道我就注定是个床上用品的地位吗。 “丽娜……可以爱我吗……” 我急中生智，在她抓住我衬衫胸部位置要撕开时抢先哭着请求，果然小君王停下动作茫然看着我，见她稍微冷静了些我就趁热打铁对她进行教育：“我可以和丽娜做任何事情，但是丽娜一直都没有问过我的想法不是吗。就像丽娜玩姐姐的胸部，是完全不在意姐姐自身想法的……丽娜难道就不想让姐姐主动抱着丽娜，躺在丽娜身下被丽娜爱，叫丽娜的名字吗。” 小君王脸上遍布兴奋的红晕。 “想！那么丽娜要怎么做？”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呀。她确实是有强大的武力，只要她想她可以随时侵犯我一百次而我除了任其凌.辱之外毫无办法，但她居然放弃自己的优势来和我玩一场爱情游戏，武力上打不过你玩游戏我还玩不过你吗。虽然很对不起她，我必须要想办法逃跑，我不要背叛寒露，我的身子只能给寒露用。 其实……如果是张欣欣的话，她想睡我也……不是不行…… 想起寒露和张欣欣，我的脸上也发烫，小君王错误将我的变化理解为对她害羞，进一步解读成我其实也是爱她的，于是她接受了我的游戏邀请，可惜的是并没有立刻和我玩游戏，因为周围的空间发生波动，有什么强大的东西正在快速靠近，黑雾从开始崩裂的小世界边缘进入，恶臭也随之而来。 我想我知道不请自来的家伙是谁了。 头上的天空被黑色腐蚀出一个大洞，一个巨大的脑袋从外界探入，那个脑袋看起来像是一个鳄鱼头，由尸体，白骨，瓦砾和各种垃圾组成，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恶臭，我只是闻到味道就差点吐出来，小君王好看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注视着它，等到那巨大头颅靠近了才冷然出声。 “汝等这是在挑衅冥帝吗？” 怪兽并不会回话，张开大嘴朝小君王扑去。 “丽娜！” 我想起死亡之海的遭遇，急声提醒道：“快躲开！那怪兽无视灵体攻击！阴气攻击对它是没有作用的！” 小君王淡笑：“没有作用吗。” 巨大头颅继续靠近，我想要抱住小君王逃跑已经来不及，站在原处的小君王也没有逃走的打算，但见她抬手一指，鲜红血衣上开始飞出万千血线，那些血线在空中化为一个又一个只留下心口空白的伪红衣，继而万千伪红衣又聚拢成一道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剑柱，朝扑来的巨兽正面迎了上去！ 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巨兽居然被那一束剑光击穿，它庞大的形体也在被快速吞噬分解！ “所谓无视阴气，只不过是无视低等级的阴气，被级别碾压的话所有的规则都是毫无价值的。冥帝是唯一不需要唤醒权能便可以和神明对抗的存在，其存在自身便是神，梦境中的怪物要对抗神是不可能实现的。应该说很聪明吗，只派出一个分身而不是亲自过来，不然朕就可以一劳永逸把它解决掉。” 血线又被丽娜收回，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怎么要睡我的都是这种我无论怎么努力都反抗不了的变态呢。 “丽娜，刚才那个怪物……是梦世界的吗。” 丽娜点头小声解释：“对的，梦世界中的王者，深层梦境最深处的东西，每个生物心中最阴暗的东西所化。因为是梦境的王者，在离开梦世界后会被极大削弱，面对全盛状态的红衣君王几乎是没有抵抗能力的。如果有红衣君王打不过一个碎片，那只能说他不配当君王。” 我抽了口气想想寒露说她见了死亡之海的怪物也只能自保，是她在夸大对方还是她已经削弱到打不过怪物的地步了。 “现在没有谁来打扰我们的游戏了。姐姐，来玩我们的游戏吧。” 于是继续灰姑娘的游戏，周围的场景又一次发生变化，我又穿上陌生的衣服，这次衣服是件旧衣服，破了好几处很符合灰姑娘的定义，就是破的方式跟我的不一样，不是磨损而是被利器切割，像是现世中小年轻拿刀裁剪之后的牛仔裤。衬衫又轻又薄可以看见里面的内衣，甚至内衣也很单薄，不小心的话不说随时走光，至少随时凸点是一定会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丽娜会让我穿这种衣服，她应该对我有很强的独占欲，不想让我的身子被人看才对。是哪里出了错吗？ 老实说灰姑娘的故事跟我关系不大，我在很弱的时候也不是灰姑娘而是类似于女主身边的心机婊。那种角色，要我扮演灰姑娘是强人所难。想归想，我是绝对不敢对君王这么说的，只能委屈憋着眼泪回到灰姑娘的家里，和童话故事里面说的一样，我的活动范围在厨房。 好在我是个道尊，用法力支撑一个结界让自己休息一下隔离开灰烬没有难度，那两个凶恶的姐姐想要欺负我时被我一个拍到墙上一个踢进柴堆里，不消半天她们就不愿意再见我，不敢再动手而是阴阳怪气人身攻击。 我发现我的战力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面对君王会被瞬秒，面对普通鬼王能苦战获胜，对于鬼王之下可以碾过去。说实话我的水平在整个玄界——把人鬼妖加一起计算，也是可以排进前五十的，可惜来打我的都是君王，我这个排名意义不大。 灰姑娘的游戏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丽娜会认为我适合扮演灰姑娘。那么她是什么角色，王子吗？不，她的名号是童话公主，从来都是一身公主裙没有任何想要做王子的打算。灰姑娘最后是嫁给了王子，在王子继位后成为王后，是不是我按照剧本走一遍就完成了这场游戏。可是会这么简单吗，丽娜会轻易放过我吗。 等一等，如果丽娜要做的不是促成游戏通关而是引导游戏失控，是不是就可以解释通了？ 我深吸一口气，离开厨房翻墙出门，这会儿是深夜，街上没有行人，只有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因为在黑色城镇的遭遇，我对月亮有心理阴影，看了月亮好久才敢迈出脚步，一路上总感觉有什么人在跟踪我，当我停下脚步时又什么都没有。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后面。 很强大。 我可以确信有东西正慢慢靠近我，而且这东西非常不友好，我卖身都保不了命那种。仅仅是出现就让我有巨大的恐惧，我可以确认它在我背后，但我用任何法子都发现不了它。危险的感觉越来越沉重，我的双腿已经发软，又不敢停下来，只有继续向前走。这期间我想要回到自己家，但灰姑娘的家被看不见的东西设下了结界，我根本无法靠近。 街上总算是出现了一个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醉汉，我犹豫一下就向他走过去，醉汉弯着腰似乎是在呕吐，然后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叫喊着鬼有鬼跑远了。 我快速思考了他刚才的动作，也许是这个鬼只能弯腰从胯下看。让我来试试。 于是我就弯下腰从自己胯下朝后看，看到的是一双高度腐烂的赤脚，腐尸的臭味也将我包裹起来，最糟糕的是那个身体在弯腰，马上就要对眼了。 我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但深夜的街道没有人理我，只听得背后狰狞的笑声越来越近。 前面没有路了，我是被逼到了死胡同吗。 没办法了。虽然很丢脸，救我，丽娜。 那压力突然远去，熟悉的阴气在背后出现，我惊魂未定大口喘气，吓跑了鬼物的男人扛着剑一脸郁闷，不是楚江王还能是谁。 “天字第一号水货阎王居然吓跑了鬼王？” “注意你的用词。”楚江王脸色阴沉道，“我是因为在现世有限制，只能发挥出三成功力，不然跟君王我也能打一会儿，这个童话世界没有任何限制，我是满状态阎王，怎么会打不过一只癫鬼？倒是冥后殿下大半夜不要在外面乱跑，这外面鬼多得很，作为一个美女道尊你该对自己的诱惑力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从你出来那一刻起这街上的厉鬼要不就是想吃你要不就是想上你，对于冥府这真是一个巨大的噩耗。我不得不放弃巡街来保护你的安全，要是你有了什么闪失，冥帝一定会撕了我。” 第304章 清理门户 尽管在之前的作战中一再失利，被童话公主秒被寒露秒被白衣人秒，实际上楚江王还算得上一个比较强的阎王。就像他自己说的，阴间的鬼物离开地府会受到削弱，除非他们是奉命出征才不会被限制，至于奉谁的命令，那当然是冥帝自身。 地府的政治构架是四不像的，它有一个至高无上生杀予夺的冥帝，但冥帝一般情况下端坐于王座之上不理政事，朝廷的事情由丞相来处理。丞相由冥帝任命，一般情况下就是在地府大贵族或者数百年一次的地府科举考试中的状元担任。由于大家族长期拥有最好的教育，大多数时候科举状元就是大贵族的世家子弟。 军队和警察系统理论上归属冥帝管辖，实际上冥帝出不了宫不了解外面情况，这方面都是交给十殿阎王六大鬼判去干，冥帝只负责闭眼盖章。在大多数人眼里，冥帝是被囚禁的猛兽，那些可以随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阎王和鬼判比起遥远的冥帝要更加可怕。 “你想了什么。我再说一次我真不是水货，我是很厉害的，曾经十殿阎王里面排第三的，现在削弱了也轮不到我垫底，你不要那种看什么很可怜的东西的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你可怜！” “最好对我尊重些。”我抬手轻轻捏住楚江王的下巴，微笑看着他英俊的脸，语气轻柔:“十殿阎王，是冥府的将领吧？十位被册封的节度使，阎王权限并不世袭，而且战败后很可能会被剥夺阎王阶级成为轮回道的守门鬼。因为战败而被剥夺节度使权限的阎王，之前我也是听说过的。” 楚江王咬牙切齿，眼底闪过一道厉芒。 “你以为打得过我？你确实是道尊，这不假，然而你的战力并没有到达真正的道尊标准，要威胁我，不觉得……”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楚江王被我打懵了，一脸无措瞪着我，我又给他另一侧脸一巴掌，声线冷了下去: “跪下。” “你……你敢……” “我以冥府之妃名义命令你。跪下。” 楚江王深吸一口气跪倒:“是属下逾越了，娘娘恕罪。” 我摇了摇头温和道:“楚江王，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你并不聪明。是，我确实很弱，确实打不过你，但是，我需要亲自动手吗。你是看丽娜玩弄我就觉得我不受宠了是吗。不怕实话告诉你，不管丽娜怎么跟我闹，我都会是唯一的冥后，只要我不主动抛弃她逃跑，你就别想翻天。回去告诉白衣人，我会带着冥府的阎王们在现世迎接他的，让他把欣姐姐赶紧给我放了。” 楚江王突然抽出了剑朝我刺过来，我原地不动，金色的华光形成结界挡开了他的突袭。那是丽娜放在我身上的冥府后印，只要有它在，凡归属于阴司王廷直接管辖的鬼物都伤不到我。换句话说，凡是地府带编制的鬼都对我造不成伤害。 “皇后娘娘！属下本不想这么做，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楚江王向后跳出，举起一块令牌集中阴气，然后将令牌捏碎。 我知道他刚刚毁坏的是代表楚江王阶级的令牌，阎王这么做等于是宣布叛乱，很快其他的阎王和鬼判都会朝这边集结，将反叛力量扼杀掉。五十公里之内有阎罗王在，他好像并没有立刻过来的意思，应该是丽娜想要看看我成为道尊后有多少长进。这样也好，作为冥府皇后，正好我要清理门户，消灭掉投靠白衣人的楚江王。 和我预想的一样，失去阎王职权的楚江王只不过是比较强的鬼王罢了，作为一个道尊我尽管处于下风也不是不能打，只是我们打架的时候扮演灰姑娘恶毒姐姐的两个小鬼在边上疯狂舞动实在是影响心情。它们的本体是一个蝴蝶结和一条腰带，都是丽娜当天衣服上的饰品，它们的所见所闻所感可以同步给丽娜，难怪那天她们欺负我老是奔着我的胸口腿间打。 我可爱的小妹妹被金丁玺给带坏了，变成了一个污女。 可恶的金丁玺，别让我抓到你。 不能再打持久战了，哪怕阴气差不多，拼体力作为女性的我是一定会吃亏的，找机会一招决胜才行。 楚江王似乎是看出我的想法拒绝和我一招决胜负，他一直在消耗我的体力，边打边朝着双界方向靠近，很明显是要跑路，我也边打边发送信号命令附近的阴兵部队堵住双界不要让楚江王跑了，打了五分钟后双方消耗都很大，但没有人受伤。 “皇后娘娘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很多。”楚江王大口喘气道，“平常见到的时候皇后娘娘永远在挨打，我以为娘娘很弱，现在才发现原来娘娘很强，远比想象的要强，哪怕是放阎王里面也排得进前五的那种强。即便是我恢复全盛实力也难以击败娘娘。这是我的失误。我……还有一个问题。” “没有爱过。” “你想什么？我的问题是……娘娘是怎么知道的？我投靠另一位陛下这件事应该在地府没有人知道。” 我浅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你的行动不像是冥帝授权。你在保护我不要死了，会这么做的除了冥帝就只有白衣人，而冥帝要折磨我定然不会让你来的，那街上的厉鬼也是她的随身物品所化，她最多是把我打个半死然后拖去侵犯，是断不会杀我的。” 楚江王叹息:“我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骗了。如此也好，我终于可以从冥府离开，回到陛下身边去了。” 我猛然意识到不妙。 另一位陛下。 我先入为主认为他是投靠了白衣人，另一位陛下指的是白衣人，但如果他口中的陛下是遥远的威胁呢？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与我自身为中心，百丈范围内被割裂。 楚江王瞪眼，他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滴出血来，失去阎王权限的他正在慢慢恢复成厉鬼原本的姿态，身上那件黑色的地府阎王制服也破碎成灰，露出一件血色的长衫来。 “画地为牢。娘娘，不至于这样。” 我看了一眼撞在头上约一公里高度消散的信号弹微笑:“很至于。如果我没有看错，你那个信号弹并非玄界内部产物而是来自天外。用光形成一张带有数千恒星的坐标系对深空发射出去，只要有简单的标记就可以视为路标发出的信号指引，白衣人曾经也给我这样的特权。那个信号被发射后，皇帝就会到来，那就全完了。” “我太小看娘娘了，想不到娘娘比看起来要聪明那么多。” 一束光从外界照进我画出的画地为牢小世界，我抬头看向天空，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裂缝，有巨大的东西趴在裂缝处将一束光照下来。 我不知道光束是否具有杀伤力，在第一时间选择躲闪，光束将楚江王吞没，他在光芒中狞笑，我突然想起那并非攻击光而是空间阻断光束，是鬼王迎来拯救同伴的能力，光的内外是隔绝的两个世界，此刻我已经不可能留下楚江王了。 “皇后娘娘，再见了。” 我咬了咬唇抽剑冲向裂缝尽头的巨大阴物，在中途被一道白影击落，林原奈美指尖绿光凝聚，一发亡灵冲击光朝我当头落下。她动起手来没轻没重一点不怕打死了我被白衣人制裁，我觉得这样不行。 阻止我追击后林原奈美和光束一起消失，裂缝闭合，留下我一个人傻傻站了十分钟。 还好，楚江王投靠的是白衣人而不是皇帝。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灰姑娘的游戏是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就让我回到宫殿和丽娜好好交流吧。丽娜是个好孩子，如果我好好和她讲道理，她会让我走的。 虽然代价是她隔着衬衫抓住我的胸部玩了五分钟，总算是跑掉了。 好危险，已经被丽娜玩出反应了，要是晚一分钟没跑掉，我就会主动亲吻丽娜献上自己的身体了。媚鬼特性确实是保命利器，同时它也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和困扰。 吸了丽娜太多阴气，又被她弄出了反应，现在我可以说是步履维艰，身上发热脚步虚浮，腿心已经湿了一片，周围的阴物被媚鬼发情的信息素吸引围过来，又被道尊的气势震慑不敢上前，不然这些奇奇怪怪的阴物一定会扑上来侵犯我。 好难受。 寒露。 寒露你在哪。 我好难受。 我用最后的力气又发动一次画地为牢，这一次我用法力遮挡住半径只有三米的小世界边缘，颤抖着伸手向自己裙下。再不获得慰藉我恐怕会死，既然寒露不在身边我就只好自己动手…… 当我的手指碰到自己腿心的细软裂缝时，一只温柔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拉了出来。 “呜呜呜……难受……” 她身上幽冷清甜的味道让我着迷，仅仅一个拥抱就让我本就迷乱的意志彻底溃散。 我紧搂着她纤细的雪颈，把自己的整个身子塞进她怀里，大口呼吸她的味道。 “爱我……” 第305章 最聪明的女神 来人勾起我的下巴给我一个绵延的吻，她用自己的真气压制住我混乱的媚鬼暴走，一个吻结束后我的呼吸和心跳开始恢复平静，但她并没有放开我而是抱着我温柔抚摸我的后背，又等了好一会儿我睡着了她都陪在我身边。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深夜，我躺在一片绿地上，枕着佳人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大腿——尽管没有看见对方的脸，我也能知晓她确是一位极美的女子。 她身上清甜的味道让我心旷神怡，虽然醒了我并没有从她腿上起身的打算。 “宝宝。” 我看向声音的源头，黑发的女子带着面纱看不见脸，那双眼睛温柔似水，清丽无双。 “你是……” 这双眼睛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我的记忆里有这么一双美丽的眼睛却没有这么个人，于是我和她对视着陷入沉思，直到她捏了捏我的耳朵在我唇上又落下一个吻。与之前不同，昨天是我媚鬼特质暴走主动求欢，她上了我也只能说是我自己下贱勾引她，可今天我神志清醒是不能像是她的恋人一样被她亲来亲去的。 我是这么想的，然而我的想法并不重要，她还是压制着我吻得我舌头都麻了才放过又开始气息紊乱心跳加速的我，让我快要冲出的眼泪最终没有流出来。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从她的吻之中我可以感觉到爱意又能判断那不是单纯的爱情。她似乎是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孩子，让我想起童话公主，但和童话公主还是有明显区别的，她身上的味道不是童话公主那种混合着鲜血的芬芳，是一种更纯粹更安稳的味道，我闻着她身上那股淡香竟会想和她这么一起过也不错。 “这位姐姐，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她点头又摇头:“我见过宝宝，宝宝却没有见过我的本来面目。” “那……你是谁。” “最聪明的女神。” 我先是嗯了一声继而猛然大惊，她见过惊讶不由轻笑，笑声清脆悦耳带着一丝丝的媚，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媚鬼。就算我这么问了，女神也否定我的猜想，说她不是媚鬼而是清鬼，我能看谁都是媚鬼说明我对美女的抵抗力极差，见到一个漂亮女人就心生歹念。我觉得她说得对，于是很忏愧地反省一下自己。 说起来我身边有好几个清鬼了，张欣欣，齐安然，现在又有一个最聪明的女神。清鬼无欲无求的鬼物，这种人死后居然会变成鬼已经是一个奇迹，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呢。 “女神姐姐，你不是张牧吗。” 最聪明的女神温和道:“没听说过他。我平常不出门，不认识几个人，就看看直播找点乐趣，张牧是个很厉害的媚鬼吗？” 我尴尬摇头:“不是，张牧是遗忘者之地君王，手下有一大堆鬼王，不久前还在中亚宣布称帝要征服世界……” “这样吗。真是个疯狂的人。” 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似乎记忆里有最聪明的女神是遗忘者之地君王这种信息，当我问她时她轻轻摇头否定了我的想法让我不要想太多，还说我可以随便找人问一问，她怎么可能跟遗忘者之地君王是一伙。对于死亡秀场那边她倒是承认了，告诉我保护好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我小心翼翼问女神对于你来说我是什么定位？女神一面说我是她的孩子一面搂着我的腰让我跨坐在她腿上，坏心地用她光洁的大腿摩擦我裙下的敏感处，这哪里像是我妈妈会做的事。最聪明的女神一定是对我有不和谐的想法但从她的表现来判断，这种想法目前是可控的，她不会因为我不回应就强了我。 这是个好消息，如果她要对我做什么，我还真没办法。 和最聪明的女神一起过了几日，并没有发生什么越界的事情——尽管她会抱着我捏我的脸，会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有时候还会不经意般碰到我的胸，但每一次都没有停留。她是一位君子，不但不对我做坏事还把她的真气共享给我，当然我知道她共享阴气给我是想我依赖她，实际上没安好心，只是我不自觉就想要向她靠近。 如果我把最聪明的女神和之前的经历串联在一起，很容易得出女神的真面目是谁的结论。 最聪明的女神很温柔，能温柔到这地步的，我记忆中只有她，是她吗。 再一次拥抱时我已经对她的怀抱产生依恋，萌生出就这样被她抱着我也抱着她永远不要分开的想法。但我终于还是抛开那种想法，花了一点点时间平复自己加快的心跳，忽而伸手抓向女神的面纱。 女神并不闪躲任由我摘去她的面纱，这张脸却不是我想象中的女人。 面对我的愕然，女神又是一笑，她笑得极美极温柔，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沉寂下来。 “宝宝以为我是谁。” 我一时语塞，女神捏了捏我的脸微笑道：“告诉宝宝也无妨。我在死亡秀场的平台ID叫做最聪明的女神，这不是乱起的名字，也不是我自恋，是我真的世界最聪明。嗯，宝宝并没有露出不相信的样子，是知道的吧。有些时候，智力是比武力更管用的，我编制出美妙的陷阱诱导强者们相互厮杀，阴司地府，红衣诸王，道士协会，连同遥远的皇帝，所有的存在都在这一盘棋局中。当然，我自己也在。” 我想了一分钟没有明白她的意图，于是小声问：“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为什么要欺负我，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该是你的目标吧。你是死亡秀场的老板，我是一个临时主播，本来不该有什么交集，而且我已经有恋人了，我已经结婚了，不会告诉我你也是人.妻控吧？” “如果是你的话，什么样的称呼我都没有关系。”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最特殊的存在。明明是红衣君王却坚定不移站在人类一边，明明之前是黑暗的少女却在获得力量之后成为正义的伙伴，神的力量和人的不屈在你身上完美的交叉融合，你是最好的观察对象。我们红衣君王本该为抹除人族而努力，你却想要将造物主的失败产物挽救下来。” 我轻声问:“人类的存在……是错的吗？如果是错的，造物主是否要对此负责？” “是的。造物主对此负责，并且会消灭人类，挽回错误。” 挽回错误。 我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用词。 “女神姐姐。所谓的造物主……可以等价为……神……吗？可以告诉我关于更多神的事情吗？” “是的。想知道的话，就拜托我吧。” 我疑惑问：“想要我怎么拜托你？” “很简单，只要宝宝脱光衣服然后两手捧胸说‘请主人享用’再送给我品尝就好。” 我气得一脚把她蹬下了床。 “哎，开个玩笑。宝宝，穿上衣服，我带你去看有意思的东西。” 她离开房间还给我带上门，等到我穿好衣服跟上去，发现外面是一片园林。我似乎来过这片园林，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很亲切，就连最聪明的女神本身都让我有种想要依赖亲近感，可是等到我仔细一看就发现这院子我并没有见过，好奇怪，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我曾梦见过这样的院子。 “我以为这里会有一座凉亭。” 最聪明的女神浅笑道：“宝宝想要的话，明天就可以见到哦。” “女神……我该叫你什么呢？总不能就叫你最聪明的女神吧，叫女神又好奇怪。” 绝美的女子揉着我的发温柔笑着，眉眼间尽是宠溺。 “叫我霜月好了。我没有凡间的姓氏，如果雨……宝宝想要让我跟着你姓郑，也不是不可以。” 我点头道：“那霜姐姐，可以商量一件事吗？” “放你走的事不要商量，没得谈。” “哎？不要这样嘛~~” 如果不是她的话……不，不可能不是她，除了她之外，还会有谁让我有如此的亲近和依赖感。 为什么一定要以另一个面目来见我呢。 因为她想要我，想要完全的我，并且不愿意和别人分享。 可是…… 为什么一定要用那样的法子来得到我。 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抵抗的。 或者说……实际上并没有走到那一步？我们之间，还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霜月。 雨……宝宝。 人类的存在是错误。 短时间之内接收了太多的信息，现在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好坐在院子里整理思绪。 霜月的身份昭然若揭，不过她暂时不承认我也不慌，就看看她想要做什么。 我对霜月的依赖越来越重，照这么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她一推就倒顺理成章被她抱上床。我得说实话我对和霜月发生关系实际上是很期待的，但我心下仍有对寒露的愧疚感。 要怎么样……平衡我的恋人们…… 奇怪。 我已经……把她作为恋人了吗…… 以后，真的要一起了吗。 我抬头看着那片湛蓝天空，脑海一片混沌。 第306章 请和我恋爱 我回想方才最聪明的女神说的一句话——她没有凡间的姓氏。 在我的记忆里没有凡间姓氏的就是日本天皇，霜月当然不会是日本人，那么她没有凡间姓氏就只有一个可能。再联系到她侵犯我却让我没有对她产生厌恶，以及让我的记忆出现问题，基本上可以得出结论她是红衣之上的存在，被称为神的东西。张欣欣曾告诉我诸王可以成为神，丽娜也说过冥帝在冥帝宫同格神明，加上诸王各种时间停止空间剥夺的操作，这么算下来就可以得出诸王本身就是神的结论。 再联系之前秋意遥对我说我也是玩家这样的话，神明的游戏已经是昭然若揭。 霜月的身份也是很明显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想来是有自己的理由，我要做的只是配合她的游戏，扮演一个妹妹的角色——当然，她一定不会满足于妹妹而是要我的全部。 “霜姐姐。” 当她牵着我的手在水池边停下脚步，转身脱我的衣服时我轻轻摇头，向后退了一步。 “霜姐姐，可以对我稍微有一点尊重吗。我不是你的小宠物，不接受这种侮辱。想要我的话就好好和我恋爱，我们并没有到可以跨过恋爱过程直奔结果的地步吧。” 霜月微微点头道:“说得对。我想要全部的宝宝，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我都想要全部，宝宝想要恋爱我自然是会给宝宝最美的恋爱。” 我叹气道:“就算你这么说……我已经结婚了，想要全部的我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就单单是我和我老公的每天一次或者是好几次做.爱都足以在我身上永远留下她的痕迹。只要踏出第一步，便不要说什么想要全部的爱，那是注定失败的幻想。所以霜姐姐……我们……我是说……我可以保留继续做妹妹而不是做老婆的选项吗。” “不可以。” “你真的不介意我和露姐姐交往过？” “没关系的。” 霜月揉着我的发，她的声线微微上扬。 “我会把时间倒退的。虽然不能将金陵鬼王拖进过去，至少在实力较弱的宝宝身上可以实现时间倒退。金陵鬼王留下的印记，我会全部消除掉，并且留下我自己的痕迹。宝宝，我会把你恢复成处女，再亲自开发的。“ “时间倒退需要巨大的能量，就算是霜姐姐，在地球上也是做不到的。” 我被她的疯狂吓到了。 “不，实际上局限于生物体本身的时间倒退是可以实现的。只要有足够的灵魂——因为宝宝是道尊，要时间倒退的话需要一万个魂魄来作为驱动阵法的燃料，可以将宝宝的身体时间回溯到纯洁的时候。” 我被她气得不轻:“所以霜姐姐的意思是我脏了？因为我不是处女？别碰我，别弄脏了您高贵的手。” 霜月捏了捏我的鼻尖微笑。 “宝宝对我来说是最纯洁的存在，但我想要全部的宝宝，身体和灵魂都是。所以，宝宝，我不能容忍你心里想着别的女人。” 她的手沿着我的小腿一路向上，来到我的腿间。 “我想要宝宝的最深处永远变成我的形状，并且只是我的形状。” 我感觉一股热气冲上头顶。她是怎么做到顶着一张清丽无双的脸说这么下流的话呀。不，重点搞错了，我居然一点都不讨厌被她这么调戏，反而还很开心。 “那……霜姐姐，我还有最后的请求。” “说。” “不要对付露姐姐。她不是你的对手，虽然正面武力她强些但你一定有击溃她的方法，我可以跟霜姐姐，我可以做霜姐姐的女朋友……但……我……” 霜月轻轻挑了一下好看的眉毛。 “女朋友？” 我被吓了一跳，怯生生道:“就……我可以做情妇……只要霜姐姐……” “不要提寒露。我酸。” 她用白净通透的玉指压在我的唇上，我闭了嘴满眼期待望着她，对视了一分钟后她叹了口气，于是我将她的指尖含进口中轻轻吮吸，品味她身上那股悠悠的芬芳，霜月犹豫了一下就把整根玉指伸进我嘴里，这对我来说几乎是耻辱的侵犯——但我并不在意，都已经事实接受是她的女人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而且她的手指还真得挺好吃…… 霜月和寒露，我哪个都不愿意失去。 正因为我的迟疑和犹豫，霜月才会出现吧。如果我一开始接受了和她们两个在一起，也许现在就是幸福的生活，无需考虑未来，无需考虑理性，只有我们单纯的美好。 “怎么这么乖。” 她用洁白玉指在我口中慢慢抽*，我的脸上一片通红，只含泪用无助的眼神凝望她，对视了半分钟后霜月笑了，抽出手指含进自己嘴里，明明是清雅如仙却做着这么色.情的动作，她是仙子她不该这么做，可是我……我居然看她这不该有的一面看到腿软了…… 霜月牵着我的手慢慢走着，我也享受着和她并肩而行的安适，和她在一起我是放松的，我也想过如果我可以拥有圣洁的仙子会怎么样，但现在看来，我是……被仙子拥有……吗…… “霜姐姐。” 在凉亭休息的时候，我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她也没有任何迟疑抱住我。 “霜姐姐，不要对我用幻术好吗。我现在……很害怕。我很怕我再一睁开眼睛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很害怕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梦。霜姐姐，我爱你，但我做不到只爱你，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你好好爱我，这样的我……” “这次居然承认爱我了。” “一直都爱呀。在山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你，可是你太好了……霜姐姐，你太太美丽，太强大，太聪颖，不是我可以高攀的存在。霜姐姐，我一直都是把你视为女神的，把你作为神对待就已经是确定了我配不上你……嗳霜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没有什么配不上的。” 霜月捏着我的下巴轻巧吻上来，她的吻极尽温柔又带着让人心醉的魔力，一个亲吻之后我居然又被她撩得心间火起，好在她不会强迫我不会顺水推舟吃掉我，不然我早就被她睡了几百次，我们都不用这么纠结了。 到现在，我承认了自己是爱她的，也接受了和她在一起，尽管她也知道我不会抛弃寒露，但于我们而言这也许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过去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绝对忠诚，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可能放下山村丽魂，加上那场摧毁了全世界的战争，人类的伦理道德秩序法律全面崩塌，也许在新的世界，我这么做也是……可以的吧…… “霜姐姐。”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后，我摇着她的手臂问出一个问题。 “这世界，真的没救了吗。” “有的。我们用力量建造一个新世界，不是毁灭世界再重建而是另外建立一个世界，从这个世界带一部分人过去。新世界物资将是极大丰富，无穷无尽，所以只需要带那些道德水平很高的人就可以了。” 霜月亲昵地用她的额头抵着我的:“宝宝，我并不是什么正派哦。红衣君王是与阴司地府对立的诸侯，割据势力，宝宝最初的目的就是消灭我们，真的是纯洁善良的阴物是不会被信使作为净化目标的。所以宝宝，霜月才是本质，那个善良的仙子是一个意外。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存在，我会释放阴气给他们修炼也只是因为君王阴气无限我并不在意。” “也就是说……雷霆雨露皆为天恩对吗。霜姐姐，这和我记忆中的你不太一样，但是我好像并不排斥。” “所以心雨，跟我。” 我愣了一下点头又摇头：“还没有到最后，请允许我再挣扎几下。” 清丽仙子被我逗笑了，捏了捏我的耳朵又揉我的头发，我对于她真的是妻子又是孩子。 “那便休息吧，宝宝。等睡醒了，我们就回家了。” 我于是就被她带着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再醒来时窗外微风吹过，莲花的清香在屋子里散开，隐隐可以听见水声，我支起身子从窗口向外望去，果不其然入目是一片粼粼水光，院子成为一片池塘，在那片水塘中心荷叶荷花接壤连绵，有水鸟轻盈落在圆厚荷叶之上。 像极了最初遇到霜月的那天。 我知道霜月才是她原本的名字，那是属于红衣君王的真实。 翻身下床，来到门口，当我迈出脚步时赤着的脚可以感受到水的凉意，是那种让人舒服的凉。 一条小船飘在水塘之中，白衣的仙子站在船头对我招手，我便用道术在脚下凝结了空气准备一路踩水走过去，不想她伸手从袖中漫出一条白绫卷在我腰上，把我快速拉到船上，拉进她的怀抱中。 小船在院子里慢慢行驶，霜月应该是使用了她的君王权限，船开出去多远水域就向外扩展出去多远，我们在水上划船一个小时也没有走到尽头，回头看来时的路已经只有一处黑点表明船确实是在前行。划船自然不会是仙女自己划，两个白衣的女鬼跪在船的首尾处慢慢用船桨拨动水体，她们也都很漂亮，一身白衣貌美如花不像女鬼倒像是女仙。 水上不知何时起了雾，白雾弥江的世界，如同梦幻。 第307章 不要叫我宝宝 霜月的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图书馆，尽管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类型的书籍，我还是对她提出想要去看看的要求。我有种感觉，在图书馆里我可以发现什么足以扭转现在恶劣局势的东西，霜月也不拒绝我的要求，就带我进入图书馆，她牵着我的手闲庭信步，像是在牵着一只人形放大的猫咪。 图书馆内部与外面的同类型建筑物并无不同，非要说有区别也只在于那一排排书架上的书籍并非知识藏书而是故事书。我拿起一本翻看，这是一本科幻小说，讲的是金属之神贝里斯在天空进行残酷统治的故事。在云层之上有一片大陆，那片大陆被称为云间大陆，金属之神贝里斯已经统治了数百年，被统治民族一直想要推翻神明的暴政却一直打不过，是一个关于压迫和反抗的故事。 我有了不妙的预感，把它放回又抽出另一本书，这次拿出的是一本动物小说，较高级别的智慧生物同族之间爆发旷日持久的战争最终选择用上他们所能掌握的最强大武器，战争毁灭了文明，只留下遍地的辐射尘。冰冷的核冬天结束后，幸存下来的动物也完成了保持种族不灭亡的进化，野兽取代了曾经的智慧种成为星球的统治者。 摇头把这本书放回去，我抽出第三本书。 第三本书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在这里没有男性，整个世界连动物都是雌性的，但这是一个好像挺玄乎安的世界，两个女人之间也会进行性的交流并产生后代。似乎是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可以幻化出那东西，这个世界还是有点意思的，不得不佩服作者脑洞的巨大。至于作者，不用说就是一边喝着茶水的霜月了。 这里是神的图书馆。 每一本书都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我随手拿起一本书对霜月辉了挥问道：“霜姐姐，如果这本书被毁掉了，我是说如果我们摧毁掉了它，是不是就意味着整个小世界的灭亡。” “没有那么简单。小世界一旦被创造出来神明就失去了对其完全掌控的能力。神明全能但并不全知，对于小世界确实是可以外部摧毁来确保全部湮灭，只是要摧毁一级神创物必须要解除所有封印的神明才可以做到，现在的我是不可能实现的。小世界内部的所有存在，不管是活物还是器物都不能被带到现实里来，但创世神可以带活物器物进入那世界。” “我还有问题。霜姐姐，如果你进入这世界，会扮演什么角色呢。依旧是至高无上的神明吗。” 霜月点头：“是的。就像自己设定一个游戏然后将自己投放进去，在此之前会给自己一个无敌的设定。实际上她们也都会这么做，如果没有创世的话，会很无聊的。” “什么嘛，霜姐姐有我了还会无聊吗。” 霜月对我伸手作拥抱状：“雨……宝宝……” 我上前一步跨坐在她腿上，一手轻轻抓住她柔嫩圆润的香肩温柔道：“不要叫我雨宝宝。霜姐姐，不管作为你的妹妹还是作为你的女人，我都希望可以有不一样的待遇。宝宝这个称呼白衣人也在用，我并不喜欢。” “好嘛。雨点儿。” 我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着她身上清甜的芬芳：“霜姐姐，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执着呢。我不理解，如果我是你的妹妹，你应该把我卖了换取更大的利益才对，真的是神明至高无上所以无欲无求吗？我不相信，霜姐姐给的说辞太假了，说什么想要全部的我，却一直都没有行动。” “心雨小朋友，你终于发现了问题。” 霜月揉着我的头发，用她的额头碰了碰我的。 “我一开始想要引导雨点儿来推倒我，所以都是在有意无意引诱雨点儿，现在看来那都是没有意义的，雨点儿只想在我身下被爱不是吗。既然雨点儿这么主动，我就只好勉为其难……” 她的手轻柔握住我温润的玉团，我脸上一红想要逃跑已经是来不及，被她按倒在露水未干的草地上，把裙子都弄湿了。虽然我露出惊慌的表情，霜月是一点都没有放过我的打算，反而是一手搂住我的腰把我困在她怀里，另一只手就对我两团温润的丰盈展开进攻，我想要抗拒却被她几下就摸动情，软在她怀里泪光闪闪，一面小声说不要一面完全不抵抗。 “雨点儿明明也很享受。” 我搂住她的脖子浅笑：“是呢……霜姐姐，我爱你，我确实是在期待和你做所有情人间能做的事。可是，也许是人族的记忆太过深刻，我无法坚持一心一意的爱却又那么渴盼。这样子的我，也没有关系吗？就算霜姐姐给我全部的爱，我也无法对等回应……” 霜月捏住我的下巴，她眼底又出现那危险的冰凉。 “别，霜姐姐，我说笑的，我可以全心全意爱你的，我……” “我希望可以得到全部的雨点儿，但我知道那只是希望。媚鬼也好，第十三神也好，都是不可能全心全意爱我的，我接受现实。只是雨点儿，至少在我面前，不许提你有多爱寒露。” 我狂点头，霜月见我这么乖又拍拍我的头却没有放开我，她抱着我让我把脸贴在她温软的丰盈上，呼吸她甜蜜的味道，我不得不用自己的道术压制快速升腾起来的邪念。我爱霜月，我对她有欲望，想要推倒她想要侵犯她，但这么姐妹温情的一个拥抱我想那么多是不是太邪恶了。 郑心雨你是一个好人，不可以借着霜月宠你就动手动脚。 可是……她的温软真的好舒服……用脸贴着感觉好棒……可以摸一摸吗…… 不不不，怎么可以上手呢？霜月是仙女，我…… 哎，仙女姐姐不要脱我衣服呀！ “霜姐姐……等一下……” “雨点儿还想等什么呢。明明也是很期待。” 霜月自我裙下抽出手来，把洁白的玉指递到我唇边，我深吸一口气就自暴自弃张开嘴把她的手指含进口中，细细品尝自己的味道。在折腾我这方面，寒露和霜月是有共性的，总喜欢让我吃自己的东西，虽然由于媚鬼特质味道还挺不错，这感觉还是太奇怪了。不，我不是说我拒绝接受，我是说我想吃……霜月…… “雨点儿这就不行了，夫君还没进去呢。” 我羞红了脸无力摇着她的手臂让她不要再说了，有什么糟糕的东西正在快速靠近并且绝不友好，我就知道我和霜月的第一次不会顺利。 “居然可以侵入到君王的阵地之中，这是非常危险的敌人。” 我缩在霜月怀中小声说，同时搂紧她的柳腰努力让身体平复下来，她却是毫不在意不请自来的家伙，让我在草地上躺下来，然后温柔压在我身上。 “霜姐姐……不要……不要在这时候……” “那雨点儿想什么时候呢。” “至少……至少要先打赢这一场……然后……然后我们结婚……” 霜月给我一个绵长的吻之后放开我，我却是回味方才那个温柔的吻，流连她唇舌的甘美。 “怎么，还没亲够么。” 我摇头捂着自己通红的小脸呢喃：“不够……永远都不够……” “我说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我们好歹也是大主教和鬼王，你居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抬眼想要看一下入侵者们的样子，不料目光扫到霜月的领口，她此时正弯腰对着我将诱惑满满的春光尽数展示给我，那形状美好的雪白让我脑海里霎时间一片空白。 “雨点儿，等我回来。在这里乖乖不要跑，只要不离开这个范围，就是绝对安全的。” 霜月起身后轻轻挥手，梨花形状的结界在我身外展开，将大概一百平的空间剥离开来。 画地为牢。 这本该是束缚和囚禁，但被霜月暂时囚禁，我心下有暖暖的甜蜜。 “霜姐姐。” 在霜月开始战斗之前，我叫住了她。 “怎么了呢。” “注意……不要走光了。” 霜月以玉手掩唇轻笑：“不会。放心吧雨点儿，被雨点儿看到了我会很开心的。雨点儿，喜欢看到的风光吗。” “喜欢……不不不霜姐姐你在说什么呢！你是仙女，是仙女！” 这时候我才能一个个观察闯入者。 这院子是折叠空间而不是君王阵地，因此它可以被外界侵入，入侵者们一看就很不好说话，希望霜月没事。 “报上名来吧。” 霜月两手在腹间交叠，乖巧规矩站着，保持温甜的浅笑。 “我是天主教红衣主教弗朗，这次来中国是为了寻找击败白衣人的方法。我知道转轮石在你手里，快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光头的红衣主教扯着嗓门大喊，霜月温和道：“我没有那种东西，就算有，以你的身份也不可能给你。你还是快滚吧，滚慢了别怪我不给你台阶下。” 我记得弗朗是一位挺厉害的道尊，可以说是天主教的扛把子，现在他还带着好几个道尊，霜月就直接拒绝了他还让他滚，这不是明显要动手吗。 如果她是完全的君王，打这些家伙完全不是事。 可她在用人类的身体，说实话我很担心她。 第308章 徒有其表 霜月和闯入者对峙的时候，我也在谨慎观察他们。 这群人一闯进折叠空间就问霜月要转轮石，转轮石我听白衣人说好像有激活幻想崩玉的作用，除了这个我还真没听过有别的功效。众所周知转轮石应该是在转轮王那里，转轮王是十殿阎王雷打不动的倒数第一，就连楚江王都还有比较辉煌的过去，只有转轮王永远都是那么菜，这群高手直接去阴司地府去抢转轮石也不是不可以吧？ 一群不怎么熟悉的敌人里面有一张熟脸。 是那个在湖心岛见过的美国退役军官，当时他带着一群韩国人搞事情，现在不知道又有什么坏主意。我在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我，还对我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给我邪恶之感，就像是一个迫于形势不得不跟着老大一起来打架，到了交战地没有冲上去打算只在一边叫喊助威的小混混。 人群向两侧分开，另一张熟面孔也出现了。 指原凛花。 她穿一件很大胆的皮衣，将大半个胸部都露出来，下面穿一件估计只能遮住内裤的热裤，或者说连内裤都不一定有，我甚至能看出那紧绷的热裤下被勒出的形状。说起来她是修炼色诱之术的修士吗，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是这么一副放荡大胆的样子，而且她经常因为爬上政客社长的床上花边新闻，也许真的是修炼双修之术的阴阳师。 “我们有那么多人，劝你不要抵抗，把转轮石交出来。就算你是君王，现在你也打不过我们。” 霜月轻笑：“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临安鬼王张欣欣，我知道你很强大，所以来之前我们就做了周全的准备。红衣君王确实有无限的阴气，由阴气构成主要成分的鬼只要有阴气在就可以近乎于永远不灭，但我说了我这次来是做了周全的准备的。白色皇后，我们的阵法已经封锁了这个折叠空间，外面的东西不能进来支援你，如果受到连续高强度攻击的话，就算不会灭亡你也会重伤的。” 霜月眼眸微闪：“为什么你们会想红衣君王惧怕受伤呢。你们确实封锁了这个折叠空间，却封锁不掉我的无限阴气，这样做并不具备什么意义。” 指原凛花上前一步道：“我们确实封锁不掉君王的无限阴气，所以这个阵法只是压制君王一次性动用的阴气量。不管你的阴气是不是无限的，一次性释放的总量总是一定的，我要做的就只是削减那个一次性爆发的量。白皇后，现在的你也不过是一个比较强不会灭亡的鬼王，我们不能消灭你，把你打到瘫痪状态还是做得到的。” 霜月回头看了我一眼，轻声问：“雨点儿想要我以哪种姿态迎敌呢。” 我想了想用同样柔和的语气回答：“还是欣姐姐吧。那是我们这一世最初相遇的样子，我希望欣姐姐永远是那个温柔的张欣欣，哪怕只是对我一个人温柔。” “有雨点儿这话，我便放心了。” 于是她恢复成张欣欣的姿态，还是那纤尘不染的白衣和完美的浅笑，但比起霜月，张欣欣还是多了一些人的气息，这样让我更有亲切感，也更有…… 冲动…… 不行，我怎么可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欣姐姐这会儿可是正在作战。 张欣欣轻轻挥手让一阵光粒落下，按照我的经验，地面上会长出一大片樱花树然后没完没了对敌人发射光弹，可这次并没有樱花树长出来。张欣欣并没有对炮台没出现表达惊讶反而是果然这样的冷笑一声，她冷笑不像是平常那么温和有一种高傲的冷寂感，可是我好喜欢，她真是个神奇的女人。 “天下第一炮台法师张欣欣，如果不能让炮台阵地展开的话就未必赢得了我们。” 张欣欣微微叹气，转身走向一边的花坛，自花坛中捡起一截枯枝。 “君王都是这般傲慢吗，居然用树枝跟我们打！太小看我们了吧！” 韩国的道尊已经暴怒了，张欣欣做无奈状：“那我要用什么呢？总不能空手，我并不想接触到你们。” “岂有此理！看我教训你！” 韩国道尊纵身扑出，他背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八卦，阴阳双色飞快旋转成为一条大鱼，这条大鱼向前冲出对张欣欣张嘴咬过来，张欣欣面容不变只是稍微侧身就精确避开怪鱼的冲击，她和怪鱼几乎是贴着身让开的，这使得韩国道尊信心大增以为自己可以让君王受到威胁，我在一边却明白张欣欣只是在像遛狗一样溜着他玩。不只是我，那边的指原凛花也看出来了，她虽然私生活混乱，在玄界还是有点本事的，今天的袭击可以说几乎全部是她在策划，没有她在后面出谋划策韩国的废物们是找不到这个折叠空间来的。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韩国道尊又多次进行冲击，无一例外都被张欣欣几乎贴身完美避让，等到他开始大口喘气了才明白自己被耍了，一下子更加愤怒了。 “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请冷静，大动肝火对身体不好。” 张欣欣这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动作不快但那个道尊安全没能闪避，或者说他知道张欣欣动了但他的大脑没有把对方的移动判断为危险行为，身体也就没有进行动作。张欣欣挥起树枝在他脑门上一敲，韩国道尊立刻惨叫倒地，捂着脑壳疯狂打滚，他的脑袋上有一团白光快速闪过，继而白光向下扩散，在短短的十秒内将他全部吞没，再化为光粒被枯枝吸收。 “现在这根树枝就是灵装。” 指原凛花眼睛中迸出一道亮光来，她终于拿出一把剑，是我之前并没有见过的武器，剑长得很是奇怪，像是一条蛇。 “今天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拿到转轮石。如果在您不能使用炮台阵地打不赢，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样的机会只会有一次，我们一定会把握住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 四位道尊和张欣欣展开混战，他们攻击凌厉，张欣欣游刃有余。 战役的发动者指原凛花就在一边观望，并没有表现出上去帮忙的意图，反而在画地为牢的隔绝边界疯狂试探想要侵入进来。我得承认她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如果可以捕获我就可以让张欣欣投鼠忌器，想要得到转轮石也是可以做到的，只可惜画地为牢不能从外界攻破，除非她可以击败张欣欣。 就是因为做不到击败张欣欣，指原凛花才会选择来抓我。 不到三分钟张欣欣就已经干掉了第二位道尊，她的方法还是简单地一树枝敲头上，直观好用，道尊的魂魄会被碾碎吸收进枯枝中，现在这是一根融合了两位道尊的枯枝，放在玄界拍卖没有个五亿美元底价是不成的，而且打完这一场说不定这根破树枝能卖上二十亿。嗯，现在美国已经经历了一轮核毁灭，全球通用货币是贵金属了。 “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挑战君王，众所周知能打败君王的只有另外的君王，你们这些一星二星道尊连我都打不过居然想要打赢一只手可以摁死我的红衣君王，我得说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和想象力。” 我拿出一根棒棒糖有滋有味吃着，边吃边看张欣欣碾压那些半桶水道尊。我老婆打人的样子也好美，我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能被她爱上。 “小公主，我们要好好聊聊了。” 指原凛花用那把蛇形剑在边界的光墙上划出一个口子。 等等，划出一个口子？ 然后一双挺好看的洁白小手就伸了进来，我愣了几秒才想起来我应该一脚把她踹出去，但这时候已经太晚，指原凛花整个身体都进入画地为牢的割裂空间。 我看着她手中的蛇形剑问：“无视空间系能力的魂器吗？” “没那么厉害，只是可以暂时消除结界，让我自己不被结界阻挡而已。只要我进来了，就是我们赢了。” 我叹了口气，伸手让惊月在掌心现出实体。 “指原凛花。你太自信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么你可以随便打的菜鸡了。说起来执行最后的秀场任务时你把我打得可惨了，现在我要把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再对你做一遍，让你见识一下世界的恶意。” 我以为这会是一场恶战，想不到指原凛花远比我想的要弱，她以为我还是个菜鸡才敢闯进来，要是知道我已经是道尊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来的。 “现在让我想想怎么打你。” 五分钟后，我在画地为牢的割裂小世界里也捡起一根树枝对着趴地上的指原凛花比划：“你的屁股挺翘的，打起来一定让人很解压。哎，你说说你好好一个女偶像为什么要卷入到玄界的是非恩怨中呢？折腾那么久还只是一个道君……” “怎么可能？我是道尊啊！” 指原凛花满脸震惊，我一棍子敲在她的屁股上，让她发出一声惨叫。 “道尊不是靠传承的，得靠天道考核。” 第309章 我也要做道尊 轻松击倒指原凛花后我坐在一边对她进行思想教育，这个女人好几次差点杀了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毒妇，考虑到她的行动是以解放民族国家为出发点，我倒是可以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只要她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甚至愿意帮助她驱逐美军——这是计划之中的事，西方人一定要从亚洲滚出去的。 可惜指原凛花很不配合，我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思考是不是需要打她一顿才能让她老实。 “我不服。” 她不会说汉语，但我早先买了死亡秀场的日语精通技能，所以可以用日语和她交流。死亡秀场卖东西其实还是挺良心的，一本外语精通只需要十冥币，现在再想买已经没有机会了。不知道张欣欣为什么要关了秀场，不是说秀场存在的目的是培养更多的道士，保障末世到来有更多人可以活下去吗。 “有什么不服的。我是道尊你是道君……换算成日本玄界的单位，你们的天尊阴阳师实际上没有人真正到达天尊的位置，只是一群巅峰地尊阴阳师，而想要成为天尊不能依靠传承，是要自己去努力的。至于努力的方向很简单了，只需要你跪在地上虔诚地对上天请求想要做天尊阴阳师就好。” “指原家本家十三代嫡女凛花请求天照大神，给我一个成为天尊阴阳师的机会！” 我刚给她讲完她就想试试看嘛。按道理这时候我应该摸出惊月剑一剑捅死她，可我对指原凛花本人并没有多大的仇恨，她对我做过很多坏事那也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的未来，我很容易就原谅了她。 其实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成功。 这时候我只是看着指原凛花向天照大神祈愿希望获得回应，不知道中国的法子日本那边能不能用。 想不到指原凛花一喊还真给天道喊出来了。 “实力是够了。指原凛花，你是要做道尊还是佛尊？” 指原凛花激动地身体颤抖：“您是谁？” “我是天道。” 天道！白衣人张牧的目标！ “这个选项里有没有天尊阴阳师？” 天道继续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回答：“全世界的玄界人士最后考核都是对天道请求开始试炼，道尊也好天尊阴阳师也好圣级驱魔师也好，只是称呼不同，实际上都差不多，就是法术释放的方式有点区别，本质上是一个东西。也就是佛尊不能杀生跟其他的要区分开，另外三个没必要那么仔细地划分，你学的是什么玄界术法，通过试炼后得到的就是什么最高证明。” 指原凛花看看我，警惕地往后面缩了缩。这时候我要是一剑捅死她，那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我只是摇摇头，挥手撤去了画地为牢的结界。 “指原凛花。我讨厌你，但我并不憎恨你。你对我的所为足够让我把你打个半死却不够让我杀你。去吧，眼下正是灾难的时代，人族多一个天尊阴阳师就多一分希望，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你……为什么……” 我笑了笑也站起来，看向那些被张欣欣击溃的阴阳师和传道士：“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为了个人的名利来做坏事，你却背负着很沉重的东西。换句话说，你干的坏事可以强行洗白，他们干的却找不到洗白的理由。” 指原凛花神色复杂看了我一眼就被天空落下的霞光罩住，慢慢升上天空，消失在云层间。 其他还没有被打死的修士开始逃跑，我也不阻拦他们，因为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波，接下来还会有很多这种家伙。 第一波过来的没有强的，下一波就会有真正的道尊过来，可能还会有红衣君王。 即便是在末世之中，红衣君王也不一定会站在人类的立场。君王都有自己的打算，有些君王认为人类不配被拯救而选择吃瓜看戏，有些君王加入到拯救人类的行列，有些君王就跳反想要趁这机会将地表人族一网打尽。 本次袭击到幕后老板一定是红衣君王，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是哪一位。 张欣欣没有问我为什么放过指原凛花，只是扔下那根吸收两位巅峰道君魂魄和法术的树枝来到我身边，把我搂进怀里亲一亲揉一揉，我也环抱住她的细腰把脸埋在她的胸前感受美好的温软和弹性。如果可以，好想要就这么抱着她永远不放开。 “欣姐姐。” “怎么啦。” “转轮石有什么用。” 张欣欣摸着我的头温柔道：“没什么用。对于鬼物，转轮石就是一块好看的石头。” “对于活人呢？” “转轮石可以作为媒介使用。构建起特殊阵法之后，转轮石就是阵法的核心，可以把一方的全部转移给另一方。不管是寿命，真气，还是魂魄，都可以全部转移给另一方，被转移的一方只留下一具干尸。这样的转移阵法最多而已使用九次，就是说一个人最多可以被转移九次，相当于有九次生命。” 我想了想问：“那张牧就是用了转轮石吗？” “不是。张牧才不屑于用那东西，他是把自己的身体强化道无坚不摧，肉身几乎金刚不坏，不会衰老不会生病也几乎不会疲倦，所以才能从神代一直活到现在。” 我叹了口气：“看来大佬们都不需要转轮石，想要转轮石的都是群小虾米。” “也不能说都是小虾米。转轮石可以转移寿命，人间的掌权者往往是凡人，他们都只有不到百年寿命，用转轮石可以轻松让自己的寿命增加数十年，这数十年的寿命足以让统治者们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夺。玄界人士几乎没有人知道转轮石的作用，只知道转轮石是十殿阎王之一转轮王的象征，谁拿了就要被阴司地府追杀，没有人敢动的。” 我呼吸着张欣欣清甜的乳香，环抱她纤腰的手臂依依不舍放开。 “最后一个问题。转轮石，在欣姐姐手里吗。” “不在。转轮石曾经被我所获得，为了不和阴司地府开战，我亲自送回去了。” “那就比较麻烦了。欣姐姐，第二波来了，这一次，我也想要和你一起作战。” 眼前的低空再一次打开缺口，八个人依次进入，张欣欣遵守交战规则没有半渡而击，他们也等到全部站好了看张欣欣没有询问的打算才摆出进攻姿态。可以感觉到这些人的水平明显比上一波高，在张欣欣大规模火力被阻断的情况下需要花很大功夫才能击败他们，在打败他们后还会有第三波也就是最后一波过来，幕后的君王也许就要现身了。 上一波那个美国退役特种兵在第二波人来了以后跪在地上划十字架请求上帝给他一个成为圣驱魔师的机会，然后天空落下光束将他带走，第二波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表达出奇怪的样子，这可以说明他们都经历了天道的道尊考核，他们和上一波那群道君不一样，都是货真价实的道尊。 我在道尊里面并不能算多强，轻松击溃指原凛花靠的是等级压制，同等级的话我是打不过她的。 “我是日本民族解放阵线的领袖，天尊阴阳师生驹绘梨花。” 看上去二十岁很有明星范儿的美女温和道。 “日本民族解放战线的目的是将西方人从日本驱逐出去，把美国在日本所有的军事设施都关闭，日本是日本人的日本，因此我不会和美国人共同作战。郑心雨小姐，我知道你是帮助琉球获得独立的勇士，我一直把你作为目标，希望在并不久远的未来我也可以推动日本国从美国人的控制之下获得民族解放。” 做完发言之后生驹绘梨花退到一边明显不打算管这事了，和她并肩站立的另一位漂亮女人叹了口气也退开，现在我们只剩下六个对手。 印度道尊西恩斯叹了口气：“这真是麻烦，我就知道民族解放阵线的人靠不住。她们不加入的话，六个天尊阴阳师对付红衣君王还真是心虚啊，君王剁一星天尊阴阳师一刀一个远不是我等可以对付的，那么就只好让我们的老大来了。” “发信号弹。” 韩国道尊朴恩熙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信号弹，她是一个在旧世界很火的韩国女团核心成员，不过我并不喜欢她，因为我感觉她们团八个人长得一样。 不管她们长得一样不一样，这个信号是不能让她们发出去的。 我扔出一张紫符想要摧毁信号弹，张欣欣却抬手一点让紫符消散。 “不要怕。即便是幕后老板到场，我也可以对付。” 我迷惑地挠头：“可是欣姐姐，你的大规模火力投送在这样的场景下不好使，另外的君王来了恐怕要吃亏。” “无妨。我还有最后的底牌。” 我想起张欣欣曾经提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白色的恒星，如果把那个东西作为最后的底牌使用，张欣欣会用如此底气也并不奇怪。 不知道张欣欣的底牌到底是什么，但我相信她。 她总是可以解决问题。 第310章 信使的意义 第二波人实力比第一波要强出不少，我只能勉强对付一个，和眼前这个三星道尊打了个有来有回，他的物理攻击比我强，我的能量外放更有优势，总体上是不进不退的平和局面，张欣欣那边仍然是游刃有余，她并没有特别关注我的情况，而我知道一旦我这边出了什么差错她可以做到立即救援。 红衣君王的炮火无法使用的话就是近战，张欣欣的近战说实话乏善可陈，只能说挺好看的，就凭借无限阴气在树枝上附加高纯度强阴气砸人，砸到了非死即残。 她似乎没有什么技巧，想想也是，张欣欣是天下第一炮台法师，现在不让法师放技能了法师的战斗力自然是直线下降的。 朴恩熙实力还算过得去，跟我打了几分钟不落下风，自然这之中有我未尽全力的原因，然而我知道她同样是没有全力以赴。看得出来在美国人的权力构架中韩国地位很低，他们的传统敌人日本都可以把她们吆来喝去的像是遛狗一样，在这样的组织里干活是很考验心理承受力的。 别的人不知道，韩国人应该是早已适应了。 “你这个空气刘海是仿韩妆吧？” 明明是个韩国人却在队伍里连自己的语言都不能说，只能用英语和人交流，真是可怜。 我一剑挡住她挥来的利刃温和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空气刘海，我的刘海是被剑刃撞击的风压吹起来的，它原本可不是这样子的。说起来你们南朝鲜人都是这么自信的吗，见到什么东西都说是自己的，果然是伟大的思密达全宇宙创造者吗。你们创造了全宇宙这件事皇帝知道吗？”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作为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你为什么不喜欢伟大的韩国文化反而展示出如此强烈的敌意呢。” “因为我见过你们的真面目。在龙湖，你们作为美国人的狗对我中国民众肆意屠杀，而这不是你们第一次这么做。在我们抗日战争的时候，在美国人侵越战争的时候，你们都是这么做的。” “我替他们道歉。” 我挥剑的动作迟滞下来，朴恩熙也没有趁这功夫捅我一刀而是满面无奈道：“韩国并没有别的选择。我曾经看到中国人讨论向中国那样经历过百年国耻的国家有多少，中国人把那段历史作为耻辱，但即便是那段历史里中国也比韩国要强大太多。中国长期作为东方世界绝对的核心和领导者，是东方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习惯了站在高位往下看，我们却几千年来一直做仆从国，几千年来韩国的命运一直和中原帝国绑定，中原帝国强盛时期可以维持一个贫弱的朝韩半岛，中原帝国一衰落我们就会被日本吞并。我再给你细细算一笔账，你看南京的时候韩国人确实跟着日本人干了坏事，但是你想啊，如果没有日本人发动战争，韩国人怎么会作为仆从军跟着日本人一起杀人呢？还有越战，美国人不去打仗，作为仆从国的韩国是不可能自己出兵的不是吗。韩国固然是有错，可我们只是个从犯，主谋应该是美国日本，尤其是日本。” 朴恩熙干脆收了剑对我痛斥日本的罪恶，一边看戏的生驹绘梨花坐不住了也过来跟我痛斥韩国人的丑恶，很快生驹绘梨花就和朴恩熙打了起来，她们动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刚才和平，技能像是不要真气一样到处乱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两个同级别道尊毫无保留的作战，逼得其他正和张欣欣交手的道尊都暂且避让。 对于日韩内讧我一点都不奇怪。 在美国人的阶级划分中，日本的地位远高于韩国，无论是过去的朝鲜战争还是现代的玄界战争，美国人都有可以失去韩国但绝不能失去日本的声音，韩国也知道自己在美国人那里的地位不高，因此他们对美日也是充满怨念。怨念归怨念，没有了美国的保障只靠自己的话他们根本走不出这场玄界战争，因此就把对美国日本的怨恨全部加诸于日本一国，争取民族独立解放弄成了两个儿子争宠。 这也是形势所迫，韩国从来都没有过独立生存的军事力量。 韩军存在的意义就是让韩国人民相信自己得到了保护，而美国中国俄国日本和朝鲜都知道他们并没有。 方才和生驹绘梨花站在一起的日本道尊也加入了战局，两个日本道尊殴打一个韩国道尊，这时候正义的我应该去干涉的，但他们都是敌对力量打死一个少一个，我并没有干涉的动力。 张欣欣那边也终于将对对手全部击倒，她显然是消耗了大量的体力，靠在凉亭上微微喘息，美好的莹润伴随呼吸起伏，看得我心下竟有一股邪念，不得不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张欣欣总是可以在不经意间就引诱到我，明明她是清鬼不是媚鬼，这是不应该的呀。 天空又一次打开，这次来了一个机器人。 是的，机器人。 张欣欣轻轻勾起唇角。 “法庭吗。” 我想起她们之前说过皇帝和法庭是对立的力量，两边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在皇帝要袭击地球的时候法庭也派了部队过来，这就很有意思了。这是否意味着法庭想要对皇帝的侵略进行干涉？ “霜月小姐，仙女座阻击战失败了，第十二舰队全军覆没，黑色舰队正以光速朝着这里前进，预计在两年后便会抵达。上峰有令立即撤退，如果不能在三小时内撤出，法庭将放弃这里，以后霜月小姐就要自生自灭了。” 张欣欣笑了：“上来就发动袭击完全不像是要我自生自灭的样子呢。回去告诉他们，霜月就此脱离法庭，不要再来了。你们和皇帝的战争与我关系不大了，我自己和皇帝也是有一些私怨要处理的，你们只管迅速退却，我自有办法。” 机器人在一片光亮中消失，张欣欣释放出她的阴气将打架的日韩道尊震慑住令其分开，在听到法庭退却的消息后日本人和韩国人也不打架了，她们都用震惊恐怖的眼神看着我，但我并不能解决她们的疑虑，于是我一脸茫然看着张欣欣，希望她能把今天的情况对我进行解释说明，尤其是关于法庭的部分。 张欣欣无奈道：“这件事很简单呀。我原本是法庭的舰队指挥官，曾经和皇帝交战阻击皇帝获得胜利，后来升官了成为方面军的元帅，再往后法庭内斗分批去找皇帝决战被从容击溃，眼下战场的主动权已经不在法庭而在皇帝了。十二个方面军现在应该还剩下五个，这五个方面军要维持法庭的核心地带和皇帝划分势力范围没有问题，要主动进攻收复失地还是太难了。皇帝那边兵少，尽管皇帝个体武力最强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弥补兵力上的弱势，她只有两个半方面军，现在大致是一种均势状态。” 我想了片刻又问：“那么皇帝来地球并不是说的复仇那么简单吗。” “是的。太阳系大概在法庭想要划分的边缘地带，它的地位相当于朝鲜战争的三八线，因此在这里很快就会发生法庭和皇帝两军的主力会战。在星际战争中星球是重要的资源，到时候星体本身会被双方隔离开，两边舰队进行会战，皇帝赢了太阳系沉入黑暗之中，法庭赢了皇帝会退出银河系。” 我又问：“欣姐姐为什么不用神权呢？” “神权那东西不能随便用的。现在大家都是幽冥状态，一旦有第一位玩家动用神权，整个局势都会崩溃的。这是神明的游戏，君王们哪个没有权限。真的想随便用神权只能获得其他神明的许可，或者是在这场游戏的规则内将其他神明一一抹除。神明不灭，但红衣君王作为幽冥鬼物可以被净化，这就是雨点儿被选为信使的意义所在。” 生驹绘梨花和朴恩熙听得云里雾里，我倒是明白了，只是心情一下子沉重了很多。 我挣扎着问：“我感觉皇帝不是坏蛋，我们可以投降吗。欣姐姐不是说皇帝也是我认识的一位姐姐吗。” 张欣欣轻笑：“确实不是坏蛋。这场战争，这场游戏，君王们并没有严格意义的正邪之分，只有立场区别，但雨点儿真的要投降吗？即便皇帝的要求是把我们两个一起抱上床去？” 我猛摇头道：“不行不行，欣姐姐是我的，最多再加上露姐姐，皇帝的要求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为了守住自己老婆，我会抵抗到底的！” “所以，我也会为了守住自己老婆抵抗到底的。” 开什么玩笑，我好不容易才能和张欣欣走到一起，现在让我和我的老婆一起变成皇帝的老婆？ 不管接近的暗之王者是谁，我一定会在这里挡住她！即便是真的挡不住了…… 我也要寻找机会牺牲自己把她暂时封印。 第311章 我们需要三位君王 幽冥信使的作用便是使用柔和手段消灭难以用武力直接消灭的红衣君王，张欣欣也好寒露也好都是信使要消灭的对象，甚至连这一任冥帝自身都可能被消灭。这么看来信使的分量很重，能成为信使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个鬼啊！我就是想要让每一个灵魂能够安心轮回，才不想卷入到奇怪的阴谋当中啊！ 法庭的势力正在退出太阳系，说是撤退其实是被皇帝一路撵着跑，很快皇帝就会降临到这里，一开始我确实是有过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投的打算，但张欣欣说皇帝好像要把我和她一起收了，这是我无法接受的。虽然皇帝单独对我示爱我可能会接受——我已经隐约猜到所谓的皇帝究竟是谁了。 她确实是很爱张欣欣，想要张欣欣并不奇怪，只是在和我的相处中她对我并没有表现出那方面的感情，为什么张欣欣会说皇帝要把我们两个一起收了。是单纯给我压力吗？不，不会，张欣欣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她在任何时刻都会以大局为重，不会对我开一些可能引起我误判的玩笑。 那么是对我的判定为女儿，为避免我离开，所以让我也做她的女人？ 打架的日本韩国三位道尊被张欣欣轻松捕获并分开，她们在被敌人抓住后仍然恨不得生吃了对方，我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韩国人会对日本有如此深刻的仇恨。要我说中国人憎恨日本还是可以说得通的，自从1894年以来日本对中国进行了持续数十年的侵略，在中国制造了无数惨案，但韩国人对日本的憎恨不该比中国人更强才对呀？连中国的道尊们都可以在抗击天外入侵这个环节选择捏着鼻子和日本玄界合作，怎么韩国人这个道理都不懂呢。 送走了所有入侵者后张欣欣给我一本书让我快速阅读，我花了一个小时读完，大致明白了她想要对我表达的信息。 血色乐园里有我需要的东西，看来我还得再去一趟。 我对于血色乐园并不是很喜欢，城镇君王给我的阴影太大，我很怕再进去刚好撞见她，那我可能就回不来了，但既然张欣欣让我去一定是能保证我可以回来。而且血色乐园作为地表人族最后的阵地说不定可以解决君王的问题，如果我把一两位君王在乐园之中净化掉，对于地表人族来说无疑是大功一件。 “这里有一张乐园的地图，雨点儿看一看。” 我点头接过地图，鬼王们的势力范围比起上次在乐园内看到的地图有些变化，地图上没有写黑色城镇可我知道君王还徘徊在乐园之中。不只是君王和野生的厉鬼们，冥府的家伙们也在乐园之中大量存在，再进去乐园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可能君王没有害死我却让冥府叛将把我害了。 “欣姐姐。” 我稍稍偏头看着张欣欣问：“你的战力怎么恢复呢。我是说，曾经作为地表世界拯救者的霜月，那时候的战力是如何恢复。那时候欣姐姐似乎是接收了多位君王的力量聚集成威力巨大的阵法封印了皇帝，现在是不是可以再来一次。当然如果皇帝现在变得太强，我们可以直接跑路的。” “她呀……不拔剑的话只要我自己就可以周旋，拔剑我就打不过了。” 我点头道：“看来是需要想办法阻止对方拔剑。欣姐姐，只要对方不拿武器我们就稳赢吗。” “不是的。首先我们需要对她进行一些限制，比如不能用灵魂武装，剑和盔甲都不能使用。如果她穿上了那件盔甲，我就要抱起雨点儿破碎虚空立即逃跑，跑晚了就要和雨点儿一起做黑暗皇妃了。还有她身上不出意外的话有一件血色披风，披风可以吸收伤害，最多可以一次性吸收让皇帝濒死的伤害，等于说皇帝有两条命。嗯，我想一想……她还有一个飞船，飞船是高度压缩的死星，质量无限大，只要飞船落下来就可以化为黑洞吞噬太阳系。还有创造能力，可以无中生有制造巨大的星体砸下来，就和上次上一波小行星群一样，每个星体的质量可以继续放大，理论上可以在一次打击中扔过来一百颗冥王星。还有……” 我捂住张欣欣的嘴颓然道：“好了欣姐姐，不要再说了。我看我们还是收拾收拾准备给皇帝做小老婆吧。” “也不是没有希望哦。雨点儿，战场在地球上，我们有主场优势，我自己不可能战胜暗之君王，加上小露倒是有希望。小露是火系君王，她所关联的不只是火，还是光。我自己也是元素法师主光系，两个光系加在一起有把握重创暗之王者，这时候再有一位君王施加帮助，三位君王足以击退皇帝。” 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也就是说我尽快回归君王的位列就可以做到击退皇帝了对吗？” “雨点儿，这三位君王，是指正常战力水平的君王……” “也就是说我基本上没有用嘛？太气人了吧！” 张欣欣摸着我的头轻笑。 “乖。顺毛。雨点儿不会没有用，实际上红衣君王只是阴气无限，阴气无限是释放大规模能量打击无限，体力和精神力不是无限的，雨点儿对于我的恢复是非常重要的。” 我点头，搂住张欣欣的柳腰，把脸埋进她丰盈的幽壑中。 “我知道。我是你们的充电宝嘛，之前和露姐姐蜜月旅行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和她有亲密交流之后她的阴气强度会获得提升，战斗续航应该也可以加长。我想了想，这可不就是人形自走充电宝么而且还是让双方都很快乐的充电宝。欣姐姐，如果以前，我会对自己是个充电宝很愤怒，可现在，我只想要你们可以好好的。” “傻孩子。” 张欣欣捏了捏我的鼻尖浅笑：“皇帝有很多装备，有些装备已经提前到了地球，雨点儿也早已见过。” “封天锁？” “是披风啦。血色披风化为厉鬼在地球游荡，以红衣君王的形式存在着，并且在雨点儿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保护过雨点儿。在黑色城镇的时候，雨点而不是遇到过一个红衣大姐姐吗。” 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 “姑获鸟！” “对。凶兽姑获鸟，披风化成的伪君，没有严格的自主意识，代表了君王对我们母性的一面。血色披风是君王的一条命，如果我们可以把血色披风封印掉，再对付君王的时候就会容易很多。至于如何对付姑获鸟，我早已有了周密的作战计划，所以雨点儿不要慌张，跟着我就不会有计划外的事故。” 张欣欣总是计划好一切，她是智慧女神，算无遗漏，正面武力却不太行，因此让寒露正面顶住皇帝，她在背后支援是比较好的策略。 小世界开始坍塌，张欣欣伸手在虚空点开通往现世之路，我跟着她回到现世，寒露站在外面早已等候多时。 天空还是那么阴暗，大片的尘埃云遮蔽住太阳，对于鬼是理想的乐土，活人却不能适应现在的环境。我对于这样的天空是很讨厌的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它并不是自然本身的演化结果而是人为推动。核战扬起的尘埃大量抛洒进大气层将阳光层层削弱，来自太阳的热量难以到达地表，这将导致一个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寒冬。 从没想过核冬天会这么降临。 “露姐姐。” 我对她伸出手，她愣了一下也伸手过来和我交握，于是我又回头用另一只手牵起张欣欣。 “以后的日子，请多关照了。姐姐们。” “雨点儿的立场应该叫夫君们才对吧。” “就不。娘子们。” “好好好，我是雨点儿的娘子……” 张欣欣揉着我的头发轻笑，寒露一手抱我一手抱张欣欣朝一艘悬浮在低空的小船上快速走过去：“好了，那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们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确切一点是有要紧的决定要做。我已经把那些家伙都拉了过来，严肃地探讨是战斗还是逃跑，如果战斗应该由谁来带领这个世界去抵抗。除了冥府势力不受皇帝威胁不参加之外，大道尊们和君王们基本上都来了，不来的已经可以视为选择与皇帝结盟，可以说中国所有强者都在这里。” 一只小木船居然在低空以超音速飞行，不过我早已见怪不怪。到了会议室门口，寒露先把我抱了下来再看向张欣欣，张欣欣浅浅一笑伸手给她，于是她把张欣欣也抱了下来。 “我以为你会很抵触。” “我并不讨厌你的。毕竟我们也是搭伙一起过了千年的，我亲爱的前妻。” 张欣欣巧笑倩兮，寒露叹了口气似乎对她刻意说出的前妻两个字很是介意。 “好了两位姐姐，现在我们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先把那些感情纠纷放下可以吗。” 我推开门进入会场，大家的视线一起朝这边投来。 都是些老朋友了，韩诗婵刘云马天鑫张超峰…… “临安公主回来了，那临安女王想必也到场了吧。” 第312章 选出一个将领 会议一如既往地无聊而充满争斗。 道士协会早已四分五裂选不出一个统一的代言人，鬼王们也只会投票给他们自己，天魔宫一贯投给刘云，要形成一个统一意见看起来是不可能做到的。在这里的强者们都不想投降，只是他们在最危险的时候都不忘记内斗，头可断血可流内斗不能丢。 韩诗婵手握三省道士力量，以我师父的身份对我发出邀请，刘云也以上司的名义邀请我归队毕竟我现在还挂着天魔宫的名，面对两边的邀请我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寒露忍不住跳上桌子释放出她强烈的阴气要求干脆打一架谁最强谁就当这个联盟的最高统帅。当然这个提议立即被张欣欣否决，在此刻不能消耗地表世界本就不充裕的高端战斗力。 “我倒是有一个比较公平的想法。” 我举手释放出自己的真气让叫嚷的诸位道士鬼物安静，刘云收住了要抽刀和韩诗婵打一架的手看着我温和道：“小宝贝有什么法子呢。” 韩诗婵怒道：“不要用那种恶心的语气叫我徒弟啊！” 我也跳上了桌子。 “各位，我知道道士协会已经实际上分裂成了好几个阵营，我也知道道士协会每一位阵营的领导者都很强大，只是现在我们面对无法独立战胜的敌人只有联合起来才有希望。既然大家都有自己心中的领导者，不如我们就小范围内推举出指挥官，就像湖南山东安徽三省联合推荐韩诗婵，河北北京辽宁三省联合推荐苏凌云，只需要韩诗婵和苏凌云打一场，谁赢了谁就获得最高指挥权，这不是很容易就解决了吗？我们都是道士，我们就应该靠实力解决问题不是吗？至于天魔宫，他们继续和道士协会保持平行关系，共同作战即可，不受道士协会指挥但需要承担战时总指挥处发布的作战任务，大家看这样可以吗？” 苏凌云笑道：“我没有问题，但我和湖南道尊一旦交手就是巨大破坏，我们两个都比较倾向大规模法术，所以我建议由两家各自派出自己的弟子来进行作战，哪家的弟子赢了就让哪家来指挥。湖南道尊，你看这样子可以吗？” 韩诗婵点头：“心雨，去吧，就决定是你了！” 寒露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婆，小心点，苏珊现在也是道尊了，自从你把道尊需要天道认可这个秘密公布于众之后现在华夏大地上的道尊已经不值钱了，这一个会议室里就有好几十个道尊，现在战斗力严重膨胀，你无论对上哪一个对手都要打起精神，不要吃亏了。” 我含笑道：“相信你老婆吧。欣姐姐，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不要和苏珊近战，她格斗很厉害，如果不能拉开距离就一定要选择用武器，空手的话雨点儿绝无胜算。如果打不过记得认输，诗婵不会怪你，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的安全。” 我从桌上又跳下，看向冷艳的河北道尊苏凌云，三十岁的女人脸上并没有岁月的印记，像是一朵遥远的雪莲。 很美。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强势高冷的女神姐姐，却有一个逗比的妹妹。 “去吧。苏珊。” 河北道士协会出战的果然是苏珊，我们也算是老熟人，在湖心岛上我好几次救她，对于她的实力我并不担心，只需要记住不和她空手搏斗就行。如果单拼法力，我可以说在场的这些道士除了苏凌云韩诗婵张超峰刘云之外没有谁压得过我，自然包括一直都被我甩一大截的苏珊。可是回归到空手格斗，那真是随便来个初中男生就可以把我吊起来打，体力上我是完全的劣势并且一直都没有尝试加强过，我把所有的专注都点在了法术强度上。 会议室的人给我们让出一片空地，苏珊挥手展开一片阵法为我们两人撑开折叠空间，这个不超过一公顷的小空间就是我们的决斗场，一方站不起来就算失败。当然，如果主动认输或者是被打出场地也算是失败。 “心雨。投降吧。你打不过我的。” 我愣了一下，用迷茫的延伸看着对面的苏珊。 “我知道你很强，可是现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心雨，你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个难得的好人，我不想伤害你，不要和我打。” 苏珊的声音颤抖，她是传音给我的只有我能听见，这就让我不得不思考为什么她会这么说。她曾见过我单挑怨魔，按理说不应该会对我的实力产生怀疑，我在道君时期就可以差一步打碎怨魔的防护罩，现在只强不弱，为什么她会认为和我打一定就赢得了我呢。等一下，苏珊的眼睛怎么突然变红了？ 在我思考的短短十几秒里，苏珊迈开长腿朝我走过来，她手中出现一杆长枪，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用长枪，只是见到她两米的长枪后感觉惊月剑突然不好使了。 一寸长一寸强，实力相近的情况下确实是兵器越长优势越大。当然道士不大遵守这个规则，因为道士们有各种各样的远程法术，足以弥补兵器本身的短小。 苏珊的身影消失，我向前迈出一步，一道丽影自空中落下，在我身后留下一个大坑，那是苏珊从十几米高落下造成的破坏。 所以说我最讨厌拿长兵器的家伙了。 和苏珊的作战让人很不愉快，她的攻速和移速都很快，让我找不到聚拢巨大剑光流的机会，尽管我也凭着更快的机动不落下风却没办法很好地反击，好几次刚闪出一点剑光苏珊就一枪朝我捅过来让我不得不挥剑格挡，那一点剑光在兵器撞击的时候也会被她长枪上附加的真气抵消掉。 苏珊很聪明，她可以意识到我的优势在于近乎无限的真气，因此她一直不让我开出大规模毁伤技能，拉着我全程和她打物理擂台，而物理擂台是我最不擅长的，我的体力远不能和苏珊相比，不过三十次兵器撞击就让我双臂酸痛几乎举不起惊月剑，再这么打下去我一定会输的。 拼一把好了。 我在脚上聚集大量真气朝着苏珊冲刺过去，她确实很快可我能够更快。肉搏战一直被压制的我主动朝她冲过去使得她神色一喜，也朝我冲过来，两人的兵器又一次碰撞，她推着我跑出十几米后将我顶出去，我的身体由于被抛出的惯性继续向后飞去，苏珊并没有追上来，这就是我的机会。 两秒。 当白光在惊月剑上亮起时苏珊显然发现了我的真实意图，她立刻朝我闪现过来，但我并没有用惊月剑格挡她的枪尖而是挺胸用自己的身体承受致命的突刺，同时惊月剑上清亮的白光已经成为巨大光剑，就算苏珊现在一枪把我捅个对穿我也有把握炸响手上的剑光流拉她同归于尽。 “你真是个疯子。” 苏珊硬生生止住前冲向后闪避，作为她放弃捅死我的回礼，我也没有乘人之危挥剑斩杀她，等到她站好了我才双手举剑微笑。 “是我赢了哦。” “是的。是你赢了。” “苏珊姐姐，为什么就这么认输了，你还有隐藏的底牌没有用，用出来的话未必会输。” “我继续用的话，你也一定会不顾生死全力作战吧。郑心雨，我挺佩服你的，这次比武只是你师父和我姐的计划，就是想给我们刷个脸让大家看看我们都很强可以做家族的接班人，不管谁赢都没有关系的，韩诗婵和苏凌云关系其实还不错，你何必要拉我同归于尽。亏我们还是好朋友呢。” 我稍稍偏头，一股殷红自唇角流出。 “何必呢……我也一直在渴望弄明白，那个‘何必’啊。苏珊姐姐，既然是做戏，那就让我们做全好了。” 苏珊苦笑着也开始大量聚集真气，我们对峙了足足有五分钟，等到双方手里武器上附加的真气都快要失控炸在自己手里了才同时挥出，白色和橙色的光芒互相撞击，把巨大会议室分割为双色。 又过了一分钟，一切才平静下来。 苏珊笑了笑转身走出阵法。 “是我输了。” 我在她完全离开阵法后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感觉全身都在疼。 实际上输的是我。 她还有余力，我却无力再战了。还好苏凌云和韩诗婵只是想要确立自己妹妹和弟子的地位让小辈接班才让我们的擂台留有余地，否则哪怕苏珊再给我一拳都能把我击倒让我爬不起来。最气人的是我并非与她拼真气消耗过大起不来，而是被她近战打伤，不过这件事可不能让人知道，不然临安公主原来是个近战废渣传出去太糟了，欣姐姐丢不起这人。 张欣欣想要进入阵法看我却被寒露拉住，我知道寒露的选择相对理性，张欣欣虽然平时冷静聪慧可是一涉及到我就会智商清零，她对我不仅是爱情，还有姐姐对妹妹，甚至是妈妈对女儿的亲情，让她一直为我担心实在是不好。 嘛，没关系，受了点伤，回去喝瓶回命水我又是她们活蹦乱跳的老婆。 第313章 再回乐园 苏珊的实力远远超出我的预料，我的记忆里她就是个道君还是道君里面倒数的，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居然已经变强了这么多。在和我作战的时候，苏珊娜一身锋锐的杀气和泛出红光的眼睛表明她的路子并不是正统道家而是类似于日本阴阳师，和某些阴物签下契约或者被阴物附身了才能有那种表现。 好在我们有默契，双方都没有死打硬拼到最后，不然只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苏珊确实还有底牌没有用出来，毕竟这次只是一次比武输了问题也不大，她能跟我打那么久足以证明实力，尽管她之前不出名，我跨级作战在玄界却是大家都知道的，这对她对我都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雨点儿还有没用的底牌。”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张欣欣对我是知根知底的。 我点头微笑:“都有。苏小姐的实力应该是准三星道尊，在年轻一辈里面只在我之下了而且我要赢她也没多少把握，只能说算综合分我比她高，这次我赢下次就是她赢了。欣姐姐，这场比武结束了之后是不是我就要组织队伍做迎战皇帝的准备了。” “真是个聪明的娃。” 苏凌云来到我面前笑了笑道:“皇帝的披风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为了不给皇帝送装备，我们需要再次进入血色乐园，消灭妖魔姑获鸟。姑获鸟是大道尊实力，这场战役我们要用数量取胜，但更重要的是战术。” 我正要说些空泛的客套话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家伙，那家伙是个鬼，看起来还是个黑无常，一看就是冥府派过来的。地表世界与皇帝的冲突冥府毫不关心，阴差来一定是找我的，不知道小君王又怎么了。 我对两位姐姐说了阴差的事情，她们让我小心便放我去和阴差交流，果然是小君王那边无事可做要我回去冥帝宫，我心道这一次回去了我指不定是谁的老婆了当然是不能回去的，但我身上还有没法归还的冥后大印，我也是冥府公布的冥后，不回去也实在是没法说。 要怎么办？我不回去的话冥帝一生气地表世界就要先和冥府打一仗，眼下的地表世界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还是回去一趟吧。 去见田丽娜要提前对两位姐姐说明，寒露表现激动不让我去，张欣欣却犹豫了十几秒把我拉到一边给我一个小小的链式耳钉让我戴上，告诉我这个耳链上面有对灵物特化的麻醉剂可以让灵物沉睡，对于君王应该只有几分钟的功效但也够我跑路了。只要丽娜舔到我的耳坠就会被放倒至少三分钟。 我摸了摸耳坠问了一个问题。 “欣姐姐为什么这么设计，丽娜舔过欣姐姐吗。” “没有，但她前世没少舔雨点儿。” “我……欣姐姐，忘掉这问题，我没有问过，你也没有答过。” 回去和寒露说了这件事后寒露又交代我注意安全，如果冥帝起了杀心就不要犹豫卖身保命，她不需要我保持绝对忠诚但需要我继续存在。我看看张欣欣，她居然也是这个态度，让我很是不满。 在回归冥帝宫的路上，我感觉这次下地府应该是风平浪静，见了丽娜之后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小君王只让我抱着她睡觉，她以小孩子的姿态迎接我，这是安全的场面。 陪小君王玩了一天，小君王没有过多的出格表现，也就是又想钻到我裙下但被我温柔拒绝，被拒绝了她也不生气搂着我就埋胸，甚至枕在我胸口入睡了。 如果她是个活人会把我压得喘不上气，但她是鬼，没有质量。 和小君王在天亮分别，这一次她很乖巧直到离别也没有对我做出进一步的侵犯动作，反而像是我的女儿一样让我给她读书，乘坐冥府马车回到地表世界的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我有一个孩子，如果我有一个女儿，那么她应该就是像田丽娜这样的吧。 见到张欣欣寒露后又休息了一天才和苏珊一起被苏凌云韩诗婵送到血色乐园的入口，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冉晓娜，她是我们之中最弱的道尊，不过好歹也是有一星了。唯一的男性参与者张江也进来乐园不过提前就说明他不会干扰我们的行动，显然是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 这一次和上次不一样，来的三个女孩都是道尊，最差也是一星道尊，一般的鬼王遇到我们绝对讨不到好还会被我们暴打。 怕的是那些老怪物。 城镇君王，姑获鸟，怨魔。 苏珊全副武装穿着盔甲戴着头盔和面罩只露一双眼睛，冉晓娜就穿得很清凉，小背心加热裤，把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毫不在意被人看到。不过这样也没啥好奇怪的，我和冉晓娜认识那么久，她一向喜欢这么穿，凉快又方便。 毕竟这血色乐园气温还是有点高，而且随时会出现强大的鬼物袭击我们让我们不得不逃跑保命，她这一身是对的，不对的是我。 我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小高跟，让她们等我一下就进了一边的服装店，再出来时我换上一身休闲装，蹬起一双运动鞋，这会让我在遇到危险或者需要战斗时机动更高。 我不喜欢穿热裤，倒也不是怕暴露，纯粹是长裤看着就有安全感，能让我产生它可以对敌人攻击多承担一丝丝的幻想。 血色乐园内部和上次来时几乎完全不同，东面游乐场还在却弥漫着一股庞大的阴气，那阴气疯狂暴虐只要进入其范围就撕碎一切，我自然不会主动靠近没事找事；西面琳琅中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了不管它整出什么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再去的，门后的怪物我可不想知道是什么；南面是黑色城镇，为了不让玄界新闻出现清影道尊惨遭红衣君王凌辱致死的头条，我应该自觉远离。 可是北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冥冥中还有熟悉的感觉。 姑获鸟在北面。 苏珊看着视野范围内的学校惊叹：“琳琅中学！我一直都以为它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琳琅中学真实存在！学校里一定有很多大鬼，可惜我们现在是有任务在身，不然我一定进去看一看。” 我心道你那点本事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我和寒露都差点在琳琅中学翻车，你摸着良心说你的本事比起红衣君王差了多少。琳琅中学是大凶之地，好不容易从里面跑路，我是不会再次进入的，不仅不会进入，就连靠近它我都要坚定拒绝，门后面的东西太可怕了可能是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 “简单来说，琳琅中学，黑色城镇都有君王级，那个游乐场是冥府的地盘，我们要寻找血色风衣建议往北边走。” 我拿出惊月剑挥动两下，冉晓娜也摸出她的剑，苏珊点头就让长枪现身，还没有正式开始寻找披风我们就都已经进入战备状态，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次要寻找的是一位君王级别，我们要用一套复杂的阵法封印姑获鸟，这个过程极为危险，一不小心我们就会在此团灭。 危机预警突然产生，我的双腿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抓住，再也无法迈开脚步。 跑。 快跑。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提醒我，也许那是我心底本能的呼唤，在巨大的危机预警下我身体僵硬两眼发直，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吐气。 我努力放松身体，深呼吸，这样不能减轻恐惧但可以让身体快速恢复活动能力。等到我手脚可以动了的时候抬头看一眼天空，还是满天星光，没有一轮阴惨的月，为什么会有那么浓厚的恐惧呢。让我身体无法动弹的恐惧，上一次还是面对黑色城镇的红衣君王时，我都还没有进去城镇就已经被盯上了？ 危险的感觉一下子又卸去，我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太邪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让三星道尊感觉随时可能会死？红衣君王？不，红衣君王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存在，阴气无限的红衣君王最基本的礼节就是脸接对手大招，绝地不会偷偷摸摸吓我，而且这也和城镇君王那时候不一样，城镇君王让我感觉可能会死，这一次是让我感觉立刻会死。 不管吓我的东西是什么，它的实力之强绝不是我能够抗衡的。 苏珊和冉晓娜停下来等我，她们看得出我状态不太好也知道我没有大事，冉晓娜还很生气地叫我不要释放媚鬼信息素干扰她们。 小心我们把你轮了。 我吐出一口气苦笑：“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最糟糕的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吓的我。晓娜，苏珊，听好了，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最坏的消息。” 苏珊问：“什么消息？” “也许我们将不得不和姑获鸟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姑获鸟是我们的目标，但这血色乐园之中，恐怕只有姑获鸟愿意保护我们，其他的都是想要吃人的。” 冉晓娜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揶揄道：“也许还有想要娶老婆的。” “别闹。我说真的。” 第314章 阴人村 对于血色乐园，我了解并不多，只知道这是最后的道尊考核场所，等到我自己成了道尊再回来发现我可能把这个考场看得太简单了。 乐园里有皇帝残军，有怨魔，有冥府力量，死亡秀场幽灵古堡都在这里聚集，道士协会也有三位道尊，俨然一副决战之地的样子。 总感觉哪里不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我身边的两个人吗？她们身上都是纯正的道家法术气息，也充满活人特有的生命气息，我可以保证她们是货真价实的我的朋友，并不是幽灵鬼怪假扮的。 是场地危险吗？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要斗上一斗，打不过就跑，毕竟我跑路快，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么，我究竟是在惧怕什么。 前面有一个小村庄，和黑色城镇那种一看就是鬼城的地方不一样，村子里是有人的，我把视野切过去可以看到他们自由活动，几个人在干农活，村口还有一家农家乐饭店，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庄……普通个鬼啊！血色乐园内部怎么可能会有普通村子？那村子没有捕捉到有阴气但不排除是聚集一个村的变态杀人狂，一般人是不会在乐园内部世界存活的。 天空暗了下来，马上就要落日……我怎么记得我进入乐园还是星光满天呢？ “晓娜姐姐，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不对劲才是对的。血色乐园如果哪里看着很正常，那就一定不正常。” 村口有一个牌子写着阴人村三个字，字体已经褪色，在汉字下面还有外语，看起来是俄语。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沉默跟着她们进了村子，在村口想要和那些人交流，结果家家户户都锁门离开不要命地往像是教堂一样的建筑物那边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跑，但我可以感知到他们都是活人，也就跟着跑了。我想等到他们平静下来，会解决我的疑惑的。 教堂是东正教风格，也许这里曾经有很多俄国人。 “都到齐了吧？” 一个看起来像村长的老人问。 “齐了，还多了两个外面来的女娃娃。” 那个老人指挥两个和他一样老的老人把大门关上，落锁，一分钟后室内就有一股冰凉的感觉，有阴气从外面蔓延进来。 鬼王。 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三星水平。 我不知道外面的鬼王是不是有同伙，不敢贸然出击，只得看看身边的朋友，这一看给我吓到了。 怎么只有苏珊？冉晓娜呢？ 一分钟前还看到冉晓娜的啊？ 这时外面插传来了敲门声。 “开门。” 我上前一步问:“晓娜姐姐？” “是我啊。妹妹，快开门，让我进去。” 我向后退了一步，心情反而放松下来。 两个老头上前用桌子顶住门，外面如果是鬼王，桌子并没有什么用，但看起来鬼王受到限制不能硬闯进来，必须有人把它放进来才行。 我看了一眼苏珊问:“你怎么看？” “很明显这个鬼有变化的能力，可以模仿冉晓娜的声音和外表，但并没有复制记忆的能力，因为冉晓娜不会叫你妹妹另外从这些村民基本上平静的反应来看，外面的鬼是不能进入这座建筑物的。我们再联系一下他们在日落之前的巨大反应和在教堂里的平静，很容易得出外面的鬼只有太阳完全落山才可以出来活动的结论。” “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们阴人村基本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是村长，你们两个外来的女娃娃为什么要来阴人村，阴人村可不是一个好地方，你们等到天亮了就赶快离开吧。” 外面的鬼正在疯狂砸门，每砸一下我都看见门上有一股道法亮起将它削弱一次，砸了十几下之后鬼可能是意识到这么砸下去只会对自己造成损伤而选择了离去，我把视野切过去发现一个身穿大红衣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她的脸无法看到，好像是脸上长有长长的白毛，整张脸都遮盖住了。 那就暂且叫她白毛女好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白毛女在门外蹲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起身离开，她走路的姿态非常诡异像是没有骨头，跟水鬼君王有相似之处。我的视野跟随白毛女到了村子深处的一处坟墓，我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座很大却很阴森的古墓，只见白毛女纵身跳入坟墓，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墓室抵达最深处，在那个有十几具棺材的墓室里挑了一口棺材打开，躺了进去。 我把视野转换到白毛女正上方的岩壁上，这才看清了她的相貌。 她没有脸。 是的，没有脸，确切说是没有五官，整张脸都是长长的白毛，看起来格外阴森可怖。 墓地里面有奇怪的东西，我不是指鬼物僵尸，我是说那里面有强大的器物，我的视野扫了一遍墓地后发现在一具棺材内部有像是盔甲的东西，盔甲很薄看上去还挺光滑，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给我一种相当不舒服的感觉。 在墓穴中有让我受到威胁的武器或者道具，我又把视野一路切过去，在其中一具棺材内部发现了一个空洞，这个洞似乎联系着墓穴之下的另一片洞天，可惜的是我的视觉能力无法进入到棺材之下，那里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无法看到，而且白毛女好像发现了有人在窥视，她扭头四处张望发出惊讶的叫声。 我收回视野能力叹了口气。 一个三星鬼王并不可怕，我自己就可以对付，不一定能赢至少也不会输。可怕的是那座大墓，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那具棺材下面一定有更加凶险的存在，也许通往遥远的世界。 接下来我们就和村里的人聊起阴人村的情况。 阴人村原本是东北的一座普普通通的小村子，总共也就百十口人，山清水秀但位置偏僻没有游客，村民们种地倒也可以自给自足，直到有一天发生了小规模地震，把地底下的一座大墓给震上来了。 村里的人进入墓地去寻宝，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把墓地里面的白毛女给招惹上来，白毛女每到夜幕降临就在村子里乱转，逮着谁杀谁，只有教堂是安全的地方。 只有教堂安全，也许白毛女不是中国的鬼怪。 东北这地方曾经被日本人占领，朝鲜和俄国对东北的影响也比较大，也许这白毛女是一个俄国的鬼怪，俄国鬼怪敬畏教堂不敢进入没什么奇怪的，问题是白毛女怎么看都是从中国风格的墓地里面爬出来的，像是中国本土鬼物，中国鬼不敢进入教堂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吗？莫非白毛女死前是基督徒？ 教堂里有二十多个人，可能剩下的活人都在这里了。在白毛女满村搞事情的日子里村里的年轻人全都趁着白天逃之夭夭再也没有回来，只有一些恋家的老人不舍得离开祖辈生活的黑土地留下来，毕竟白毛女只能夜里活动，进入教堂便可以保证安全，并不是一定要逃跑的。 我想要开门出去看看情况，几个老人拼命拉住我不让我冒险，他们看得出来我们两个女娃娃是有点本事的，可他们害怕白毛女杀不了我们就把他们全杀了出气。 阳光照进教堂的窗户后苏珊打开了门，村人们一个个出来，村长松了一口气让我们快走。 “没有必要那么害怕。那个鬼是个三星鬼王，跟我们是平级的，我们两个打一个可以把她收拾掉。” 苏珊对村长吹了一阵牛皮后拉着我离开教堂说是要去调查那座被地震带到地表的墓地，等到距离墓地很近完全看不见村子的其他建筑物后她拉起我就往密林里面钻。 “苏珊，墓地在相反的方向，你是不是抽风了。” “你才抽风，这件事我们不要管也管不了，那东西太凶了绝对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我们是两个三星道尊对付那个脸上长毛的鬼问题不大，可是你知道吗那个鬼并不是村子里最可怕的东西。” 苏珊把我拽到森林里面，对我分享了她知道的信息。 阴人村在整个玄界都是比较出名的地方，这里有三星鬼王到处晃悠害人，而且三星鬼王居住在阴人墓，阴人墓那可是玄界人人惧怕的东西！因为，阴人墓的下方勾连着最凶险的世界。 没有人能说出来那世界什么样，因为到现在没有人进入了阴人墓还能出来的。 “能进入阴人墓的基础实力是三星道尊，但这只是你有资格在地表世界转几圈，真下面的道路开启了三星道尊完全不够看，要是我姐在这倒是可以带我们下去看看，可我姐对陵墓下面的东西也是极为忌惮，说那种东西就连她都不一定对付得了，让我千万不要去阴人墓自寻死路。” 我叹了口气道：“苏珊，你快去北边找那件披风，妖魔姑获鸟杀心不重失败了也可以跑回去，我要去阴人墓和白毛女斗上一斗。” “啊？为什么？” “我们是三个人来的，现在只有两个人了。我不会抛弃冉晓娜。” “你是疯了吗？冉晓娜三番几次害你，她死在阴人墓那不是好事吗？” 我摇头垂下目光。 “你怎么知道冉晓娜是进了阴人墓？如果她不是被那个鬼抓走了……啊……” “你也知道冉晓娜是被那个鬼抓走了不是吗。不用管我，你自己离开村子到北面去，阴人墓我自己去。” 第315章 阴人墓 苏珊又劝了我几分钟，见我态度坚决要和冉晓娜同生共死也没有办法，只得留下来舍命陪君子，这期间我也劝她离开，她却红着眼睛对我吼你师父让我照顾你结果我丢下你自己跑了，这让我还有什么脸面做人。说实话我还是挺感动的，我和苏珊的关系不比和冉晓娜，我可以舍命去救冉晓娜但苏珊丢下我就跑我是一点意见都不会有的。 森林里比较安静，有几个修为不是很高深的妖怪，当我们逮了一只野兔烤着吃的时候一条贼头贼脑的狐狸蹭过来，苏珊告诉我这狐狸是只有道行的狐狸，大概已经修了三十年的道行，折合成人类道士级别大概是道将。这个水平是我一根手指就能点死的弱者，尽管如此我还是本着关爱小动物的原则分了它一点兔子肉。 很快苏珊就和小狐狸交流起来，她问小狐狸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把冉晓娜的外表描述了一下，小狐狸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后做出一个诡异的点头动作，转身抬起一只前爪叫了两声，它前爪指的方向正是阴人墓的所在。苏珊又脸色难看对我说冉晓娜确实是进了阴人墓，但不是被鬼拉进去的，是自己进去的。 这就给我弄懵了，冉晓娜为什么要进入阴人墓？里面有一个三星鬼王，冉晓娜和她动手百分之百没有胜算，何必进去给鬼王送菜？嫌鬼王伙食不好？ “心雨你听我的，这事我们真的不要管了，阴人墓太邪了，下面不知道有多少怪物，而且还有一把很凶的邪剑在地下镇着……” 我敏锐地捕捉到邪剑二字。 “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 “什么？” “阴人墓是一个仓库，存放着某个凶恶力量的武器或者道行，一旦那东西重新苏醒就会进入阴人墓找回自己的力量，成为天下无敌的存在。” 苏珊倒吸一口凉气：“可以把阴人墓作为储藏仓库来使用的，恐怕只有那个家伙了。” 我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落到谷底。 皇帝。 看来这阴人墓还非得下去看看不可了。原本只是冉晓娜下去不知道想干什么，我只要进入墓地找到她把她拉出来，拉不出来就打晕扛出来，现在皇帝可能和阴人墓有关系我就不能把目标只定成解救冉晓娜，还要尽可能去摧毁里面的某种东西。等等，为什么我的手机会响起，这世界应该早就没有信号了才对。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接通知后那边响起冉晓娜的声音。 “心雨……不要来阴人墓。这里太危险了，我已经出不去了，你千万不要过来，我不想你也困死在这里。” 她的来电让我生气了。 “冉晓娜你在说什么东西？我不救你就让你死在阴人墓里面是吧？我郑心雨做不出看着朋友死在眼前的事，别说是朋友，就算是一个路人遇险了，我作为道士也绝对没有坐视不理的可能！别废话，我很快就过去。” “不要来！不，不要过来！不要——” 电话被挂断，苏珊满面不安道：“心雨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冉晓娜已经遇到了恐怖的家伙，就算我们现在过去恐怕也是只能给她收尸，而且我得提醒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今整个世界的电话通讯都崩溃了，为什么冉晓娜还能用一个普通电话打给你还打得通？这科学吗？这不科学，所以我认为这是墓地里面的老鬼伪装成冉晓娜给你打电话想要把你骗进阴人墓杀害，真的冉晓娜说不定这会儿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苏珊的分析很有道理，只是我不得不去。 她贴我贴得太近让我有点不舒服，向一边闪了闪。这时候还是有点热的，苏珊确实挺好看的我也不排斥和她贴贴，但这会儿要办大事容不得开玩笑，我就让她在这里等我半小时让我去做一些进入阴人墓的准备，当我走出一段路时回头看苏珊，见她脸色木然像是个木偶一样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急忙跑回来看她是不是病了，这一回来就把我吓到了。 眼前这个苏珊还真是个木偶。 整个人都是木头雕刻出来的，别说刻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自然不会认为苏珊闲得没事刻一个木偶人吓我，这件事的唯一解释就是苏珊和冉晓娜一样都遇到了阴物袭击，木偶很明显就是阴物做出来的，只是苏珊作为三星道尊怎么可能连反抗都没有就被阴物带走了？白毛女也就是和她一样的三星鬼王水平，真动起手来还指不定谁厉害呢，这不应该呀。 我想了想就径直向阴人墓出发，花了二十分钟来到墓地入口，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进去了。 通往主墓室的道路不太好走，有各种机关，好在我真气实体化成一个球把自己严密包裹起来，靠着强大的真气外放一路平推，将挡路的妖魔鬼怪尽数消灭，终于来到主墓室。 白毛女正拿着一把菜刀分割人尸，我跑过去看看发现不是冉晓娜也不是苏珊才松了口气，拿出惊月剑指向白毛女，她也退了一步对我极为忌惮。 “我的同伴在哪里。” “没在我这。” “你居然会说话。” “我是三星鬼王，为什么不会说话？” 我看白毛女还能交流，悬着的心稍微放下。 “那么你知道她们在哪里么？我知道她们进入了这个墓地，如果不在你这里，不会是……” 白毛女放下菜刀语气平淡道：“那两个道尊去下面了，那里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你是道尊一定知道双界，她们想要到双界的另外一边去。不要问我双界的另一边是什么，我没有去过不知道，只知道那边有很可怕的东西，1974年的时候有道尊在下面乱晃，被下面来的怪物嚼碎了。” 说着她打开一个棺材盒指着下面黑洞洞的空间说：“就是这个棺材，下面是双界的前哨地带，在墓地内部不会遇到怪物，但到了下面就不能保证了。我不知道你作为道尊交的是什么朋友，她们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她们死在下面就好了，过几天你再过来，我把她们的尸体还给你。” 我摇头笑了笑就纵身跳下。 下面是水泥地，我摔在坚硬的地面上腿都骨折了，疼的耳朵一片瓮声，只好先消耗掉了今天的第一瓶回命水。 陵墓下面是一个挖掘场一样的东西，有奇形怪状的器材设备，到处可见俄语和汉语标牌，一看就是中苏关系还好的时候弄的。 我不知道苏联人在这挖什么，也许是想要找到石油？ 冉晓娜和苏珊不见踪影，我只有小心留意周围避免有什么东西冲出来害我，走了数百米来到一个巨大的孔洞前，我终于停下脚步。 双界。 站在洞口可以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下面有燃烧的火焰在跳动，这么一个高温高压的地洞居然是双界，不知道可以在底下保持存在的东西会是什么。火系君王吗？不，不会，我并没有捕捉到阴气存在，把视野放下去可以看到在正下方距离洞口大概八公里处有一扇漆黑的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的门。等等，为什么是门？ 底下不可能有火系君王之外的鬼物，鬼物都怕高温，下面会是什么呢。 我围着巨大洞孔转了一圈也还是没有头绪，可惜手机连死亡秀场都用不了，不然我一定会向张欣欣求助。 好像不用了。 强大的气息从下面传来，隔着大门也能被它震撼，那大门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可以承受下方巨大能量的撞击。我敢说下面那东西不是君王也差不多了，没有阴气存在它不是鬼，却是比鬼更加可怕的东西。从它身上我捕捉到的是纯粹的恶意和嗜血。 “不要再过去了。” 白毛女出现在我身后，她脸上的白毛已经不见，是一个中俄混血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我指着孔洞问:“下面的东西并不比君王厉害，但它给我一种疯狂的感觉，是无理性的怪物吗。如果它不能上来，冉晓娜和苏珊是怎么下去的？我以冥府之妃的名义要求你必须诚实回答。” 第316章 阴谋 “娘娘，是这样的，这个洞是俄国人挖出来的通往地狱之门的道路，之前他们打开了这扇门放出了一大群怪物，奴婢也是那时候被杀害的，但后来奴婢心有不甘被陛下收作侍女，借陛下的无限阴气成为红衣，现在也是个鬼王了。刚好这里缺一个看门的，陛下就打发奴婢过来了。” 她没有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我也不必告诉她其实我没有看出来，但我冥府之妃的身份是真的，除了不给丽娜睡之外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冥后，如果她拒绝我的要求就是对冥府的背离。整个地表世界的鬼物都是理论上归冥府管的，连红衣君王们名义上也都是地府的诸侯。 就是自觉把自称改为奴婢让我不是很舒服。 表面上是地府自己的事情，局限在人鬼之间，实际上这盘棋很大。 冥帝是和皇帝对位的存在，只凭地球阴间她可对标不了皇帝。 能和皇帝黑暗帝国对标的，只能是另一个强大的存在。 我整理一下思绪问:“下面是遗忘者之地？” “什么都瞒不过娘娘。” 其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皇帝此刻本体还在天外，这个通道是地下的，要么联系阴司地府要么联系遗忘者之地，如果下面是阴司地府，作为冥帝侍女的白毛女不可能在这里蹲守，那么下面是遗忘者之地就是最大的可能性。 “就是有一个问题……遗忘者之地的鬼也是鬼，它们应该也害怕高温高压才对，怎么能从这里爬出来。” 白毛女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遗忘者之地的鬼跟别的鬼不一样，它们身上有一层高防御的钢皮，可以抵消掉穿过隧道的高温高压。而且遗忘者之地的怪物人均会用阴气包裹自己形成保护膜，这隧道也就八公里多一点，那些家伙都会飞，只要速度快一分钟就出来了，这一分钟能消耗多少阴气呢。娘娘您不知道，上次有几个道士想打开大门去那个世界就放出来一大堆怪物，奴婢跟他们打架累得都快要魂飞魄散，您看看能不能让陛下把奴婢调回去换个鬼来看着……” 我点头道:“这没问题，只要你帮我把冉晓娜和苏珊找到，我回去见了丽娜一定能把你调走。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跟了丽娜多少年了？” 白毛女道:“奴婢叫王惠，二十五岁死亡，死后没多久便跟随陛下，如今已经有十二年了。” 我想想不对，又问:“你看守陵墓多久了？” “回娘娘话，已经有三年了。” 我点头让她去找苏珊和冉晓娜，自己也在下层到处转悠，试图找到失踪的朋友，可惜我的索敌能力在这里被削弱，完全找不到她们。不，我是个道士怎么老想着用红衣君王技能？我应该用道士的法子展开行动，让我先拿出一个草人写上冉晓娜的生辰八字……冉晓娜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我好像不知道？这下麻烦了。 “你能下去看看吗。” 我的话让王惠脸上一片死灰，她挣扎道:“娘娘，下面的高温高压环境对于鬼来说实在是……娘娘非要奴婢下去也不是不行……” 我叹了口气摆手:“不让你下去了，你不是遗忘者之地怪物，没有钢皮防御，下去会魂飞魄散的。王惠，不要自称奴婢，我不喜欢。我认为那两个道士不会跳下隧道，下面的大门她们没本事打开，现在她们应该还在墓地里面。对了，你说苏联人挖洞挖出了遗忘者之地的怪物，那这座墓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这墓地的历史比基辅罗斯都早。” 王惠很诚实回答:“回娘娘话，我不知道。” 我看也没办法指望她，让她在墓地里走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冉晓娜和苏珊，自己在洞孔附近思考那两个女人最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白毛女是冥府委派使者的话不会害我和我的朋友，如果她们遇害应该跟白毛女无关。一般来说一块地只会有一个鬼王，王惠已经在这里了，会是谁来这里害人呢？不，等一等，王惠的任务应该是守着阴人墓里面的双界不让人进入，为什么她会在村子里搞事，还经常主动出击害人？ 我朝着王惠砍尸体的墓室过去，真气把自己包裹起来试图和环境融为一体，这时候我听到了女人的笑声。 小小姐，不用这么麻烦。 然后我看到自己的手变透明，尽管只是一瞬间，真的透明了。 我知道是谁了。 黄梦竹把一个精致的白色小挎包给我，当我打开时发现里面有一大把灵符丹药回命水，以及，一枚发卡。 丹药灵符先放一放，我将发卡戴到头上。 “小小姐，那个王惠有问题。” 我点头道:“看出来了。她的问题太多了，我一开始就不相信她的话，不知道冉晓娜和苏珊怎么样了，只要别魂飞魄散了我就能救。黄梦竹，你现在是什么段位？” “没有星的鬼王，战斗力不行但可以让六百个己方目标绝对匿踪一小时，如果己方目标不多于六个就可以做到只要不攻击就一直匿踪。不过先说好，我可没有让小小姐真的透明无视大规模杀伤性技能的本事。” 我点头轻笑:“这就够了。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你们都变强了很多，如果你的手离我的胸远些那就更好了。你是欣姐姐的臣属吧，为什么会想要欺负我。” 王梦竹把脑袋埋在我的发间贪婪呼吸着:“哪个女鬼会不想欺负小小姐呢。” 墓室就在眼前，我听到里面有声音，像是人被堵住嘴发出的哼声。 门开了，白毛女拎着一大堆血淋淋的内脏出去，我想了想决定跟着她，五分钟后白毛女来到一个我没进入过的墓室，把内脏放在棺材盖子上。 随后她的脸一下子从中间竖着裂开了，裂开的脸变成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她的手掌心也长出眼珠，格外的诡异可怖。 这时候的她已经是四星鬼王水平，应该还会再涨。 三星和四星的鬼王，实际上已经是两个世界，如果没有特殊的方法，三星鬼王是不可能打败四星鬼王的。可惜，我这边有君王在，把翠翠召唤出来的话可以碾压她。现在让我看看这个白毛女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白毛女吃完了内脏又打开一具棺材，里面竟是失踪的冉晓娜。 冉晓娜满脸惊恐但全身无力，白毛女的裂脸越来越靠近吓得她闭上眼睛哆嗦，嘴里喊着别吃我，但这会儿她连求饶都是无力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怜让人心疼的冉晓娜。 “嘿嘿。王惠，先别吃她。这女人的身子很有意思，可以作为一个养尸场。” 前方出现一团血雾，一个长相丑陋的怪物从血雾里探出头来，他的脑袋长满海胆一样的尖刺，脸比起人类更像是老鼠，但它不是动物仙家而是遗忘者之地的怪物，他身上的阴气我见过好多次，那是和遗忘者之地骑士战斗时。 “老头，不快点吃了她的话，冥后会找到这里的，到时候我们都会魂飞魄散。” “无需惊慌。只要我们在这里把那什么冥后杀了就好了。那冥后的身子也很适合炼尸，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把那什么冥后杀了。” “可是……冥帝对我……” “你还真把自己当王惠了？行了别冥帝对你怎么样了，你认识个屁的冥帝，明明是跟我一样遗忘者之地逃出来的怪物，吃了一个鬼灵之后还真觉得自己成了那个鬼灵了？这墓地是老不死的白衣人建立的，不管是冥府还是道士协会都不可能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现在不动手等她跑了可就晚了，那时候冥府可真的要出动大军找我们了。” 白毛女的脸又合到一起恢复原状。 “好！我们就一起捉了郑心雨，把她们一起炼化！不过老头，炼尸我会，但你说这个小妮子做养尸场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先让她怀崽儿，然后一起封在这棺材里，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打开棺材就行了。” 随后两个坏家伙就对炼尸进行了一番交流，大概就是先抓一个阴物污辱冉晓娜让她怀孕然后把她和胎儿一起炼了，这个相当邪恶的术会把冉晓娜体内的胎儿变成阴物但冉晓娜不会死反而会作为活人一直为胎儿输送必要的母体养分，四十九天后胎儿出生，把这个步骤再来一遍，直到冉晓娜的阳寿耗尽为止。 我听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砸碎他们的狗头。 第317章 门下的怪物 白毛女和海胆头合计一阵后决定暂且把冉晓娜放着不管，海胆头去外面抓一只阴物来污辱冉晓娜，白毛女负责把我骗到一个会封印道术的阵法里去。这期间白毛女还很严肃地要求要把我炼成艳鬼玩，你海胆头都有女人我白毛女也要有。 我暗自冷笑，就你这编瞎话的本事还想骗我，语言简直到处漏风，我早就知道你心怀不轨，要害我你还早八百年呢。 我又回到墓室下面的洞孔处做出在洞口朝下看的样子，王惠过来说找到了冉晓娜的踪迹邀请我过去看看，我摇头说不慌，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你看一看。 王惠探头朝孔洞下面瞅，我趁这机会一脚把她踢下去，然后拿出一张金符把洞孔封闭住。 “娘娘！您在做什么啊！” 我笑了笑，又拿出几张金符。 “你的演技实在是太烂了。你说你是十二年前过来的，十二年前冥帝根本不是丽娜，或者说十二年前冥帝根本不会派你来，因为那时候冥帝在沉睡呢。让我猜一猜，你是遗忘者之地的怪物吧？吃了王惠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受到她记忆的干扰导致精神错乱，不过那不重要了，这个法阵你是出不来的。” 王惠的脸一下子向两边裂开，露出白森森的尖牙，它的牙齿是三角形的，像鲨鱼。 随后它脸上也长出浓密的白毛，带着一脸，应该是两脸白毛朝孔口的光芒扑来，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它的脑袋撞在光之结界上撞得碰碰响，光之结界连晃动都没有晃动一下。 “劝你省点阴气，我用了七张金符来布置这个阵法，你不过是四星鬼王，没有一个小时是不可能出来的，这一个小时就足够我把海胆头收拾掉了。说起来，你在下面不用装作很痛苦，你是遗忘者之地的怪物，钢皮会保护你不被高温高压的隧道环境伤害的。现在我去收拾海胆头，你在这里好好玩。” 一个小时对付海胆头够了，它确实比我强，但我就喜欢越级打怪。这次和海胆头的作战，打赢了我的整体修为会大幅度上升大致会成为四星道尊，打输了我就把翠翠叫出来让君王跟它玩，不管怎么样，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 “娘娘！快放我出去！我投降！下面门开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慢慢开启的黑色大门点头道:“不要怕，遗忘者之地的老家伙白衣人我认识的，严格来说我也算是他家的媳妇，他不会害我的，只要不是林原奈美那个瘟神，我是很安全的。为了避免怪物上来波及到我，这还有一个空间阵法……” “娘娘！救我啊娘娘！那东西来了！” “没关系的，遗忘者之地而已，你本身就是那里逃出来的，只是回到你的监狱，不要怕……什么？” 从大门的下方冒出一股可怕的热浪，这气息绝对不是遗忘者之地的鬼而是什么更加可怕的存在。熔岩从大门下方涌出，慢慢抬升，白毛女的脸已经恢复成王惠的样子，拼命砸着光之结界痛哭流涕发誓只要放她出来，她就是娘娘最忠心的狗。 从熔岩中我捕捉到沉重的死气，不是鬼物，甚至不是遗忘者之地的怪物。 下面绝对不是遗忘者之地。 我把视野切下去看了看，只能看到熔岩慢慢抬升，我的视野能力无法穿透熔岩。 “不要慌。熔岩抬升不快，没有十分钟是到不了你身边的，这几分钟你最好给我把情况交代清楚，我听听是不是要饶你一命。” 白毛女没有办法只得老实交代下面根本不是遗忘者之地而是名为灼热地狱的监狱，灼热地狱是阴司地府地狱的一部分，到处是熔岩火焰，只有火系君王会喜欢那里，大多数鬼物都惧怕高温，所以打下灼热地狱对于鬼来说那真的是最可怕的刑法。白毛女在灼热地狱每天被熔岩浇，承受着随时会魂飞魄散的危险，又惧怕着会吞噬其他鬼物的大鬼，每时每刻都在惶恐不安之中度过，直到有一天苏联人在地下打洞挖矿打开了地狱之门她才找到机会逃出来。 现在有一个会吃鬼的鬼就隐藏在熔岩之中向她靠近，这让她怎么能不怕。 我花了一分钟判断她的话应该是对的，但我觉得她没有说全部的真话，所以我决定再等一等，白毛女在下面吓得哇哇大哭，滚烫的熔岩也越来越近，等到熔岩离她只有两分钟路程时白毛女崩溃了，拿脑袋猛撞光之结界语速极快交代了她想要抓我炼成艳鬼以及和海胆头合谋抓了冉晓娜这件事，我点头在结界上开了个小口，白毛女狼狈不堪逃出来后又把它封闭。 熔岩撞在光之结界上发出刺耳的噪音，一只形状诡异的手从熔岩中伸出抓在结界上，被光之结界灼伤，于是它知道出不来又缩回去，带着熔岩慢慢沉降，最终消失在门的下方。 白毛女松了口气，不等她恢复状态我就拿出惊月剑抵在她的喉咙上。 “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 “饶你一命也不是不行，现在就对天道发誓，绝不再伤害无辜之人，老老实实在这里看守灼热地狱大门，我就饶你一命。” 白毛女不知道我为什么让她发这种誓但此刻她没得选，发誓之后我就让她把我带到阵法里去把海胆头骗过来，白毛女也配合离去，我把背包带着，让黄梦竹在外面等待，确认这个阵法不会封锁和君王的联系才满意地躺下闭上眼睛休息。 阵法的中心居然是一张大床，他们想得还挺周到，知道我累了需要休息。 海胆头一直都没有过来，白毛女也迟迟不见踪影，我睡醒看看周围，墓室变得格外阴森，我的女鬼黄梦竹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围也是一片蜘蛛网，像是过去了几十年。 身下的床也不是那么舒服，我转动一下身子，床居然塌了，变成一堆腐朽的木板，闻起来有股发霉的味道。 墓室内的一切都好像衰老了数十年，小挎包是君王物品扛住了时间流逝，我掏出一块小化妆镜看看，自己并没有变老，也许阵法只是单纯对无生命的东西有效。我的道术也没有被封闭，这阵法是假的吧？连基本道法都困不着，我和天道的联系都还在……等等，我联系的不是天道吧？ 我明白为什么封闭道术的阵法对我无效了。 因为我一直用的都不是天道给的道家正统法术，而是寒露张欣欣共享给我的阴气。手链和项链会把阴气转化成真气，我本身只是释放出君王的攻击性阴气罢了。 “黄梦竹？王惠？冉晓娜？苏珊？” 喊了一圈没人理我，只得独自离开墓室，前往记忆中冉晓娜最后存在的地方。 冉晓娜不在这里，这间墓室也残破得不像话，也许海胆头已经魂飞魄散了。我得去下面的孔洞去看看，要是灼热地狱里的家伙跑出来了就可以解释这一切。 地狱之门关得好好的完全没有打开的迹象，甚至门上都落了好多不会燃烧的垃圾，都是些砖瓦石块，大鬼并没有跑出来，为什么会这样呢。它甚至连灼热的气息都没有了，高温高压环境居然都不热了，这不科学。 我试着用道术远程砸门，砸了快五分钟也没有任何东西理我。 算了，我自己走吧。 畅通无阻离开墓地，外面的阴人村已经消失，只有几座破屋还在，甚至其中一间屋子还跑出一只绿色没尾巴的狐狸，我把它抓住进行问询，由于语言不通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只好又把它放了。 绿毛狐狸抬起爪子给我指路，我想它作为玄界动物是可以听懂人话的，爪子的方向一定就是出路的方向，就沿着它指的路向前走，一直走到两条岔路前才停下来思索接下来怎么办。 绿毛狐狸没告诉我哪条路对，要怎么选？ 我可以做一只纸鸟放出去替我寻路……等等，天道呢？道怎么联系不上了？我和寒露张欣欣的联系怎么也断了？ 我一下子就慌了。 想要回头已经做不到，来时的路消失不见，身后是一望无际的荒芜，没有一棵树一株草，彻底的死寂。 被绿毛狐狸坑了。 红衣君王的能力也没有了，这个场地不简单。 我怎么老是中计。 天空比刚才更加阴暗，起风了，似乎要下雨。 绿毛狐狸蹲在我身后，像是一个人一样冷笑。 我突然就冷静下来，也对它笑了。 “感谢你的出现。原本我还是挺怕的，都快要哭了，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幻术。 第318章 狐仙指路 绿毛狐狸我之前是见过的，在大唐天师的陵墓中，有只绿毛狐狸试图对我使用幻术迷惑我，当时我还有信使特权免疫幻术，现在我已经不能无视幻术了，但问题不大，知道了它是幻术就可以破解。世界上用幻术最厉害的可是我老婆，我连她的幻术都能扛下来，区区绿毛狐狸不在话下。 只要消灭幻术的发动者就可以离开幻境。 五分钟后我坐在阴人村路口的俄语标牌下慢条斯理捏着从小挎包里面翻出的手术刀准备剥了狐狸皮做件衣服，绿毛狐狸的幻术的确厉害然而它除了幻术别的本事没有，尽管我是个弱女子，要对付一只十公斤不到的狐狸也是没有问题的。狐狸在我脚下惨叫，它的叫声和一般的狐狸不一样，更像是人在哀嚎。 “这样不好吧，一个小姑娘家居然戾气这么重。” 我抬头看了看声音的来源，是个我不认识的男人，表面上三十出头，长得倒是挺帅的，身穿白色长袍，衣服上面有一条金龙，不知道是哪里的鬼王。当然，说不定是僵尸王，那个不重要，他既然出来阻止我剥狐狸皮说明他认识这条狐狸，或者狐狸就是他养的，也许我应该向他索要赔偿。 “这个村子里闹鬼，姑娘还是速速离去。你手里的狐狸是阴间的凶物，战斗力不高却能制造幻术杀人，我看你被幻术迷惑后居然没有发疯而是打倒了狐狸，这么破解幻术的法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揪着狐狸耳朵不语，男人见我不理他又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我是狐仙，这狐狸虽是来自阴间，勉强也算是我的同族，不如姑娘卖我个面子，放了它？” 我的手指捏住绿毛狐狸的脖子，轻轻笑道：“狐仙……吗？东北的狐仙居然是真的，我是没有想到动物还真的可以修炼成仙，你已经越过了妖怪的层次了吗。” 男人的嘴角抽了抽无奈道：“姑娘有所不知，狐仙就是狐妖一种比较体面的称呼……我确实还没与突破妖的层次，整个狐家也就只有三太爷和三太奶两个成了真正的散仙，我这三百五十年的修为距离成仙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我叫胡邱泉，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胡邱泉这个名字我还真的见过，在东北算是保家仙一样的存在，罩着几百公里平安无事的狐妖，他算得上是正义阵营。 我抬手放了绿毛狐狸温和道：“我是谁不重要。胡邱泉是吗？我是听过你的，虽然我并不喜欢动物仙，至少我可以确认你是善良阵营，不是我的敌人。你说你有三百五十年的修为，我想问一下三百五十年的修为折合成道士的话算什么层次？” 胡邱泉想了几秒回答：“大概是……没有星的道尊？” “那么五星道尊是什么水平？” 接下来我和胡邱泉进行了一番交流，他告诉我这世界上最好的描述实力的表达方式就是道行的年限，道行年限越高就越厉害，一般来说道行五十年就可以成为大道将坐镇一方，道行一百五十年几乎就是地区无敌，道行三百年往上就是高阶道君，再往上走三百五十年是个分水岭，超过三百五十年就是道尊水平。 动物仙家的修炼不经天道历练，不像道士们一关一关升级九死一生，因此同段位的动物仙家打架几乎是被道士吊抽的，但动物仙家往往可以寻找弟子开设香堂为人民服务来获得供奉，延长自己的寿命。对于动物仙来说，正常情况下寿命就等于道行，只会多不会少，这点和人类的道士有很大区别，人类道士的佼佼者往往是二十出头就有了百年甚至两百年三百年的道行，然而过盈则亏人族的强者几乎都不长命。 我想了一下感觉也许动物仙家那种温和的修炼方式还不错，如果我是个没有接触玄界的人，可能也会喜欢动物仙家。 “姑娘你也是玄界之人，是哪一家的？” 我笑道：“我不是仙家，是道士。” “道士……” 胡邱泉的脸色变化了一下，我摆手让他不要慌：“你不要怕，我不是道士协会的，对动物仙家没有恶意。” 早先道士协会和动物仙家有巨大的冲突，东北的道尊带着自己的几大弟子一个个去动物仙家老巢踢馆，蛇妖柳家几乎灭门，黄鼠狼的黄家也被打断了脊梁骨，如果不是世俗政权以辽宁道士协会恶意竞争造成东北玄界动荡鬼物害人高发为理由阻止，现在五大仙家怕是一个都不剩了。动物仙家在知识的积累方面远远超过人类道士，但是说到战斗，他们还真的不行。 人族道士的协同度组织度远非动物仙家可比，几个阵法叠下去动物仙当场出殡。 我又问了胡邱泉有没有在这里见过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对他描述了一下冉晓娜的长相，胡邱泉想了半分钟说见过是见过但那已经是好几天前了，一个长得很恶心的厉鬼扛着漂亮女人钻进了山里，厉鬼头上像是苍耳一样都是刺，那个厉鬼有超过五百年的道行，是个四星道尊，姑娘如果去找他打架务必小心。 我在走前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君王有多少年的道行？ 胡邱泉回答君王没法用道行年限来判断实力，它们的产生都是未知的，每一位君王都有无限的阴气并可以通过吸收自然环境的能量永无止境的强化，君王几乎意味着无敌，能逼退红衣君王的只有其他的红衣君王。可能看我脸色不对，他又安慰我说正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君王，姑娘你这么漂亮惹上了君王不如干脆卖身保命，做君王的侍妾虽然名头上不好听实际上还是很不错的，和古代做妃子区别不大。 我谢过他的好意就朝着冉晓娜最后被目击的山里走去。 苏珊和冉晓娜都失踪了，但我不认为苏珊是被厉鬼抓走的，阴人墓的两个鬼一对一只能压制我，我要走他绝对留不住，二对一的话我同样有自信跑得掉，不会出现一个三星道尊被四星道尊偷袭跑不掉的情况。诚然，三星道尊和四星道尊正面硬拼绝无胜算，可这不意味着三星道尊连逃跑都做不到，哪怕是同时面对两个四星道尊都能跑得掉。 除非……那个海胆头已经是五星道尊。 五星道尊，意味着五百年以上的道行。 我自己的道行大概是四百年，一般来说道行高三十年就是无法逾越的差距，但我毕竟是预备君王，打不过了我可以自杀变君王掐死他们，再弱的君王也是君王，绝非这些家伙可以相比。 嗯，我实际上已经是君王之下无敌了呢。只要不得罪姐姐们，几乎没有谁打得过我。 皇帝才舍不得杀我，白衣人也不会真的害我，冥府那边我可是冥后啊，这么一想我直接原地起飞了好吗。 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很好，如果我没有看到村民的尸体会更好的。 一个村民尸体做的活尸朝我扑过来，我摸出一张镇尸符把他放倒，畅通无阻进入山里，放出视野在山里转了半小时后找到了海胆头，他正在和一个厉鬼斗法，我估计厉鬼是二星鬼王，明显打不过他一直在寻找机会跑路，海胆头实力碾压想要阻止鬼王跑路却很难，两个坏家伙正在对峙。 没有看到冉晓娜，海胆头把冉晓娜藏哪里去了？ 嗯？那不是白毛女吗？ 我打开小挎包让黄梦竹钻出来，随后我们一起隐身摸过去，整个过程轻松愉快，除了黄梦竹假装无意地摸了一下我的屁股。 也许我脾气太好了才能让她们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我可是三星道尊啊，这么老是被自己的臣属欺负，这样是不行的。 围观海胆头和二星鬼王斗法的同时我也在观察附近环境，放出视野进行侦查，然后我发现了一个隐藏在数百米外的家伙，她的身体几乎完全和山石融为一体，没有任何真气泄露，我能发现她是因为那边有一只兔子跑过去吸引了我，然后我注意到那块石头似乎在五分钟内往这边移动了超过一米。 这点距离正常人不会注意到，但我会。 我的实力并不算多强，说到对战场的观察，很少有人可以超过我。 将视野切过去之后我轻轻勾起唇角，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苏珊。 她用了我不知道的手段隐藏自己向这边摸过来，显然是想要救冉晓娜。她的硬实力不如两个老鬼，只能偷偷靠近，趁着他们不注意救人然后再度和周围自然环境融为一体让老鬼以为她们已经跑远去追，等到老鬼们真的跑远了她就可以带着冉晓娜反方向跑路，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阴人村。 现在我们是在山里，严格来说已经不属于阴人村的范围了。 苏珊的左侧方大约五百米处还有一个家伙，那是另一个老熟人，进入血色乐园之后就和我们分道扬镳的张江。他和苏珊显然是结成临时同盟，一把苍蓝的刀已经在他手里握着了。 我感知了一下张江的实力，他是和我一样的三星道尊。 三个三星打两个四星，能打。 第319章 救出冉晓娜 海胆头和那个二星鬼王对峙，我在后面布置灭鬼的阵法，在黄梦竹能力的帮助下连那些符咒都隐形了，只等着海胆头进入阵法范围内。在完成阵法布置后我又回到初始位置继续观望，寻找一个把海胆头打进阵法的机会。 我观察海胆头之后得出结论他的道行大概是四百五十年，我是四百年，要单凭自身的道行对付他显然是不太够，所以我不打算和他客气，阴气明火纯白剑雨金符阵法惊月剑有什么用什么，势必将他在此扼杀。 沉默了许久后，二星鬼王先动手了。 一片血雾笼罩在海胆头身上，仿佛有啃食的声音传来，海胆头身上出现一个又一个粗糙伤口，这个二星鬼王不简单，居然能跨级伤到有钢皮保护的遗忘者之地怪物，给他鼓掌。 试探性攻击后二星鬼王化为一个光团在血雾中快速穿行，血雾中不断发出鲜红的阴气利刃斩向海胆头，逼得海胆头扭动身体像跳舞一样进行躲避。 这样不行，二星鬼王必输无疑。看起来是他一直在进攻，其实他的进攻对海胆头并没有什么效果，完全是在无意义地浪费自己的阴气。如果继续这种打法，不到十分钟他就会被海胆头干掉，我必须得对他进行支援，毕竟海胆头现在是我的第一大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如果我用道术攻击，海胆头肯定是头都不回地跑路，道术是不能用的，让我来解析一下二星鬼王的阴气，然后把自己的阴气变得和他相似，这样我就可以在海胆头身后凝聚出一片阴气的枪林，像这么轻轻一挥手就可以让阴气之枪刺穿海胆头。 “想不到你会隐藏攻击手段，不过这有什么用呢？就算你有一点小手段也改变不了你只有三百三十年道行的事实，我可是有五百年道行的大阴物啊！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就连红衣君王要杀我都能被我跑掉，你一个区区三百三十年道行的鬼王，还不乖乖让我吃了！” 二星鬼王冷笑:“别装了，你现在最多三百五十年道行，差三十年才能碾压，你就比我多了二十年，这都能吹上？如果你是全盛时期，我确实是跑都跑不掉，可惜了，虚弱的老妖怪想吃我？你还是先吃我狂龙掌！” 血雾中的影子现出实体，掌心带着火焰一下子就印在海胆头胸口，海胆头怪叫一声也一巴掌打在二星鬼王身上把他打飞出去，这一下算是以伤换伤，两个鬼都受伤不轻无力进行新的一轮搏杀，趁着他们对峙我又在海胆头后面布置了陷阱，只要他后退两米就会进入阵法，我保他魂飞魄散。 如果海胆头真的只剩下三百五十年道行，我甚至不借助外援都能独自消灭他，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还是先观察一下。 那边的藏着的张江也开始准备偷袭，他身形不动却在苏珊面前的石头上显示出一行小字:郑心雨应该来了啊，怎么现在都没见到？ 苏珊轻轻摇头表示不知道，我想起远程显示字幕是道家一个术，这个术我学过，就是学得不好一次不能写太多。 我给苏珊发了信息:我来了。 苏珊脸上一喜写道:是心雨吗？ 是我。我看见你们了。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再发送讯息而是紧张地等待作战时机到来，表面看海胆头和二星鬼王是两败俱伤，实际上海胆头仍然是比二星鬼王要厉害不少，要恢复也是海胆头先恢复，我必须阻止海胆头吞噬另一个鬼，不然他伤势缓解一分对我而言就加大一分除鬼的难度。 白毛女不在附近，我用视野能力扫遍一公里范围也找不到她的影子，希望不要是躲在暗处来个黄雀在后。她就算黄雀在后我也不怕，我身上有君王凭依物，她打不过我，我怕的是她趁乱偷袭苏珊和张江。 这个张江坑了我好几次，然而他现在是盟友，我还得为他的生命安全操心。 半小时后海胆头站了起来，二星鬼王却迟迟没有动作，他的灵体瘫倒在地像是一条死狗，见海胆头靠近这个鬼面露惊恐，努力想要站起来却完全动不了。 “没用的，刚才我那一掌也下了毒，对活物没用对灵体却强势，君王以下的魂魄中了毒没有一个小时可是移动不了的，即便是君王也得僵直一分钟，我当初就是靠这个毒逃脱红衣君王绯红女帝追杀的。君王毕竟是君王，就算动不了也不是我能伤害的东西，但你嘛……乖乖让我吃了你！” 我看时候到了，拿起几张金符闪现到海胆头身后，一把全拍在了他背上。 海胆头一声尖叫，金色火焰几乎是瞬间吞没了他，就算他在地上疯狂打滚也没有用，短短的十秒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烬。 我也愣住了，以至于发动攻击现身后没有立即进入隐形状态，不过是用了三张金符加上一个燃烧法术居然消灭了四星鬼王，这个战果实在是太好了，远远超出我的预期，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好。 在灰烬中有一颗闪闪发光的像是玻璃球一样的东西，估计是没有烧掉的灵核，我把它捡起来后问对面的二星鬼王是否见过一个女人。 二星鬼王被我烧烤海胆头吓得嘴歪眼斜，颤颤巍巍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冉晓娜被海胆头关在阴人墓里，海胆头本来想抓他去污辱冉晓娜但他不喜欢女人，话不投机便和海胆头打了起来，海胆头遂放弃让他做种马转而要吞噬他。 张江和苏珊也结束藏匿出来了，我和他们进行一番交流，他们认为二星鬼王的话是可信的，我们还要再去一次阴人墓。阴人墓作为一个凶险之地也就只有两个四星鬼王，我已经偷袭干掉一个，就剩一个白毛女，我们三打一怎么都输不了。 一个小时后二星鬼王可以动了，我给他一颗丹药恢复阴气，让他带着我们去阴人墓找冉晓娜。 路上我们也进行了信息互换，知道二星鬼王叫王浩，这个是极其普通的名字，但他有一个不普通的爱人，他在玩人鬼情未了并且是和一个男人。对此我没有什么意见，相反我很认可他对爱情的忠实。 我们一个鬼王三个道尊进了阴人墓之后白毛女没敢迎战拔脚就溜，很快我就在王浩的指引下找到了冉晓娜。 她和好几个女人都被铁链锁住脚踝，一起被关在一个只有三十平的小墓室。冉晓娜满脸死灰哭都哭不出来，见到我了她的眼里才有一丝活人的光亮，当我抽剑斩断锁链后她忍不住一头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我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哄她好了没事了，我来了就不会让谁欺负你。 张江和苏珊把剩下的女人也放了，她们都是海胆头抓来做养尸场的受害者，这一批女人还好，因为王浩拒绝配合，她们尚未遭到侵害。 “心雨我说真的，你看看能不能收了冉晓娜，放她自己在外面太危险，她投靠的僵尸王左涛也不管她了，你也不管的话她可活不了多久。” 我感知了一下冉晓娜的气，发现她的生命力变得很弱，不过问题不大，我有回命水。 “回命水随手掏，真的是壕无人性。” 我扶着冉晓娜坐起来，看向墓室中的黑暗道路。 “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话说回来，你们感受到了吗？在这条路的尽头，强大的杀气，像是一把神兵利器。你们看看能不能获得神剑，我估计很难，墓地里面很可能是皇帝的邪剑，我们本来是先封印披风的，现在居然是先封印邪剑。” 张江道:“我还是想先试一下能不能获得邪剑，那可是皇帝的剑，如果我拿到不就原地起飞了吗。” 苏珊对此深以为然，我这才晓得他们背着我行动是想要获得皇帝的邪剑，王浩见我不认可就告诉我在玄界道士有五百年道行便是五星道尊，而墓地深处的邪剑可以让人的道行凭空增加至少一百五十年。我想了一下 确实是很大的诱惑，换了我也挡不住。 因为有了惊月和倚天两把剑，我不再追求新的神兵利器，这把邪剑如果苏珊张江能获得最好，不能获得咱就把它封印了，避免皇帝来到地球把我一顿暴打。 白毛女跟在我们后面，肯定是不怀好意，不过她的实力不足为惧，先找邪剑要紧。 第320章 一大群怪物 阴人墓的秘密也许就是皇帝提前送过来的邪剑，只要找到了邪剑，或者封印或者寻求掌握，总之不能白跑一趟。 我是这么想的，真的来到阴人墓下层邪剑存在的地方就傻眼了。 到处都是怪物。 一个长满红色长毛的人形物体摇摇晃晃朝我们走过来，他脸上依稀保留着一些西方人的特点，看起来像是一个变异的西方僵尸，这家伙没有阴气，我对他的战力估计是二星道将水平，我一根手指便能点死他，这种小角色我并不担心，只是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整个下层至少有一千个怪物。 有些看得出来是僵尸或者鬼物，有些直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们一进入下层就受到大群怪物的强势围观，在短暂对峙后怪物群中传来一声怪叫，继而所有的怪物都向我们这个可怜的小队扑来，就算我用巨大剑气当场清除了正前方的数十只怪物也无济于事，他们似乎没有恐惧的概念。 从这群怪物身上，我只能感受到最纯粹的疯狂。 “撤退。” 狼狈逃出阴人墓下层后张江不得不拿出炸药把通往下层的阶梯给炸塌了，我一直都不知道居然有一个阶梯，不然我上次也不会直接跳楼差点摔死。事到如今说那些都没用了，我们这几个人是不可能封印邪剑的，能完好无损地从阴人墓跑出去就是最大的胜利。在上层我们又联合构架一个小结界刚好罩在原本的通道上，下面的怪叫声和哭声越来越响亮，阴气也开始变得浓郁，炙热的感觉也从下方传来，很明显地狱之门再次打开，熔岩里的怪物上来了。 如果是君王级别的大鬼上来了，我们几个在这里架设的结界是毫无意义的，此刻最明智的选择是立即逃走。 我和苏珊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得知对方已经心生退意，再看看张江，那家伙居然都已经走到小墓室门口了很明显我们有片刻的犹豫他都会丢下我们自己跑，我看看一边的王浩，这群人鬼里面属他状态好，他是鬼最适合背着冉晓娜跑路，剩下我和苏珊两个人，我的武力更强，我应该等他们跑了再跑，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冉晓娜看出我想要留下来打阻击战，拉起我就追上张江，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苏珊也和王浩一起快速逃离，当所有人都离开阴人墓之后，张江拿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用力按下去，大地猛地一颤，一声巨响随之响起，阴人墓居然整个都被炸塌了，并且爆炸使得阴人墓的阴气都削弱了三分之一。 “来之前国家给我提供了一颗战术核武器，没想到真的用上了。小核弹可以瞬间湮灭道君以下的人和鬼，对于鬼王级别意义不是很大，趁着现在快跑。” 我看向阴人村的建筑物迟疑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一下村民让他们赶紧跑，预计十分钟里面的怪物都会出来。” “还通知个屁啊，这村里早就没有活人了，东方的鬼怎么可能进不了教堂，那都是一群不知道自己早死了的活尸。小公主你听我的，阴人村这件事我们管不了，上千个红衣厉鬼和同级怪物远远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这种局面哪怕是大道尊来了都救不了！苏珊，冉晓娜，你们先走，我要设置一道阵法，大概可以挡他们五分钟！” 我拍了拍冉晓娜的手臂让她放开我：“五分钟说实话意义不大，我和你一起，用阵法叠加可以多争取一些时间。冉晓娜，你是正统道家，有什么呼叫支援的法子吗？” “有也用不出来！我们现在是在血色乐园内部，怎么可能召唤外界的援助啊！” 我点头道：“血色乐园。是的，我们此刻是在乐园内部，外界的帮助进不来，可是如果我把阴人村的怪物们引到另一个地方呢？血色乐园里有怨魔，如果我可以把一大群怪物引到怨魔的势力范围，就可以让地狱的怪物和怨魔交战，我们坐山观虎斗，等到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再一举将其歼灭……” 苏珊把我打横抱起一步窜出好几米远。 “好了小公主，现在别讲那些了！张江，你也别瞎折腾什么阵法了，你那点本事真挡不住他们，设置阵法的真气不如用来突围用。在我们离开阴人村的路上肯定不太平，我初步判断正前方有一百个五十年道行的僵尸，他们不厉害但是可以消耗我们的体力和道术，即便是有回命水也扛不住啊。” 苏珊抱着我狂奔一分钟却还在原地跑，我让她放下我，拿出一张金符扔在地上。 “苏珊姐姐，我们被缩地成寸困住了。这个术很明显是把缩地成寸反着来，把我们脚下的路无限拉伸，只要我们还在地面上就无法离开阴人村的范围。你会飞吗，我们飞出去。” 王浩举手：“我是鬼我会飞，我可以带着暂时没有作战能力的冉晓娜小姐飞出去，但我只能带一个人，多了我就飞不快可能会被击中。这里是一个为我们准备的伏击圈，很明显有一个邪恶的大鬼想要把我们一举消灭……是把你们一举消灭，我只是被卷入进来的倒霉蛋，只是现在海胆头被消灭了我已经被判定为你们的同伙，现在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 张江无奈摇头，抽出那把湛蓝的长刀：“我可从来都没有学过什么精妙的法术啊。那么很明显我是跑不掉了，那么我就多杀一些鬼物，为你们多争取一点逃走的时间。” 苏珊叹了口气也拿出她的血色长枪：“大可不必如此消极悲观，这只是第一波，我们完全可以撑过去。在场的三位三星道尊实力其实都不止如此，都是可以再上一星的，我们三位实际上的四星道尊真和背后追来的三四百个阴物打也不是打不赢，只是会承受较大的消耗，即便是有回命水也扛不住，毕竟回命水连续使用效果会打折扣的。” 我用视野能力扫了一下村口，发现一个全身裹在黑雾里面的家伙站在那里，我看不清他的性别和道行，在他的身后还有队列整齐同样身穿黑色战甲裹在黑气中的军队，那些幽冥的士兵五十个为一行，一直排了两百行。 一万冥军！ 我这肯定是找惹了哪个君王，他不惜倾巢而出也要弄死我。 跑是肯定跑不掉了，我在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和张江苏珊一起构筑防御阵地。用道术炸坑很简单，难的是让阵地的结界保持稳定和杀伤力，确保阴物撞上去就会魂飞魄散。 构筑防御阵地花了十分钟，大群的阴物已经从阴人墓被炸塌的废墟里爬出来朝着我们冲来，我看了一眼张江，他在面对危机的时候也和我一样平静下来，甚至还点上了一支烟。 “我本来是不打算在女士面前抽烟的，考虑到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希望两位女士不要介意。” 我点头微笑：“无妨。毕竟是最后一战了，赢了还有和君王交战的机会，输了我们都交代在这里。我们三个之中我最强，正面交给我，你们各自对付一侧，如此分配可以接受吧？” 苏珊也笑了笑：“你真的很自信，就那么确定你比我强吗？我知道你有隐藏的底牌，可是大家都是三星道尊，隐藏的底牌，谁没有呢？来了！” 我抽出惊月剑朝正前方刺出一剑，精确点在一只阴物的灵核处，灵核破裂后他的整个灵体都随之崩溃，立即被其他鬼物抢食一空。 “谁厉害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建议大家都不要保留，有什么技能便都使出来，先渡过这一关再说别的。真是的，我们是出来寻找姑获鸟的，哪能想到会摊上这么大的事。苏珊，你那边进来了一个。” 苏珊一枪把那个冲进来的阴物捅了个对穿再补一脚把他踢出去：“这次行动跟我想的不一样，村口来了好多鬼，那应该才是他们的主力部队，我感觉带队的并不是皇帝部队而是目前还没有露面的第三方，这次我们恐怕真的都交代在这里了。” 三百个阴物一个个都钻进了结界，尽管他们钻进来后灵体已经被烧毁大半却还能保持大致稳定，我们不得不一个个把这些疯子消灭，等到最后一个阴物也被击杀后我们都累得倒在地上不想动，回命水已经是人均六瓶，继续喝也只能恢复生命力和道术，体力是无法全部恢复了，而且回命水我只剩下一瓶了，只能等等谁先受了致命伤就给谁。 这是我打过最惨烈的一仗。 在地上躺了快两个小时，没有新的敌人过来，我用视野看了一下村口，那一万鬼兵都还好好地站着，他们单个实力不强只有道将水平，但是就和人类道士联手变强一样，鬼物一旦成为阴兵战斗力会直线上升，一百个阴兵就可以击退道君，一千个阴兵能让道尊吃不了兜着走，一万个阴兵那已经是红衣君王之下绝无对手的水平！ 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他们这么重视，不惜出动上万阴兵也要弄死我？ 第321章 激战白毛女 在村里躺了半天后太阳下山，阴气更加浓郁，白毛女也从阴人墓的废墟里爬了出来，她像是游戏设定好的角色，不管身处何方在太阳完全落下后必然刷新在阴人墓里，然后从那里爬出来袭击活人。 夜里的白毛女和白天完全不同，说不出的阴森诡异，我看了她几秒突然意识到不妙。 她不是鬼。 至少不是普通的鬼。 地狱里的怪物吃掉了王惠，但王惠的记忆反过来影响怪物，让她的自我认知产生偏差，把自己当成了王惠。这种怪物之前我也打过交道，如果有得选，我宁愿面对五星鬼王也不愿跟这样的怪物纠缠。 她是执念。 “各位，我有个坏消息现在就要告诉大家。白毛女不是普通厉鬼，是执念厉鬼，只要执念还在就可以无限复活，把她消灭了也会在第二天日落之后重新在阴人墓里面刷新出来，这可以说是我们遇到的最坏局面。” 冉晓娜脸色苍白，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我摸了摸她的头轻笑。 “放心吧。不会让你死在我前头的。” 我拎着惊月剑迎上摇摇晃晃靠近的白毛女，她脸上已经遍布白毛，一张脸也从中间裂开露出白森森的三角形牙齿，看上去就是一条鲨鱼精。 长着眼珠的手掌正对着我，阴气在周围弥漫，白毛女制造了结界把我和她封锁在一起，她想要捕食我用这种方式阻止我逃跑，然而她并不知道我也是如此打算。在她的阴气结界张开的同时，我也布置好了白色结界，画地为牢的华光将我们闭锁在一个高中操场大的空间内部，接下来就是生死之战了。 “嘻嘻嘻嘻嘻……” 夜里的白毛女似乎不会说话也全无理性，她发出诡异尖刻的笑声，然后身影忽然消失，我也在她消失的瞬间闪现，一个错身之后白毛女的爪子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想不到她居然这么快。 白毛女一把捏碎了我的肩胛骨，又发出一阵吓人的笑声，我疼得眼前发黑，泪根本止不住，想要喝回命水又觉得最后一瓶得省着点不然重伤了根本没法救只能等死，这点小伤我还能应付。 她捏碎我的左肩，我拿剑的手是右手，问题不大。 接下来轮到我反击了，我用十道剑气向白毛女斩去，她硬是把我的剑气一道一道全部扛下来，最后一道时我在背后亮起一片白光，阴气明火化为剑雨磅礴而出，白毛女沾到白色光剑后就被一团白色火焰吞没，发出凄惨的嚎叫。 火焰在白毛女阴气猛然提升后熄灭，她也受到了一定损伤，但对于一个没有智力完全凭本能扑人的执念厉鬼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完全不算事，她甚至顶着一身伤继续向我扑过来，一爪子朝我胸前横扫，要不是我躲得快怕是心都被掏了。 被打碎的左肩还是很疼，严重干扰我的临场判断，回命水又只剩一瓶，我只好给自己一个术暂时压制七成痛觉，避免我因为疼痛倒下。 “嘻嘻嘻嘻嘻……” 白毛女脸上的白毛突然变长朝我卷过来，我闪现避开后从她背后一剑穿心，换了普通鬼物被三星道尊在胸口一剑刺个对穿不说魂飞魄散也不远了，白毛女却并无大碍，她甚至一把捏住惊月的剑刃，完全不顾白光疯狂侵蚀她的魂魄，同时我听到咯吱咯吱的骨头断裂声，白毛女居然把头扭了一把八十度正面对我露出一个人极为狰狞的诡异笑容！ 一个脑袋从正中间左右裂成两半，裂口处布满鲨鱼状利齿，脸上长毛快要把五官都全部淹没的怪物居然对我狞笑！ 她刚才的攻击没有吓到我，这个笑却把我吓得不轻！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你们执念怪物都这么可怕吗？不，我指的不是实力，是长相！ 趁着我被吓到的这一秒，白毛女又是一爪子朝我抓来！ 此刻我的剑贯穿她的胸口，她不顾惊月的剑压杀伤力硬抓着剑刃，又挥手笔直刺向我胸前，明显是要掏心！ 在被掏心之前，我放开了惊月剑，闪现朝后侧方移动了十米，白毛女则是凭着本能前冲，她的手掌贯穿了路边的巨石路标，如果我朝正后方退出，这会儿我就已经被她掏心了！ 真是个厉害的对手啊。 我用弃剑后空下来的右手擦了擦汗，和她交战我必须精神高度集中，高强度对峙对精神和身体负担都不小，我出了一身汗，希望不要引来什么奇怪的东西才好。不过这种情况下，说不定引来什么想要侵犯我的强大女鬼才是更保险的获胜方式。 理论上我现在最聪明的选择是撤去画地为牢的结界，全力突围，但我不想那么做。我已经受够了有事就要叫姐姐们帮忙，现在我要自己对付这个四星鬼王。 惊月剑仍然留在白毛女身上，阴气在慢慢腐蚀她的整个灵体，拖两个小时她就会被全部腐蚀掉，但我不想拖时间，我要正大光明地打败她。 “嘻嘻嘻嘻嘻……” 白毛女又一次出现在我的前方，这次我拔出倚天剑便砍，一剑把她的手削掉，那只断手化为阴气又拼接到她的手腕处，她的阴气有了一点点削弱。 倚天剑不能消灭阴气，却能累计真实伤害，将她的阴气逐步削弱。等到她的阴气削弱到无法维持灵体稳定的时候，就是我赢了。 两条身影不断交错，白毛女硬扛全部伤害，我避开大多数伤害，但我们的状态都越来越差，白毛女没有理性且不论，我自己是左肩右腰左腿好几处伤都在流血，即便给自己减轻七成痛觉的术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继续互相消耗下去我会输。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使用项链和手链的阴气，也没有召唤出翠翠帮忙，我想要一对一击败她。到现在我还没有靠独立击败过比我高一阶的对手，只是依靠姐姐们对我没有好处，我毕竟还是个活人，不能总是召唤鬼打架。 砍断白毛女手臂不知道多少次，她的阴气变得很稀薄，只要我再砍二十次可能就会砍到她无法恢复，前提是我的体力还撑得住二十次挥剑。现在我已经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了，如果没有消耗完白毛女的恢复却把自己体力耗完了那可是完了。 又过去一分钟，白毛女的速度因为损伤大幅度降低，我的真气强度只剩下三分之一，机动也几乎清零，要接着打高速战已经不现实，在此境地我将所有的真气都在剑锋上聚拢形成一道三十米的剑光。如果是满状态，我本可以生成上百米剑光流的，没办法，凑合一下吧。 没有智力的白毛女笔直朝我扑过来，我向前斩出剑光流将她淹没，十秒后白毛女消失，她设下的结界崩塌，我知道她已经被打得灵体崩溃，这场决斗是我赢了。 明天太阳落下后白毛女还是会从阴人墓爬出来，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我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抢在晕倒之前给自己使用了好几个疗伤和恢复体力的术，这些术都是正统道法，效果斐然但比起喝回命水还是太慢了。我这会儿是不能直接喝回命水的，喝了也不能恢复体力，这些术缓慢恢复已经是我能获取的最好的恢复手段，等到天亮预计我可以回满状态，迎战村口的老鬼。 又躺了一个小时我终于恢复了大概八分之一的体力，可以勉强走路了。惊月剑静静躺在地上，我伸手让它飞回掌间然后消散，把倚天剑也收起来，从地上捡了一根竹竿当手杖拄着回去。 画地为牢的白光散去，有一个什么东西从我头上飞过，我知道那是村口老鬼派出的探子，可惜我没有体力击落它了。 找到冉晓娜她们花了点时间，张江苏珊对我居然打败了白毛女深表震惊，冉晓娜扑过来问我伤得重不重，我勉强提起一口气说我边打边给自己疗伤，现在你们过来我教你们两个恢复的术，是正统道家的术，没有回命水快，胜在不限使用次数。 总觉得我们交流时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观察，村口的老鬼在想什么。 “心雨你快去睡觉，恢复的术天亮再讲。” 苏珊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她脸上是一片不正常的红，像是感冒了。 我想了一下慢声细语道:“你是感冒了吗？我这里有可以治病的丹药……” “她是被你的信息素干扰的……心雨现在出了一身汗有气无力的样子，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多诱人。” 冉晓娜的道术恢复了一部分，她拿毛巾擦着我脑门的汗水，顺便给我擦一下头发。 “那么……” 我软在她怀里浅笑:“对晓娜姐姐也有效吗？” “闭嘴吧你。我爱男人，我超爱男人的。现在你就老老实实睡觉，这一战你的消耗太大了，天亮回满状态已经是运气好了。” 第322章 被爱的理由 冉晓娜说她爱男人，对此我不做评论，我是见过遗忘者之地骑士马欣怡欺负她，那时她很明显是抗拒的，现在她说她超爱男人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想起刚和冉晓娜接触的时候明明喊着超爱男人的是我才对，现在就变成了冉晓娜，不得不说真的是神奇的命运，希望她以后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窝在冉晓娜怀里睡去，再醒来天已经亮了，夜间战斗消耗的法力和体力基本上回满，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三个能不能打出阴人村。嗯，是五个，可惜冉晓娜和王浩的战斗力实在是不太够，我还可以面对一千阴兵挣扎一番，冉晓娜怕是连朵小浪花都翻不出来。这可真是最坏的局面了，要怎么样才能离开阴人村呢。 村口的鬼王没有带兵进来而是派遣一波又一波的空中侦察兵，我看到那些仅剩骨头的鸟就来气，挥手甩出一道紫符将三只编队飞行的妖鸟消灭，这算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外面的鬼王却一直按兵不动。 “心雨，有压制的丹药吗，清心丹之类的，给我一个。” 我看了一眼冉晓娜带着不正常红晕的漂亮脸蛋笑问：“你不是超爱男人的吗，要什么清心丹，难道对女人也心动了？” “小蹄子你在说什么啊！明明就是你一直释放强引诱性的信息素勾引我，不把你就地正法了已经是我自控力强了好吗！” 我扭头看了一眼张江和王浩，张江两手一摊表示别看我，你郑心雨是个美人不假可我是有老婆有儿子的，我是个对家庭忠诚的男人，我确实想多看你几眼可我能够压制住自己的生物本能。王浩更绝了，直言尽管你很美在我眼里也就是个路人，因为我爱男人，我的眼里只有男人。 为了做比较，我看向苏珊，她也是脸上通红，当我看她时移开视线不敢和我对视，果然是对女性特攻的媚鬼特性受害者。 冉晓娜说实话我并不是很能确定她爱男人，因为截止到目前没听说过她和哪个男人有亲密的接触，她表现出来的是存天理灭人欲的形象，结合她数次差点弄死我，对于引诱她我还是有点虚，如果继续逗她，就算她不会对我真的怎么样，等到一起临阵万一她在我背后打黑枪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哎，我怎么可以这么揣测朋友呢。郑心雨，快忘掉你刚才的想法。 “清心丹的事情等下再说，晓娜姐姐，我还是想要做个比较。” “啊？那你是想要怎么比较。” 我拉着冉晓娜的手臂扣在自己腰上，看着她脸色大变，瞳孔猛地收缩，完全是被吓到的表情，对于她所谓的铁直女爱男人的说法更加怀疑。一个真正的直女怎么会拥抱女人把自己吓成这样子？也许她和那个遗忘者之地的骑士马欣怡真的有些什么故事，或者她们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由于马欣怡背叛人族了才基于立场不得不分开。 在她还处于震惊的阶段，我的手也勾住她的后颈，形成了一个在外人看起来她搂着我的腰，我勾着她的脖子坐在她怀里的画面。趁着冉晓娜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将上半身和她拉开一段距离，这个动作让冉晓娜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下，也许她判断出我的动作并没有危险性，当然我会告诉她，不要那么天真，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猜到想法的女人。 不，也许用女人这个词并不是很恰当。我对于自己的定位已经是超越了性别，女字都可以不要。在乱世中保留下来的战斗机关普遍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但我这种活跃在前线总是越级打怪，在队伍中充当无可争议的前锋主力的人，已经是跨越了当男人用的阶段，一步进入牲口行列。 真是讽刺啊。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中，冉晓娜并没有要求我离开她的怀抱也没有问我想要做什么，苏珊瞪大眼睛想要研究我们的想法，张江不作声响官网，王浩一脸这些事情与基佬无关，如果不是一只只剩下骨头的鸟从我们头上飞过，也许我们会尴尬很长时间。我不喜欢那只丑爆了的鸟，现在想来就算是不受欢迎的鬼鸟，偶尔也会做件好事的。 “晓娜姐姐。” “嗯？” 我向前倾身，两人丰盈的温润慢慢贴近，然后温柔碰撞，贴合在一起。 冉晓娜脸上一片惊恐，她想推开我但我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有了后续动作，用我的温润压在她的上面，轻轻挤压。 “晓娜姐姐贴贴。” “你疯了吗……” 她环抱着我腰的动作收进，把我锁死在怀里。 我微笑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晓娜姐姐还说自己是直女。如果是真正的直女，就像苏珊姐姐那样，在预判到不妙之前一定会推开我的。晓娜姐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马欣怡有超友谊关系。她是你的师姐，有感情基础，如果你们是恋人的话，我表示祝福，并且见到了马欣怡我一定不会打死她，不能让我的小姐妹守寡。” “你可拉倒吧，你就四百年道行哪里打的过马欣怡。还有心雨，不要觉得直女就一定不会对你有冲动，你往我腿上一坐我都想办了你。听好了心雨，我不想和你发展出什么诡异的关系，你有安稳的恋情和幸福的家庭……考虑到我欠你太多，虽然我不爱你，但是你想要动我的话我不会拒绝。” “是吗？” 我抬手轻轻抚摸冉晓娜透红的小脸。 “是真的不能拒绝，还是……不愿拒绝呢？” “你快停止危险的行为！” 苏珊过来把我从冉晓娜怀里拖走，像是拎着只猫一样把我拎走了。 如果是论整体战斗力，我的实力碾压这个小团队，甚至大家放开了打他们联手都未必能赢我，相应的如果细化到体力方面，我真的是谁都比不过，苏珊可以单手拎起我任由我脚不沾地扑腾都挣不开。 “心雨够了，不要再诱惑她了，你又不能跟她在一起。别说你看不出来她爱你。” 我叹了口气。 那不是我想的。我对冉晓娜的试探就是希望得到她不爱我的结果，却得到了最糟糕的回馈。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哪里值得爱，要说长得好看，冉晓娜自己也是大美女，她的骑士师姐长得也不差，为什么要喜欢我呢？我人这么傻，总是去管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外出时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冉晓娜凭什么看上我？ “不理解吗。” “是的。她为什么会爱我？” “把人从绝望中拯救出来可以加多少分，心雨你真的没数吗。你确实不聪明，我指的不是战斗智商而是你过于强调道德和理性，总是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以至于总是受伤，可是心雨你想过没有，如果是你遇到了凭自己无论如何也解决不掉的危机，这时候有人无条件帮助你，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命，你会不会爱她？哪怕那个人长相普通甚至丑陋，你也不能说完全不会动心吧？何况你长得还真是……还是你太强了，你要是个弱者肯定是被争夺的艳鬼。” 被苏珊这么一说我有些理解了。 我对寒露最初的爱意可能就是从那个夜晚她在厉鬼手上救了我开始的吧。当时我甚至在不知道寒露长相的情况下对她产生好感和依赖。 “心雨，你对冉晓娜有爱吗。” 被她这么问之后我认真地思考了一分钟才回答：“我的世界只会有寒露和张欣欣。” “是的，你不会接受冉晓娜，为什么还要无条件对她好。” 这话把我问蒙了，我不跟她谈恋爱就不能对她好，这是哪门子的奇葩逻辑？我就不能有朋友了吗，就算冉晓娜可能对我的感情不是很纯洁，只要我当做不知道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对我来说冉晓娜是特殊的存在，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危机，她是我经过战火考验的革命战友。 十分钟的交流后苏珊又带着我回去，走之前她还捡了一大片蘑菇说在荒野吃饭不容易，见到能吃的都要收起来。我想想这话很有道理，于是和她一起捡了好多蘑菇，抱着蘑菇回去了。 只有蘑菇不够，苏珊又抓了只兔子，她用道术定住兔子，我远程释放直径半公分的脱手法术打穿兔子的脑壳，就这样愉快地把蘑菇和兔子一起带回了营地——如果只有一堆火都算得上是营地的话。 “你知道吗，心雨。” 吃着烤蘑菇的时候，苏珊突然对我说。 “你不说我哪知道。” “你不该是媚鬼。” 我咬了一口蘑菇，烤得不够熟需要放回火上再来两分钟。 “那我该是什么鬼？我这么能打，一定是最好战的斗鬼。” “不是。心雨应该是忠鬼。心雨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用宏大叙事来解释，这不是一般鬼物的逻辑，也不是一般人的逻辑。信使的灵魂必然变成红衣，但信使变成的红衣也是反映了性格和思维方式的。” 第323章 他来了 继续聊什么宏大叙事就没意思了，我拿出一颗丹药给冉晓娜，想想不对于是又拿出一大把给他们都发了一些，顺便为我媚鬼特质扰乱女性战友心智道歉。 冉晓娜吃下丹药坐在原地运气，我想了想就问她可不可以吸收鬼王的灵核，因为我在道尊考核的时候就是吸收了腾蛇的灵核才一下子跨入三星道尊领域，冉晓娜已经有基本道尊的实力，如果可以吸收灵核，起码也可以变成三星道尊。 苏珊怒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大吼：“你疯了吗？知道一个鬼王灵核有多珍贵吗？你不要就算了居然给冉晓娜？她好几次都杀掉了你，如果不是你一身的保命装备你早就变成野鬼了知道不？怎么还往她那边硬贴？” 我无可奈何道：“苏珊姐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好几次差点死掉的是我不是你，你怎么像是自己被暗算了一样。至于鬼王灵核，鬼王灵核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你想一下，如果你吸收了鬼王的灵核，还有多少进步空间呢？能增长多少道行？二十年？三十年？如果给最弱的冉晓娜，她的道行起码可以从三百五十年增长到四百年，甚至可以突破到四百二十年，因此灵核给她是性价比最高的。当然我不排除她升级之后想害我们可以把我们全都杀了，只是我作为朋友选择相信她……鬼王灵核下次我干掉了鬼王给你也弄一个不就行了吗。” 冉晓娜哭着摇头：“谢谢你心雨，但是我不能要。苏道尊说得对，我一直都是在拉你的后腿，这个灵核你自己吸收可以增长至少二十年的道行，你现在是四百年道行，增长到四百二十年的话我们下一波遇到敌人可以多一点保障。” “是的，从理性角度考虑，你自己吸收灵核升级才是最合适的。” 张江也开口了，他一脸挣扎：“我其实也是很想要鬼王灵核的，但是我们之中你最强，你的实力提高约等于整个队伍的实力提高，之前对付三百个阴物时你自己灭了两百个，然后又去干挺了脸上长毛的四星鬼王，我得承认就算是让我过去也没有你打得漂亮，所以郑心雨，你自己升级才是最合适的。” 王浩刚加入我们的队伍没有什么话语权，但他显然也是支持我自己吸收灵核增长修为。 现在我是全村的希望。 冉晓娜低头哭泣，我想了想抱着她哄了她好一会儿，苏珊在一边碎碎念你这根本不是对朋友该有的规格，这家伙是不是你跟张欣欣失散多年的私生女，气得我想锤爆她狗头。 我拿出海胆头的灵核，大家都认得是好东西，全瞪大眼睛，张江眼底甚至有掩盖不住的贪婪光芒，随机那贪婪又被理性压下去——如果他选择抢夺灵核，势必要先和我打一场，他大概率是打不过我的，而且即便是他吸收了灵核增长也不会很多，出去还是打不过村口的鬼王。 灵核在掌心安静躺着，我犯了嘀咕，不知道如何吸收。 冉晓娜见我这样让我开启自己的道术找到自己的某一个能量点，我闭上眼睛感知自己身体部位，小腹最具有能量兼容性，冉晓娜就让我把真气在那里击中形成一个漩涡，把灵核塞进去吸收掉。 “这个位置……应该是子宫？” 冉晓娜在我小腹按了两下，我把那颗灵核丢到地上：“我不要了。这种升级方式太恶心了，你们谁想要谁自己拿。” “……”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后，苏珊试探着伸手向灵核摸去，张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笑：“这颗灵核是郑心雨获得的，她有优先使用权和分配权，如果她不要了选择抛弃，那可就要各凭本事了。” 冉晓娜在一边哭，两个三星道尊掐架她根本插不进去。 眼看己方两个三星道尊要当场打一架，我叹了口气把灵核装进小挎包：“行了别闹了，我不知道还可以通过吸收大鬼的灵核来加强自己，这阴人村妖鬼挺多的，不如我们接下来先去捕猎，消灭一些妖怪鬼物，吸收他们的法力阴气加强自己，等到大家都变得更强了再去村口打那个黑衣鬼王，你们看怎么样？” 他们也都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王浩说他要去村口看看能不能跑掉，还说如果一小时后他回不来那就是要么跑掉了要么被杀了，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我点头让他注意安全，于是他就化作一团黑气朝着村口飞去，两分钟后我就感觉到阴气的剧烈摇荡，不到三分钟王浩就狼狈逃回来，他的灵体受损，胸口还有一个漆黑的手掌印。 “那个黑衣鬼王不是路边随便来的，我觉得他要么是阴间出来办公的大人物，要么是地狱里逃出来的怪物！他的道行我看不出来有多少，而且手下还有好几个三星鬼王水平的厉害角色，也不进村就在外面蹲守，谁出去就打谁！我在没有试图离开村子的时候他们就当看不见我，就是我想跑的时候挨了鬼王一掌，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张江问：“要不你给个鬼王道行的估值？” “保底六百年！鬼王的修炼跟仙家不一样，仙家干不过同样道行的道士，但地狱厉鬼的战斗力要比同道行道士高，他的战斗力折合成道士的话，应该是保底七百年道行！不，上千也不是不可能！可以说只要不是那些活了两百年以上的大道尊级别就别想打过他！这个水平的鬼王，能稳压他的道士恐怕只有秋道尊……哎，秋道尊已经没了，那就是道士里面现在没有谁能说稳赢他的，连韩道尊都不行！” 我叹了口气望天。 真是太倒霉了。 不管怎么说先在村里站住脚才是眼下的第一要务，一个恐怕有千年修为的鬼王带着一万阴兵堵在村口也不能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 要正常生活，首先得有充足的食物。我说的不是吃完一些蘑菇和一只兔子就完事，四个活人这点量只能当零食，还要继续找东西吃，我们已经饿了快一天了，就吃那么一点可不行。 看情况只要不出村就不会被鬼王讨伐，为了更好地找到离开之路，我们要先吃正餐。 村子后面是一大片森林，再往后就是一座山，可惜的是山很高路很难走，并且山的后面是笔直的断崖，没有活人可能从那里跑掉，因此那里也没有鬼王的部队驻守。我不是说要从那里逃跑，此地的森林和大山都给我们提供了丰富的生活资源，只要我们在夜间小心复活的执念厉鬼白毛女，这个村子还挺适合居住的。 半小时后我们吃了两只烤兔子，是用真气生火烤的，比第一次烤的好吃，要是能有调味料就更好了。 吃完兔子后躺在原地休息半小时，苏珊强烈建议我去洗澡还说再不去洗澡她就控制不住要对我做坏事。 大家都是经过激战，又做饭弄得灰头土脸，都应该去洗一下澡。 为了避免被异性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我拉起了画地为牢的临时隔离墙，泡在水里一小时等到她们都催了才擦去一身的水穿上衣服慢悠悠撤去结界上岸。 张江早已洗过澡换好衣服等着我们，见我们人齐了他建议大家一起设立一个阵法避免白毛女夜间偷袭，我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四人一鬼进了村口的农家乐，合力拉出一个结界。 半夜三更白毛女果然又来了。她恐怖的笑声一直在外面回荡，笑了半小时还不打算滚蛋，于是我拎着惊月剑出去和她打了一架。由于昨天夜里有过交战，我知道她是没有理性的怪物，对她的作战方式也有一些了解，这一次交战相对轻松，不过二十分钟就把她剁得恢复不能，可惜她是执念厉鬼没有灵核不然我可以把苏珊也加强一波。 要是有三个灵核我肯定是给冉晓娜苏珊张江一人一个，有第四个我就给王浩，我自己倒是不需要，我不接受那种恶心的吸收方式，惊月剑在战斗过程中就可以慢慢加强，剑的加强就等于我自身的加强。 回农家乐之前我又看到一只绿毛狐狸，这次我不等它施展幻术就闪现过去，一把揪住它的后颈皮就要宰了它，正在这时一股可怕的热浪横扫过来，我想都不想举起狐狸挡在身前把它作为盾牌，随着一声惨叫我手里的绿毛狐狸全身燃起烈火，我的衣服也都被烧着，幸亏我用真气及时灭火，即便如此绿毛狐狸还是变成了没毛狐狸。 “你都没有毛了在野外也活不下去了，不如给我做点贡献，成为我的晚饭吧。” 我拎着绿毛狐狸进了农家乐，对伙伴们分享了刚才有一股热浪横扫全村的信息，张江沉着脸看看我手里毛被烧秃的没尾巴狐狸，沉默了半分钟才面色极为难看开口。 “郑心雨，我建议我们立即逃跑。刚才那热浪很明显是地狱之门下面的怪物跑出来了，那东西起码得有七百年的道行，大胆一点估计破千年也不是不可能，我们几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他一合之敌，这时候我建议立即逃跑，必要的话可以从村口正面打出去，让那个地狱之门里面爬出来的怪物跟外面的地狱鬼王打。” 门突然被人猛砸，敲打的节奏像是人，我切视野看了看，是一个村里的老人，他很弱威胁不到我，周围也没有强大的阴气，也全无一丝阳气，应该是一个传达村口鬼王或者陵墓下面怪物想法的跑腿活尸。 我开了门，活尸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他来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化为尘土。 第324章 阴人墓的争执 他来了？ 他是指谁？村口的黑衣鬼王还是地狱熔岩里的怪物？这个活尸究竟是哪一边的？ 我眉头紧锁看着门口这一片尘土，冉晓娜把我拉进去随手关上门落锁，屋子里一时间陷入可怕的沉默。 我叹了口气拿出那颗灵核给冉晓娜：“快吸收掉，时间已经不多了，多一个三星道尊要比一个三星道尊增加二十年道行有用多了。如果来的是黑衣鬼王我们还能打一打，我可以绊住他两分钟，即便是他所有的手下一起攻击我，我也可以撑三十秒，你们赶紧跑，不要让我死得毫无意义。” 冉晓娜迟疑了一下就把灵核刺在自己的左胸，看来她是心脏处最适合吸收能量。 苏珊和张江对此有不满却也没有抗议，这正是最危急的时刻，多一个强大战斗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灵核完全消失在冉晓娜体内后她一歪头就晕倒，全身高热像是随时会死，我知道这是她一下子吸收了过于强大的能量所致，这并不危险，只是要昏迷好几个小时，等她再醒过来就是三星道尊——也许并没有到三星道尊，二星道尊保底的水平还是有的，对于整个队伍的实力提高意义重大。 一整夜都没有再来什么妖魔鬼怪，天亮后冉晓娜就醒了，她的阶段现在也是三星道尊，我们有四位三星道尊，希望鬼王来袭的时候情况会有所改观。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宣布要去阴人墓里看看。 我改变主意了，不要封印邪剑，我要把邪剑拿出来。 张欣欣说过皇帝拿剑实力会两倍起跳，我现在是四百年道行，拿到邪剑后两倍起跳就是八百年，即便是仍然打不过地狱鬼王起码也能场面上很好看，说不定可以让他知难而退，从而实现保全队友。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皇帝邪剑在我手里就意味着等到她降临地球后轻易就能收回去，到时候砍道尊鬼王还不是一刀一个。 真打输了我就没有选择只能做小老婆了。 其实……是她的话，做小老婆也不是…… 我抽了自己一耳光。 我只能接受寒露张欣欣。 阴人墓已经被张江用战术核武器给炸塌了，我要再进去困难重重，三人一鬼都在劝我不要拿生命开玩笑，我只是微笑告诉他们不要怕，我就是下去侦察一番，那个地狱厉鬼的实力远远高过我，不管是为了队伍还是为了我个人，我都不会和他正面冲突。 离开队伍后我叫出了黄梦竹。她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绝对匿踪却是一个极好的能力，在隐形状态下我们很快就进入了阴人墓的废墟，战术核武器炸掉了通往下层的道路，那么大的一个洞却是还在呢。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我用法术在脚下形成真气的固态化伸展，搭建出一次性的阶梯来到下面。我仍然是隐身状态，黄梦竹的能力让我外放的真气一起看不见了，真是绝妙的能力。 下层的地狱之门紧闭着却可以看出它被打开过，因为我前几日来的时候看到门的上方有很多沉积的泥土和建筑残骸，今天再看几乎都没有了，不可能会有谁到八公里深的地下去把它们清理出去，只能是大门打开那些沉积物都掉到了下面去。 掉到地狱去。 有脚步声，听起来很杂乱。 不多时就有一大群血尸挤满了地狱之门上方洞孔周遭，一阵阴笑声传来，我向阴笑声发出的方向望去，有一个一身黑衣的厉鬼正瞅着游荡的血尸鬼笑，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 那个黑衣厉鬼长得还算是过得去，就是一双眼睛鲜红鲜红的有点吓人。她估计有三百年道行，远比这群低级阴物血尸厉害，看不上血尸也是理所应当的。问题是，她想要做什么？ 黑衣厉鬼笑了一阵子后落入血尸群，抓住一个血尸，一口啃掉了他的头！ 我看得目瞪口呆，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我知道鬼物会互相进攻会吞噬同类，鬼物吞噬血尸这样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实在是太震撼了，一个长满红毛的血尸被黑衣厉鬼一口咬掉脑袋吃下去，如此见闻实在是超出了我对世界恶意的预判。 一个女鬼在血尸群中大快朵颐，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绕开她，走不了几步侧前方大约一百米处的低空中出现一条裂痕，早见过好多次这类裂痕的我知道那是空间的裂缝，从中肯定不会出来什么好东西。 裂缝慢慢扩大，里面走出一个熟人。 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肤白如雪面如桃花，长发乖顺地在背后散开，紧致的白色制服勾勒出引人遐想的身形，唯一的缺点就是那张美丽的脸上没有表情，像是刚死了全家人伤心过度而面瘫了。 遗忘者之地第四骑士，林原奈美。 林原奈美的阴气强度并不高，或许遗忘者之地已经普及了隐藏自己气息的技能，回去了我得让欣姐姐教我，她是遗忘者之地公主一定也会。 对于林原奈美我一定是抵触的，她好几次都差点杀了我，对杀我有种病态的执著，我的实力远不如她只能见面就跑，如果现在我现身了面对林原奈美可以说是必死之局，得小心保护好自己。 伴随着林原奈美身后裂缝的闭合消失，一股热浪也在我身后浮动，我不得不闪现避开那股热风，一大群没有智力的血尸当场在热浪中消弭，就连三百年道行的黑衣女鬼都吓得一溜烟逃走了。 全身笼罩在火焰中的地狱厉鬼终于现身，他是一个高大的男人，长相不能说丑也不能说帅，脸上有一条刀疤，给人一种疯狂狡诈之感。这个地狱厉鬼的修为我看不出来，只能得出他远强于我的结果，考虑到林原奈美独自前来，我认为林原奈美是更强的。 “奈美，你终于来了。” 刀疤脸嘿嘿笑着，林原奈美面无表情道：“交出幻想崩玉。” 这其貌不扬的家伙居然有本事偷走白衣人手里的幻想崩玉？他就是地狱神偷？ “我们好久没见过了，一见面就谈幻想崩玉吗？奈美，好久没见你了我想你想得好苦……” 林原奈美抬起右手指向刀疤脸，她白润的指尖暗色的绿光浮动，我知道那是亡灵冲击光，只要这一发冲击脱手，阴人墓必然彻底崩塌。战术核武器算什么东西，林原奈美抬手一个亡灵冲击光就能炸平半径五公里的地区，而且这种冲击光对她来说就是个普攻。 “李老魔。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原来那个火男叫李老魔。真是个……有个性的名字。 “别急，别急。奈美，你听我说，幻想崩玉已经是我的了，我的愿望是可以通过它来实现的，加入我们这边吧！你这么强大的战力加入，我可以通过幻想崩玉把你在再加强一次，然后我们就反攻遗忘者之地，干掉白衣人，我封你做皇后！” 林原奈美冷然道：“跟着你没有前途。既然你不珍惜最后的机会，就只有……” 一把刀突然从林原奈美胸口穿出，她纤细的娇躯摇晃了一下，一股殷红自唇角溢出。 在她背后，一个同样全身裹在黑气里的家伙现身了。 “你……” 黑衣男一脚踢在林原奈美屁股上把她向前踢出，同时拔刀，一股血箭飙出，林原奈美无力倒下，两眼迅速黯淡，然后所有的气息消失了。 她居然还留下了尸体。 这个黑衣男不简单，居然可以一刀秒杀林原奈美，而且我还看不出他的修为水平，就算是背后偷袭这也太夸张了吧，即便是我拿着克制阴气的倚天剑给林原奈美来个一剑穿胸，嗯，我怎么舍得穿胸林原奈美这样的大美女，也许这就是我一次次被吊打的根源吧。 不，我是说黑衣男绝对不简单，是个很可怕的敌人。 “你怎么把她杀了？” “这有什么。幻想崩玉在我们手里，那个东西会实现你的愿望，把林原奈美再救过来又不是做不到。嗯，这小妮子就算死了也很美啊，我听说李老魔你有特殊的爱好就喜欢不会动的，快趁热吧。” 李老魔哼了一声就拿出一颗闪光的小珠子，正是我之前见过的幻想崩玉，然后他大声叫喊起来。 “幻想崩玉啊，倾听我的愿望，把林原奈美复活，让她变成我的母.狗吧！” 小珠子发出一道光芒，地上躺着的林原奈美居然又睁开了眼睛！ 我看得头皮发麻，这幻想崩玉太厉害了，简直就是言出法随，都凉了的林原奈美也能救过来，而且似乎还有洗脑的强力功效，李老魔可能由于修为有限目前不能直接许愿干掉白衣人，但他对幻想崩玉许愿加强自己是绝对能做到的，如果一直加强下去，用不了一年他就会超越白衣人，成为最可怕的存在！ 如果是白衣人用了幻想崩玉，我只能说地表世界会陷入危机，但白衣人的目的是引出天道挑战天道，没有世俗的欲望，这个李老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站到顶点比白衣人在那个位置糟糕太多了！ 第325章 鬼道的挣扎 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幻想崩玉还有这么一个用法，林原奈美千年保底的修为都被整成了那样，如果把李老魔那句话主语换成郑心雨，我肯定也会被抹去神智沦为玩物，必须想办法在这里将李老魔扼杀。 要不我自杀变君王弄死他？再弱的君王那也是君王，绝不是他们可以应对的，必须趁早，不然等到李老魔变得足够强那可就来不及了。 我抽出惊月剑就横在自己脖子上准备自刎，黄梦竹抓住我的手腕轻声道： “心雨，先别急，想一想，先动一动脑子。你是个聪明的女人，都能觉察出幻想崩玉落入这种货色手里会有什么后果，白衣人不可能不知道。想想看，即便是被白衣人把幻想崩玉递到手里的心雨都不可能带走它，为什么这么一个家伙能偷走遗忘者之地的至宝？而且林原奈美是不是太弱了？” 我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然后一把打掉了黄梦竹摸上我大腿的手。 的确。 林原奈美的表现过于反常，遗忘者之地的怪物体表都有叫做钢皮的保护膜，林原奈美的表皮能无伤硬扛惊月剑的斩击，就算面对克制阴气的倚天剑也会超速再生，像这么被一刀捅死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不，林原奈美是鬼，鬼被击杀不会留下尸体而是魂飞魄散，这情况太奇怪了。 除非，那根本不是林原奈美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先等等，我是你的小小姐，你怎么就直接叫我心雨了？还有没有尊卑上下之分呐？” “心雨是尊重人格平等的好人，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种细节呢。” “别摸我胸！再乱动揍你了！” “暴躁的心雨也好可口呀……话说回来，小小姐。” 我听她叫我小小姐，知道她要说正事了，于是做出认真听讲的姿态，果然黄梦竹要我打开小挎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瓶子上面写着解除幻术几个字，把瓶子里的丹药倒出来吃一个。 我照做之后她让我闭上眼睛十秒再睁开。 随即我又一次按照她的指导做完了所有步骤，然后惊讶的发现并没有林原奈美的存在，地上只有一把造型古朴看起来像是唐朝产品的长剑，李老魔对着空气手舞足蹈不断口吐污言秽语，然后他脱了裤子抓着空气就开始做运动。 这是……对空气疯狂输出？ “很明显是幻术。幻想崩玉连小姐都偷不出来，小姐上次想要偷走幻想崩玉跑路被白衣人扔到冰宫反思了一个月呢。” 亏得偷幻想崩玉的是张欣欣，换了别人早被白衣人一刀剁了。 接下来李老魔和黑衣男进行了一番交流，黑衣男的声音很熟悉但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在哪里听过，等他们交流完了李老魔一手掌心向上托着空气，一手紧握向下拖着空气，消失在墓室中，留下那个黑衣男在原处嘿嘿冷笑。 “到底是低级的生物，变成了鬼也是智障。也不想想，你那点微末道行怎么可能偷得出崩玉？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 他转身就走，我想了想跟上他的脚步，走到阴人墓的门口黑衣男突然扭头朝我看过来，似乎很是迷惑。 “奇怪……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是我的错觉吧。” 真不是错觉，真的有人在跟踪你，大兄弟你的直觉是挺准的。 很快黑衣男就离开阴人墓范围来到村口，对上了村口的另外一个黑衣男，村口的黑衣男显然是不喜欢他，那些阴兵举起武器要求他退回村内，于是村里的黑衣男迟疑了几秒退回去，一路走到山后的森林中，抬脚一跺在地面上打开一片纯黑色的阴影，纵身跃下。 “梦魇！” 黄梦竹惊呼道。 “梦魇？那是什么？” “梦世界的一种东西，实力在梦境中极为可怕，在梦世界担当着森林中老虎草原中狮子的生态地位，会猎杀其他梦境生物，还会把活人引到梦世界困住，是非常恶劣的生物，建议小小姐现在的实力一定不要和他冲突。” 我点头道：“知道了，现在的我还是太弱了。梦竹姐姐，看来这阴人墓里面确实是有大文章，就连梦世界都想要来插一脚。” “阴人墓汇聚了多方的势力，谁出现了都不奇怪。小小姐，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还是先撤退吧，等下一定会发生坏事的。” 离开阴人墓后我回到小伙伴们身边，没敢告诉他们阴人墓的情况，只说有一个道行在六百年以上的地狱恶鬼盘踞在墓地中，我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恶鬼在打什么主意又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就跑出来了。 六百年保底的修为吓得大家都士气低落，我为了鼓舞士气只能硬着头皮说没关系六百年也不怕，到时候我去对付你们只管跑。 冉晓娜摇头一脸苦涩道：“别的都好说，可是李老魔……” 张江满脸嫌弃对我们分享了关于李老魔的情报。这是一个生于明末的社会渣滓，从小就是村霸从来没有干过好事，多次做出污辱妇女的事情，但是由于家里是乡绅一直没能受到惩罚，直到李自成大顺军路经此地把这货宰了替天行道。 被顺军砍了之后李老魔心有不甘成为鬼物，却被已经到来的鬼差二话不说套走押入阴间，被鬼判认为罪大恶极打入炙热地狱立即执行，于是就在灼热地狱被折腾了几百年，直到琳琅中学崩溃引起地府灼热地狱的失控波动才得以逃出。 出逃后李老魔到遗忘者之地跟着当时的第十骑士混了一段时间，第十骑士阵亡后下落不明，三个月前李老魔出现在金陵想要袭击落单的林涵，结果被林涵的另一人格郑意涵轻松击溃，恰逢十殿阎王之一的都市王在附近，以这鬼是地狱逃犯要接受阴间制裁的大义拎走了李老魔。 真的是个罪孽满身的家伙，怎么又跑出来了。 “所以你还是不要跟他打，这个李老魔啊极好女色……”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他没有吹嘘的那么厉害，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李老魔其实很虚。 他面对梦魇的态度过于客气了，梦魇在梦境世界也不是最强的东西啊。 不。梦魇在梦世界，已经是接近最强了。 我又来到一片冰雪覆盖的纯白世界，被锁链束缚住的美丽少女含笑看着我。 惊月。 “你怎么还被锁链捆着。” “傻孩子。我挣脱了锁链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我是你的鬼心，是你所有黑暗面的结合体，你在这世上作为人的一面所产生的一切黑暗思绪都是我的养料，我就是将暗色欲望最大化的郑心雨，所以你该能想象到我挣脱锁链后会发生什么。” 我愣了好几秒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有的灵魂武装都是这样的吗？” “别偷换概念。我是你的鬼心，不是你的灵装。灵装是绑定单体灵魂的，未经授权他人不得使用，鬼心是通过积累负面情绪获得力量，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 我点头又摇头：“先不提鬼心和灵装的对比，让我们把话题回到方才的梦魇，为什么会说梦魇接近最强呢。” 惊月含笑告诉我，梦魇在梦世界扮演的确实是狮虎一样的角色，但梦世界没有扮演现代智人角色的种群，梦魇是仅次于那个恶臭怪物的存在。每只梦魇产生就有超过三百年的道行，并且可以通过干涉梦境吞食负面情绪变强，在梦世界扔块砖头都能砸死百十个有千年道行的梦魇，我在阴人墓里面遇到的那只梦魇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三千五百年道行。 三千五百年道行吓得我全身僵硬，惊月见我这样又笑了起来。 “释放我的话，跟随我的话，可以让你的修为轻松上万年，释放出你所有的负面情绪跟我一起做坏人不好吗。道德，法律，理性，所有的东西都不用考虑，只有心底最深的黑暗。” “你……不要说这些会扰乱我心的话……而且你不只是鬼心还是道心，白猫哪里去了？” “我们是一体两面的，道心强的时候鬼心就弱，现在是我主导，白猫暂时不会出来。因为……在心雨的内心深处，已经是认同此刻只有拥抱黑暗才能在阴人村平安无事。” 我叹了口气：“我确实是有那么想过，可是我还是想，但凡还有得选我都不会去拥抱黑暗。” 白猫在我肩上出现，朝我脸上舔了一口，痒丝丝的。 “你最终还是会选择我的。只有我才能给你力量，让你真正的成为神。只有选择我，你才能脱离霜月，获得真正的独立。这样吧，你夜里可以去找李老魔，我让你看看，选择我和选择那只白猫有多大区别。” 我点头：“好。就让我看看，自称足以帮我成神的区区鬼心，究竟有什么本事。” 从灵魂世界出来后我心情很不好，晚饭也没吃多少就睡，阴人村的温度比较低我和冉晓娜苏珊挤在一张床上倒是暖和，夜里也没有讲什么话，就是午夜时分白毛女又来了，这次我心中不舒服都没有出去跟她打架，倒是张江出门和她打了十分钟随后灰头土脸从窗户逃回来，任凭白毛女怎么挠门都不再出去。 第326章 午夜敲门声 为了验证鬼心惊月的逻辑，我决定出去找强大的对手打一架试试看，在村子里的强大敌人只有那个李老魔，他的修为应该不少于千年，一般来说这样的怪物我离得老远就有了危机预警，理论跟实践不一样的原因可能是李老魔受了重伤或者是穿过地狱之门遭到削弱，我从他身上感觉不到千年道行老鬼该有的压迫感。 地狱厉鬼所在之处有一片火焰燃烧，当我找到那里正看到李老魔趴在地上对空气疯狂输出，他仍然没有从幻术中清醒过来，这个幻术的强悍让我心中一凛，如果是我中了这个幻术恐怕还不如李老魔，我会拿着剑狂乱释放剑光流直到耗尽自己的能量和生命。 灵魂世界的白猫告诉我，那个幻术是某个君王的灵装，雪梦造成的结果。只要看到过一次就会被幻术压制，被幻术误导的人可能会把沼泽看做乐园，把壁虎看做巨龙，身边所有的东西都会随着君王的意志发生改变。最离谱的是一旦中了一次雪梦的幻术，就再也没有和那位君王对决的资格了——雪梦造成的幻术可以遵从君王所想随时随地启动，不受时空的限制，即便是明显更强大的君王或者哪怕是那位正在接近的皇帝，都会受到无法估量的负面影响。 连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都有吗。白衣人手下高手如云，还真是可怕。 金光一闪，一道符咒在我掌间成型，被我远程打出，击中李老魔，他身上立刻反应出符咒的伤害，但受伤灵体已经开始泄露黑气的他连头都不抬继续对空气施法，一手搂着空气一手在地面上抓着空气，脸上充满淫邪欲望，完全不像是受伤的姿态。 雪梦会纂改中术者的感官，被火烧可能会感觉冷，被刀砍可能会感觉痒，一旦中了那个术，整个世界都可能是假的。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如此强大的幻术不可能是白衣人下属所有，雪梦的主人应该就是白衣人。如果是他的话，要对抗天道也并非不可能做到。 毕竟他是和秋意遥分庭抗礼的存在，秋意遥已经是地表的战力天花板，现在没有了秋意遥，恐怕白衣人无可阻挡。 正在和空气斗智斗勇的李老魔一声怪叫就趴在地上不动了，我又一道金符甩出去，看来这次他清醒了一点，居然一把搂住空气朝边上滚出好几米，同时抬手在正前方释放出防御结界，金符爆炸的光芒几乎全部被抵消。 白猫告诉我这个李老魔中了幻术以为自己收了林原奈美，但他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为了更好地锻炼自己，我最好是邀请他到外面打架。 果然李老魔指着我怒吼:“哪来的毛头小子，你干什么？” “雪梦扭曲了他的感知能力，在他眼里你是男的，至于他眼里的你长什么样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心雨，不要和他废话那么多，李老魔的感官被白衣人远程控制，就算你对他说什么话也不一定能被他听到。直接动手就好。” 我点头又拿出一道金符，李老魔大惊:“亡灵冲击！是白衣人派你来的吗？奈美快走，我来对付这家伙！” 在白衣人的远程感官支配下，他居然把金符看成了亡灵冲击光，好可怕的雪梦！ 金符在墓室爆炸，我抽剑打穿屋顶离开阴人墓，李老魔怪叫着追上来，他身上火焰浮动，一股热浪朝我扫来，被我挥剑挡住，惊月的阴气和来袭的火焰发生二次撞击，让我被迫朝后退出。 “不过是四百五十年道行的毛头小子就敢挑战爷爷！找死！” 李老魔一声怪叫，他身外的火焰化为一条巨大的眼镜蛇朝我扑来，尽管他被幻术困住，火焰的眼镜蛇却是不被幻术影响，以极快速度对我发动进攻，我一直靠的是快速机动作战，可烈焰眼镜蛇比我更快，好几次都差点咬到我，幸亏我手里还有一米多长的惊月剑不然早凉了。 又一条烈焰蛇从李老魔身上产生，我叹了口气跃上天空，真气在我背后形成光翼让我可以长时间滞空，那两条烈焰毒蛇也追上来，然而现在它们已经追不上我了，光翼产生后我的速度极快，发起冲刺时甚至有一声巨响。 那是突破音障的响声。 经过惊月强化后的肉身居然可以无视超音速移动的压力。 我在惊月剑上附加了自己在短时间内所能整合的全部真气向李老魔疾斩过去，李老魔狂笑着双手黑气缠绕和惊月的剑刃碰撞，利剑居然不能打穿他的钢皮，倒是惊月的剑压对他造成了还算过得去的伤害。 “惊月的剑压都可以打出有效伤害却砍不动，这完全就是心雨你的责任，是你太弱了。现在与其说是你在打，不如说是我在打。” 白猫惊月抬起爪子捋了捋胡子。 白光和黑气激烈撞击，起初是我占上风，十秒后白猫消失，被铁链缠绕的少女出现，我被吓得一激灵，白光居然被黑气压了回来。 “撤退吧。心雨，这不是你现在能对付的敌人，再打下去那只猫帮不了你，只有选择我了。” 我想想也对，毕竟我只有四百多年的道行，就算李老魔说的是真的我有五百年道行，对付他也还是不够的。 白光完全消散之前我闪现离去，走之前惊月自作主张在剑尖瞬间生成一道红光释放出去，李老魔面前出现黑气的墙把红光挡住，在此过程中我已经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刚才惊月释放的是亡灵冲击光。 她果然是我的鬼心。 回到小伙伴们身边后，对她们分享了情报，大家经过讨论大致得出结论，李老魔的修为大概在六百年。他原本的水平不止六百年，可能是在穿过地狱之门时遇到了一些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六百年平平无奇，明明我自己的道行也只有四百年出头。 因为你的实际修为远远不止六百年。心雨，你是和一般道士不一样的，知道为什么幽冥信使死后必成红衣吗？很简单，信使净化掉的鬼物道行都百分比增加给信使了。心雨净化了不少鬼灵，那些道行是可以和自己的修为累加的，所以心雨作为道士自己的道行有四百多年，净化鬼物得到的功德百分比换算成道行，再跟自己的修为加一起，恐怕全力以赴的话有千年的水平了。 这个修为已经碾压了同辈所有人，也正因此我才有苏珊冉晓娜张江一起上打不过我自己的自信。当然，跟村口那个怕是有好几千年道行的厉鬼还是不能比的。 惊月又让我去村口看看，那些黑衣战士伤不了我，但我不相信她的话。村口一万大军能把我踩得渣都不剩，还有个道行千年保底的大鬼，我冒然过去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夜里张江拿出一张照片看了又看，照片上的女人我感觉见过。 “这是我姐张溪。” “我见过。” “是的。上个月我才知道原来你救过我姐，我欠你一条命，需要我的时候叫我一声，做什么都没关系，我帮你。” “呃……我是好人，好人救了一个无辜路人是不求回报的……” 闹腾了一会儿就吃晚饭，从晚饭到睡觉还有段时间，王浩从居民屋子里翻出一副扑克牌然后拉着我们打牌。 今天的风势大了，外面火老是被吹出大片火星，我们就到村民家里去，此时村子里所有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条饿得奄奄一息的狗，我给它吃了个丹药后斩断它脖子上的铁链，似乎丹药劲头过大让狗有点癫狂的样子，它冲出院子在外面跑了好远然后钻进村后的森林里不见了。 农家有好几个房间，但为了保险起见，所有人还是挤在一个屋。 玩了几把扑克，我输了四颗血气丹，然后就不玩了。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再赌剁手。 不是说四颗血气丹多珍贵，我自己就能炼的丹有什么稀罕的，在玩牌过程中捕捉到的不祥预感才是最让我介意的。 房间里一直闹腾到九点多才吹了蜡烛睡觉，张江作为唯一的男人睡在地上，苏珊冉晓娜在床上，王浩是鬼往半空一飘完事。 我跟他们不一样。 在小伙伴们休息的时候，我正抱着惊月剑守夜。 今天夜里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我指的不是白毛女，我跟她打了两次已经能够对付她，我怕来什么更凶的东西。 说的是守夜，我居然坐着睡着了，半夜三更又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坐在屋子里望天发呆。 “砰砰砰……” 敲门声突然传来，有一个力气很大的家伙在门口砸门，我打了个呵欠上前，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正要开门时猛然意识到不对。 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外面捕捉不到阳气反应，那么，是什么人，不，什么东西在敲门？ “砰砰砰……” 那东西一直敲门，大有不开门就和我们打持久战的架势。 我把视野切出门外，居然什么都看不见！ 这下麻烦了。 门外的阴物很凶，要么是有隐身能力绝对匿踪，要么是用鬼遮眼之类的手法让我无法捕捉到它的存在，不管哪一种可能，我要面临的都不是一个好的结果。要不要开门是一个大问题，不，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要不要开门而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开门并且必须防范某种东西破门而入才对吧！ 第327章 林中古庙 不管门外蹲着的是什么，大半夜不睡觉一遍又一遍敲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拎着惊月剑站在门口，听着越来越急的敲门声，回头望了一眼小伙伴们，冉晓娜快要被苏珊从床上挤下去了，张江打着不是很响的呼噜，王浩在虚空翻了个身眼都没睁开，他们完全没有表现出听到敲门声的样子，看来是只有我能听到这个该死的声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把我引出去？ 莫非是幻术？ 翻开小挎包找了一颗丹药吃下去，敲门声不仅没有停止还更响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那东西想我出去，我就出去看一看，怎么说我也是个道尊不至于轻松被弄死，就算我死了还可以原地变红衣君王，到时候谁弄死谁可就不好说了。 这么一想我现在门口设置了一个效果持续五分钟的强法阵，用法阵确保外面的阴物不会趁着我开门的瞬间冲进室内，当我出去又关上门时敲门声停止了，可是仅仅是五分钟的结界法阵时间一过，敲门声再一次响起，即便我拎着剑左三圈右三圈在半径五百米的范围内都快要掘地三尺了也没有捕捉到一丝阴气，看来敲门的东西有和黄梦竹类似的匿踪能力，对于我们来说阴物有匿踪能力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万一阴物匿踪偷袭我们有大概率要翻车。 绿毛狐狸，不，没毛狐狸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它对我叫了一声，还是接近女人哀嚎的声音，但这次我认为它没有恶意。也许狐狸是想要对我表达什么信息，我先拿出一颗丹药喂它吃了，让它在一分钟内长出一身软软的绿毛，狐狸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就过来咬住我的裤脚要把我拉到某个地方。 “不要拉我，你在前面带路就好了，我知道你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绿毛狐狸作为阴间的东西听得懂人话，在前面快速奔跑好几次把我拉到后面然后又坐下来等我赶上，半小时后我们到了森林的深处，这里除了树木之外还有一座年久失修都快要完全崩塌的破庙，绿毛狐狸抬起一只爪子指着破庙对我叫了一声，我便拎着惊月剑进入庙内，一只五十年道行的鬼被我惊得迅速逃出，飞不出五十米便给黄梦竹现身一把抓住。 “别吃我！别吃我！” “长这么丑谁稀罕吃你。小小姐，这个鬼怎么处理。” 我看了一眼在她手里哆嗦的鬼面无表情回答：“破庙已经起码得有五十年没有人来过了，似乎躲在里面的鬼缺少害人的条件，先把他抓住等到离开了阴人村再审，如果到时候确认了他犯下罪行就把他炼成魂液当放技能的燃料，是个没有犯过大错的鬼就叫来阴差给他送下去轮回。” 黄梦竹突然消失了，或者说外界的一切都突然消失了，破庙里的东西都变得很新，简直是纤尘不染，甚至供台上还有正在点燃的香，冒出让人很舒适的香味。我看了看被供奉的神像，是一个长着犄角和獠牙的家伙，看不出男女，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的神，小庙说不定是哪个邪教建立的。 是我的错觉吗，神像好像动了一下。 不，一定是动了一下，这神像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让我来试试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变的。 把一张金符贴在神像上，神像完全没有反应，我想这下应该安全了，于是开始在小庙里寻找有用的信息，不多时真让我给找到了一个写满了钢笔字的线装笔记本。字迹已经严重掉色好在还能看，就是繁体字读起来速度慢了一点。 原来这座庙供奉的是东北地区的动物仙，所谓的动物仙实际上就是妖怪的和谐版称呼，妖怪可以吃人但人类中也有强悍的道士，尤其道士协会的存在把道士组织起来成为军事单位，动物妖怪就只有通过接受供奉的方式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利。这座庙里供奉的是一头棕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给棕熊立庙里面的神像会有犄角，也许棕熊修炼成妖后审美独特给自己弄了一个犄角。 东北的动物仙家广为人知的就是狐仙和黄大仙，对乡村传说都市怪谈有过一些了解的也会知道柳家灰家常家，甚至会有黑熊仙的存在，可这个棕熊仙我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要知道棕熊可比黑熊厉害多了，东北的棕熊是能跟老虎打的，总体上东北虎和棕熊呈现出势均力敌的态势，黑熊见了老虎能跑掉就是胜利。 正因为棕熊作为野兽就足够强大才完全没有必要再修炼成妖。 继续往下看这本老日记，棕熊成妖后更加不安分总是到附近去袭击人类，最喜欢吃的是女人。这一点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野兽，哪怕成妖了也是野兽习性，女人跑得慢脂肪多，是食肉类野兽的理想猎物。但吃人的猛兽一定要杀掉，不然它会越来越倾向于选择猎杀人这种既没有速度又没有力量的猎物。 棕熊妖连续吃了十二个村里的女人后被一个供奉黑熊仙的出马弟子镇压，毕竟棕熊妖当时只有百十年的道行，出马弟子加上仙家道行都上两百年了，差三十年就已经没法打了何况差了一百年。出马弟子利索地镇压了棕熊妖，让乡亲们建立起这座庙将棕熊妖镇压于此，还杀了棕熊妖的熊本体取出了灵核装在一个盒子里面，说几十年后会有临安的道士来这边，把灵核送给道士做礼物会让道士帮助驱逐阴人村的邪恶，把这个村子重新变成适合人类居住之地。 太客气了，只要有办法把村子盘活，不给我灵核我也会做的。 按照日记的指示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精美的木盒，里面有一颗闪光的灵核，估计这颗灵核的主人有两百年道行，看来出马弟子没有说实话，他为了不造成恐慌对外宣称时有意识压低了自己和棕熊妖的道行。 日记后面还有内容，总体上是记录棕熊妖的恶行，我看完后翻到最后，写日记的人居然还记载了一种诡异的功法，说棕熊妖可以把怨念转移到其他的物品之上，哪怕灵核都没了也可以继续危害世间，请临安来的道士毁掉那座庙，因为庙里面的每一个物品都可能承载棕熊妖的怨气。最后面是怨气转移的简单操作步骤，我对此并无兴趣翻到末尾发现没有其他东西了就放下日记，以阴气明火在庙里释放出一场大火。 当日记燃烧时我听见了猛兽的嚎叫，一股黑气从日记中冲出朝我袭来，被我在掌心凝聚真气后一巴掌打散。 区区两百年道行就想要偷袭我，去地狱反省吧。 说起来棕熊妖也算是很聪明了，知道留下一本日记写上一些奇怪的功法，如果道士心生贪念一定会上套把它附身的笔记本带回家去，到时候罪恶的熊妖就逃脱了制裁。可惜我对转移怨气并不感兴趣，它的这一套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就像是用一万块钱引诱一身衣服就上百万的神豪一样可笑。 庙变成残破的样子，很快在火焰中化为灰烬，我又看见蹲在门口一脸期待的绿毛狐狸。 “没什么东西给你，就送你一颗丹药好了。让我看看有什么狐狸可以吃的。” 说着我就打开小挎包翻找合适的丹药，很快就找到一个上面写着动物妖可用的瓷瓶，张欣欣手写字好漂亮好想她……不是，我在想些什么？读一读上面写的，给动物妖吃一粒可以起到回命水一样的功效，一粒丹药可以增加二十年的道行，此丹药仅对自然动物修炼成妖的地球类动物妖有效，对先天妖族不起作用。一个动物妖最多只能吃五粒丹药，多了也不再有效。 行，那就五粒。 将五粒白色的丹放在掌心后我蹲下去对绿毛狐狸摊开手掌，它凑上来问了一下就抬起头来满脸激动，一只狐狸满脸激动实在是可笑，只能说它识得我手里是好东西。 绿毛狐狸犹豫地看着我，见它这样我笑出了声，在它的小脑袋上揉了揉：“没关系的，算是对你带我来这里拿到灵核的奖励。我拿到了一个两百年道行的灵核，给你五个丹，每个可以增长你二十年道行，一共是一百年，你还亏了一百年呢。就是这个丹最多吃五个，多了也不涨修为，你吃了之后我暂时给你护法避免一下子修为涨幅过多爆体而亡。” 绿毛狐狸一口就把五粒丹药全部吞下，一分钟后它的阴气发生大幅上涨，最令我惊讶的是这只狐狸居然长出了一条尾巴。 原来绿毛狐狸也是有尾巴的？ 我怕它死了，又观察了半小时才离开，绿毛狐狸没有送我而是像个人一样盘腿坐下，估计在适应自己的阴气强度。 回去的路上我总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眼皮猛地跳了几下，等着我的绝对没好事。 奇怪，这块地方我不是刚来过吗？ 绿毛狐狸不可能再害我，何况我刚吃了张欣欣的消除幻术丹，应该是免疫幻术了，为什么还会原地迷路。 还好我是个道尊，只要一剑清场把一定范围内的树木全部铲除掉…… 砍了半径五十米的树之后果然就走出了原地绕圈的窘境，前方出现一条小路，有个身穿白衣的人快速跑过去。 我定睛一看，立刻追了上去。 我知道那是有什么东西假扮的或者只是个长得像的人，但我必须得追上去看看。 因为，那个跑过的人是…… 第328章 她的过往 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 不知道是鬼还是人，只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并没有危机预警，那东西应该并不强大，可以暂时不管它专心追踪前面一闪而过的白色影子。 那影子我只见过一次，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但一面之缘就让我再也无法走出，根本上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原本我并不是那么爱多管闲事的人，虽然顶着一张清纯无辜小白花的脸，里面却是一片黑，是她的出现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见到谁有困难都想要去帮忙的圣母白莲花。 我想要赎罪。 我知道那并不是我的错，但我无法原谅自己。 前方出现一个村子，门口有几位大爷站着聊天，他们都有阳气反应是活人，长得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见到我后一个抽着旱烟的爷爷还很开心对我说村子里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外人了，问我是哪家的朋友。 我想了想就对他描述了自己朋友的长相——穿一件白色短裙，长得很漂亮很有精神，性格很活跃。我的描述极为宽泛如果是在城市小区里根本就没法找人出来，在没几个人的村庄里却不一样，旱烟爷爷思考三秒就告诉我女娃子你要找到是夏诗源，在这村子里面统共也没几个女娃，今天就她穿了个白裙子。 在热心大爷帮助下确定夏诗源住处后，我迅速赶过去。 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大门前是三级阶梯，门口还有两只石狮子，我看那两只石狮子摆放得有点讲究，像是可以带动外面的某些气息朝院子里过去，这涉及到风水学的内容，可惜我没学过不然可以现场看看风水。我能看的只有建筑物格局会不会引来阴物妖怪，对于什么样的格局会荫庇后人，我是完全不了解的。 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在欣姐姐身边时但凡多看几本书都不止于对着两个肯定有毛病的石狮子一筹莫展。 算了算了，这两台石狮子的事情先放下，让我敲门听听里面的人怎么说。 敲门三声后门开了一条缝，女孩从门缝里看了我一眼，满面疑惑。 “小妹妹你找谁？” 小妹妹？ “首先我十九了，不是小妹妹了。然后……你是夏诗源对吧？那时候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 女孩点了点头更加迷惑了，她看着我的眼睛里甚至有一些戒备：“我是夏诗源，你说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应该是没有见过你的吧，为什么你会说什么那时候没来得及问我的名字？” 我没办法跟她解释，只好说我在梦里见过你，和你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在我的梦里你死掉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避免我的梦境成真，我想要你好好活着。 夏诗源想了想把门开得大了些：“你是道士还是仙家？” “清影道尊。” “哦。那个狐狸精啊。” 听她这么说我好委屈：“你怎么可以凭空污人清白……” 门几乎完全打开，夏诗源把我让进院子里又关上门：“我正好也想找个道士来看看。这段日子我家里一直都不太平，半夜总是有东西在吵闹，把桌子上的东西都丢得到处散落，一开灯就平静下去，一关了灯又开始了。我也想找仙家看看，找了周边五十里硬是没有一个管事的出马仙家，都说东北邪乎事多大仙多，可是邪乎事多了去了大仙才几个？啊，说多了，你能来真的是太好了，对了你刚才说你是什么阶段的道士……道……道尊？” “是的。清影道尊。” “我滴妈呀！来了个道尊！道姑您就当我放了个屁，我绝对没有任何不尊重您的意思！” 我按着她的脑袋把她从我背后拉到前方：“我就是来给你看事的，不管你遇到的是人事鬼事狐狸事黄鼬事，我都可以帮助你解决。我的时间有限，过几天还有大事要做，快带我去闹鬼的房间。” 夏诗源脸上突然就变得很无奈。 “道姑……说到闹鬼的房间……没有闹鬼的房间，因为这整个院子都不正常……” 我点了点头在屋子里环视一周，指着一颗巨大的槐树问：“我原本以为在东北这种灵异事件高发地带，居民会具有最基本的防鬼常识，为什么你们会把一棵大槐树种在院子里？槐树是极阴之树，可以说是招鬼的绝佳材料，为什么你们会种这么一棵大槐树？这槐树的阴气都快要具象化了，建议赶紧砍掉。” “啊，可是……这是一个风水大师给我家设计的，说这样设计可以保证我家里挣大钱……” 我心道你家找的风水大师真的是有本事的人同时也真的是没良心的人，那么大的槐树放在院子正中心几乎把院子变成了一个勾连阴间的枢纽，我都看见树底下一个冒出头来的阴差了。不知道那个阴阳师跟你家有多大仇，把你家院子变成了阴差押送灵魂下地府的站点了，这还发大财，没全家死绝已经不错了。 不想跟她啰嗦，我打开小挎包找了一个清目符拍到夏诗源脑门上，她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在探头的阴差，当场就吓得跌坐在地尖叫着朝后移动身体。为了不让她过于恐惧，我过去和阴差进行一番交流。如果我穿越到了过去的话现任的冥帝不是丽娜而是丽娜的父亲，但我的四百年道行是货真价实的，地府一切有编制的鬼在没有接到来自冥帝的作战命令时到地表世界都会被封锁道行，一般来说他们的道行连三分之一都没有，阴差绝不是我的对手。 和阴差的交流也算顺利，我先问如今阴司地府的冥帝是不是姓田，是不是有个小公主在外面做红衣君王。 阴差给我的回馈信息跟我想的不一样，冥帝确实姓田，丽娜也确实是老冥帝的女儿，但丽娜没有在外面跑而是老老实实蹲在冥帝宫里，至于公主殿下每天在做什么那就不是他一个基层阴差能知道的事了。我对阴差自报家门后阴差还很激动，纳头便拜高呼参见公主妃，给我惊得目瞪口呆。 公主妃是个什么玩意儿？ 又和阴差交谈了十分钟，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我让阴差离去，告诉他这个院子的人跟我有点交情，现在他们请我来看事你们就不要再把院子当做拘魂下地府的中转站，阴差立即以小兵的姿态接受，还建议我尽快把大槐树砍了，说阴差在大槐树下做中转站实际上为了镇压下面的三个厉鬼，那三个鬼平均有两百年道行比阴差厉害但暂时出于隔离状态，他们出不来阴差也抓不住他们。 送走阴差后我拿出惊月剑一下就砍倒了大槐树，这棵树被砍断后从截面居然冒出血来，是真的血不是那种红色的树木汁液，浓重的腥味呛得我咳嗽起来，一阵凄厉的哭声也在院子里响起，不知何时头上的阳光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惨淡的阴云，有三个影子从树底下钻了出来。 “三个鬼。不错，最低的两百年，最高的三百年，但是讲平均数是没有意义的。梦竹姐姐，那个两百年的等下给你吃，另外两个我把灵核留着给苏珊和张江一人一个。” 黄梦竹隐身站在我背后，搂着我的腰在我耳朵上舔了一口：“比起那种东西，我还是更想吃小小姐……啊！我怎么麻了？真的麻了，完全动不了！” “我的耳坠是欣姐姐给的，上面带有对鬼特攻强烈的麻醉剂，可以让红衣君王行动僵住一分钟，你离红衣君王那么远，估计能让你麻十分钟。活该，哪有你这样的臣属，亏得你打不过我，要是你比我强怕是早就把我怎么样了。” 三道黑影朝我扑过来，我抬手就抓住第一道最淡的影子让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灵体现形。不，说是面目狰狞的女人也不对，她就没有面目，脑袋上除了头发之外就只有一张大嘴，猩红还滴着血带着浓厚血腥味的大嘴占了脸的一半，其他的器官全都没有。这么一个女鬼被我卡住脖子还想用大嘴咬我，当然等待她的是我的一顿痛打。 因为心存疑惑，我并没有上来就下杀手而是左手掐着她的脖子右手来来回回抽了她十几个巴掌，另外两个鬼冲来时被我一脚一个利索踢到墙上去。 “劝你们不要自寻死路，我远比你们强大，如果你们冷静下来和我好好交流，也许我能放你们去轮回。” 两道黑影互相对视一下，确认了绝无战胜我的可能，于是他们高喊道姑有话好说，我也就放开抓在手里的女人让她和另外两个男鬼一起坐下，我自己也坐下来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本来想拉着夏诗源让她听听道士和厉鬼的谈判，没曾想夏诗源一见脸上只有嘴的女鬼就吓得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我无奈给她一张清心符让还在边上麻着的黄梦竹能动了就把这个女孩送到屋里去。 最后一步是设立一个小结界将夏诗源闭锁进去，这个小结界在黄梦竹可以动弹或者我和三个鬼谈完之前不会消除，我得优先确保夏诗源不会被害死。 第329章 抢夺棺材 其实我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但凡是能讲道理的场合我就会讲道理，武力在我这里一直都不是优先选项，要和三个鬼物谈判让他们退出夏诗源家的院子似乎并不是难事，可是等到真的谈判了我才发现要让他们和平离去还挺难。 他们三个是被封锁在院子里面，这院子的风水很有问题是一个绝妙的养鬼场，他们死了不过十年就养出保底两百年的道行，布置养鬼场的人一定是一位绝世高人，就是有这等本事居然不干好事专门谋划害人。三个鬼在院子里被封闭道行快速增长的同时怨气也在与日俱增，偏偏无法离开此处，要离开的唯一条件就是此院中所有人的死亡。 也正因如此，三个厉鬼想遍了点子谋害夏诗源一家人，都成功害死了她的姐姐，把她妈妈害得在医院长住，好在夏诗源的爸爸在远方做生意基本不回来——夏诗源说他爸妈实际上早已离婚，爸爸因为有钱只给她寄钱回来不再见她，因为他在外面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对此她是可以理解的。 别人的家庭关系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三个鬼想要杀害夏诗源脱离院子我是必然不会答应的，于是他们提出另一个办法。 他们的遗骨不在大槐树下面而是被埋在了其他地方，只要我把三人的遗骨找出来好好下葬就可以解除他们的封印让他们得以步入轮回。这正是我想要寻找的让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方案，便让他们立刻带我去埋骨之地，一分钟都不想耽误。毕竟我在这里磨蹭一分钟，夏诗源受害的可能性就增加了一分。 之前没能挽救夏诗源，这次不管事穿越了还是在幻术之中，我一定不要她再一次消弭。 挖坟的事情不能让夏诗源去干，我让夏诗源先到邻居家坐着等我回来，随即拎了一杆铁锨照着三鬼的指示找到了一座坟墓，坟墓是在荒郊野岭好在五百米范围内没有别的坟茔不会搞错。确认了之后我就开始用铁锨刨土，可是我似乎过于高估自己的体力，坚硬的泥土根本刨不动，我又没有问老鬼们尸骨见水会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此没敢用水系法术，刨了快十分钟把两只手都磨红了也没有多少进度，干脆丢下铁锨拿出惊月剑来。 一剑挥出便有剑风横扫而出，靠着惊月的剑气，我在一分钟内就拆掉了坟茔，里面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金属的棺材，我用惊月剑敲了敲，惊月剑弹回来敲在我胸口，疼得我眼睛立时一红差点哭出来。惊月剑这是在埋怨我不把它当正经武器，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要是有几个帮手在……我不是有稻草人吗，为什么刚才想不起来？ 四个稻草人打开棺柩，里面是一看就不止一人份的白骨，光头骨就有三个，这就是那三个鬼的遗骨，只要我把一棺材的白骨烧了再净化掉就可以完美解决本次事件。嗯，为什么有一只两条尾巴的黑猫往这边过来？黑猫我估摸着有三百六十年道行，是个妖怪，它想干什么？要袭击我么？可是它不该判断不出它打不过我呀？ 黑猫很快就来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就跳向棺材，我拎着它的后颈皮将它拎开，随后一张金符贴在猫的脑门上，黑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身上开始释放出浓郁的阴气。 “我是三星道尊，劝你这只猫不要没事找事。” “不要没事找事的是你才对。”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满脸不悦站在那边，黑猫见到他很是激动，从我手里带着金符逃出，跳到男人肩膀上。随后男人揭掉了它脑门上的金符，抬手一抚就治好了黑猫的伤。完成治好黑猫后他没有离去，反而是朝我刚挖出来的棺材里瞅，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你的猫想要朝我刚挖出来的棺材里面跳，你还有理了？” 男人的手在碰触金符时受了点伤，他好像有超速再生，一转眼功夫就恢复如初。 “这口棺材是我埋在这里的，是你企图挖我的东西才对。现在你知道了棺材是我的东西，还不速速离去。” 我点了点头，在惊月剑上聚拢了大量阴气：“也就是说……把三个鬼锁在我朋友家里，导致她家里死了人的罪魁祸首是你对吧？只要在这里将你斩杀，就可以结束一切。” 话音甫落我就闪现到男人背后一剑刺出，他显然是没有防备来不及躲避，那只刚刚恢复的黑猫扑过来撞在剑尖上，可惜它的实力过低被一剑贯穿，我又补了一张金符将黑猫炸碎，灵魂世界的白猫胡子抽了抽告诉我收人头用惊月来这样才能让惊月吸收更多阴气变得更加强大。 我的错我的错，下次一定。 “不愧是道尊。商某人这只猫养了也有两百年了，能如此利落干掉它也是个人才。不过……区区四百五十年的修为，跟我还是差了太远。” 男人身上黑气萦绕，我笑了笑也在全身释放出跳动的白光：“商先生，不会以为我真的就只有四百五十年的修为吧？” 言毕我收起笑容释放出自己的真气，伴随着真气的释放，我的修为年限也在一路水涨船高，在短短的五分钟内上涨到了六百年！ “哦。看来是个有点本事的小娃娃，不过区区六百年对我来说是没有区别的。你这张脸倒是好看，真气我却是从未见过，师从何人。” “我的师尊你不一定认识，她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出生。” “原来如此。从以后抵达此时吗。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也必然是活了很久的老妖怪，你是哪个老妖怪门下。报上你师父名号，我不杀你，给你师父一个面子。” 我叹了口气：“我师尊姓韩，你肯定不……” “想不到韩诗婵居然会有弟子。如果是韩道尊的弟子，我确实不能杀你，韩道尊的修为不在我之下，杀了你的话她找我拼命那可是很不妙的。不过，你胆敢挖我的棺材，看来是韩道尊没有教过你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动，今天我就替韩道尊来给小辈上一课。” 我轻轻勾起唇角：“商无昧，别开玩笑了。在我的时代，鬼榜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不过是时代的淘汰品就敢放大话。今天就让我来替天行道，收了你这恶鬼。” 商无昧只是冷笑一声，他只防不攻，甚至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但不管我怎么进攻都无法伤到他丝毫。此时我已经是六百年道行的战力都被他当小孩子戏耍，他原地不动的话我的速度优势就被抵消掉了，毕竟我要大机动绕很大的圈子，他只有一条手臂在动节省了很多体力，再打下去我必败。 惊月。 怎么了。 如果是你的话，对我师尊有多少胜算。 三秒的沉默，惊月忽而轻笑。 五分。韩诗婵的修为绝不是表面上的那么一点，我的战力也不是展示出的那一点。心雨，你的全部道行应该是一千年上下，在年轻一代里面可以说是没有谁能超越你，不，没有谁能哪怕碰触到你，可是跟这种老妖怪比较起来还是太弱了。这个商无昧是中国玄界有名的鬼王，喜欢人为制造惨案然后把受害者封闭到某一处炼鬼再吃掉，因为实力强大就连道士协会都不想管他的事，上次他挨打还是秋道尊打的，除了秋道尊，中国大地上没有谁能稳压他一头。 我摇头轻笑，释放了自己全部的实力。 “好丫头！年纪轻轻居然有一千年的修为！韩道尊有你这徒弟真是太好了！” 继而他的表情又冷寂下去。 “可是有什么用呢？我的道行是三千年，这只是我的基础形态，我还可以变形三次，每一次修为都会大幅度上涨，以你的本事连我第一形态都……什么？” 惊月剑刺穿他的后心，商无昧抓住剑锋，阴气快速侵蚀着他的手掌。 “惊月……原来如此。韩道尊对你真是好，连这种东西都能给你。有了惊月剑你的修为可以假性提高，看来不把你打一顿你是不知道尊重长辈，那我就只好替韩道尊教育小辈了。” 商无昧的身影消失，我也在同时闪现机动，十几次闪现后双方都不再瞬移，而是平静对峙。 “你很快。”商无昧声音温和道，“甚至可以说道尊里面也没有比你速度更快的，看来你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线。你不只是韩道尊的弟子，更是我看好的天才少女，这样我就更不能杀你了。这样吧，如果你能从我手里撑过三分钟，我就把这口棺材送给你，也不再追究你杀我的猫这件小事。如果你输了，就利索地离开，商某人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女娃能管的。” 我深吸一口气微笑：“好。那便来吧。” 三分钟而已，我就是全程机动闪避都能拖过去！ “不要想得太天真了，现在他的修为是三千年你是一千年，差距超过三十年就很难打了，不要太乐观。遇到了危急情况不要犹豫，我随时准备代打。” 第330章 拯救 商无昧自称他的修为和韩诗婵不相上下，从他听说我师父姓韩立刻就知道是韩诗婵来判断，韩诗婵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老怪物。可是这样就不对了，我曾经进入梦世界体验了林涵的人生，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出车祸死去明明是遇到了也是少女时代的韩诗婵，为什么商无昧这个几十年前的老家伙会说韩诗婵也是活了好久的老家伙呢。到底是林涵的梦是假的还是商无昧的记忆是假的？ 仔细想想还是有很多问题的，比如白衣人的优先判断性别为女，后来变成了男，白衣人这个可以用张牧想要做女人来解释，这之中还是有很多我暂时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确认自己受到了信息困扰，我所得到的信息有巨大的误差，甚至不排除这是一场楚门的世界，我就是被欺骗的楚门。 算了，不管了，还是先把眼下的事做好。 不愧是和韩诗婵平级的老怪物，即便我已经拿出了全部的实力也还是完全没有战胜的希望，好在他没有杀心不然我早就死了。商无昧不需要移动身体就可以用一条手臂抵消我的高速优势，到现在为止能用的我全部都用出来了，他却站在原地连动都没有动，再这么打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得想办法找人来帮忙。 眼下的局面能找谁来帮我呢？ 寒露？找不到。 张欣欣？这时候怕是还在山村沉睡。 陈源？理论上是可以，实操上不可行，袜圈信物已经没有了。 秋意遥？先不说秋意遥就没有给我信物，就算我有信物还指不定叫来的是人是鬼呢。叫来了道尊秋意遥还成，叫来了张牧口中的老黑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地表世界提前灭亡。 “不就是一口棺材吗，里面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口棺材我要了。” 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看了一眼背后，地面水一样出现大片黑色，在地面的漆黑阴影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衣男人出现。商无昧似乎对他极为忌惮，一见到他就沉下脸来，在手上捏了一个法诀准备打过去，黑衣人看都不看商无昧一眼就走到棺材前，手中出现一股浮动的黑暗就要朝棺材里面丢进去。 我闪现过去一脚踹开了他。 “哎，临安公主，我可是在帮你解决问题啊，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打我。” 他叫我临安公主，看来是和我一样从所谓以后过来的。惊月说他是梦魇，穿梭于不同的梦幻世界，可以自由前往过去与未来并不令人惊讶，只是他为什么要帮助我，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个黑衣人让我看不透了，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李老魔的盟友，后来发现并不是，他跟李老魔也就是相互利用并且他的实力远在李老魔之上，可以看出那个林原奈美有问题。 我紧紧抓着惊月剑问：“你是梦魇的话，为什么要来参合一脚我朋友的事？” “哎，临安公主，我说了我是在帮你。听我说，你朋友的事很好解决，那个风水格局不能修改，要么你朋友全家死绝要么三个鬼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怎么看都是选朋友不选路人吧。而且你听好了，那三个鬼原本都是普通人，没有作恶就是很倒霉被商无昧瞧上了，就被他杀害了把骨头埋在这里，灵魂埋在大槐树下炼鬼做零食。” 商无昧冷然道：“你的话太多了。” “我的话就多，不服打我啊？” “找死！” 几乎是瞬间，商无昧出手了！一股狂暴的阴气猛然闪出，我在剑上集中了一秒内所能整合到的最大阴气向前挥出想要截击商无昧，但已经太晚，商无昧一掌结结实实打在黑衣人身上，阴气透体而过把他胸口打了个对穿！ 千年以上道行的黑衣人，居然被他一掌秒杀！ 一掌打穿黑衣人的胸膛后商无昧反而脸色难看向后迅速退开，一般来说鬼物的心脏都是灵核，胸口被洞穿后灵核都会受损，黑衣人被穿胸应该魂飞魄散灵体崩解才对，可他就是直挺挺站着不倒下，非但不倒下脸上笑容的弧度还在不断加深，我好害怕他的脸突然像白毛女一样裂开变成什么奇怪的样子。 “我本来是很期待大都鬼王的，就这？” 黑衣人被打穿的胸口没有一滴血更没有一片破碎的灵体，那个空洞开始蠕动起来，黑色的东西迅速把伤口填补，竟然在硬接商无昧一掌后毫发无伤。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想我知道你是什么了。黑衣的家伙，你是执念吧。” “聪明的孩子。我们执念厉鬼跟普通的厉鬼可不一样，只要执念还没有消除，只要让我们挂在心上的那件事一直没有解决，我们就是永不磨灭的。所以商无昧，你还不明白吗？不管你有多强，面对执念鬼王时都不会有任何一点胜算的。我劝你最好赶快滚蛋，这个棺材里的骨头有很强的执念，我要把它们做成魔兵随我一起争霸地表。” 商无昧冷笑：“执念厉鬼有极强的再生能力，但每次的再生是有限的，只要我把你打得超出再生极限，最起码你得有好几天不能成型。虽然不知道你区区一只梦魇是如何变成执念鬼的，商某人也没有兴趣知道，给我灭！” “嘿嘿，出现了，商无昧你恼羞成怒的时候就会自称商某人。放心吧，今天该死的是你才对！” 趁着两大高手打架的时候，我一个术丢进了棺材，立刻腾起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将尸骨吞噬，火焰燃烧速度极快，三秒后就将尸骨烧尽。 “火系禁术恶灵之吻，只要沾到就会在最多十秒内燃烧殆尽，并且是从里到外的燃烧，根本没法救。临安公主，如果你用这一招对付商无昧，他就已经躺下了。” 我浅笑道：“我和他没有深仇大恨，这次来就是拯救一个要被害死的朋友顺便解脱三个被我打败的鬼物，恶灵之吻这个术过于刻度我是不喜欢的。商无昧，尸骨我已经烧掉了，不怕告诉你我身上还有很多禁术，正面对决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你真的要和我打，我有把握一换一。” 商无昧眼神冷厉看了一眼和尸骨一起烧成灰的棺材，转身走进一片阴气中：“你会后悔的。” 见商无昧离去，黑衣人也做出无奈的表情：“这就走了？真是太无聊了，本来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呢。临安公主，其实我这次来并不是抢夺棺材，你该知道我作为鬼王没那么无聊，是我的主人想要见你。主人已经很久没有什么食欲了，我作为仆人……” 不等他说完我就闪现逃跑。 主人已经很久没有食欲了，很明显我是唤起主人食欲用的，至于会被怎么用还用说嘛？ 黑衣人迅速追上，在空中和我对了一掌后我把惊月的超加速能力全开朝着村子的相反方向快速飞行，论打架我的确是不行，说到逃跑我可是很有自信的。黑衣男人在地面上好几次打开黑色阴影想要抓我都没有赶上，当我一口气飞出一百公里后就再也不捉不到他的存在，他终于放弃了。 在外面躲了两个小时后我才掏出折纸的电动车以一百二十公里的时速回到村里去找夏诗源，过程中有很多波澜，包括但不限于强大的鬼王非要我给他和他抢来的老婆主持婚礼然后被我打跑把老婆放了；一大群血尸追着我的车跑很快被我甩得没影；红衣厉鬼想要坐上我的电动车后座被我一张紫符拍下去。 抵达村子后已经是傍晚，夏诗源还躲在邻居家不敢回去，见我回来才放下心来，我带她回家看到院子里的鬼物都被送去轮回了终于松了口气，这一次总算是保住了她。 夏诗源已经快要成我的心魔了，如果我变成了执念厉鬼，搞不好就是因为她。 我不知道这个村子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我真的穿越到了过去还是某个厉鬼的幻术，总之我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接下来我就可以回到阴人村……等等，为什么我出得了阴人村？我果然是在阴人村里做了一个梦吗？ 脚下的地面摇晃了一下，头上天空也出现丝丝裂痕，我心中大惊。 不要！ 就算是梦，也请让我在梦中给夏诗源一个获救的结局！ 万幸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地震，周围的房子塌了好多，只有夏诗源家的房子连条裂缝都没有。 天空的裂痕中有浅绿色光芒闪过，那是林原奈美亡灵冲击光的颜色，不知道她跟哪个高手打起来了。 我不知道此刻在梦中还是过去，只是我想要让夏诗源平平安安。 又在夏诗源家住了三天我才离开，夏诗源很认真地跟我告别说是以后变成了鬼也要去找我让我收留她。我还问她想要去哪里找我，她只是笑着说她能找到我的城市，然后她就在城市里搞事情让我过去，等到我见到了她一定会认出来的。 可不要说什么变成鬼，这太不吉利了。 告别了夏诗源后我骑着小电动车轻松愉快朝着来路的反方向过去，因为不赶时间我骑行的速度不快只有每小时四十公里，甚至还能在一家黄大仙开的荒野饭店吃只烧鸡。黄大仙一只烧鸡竟然卖一百块钱，跟明抢区别也不大了。 啃完烧鸡后我又开始骑行，走不到五分钟突然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回去。 快回去。 回去看夏诗源。 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危机预警！ 我毫不迟疑掉转车头，把右侧把手一拧到底，电动车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最高速度朝着村子飞驰而去！ 等着我！ 夏诗源，不要出事！ 第331章 你们的仇，我来报 回到村子里已经是近一个小时后太阳已经落下，老远我就看见跳动的火光照亮半边天空，只能在心底祈求不要是那个村庄出事，越是靠近村子我越是心慌。 村子就在眼前，滚滚的大火将整个村落封锁，所有的房子都在燃烧，没有看到有人救火，如此火势靠人力无法应对，我只能用自己的法术形成一片云强行降下暴雨灭火，一场暴雨耗费自己一半的真气，好在这个术只用真气不用体力，我吃点药就能补回来。 暴雨熄灭火焰，我先进入夏诗源家的废墟中，没有见到她的尸体但也没有得到她的去向，不排除被绑架的概率。如果说谁会绑架夏诗源，答案是昭然若揭的——我烧了商无昧的三个阴物遗骨，作为报复他袭击村庄害了夏诗源。 夏诗源。 我木然跪在院子里，暴雨劈头盖脸落下，落在身上有疼痛感，黄梦竹给我撑了把伞，我用真气震开了她，现在我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小小姐，你已经尽力了。” 黄梦竹又一次把伞举到我头顶，我挥手就掐住她的脖子。 “小小姐……咳咳……小小姐……” “对不起。” 我立即放开手，一拳打在地上，铺着砖块的地面让我的手流血，暴雨浇地上带起泥水，伤口一定会发炎，但此刻我需要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小小姐！你快冷静！你现在好可怕！你的眼睛变红了！” 黄梦竹哆嗦着站在我身后，她察觉到此刻我变得很暴躁，存在一生气就掐死她的可能，但她仍然选择陪着我。她是张欣欣的臣属，然而我知道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是我而不是遥远的张欣欣，她是我救的，一直跟随在我身边被我各种投喂，跟我的大丫鬟也差不多了。用时髦的说法，黄梦竹是我的女仆长。 手很痛，在清晰的痛中我冷静下来，以画地为牢撑起一片隔绝雨幕的小世界，从包里找出本《玄界信息调查手册》快速阅读目录，花了几分钟找到还原袭击现场的术，这个术有点难，需要用施术者的血和法力启动，我毫不犹豫以惊月剑在自己掌心划出一个伤口，以自己的血为引启动那个术。 看见了。 傍晚有几个人进入村庄，他们看起来很普通，是扔在大街上立刻就找不着那种，这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刀，进入村庄见人就砍。 他们一个院子一个院子进，杀害了每一家所有人，这是有预谋的屠杀。 最离谱的是所有的村民都睡下了，全都死在了梦中。 不，并非全部。 夏诗源没有入睡，她在院子里坐着看天，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些人闯进院子的时候她受到惊吓，想要从后门逃跑，不料后门已经有人堵着，她跑到那里就被抓住拖回院子里，随即入侵者就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凌虐。 术只能回放画面不能回放声音，听不见他们的交流，但我知道夏诗源一定是哭喊求饶，一切结束后全身衣服都快要成布条的夏诗源木然坐在地上哭成泪人，入侵者拿起一个金属项圈戴在她脖子上，像是牵狗一样拽着她就往外走。 被如此对待的夏诗源突然像发狂的猛兽一样朝入侵者扑过去，一口咬掉入侵者半只耳朵，另外的入侵者挥刀就砍，夏诗源立即身首异处。 完成最后的杀害后那些人开始全村放火，很快村子就变成一片火海。 术只能回放村里的过往，不能知晓那群畜生去了哪里，我撤去画地为牢的结界，黄梦竹拉着我的手给我处理伤口，她也哭成了泪人，边哭边说心雨不要太难过，我们还要找那几个畜生，杀了他们给夏诗源报仇，在那之前心雨一定不要有事。 沉默了许久，天已经完全黑了，我这才在废墟里收拢起夏诗源已经快要无法从灰烬中辨认的骨灰，想了想实在是没有容器便脱下衬衫把她包起来。骨灰的分量挺大，掺了不少杂质，我真的没本事把木炭剔除出来，只能对夏诗源道歉。 然后我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把衬衫埋进去，填土。 接下来我翻遍村里每一处废墟，埋葬了所有死难者。 手很疼，肚子也很饿，但我没有食欲。 夜晚就躺在院子里睡，黄梦竹怕我身体垮了哄着我说夏诗源也不会想要躺在泥水和灰烬里，我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就生起一堆火把至少我和夏诗源在的这一小块烤干了，衣服我也懒得换，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会让干净衣服变脏。 晨光熹微时，我拿出手机给最聪明的女神发了死亡秀场私信语音。 “欣姐姐。我想，我做不了单纯善良的小公主了。” 张欣欣并没有回复，我也不等她，拔下一根头发让它变成飞鸟，放飞之后骑上我的电动车追赶，鸟会把我引到那些畜生的所在地。 等我找到他们时，已经没有活口了。 执念厉鬼把他们全部杀死，玩着一个人头笑眯眯看着我。 “这些人不是我派的，是商无昧的布局。为了不让你去送死，我只好杀了他们，避免你跟踪他们找到商无昧。郑心雨，你暂时还是太弱，不是商无昧的对手，但只要你跟我到下面去见我们伟大的陛下，就可以获得无法想象的力量。也许上次我吓到了你，现在我再说一下，陛下是绝对没有把你当做食物的想法的，它很想见你。” 我看了执念厉鬼一眼，忽而轻笑。 “谢谢。不必了。” “真的不需要吗？商无昧这种恶鬼如果一次性不能消灭，他跑了会做更多恶的哦小公主。你那棺材里面的三个鬼原本是一家人，他们什么坏事都没做，是商无昧想要炼鬼就引强盗进入他们家，当着两位哥哥的面轮.奸了妹妹，再把三人杀害，尸骨与魂魄分离，就为了炼鬼。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小公主你该知道如果没有一次性成功，让商无昧跑了有多危险吧。” 我点头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干掉商无昧呢？” “我的修为不如他，靠着执念厉鬼几乎不灭的特质才能缠斗，杀不了他的。最重要的是，商无昧有几千年的修为，如果小公主杀了他，就可以获得巨大的实力飞跃，斩杀他之后吞噬灵核可以让小公主真正获得和阎王们正面作战的资格，到时候面对君王也不再是完全挨打，所以我才想让小公主去杀他。这也是陛下的要求。” 陛下。 小公主。 我思考三秒后问:“你叫我小公主而不是临安公主，是否说明在你那位尚未露面的陛下那里，我依旧是公主？” “公主英明。” 我知道他的背后是谁了。 “最后一个问题，我需要去哪里才能快速变强。” 黑衣人哈哈笑起来:“我就知道小公主一定会接受的！在接到陛下命令后我一直在调查商无昧的罪行，找到了他的另一个养鬼场，让我带小公主过去，小公主只需要把那些被囚禁折磨的鬼送入轮回就可以按照每只鬼修为的百分之十五获得他们的道行，这一下子起码就可以增长二十年道行啊！” 养鬼场被黑衣人破坏，只需要一个道士就可以将鬼物们送去轮回，我很快做完了这些，黑衣人又带我去下一个养鬼场，这一天时间我们摧毁十几个养鬼场，净化了百十只鬼。 净化厉鬼获得功德与道行，这是信使的特权，此特权依旧有效。相应的，我也要承受厉鬼们的痛苦和疯狂。 这些鬼在死前没有一个坏人，他们都是平静生活遵纪守法的良民，几乎都有相对体面的工作和稳定的家庭，商无昧的出现打破了一切。 最后一个养鬼场足足有上万鬼物，他们都被封在一个古代庭院里，像是猪猡一样拥挤着。 我和他们交流，想要让他们不那么激动，但那些浓重的怨气和痛苦还是钻进我的大脑里。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惨遭轮.奸后被野狗群活吃，她变成了半身红衣流着血泪问我为什么她要遭遇那些，她做错了什么，我只能苦涩回答你没做错什么，不要抱有仇恨，转世轮回去吧。 “那我们的仇呢！” 万鬼齐哭，天地变色。 “你们的仇，我来报！” 我的鼻孔已经在流血，嘴角也有血溢出，甚至眼睛都流出血泪。我的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就连黑衣人都拉住我让我先撤退不要贪多，他可以挡住商无昧，我慢慢净化不急。 但我拒绝了他，唤出惊月剑，以剑撑地稳住身形避免摔倒。 商无昧，罪恶滔天！ 第332章 解放的恶意 上万个阴物，如果我的目标把他们全部消灭倒很简单，只要展开阴气之树一阵轰炸就好了，可我的目标是将其完全净化送往轮回，这就决定了我的工作无比艰难。第一天我只净化了一千个鬼物，他们发现我可以打破魔咒送他们轮回后都往前挤完全无序，因为争抢顺序还发生了大规模武力冲突，有百十个鬼被他们同样被困在养鬼场的同类吃掉了。 一天的工作后我不得不在夜幕降临后休息，因为真气过度使用，体力消耗极大，我一躺下就睡着了，黑衣执念厉鬼很贴心地拿出一个血色披风给我盖上，披风盖在身上像是妈妈温暖的怀抱，但披风的阴气强度不高，推测是姑获鸟的一片羽毛所化。 黑衣执念厉鬼要么是姑获鸟手下，要么是城镇君王手下。考虑到姑获鸟没有智力全凭本能行事，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城镇君王派来的。虽说城镇君王很凶暴，那也只是在月光之下，没有月亮的时候城镇君王是很好说话的。 第二天醒来继续进行净化厉鬼的工作，净化对真气强度要求不高，对心理韧性倒是高要求，净化的前提是了解他们的怨恨从何而来，等于说我每净化一只鬼就把自己代入他的经历一次，对精神损伤极大。 这也是信使最后往往会选择自杀，死后大部分变成疯狂颠鬼的主要原因。 第九天，我的进度已经明显慢了很多，第一天我净化一千个鬼，到第九天我一共也才净化了六千个，自己都快要发疯。 想要砍点什么东西。 想要破坏，想要摧毁，想要杀戮。 也就在这时，商无昧出现了。 看到我把他的养鬼场厉鬼弄少了一半，商无昧英俊的脸上一片黑云，但此刻我正是最暴躁的时候，不等他责问我就先手进攻，惊月剑上缠绕刺目白光朝商无昧掠去，他轻松就挡下我的攻击，继而一剑刺穿我的胸口。 “能放跑我一半的食物，不杀你商某人无言见天下人！你死后我会把你封在单独的养鬼场，日夜用业火烧烤，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他真的很强，远远超出我极限的强大。我有千年道行，这十日通过大量净化阴物又增长了二百多年道行，总计是一千三百年的修为，在他手里居然连一招都没有扛住。 我要死了。 如果我死在这里，倒也没有遗憾，只是我可以死，商无昧一定得陪着。 这么想着我笑了起来，声音先是很轻，然后变得很尖利。 一边笑，我一边伸出左手握住商无昧的剑锋。 剑很锋利，但此时它连我的手掌心都割不破。 商无昧脸上陡然浮现出震惊。 “这钢皮，这阴气……你是谁？” “嘻嘻嘻嘻嘻……我是谁……很重要吗……嘻嘻嘻嘻嘻嘻……” 我嘴里发出一串阴森尖利的笑声，商无昧脸色大变，向后闪现退出！ 但已经太晚！ 惊月剑划过他的胸膛，留下狰狞的伤口！ “侵蚀伤口压制恢复的阴气，疯狂的感觉，你是……遗忘者之地的怪物吗。为什么会栖息在那女人身体里，就算她是难得的天才，也不该收服如此强大的红衣！” “嘻嘻嘻嘻嘻……那个不重要……因为……你马上就要……” 我朝着商无昧闪现过去，他也在同时闪现，但拼速度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的速度比平时更快，不消两秒就从他正上方的天空落下，左手抓住商无昧的肩膀，右手挥剑在天空中制造出巨大的血色剑光流朝他当头落下！ 地面猛地一颤，爆炸的狂风横扫而过，这一剑让地面出现了半径五十米的深坑，而我和商无昧都知道，坑尺寸不大是因为我将阴气的剑光流高度集中，如果不控制范围，这一剑完全可以将二十公里范围夷为平地！ 商无昧身上多处受伤，这个老鬼居然也流着红色的血。 但是，他在笑。 “不错。是我太小看了你，想不到你居然宁愿献祭自己让遗忘者之地的怪物重见天日也要杀我。我承认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危险的一次战斗，但现在我要认真了。刀剑解放。” 一股黑气把商无昧包裹起来，我冷眼观望，三秒后黑气散去，他身上的伤痊愈如初，阴气强度也上升了数倍，现在的他身形变大，像是一只直立的大猩猩。 “我应该说过，我是可以变化的。现在的我，有八千年的道行，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回应他的是一道血色的剑光流。 变化一次之后商无昧确实强了很多，刚才他完全是被我吊打，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灭了他，现在他已经和我难分高下，我的剑光流对他的威胁也不是很大。 “你是第二个让我以这姿态作战的人。你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出以自身供养遗忘者之地怪物的主意，但那有什么用呢？” 商无昧一剑朝我斩落，我仍然以左手抓住剑刃，右手一剑划出优美的弧光。 血色剑光流立时将他吞没。 面对商无昧的第二形态，我已经不能免疫伤害，抓住剑刃导致我左手重伤，但此刻的我完全不在意自身的损伤！ 破坏，毁灭，杀戮！ 不够！还远远不够！ 又一道剑光流糊到刚从废墟里爬起来的商无昧脸上将他又一次打倒，他再次受了重伤，脸上的从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我知道他要进入下一形态了。 “很好！我还有新的姿态！” 黑气又一次将他包裹起来，再出现已经是类似于半人半龙的样子。现在的商无昧，有大概一万五千年的道行，几乎已经是不可战胜了。 形势转变，面对强悍异常的商无昧，我只能专守防御，尽力拦截他的攻击，原本是我防御优势的钢皮已经不再有意义，被商无昧轻松就留下一道道伤口，他几乎无伤我却已经全身二十处伤口在流血，继续这么打的话，毫无疑问我会死。 我轻轻叹了口气。 “呐……商无昧。你知道吗。” “哈？你有什么遗言？” 我摇了摇头，全身浴血的我阴气越来越浓厚，将身上的衣服染成不留一丝杂色的血红。 我身上的运动服已经变成了血色的水手服裙，再流出的血液不是滴落而是被鲜红的衣裙吸收，但因为出血量大，仍有些血抛离身体，化为血线再飞回来，融入血色衣裙中。 “人的心底有很多负面情绪，平时那些阴暗的东西都被道德和法律压制，但如果有一天那些恶意有机会释放出来，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你的遗言就是这个吗？” 商无昧一剑朝我刺出，我以柔软的胸部硬接了他的一剑，利刃透体而过造成大出血，与刚才一样，血液都留在了衣服上，未能滴落。 “你还是不懂呢。” 我抓住了剑刃，商无昧瞪大眼睛，无数血线从我背后射出，他在一瞬间就被密密麻麻的血线打成了筛子。 一击之后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扔出去，细小的血线融合成一道红光将他吞没。 “咳咳……居然能把这样的我打到魂飞魄散的边缘……咳咳……你……很厉害……但是……” 黑气将他包围，我知道这就是最后了。 这次黑气持续了十秒才散去，商无昧的最终形态不是想象中的怪兽，反而是一个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两样的古典美男。唯一让人不适的是，他背后有一条黑色的尾巴。 “这是我最后的姿态，无论你有多强都不可能赢我。因为现在的我，可是有三万年的道行！你在地狱为惹了我后悔吧！” 我稍微偏头想要弄明白三万年道行是什么意思，但我并不聪明，除了要剁碎眼前的敌人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去想了。 被刺穿的胸口已经痊愈，血线正不断为我修复伤口，我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如果用我自己的血作为可以支配的武器使用，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商无昧一剑砍在我的腰上，几乎把我拦腰切断，那些血线没让他得逞，它们迅速让我得以恢复。 我的阴气在不断增强，养鬼场的鬼物们恐惧地后退，然而我还是不断吞噬他们。 吞噬并非我的本意，而是我在不受控制地吸收外界能量，离我最近的鬼物们首当其中，他们灵体破碎化为一道道血线向我飞来，成为我衣裙的一部分。 商无昧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为难看。 第333章 发生了什么？ 吸收周围环境中的能量加强自己，这能力极为恐怖我却没有任何不适，就好像我以前也会。不晓得为什么，我面前有好多鬼躲在一个巨大的坑里面，在坑的上方是一个光芒晃动的结界，当然还有正站在我眼前的敌人。结界带有我不喜欢的气息，我就挥剑一道巨大剑光流砸过去，一阵摩擦声传来，结界裂缝而后崩塌，无数鬼物从中疯狂涌出，四散而去。 有来不及跑的鬼被我衣裙上伸出的血线贯穿吸收，绝大多数还是很快逃得不见踪影，不多时现场就只留有我和商无昧在低空对峙。 空气加速流动，疾风在我们周遭不断呼啸，伴随着风的加速我的阴气也越来越厚重，一片带着浓烈杀机的阴气之云在我们头上浮现出来，云层中有电光滚动，不是我现在衣裙的血色而是纯净的白色。我看着云中电光，只感觉很漂亮，便抬起左手，立刻就有白色闪电自云间延伸到我的左手，和我血色的阴气结合，在我的左手上跳动。 商无昧咆哮着双手举剑，金色阴气化为一条怒龙朝我扑来，我还在观察手上跳动的奇怪能量，等到那条阴气之龙来到眼前才挥剑将它挡住。阴龙张嘴把我吞下，我用惊月剑撑住它的嘴，右手改为握住惊月的剑刃，我的血和剑上缠绕的阴气混合，一道血色光芒亮起，以排山倒海之势完全摧毁阴龙的头部后速度不减，笔直朝商无昧飞去。 那是亡灵冲击光。 “我听说遗忘者之地的骑士们会以自己的血混合阴气释放威力极大加强的亡灵冲击光，遗忘者之地骑士没见过，倒是见到了奇怪的东西啊。” 那道凶猛的亡灵冲击光并没有击中商无昧而是被他躲开，在亡灵冲击光最终爆炸的天空，血色光芒仍在闪烁，半径五米上下的空间发生扭曲。 现在很明显是我更强。 商无昧又召唤了三条阴龙，他飞上高空让三条阴龙朝我落下，我在地面上并不抬头，向侧身甩了一下剑，我的血被这个动作甩到地上，每一滴血落地处都一秒之内长出一棵阴气之树，混合着鲜血味道的梨花香漫开，风过，亿万梨花迎风起舞。 阴龙被亿万花朵吞噬殆尽，而那片纯白花海仍在扩散，每一朵梨花飞到商无昧附近都会变成一发亡灵冲击光，毕竟是量产爆炸威力不大，单次伤害只约等于紫符糊脸，胜在数量近乎无穷，细小的伤害积累下来也颇为可观。 商无昧见远程讨不到便宜就冲到近处和我拼武技，这是个正确的选择，我是依靠阴气上的优势碾压他，真到了拼体力的时候我还真拼不过他。他通过近战对我又造成了不少伤害，然而我的身体不断被血线修复，被抵近腰斩十次、穿胸十三次也没有多大意义。不过商无昧选择将所有阴气用来强化灵体本身而不是和我拼剑光对波确实是给我带来挺大的困扰，又一次被他踢到山体上撞出一条弹道后我叹了口气，向前伸出左手。 缠绕血色阴气的白光自我左手扫出，商无昧挥剑挡住，他的剑以可见速度被分解成光粒。 “别杀我！别杀我！我投降！” 商无昧立刻跪倒在地。 他在说什么呢？ 我偏头，想要弄明白敌人在表达什么，但我实在不聪明，不过两秒就放弃思考，只凭本能停手，光芒仍在左手闪烁浮动。 “我投降，我愿做您的手下！像您这么强的红衣，一定是可以君临天下的存在，我可以做您的鹰犬，帮助您争霸天下！” 争霸天下是什么我不理解，但我看着他，轻轻偏头，长长的链式耳钉和我的漆黑长发一起温柔摇动，这让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我向前走去，惊月剑拖地，这并不是战斗的姿态，商无昧一脸期待看着我，当我来到他面前距他不到一米时，他突然露出一个疯狂的笑，一下子从地上跳起，双手长出利爪，右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我的左胸！ 这是掏心！ 对于过于强大的鬼来说，心脏几乎是唯一的弱点，因为心脏就是灵核，灵核被挖出来之后再强大的鬼也无力回天！ 商无昧狂笑着，不到三秒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灵核？就算你是红衣附身的活人，为什么连心脏都没有？不可能！你明明是活人，怎么会没有心脏！只有执念厉鬼才没有心脏！” 我叹了口气，将左手拍在商无昧脸上。 混合血色阴气的白色电光瞬间将他吞没，他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分解成光粒，飞入惊月剑中。 消灭了商无昧后我终于倒下，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好累好困。 一觉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再醒来时眼前有一个女人满脸焦急看着我。 是冉晓娜。 “晓娜姐姐……” 我的嗓子很哑，左胸好痛，不，全身都好痛。 “别说话。心雨，别说话。” 冉晓娜给我包扎着伤口，泪如雨下。 “心雨，你又独自对付了什么凶险的东西啊。你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有些事，对我说说也是没关系的。” 我眨了眨眼，努力看了周围一圈。 崩塌的山峰，望不见头的血色，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躺着？我好像还受了重伤？我记得我是见到了夏诗源追过去的，为什么我不在她家里而是在这？ 我怎么全身都是伤？ 谁打的我？ 冉晓娜哭得我好难受，想让她快闭嘴我好好的，她却先一步捂住我的嘴，又拿出一瓶回命水。我想那也许就是最后一瓶回命水，原本我打算省着到万不得已再用，现在看我还是喝了吧，毕竟这会儿我是队伍的最高战斗力，我死了队伍立刻就崩了。 喝了回命水又睡了半天才大致恢复，我打开包看看，回命水还在，我是消耗了冉晓娜自带的。回命水这东西对我来说也就是奢侈品，对于冉晓娜却是极为珍贵，那是凭道士绝对做不出来的东西，这最后一瓶回命水我得给冉晓娜留着。 苏珊拉着我出去聊聊，看附近没人问我要不要收了冉晓娜。 我后背直冒冷汗。 “苏珊姐姐，你可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你也是知道的，我名义上是临安鬼王张欣欣的妹妹，实际上是临安王后，我要是背叛了临安鬼王，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不是让你娶她。就让她做你的丫鬟，看过《红楼梦》吧，就是袭人那角色，她要登堂几乎不可能，做个侍妾是没有问题的。” 我叹了口气:“其实……苏珊姐姐，你想追晓娜姐姐的话，完全就可以去呀。我不会阻拦你的，不要反复试探我。” “你不娶她的话，她就要给厉鬼配阴婚了。” 我松了口气:“马欣怡是晓娜姐姐的师姐，她们确实是有过一段情，嫁给她也不错嘛。” “等等，师姐？怎么变成了女鬼？心雨你的信息是不是有什么差错？” 一听她这么说我就知道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于是我赶紧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苏珊也不玩神秘，坦率告诉我冉晓娜被配了阴魂，阳寿将尽，她的鬼丈夫来掐死她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你收了冉晓娜让她做你的侍妾虽说名声不太好，至少能保她的命。” 我听得直摇头:“此言差矣。晓娜姐姐被配了阴婚，我只需要截击她的鬼丈夫，把这段阴婚结束不就好了吗？她们现在只是订婚，还没有结婚，仍然有反悔的余地。抓紧时间在最短时间里封印血色披风然后我们回去外面世界，实在不行我带冉晓娜下地府躲一躲也行，到了地府就是我的主场，什么鬼物也不敢乱来。” “所以心雨你果然是给幼女冥帝做小老婆了吧。” “我……”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炼铜开玩笑。 回去之后我就开始准备寻找血色披风，为了完成封印姑获鸟这个宏伟目标我做了很多功课，自以为万无一失了才睡觉。 大半夜的执念厉鬼又来了，这次冉晓娜出去跟她打，但冉晓娜还不如张江，不到七分钟就从窗口爬了回来，堵住门窗听得白毛女砰砰砸门不敢再出去。 一小时后白毛女离开，我刚要入睡，似曾相识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不只是我，其他人也被敲门声吵醒了。 阴气似乎从四面八方涌来，我看到门上有一个挥动手臂拍门的影子，把视野切出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深吸一口气，我打开了窗户，另一只手抓住门把手。 “等下听我指挥。不管我下达什么指令，你们只需要做就好，可以配合我吗？” 张江点头道:“可以。具体的情况，等到事情暂时解决了你要对我们说清楚。” “那是自然。现在……” 我猛然拉开了门，一股浓重阴气瞬时压了过来！ “跑！向前跑！别回头！” 第334章 阴人村落幕 没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带着大家跑，等到所有人跑得看不见那建筑了我才带他们寻了一处新的藏身地，告诉他们其实有个很凶的鬼一直在我们屋子里，和我们共处一室。 冉晓娜当场就吓哭了，我还要哄她。 明明我才是妹妹吧。 哎，我的胳膊好痛，不，腿也痛，不，全身都痛…… 我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疼痛不知从何而来，总之我是疼得站不起来，眼泪汪汪差一点就要流出来了。 这不好，我是道尊，这点疼都忍不了还做什么道尊。 惊月。惊月快帮我压制疼痛。 我给你压个屁。整天靠着我的生命保障浪得飞起，你就得疼一疼知道受伤不是什么好事才行。你经常说别人太惜命，可你自己太鲁莽了，不管为了谁哪怕是路边的陌生人都敢为了人家去跟比自己强的鬼王打，从来不想输了怎么办。 这次你的身体受到严重损伤，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让他们照顾你，别乱跑。阴人村出入口那里守的老鬼无需担心，他不会害你，养好伤了差不多一切也该结束了。 可是血色披风…… 披风会被皇帝获得，但黑暗的公主从君王那里拿个披风问题不大。 我想要召唤惊月，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她都不回应我的召唤。 要死了。 我会活活疼死的。 眼泪终于憋不住了。 好在我并没有清醒多久便疼昏过去，之后的日子我几乎成了残疾人，不能用道法不能召唤惊月剑，只在苏珊冉晓娜的照顾下勉强度日。这时候有人要害我可是绝佳时机，多亏我是个好人除了白毛女没有哪个坏家伙来惹事，为了躲避白毛女，我们甚至搬进那座东正教的教堂。 养好身体足足花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小伙伴们像哄女儿一样逗我，给我搞得以为自己回到了婴儿时代。等到我终于完全恢复了身体，也到了要离开阴人村的时候了。 这一个月每天夜里白毛女都会来我们住的地方拍门，张江苏珊冉晓娜一替一个出去跟她打，一个没有智力实力又强悍的鬼王可以说是最好的陪练。 我的实力有了明显进步，现在已经是五百五十年道行的小妖怪了，跟动不动千年的老妖怪们不能比，在地表世界是够用了。年轻一辈里面我是最强的道士，五百五十年的基础道行加上六百年的隐藏道行，再让我跟苏珊打一场她连一分钟都扛不住。 张江的道行大约是四百三十年，与我差距很大，却是年轻一代男性弟子里面不错的水平了。他的问题在于过度惜命不敢打硬仗，经历多轮生死局活下来之后未必就不如我，只能说人各有志。毕竟人家早已结婚成家，有老婆有儿子，再要求他跟个十八九岁的单身男青年一样热血冲动实在是强人所难。 苏珊此刻有四百八十年道行，年轻一代里面应该能进前十名。不是我看不起她，实在是我们这一辈道士都太厉害了，尤其是天道试炼通过即为道尊的规则被公开后道尊的数量大幅度上涨，道尊内卷激烈，很多原本没有入道的人也都快速发育，短短半年中国大地上的道尊从十个暴涨到三百多个，都快要道尊不如狗了。伴随着道尊贬值还有一个衍生问题，即鬼王贬值。 和道尊一样，鬼王也是可以通过天道认可上位的。说起来鬼王比道尊人性化一点，它可以通过杀戮进化也可以通过天道承认，不像道士只能走天道这条路。 冉晓娜道行为四百年，放在外面也算个人物，可惜我们这队伍里都是妖怪，她居然成了最需要保护的弱者。就连路边遇到的盟友王浩都有四百一十五年道行呢。不过那不重要，冉晓娜在我身边的话也没几个人敢动她的。 接下来就是去找血色披风。惊月说血色披风这会儿应该已经被皇帝弄走了，我对此很不喜欢，那披风可是一条命呢，她披上对我可不是好事。 对了，陵墓中的邪剑…… 别担心。陵墓中的邪剑不会被皇帝拿走，因为那本就不属于皇帝。现在心雨该想的是尽快离开血色乐园，地表世界的战争已经打到了最后关头，白衣人就要带领所有大将做个了断了。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我叹了口气走向村口，五百多年的道行不足以让我击败那员大将和一万阴兵，但我见势不妙退回来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到村口我看看那些家伙，怎么想都觉得打不过，又很有自知之明地回去了。 手机振动了两下，死亡秀场APP显示有一条私信，是韩诗婵发来的。 亲爱的徒弟，你们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阴人墓吧，那里有一个炙热地狱的逃犯，现在冥府正在通缉他，转轮王已经带着一万阴兵堵在村子的唯一进出道路上不让任何活物阴物进出，你们要小心。那个逃出炙热地狱的厉鬼大概有一千年的道行，就算是我自己去，不解放刀剑的话要打赢也很难。亲爱的徒弟，我本来想去支援你的，可林涵邀请我去看电影，所以我就去了，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的，你可是我的徒弟啊。 什么叫自己去都很难？她跟老妖怪平级，老妖怪可是足足有三万年道行……等等，谁有三万年道行？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好一个重色轻徒的师父啊。 我气得直跺脚，但韩诗婵的信息让我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 堵在村口的是转轮王，他是奉冥府的最高命令过来抓捕地狱逃犯而封锁出路。 我是谁？我是冥后啊！我是他的顶头上司！要带这些人出去还不简单？ 我看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尽管他们都不知道我还有冥府之妃这层身份，听说转轮王在外面准备缉拿讨逃犯还是松了一口气，就是王浩脸色大变，因为转轮王怎么说也是阎王，阎王见到了他这个该去轮回却没有去的鬼很难轻饶，到时候灭了地狱逃犯就顺手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了。 我告诉伙伴们自己和阎王有些交情，为了避免他们疑惑我就说我之前好几次下阴间跟最强的阎罗王认识，我为阎罗王提供现代的练兵之法，阎罗王说欠我人情，现在我说不定可以和转轮王交涉一番。 随后我就带着全村……全队的希望出发了。 一万阴兵整整齐齐站在村口，乌压压一大片，看着确实很吓人。 当走到距离出路只有十米时，阴兵搭起弓箭对我作出警告，我可不管他们，只顾自朝前走，于是阴兵放出一片箭雨，那些箭射在我身上全部自动消失，我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黑衣阎王挥手让阴兵停止攻击，上前大声问：“来者何人？” “冥帝宫，郑心雨。” 黑衣阎王纳头便拜：“末将是十殿阎王的转轮王，参加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一拜后面的一万阴兵也跟着跪下，上万阴兵排山倒海的吼声确实挺吓人的。 我轻轻点头道：“都起来吧。转轮王是吗，为什么过来抓逃犯派的是你？按理来说应该是鬼判过来不是吗？还有你这一身黑气本宫很不喜欢，让本宫看看你长什么样。” 转轮王让黑气散去，他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相还挺不错，眉宇之间有一股霸道的气势。 “回娘娘话，这个跑的逃犯很厉害，非阎王级别不能敌。末将来这里确实不太符合程序，按照规定是陛下先发布诏书，中书门下把诏书发给末将，末将再调兵过来的，这一次陛下直接把诏书发给末将了，省去了中间步骤。至于阎王实力的鬼判，陛下说要他们在冥帝宫陪她挖沙子……” 挖沙子，确实是丽娜会做的事。 我浅笑道：“不，你误会了本宫的意思。本宫是说……既然逃犯很厉害，为什么来的是你？本宫可是听说你转轮王是天字第一号……” 转轮王咬牙切齿：“娘娘可不要这么说，天字第一号水货阎王是楚江王，他跟末将打了好几次可是一次都没有赢啊！至于这个逃犯，娘娘请放心，末将在一千年前就把那个厉鬼打下地狱，一千年前可以，今天一样可以！” 我想了一下问：“那你的道行有多少年？” “回娘娘话，三千七百年。”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楚江王呢？他好像连本宫都打不过，本宫才五百年道行，他……” “娘娘，是这样的，您是冥后，所有在冥府当差的都打不过您，不是说他们不敢打，是您身上有冥后大印，会无效化冥帝陛下之外所有的冥府当差鬼的阴气……” 我点头又问：“就是说……你们这一万阴兵，实际上打不过本宫自己？” 转轮王嘴角抽了两下：“娘娘，这一万阴兵虽然伤不到您，却也是能跑的，您就一个人，就算是一万头猪，您也得抓半年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没关系没关系，不要惊慌。你有三千年的道行，是本宫小瞧你了。本宫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这村里有我的好几个朋友，他们都被困住了，能不能带他们出来？还有另一件大事，皇帝的邪剑好像在阴人墓里面，你有三千年的道行，能不能把邪剑封印住？” 转轮王规规矩矩回道：“是三千七百年。既然是娘娘有令，放他们出来也不是不行，可是娘娘，末将接到的任务是优先抓捕逃犯，逃犯可能会变成您朋友的样子混出来，末将建议先抓到逃犯，让您的朋友等一等？” 我同意了他的请求，至于进入阴人墓封印邪剑这件事，转轮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说封印邪剑他的本事怕是不够，所以他要打开地狱之门让整个阴人墓带着邪剑一起沉陷到灼热地狱去，把皇帝邪剑闭锁在地狱深处。对他的方案我很满意，又和他交流几句便转身回去见伙伴们。 “伙伴们，听好了。” 张江抬起头来一脸期待望着我：“能跑吗？” “不能。先别丧气，转轮王带领一万阴兵来抓逃犯，他们不会袭击我们，等等转轮王还会把整个阴人墓都沉下地狱，皇帝邪剑的事情不要我们操心了，这村子过不了两天就会崩溃，我们还是享受两天生活吧。” 冉晓娜神采飞扬扑过来搂住我：“心雨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你居然认识阎罗王，等到我死了你可一定要把我弄到阴间的城区，不要让我到无法地带啊！” “这个……我想你找错了人吧，阎王不过是掌兵的诸侯和边将，人死后到阴间的分配问题并不归阎王管，是判官分的……” “你认识最厉害的阎王，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 “能帮是能帮……”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就很轻松地在阴人村玩耍，第三天深夜村子发生了一次地震，地面裂开冒出热气，像是被放在一个巨大的火炉上，我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阴人墓，那个墓地慢慢沉陷到一片熔岩之中。 一个全身带火焰的地狱厉鬼被黑色锁链捆得结结实实，垂头丧气走在队伍前面，他背后有三个大概四星鬼王级别的阴将用棍子催促他快走，不可一世的地狱逃犯被阎王里战力倒数的转轮王轻易抓捕归案。 那个厉鬼正是李老魔。 也许我之前对阴司地府的实力存在过于巨大的误判。 因为我老公是红衣君王，我也亲眼见到几位阎王级鬼判在面对城镇君王时不堪一击，所以我就认为阴司地府不过如此，但今天我才知道是我想得太简单。过去我被撤销了信使资格，信使权限一时半会儿没有消去，鬼判白童子跟我打的时候承受了攻击力减半的负面状态影响，即便如此他还是把我打得鸡飞狗跳。 红衣君王也只不过是冥府的诸侯，即便她们实际独立成为割据势力，也只能说几位红衣君王联手可以对抗冥府，单个的红衣君王和整个冥府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君王依靠的是个体战斗力的极端强大，在下属实力方面，和阴司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第335章 君王的顶点 完成逮捕逃犯的任务后，转轮王永久关闭了这里的地狱之门，一万阴兵通过地面上的巨大阴气旋涡离去还是很震撼人心的，张江和苏珊见地府阎王居然对我很客气惊掉了下巴，只有冉晓娜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问我听说老冥帝没了新冥帝是女的，心雨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给冥帝做妃子了，不然阎王不可能不敢正眼看你，他们那眼神那动作明显是边将对内廷女主的标准姿态。 我笑着解释说晓娜姐姐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会给冥帝做妃子，我已经有了露姐姐和欣姐姐，真的是足够了，至于边将对我的态度，我和冥帝确实是一起玩过几次，陪冥帝挖了一夜的沙子让她很高兴，所以才有了我是什么冥府之妃的谣言。你要知道，冥帝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怎么会纳妃呢。 苏珊满脸不信：那不一定，虽然幼女什么都不懂但是你懂啊。 我对她质疑我人格的行为进行了强烈的抗议。 不知道冉晓娜信不信我的这套说辞，我自己都快信了。 离开阴人村之后张江又一次和我们分道扬镳，他说他要在血色乐园里寻找可以让他升级的宝贝，封印披风这件事郑心雨自己就可以做。我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当下就表示封印披风我自己来，苏珊一巴掌拍在我的头上让我闭嘴，姑获鸟本身不危险可这一路上谁知道还会遇见什么鬼东西，结伴而行最保险靠谱。 一路上确实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血色乐园又有好多据点被打穿了，地府和道士协会都在有意识地消灭乐园里的鬼怪，只有君王的盘踞之地仍然安稳。 大半夜我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没有信号的世界可以收到短信，总之我就是收到了，短信内容只有很短的一句话。 姑获鸟在黑色城镇。 这条短信没有显示号码，我知道它来自黑色城镇的君王，于是苦着脸发送信息回去： 姐，我可以不去吗？我不去，你也不要穿披风？ 那边没有再理我，平静了十分钟我都睡着了又有一条短信过来。 这次更简洁。 看天。 我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一轮满月不知何时高悬在空中，是那种极为阴惨的色彩，像极了误入黑色城镇的那天。 跑不掉了。 我叹了口气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我去黑色城镇，不要攻击我的朋友们，不然我可不会原谅你。不管是你的妹妹还是女儿，你都不想我恨你吧。 君王没有给我回应，我知道没有回信就是接受了我的投降条件，在离开前我看了一眼熟睡的朋友们，为自己不明的前途再叹口气，继而轻轻打开门，视死如归地迈出脚步，走在阴惨的月光之中。月光给我提供了充分的道术能量让我疾走如飞，如果不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就好了。 城镇君王……会怎么对我呢…… 在见到她之前，我想好了自己的一百种凄惨死法，可是等到真的见到了，我又不是很怕了。 确切说，我还没有见到城镇君王，先见到了她的臣属。 几个血色的厉鬼抬着同样血色的花轿在我面前停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去，他们每一个都有八百年以上道行，随便一个都不是现在的我可以对付的。 花轿走起来还挺稳，速度应该也很快，我在里面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吓得我赶紧弹起来看看自己是不是被脱光了或者穿上了红嫁衣，不过还好我被换上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看来城镇君王并不是非要我做老婆的。 房间里很干净，没有阴气，我知道君王这会儿不在，想要出去时发现所有的门窗都被血色锁链阻断，我要是想跑肯定就会被当场抓获，为了不让君王看到我被锁链捆成粽子，还是不要心存侥幸比较好。 房间很大，我很无聊。 沿着墙根走到门口，我小心翼翼伸手戳了一下那些锁链，它们没有作出回应，我又推了一下门居然推开了，君王似乎并没有限制我行动的想法。 来到院子里，我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那一轮阴冷的月。 这里似乎是个宫殿。 宫殿……在这里我并没有见到任何宫妃的象征，也许城镇君王并不想要我做她的女人。也是，那位君王对我并没有侵犯的征兆，更像是抓一个小宠物，只是不知道我现在的定位到底是什么。 阴气突然猛烈摇荡，和真气剧烈撞击，我认得阴气来自城镇君王，而真气我也是相当熟悉，那是我师父韩诗婵。 从宫殿中心升起血色和蓝色的强光互相抵斥，天空也被分割为双色，忽然一声霹雳炸响，我惊讶地看到天空出现了裂口。 云层……不，没有云，是天裂开了！ 一阵暴风以城镇君王和韩诗婵的交战地为中心向外扩散，我不得不抽出惊月剑插在地上避免自己被风卷走，阴冷月光之外出现一片黑云，像是在和月亮对抗，云中有苍蓝色电光闪动，一分钟后云层扩展到整个宫殿范围，一场暴雨顷刻落下。 血色的暴雨。 头上一把伞为我遮去雨幕，我偏头看了一眼，是一位身穿血衣蒙着脸的厉鬼，我看不出她的实力水平，但她可以在城镇君王和韩诗婵两大王者交战点附近站稳，比我要强太多。 “小公主，陛下让我把这披风给您。” 说着她就把披风给我披上了，说也奇怪，披风裹上后那股阴冷的气息就消失了，我知道披风就是姑获鸟，城镇君王封印了姑获鸟把她还原成披风并且送给我，这意味着……皇帝再来时没有血色披风？ 为什么？ 哪有这样骑脸送装备的？皇帝想不想赢？ 不，重要的关注点是城镇君王手下叫我小公主而不是娘娘或者什么别的糟糕称呼，城镇君王当然是君主，这说明她把我当……女儿？ 我是女儿的话，从妈妈那里拿点东西……应该可以的吧？ 我问身边这位红衣厉鬼：“我对那位来说，是女儿？” 红衣厉鬼声线冷漠回道：“陛下清醒的时候，您是女儿。陛下如果在月光之下，您是什么……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我还是赶紧跑路吧，城镇君王是个会对自己女儿下手的变态啊。 趁着城镇君王和韩诗婵交战的时候，我拿走了红衣厉鬼的伞，一路飞奔离开了宫殿。门口有两个我同样看不出战力水平只能感觉到远强过我的厉鬼守着，他们见我跑出来毫不犹豫开门，还说小公主快跑，月亮出来了您跑不掉就不知道是公主还是妃子了，这让我心里更慌了。 用惊月的超加速一口气跑出好几公里我才想起自己有一架飞机，便把它拿出来用阴气催动，快速回到和小伙伴们告别的地点，苏珊和王浩还睡得七荤八素，冉晓娜坐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身边有一盏小台灯散发出温暖的淡黄光芒，让我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回来啦。” “嗯。” “要去叫他们吗，我想我们需要离开血色乐园了。” “叫。需要叫的。也联系张江，让他一小时之内回来，我们要迅速离开乐园，君王的顶点要来了。” 冉晓娜也不再问，起身就去通知苏珊和王浩，并且发送了集合的信号弹。 四十分钟后，所有来血色乐园的勇士都在此集结，一共有二十个人，几乎都是道尊，我翻遍小挎包找出一辆折纸的卡车，在地面上巨大化后让唯一会开大车的张江带大家离开乐园，越快越好，有一个极端强大的厉鬼正在苏醒，现在我师父韩诗婵正在跟她交战不过也扛不了多久，那个鬼不是我们能应付的，走的时候不要忘记把乐园的入口炸了。 苏珊问：“那个鬼……大概有多少年的道行？” 我摇头苦笑：“我说不上来，你按照我姐秋意遥的战力水平往上估计就成。对了，基础道行还要加上封天锁开天剑。” 车厢里瞬间就沉默了。 五分钟后，王浩挣扎着问：“所以……秋道尊她……变成……变成了……” 我低头不再言语，冉晓娜绞着手指脸色苍白道：“恐怕是的。秋道尊成了红衣君王，而且还是最强大的红衣君王，她还是人族道士的时候就已经天下无敌，一人成军，现在……对了心雨，如果是秋道尊成了君王，你为什么要跑？” 我都快要哭出来了：“她是我姐，不是我老公，你能理解吗？” “懂了，媚鬼特性。” 卡车快速穿过一片片荒地，终于来到乐园出口时我看到了非常不妙的景象。 一个身穿抗战时期国民革命军将领军装的男人站在车前对我们做出停车的手势，他看起来像个活人，开车的张江放慢了速速似乎是想要停车，而我知道那家伙可不是善茬，让他上了车那一切就都完了，不等秋意遥过来我们就都得死。 或者说他上车比秋意遥上车还恐怖。 毕竟秋意遥是我姐，就算她失去理智硬上了我也不会弄死我，就是伦理关系说不清，而这个男人上了车真的会杀光所有人！ 第336章 亡灵列车 在我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张江就把车停到了路边，还下车和那个将军交流，那货穿着二战军装一看就不是个活人张江还敢停车，要我说就该直接碾过去，真是一点都不动脑子。 很快拦车的军官就跳上了我们的后车厢对我嘿嘿阴笑，我看着他那张有过几面之缘的脸感觉心好痛。 一车的道士居然和他聊了起来，不速之客说自己是过去在东北打鬼子的国军将领，手下有千把个兵，在一场大规模战役中全军覆没只有他自己跑掉了，我越听越觉得离谱，你一个怨魔跟我搁这装什么呢？你就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这一车人都吃了吧也让我心里有个谱，别给我弄这些虚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看了看，是韩诗婵用死亡秀场APP发来的站内私密短信。 徒弟，你姐太彪悍，师父顶不住了要撤了，你现在跑出血色乐园了没有？跑不出为师也没办法了，已经尽力了。 我叹了口气回信：正在出去，但是看起来很危险，怨魔上车了好像是想要和我们一起离开乐园，我想把他撵下去又打不过他，师父你看这怎么办？ 韩诗婵回信：血色乐园里面那个怨魔好像是个抗日老兵，他出去了也是先掐日本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管把他带出去然后给他找架飞机送去日本，现在日本那边是皇帝部队和人族部队以及怪兽在混战，多一个怨魔问题不大，把怨魔送过去还能消耗一波皇帝和欧美的战力，何乐而不为？ “就是这样，何乐而不为？” 怨魔嘿嘿笑道。 他能知道我和韩诗婵的交流。 在怨魔的武力压迫下我也不敢说什么，一头扎进冉晓娜怀里装死，怨魔也闭上眼睛看起来很累，卡车一直向前开看不到出路，明明刚才已经有出路了为什么会无法离开。是怨魔搞的鬼吗？不，不可能，绝对不是他，现在怨魔和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还要靠我们离开血色乐园去掐死他所有够得到的日本人呢。 卡车又一次停下，张江满脸惊恐到车厢这边告诉我们摊上大事了。 我们都下了车，很容易就看见后方的阴云正在消去，月光覆盖范围越来越大，几乎把整个月色乐园都照进去，只有属于阴司地府的游乐场上空仍是一片厚重的云团。在月光之下属于红衣君王的一面将会毫不保留地展示出来，一个残暴又强大的厉鬼会做出什么事想想都让人害怕。 “这辆车不能用了。追过来的红衣君王已经锁定了车，你们有没有别的交通工具，没有君王气息的那种。” 怨魔提出问题，我思索几秒诚实回答：“没有。说实话我不是很害怕，我的魂魄早已分化成对女性特攻的媚鬼，最坏的情况下我可以做红衣君王的侍妾——哪怕是做通房丫鬟都没关系，至少我可以保命。” 怨魔点头：“你确实不需要害怕，那么你就留下来做侍妾吧，我不带你跑了。” 我扑上去就拉住他的袖子：“哥我错了我错了带我走吧我不要给红衣君王做侍妾……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嘿嘿，小丫头，别跟我来这套，我可是不近女色不爱钱财一心为国的！” “你带我出去，我保证把你弄到日本去！让你可以痛快杀鬼子！” 怨魔性格还不错，听说可以杀鬼子就拎着我快速穿过丛林，带领大家来到一个火车站。 火车站上方有浓密的阴云，这里很明显是属于地府管辖，红衣君王的力量很难进来。怨魔告诉我以月光君王的疯狂说不定会强攻，她跟地府老早就撕破脸了不怕正面武力冲突，我们要尽快上车越快越好，上车之后就往最里面钻，不要问为什么来不及解释了，往最里面钻就完事了。 车站外面传来阵阵爆炸声，城镇君王沉重的阴气越来越近，我们每个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等到候车室大门都爆炸时列车终于进站。 列车长从车窗里探出一张青白色的死人脸，满面震惊望着迫近的血色阴气。 “我滴乖乖——这是咋整的？红衣君王强攻幽冥车站？” 怨魔走到车窗前给他递了一根烟：“大兄弟啊，情况很复杂没法三言两语说清楚，总之快快发车，红衣君王很生气要灭了这边所有的人和鬼。” 列车长狂点头，怨魔挥手招呼我们上车，一大群人分别在几个车厢坐好，继而列车发动，在最后一节列车离开车站时，血雾也进入到轨道上，我可以看到血雾在不断侵蚀列车的车身，不断有鬼物的惨叫声从外面穿来，怨魔脸色阴沉手里已经握住中正剑，我和冉晓娜抱在一起发抖，不知道这列车的命运最终会如何。 列车一口气开了一个小时后终于离开了血雾范围，红衣君王的阴气消失了，我刚松口气怨魔却过来一巴掌拍在我头上，告诉我这会儿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为什么？红衣君王都离开了，不会是你要吃人吧？” “我是那种会吃人的怪物吗？” “是！你可是怨魔啊！” “首先叫我李奋进……我是怨魔没错，可怨魔并不喜欢吃人啊，怨魔喜欢的是吸收人的怨气，直接吃人没意思。” 接下来李奋进对我们分享了这列亡灵火车的情报，亡灵火车是在中俄法德这样的陆权大国常见的阴间运送亡魂到地府的转运方式，确切说是运送罪恶灵魂下地狱的转运方式，在这里登车的一般都是犯下了大罪的人，因此亡灵列车的安保情况堪忧，开车的鬼差根本不会去看每一节车厢发生了什么恶性事件，在他们看来每一位乘客都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打死一个少一个。 最糟糕的是地府共识亡灵列车上都是罪人，列车安保人员都集中在第一个车厢和最后一个车厢，除非列车坏了要修车否则不会走动，这就为凶悍的阴物们吞噬亡魂提供了好时机。强大厉鬼们往往会在路上袭击亡灵列车，它们知道袭击第一节车厢和最后一节车厢会被地府追杀报复，也知道中间所有车厢都是没人管的，所以很快就会有大批阴物过来加餐。 “不过你放心，你们两个小娃子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李奋进点了一根烟，一把抓住一个把手摸上我大腿的鬼，把他脑袋摁在列车的地板上碾碎了。 “在这列车上我最强，谁敢靠近我的两个娃子，弄死你们。” 列车开进一片白雾之中，李奋进吹了口烟圈面无表情道：“已经进入无法地带了，这里是阴司地府没有管控的阴间地区，有很多强大的鬼，尽管冥帝是阴间最强的存在没谁可以碰瓷，无法地带出几个阎王级别还是轻轻松松的。这里就算是阎王带领上万阴兵都不一定能平安走出去，诸侯林立战火蔓延，连冥帝的旨意在这里也不会得到执行。无法地带占据阴间的三分之一，流魂区又占据三分之一，冥帝可以直接统治的地区也就是那阴司的三分之一罢了。” 我问道：“怨魔大叔，阴司地府不就是阴间吗，为什么冥帝才统治三分之一？” “冥帝老人家是委员长，无法地带是名义在民国之下的军阀区，流魂区是乡贤统治的落后地区，这样你能懂吗。” 他这么一类比我就懂了，流魂区理论上还属于冥帝管辖只是地府人手不够没办法直接管理，只好交给乡贤，而无法地带是阴司兵锋尚未抵达之处，只能说法理上属于阴司管理，实际上冥帝根本没有兴趣出兵剿匪，阎王们也拥兵自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最忠诚最强大的阎罗王带军队去无法地带缴过几次匪，无法地带的诸侯们打不过他便见他来了扭头就跑，等包老黑走了再回去。 阴物会袭击亡灵列车吞噬上面的魂魄，但阴物不会袭击头尾两节乘坐地府公务员的车厢，那就等同对阴司宣战，毕竟无法地带也是属于阴间，法理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像是地表世界的土匪不会主动袭击警察一样。 一声怪笑突然从我外面传来，李奋进冷然道：“来了。你们过来我身边坐好，不要管别人，无法地带敢袭击亡灵列车的阴物都是道行三百五十年起步，你区区五百年的道行能对付的东西不多。” 我和冉晓娜乖巧在李奋进身边坐了，冉晓娜眨着眼睛问：“怨魔大叔，你的道行是多少年？” “我跟宋帝王平手，道行都是四千年。” 听他这么说我点头：“听起来就有安全感。那么怨魔大叔，那个正在爬窗户的女人有多少年道行？” 李奋进瞅了她一眼：“四百年。她是个小卒子，不要理她，后面有大的。” 话音刚落外面的女人一巴掌打碎了车窗玻璃就把头伸了进来！ 她长得可真是吓人，一张脸千沟万壑像是枯死的老树皮，眼睛占了三分之的脸，眼珠子几乎完全都是白色只有针尖大的两点黑，一张大嘴同样占了脸的三分之一，嘴很明显已经遭到损坏，上颚和下巴只有几根筋在连着，不断往下滴着恶心的脓水和血水。 “啊！救命啊！” 车厢里的鬼开始四处寻找躲避之处，但哪里躲得掉？ 第337章 列车惊魂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长笑，加大手上的力道硬生生把列车的铁皮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然后半个身体都钻进车内，朝车里吐出一口恶臭的气，那股臭气在车厢里蔓延，熏得我想要吐。 臭气似乎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被扫到的乘客身上出现腐烂，发现扒车袭击的女人有如此强力的威胁后车厢里一下子就炸锅了。 一个慌不择路的乘客跑到另一侧的窗前，不顾列车正高速飞驰打开玻璃窗想要跳车，结果一开窗就有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伸进来一把抓住了他拉出去，然后就是惨叫和咀嚼的声音。 李奋进说外面的黑毛怪和女人一样是四百年道行的菜鸡，这是第一波袭击亡灵列车的阴物，随着亡灵列车的移动还会有好几波，正常情况下亡灵列车的减员率会维持在百分之八十，外面的阴物也知道列车里面都是犯罪的灵魂吃了也不会被阴司地府追究因此肆无忌惮搞事，当然他们也是有些节制的不会把乘客全吃了，毕竟亡灵列车到终点站了一个罪人都没有会让冥帝不开心，冥帝不开心了阎罗王就要率领大军进入无法地带剿匪，到时候谁都不好过。 黑毛怪和女鬼各自吃了十几个乘客之后才满足地离去，列车安静了十几分钟，没有鬼物再上来，只有冷风呼呼从破损的窗口往里灌，我和冉晓娜互相拥抱着用血色披风裹着抵御冷风，李奋进冷笑不语，强风在他身外自动绕开，也许这就是标准的阎王级别该有的实力吧。我一直都太小看了阴司地府，想不到阎王级竟可以达到如此程度。 又过了十分钟，前后的车厢传来惨叫声，有阴物袭击了那些看起来完好无损的车厢。那些车相距离我过于遥远我也帮不上忙，就算是他们袭击我这车厢，以我这点本事别被他们抓去吃了就已经很不错了。李奋进说得对，我现在还是先保护好自己。 其实现在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本以为五百年道行已经算是很不错了，结果下了阴间发现我这点本事在下面只能说是刚刚起步。阴间的鬼物们道行千年的一抓一大把，由于阴阳两隔的绝对规则限制他们不能离开阴间，不然千年道行的家伙随便一个跑出去了都能造成巨大的破坏。 我还问了李奋进我的师尊韩诗婵大概有多少年的道行，李奋进想了想说他没跟姓韩的打过，在我对他说明韩诗婵的灵魂武装破秦剑后，李奋进说他应该打不过韩诗婵，韩诗婵的路子不是道士路子，是鬼王路子，应该有四千五百年或者更高的道行，这个水平放在十殿阎王里面可以排第三解放刀剑的话说不定可以变第二，非常接近阎罗王。 十殿阎王之首的阎罗王具有三万年以上道行，跟其他阎王不在一个世界，阎罗王和其他阎王交战理论上是可以一刀一个阎王的。 又有一个厉鬼钻进车厢里，伸手向我抓过来。这个厉鬼阴气强度不如我，被我挥起惊月剑一下斩断了手，抓着自己的断手惨叫着逃出去，在窗口被更强大的厉鬼抓住，当场撕成了碎片被十几只厉鬼抢食干净。 这些厉鬼吃同类不带一丝犹豫的。 甚至有不长眼的阴物袭击第一节车厢的地府公务员，只听得一声巨响，一团火焰从车头的窗口喷出，一个大概五百年道行的怪物被车内发出的火箭弹击中，当场爆炸身形俱灭。 阴司地府押送犯人的武力足够阻止袭击者们吞噬这些魂魄，只不过他们不愿意阻止而已，但是哪个野鬼以为押送列车的阴兵怕了他们，那就大错特错了。 亡灵列车上有二十个阴兵，最低的道行也有五百年，领队甚至有一千一百年的道行，加上阴兵特有的结阵优势，哪怕是遇到了两千年道行的怪物也不是不能对付！这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阴兵，实际上是从各位阎王那里抽调的最强战斗部队，他们足以抵御一切突发情况，确保地府权威不会被挑战！ 哪怕李奋进坐拥四千年道行，都不敢说能稳吃可以迅速结阵的百战阴兵！ 有了这位四千年道行的友军坐镇，我甚至可以在列车里稍微活动一下手脚，以自己的真气化为弓箭朝外射击，把一些会飞的鬼物击落。比较弱的鬼被击中就灰飞烟灭，强的想要过来报复但是一进入车厢就会被李奋进用阴气外放直接碾死，我像极了在亲代猛兽身边撒欢欺负小动物的幼兽。 车顶突然破了一个大洞，一条蟒蛇从上方落下，正落到李奋进头上，他脸色狰狞一把捏死了蟒蛇甩出去，蛇形厉鬼迅速就被它的同伙们抢食干净。 一个老头探进脑袋看着我和冉晓娜流口水，再一转头看到脸色难看的李奋进，缩了缩脖子自觉滚出去了。 又进来一个大胖子，确切说是进来一个大胖子的脑袋，他的体格太大要钻进窗户只能进一个头，这次李奋进伸手发出一股阴气把他拽过来，胖子的灵体被压缩变小从破窗户被拉进车内，尽管他拼命挣扎反抗，灵体还是被压缩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黑球，李奋进看了黑球几秒钟居然张嘴就咬，像是吃面包一样吃了起来！ 胖子的惨叫声似乎能震动整条列车，我想要阻止李奋进，不料他两眼一瞪说要么你坐好别动要么老子吃你，别跟老子废话。 我急忙解释哥我不是不让您吃东西，只是您的动静可以小一点吗，这惨叫声快要震聋我了。 李奋进两口就把黑球全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嚼着，胖子的惨叫声足足响了两分钟，他这样一折腾吓得那些想要袭击的鬼物都远离这节车厢，也算是一件好事。 列车继续在荒野之上飞驰，车厢一节接着一节受到袭击，惨叫声此起彼伏，我堵住耳朵睡了一会儿，等到再醒来已经可以看到前方有灯火，预计二十分钟之后就可以进入游魂区，那里是稳定的地府乡贤统治区，在游魂区和无法地带之间有巨大的杀气石墙壁，那面墙壁可以无效化所有的阴气和道术，可谓坚不可摧的壁垒。 只要过了那面墙就安全了，不会再有人因为鬼物袭击而死。 就在这最后二十分钟的路程里，出事了。 列车的速速越来越慢，最终完全停止前进，身穿黑色甲胄的阴兵从首位车厢里下去，这一看就是列车出了毛病，所有的阴兵都下去修车了。 数量庞大的阴气快速靠近，数不清的厉鬼爬上了车，它们很聪明地没有招惹修车的阴兵，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脆弱的乘客身上，伴随着不间断的惨叫和嘶吼，我可以捕捉到新死者的数量快速减少，看来外面的鬼物是吃了一顿非常满意的自助餐。 一只女鬼钻进车厢里伸出爪子朝我抓过来，李奋进冷哼一声就把她的头硬生生拔掉然后把头和身体一起扔出去，厉鬼们开始争夺同伴的残体，女鬼惨叫着不要吃我，但一个长着狗头的鬼一口就把她下半张脸咬掉，再一口把她整个脑袋吞下，吃完了还用阴森的目光瞅我，被李奋进一句你瞅啥给吓退了。 “不过是七百年道行的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嚣张。” 李奋进继续半死不活地坐着，我和冉晓娜都快要哭出来了，不，冉晓娜已经哭出来了。 “你现在不过五百年的道行，血色披风给你翻一番也不过是千年，外面至少有三个千年道行的东西，你出去就是死，在这坐好，哪都别去。” 我哪里敢出去，只疯狂点头。 外面的鬼物并不团结，他们会为了争夺一个乘客打得头破血流，两个厉鬼为了争夺一乘客尸体互相争斗，其中一个被另一个咬掉了一条手臂，立刻那条手臂就被其他的厉鬼抢走吃掉，这是极为荒蛮血腥的世界，即便是地表上最残酷的森林都不会出现这种恐怖的场景，我看得浑身发冷，两腿一直在抖，还好李奋进坐在我身旁吓退了所有想把我抓起来吃了的厉鬼。 又有一个厉鬼从窗户探进头来，这次李奋进挥手打出一掌当场把他爆头，不等那只厉鬼掉下列车，其他的厉鬼们一拥而上把他给撕裂成碎块吃了。 阴兵们终于修好了车回到头尾车厢，列车又一次启动，厉鬼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进餐机会，疯狂朝车厢里钻，这节车厢即便是有李奋进坐镇都钻进来两个近千年道行的鬼，但他们被李奋进一瞪眼就赶跑了，没敢和他交手。 “两个小娃娃，过来这里。” 李奋进突然对我们伸展手臂做出要抱我们的姿态，他的脸色极为严肃，我知道一定是有一个大家伙过来了，此刻我来不及多想就拉着冉晓娜一起扑过去，几乎是在同时一只干瘦如枯枝的手抓住我背后的披风，血色披风立刻化为一团红影朝那只鬼卷去，只听得一声呼啸，那鬼物自断一臂仓皇而去。 “不愧是红衣君王所化的披风，仅仅是接触就废了一千四百年道行厉鬼的一臂。” 我过去把披风捡起来又裹在自己身上笑了笑：“对吧，这东西可是能够为皇帝吸收一次致死伤害呢，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李奋进大怒：“小娃娃谁让你跑那边去的，快回——” 一只手抓在我的手腕上，李奋进要救援时已经太晚，我整个人都被拽出了车厢！ 第338章 我只是一个代打 抓住我的是一只长翅膀的厉鬼，看起来像是一只猫头鹰，与猫头鹰不同的是它有一张人脸。这家伙的道行大概是一千五百年，远在我之上，是我穿上披风道行翻倍都无法应对的存在。 看来我今天要死了。 人面鹰抓着我展翅飞向黑色的森林，他的实力似乎远比其他的鬼物高，那些鬼物不敢跟他抢东西吃，但他很强对我来说是个极大的坏消息，这就意味着我必死无疑。 我想过自己的很多种死法，唯独没想过在阴间被厉鬼活生生吃了。 被人面鹰拖向森林期间我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没能让他放开我，不管是金符还是惊月剑都无济于事，金符确实可以对他造成伤害可是效果只有一瞬间，人面鹰发现我一直从小挎包里拿东西打他后还一爪子抓在我的手腕上，把小挎包从我手里夺去。 挎包发出一道刺眼的血光灼伤人面鹰的爪子，在他爪子上留下永久的烫伤，他尖叫一声就把包从高空扔下，又给我背后来了一爪子。 疼。 我疼得眼前发黑，视力听力都不太灵光了，最后一瓶回命水在包里随着包的遗失也失去了，但我还算是有一点点理性在，用最后的清醒给自己加了好几个缓慢愈合缓慢恢复的术，但也仅仅如此了。 会死在这里的。 人面鹰终于落地，把我扔在一个干草的鸟巢里，我发现这里有好几个和我一样被抓来的女人，不，女鬼，她们都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地上还有好多白骨。等等，为什么是白骨？鬼应该只有灵核阴气才对啊？ 她们都有阳气反应，是活人。 无法地带的人面鹰有穿过封锁前往地面抓人吃的能力。 这就是最后了。我现在受了重伤几乎不能移动，除了等待被吃掉还能做什么呢。 人面鹰不再管我，他先去吃另外的受害者，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挺着估计有七个月的孕肚跪在地上哭着向人面鹰求饶，但人面鹰是阴间无法地带的恶鬼，求饶哪里有用呢。 随即，我看到了最恐怖的一幕。 人面鹰一爪子剖开女人的肚子，把尚未出生的胎儿抓了出来，一口咬掉胎儿的脑袋！ 失去的孩子的妈妈绝望地哭喊着，人面鹰又一爪子抓住她的脖子，一口把她的脑袋也咬掉了！ 此刻我居然感觉到的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我要消灭这只恶鬼。 如果消灭他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你仍然会吗。我是说，这只厉鬼的修为很明显是碾压你的，如果你要消灭他就必须向外借力，在阴间红衣君王的力量无法送进来，但我可以给你力量让你短时间强化，代价是你可能就此修为清零，要从头再来，你愿意吗？ 修为清零？ 我愿意。 只是，能换来多久的力量呢？ 一个小时。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身体的支配权给我，我可以燃烧你的灵基化作立刻就可以用的法力去战斗。 想要身体的支配权是吗。那么，就放手去打吧。 惊月。 我又站了起来，只不过现在我是一个观众，用红衣君王的视野能力以上帝视角观战。 我看到自己挥剑斩向怪鸟的爪子，怪鸟很随意地一爪子朝我抓过来却被我斩落了脚爪，它尖叫一声扇动翅膀形成狂风把我吹出洞窟，这个距离落地我一定会摔死，但如果我不落地呢？ 用真气将空气实体化就可以暂时滞空，这是张欣欣的书上提到过的一个小技巧，现在我将它用于实战了，效果还不错。当然，不排除惊月本身就会这个能力，她是跟着皇帝侵略地球的黑暗帝国将军，被同伴暗算了才变成惊月剑的剑魂的。 地面上的鬼物抬头仰望，他们似乎都不会飞，当然有可能是远远不如人面鹰不敢上来抢食，就看着我和人面鹰激战。说实话我也感觉很奇怪，为什么惊月直到这时候才问我要身体的控制权，她早点出来我不就不必受重伤吗。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道尊了，不要老是依靠我，应当学会自立。而且我一直在保护你，你都没什么回馈。” “你想要什么回馈。” “至少也要每天拿惊月砍几个鬼让我吸收阴气吧？这个东西叫做人面鹰，是厉鬼和猫头鹰僵尸的结合所化，有一千五百年的道行，远不是平时的你可以对付的，即便是加上血色披风靠你自己对上他也是被吃的命，但是有我在就不一样。看好了心雨，就算只用你学过的东西，你也可以轻松碾压这种垃圾。” 还真就叫人面鹰啊？不，重点是就算只用我学过的东西都能对付它？ “是的。你学过的东西。看好了，我只用你学过的技能，不用自己的能力。” 十二个白色的阴气旋涡在我背上的天空中展开，狂乱地倾泻火力，这是我第一次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技能，感觉真棒。 脚下实体化的空气团慢慢下落，我挥手撒下一片阴气种子，十二棵阴气之树破土而出朝着天空的人面鹰疯狂开火，那些想要在地面上袭击我的厉鬼也都被白色光流击中消灭。 我的战斗方式果然是和张欣欣极为接近。 不只是战斗，连性格和长相都像是张欣欣，所以我一度认为寒露爱我是把我当做了低配版张欣欣。 嗳，为什么我作为一个活人，打出来的是阴气的光流？ 这科学吗？ 人面鹰怪叫一声从高处俯冲而下，我面无表情看着他，等到他冲到离我不到五米时纯白色的阴气锁链自虚空而出将他紧紧缠绕住，这下他阴森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 “你……你有三千六百年道行！你是阎王！” 我只感觉可笑。 原来这个状态的我居然有三千多年道行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那么强。 “我不是阎王。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代打罢了。” 说完我用惊月剑刺穿他的心脏，一个千年道行的大鬼被我一剑消灭，可惜的是它的阴气道行都被惊月剑吸收了，这样加强的就是惊月剑而不是我自身。 鬼物们在人面鹰被锁链困住喊出阎王之后就扭头四散逃跑，等到他们跑完了我才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阎王，还真是抬举我啊。虽然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变得很强，至少这会儿我很累，这才是我的真实水平吧。 让我睡会儿，厉鬼们已经被吓跑了，我即便是躺在这里睡应该也是安全的。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诡异的强大实力呢。 刚才我使用的，是君王的力量吧？ 我算是……觉醒了一部分君王的力量吗？ “刚才我用的是你自己的力量，是你自己的道法和技能，但是因为我是灵魂武装所以技能以阴气的形式释放出去，并不是说你已经恢复了君王的实力。区区三千年道行跟君王是完全没法相提并论的，君王吸收自然环境中的能量是被动的不能停止的，我只是合理运用你所学会的能力而已。当然了，因为使用你的术作战，你并不用付出修为清零的代价，只要三天内不动真气就可以了。好，现在让我带你去等下一班列车，我们钻进列车的车厢里面进入流魂区，然后就可以用你冥后的身份获得照顾。” 我迟疑道：“可是……” “没有可是。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自己要有数，那个包暂时收不回来了，人面鹰巢穴里的人也救不了，你先回到冥帝宫养伤，见到了你那个小老公之后就可以让她派遣阎王带领阴兵过来剿匪，救下那些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无法地带万年修为的怪物不一定有，三千年修为的光我知道的就有七八个，五千年的也有三个，你要自己去解决问题不是给他们送饭就是他们送小妾。”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披风没有吞噬人面鹰。” “披风裹在你身上就只加强法力，否则先吞噬的就是你自己。你现在情况非常不好，快走。” 我找不到理由反驳惊月，她控制我的身体来到铁轨边，大概一小时后又一列火车过来，惊月散发出浓烈的阴气假扮成一个袭击火车的厉鬼混进车厢内，进去了就不走了。 列车穿过高耸入云的杀气石墙壁，我终于松了口气昏倒。 再醒来已经是在冥帝宫，丽娜抓着我的手量眼泪汪汪看着我，见我醒来她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但可能是表情变化幅度过大，眼泪流出来了。 “爱后……” “咳……我……只听过爱妃……你这是跟谁学的……” 丽娜搂着我就开始哭：“跟谁学的根本就不重要……呜呜呜……姐姐不要死……丽娜还是更喜欢温暖的姐姐……” 我无奈揉着她的头：“好了……丽娜，先放开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我并不是很能讲话，即便丽娜开了阴气共享给我疗伤并且给我叫来了一屋子御医，我也没办法快速恢复。我并不是和人面鹰一战重伤而是一系列战斗积累下来的伤病，现在能保住命就是非常不错了，想要恢复随时可以打架的状态至少要等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而已，问题不大。 前三天我躺在床上几乎不能动，第四天才能下床，这几日都是冥帝宫的宫女照顾我，丽娜不理朝政就守着我，我醒的时候她偎着我分享一些有趣的小事，我睡着了她就以阴气共享状态紧抓着我的手，生怕一不小心我就死了。 其实没必要这么紧张的，我死了一定会变成红衣的，如果我真的死在了冥帝宫，就等于是自动给丽娜送老婆了。 第339章 洛江要塞 在冥府躺了一个月才恢复身体离开阴司，要回到地表时丽娜亲自送我出境，让我很不好意思。 地表世界的战争已经打到了相当糟糕的地步。日本列岛沦陷，大批汉奸，不，和奸加入了皇帝残军的队伍跟随黑暗部队准备对外扩张，琉球群岛已遭到两波攻击，好在中俄联军坚持抵抗没有沦入敌手，然而谁都知道琉球坚守不住，中俄的船只开始将琉球的军民往中国运送，让他们在中国建立流亡政府继续对抗天外之敌。 已经是道尊的指原凛花非常愉快加入皇帝残军阵营，黑暗大将把整个日本的管理权都给了她，这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日本解放了吧。就是日本的解放不应该建立在损害他国正当利益的前提上，黑暗军队一条接一条下水纯黑色的巨舰准备西征，中俄朝的联军在海岸线上疯狂修建堡垒，好好的玄界战争朝着人族内战一路狂奔。 地表人族和皇帝残军不管谁赢对冥府都没有影响，因此冥府并未参与本轮争斗，张牧暂时也没有冒头，只听黄梦竹说他正在研究幻想崩玉的终结模式，等研究好了就可以提前进攻现世，将地表人族和皇帝残军一起消灭。这可是一轮巨大的战争，张牧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以他的性格真的会那么做——如果灭世可以逼出天道，他一定毫不犹豫去做。他的一生都在追寻天道的真相，只要有一丝机会便会倾尽全力去探索。 我叹了口气放下战报，黄梦竹很贴心地为我捶着肩膀，捶着捶着动作逐渐离谱开始在我背后颇有深意地抚摸，我不得不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来。 “小小姐，我们被困在洛江要塞五天了，有突围的办法了吗。” “要是有办法我老早地就跑了，哪里会守一座眼看就要完蛋的要塞呢。” 冥府前往地表世界的大门出现了问题，没有把我传送到中国内地而是给我弄到了朝鲜半岛，这还不算我居然来到全境陷落的南边而不是北边。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和厉鬼，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打出一条路跑到最近的要塞里面，好在这要塞里面仍然有人在坚持抵抗，似乎还是个道尊，我便选择要塞作为在半岛的临时落脚点。 要塞里的道尊暂时没有见到，美军说道尊小姐受伤了七天之内不能出来见人，只要坚守七天就可以让道尊小姐带我们离开。这次他们没有说女人躲到后面，因为我是拎着剑一路打进来的，冲进要塞的时候还为他们肃清了一波大概有千只的血狼群。嗯，血狼是很低等的妖魔，跟怨魔有相似之处，但没有智慧也不算强大。 整个洛江要塞有三万人，其中一千多人是可战之兵，食物药品也并不充足，好在弹药管够，美军的运输机还每三天一次从阿留申群岛起飞往这里投送物质，可惜的是天空中有会飞的阴物导致飞机不能降落，我们只能靠自己突围或者全部阵亡于此。 怎么就给我传送到这破地方了呢。 手机依旧是没有信号，头上的天空也是一片凝重，核战之后的冬天还在继续，地表的温度一天比一天低——虽说全球变暖是大趋势，在这场人为灾害的冲击下变暖被停止，不见天日两个月后各处都出现了次生灾难，不知道全球还剩下多少活着的人，街上的幽灵数量空前暴涨。 来自天外的恶灵肆无忌惮捕捉街上的死者灵魂作为食物，想要援手也无法做出有效行动。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午餐肉罐头。 这东西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美军的士兵们倒是热情好客不介意把他们的食物分享给我，初吃起来还算可以，吃了一星期后我看到它就想吐，但没有别的东西能吃只好将就。眼下的世界并不太平，一个月里有二十天是不见天日的晦暗天气，蔬菜难以生存，能有大毁灭之前的午餐肉罐头吃就不错了。 哪怕是吃到快要生理性反胃也要强压下恶心把这些食物往嘴里送，我刚击退了一波怪物的袭击，很快就会有下一波，没有小挎包的我根本拿不出食物，要么是这些已经吃到腻的东西，要么就得出去吞噬灵魂，作为一个自我认知是道士而非厉鬼的人，让我吞噬灵魂我宁愿饿死。 死亡秀场的APP停止使用了，点进去后它弹出一个本APP正式停止运营的公告，手机的无限续航却保持了下来。说起来我的手机不喜欢装在包里反而让它留在了手里，不然保准是跟小挎包一起失落在阴间的无法地带深处。 怪叫声响起，一大群厉鬼从正面扑了上来，领头的是一个身穿军装的红衣厉鬼，估计是鬼王。在他身后，更多的鬼灵级鬼军怪叫着冲上来，我端起冲锋枪扫了一梭子，带有法力的子弹对他们造成了一些伤害但不明显，这些基础热武器即便是附加法力也难以对付鬼灵以上的阴物，更何况鬼王带队冲锋。 还得靠我自己去打。 我扔下冲锋枪就闪现冲出去，惊月在掌间浮现以巨大剑光流短时间湮灭了弱小的敌军，鬼王将领不好对付但我也能牢牢地压制住他，甚至还用画地为牢把他和十几个鬼灵手下都困在一起，花了十分钟将其全部消灭。 他们并不强大，然而每一次战斗我都会受伤，用惊月的伤害压制也意义不大。在没有回命水没有丹药的情况下，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妙，鬼王给我造成的伤似乎还出现了伤口感染，让我头昏脑涨全身发热，第二天又有一个鬼王独自前来，我又消灭了他，伤势更加严重了。 进入洛江要塞第七天，我终于倒下了。 要塞里的道尊还在闭关，我是唯一的道尊级别，现在我起不来了这要塞也走到头了吧。 奇怪的能量场封锁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渠道，我早早就向寒露张欣欣发出信号求救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下我真的要死在此地了。 美军的数量也从过去的五百削减到一百五十，他们也是损失惨重。 其实要塞里本来是有一千五百士兵的，但其中一千人都是韩军，他们除了躲在美军屁股后面发抖之外什么都干不了，到了后方欺负平民那可是得心应手。面对敌军唯唯诺诺，面对百姓重拳出击可谓是韩军的标准写照，韩军最擅长的就是祸害平民，在朝鲜战争期间他们就是这么做的，后来的越南战争亦然。 怎么会给我传送到半岛呢。果然是我做了太多坏事被天道制裁了吗。可是我自认为并不是恶人，制裁也不该先制裁我呀。 病得快要起不来了我还要华最后的体力帮助大兵们设置阻断外面阴物进来的结界，美军仅剩的力量在不到一公顷的区域里收拢起来，看到他们完成集结我才闭上眼睛休息，努力想些高兴的事让自己忽视掉身上的疼痛。按理说洛江要塞不缺药品，然而上周的运输机被阴物的亡灵冲击光扫掉了，我们一星期都没有新鲜的菜和药品，运气不好的我刚好赶上了坏时候。 韩军的纪律已经开始严重败坏，但这时候我已经没有能力去阻止了。 阴物又一次冲击，这次他们成功打进了要塞，前排的血尸尽管迅速被轻重武器打碎也把我们的战线进一步压缩，这一场防御战中美军的数量只剩下五十人，韩军我没有办法计算，因为他们全跑了。 在枪炮声的陪伴下度过了一个最艰难的夜晚，清晨的曙光照进被掀掉天顶的要塞时，我松了口气。 是个难得的晴天呢。 “甜心……不要死……” 谁在抱我？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拖着重病重伤的身体和妖魔鬼怪激战一星期，干挺了四个鬼王上百个鬼灵，我的战绩别说是年轻一辈，在整个道家历史上都能进前十了吧？我算是死得其所。 有人硬把什么东西塞进我嘴里给我灌了一些水。 喝了这水之后我居然在短时间内消除了所有的伤病，一下子就精神了。 回命水。 我看向紧抱着我的金发女人，她美艳的脸上带有惊喜的笑容，片那双大眼睛里还闪动泪光，让人看了会产生想要亲吻她保护她的欲望。但我知道那是不需要的，她远比我强大，哪怕我经历那么多次战斗一路走到现在，面对她也毫无希望。 美国大道尊，乔·凯南。 以前我只知道她的实力远在我之上，具体比我强多少看不出来，现在我可以大概判断她的道行是……等等……三万年？ 这科学吗？ 为什么她会有如此强大的法力？那她过去怎么还能被我各种捉弄？是因为她喜欢我所以逗我玩，还是她其实不怎么聪明？ “你居然有三万年的道行。这么强的你应该可以守住最后防线。” 这句话说完双方均是一愣。 乔苦笑道：“果然是你呢，一开口就是公事。” “乔少将，嗯，乔中将，我已经没事了，感谢你的回命水，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的嘴角抽了一下，很不舍地松开我：“我的道行可不止三万年。你是秋意遥的妹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的实力比肩秋意遥，全力以赴的话应该是秋意遥强些但也强不到哪去。红衣君王之首的银鹰王我也交战过，互相没占到便宜。” 我点头欣喜道：“乔中将神功无敌实乃是人族之幸事，这一个星期都是我这个路人在帮助美军守城，原本我想要乔中将出关了给我结一下工资，但我用了乔中将一瓶回命水，工资我也不要了，中将阁下请给我一些除了午餐肉罐头之外的食物让我吃顿饱饭，再给我一套不是军装的衣服。” 第340章 大道尊黑了 乔思索了几秒钟就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一团火焰在我们外围跳起来，让我获得一些暖意，乔和我一起看着火焰足有三分钟我才轻笑开口。 “中将阁下。不打算放开我吗？” “啊……再给我抱会儿。” 我不再多言，靠在她怀里和她一起看向崩塌天顶上方的丽日，阳光刚刚好照进要塞内部，这对于死气沉沉的洛江基地是一件大好事。在之前天空始终一片灰暗，日照不够不仅仅影响人的身体健康，还对人的心理健康有直接的打击。 光照越充足的地方，人的精神普遍越乐观积极。 一星期不见天日我都快要疯了。 和阴物的连续战斗打坏了我两套衣服，每次我都是快速结束战斗回基地换身新衣，美军的衣服我不喜欢，韩军的衣服我更是看不上，只能去早已没人了的要塞内小生活超市拿新衣服。那个小超市是仅限军人消费的，我不是美军但我帮他们守了七天洛江要塞，灭了一大群鬼王鬼灵，拿几件衣服怎么啦。 即便是第三套衣服，也已经快要衣不遮体了。 又让乔抱了好一会儿我才轻拍她的手，从她怀中脱离出去，再去换身新衣服。 “甜心……” 我回头看了一眼乔，她犹豫了几秒才问:“可以和我们联合吗？我以美军驻亚洲太平洋地区的司令官名义邀请你。” 我听了这话差点笑出了声。 “中将阁下——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我原本以为你早就知道。连日本人都不乐意跟你们玩了，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力量也好玄界力量也好，都永远消失了。” “我是说……如果我要再造自由灯塔呢？” 正喝水的我一口呛到了自己。 “中将阁下，你是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美国已经出了很大的问题，无药可救了，导致你要争夺正统，重建帝国？中将阁下，你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乔不置可否，诡异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两遍后弯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在我满是疑惑的视线下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大堆小首饰。 手镯戒指耳钉唇钉项链手链腿环要什么有什么，看起来每一个都价值不菲，但我并不是爱财的人，应该说我本身不穷，对金钱并不多热切。 “挑一个戴上，我再跟你细说。” 这东西应该是有某种能力来避免我们大逆不道的谈话被泄密。 “哎？不好吧。” “没有不好的，你戴上就可以。” 我随手拿了一个粉色的玉手环戴在了右手的手腕处，左手已经有了张欣欣给的手链，脖子上有寒露的项链，左耳是白衣人给的耳坠，右耳是张欣欣给的耳坠，手上还套着寒露的婚戒，头上更是戴着寄托君王的发卡，实在是没有地方戴东西了。 非要说的话一个腿环也不是不行，但我现在穿着运动裤，要么脱衣服要么撸裤管，哪一种行为都不是我的形象该做的。 手环戴在手上后发出一片温暖的光芒，然后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法力被限制了。 不仅是法力，和姐姐们的联系也断了。 甚至连惊月剑都不再回应我的召唤。 我以右手慢慢抚摸已经变得冰凉的手环，唇角浮出无奈的笑。 “中将阁下。我以为这东西是一个屏蔽功能道具，没想到你还是那么不成熟。所以想要反叛华盛顿也是假的对吗，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 乔正色道:“首先甜心听我说，这手环确实是有信号屏蔽功能。然后，我确实是想要离开华盛顿，那群老头远离战场非要瞎指挥导致驻韩美军全灭，这都是那些老头子的错。总统在一周前给我发来录像带要求我带着不到五百个大兵驱逐怪物收复日韩，我质疑时他还说出怪物都很弱，没有人比他更懂怪物这样的话。” 我点头表示认可。美国总统是一个地产商暴发户出身，最喜欢表现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口头禅就是没有人比我更懂，这样一位总统越级指挥导致美军大量伤亡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所以，为什么要封锁我的法力呢。” “我想了很久，还是苏联那一套更适合乱世。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用自.由.民.主那些空洞口号可以挽救的了，要保存人类的火种就只有集权。我过去很讨厌希特勒，现在看来似乎只有希特勒才能带领灾民获得最后的胜利。” 我听她信口胡说，直到两个道君进来，他们手里拿着一面美国星条旗，白色星星排列成奇怪的双刃斧头形状，一看就是要造反。 “我决定脱离白宫，建立自由美利坚帝国，自任皇帝，回国把他们都打趴下，再用武力推动驱魔术的常态化普遍化，让每个人都成为驱魔人，这样世界才能得救。” 我吸了一口气赞道:“非常好，中将阁下有很远大的理想抱负。可是中将阁下，不要避重就轻，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封我的法力，还封我和外界的沟通交流？” “走吧。” 乔不打算解释，只抱起我朝外走去。 “哎？等等，快放我下来！我是你们的盟军！你这是绑架！” 阴气在周围聚拢成一架巨大的飞机，乔横抱着我踏上飞机伸出的楼梯，我在她怀中努力抗拒，但没有任何作用。 完了，美国大道尊黑化了。 这一定是她的懂王总统气的，跟我绝对是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那些事情不重要，现在有没有人救我啊！ 没有法力的我在乔这个大道尊面前就是个玩偶，别说逃跑，连自杀都做不到，只能祈祷像上一次那样林原奈美恰好从天而降，然而飞机到起飞差不多到关岛了也没见有谁来，我颓然软了身子，心如死灰。 我真是个大笨蛋。 已经是第二次被她绑架了，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就不能学乖吗。 还好飞机没有径直前往美国本土而是在夏威夷降落，乔拖着有气无力的我下了飞机，一路到处都是白星组成双刃斧头的变异版本星条旗，跑道两侧站了上百个美军士兵，他们齐刷刷对乔敬抬臂礼。 等等，抬臂礼？ 所谓抬臂礼就是举手礼，这个礼仪的意思“德意志及其人民高于一切”，举礼的姿势为高抬右臂45度，手指并拢并向前伸，是标准的纳粹那一套。在西方世界尤其是美国，纳粹和希特勒通常意义下代表极致的邪恶，她能被逼得搞纳粹看来是真的没路可走了。 “陛下，这……这个好像是中国灵军的……” 一个胸前佩戴变异版白星徽章的金发道尊姐姐惊讶开口。 “不管是美利坚合众国还是美利坚帝国，都是红色中国同一边抗击黑暗的战友。所以，从来都没有过什么灵军的军官来到夏威夷。” 那位道尊露出了然的笑容:“是。陛下，祝您新婚愉快！” “真懂事。” 我听得直翻白眼。 现在我也只能用最微弱的方式抵抗了。不知道为什么，被乔抱了一路的我感觉好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眼皮像是有千吨重。 一觉醒来我已经躺在大床上，被人换了身衣服现在是无袖露脐装和短到跟没有区别也不大的热裤，最过分的是还没有内衣裤。 乔……真是恶趣味…… 不过还好，她给我换了身衣服却暂时没有侵犯我，说明她仍然心存我能爱她的幻想，如果可以好好利用这幻想…… 起身到窗前，外面不远处就是大海，夏威夷是全世界少有的安逸区，怪兽并未选择进攻人少的群岛，但安逸区几乎不存在外逃的可能，我除了在这里和乔斗智斗勇外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不知道乔对我做了什么，现在我仍然很困，趴在窗口吹了足足有五分钟海风都没能精神，只好又回到床上睡觉。 如果窗户下就是大海，跳窗逃跑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这巨大别墅离海起码有两百米，没有法力的我从十米高处往地上跳，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我还要回去寒露身边，这条命不能就这样浪费在夏威夷的岩地上。 门开了。 乔满面春风走进来。 我朝后躲去，在周围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只好背靠着墙一脸戒备看向她。 “不要害怕甜心，我不会强迫你的。在我打完美国的内战之前都会把你放在夏威夷，这里很安全，没有幽灵没有吸血鬼也没有皇帝残军……” 一声巨响，大地猛烈摇动。 我看向窗外，天空中出现巨大空洞，数不清的圆盘正从空洞中飞出，朝地面发出道道阴气。 自由帝国的战斗机迅速起飞迎战，地面武器也同时启动。 我看了外面几秒笑出声来，收回目光直视着乔的眼睛。 “很安全。” “……这是个意外。” “给我把这东西摘掉，我可以和你一起作战。” “甜心，这很危险，我不要你作战，你做我的太太就够了。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 我轻轻挑起眉：“乔中将，你未免太自信了吧。就算你是大道尊也不能独自应对整个天空的敌军，放了我多一个道尊多一份胜算……你想做什么？” 乔身上开始渗血，阴气骤然升腾。 我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乔中将，你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第341章 你是不是想跑 血迅速将室内地面覆盖住，我弯腰用指尖碰了一下波动的血放在鼻端闻了闻，是真的血。 这血液，这阴气，这杀意。 君王。 “什么时候去世的呢……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很久以前吧。我一开始以为我是一个特例，可以拥有只有死者才能使用的灵魂武装，并且我一直都是用灵魂武装战斗的，谁也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直到有一天我发现灵魂武装对于活人来说是绝对不可能达到的。所有可以拿出灵魂武装的，都是死者。” 我被吓傻了，作为一个有灵魂武装的道士，我其实是早就死了？ “那……你先等等，先等等，我问个宗教相关问题。” 乔稍稍低头示意我问，我便按着疯狂跳动的心口处颤抖问：“活人可以使用灵装吗？我是说鬼的灵装被人使用，在得到授权的情况下人可以使用灵装吗？” “可以的。我的灵装给几个下属都用过，他们都是活人。” 我点头又问：“你的灵装是对世界武装，给下属用他们撑得起那么庞大的能量输出吗？” “那东西他们用不了。对于强大的幽灵，灵魂武装并不是唯一的，可能会拥有好几个灵装。” 我看看正在大肆破坏的漫天圆盘，再看看上火的乔，犹豫了几秒才轻声道：“那就快出去把怪物们都消灭吧，你是在夏威夷自立的，若夏威夷被击破你想要建立新世界的目标就彻底完了，所以还是先去……哎……” 一个圆盘扑到窗口抓在我的肩膀上，它似乎有很尖锐的爪子，锐爪贯穿我的肩胛骨疼得我眼前一黑差点就昏过去，乔挥手让无数血线贯穿那个圆盘，这时我才看清它长什么样子——像是一只仅有一对鳌足的大螃蟹，锋锐爪子上面还带着我的血。这东西被血线打穿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乔也抱着我给我灌了一瓶回命水，饶是如此我还是花了一分钟才缓过来。 “先别管我了，这会儿夏威夷遭到了外来入侵，赶快去肃清入侵者才对。哎……” 乔抱着我冲出窗户，一场血雨自天空落下，吞噬接触到的所有阴物，那些阴物的外壳融化，灵核也崩塌化为血线，被乔背后不知何时展开的血色阴气之翼吸收。 “你用了灵装？” “阴气外放而已。这些东西不至于解放灵装。甜心，你说得对，夏威夷也不安全了，我要带你去本土，以后只要我不见记者就会把你带在身边。” 我无力笑道：“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为了保障我的安全，怎么看都是把这个封锁法力的手环给我摘下来才是最好的出路，为了不让我逃走居然连我的死活都不顾了吗。在你身边我已经受到一次袭击，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下次说不定我就会被速度更快的怪物拖走，当你面吃了。” 乔紧抱着我不说话，沉默了几分钟后她哭了。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看她哭成这样子我也于心不忍，放我走之类的话说不出口了。我知道她不可能放我离开，除非发生奇迹刚好有什么强大的敌人让她不得不全力应对，不然我是没有机会从她身边跑掉，但她把我带去美国本土也是个好机会，在夏威夷这种群岛我想躲都没地方，而到了大陆只要我能完成第一步逃跑过程，接下来就一定可以成功脱身。 尽管乔再三保证不会强行和我发生亲密关系，我还是小心计划逃跑。君王的保证是一定不能信的，君王说不会侵犯我这话要反着理解，就像寒露说不会欺负我还不是经常把我欺负得哭着喊姐姐饶了我……等等郑心雨你在想些什么啊快停止你淫.荡的回忆，此刻最重要的是安抚这个君王的情绪才对。 飞机在华盛顿特区机场降落，早有大群军人站在跑道两边迎接，乔牵着我下了飞机，那些将军们一个个先是愣住继而恍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乔也不理他们，拉着我快步穿过人群，上了一辆装甲车。 “凯南小姐，准备好了。” “很好，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去中情局总部。” “是。凯南小姐，您太太……” “没关系的。带上她也没有问题，相信我吧。” 我默默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可惜没有成功，这些不长眼的小兵一口一个凯南太太叫我，都看不见我满脸不乐意。算了算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些家伙带着乔去中央情报局的总部，人人带枪好像并不是要干好事，难道是一回国就要掀起政变，和中情局联手篡位？可是乔不是最讨厌中情局吗，怎么会和他们联手？等等，如果她篡位是必然发生的事实，讨厌中情局也没有改变，那么此行绝不是要联合中情局，而是…… “你疯了吗。” 乔捏了捏我的脸：“没有。中情局向来为非作歹，除了好事没有他们不干的，这一届中情局和总统的联系非常紧密要成功必须先干掉他们。甜心我带你来是怕离开了你会发生什么危险，你就在我身边五米范围内，谁也伤不到你。” 装甲车在大厦门口停下，乔抱着我就下车，门口的两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伸手拦截问她要证件，被我们身后下车的军人两枪放倒。 “敌袭！敌袭！凯南中将带领着陆军打进来了！” 没有法术和阴气的交锋，这是完全的人类内讧，陆军的士兵们很快就占领了整座大厦，中情局的正副局长提前跑路，过不了多久两个军官向乔汇报说有直升机未经军方许可起飞，遭到地对空导弹击落，上面的成员全部死亡，其中就有侥幸脱逃的中情局正副局长。 消除了中情局威胁后，陆军的坦克朝着白宫出发。 政变比想象的容易太多，在一切现代通讯设备都无法使用的时候，传播信息的最快方式也只是飞机携带情报起飞送达预定地点，如果飞机没有飞到情报枢纽一切工作就没有价值。 攻打白宫没花多少时间，但总统事先得到消息在英军和加拿大军的掩护下逃走，随后乔在总统办公室发布政变完成的短时间演讲，宣告成立自由美利坚帝国，在全美范围内实行战时管制。 这注定是不得人心的，会被进步势力激烈抵制。 乔很聪明没有让我出镜，只宣布以美国皇帝的名义进行资源调配不惜一切打赢对天外入侵者的战争，我看着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只感觉她疯了。 黑暗君王的确是做不到碾压她，可她就没有想过自己有多少拿得出手的兵吗？这是战争不是搞刺杀，就算你可以短时间挡住黑暗君王也没有用，你手下最多也就是五百年道行的水平，这种水平在黑暗君王那边一抓一大把，扔块砖头说不定就能砸死上百个，这仗是没法打的。 “我将在这块土地上建立训练机构，要求每个身体素质达到训练水平的人必须接受训练，这是一场事关全人类未来的战争，我们没有退路，只能牺牲现在相对安逸的生活去换一个彻底安全的美好未来。” 演讲结束后乔把我按在办公室的大椅子上，我以为她兽.性大发要在这里对我下手，不想她让我坐好拿相机给我拍了好多照。 “果然我老婆是最棒的，坐在这里好乖啊。” “……幼不幼稚。” 白宫那面星条旗慢慢落下，取而代之的是白色星星摆列成双刃斧的新的星条旗，自由美利坚帝国——在天外入侵之下被迫成立的纳粹帝国在今天正式诞生。 进步主义者的抵抗在华盛顿城区引起了一些小小的骚乱，但那些骚乱很快就被镇压下去。末世的大环境下进步主义者本就不容易存活，他们生活在安全区太久早已忘记了这世界原本的样子，一旦灾难到来政府力量崩塌，他们就是最先死去的一批人，能活到现在的进步主义者数量并不多。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都没有出白宫，乔把我藏起来不让我见人，避免外国的大使发现这里有一个被绑架的中国女人。 第九天傍晚乔从外面进来，我放下笔对她轻笑：“回来啦。” “回来了。甜心今天好甜……哎不对。” 我背后一凉，脸上笑容出现瞬间的涟漪：“怎么又不对了？” “甜心怎么主动跟我讲话了，是不是在计划什么逃跑的方案。” 我捏着笔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但脸上笑容不变，在两秒内就想到了借口：“因为今天的天气好嘛。这世道太阳已经是稀罕物了平常见不到，今天晒了好久的太阳感觉还不错。嗯，也许我不该对你甜的，忘了吧。” 说着我收起笑容，乔扑过来抱住我：“别啊甜心！太阳确实可以让人的心情好，明天让他们在外面装上聚光灯把整个白宫照得亮亮的，甜心就可以每天心情都不错了！” 我陪她聊了几句便不再理她，对我的冷漠态度乔习以为常，甚至为我今天主动理她开心了好一会儿，等她出去了我才小心翼翼收起摊开的地图，换上一张巨大的战斗机海报。 地图上是我标记的逃跑路线。 一个星期时间里，我已经规划好了三条出逃的路。 差点就被发现了。 第342章 前期准备 在美国推动全民驱魔师化比在中国顺利很多，美国本就是人人信仰宗教的国家，几乎所有人都愉快接受了上帝下达旨意要带信徒走出灾难，但信徒需要自己在上帝指导下学习驱魔术这种令人窒息的说辞。 一时间从加利福尼亚幼儿园到铁锈地带炼钢厂，到处都是美国人在学习驱魔术。由于人口基数的劣势，美帝国组建的灵军在规模上无法超过中国，连达到同一水平都很困难，但由于日常加入到宗教活动中，他们的单人修炼进度比中俄快。不过中俄全民道士化已经快一年了，现在道宗已经是论火车批发了，道尊都好几十个，即便美国从现在开始全力追赶，也已经无法赶上了。 乔会对我分享美帝国驱魔部队建设的情况，给我看她的努力成果，然后瞪大眼睛满脸期待看着我希望得到夸奖，我也摸摸她的头像是摸一只大狗狗那样说乔小姐你很厉害，加油，照这么下去美国还是西方世界的救世主。 被困在华盛顿两个月，这期间中国的灵军来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我，考虑到乔存在杀害灵军将领也不把我交还回去的可能，我选择避免与灵军将官接触，就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便够了。 由于我并没有表现出逃跑的动向，乔对我的监视也没那么严密了，我甚至还能带着两个驱魔部队的上尉离开白宫到街上去看看转转，从打砸抢烧的黑哥手上救下一家蛋糕店。 出去两个小时我自觉主动提出要回去，不让乔担心。 三个月的时间，我除了不跟乔做.爱之外女朋友能做的我都做了，甚至亲吻都不抗拒了，只有当她尝试进一步发展的时候才会拒绝，这让她认为我是可以被攻陷的。 我看着躺在身边的帝王——昨天夜里因为她亲吻我并没有被拒绝而过于激动，就稍微喝了点酒，可能是酒喝多了到现在都没有醒。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逃跑的好机会，但我想如果这时候我都不跑会让乔认为我是真的在慢慢接受她最终选择安安稳稳做她的太太不再回中国去。不知道能不能赌赢，但我还是想要赌一次。 白衣人给的一年时间，也快要到了吧。 也许，我最好的逃离时间就在这个月了。 驱魔部队和世俗美军在快速收复失地，从已知的资料来看，中俄的情况也在快速变好，甚至比美国更好。 我得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乔女士，如果我没有结婚，我是不排斥和她谈恋爱的。 但我已经有了寒露。 所以，对不起。 趁着乔喝醉睡着的空隙我总算是可以不带监视者出去转悠，这一次我在外面停留了很长时间，甚至对路边两个摸鱼划水的驱魔部队士官指手画脚要求他们带我去城市边缘。我以乔女士老婆的立场对他们发出命令，经过三个月专制王权洗脑的驱魔部队士官一点不抗拒就接受了理论上的白宫女主人命令，带我去了城市边缘的黑人区，在我的执意要求下拿扩音器把里面的话事人叫出来。 “是谁在吵闹，信不信我……啊！美军！你们要干什么？我没见过这个女孩，我没有伤害过她！” 我被他逗笑了：“请冷静下来。我知道你有犯罪前科，也知道现在你已经改过自新了。叫你来是想要帮助你，我们是驱魔军的，直辖于女皇陛下。你应该也知道现在天外入侵到处是恶魔，只靠白种人来建立驱魔部队是不够的，要快速恢复国土就要扩军……所以你愿意成为第一个接受驱魔军培训的黑人驱魔师吗？” 黑哥瞪大眼睛看着我，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 “殿下……这不好吧？他可是黑人啊！” 两个士官脸都绿了，我笑了笑温和道：“作为乔女士的妻子，我想这点权限我还是有的。我要招收一批黑人进入驱魔部队成为我的直辖部队，随后我还要带他们投身到收复全美的战争中，只是这件事不能我自己说了算——美国即便是成为了帝国也是有自由传统的，所以，你愿意加入驱魔部队吗？” 招收一批黑人进入驱魔部队不是大事，我表达了自己组建直辖部队不归白宫管之后士官反而很开心的样子，然后我就让一个士官找一辆车将十个身强力壮的黑人一起送到当地的驱魔部队培训营，说这事白宫送来的关系户——这也是黑人们要求的，他们对自己的身份也深恶痛绝，以生而为黑人为耻。 无论怎么喊种族平等，进入毁灭纪以来黑人的地位还是快速下降的。凡是能走出黑人区的黑人立刻就投入到白人阵营能漂白的光速漂白，不能漂白的也一定是疯狂反对黑人来表达自己的立场，帝国的驱魔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黑人，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被拒之门外。最离谱的是，将黑人拒之门外是帝国最上层——乔·凯南本人的指示。 一面说着自由平等博爱一面对黑人毫不掩盖地歧视，真不愧是自由美利坚呢。 连种族歧视都可以如此自由。 做完了一天的工作，我回到了白宫，这次不是到给总统家属的生活区而是走到白宫总统办公室。 乔正看着一张大地图，感应到我的生命特征后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甜心。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我现在很弱的，跑远了可能就死了，为了安全着想还是不能离你太远。”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脸上是温柔的浅笑，乔扑过来把我按在墙上亲吻，我沉默不予回应，尽管如此她还是心情大好。 “甜心现在不会推开我了。” “那不重要。听我说。” 我对她讲了自己的计划，不料温和的乔女士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是说你去了黑人区？就带着两个士官？你怎么可以这样，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我不是很明白她的逻辑：“这哪里危险了？华盛顿眼下正处于帝国军队的控制之下，懂王前总统也已经飞去了英国政治避难，不管是懂王和中情局的残党还是天外的怪物都不能伤害到我，怎么说……” “我没法几句话就跟你解释明白。你就记住不要去黑人区，靠近都不要靠近，你现在没有战斗力，去黑人区几乎是百分之百出不来。那群野蛮的大猩猩，帝国军地已经放弃了他们，我听说你要组建黑人部队，我不同意。” “哎？我就要一个黑人营。” “一个班，不能再多了。” “至少一个连。” “好。别动，让我抱会儿。” 好说歹说总算是争取到一个黑人连的组建权限，随后乔对我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思想教育，尤其强调不要靠近黑人区，特别是独自一人靠近黑人区，有极大概率被那群大猩猩轮.奸，她自己都没舍得动我。 我听她愤愤不平的进行种族主义发言忽然觉得很好笑，仰头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 “小妖精。” 乔捂没有追上来而是着脸傻笑，直到有几个将军带着战报进入办公室才恢复清醒。 接下来的几天，我参与了驱魔军黑人连的训练，乔每次都紧张兮兮跟过来，因为一个黑人汇报情况离我近了还被她一脚踢出去多远，但黑人们并不觉得自己被歧视，在美军的营地里对新兵的殴打和虐待是家常便饭，甚至被她踢的黑人连长骄傲地对其他黑人说我这屁股可是被我们皇帝陛下踢过的。 与黑人驱魔部队同样进展喜人的是乔对我的感情攻坚战。 至少在她看起来是这样的。 我是媚鬼，天生就不会有忠诚的概念，但乔封锁了我的道法也没有让我吸她的阴气，不然现在这都好几个月了我怕是早就真成了她的老婆。还好她不知道，但我作为鬼的一面现在很难受，我需要阴气。 总不能出去杀个人吞噬灵魂吧，我对自己的认知是道士不是厉鬼。 “乔。” 拿真气光刃给我削苹果的乔惊喜抬头：“甜心你终于不叫我乔女士乔中将女皇陛下了！” 我深吸一口气道：“说真的……给我一点阴气好吗？” “啊？” “我是说……我现在需要阴气。也许没办法几句话就对你说清，只能简要地表达我需要吸收阴气，不然我的情绪会越来越不稳定，会疯掉也是有可能的。” 乔的瞳孔猛然放大，但短时间内又恢复了正常。 “所以甜心……也是不死族吗？” “我还没死。你可以把我视为需要阴气维持生命的半不死族。长时间没有阴气摄入，就真的要死了。还有，这个手环先给我摘下来。” 我关闭了门窗对她微笑，右手轻轻自耳朵抚过长发，将黑发向后撩起。 “甜心你好美，不是，好的，这就取下手环……” 这是红衣君王的阴气。和寒露，张欣欣都不一样的阴气，只有强大和霸道有共同之处。 阴气是鬼灵体构成的基本成分，鬼物在灵核之外几乎全部都是阴气，好几个月没有获得阴气导致我现在对阴气极为贪婪，如果乔不是阴气无限的红衣君王，喂我这么一次起码得虚三天。 一小时后我心满意足躺在床上入睡，乔敲了拍我的脸笑起来。 她没有再把手环给我戴上。 我知道她对我慢慢放下了戒心，她开始相信我。 第343章 北美怨魔 只要建立全民驱魔体系，即便是皇帝到来也可以作战。我是这么想的，但时间已经不允许。 第一颗小行星撞击在下加利福尼亚，核战导致工业文明衰退进一步影响了人类观测和拦截天外袭击的效率，下加利福尼亚小行星撞击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在爆炸之后又引发了九级大地震和浪高一百三十米的大海啸。 一连串灾难导致北美大陆有两百万人死亡——这是核战之后的幸存部分，整个世界的人口此刻只有不到二十亿，两百万人死去是巨大的灾难。 最糟糕的是，这只是前哨打击。 “甜心，我要去伊朗了，跟我一起。” 面对乔的邀请，我迷茫了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要去伊朗？” “伊朗上空有巨大双界打开，天外的恶灵从那里降落，向周围扩散。中俄已经在那里和天外部队交火，仅剩的一个靠谱天文观测站发现有东西正以空间折跃形势朝太阳系靠近，我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三十六光年之外，但从今天早晨的消息看，那东西抵达地球最多不会超过十天。呵呵，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天外之敌终于要降临了。” 我刚想安慰她几句，脚下的地面就猛烈摇动裂开，漆黑的阴气自地下飞出，迅速在半空中形成数十米高的阴气巨人。那阴气巨人看不清具体的五官只模模糊糊有张人脸，动作也不快，尽管如此它实在是太大了，从空中落下后又让大地猛地一震。 “这是什么东西，没见过啊。” 乔满脸迷惑看着阴气巨人:“这巨人的阴气组成很奇怪，带着很浓重的负面情绪感觉，跟常见的幽灵恶魔都不一样。就算是恶魔也是目的驱动，这个巨人就像是要摧毁所有东西，感觉不到有智慧。” 我抽出惊月剑浅笑:“很不幸，你的感觉是完全正确的。这东西在我们东方世界叫做怨魔，它不是人死后变的鬼也不是来自异界的妖怪，它是纯正的怨气所化，存在的意义就是摧毁一切。乔，这东西很不好对付，除非可以一次性将其完全抹除，不然不管怎么攻击它都会自行修复。让我先给你示范一下……” 乔一把搂在我的腰上就把我抱走了。 “既然知道危险就不要往上凑。甜心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不受伤就好了。” 她发出一个信号弹，随即美军开始对怨魔发动进攻，末世之下每一发弹药都有批量的符咒或者弹药就刻有咒文，因此这些炮火没有穿过怨魔的虚体而是每一发都直接命中。 可惜并没有什么用，怨魔连防都不破。 “呜——” 怨魔发出一声建立的嚎叫，我的心脏骤然收缩，身体一下子就软下来，如果不是乔抱着我，现在我绝对是一头栽地上了。 美军的火力削弱了八成，很多士兵和我一样被怨魔一声嚎叫搞得有气无力，甚至有不少人已经昏倒。 “用叫声都让我的部下们失去战斗力吗。确实是从未遭遇过的强大敌人啊。” 她放下我让几个身穿美国特色纳粹军服的女军官扶着我，而我没有立即撤退而是花十几秒平复状态，问出一个问题: “用核武器可以吗？” “甜心如果真的见过核武器的使用，就不会产生用核武器对付这级别怪物的想法。对于万年以上的恶魔，核武器意义就已经不大了，这只恶魔估计积攒了五万年的阴气，它没有智慧应该不是单只，是一大群死者的阴气集体产物，因此五万年的阴气不是没有可能。恶魔太大，要先把它拉到远离城市的地方才行。甜心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跟着禁卫军撤到安全地方。” 我笑了笑挥开扶着我的女军官们:“我可以帮助你把怨魔困住，但是你要保护我的安全，因为困住怨魔的前提是我自己去牵制住怨魔。乔，我似乎很拉怨魔的仇恨，等下我吸引它的注意力把它引到远离城区之处，然后在郊区展开封锁区，你要在我展开封锁区之前进入，然后消灭怨魔的任务由你来完成，可以做到吧？” “我不接受。我不要你冒险。” 我气得捶她的肩膀:“我也是个道尊，换算成你们基督体系这边我也是个红衣主教级别，红衣主教难道面对怨魔那么容易受伤？” “甜心你……” 乔捂着肩膀一脸震惊。 “啊，对不起，没忍住，下手重了。” “不是。甜心，我是说，你居然会打我，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转变，你之前都对我非常礼貌客气，很疏离，现在居然会对我动手了！距离甜心完全成为凯南太太又近了一步！” “……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脑子？” “呜呜呜甜心会骂我了……终于不把我当遥远的乔将军乔女士了……” 这…… 我深吸一口气，已经无法跟上她诡异跳脱的思路。到这时候了还满心情爱，你都已经篡位了难道不应该以全美人民的未来为己任，要大家不要小家？你这是君主该有的态度吗？ 两架螺旋桨攻击机朝怨魔投放了几百发炮弹，可惜毫无作用，每发炮弹都在怨魔体表炸出一朵阴气的浪花，随后又平息下去。 怨魔形体摇摆着前进，每走一步都让大地一颤，而它的脚碰触地面会造成大量怨气扩散，在怨气中所有的动植物都被腐蚀死去。 显然单纯依靠才组建几个月的美军半吊子驱魔师部队是没办法应对这种恐怖的，但美军最不怕的就是伤亡，他们无论何时都有我能反杀的信心，并且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为这种信心付出了更大的伤亡。 直到一位道尊级别的驱魔师赶来对怨魔释放一个大招才缓解美军的压力，乔命令军队后撤，一部分军队炮火牵制怨魔，一部分去帮助城中民众尽快撤退。 换了太平年月，撤退很容易变成溃退，但在全局灾难收割了好几茬人命之后，幸存者们变强没变强不知道，撤退的功夫是练出来的，无数汽车井然有序朝着军方划定的区域开去。 这是旧时代最渴盼的危机时刻也能保持秩序的理性和从容，但我宁愿不要这种理性从容，因为我知道它是像人体针对某种危险疾病的免疫力一样，是需要以数不清的生命为代价的。灾难当中无法保持秩序的人挤成一团导致谁都跑不掉一起毁灭，剩下的自然就是可以保持自我的人。 文明的尺度不在于让强大的人高质量生活，而在于让弱小的人也能无须担心生存的压力。 巨大怨魔目前没有表现出具有远程打击手段，只会摇晃行进，这种水平的话我可以抵近侦查。 真气于背后形成光翼后我飞到怨魔面前。 怨魔转头看了看我，接下来它的脸上出现了两个空洞，那大概可以当做眼睛。 空洞中红光一闪，我便从空中坠落。 在我的右侧腰上，留下了一个半圆形贯穿伤。穿透大小类似拳头，我的右腰外侧血肉直接给打没了，身体已经几乎被斩断一半，惊月在瞬间就为我压制疼痛和伤害，饶是如此我也两眼发黑身体发抖，躺在废墟里好几分钟才艰难爬起来。 在被贯穿的伤处，惊月的阴气形成了保护膜，减速流血的同时避免伤处被污染。 有心了。 “这不是你第一次遭遇怨魔。之前跟那个四千年道行怨魔打的时候你已经被远程狙击打过一次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听好了心雨，这个怨魔的灵基实在是太大了，估计是有超过十万人的怨气才能形成这样的超大号怨魔，在中国估计得是金陵那些被日本鬼子杀害的人的集体怨气才这么重。还好，我能感觉到怨魔的灵基构成都是些普通人，如果是几十万军人的怨气，那就麻烦大了 ” 我摇头甩去头发上的土屑:“那么为什么会有如此庞大的集体怨恨呢？” “英国人统治北美的时候悬赏杀害土著印第安人，每杀一个人奖励三百块钱，后来华盛顿领导独立战争赶走了英军，发布新的对印第安人政策，杀一个印第安人给一百五十块钱。美国的西部牛仔发家史就是残害当地印第安人的历史，被残害的印第安人的怨气就生成了这么一个怪物。说实话，这怪物应该是有谁在引导，不然两百年过去了它们都没成气候，不可能突然就生成巨大怨魔。” 我点头道:“应该是皇帝做了什么。那……既然是印第安人的怨气，我还打它不？” “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死掉就是最好的战果，还想怎么打？还有不要想着怨魔只打殖民者后裔，知道怨魔为什么一直是阴司地府严令禁止的吗？怨魔是没有智慧的，全凭摧毁一切的本能行事，像李奋进那种具体怨气以单个强悍灵魂怨气为中心重新构建灵基的奇迹毕竟太少了，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我一剑斩掉了从废墟中扑出来袭击我的半身红衣:“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这么拉怨魔的仇恨？” “我哪知道。也许是你长得欠打吧。看看你这黑长直公主切，看看你这假装无辜的小白花脸，你不是宿主我都想打死你。” “长了张小白花脸还是我的错了？不……惊月，听我说，我有不好的预感。既然被美国人杀害的印第安人的集体怨气可以生成如此巨大的怨魔，那么……” “啊。这个嘛。如果我想的不错，中国金陵的怨魔差不多该出现了吧。金陵那边不要担心，你的姐姐老公寒露是金陵鬼王，她对付那边的怨魔问题不大，就是长平，成都，江阴的怨魔不好对付。” 我倒吸一口凉气，被吓得连腰侧的伤都不疼了。 “也就是说……每个超过万人被屠杀的地方，都可能出现怨魔？” 第344章 最强攻击灵装 每个被大规模屠杀的地方都有可能产生怨魔，并且一次性死亡人数越多产生怨魔的概率就越大。怨魔的实力与在天灾人祸中死去的人数成正比，那些死难者生前的平均素质越高，怨魔就越强大。 心怀不甘的死者不会往生而是成为鬼徘徊世间，这已经不是秘密，但怨魔跟鬼不一样，怨魔是鬼的负面情绪积累构成，即便作为怨恨主体的万千鬼物都轮回忘记了前世种种，它们的怨气也不会很快消失，而是和大地融为一体。 想要活下去，想要复仇，想要再见到亲人，想要看到灾难结束。所有的不甘和遗憾都被卷入怨气之中成为养料，让怨气日益强大，而后终有一天怨气会突破临界点，聚合成吞噬一切的怪物。 那就是怨魔。 它憎恨这世间所有的人，不，它憎恨这世间所有的存在，无论是活物还是阴物。 又斩杀两个袭击我的半身红衣后，惊月对我分享了阴气，可以看到我的伤在缓慢痊愈。 我看了正在慢慢回复的伤处，犹豫了一下问:“惊月，我已经……是鬼了吗？阴气不能直接疗伤，就算转化成阳气也不能让被打穿的身体快速重新生出血肉，所以我……是已经真的成了鬼对吗？” “早着呢。你这样最多算半鬼，不要想做鬼的事，不给你的露姐姐生个孩子就做鬼不觉得太遗憾了吗。” 我苦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她若是有本事让我怀上，我是没有意见的。世界的终结已经到来，即便是我跑不掉，如果可以留下后代也是……等等重点已经被带歪了，为什么是生个孩子之前不要成为鬼？因为鬼不能产生后代吗？鬼不能产生后代是因为它们是虚体，缺少形成生命的基础吗？” “孩子你问题太多了。我只知道鬼不能产生后代，就算是红衣君王要怀孕也必须先依附于活物之躯，这还只是有希望不能保证子嗣存活率，所以你知道已经有孩子的阴物会多看重子嗣了吧。左涛那家伙对自己的便宜儿子是真好得不像话，僵尸王过于刚猛容易让女性怀孕但怀的孩子几乎不存在活下去的可能，还得靠便宜儿子养老送终……嘛，虽然说他大概率不会老而是会在战斗中消弭吧。跟你扯了那么多废话，你的伤已经问题不大了，现在让我们开始这次征讨怨魔作战真正的目的吧。” 我点头对怨魔释放出一波纯白剑雨。 “你疯了吗？这时候我们该做的是赶紧跑路，怨魔可不是你可以对付的东西啊！” 这时候最应该做的的确是跑路。我已经解除了法术压制回归正常的道尊水平，又在众目之下被怨魔从空中击落，乔这会儿也不一定有功夫来找我，就装作阵亡尸骨无存，反手就是一个伪装隐匿躲藏在逃跑人群之中，就可以完美逃脱乔的监控，接下来要回到中国也不是难事。 可是我还是对怨魔施放法术把它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怨魔眼中再有红光闪动时我在面前张开法术的屏障将远程狙击拦截，边进攻边转移，怨魔也迈着沉重的脚步跟随我远离城市向着郊区过去，它迈步不快但步子很大，就算我在地上快速奔跑也不见得能甩掉它，当然我也没打算甩掉它就是了。我要把它引到无人区或者准无人区，接下来就交给自由帝国的女皇吧。 又有两发狙击打在屏障上，怨魔的移动速度比刚才快了一些，狙击的力度也更大，按照这个幅度加强，再有三次狙击我的防御结界就扛不住了。我不是说防御结界有血量上限或者是什么，结界在我将其撤去再重新支撑起来时会自动完整修复，但结界的单次防御力有上限，面对压倒性的单次爆发输出，我的结界肯定顶不住。 “甜心！” 所以说刚才被击落是一个难得的逃跑机会不假，真执行起来难度也是很大的。我被怨魔的远程狙击打穿重伤都快站不起来了，要跑路不可能不释放法力，而用了法力以乔对我法力的熟悉度我哪里能跑得掉。就算我可以用被打懵反方向冲刺搪塞过去，等到解决了怨魔之后乔是一定会回味过来我想跑，到时候说不定就真的霸王硬上弓了。 我已经在几个月里慢慢建立了她对我的信任，可不能毁于一旦。 “这里是几乎没有人的荒郊，就在此处将怨魔消灭吧。乔，怨魔这东西没有灵核，必须一次性将其完全消除才能击败，做得到吗。” 乔见我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在消灭怨魔上也立即进入状态。 “可以。但现在有一个问题，我有最大火力输出却没有限制能力，就是正面对打没人打得过我，对面要跑我也是不可能拦住，这个巨大的恶魔如果不被一次性全部歼灭就可以逃走重新吸收各地的怨气恢复，甚至会变得比现在还要厉害，要怎么保证一次性全部消灭呢。不，问题可以简化成，要怎么保证它不跑？” “啊？乔现在是对我求助吗？” “向我的太太求助有什么不对吗？”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继续朝我们靠近的怨魔。 “我还真能保证它跑不掉。我可以支撑起一个长宽高各一百米的亚空间将怨魔闭锁在内，你只管解放灵装最大功率输出，一定要在这一次将怨魔彻底消灭。” 金光自怨魔脚下亮起，亚空间阵法快速形成。 这是一个小世界，与我常用的画地为牢不同，画地为牢并没有制造新的世界而是支撑起一个概念上的实体限制敌方行动。打个比方画地为牢是在敌人周围快速建造起一座有房顶和地基的建筑物，将施术者和敌人一起闭锁在内，建筑物的防御和完整度只与施术者自身的状态有关，而真正的空间系阵法是将一定范围内的空间剥离，对于处在被剥离空间的敌人来说，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这么大。 乔挥手在背后展开二十四道银灰色金属块，继而每一个金属块都伸展出金色光刃，那些光刃一致指向太空，在空中画出奇怪的图案，似乎有一道大门被打开。不，不是似乎，真的是有一扇大门被打开，门的那边传来一股可怕的热感，仅仅是打开门就让脚下的土地快速失去水分裂出骇人的口子。 “灵装解放·聚变照射。” 在我震惊的时候乔已经抱起我捂住我的眼睛，即便如此我还是能感觉到世界猛然一亮。 数秒后她把手从我眼前移开，我震惊地发现数十米高的怨魔整个消失了。 怨气也干干净净被清理掉了。 你新老公的灵装是核武器的终极加强版本，核武器的攻击方式是强光高温热浪和辐射，她这是使用了核武器的一种攻击方式，将核武器聚变产生的强光和高温在时间尺度上加以延伸。听过一句话吗小妖精？抛开剂量谈致死就是在耍流氓。温度和杀伤力同样是剂量和致死量的问题，哪怕极高的温度在极短的时间尺度上也是难以产生效果的，乔现在是保持核武器高热强光的同时拉长了时间。氢弹的中心温度可以达到两亿摄氏度，但连君王都不是不能吸收自然能量自行修复的齐安然都能脸接二十发氢弹，就是因为两亿摄氏度只有一瞬间，在时间尺度上不足以对齐安然打出致命伤。 惊月慢声细语给我做科普，我看看脚下被烤干的土地又看看显然没费什么力气的乔，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逃跑。 “乔。你的灵装，刚才解放了吗？” “解放了一部分。我的灵装名为‘曼哈顿烈阳’，基本上是个核弹，不过我对它的使用方式上做出了一些调整。我的灵装要整体解放会很繁琐，没有一分钟做不到，所以只释放了部分力量。” 我想了想又问：“刚才看你用那些金属块折腾了近一分钟才打开大门，大门另一边的强光和热浪打过来又花了一分钟，所以这个灵装同时具有规模大杀伤力强和发动缓慢程序繁琐的特点对吗？也正因如此，在黑暗之王把小行星扔过来，即将撞击地球时你没有使用灵装拦截，因为对方以速过快无法捕捉？” “我老婆最聪明。但是老婆，还少了一个荣誉，曼哈顿烈阳是最强的攻击灵装，繁琐的解放步骤换来了最高攻击力的补偿，只要不是对付高机动单位，我想曼哈顿烈阳是非常好的灵装。” 我又在心里问惊月：“中国那边有谁能打过乔女士？” “原本的话陈源很有希望但她退出不玩了，现在剩下的里面寒露能跟她五五开，张欣欣肯定打不过她。如果冥帝算中国阵营……算了算了她肯定不是哪个国家的阵营，不能计算在内。嗯，还有一个人我想我们把他忘了。” 我点头：“张牧。” 乔迷茫问：“张牧？那是谁？” 灵魂世界响彻惊月的咆哮：“你怎么可以把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 第345章 逃离 通过吸收惊月分享给我的阴气，现在我的伤已经回复过半，但乔还是给我一瓶回命水让我喝了，不顾我一身尘土抱着我就不撒手。 回到白宫后我直奔浴室好好洗了个澡，依旧是在浴室里穿好了要换的衣服再出去，避免乔被我不小心引诱到对我做出实质侵犯，等到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蹭过来躺在我身边，伸手抱过我。 这次我没有抗拒她的拥抱，白天的战斗和损伤对我的体力消耗极大，回命水可以快速补充生命和法力的缺口但补充不了体力，我现在全身酸痛没心思捶她，只是不想我的疲乏被她认为是默许进一步的发展，于是她开始吻我，被她按着吻了一分钟我才强行抬起快要失去知觉的手臂将她推开。 “甜心这次没有立即推开我，这是重大的进展。” 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第二天睁开眼睛，乔已经不在身边，桌上有她给我留下的纸条。 亲爱的甜心…… 等等，死亡秀场买的英语能力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就直接这么翻译了？难道不应该是亲爱的老婆……呸谁是你老婆，总之死亡秀场的翻译功能是很有问题的，总是搞字面翻译，还有一个翻译的时效性问题，它只能让我获得购买该能力那一刻之前的单词理解能力，在那之后的新产生单词不在其能力范围之内。 让我继续阅读。 桌子上有钱包，钱包里有一万块钱现金，在信息技术崩塌的世界里现金比信用卡好使，而且华府也没多少东西可以买，尽管如此甜心想要上街购物也还是可以的。钱不够就记我账上，甜心不要出华府的范围，外面不安全，死者们的军队仍然在整个美国范围内活动，死老头子的叛军也在英国人的支持下想要趁机作乱。 如果甜心想要做点事情，可以去作战参谋部看看能不能得到些什么灵感，回来对我分享。甜心的空间系能力和我的最大输出火力结合起来是无敌的，我们一起消灭恶魔拯救世界，然后我们做基督教世界的圣皇圣后。 谁要跟你一起做基督教世界圣皇圣后了。 作战参谋部还是要去的，我不能真的就跑去逛街，谁知道路上会不会又出来一大群红衣厉鬼，到时候我又要受伤。我确实是想要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我现在是被拐卖到外国的媳妇，外国人被阴物杀多少跟我关系不大，我撞见了顺手救一下，没看着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自己没事找事的。 鹅城的大地主张员外是一个大善人，最见不得穷人受苦，于是他下令把周围的穷人都打出去视野范围。 我不会做张员外那样的事，我只会不主动和他们接触，以此避免战斗消耗。 毕竟战斗中我不能保证自己不挨打，挨打是很疼的，被怨魔狙击那一下没有惊月给我减伤减痛我当场就疼死，吃着减痛九成的强力Buff我都疼得差点起不了身子。 哎，为什么我想的坏员外姓张？不成，姓张的是好人，坏员外得姓左。 作战参谋部并不难找，以往他们在五角大楼要坐车过去，现在美利坚成为帝国，组建了类似于军机处的机构，作战总部搬进了白宫，我很快就进入参谋部，一种将军们对我敬纳粹抬手礼，我迟疑了几秒钟觉得回纳粹礼不合适，普通军礼我又不是军人也不是很合适，想了想我是张欣欣的妹妹也算是宗教大贵族，于是拎着裙角对他们回了一个屈膝礼。 “皇后果然是淑女哈哈哈。” “嗯。皇后是淑女，但淑女的战斗力恐怕在你们之上，这参谋部还真没有谁能压我的。” 一个五大三粗的上将道尊挤眉弄眼道：“那是那是，除了皇帝陛下谁还能压您。” 他故意把“压”拖得很长，参谋部哄堂大笑。 我也不生气，来到沙盘前看着那些蓝蓝红红的旗帜思索了几秒，指着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恐龙玩具问：“这个是什么？” “用来代表怪兽的，我们用一个小飞机代表一个航空师，一辆小坦克代表一个装甲师，但是找不到怪兽的模型，就把我儿子的恐龙玩具拿来了。” 我点头道：“先生们，乔有没有把怨魔——就是那个巨大阴气怪物的构成对你们分享？” “那个巨大恶魔是怨气的聚合体，会出现在有大量人员非自杀条件下集体死亡的场所，这点我们知道。” 我指着沙盘问：“所以，这个沙盘上有那样的地方吗？” “这……” “如果没有，那就不要看沙盘了。沙盘是对人类战争专用的地形图，面对的敌人如果不是活人，它的意义并不是很大。还有，赶快拿来一张大地图，要全美的那种，当然如果带了整个北美也没关系。” 立刻有士兵拿来一张大地图摊开在桌面上，将军们离开沙盘在地图上寻找新闻中和传闻中一次性有大量非自杀群体死亡事件的场所，但效率不高，好几个人都找到了同一处，我只好让他们找到一处就拿笔将那一个地方圈起来，这样提高了他们的效率。 傍晚我离开参谋部去外面买了些街头的食物，美国的招牌一美元炸鸡在末世是没有了，但汉堡的量还是很足的，一个汉堡加上一杯可乐就填饱肚子，虽然拿着这些东西还没吃就遇见回来的乔被她全部收缴了，说什么受伤状态不许吃垃圾食品。哼，明明她自己吃这些东西吃得可开心了。 睡前我又让乔开了一夜的阴气共享，她的阴气降低了房间的温度让我不得不往她怀里钻才不感冒，好在她也算礼貌没有趁机对我下手。 早上五点乔就离开房间，我一觉睡到八点半才自然醒来，又像往常一样离开白宫大门，由于我每天都要出去很晚再回来，白宫门口的警卫都懒得再问我去哪了，只是在我离开时对我敬礼，我也浅笑着对他们回礼，留下好好站岗的鼓励发言便从街边弄了一辆无主车——主人的尸体还在车里呢，都已经风干了。 将干尸抛出车外，给白宫门口警卫留下把尸体烧了的命令后我驾车朝着城郊废墟过去。 废墟里果然有一群鬼，我将它们轻松消灭，留下最后一只女鬼，将她压缩成一个灵魂球，当然我没有像怨魔一样吃鬼的恶劣爱好，只是保持它阴气外放的形式装进口袋里，然后将自己的阴气慢慢调整成和女鬼相似的波段，挥手将那辆我刚刚获得的无主汽车炸毁，用阴气明火烧得渣都不剩。 下一步我钻进塌了一半的房间，砍了里面的两个冲上来要害我的鬼，脱掉了所有的衣服，连内衣裤都没有留下。 用阴气形成紧身衣之后，我同样释放阴气明火烧掉了自己脱下的衣裤鞋袜。 如果是战前，天上一定有时刻留意地面的卫星，我是肯定会被发现的，毁灭纪的信息阻隔帮了我的大忙，让我可以从容进行准备。 这次我没有再留下告别宣言，时间有限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抓紧。 “梦竹姐姐。”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又恢复，尽管我还看得见自己，其他人是看不见我了。 这个状态的我可以无所顾忌使用惊月的超加速能力，一路狂奔到海边也只花了二十分钟，近海看不到一条船得想个法子……有了，那里有条军舰，是英军的军舰，英国现在都不承认美利坚自由帝国，把自由帝国当做是叛军，如果我上了英军的军舰，说不定就可以让他们把我送去伦敦，再从伦敦转回金陵。 进入英国军舰很轻松，不到五分钟我就借着视野能力找到了全船军衔最高的少校，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拖进了器材室，把他打了个半死后总算是问出了军队口令，再用鬼遮眼的形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舰长，对士兵们发布了立即离开这里前往中国的命令。 这个命令在士兵们看来很诡异，但他们竟然说叛逃到中国比单舰挑战美军靠谱很多，此命令没有被质疑地执行了。 在海上漂泊了三天，军舰停在靠近欧洲的葡萄牙一个群岛上补充燃料，食物和水，士兵们离开军舰到地面去走走，我也趁机下了船摸进当地飞往中国的飞机。 动作太慢了，我到机场的时候飞机就已经起飞，我不得不抓住飞机的前轮起落架让它带着我升空。还好我早已在隐身状态下启动了阴气护体，不然飞机在数千米天空以200以上秒速飞行时我不掉下去摔死也会冻死。 扒飞机是个技术活，我用惊月剑卡在起落架里面长达五分钟才跟着起落架一起被收进机舱，这个小舱室很挤但好歹是不需要再小心掉下去了。 到这时我才远程给乔留下一封信。 乔，我差点就爱上你了，幸亏我在爱情转移给你之前跑掉了。 不要再来找我了，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野之内。 就两句话，可以了。希望自由帝国的女皇不要被我气哭。 又睡了一觉，飞机降落时隐性跟着那几个人一起下来，感受到脚下坚实的大地，果然还是祖国最让人安心。 这里是中国的上海国际机场。 我回来了。 卷十一 废城暴君 第346章 卡莲的游戏 环境比我预料的最坏的情况还要糟糕，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尘埃，怨魔在大地上横行。中国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也是曾经世界最大的农业国家，庞大的人口基数使得每次天灾人祸都会出现上万人规模的集体遇难，而这就是怨魔形成的基准线。 我已经看到了一个极为巨大的怨魔，身高至少有两百米，恐怕得是长平被集体杀害的几十万军队才能形成如此巨大的怨魔。 视野中出现了另一个怨魔，新出现的怨魔比离我最近的小一点，两个怨魔摇晃着向对方靠近，然后厮打在一起，打着打着就发生融合变成远超任何一个的更大怨魔，给我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如果全中国，不全世界的怨魔融合成一个特大号怨魔，这世界会怎么样呢。 不时有炮火打在怨魔身上，然而它庞大的体型决定即便是核弹糊脸也不会有实质损伤。乔消灭一只六十米级怨魔都需要我加以空间系阵法辅助再唤醒对世界灵装，以千万摄氏度高温和打散怨气的冲击持续照射十秒钟，三百米级的怨魔，恐怕已经没有什么法子对付了。 如此巨大的怨魔面前，我跟个蚂蚁差不多，不用担心被怨魔远程狙击，它看不见我。 上海早已没有往日的喧嚣，人族的核战中作为中国主要的商业区域，这里在短时间内承受了西方超过两百枚核弹头攻击，在之后又是异常海况，现在外滩已经是一片汪洋，只有要几年才能清除掉的废墟诉说曾经的繁华。 核战之后所有人忘记了这场灾难，大规模的集体失忆使得人类幸存者的合作成为可能，然而合作的未来并不明亮。 怨魔继续在大地上走动，尽管军队已经尽力，怨魔还是化为怨气融入地下，从视野中消失。 直升机开始搜救幸存者，一个全身散发出浓烈阴气的黑色家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是卡莲。” 对于我来说卡莲是一个新的名字，在今天以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陌生的鬼来见我必然有事相告，我看着她做洗耳恭听状，不料她接下来说出让我迷惑的话。 “小公主，玩个游戏吧。” “我不要什么游戏。我已经玩到想吐了。” “这个游戏小公主不玩是不成的。” 我叹了口气问:“好，玩就玩，规则是什么？还有我赢了会有什么奖励？” “规则很简单。我们来打赌，我赌人类哪怕是在最绝望的时候也不能真诚联合。” 我笑了起来:“如此，我只能押注反面了。可是怨魔过于强大，即便人类联合似乎也是意义不大。秋姐姐如果想要毁灭人类大可自己亲临，开天剑之下众生平等，为什么要派你们一波又一波过来。” “小公主对游戏规则可以快速理解，真的很聪明。就像小公主说的那样，陛下亲临这世界便会毁灭，但小公主，我不得不提醒您，陛下并没有毁灭人类的打算。如果人类乘坐太空舱逃跑，陛下绝不会追击。因为……要毁灭人类的，不是陛下，是另一位殿下。” 另一位殿下。 我想了片刻问惊月是否知道黑暗皇后的事情，惊月表示从没听说过那种东西，倒是皇帝有两位公主，不要知道为什么两位黑暗公主全都跑了，皇帝不得不满世界去找，甚至黑暗帝国都是在找女儿过程中建立起来的。 我突然有种窒息感。 想要灭亡人类的……不会是…… 不，黑暗的皇女为什么要灭亡人类，怕不是吃饱了撑的。 “小公主。只要这个游戏您赢了，我就离开这星球不再回来，同时我会让所有怨魔停止行动永久性融入大地不再重现。这世间所有的怨魔都是在我的研究之后产生的，我可以无限地制造怨魔，在我们脚下这片地方，我能够五分钟内召唤出十二个万人级别的怨魔——您和怨魔多次交手，知道十个怨魔意味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道:“好。我赢了你就让怨魔消失，你自己也消失不要再来地球，我输了……就给秋姐姐做老婆。” “小公主有自己实际上是做为皇妃的觉悟，这真是最好的。那么就让游戏开局吧。接下来我将派出自己的军队将地表人族完全摧毁，在这个世界上有七个特异点，以此为基点能够建设通天塔逃亡到另一个世界，但建造通天塔最快也要三个月，而且特异点分散在世界各地，少一个特意点都不能打开通往异界之路。小公主，接下来我会给你们七天时间，第八天我将展开进攻，希望你们在那时已经达成了共同抵御外敌的协议。” “用怨魔吗？” “用怨魔就没有玩游戏的价值了。我会以自然界的草木山石结合动物肢体制造士兵，在最初的一个月里士兵很弱，随后会越来越强，花样越来越多，超过一年人族就没有希望了。对了，七座通天之塔同时启动的话，塔将是无法破坏的绝对防御，即便是陛下亲临也要遵循诸神之协约。” 卡莲消失在闪电中，我原地思考了足有半小时才去寻找最近的军方单位，要求他们带我去见灵军的副总司令寒露，我是寒露老婆。 灵军的军官对我呵斥一番说灵军的副总司令众所周知是张欣欣，你连司令是谁都不知道，我看你是怨魔变的，吃我一刀。 我不得不迅速将他打倒，用他的通讯设备联络其他的灵军单位。 地表的通讯获得一定程度恢复，无线电可以在十公里内使用，联络别的军官并不困难，很快我就联系上梁司令，但他告诉我现在灵军和寒露张欣欣都失联，我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长安等她们主动联系灵军。 长安是核战之后中国的军事中心，灵军的指挥中枢在那里。 很快就有飞机过来接我，被我打了一顿的军官鼻青脸肿对我道歉，我也记下他的名字和编号告诉他说你是个好军官很认真负责，打了你是我不对，很快我会给你送个丹药道歉。 梁司令对我的归还表示欢迎，同时对无法联络寒露张欣欣表示遗憾。我没时间跟他闲聊，直截了当报告了卡莲的侵略计划，把我和皇帝的关系省去只说黑暗的大将给人类一个机会，在七个特异点建造通天塔可以让人逃离这世界保存文明的火种。 对于我的话梁司令还是比较相信的，他想了一分钟回复我这件事很不好办，首先全世界的信息交流很成问题…… “报告！” “进。” “司令！啊！张小姐您回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无奈道:“我姓郑，不要乱给人改姓。你们这群人啊，世俗政权都觉得我姓秋，灵军都觉得我姓张，我看你们是脑袋有坑。发生了什么事，看你很开心的样子，是不是有了对付红衣君王的武器。” “那倒不是。司令，通讯恢复了。” “哦……什么？！你再说一遍？” “通讯恢复了！我们接到了来自俄国的远程电话，然后发现就连网络都恢复了！卫星也可以正常使用了！大气层中的尘埃在快速回落到地表，多地重见天日，我们的世界又有救了！”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时一个影子出现在室内。 影子是纯黑色，没有阴气，这个家伙我刚刚见过。 卡莲。 “你是……” “愚蠢的凡人，我是黑暗君王的参谋卡莲。原本人类是要灭亡的，现在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在七个特异点建造通天塔，每座塔可以让无限的人口转移到外界去，塔向上一直修一直走可以抵达云间的新世界。” “那……你有什么目的？你不会平白无故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吧？” “我知道你们做不到联合。一年之后这世界将灭亡，你们必须在一年时间内建造七座通天塔，必须保障七座高塔在一个小时内以此启动，必须从怪物手中守住七座塔，一切都是需要联合的，而人类缺少联合的能力。享受你们的最后吧，一年之后就全部结束了，我主将亲临地球，带给你们永恒的黑暗。” 卡莲又一次消失，一个道尊从外面进来，正是湖南道尊韩诗婵。 “徒弟？” “现在先说大事。亲爱的师父。” “大事……梁司令，卡莲给我们的信息说的是七个特异点分别在中美俄英法日，最后一个在中非，网络通讯和电话已经恢复，要和他国领导人联系吗？” 梁司令摆手道:“我只是个灵军的司令官，联系外国总统共商国是这种大事不是我的权限，应该交给主席来做决定。想必各国已经联络了主席，我们只需要等待中央决定即可……韩道尊你去哪里？” 韩诗婵拎着我出了门:“带我徒弟去找她姐。接下来的建设环节我作为道士作用不大，先告辞了。” “哎，等等啊——” 就算是梁司令喊等等，韩诗婵还是拎着我跑得飞快，一分钟就离开了长安战时指挥中心。 “徒弟，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个小世界，世界毁灭后我们就通过双界转移到尚能支持人生存的小世界去，那个世界暂时没有人类出现，我们拖家带口最多百十个人，再扩张一下势力也不过千人，生存没有问题。听我的，不要再掺和这场战争了，地表人类已经看不到希望了。他们是绝对不会联合的，通天塔不可能被建造起来。” 我很不理解。 “眼下联合才是唯一的出路，为什么师父还会认为不可能联合呢？” “很简单，猜疑链已经成立了。张牧消除了国家之间关于核战的记忆，但幸存者会对其他国家保留出自本能的憎恨。人类世界失去了合作的基础，接下来不打二次核战就不错了，说什么联合。” 我沉默不语，实在是对此刻的局势毫无办法。 第347章 我爱你 韩诗婵拎着我一路飞奔很快就离开灵军的视野范围，穿过一个双界抵达临时的落脚点。 天空出现水一样的波纹，继而又平静下来，傍晚的太阳已经近乎完全落下，只留下一片温暖的金红，在这片金红中，纯白的女神美目流转，巧笑倩兮，只一眼就让我陷入其中。 黑发，白衣，纸伞。 一如初见。 我呆立在原地和她对视，不知道过去多久，也许是短短的数秒，但片刻的光景像是好几个世纪。当她牵起我的手时，我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崩塌了。 “欣姐姐……” 明明是好不容易逃回来，明明是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我想见到的是寒露，可是，为什么，在见到她的时候所有的克制所有的坚持都瞬间溃散。无论怎么欺骗自己，我都逃脱不了她。 我爱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已经不记得了，只有每个深夜在梦中追逐一闪而过的纯白丽影。 记不起是谁先亲吻对方，漫长的拥吻之后张欣欣轻轻抚摸我的后背，让我在她怀中安睡，等到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的纸伞在地上立着为我们挡下阳光，我躺在她怀抱里脸贴着温润芬芳的软玉，丽人倾城一笑，在我心间荡开了整整一世的繁花似锦。 “欣姐姐。” “不要说话。” 张欣欣莹白通透的食指压在我的唇上，黑亮的美目闪动一抹平日里的她绝对不会出现的调皮的光影，这很反常，而我知道这才是真实的她——属于人的张欣欣正在渐渐重新变回那个骄傲却会对我全心爱护的智慧之神。 霜月也好张欣欣也好，真实的她绝不是冷漠的。或许疏离，却不会冰冷。 “欣姐姐。请听我说。” 张欣欣稍稍偏头，长发微微一荡，晃得我的心也随之一颤。 “我爱你。” “啊？” “我爱你。” 也许是出乎了意料，张欣欣绝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雨点儿……再说一次。我没有听清。” “我爱你。我，郑心雨，爱你。不管是张欣欣还是霜月，不管是作为人还是鬼，我爱你，我想要永远永远都和你在一起。” “傻孩子。” 张欣欣把我紧紧抱住，她抱的力量过大让我感觉到了疼痛，完全不是那个永远温柔冷静的临安女皇的样子。 “雨点儿……我爱你……我爱你……请一定不要再离开我了……求你了……” 肩上有温热的液体触感，那是张欣欣的泪。 这是她在我面前第一次流露脆弱的一面。 我也拥抱着她，和她一起流泪。 “不会了。欣姐姐……不会了……不会了……” 哭了不知道多久，张欣欣在我怀中睡去，我跪坐柔软草地，让她枕在我的膝上，看着她尤带着泪花的清丽脸庞，心底是久违的平静。 事已不可为，剩下的时间就让我在小世界好好守着你吧。 哭过之后我们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可以像其他所有的恋人一样十指相扣在凉亭上坐着看鱼。对，我说的其他恋人就是我重色轻徒的师父韩诗婵。 她也是拉着林涵在庭院里到处乱窜，窜够了就把林涵拖到任何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开始她们的双人运动。 其实我是个正人君子，韩诗婵作为多次救我命的师父，林涵作为我粉的女明星，我是不会想要去偷窥的，我是个好人绝对不会对自己师父和偶像的身体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就像我现在，哪怕是听到林涵甜蜜的喘息也不会去窥视，我只是路过…… “哎欣姐姐我错了……” 张欣欣拧着我的耳朵把我揪走了。 “欣姐姐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没有想要偷看的，我只是……” 张欣欣含笑看我狡辩，我和她一泓清水的明眸对望十数秒颓然放弃挣扎。 “我错了。我想看。我是林涵的粉丝，我一直都对她有不该有的想法，我还写过自己和她的字母文，就连我师父韩诗婵我都有想法。我是垃圾。” “雨点儿。人是做不到专注的。” 张欣欣释放了她的阴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怎么做，我还是非常开心地吸收她的阴气，吸着吸着就不对了，我身上开始发热，胸口有奇怪的臌胀感，柔软内衣的海绵垫也变得过于坚硬让被保护的娇嫩变得极为敏感。 不只是那里，就连小腹也不对了。 我跪倒在草地上含泪看着张欣欣，她的阴气居然有催情效果，这是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按照以往的惯例，我这么难受她应该哄我帮我压制住才对，就算感觉我太滥情想惩罚我也不要站在一边看我苦撑，快过来推倒我才对吧。 就算被我用泫然欲泣的目光凝望，张欣欣也没有要过来安抚我的倾向，只站在一边看着我，但我总感觉她的目光好温柔。不不不郑心雨你快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你应该积极展开自救行动，比如用疼痛转移注意力，用惊月剑刺穿手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应该刺不需要作战的左手。 惊月剑在掌间出现，张欣欣很显然不打算放过我，挥手让惊月化为光粒消散，我这次真的哭出来了。 “呜呜呜……欣姐姐……” “雨点儿。我并没有表面的那么宽容那么大度。” 我已经不能很好理解她的话，那股热感和空虚感正在快速侵蚀理性，我不得不两手紧抓住地上的草避免做出在张欣欣面前自溽的荒唐事来，两腿也分开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就自己做奇怪的动作。 “我说没关系雨点儿可以去看别人可以去和别人拥抱，只要还记得回来就好。可是，雨点儿，我做不到看着你和别人亲密。我本以为寒露就够了，雨点儿不会再对第三人有更多的感情，现在看来是我太小看雨点儿的媚鬼性质了。陈源，田丽娜，乔·凯南，林原奈美，楚君宜，雨点儿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呜呜呜……我错了……呜呜呜……欣姐姐我错了……我不敢了……” 张欣欣幽幽叹息。 “不敢……吗……” 她终于不再压迫我，和我一起跪在草地上，她伸手向我的一刻我立即作出激烈反应，吻住她的娇唇像是只永不餍足的猛兽，但由于我的体力在快速流逝，我认为的猛虎咆哮表现出来之后是奶猫撒娇。张欣欣轻拍我的头热情迎合我的吻，不多时我就在她身下软化，她温柔为我擦泪，目光专注又深情。 我的欣姐姐。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人呢。 胸口的鼓胀感更加让人难以忍受，我颤抖着拉住张欣欣的素手按在自己的莹润上，如此主动让张欣欣莞尔。 “乖孩子。” 这次依旧没有过多的进展，尽管我已经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张欣欣却认为我是在媚鬼发情状态的无意识求欢，她不愿在我不清醒的时候要了我。她的态度让我感觉到自己确实被当做她的恋人对待，我也不好意思说我当时是有意引诱她，可惜的是她太过温柔没有顺水推舟不然就成了。 独自泡在温泉里，我将双手轻柔覆在自己的温润上回味张欣欣对它们的掌握。 她的动作很温柔和她的人一样，而且似乎可以精确找到我的弱点，就很……舒服…… 不不不，我才没有想要被欣姐姐玩呢。 郑心雨你快停下来，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徒弟，为师来了！” 韩诗婵自高空入水溅起数米的水花，我抽了抽嘴角。 “亲爱的师父，温泉的水深不超过一米四，你这样合适吗？” “合适，太合适啦！涵涵快过来，温泉很棒啊。” “你是来虐狗的吗？快停止你的可耻行为，不然我就要化身为异端审问会！” 韩诗婵一把抱住我笑道：“虐个什么狗啊徒弟你又不是单身狗，我就一个林涵你可是有寒露张欣欣两个呢，昨天和张欣欣做了吧？怎么样，张欣欣的技术好还是寒露的技术好？在十米之外都听见徒弟在那哭欣姐姐饶了我再也不敢了，是不是张欣欣慢慢折腾你了？啊，看徒弟脸红成这个样子，为师想的不错吧？” “你不要听她瞎说。” 林涵拧着韩诗婵的耳朵就把她拖走了，我在原处花了好久才恢复心情。 寒露和张欣欣…… 对了，寒露…… 和张欣欣相处的时候，我怎么会把寒露忘了呢？ 好像张欣欣和寒露是可以互相接受对方的，搞不好她们之间也要补一个婚礼。她们在很久以前，在神代就是联姻的两位女神，那时候我似乎也是她们的共同情人，这好像没什么变化？ 我希望可以得到专注的爱情，我的希望不是出于自身内心的需求而是文明的刻印，我认为作为人应当坚守某些东西才不算是辜负人类文明，而现在，文明已经毁灭，苟延残喘的那部分也看不见未来，我就算是有两个老婆，应该也……没关系的吧？我也是她们的老婆呀。 要不然，找个机会和寒露张欣欣一起谈谈？ 第348章 谁才是枕头公主 通天塔的谈判可谓是一地鸡毛。 美国率先表示有一个特异点在美境内，美国必须保障其国民全部可以进入塔内转移到新世界不然绝不加入这个巨大工程：法德也进行了类似的宣告；中国也表示没有中国的基建工程和工人你们什么都别想干，加上我境内也有特异点，要求自己国家的塔承载全部的本国人口；最离谱的是俄国，声称如果其他国家不帮助他们建造这座塔就要把苏联时期的秘密核武库拿出来再给全球炸一遍。 各国之间的谈判是艰难又充满斗争的，不过还好，他们总算是花五天时间达成协议，毕竟怨魔可怕的力量他们都见过。 解决了通天塔建设的联合问题后就是建设过程本身，以主要国家的能力建造所谓通天塔并不费事，困难在于过程中的战争。卡莲在第十天派出一大片怪物从蒙古高原南下，尽管世俗政权和灵军都在奋勇抵抗，第一场主力会战也还是打得很勉强。 核战摧毁了人类的工业能力，全球人口也只剩下不到十八亿，实在无力组织长期的大型会战，卡莲若是接受投降我想各国都不介意做一次法国人。 其实卡莲是否接受投降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不，是我的公主姐姐接不接受投降。 如果是造物主本身想要毁灭人类的话，似乎我们的所有挣扎都是毫无意义的，但我还是想要为人类争取一点点机会。如果她真的认为人类堕落到无可救药才要毁灭人类，只要我证明人类还有希望不就好了。尽管各国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在共同的威胁之下还是团结起来准备一起渡过难关，这应该算是走上正确的方向。 外界的战争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我每天就在小世界和张欣欣厮混。 “欣姐姐。” 张欣欣的视线从窗外收回。 “欣姐姐。人类，真的无可救药吗。” 张欣欣浅笑道：“人类是否无可救药谁在意呢。我的目标是重建神界，张牧的目标是探寻天道，秋意遥的目标是和我来一场了却之战，寒露的目标是建立战争帝国，大家可都不是什么正派呢。现在为数不多还可以从人类立场上去想什么问题的君王级就是美国大道尊了，可惜她脑子不太灵光。” “还说呢。她要是脑子灵光，欣姐姐你就没老婆了。” “我会救援雨点儿的。” “即便救援也会大费周章，这期间如果她强要了我，欣姐姐不会生气吗。” 张欣欣温柔给我理着稍微有点乱的长发，我注意到她的手颤了一下。 她果然还是在意的。虽然她一直在说不介意我跟多少人好过不介意我是不是她的初恋，她也很好地掩盖住自己的难过，但我知道她在意，她不想我和其他任何人发生亲密关系。我搂住张欣欣的柳腰把脸贴在她平坦的腹间，她也轻笑揉我的头，和她在一起哪怕是没有恋人间的亲密动作我都会很开心。 “还是会生气的。雨点儿，我说过的吧，想要全部的你。就连寒露，必要的时候我都可以舍弃。” 我被她这话吓到了：“别啊！欣姐姐，不要舍弃露姐姐，我们三个一起不好吗。以前不也是可以三个人一起吗，为什么欣姐姐一直都想要消灭寒露呢，两位姐姐过去明明是恩爱有加的夫妻不是吗。” “恩是恩，爱是爱。我们是联盟婚姻，她爱我，我不讨厌她，就凑合过。除了她之外，我确实没有对谁产生过可以一起过的想法，但雨点儿你不一样。你的存在让我反思过去的时光，如果有我想要倾尽全部去守住的人出现了，所有的过往都是可以抛弃的。” “真是可怕……露姐姐也知道的吧。欣姐姐，你要对付露姐姐真的就没有一点迟疑吗。” 张欣欣把一块糕点塞进我嘴里：“雨点儿，你今天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多呢。” 她的不正常反应让我心情大好。 按照以往的经验，无论我问出多么离谱的问题，张欣欣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最多选择不回答。她会有这样的应对就已经说明了她的内心，她并非对寒露毫无感情，也不是真的可以像她自言自说那样可以干脆利落对付寒露。也许她对寒露的爱远不及对我，但那已经不重要了，让她们两个和平共处两个都要存在下去就是我的最高目标。 心情好了就吃点东西，我慢慢嚼着糕点，张欣欣又给我倒了杯牛奶，等我喝完了她又转过脸去看窗外的天空，那里是一片通透明净的蔚蓝，没有半点云彩，只有一架架飞过的军机让美丽的天空变得庄严而肃杀。 看什么天呢，都看了好几个小时了，我还不如那每日里看够了的蓝天好看？ 来到张欣欣背后，温柔以双臂缠上她的细腰，我将唇碰触在她的后颈上，让张欣欣轻笑出声。 见她不反抗，我又有下一步动作，看着她白润好看的耳朵，我心念一动就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吮吸舔舐。 张欣欣娇躯剧颤。 原来欣姐姐这么敏感吗？我一直想要引诱她对我做什么，是不是完全走错了路线？我以为媚鬼就应该是枕头公主躺好被爱，实际上真正的枕头公主绝不做攻的是张欣欣才对吧？这柔软馨香的身体，倾城绝丽的芳容，谁有了这样的老婆不会想要让她每天在床上下不来呢？我承认我是个好色之徒，我想要张欣欣，想要占有她，侵犯她，想要她属于我。 张欣欣转身和我亲吻，这次我表现得非常主动而具有攻击性，张欣欣也热烈回应我的吻，在亲吻中我们不知不觉就一起倒在软木地板上，长发散乱衣衫半解，以含羞带喜的目光凝望对方。 张欣欣马上就会成为我真正意义上的老婆，并且这次不会再有林原奈美一发亡灵冲击光炸塌房子。 我的手摸到张欣欣圆润的香肩，另一只手想要去解开她最后一个纽扣的时候，张欣欣忽而轻笑。 然后她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臂压在了头顶上。 这…… “这不合理……欣姐姐，你不是枕头公主吗？” “为什么雨点儿会有那种错觉呢？是我对雨点儿太过温柔就让雨点儿想我没有对你的渴望吗，那确实是姐姐错，现在就让姐姐好好弥补吧。让我们来好好体验……谁才是枕头公主……” “等等，欣姐姐，我……唔唔唔……” “雨点儿无论哪里都好甜……” “不要……欣姐姐……我……” “是欣姐姐太粗暴了吗。小可爱。” “呜呜呜……欣姐姐……不要逼我说出来……我不要……” “傻孩子……以后，也做我的小可爱……在我身边……永远……” 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这就是一场云豹把小鹿逼到绝境扑过去，结果小鹿露出巨大獠牙秒杀云豹把云豹吃了的悲伤故事。我把自己定位成云豹是因为自己的战力和外在都远不到狮虎那种大型猛兽级别，但张欣欣外表看真的是清丽无辜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好累。 但是，好开心。 在张欣欣怀中睡去，第二日再睁开眼睛，看着她绝丽芳容，她给我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水的浅笑，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现在我也是她的女人了。 这不是一王二后，是二王一后，跟我想的天差地别，但……只要这样可以让张欣欣在我身边，可以不失去她，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张欣欣那么理性温柔的君王，是不会像寒露一样满脑子黄色废料只想些跟床相关的事情的，而且我是张欣欣的妹妹，从这方面考虑她也不会无节制贪欢。嗯，现在让我先从她身边离开，去洗个澡把这一身媚鬼的诡异梨花香都洗掉，不然一出门那些家伙肯定知道我和张欣欣睡了，传出去对张欣欣的名声或许有不好的影响。 有点饿了。 虽说可以吸张欣欣的阴气代替食物，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是很乐观，媚鬼动情的信息素还未散去，吸她的阴气我百分之百会再次动情，那可就不妙了。 “欣姐姐，我饿了。” “想吃什么。” “我们先去洗个澡再去吃饭好不好。这一身味道出去就是祸害别人。” 张欣欣在我唇上又落下一吻，许久后放开我：“好。那我们……雨点儿你怎么又动情了？” “呜呜呜……你还说……不都是你……” “那我们还吃饭吗？” 我抱紧张欣欣修长的雪颈，献上自己的唇。 “欣姐姐……要我……” 张欣欣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狡黠。 “既然雨点儿主动要求，姐姐自当是满足雨点儿……” 在她身下消耗了全部的体力，等到她无论怎么折腾我都难以让我回应时她才放过了我，让我又一次睡了一天。依靠着张欣欣阴气度日的我是不饿了，但她的阴气一直让我动情，直到我拧着她的耳朵要求她不要再用阴气强迫我动情才算完。 经过这几天的体验，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君王们是可以用阴气强迫媚鬼动情的。 嗳，张欣欣的耳朵好可爱，我居然拧她的耳朵吗？我居然对谪仙一样的欣姐姐做了这种事？白净的耳朵都让我拧红了，好可怜，吹一吹……舔一舔……哎欣姐姐我错了我错了真的不要了…… 第349章 去约会吧 东亚陆地第一次会战后，卡莲又集结了十万大军准备第二次会战。 在第一次会战中，中国的部队损失实际并不大，依靠炮兵牢牢压制住怪兽兵团，最后结果不好看是因为怪兽皮太厚恢复力太强，但军队作战能力没怎么大损。 第二波就不好打了，卡莲捏了巨大的防御力离谱的怪兽，逼得人类军队只能蹲在要塞后面打阵地防御战。 躲在小世界里张欣欣不许我出去，闲得无聊我就只好通过一个设备观看外界的战争，卡莲制造出了神奇的怪兽，怪兽大概四米高外表像是一个直立行走少了四条腿的蜘蛛，眼睛非常大，大到离谱。 最离谱的是这个怪兽的大眼睛可以发射出对空的高强度阴气卡莲把它们集中使用，可以近似地看成防空火力点。 这种新捏的怪物，就叫它大眼萌吧。 大眼萌可以从眼睛发出高纯度的阴气光束，效果类似亡灵冲击光不过是威力弱化版本的，单个大眼萌每十五秒可以释放一次阴气能量流，有效射程一百公里，可以点射也可以扫射。 人类所有的防空武器都比不过大眼萌。我看到一个轰炸机群对怪兽集阵发射导弹，但大眼萌站出来以阴气光束扫射拦截所有的导弹，再下次它们甚至连炮兵火力都拦截个七七八八。 这就真的没法玩了。 要怎么对付大眼萌呢，得想个好办法才行。这么打下去别说一年，怕是一个月就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 如果有得选我并不喜欢消极避战，现在是没得选。 我是个道尊可我对付不了用岩石泥土捏的怪兽，而且我的阶层是依靠寒露张欣欣秋意遥韩诗婵她们给我填鸭教育硬灌出来的，如果有一个雷达图就可以看到我只有法力强度和机动速度到达了道尊水平，其他条目连道君都摸不到，格斗更是被道将吊打。 老实说是一个偏科非常严重的道尊，好在这世间道尊也不多，强者毕竟是少数，我还是可以挤进前三十的。 目前稳居我之上的有十二位红衣君王，美国大道尊，俄国大道尊，梵蒂冈的教皇，中国的韩诗婵刘峰刘云，印度的大道尊，日本的岛崎麻友。考虑到岛崎麻友被击落生死不明，可以默认日本已经没有大道尊——尽管指原凛花靠着坑蒙拐骗坐了日本大道尊位置，她的水平大家心里都有数，距大道尊挺远的，连现在的我都打不过。 阴司地府仍然冷静观望，上次差点被丽娜强吃我也不敢去见她，生怕下次见面我就变成了各种意义上的冥府之妃。 我并不爱丽娜，她确实还挺好看和她相处也挺舒服，可她是一个小孩子，我被她亲吻的时候眼前只有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八个大字，完全没有也不敢有别的想法。她太小了，即便是变化一个十五六岁少女的外表，也还是太小了。 炼铜是可耻的行为，应该把炼铜的变态都枪毙。 张欣欣用她的阴气实体化成为小世界的骨架，寒露的阴气对骨架进行填充，她们的配合非常默契，我回忆起那个梦，在遥远的过去她们曾是一对表面恩爱的夫妻，我在她们之间起调和作用避免君王离婚。她们都有自己的庞大势力，离婚绝不会是普通的离婚而是会爆发倾覆世界的巨大战争。 但我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寒露。 我也不敢问张欣欣关于寒露的事。 朝向深空若行不通，恐怕只有往通天塔双界疏散。寒露张欣欣都对拯救世界缺少兴趣，甚至张欣欣对毁灭世界的兴趣更大，寒露对张欣欣的兴趣更大，我自己想要挽救也是有心无力。 张欣欣明确告诉我事已不可为，卡莲也说赢了她也没用，她走了就是皇帝落地，大概是在一年之后，在这段时间里其实我们可以做的事情还挺多的，比如继续用大功率天文望远镜去寻找可宜居星球，同时建造可以远航的飞船准备跑路。 四光年之外的水星球去不了不代表其他的星球也去不了，如果可以在一年内把科技提升到…… 我突然就哭了。 一年内把科技提升到足以星际远航，这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啊。 地表人族已经被困死了，盘古号我已经交给国家了，人类也不计前嫌一起研究了，然而到现在他们连盘古号的外壳成分都分析不出来，指望他们可以突破技术壁垒找到迈向深空的途径实在是太不现实，还不如期待皇帝其实是宇宙第一大善人她是来帮助地球进行现代化建设的。 张欣欣给出的长篇说明书介绍以人族最理想的发展速度，稳定的核聚变需要从现在起五十年，毕竟世界已经在核战中倒退，五十年的时间也只是解决了盘古号的最低动力问题，要星际移民必须开足马力，用核聚变飞船只能飞到百分之一光速，用阴气法力推动却可以最高飞到四分之一光速，人类可能注定要在这里等着皇帝降临，然后一起灭亡。 不，应该是连皇帝都见不到。 “有办法拖延时间吗。” 我问张欣欣。 “有的。但那和我们没关系。我们红衣君王不要干预人类之间的纷争，卡莲灭亡人族或者人族打败卡莲都与我们无关。” 我立刻就捕捉到她给我的提示。 人类之间的纷争。 卡莲是……人类。 “欣姐姐，我还有问题。如果是人族内战的话，我现在也还是活人，这件事我应该是有介入的权利吧？我希望可以站在人族一边抵御卡莲的攻击，即便是秋姐姐降临我们不得不跑路，也总要努力抗争一下吧。” 张欣欣揉了揉我的头。 “傻孩子。不要想打败卡莲。还记得你和卡莲的赌约吗？这场赌博雨点儿必输，人类是不能被救赎的。” 我迷惑问:“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有什么人类不能被救赎的道理，只要剩下的人联合起来……等等，我有非常不妙的预感，欣姐姐你不会又在两边挑拨吧？” “在雨点儿眼里，我原来是那么坏的女人嘛……好难过……” “我错了我错了欣姐姐别伤心……” “要老婆哄哄才能好……” 所以为什么用一张清丽无双的脸这么撒娇啊，骨头都要化了…… “欣姐姐。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嘛。” “雨点儿请讲。” “不要对我用幻术。催眠也好修改记忆也好，都不要对我用。如果有一天真的不得不敌对了，我希望欣姐姐可以正面击溃我。当然，我更希望可以正面击溃欣姐姐。” “雨点儿就那么确信我们会是敌人。” 我把脸埋在张欣欣温软的莹润间，贪婪呼吸她的幽香。 “其实不确定。万一智慧之神沉迷人类妹妹的美色发现其实人族不是错误呢？欣姐姐，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我希望可以给我公平对决的机会。” “……雨点儿又哪里学来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听好了，雨点儿是我的妹妹，我的女人，我不会伤害雨点儿，也不会主动攻击小……寒露，所以雨点儿可以放心。” 差点就脱口而出小露了呢。 我拉着她的手腕轻轻摇晃。 “不嘛~我有很多朋友，希望她们都可以在末世之中存活，就按照原计划，让品德高尚的人活下来好不好？” “好。” 七座通天塔也就图一乐，卡莲第一波攻击法国差点就顶不住，中美俄这样的大国最多也就撑半年，我不认为这段时间可以建造完毕七座高塔，若通天塔工程失败，我就要按照约定回去秋意遥那边做她的乖女儿。 真回到她身边了肯定不只是做女儿，我认可秋意遥的美丽和强大，和她上床这样的事是从来没有过想法的。 就算我是个媚鬼注定是玩物，我也只想被寒露张欣欣玩。 郑欣雨，快停止你不知廉耻的想法！ 得到张欣欣保证之后的我睡得很香甜，也没有做梦，第二天在她怀中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这一天比以往更加美好，因为我们决定去约会。 说起来我和张欣欣还从来都没有真正约会呢。我们已经是有了夫妻之实，她已经要了我，看在是不是有种先婚后恋的感觉。嘛，不重要了，只要是和她在一起，怎么样都没关系。 “雨点儿，明天去约会吧。” 我并没有犹豫就答应，张欣欣邀请我约会并不只是恋人间的感情交流，她一定还有别的话想要对我说。 也许她要给我什么秘密武器让我可以对付大眼萌。人类军队原本对卡莲军队是占优势的，全都是因为会发射能量光束的大眼萌们存在，人类军队越打越疲态毕露，只要可以扼杀它们…… 好吧我摊牌了，我就是想要和欣姐姐好好约会体验爱情的美好。 在约会之前我做了一点点功课，对着小世界的地图看看哪里适合做约会地点，毕竟张欣欣不可能放我离开，用她的话说就是一旦我离开小世界指不定就被谁捉去做老婆了，我也只能安抚她要对你的老婆有信心，怎么说我也是个道尊，不要觉得我是个谁想打谁打的菜鸡好吗。 第350章 沙滩上的爱 约会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之前和寒露也有过多次约会，但这次是和张欣欣，在地点的选择上很不一样。寒露喜欢一些刺激性的娱乐，张欣欣性格比较安稳不太喜欢冒险，她又完全让我自己去选择地点，我想了想游乐场似乎不太合适不符合遥远女神的定位，去逛街就更不符合了不如返璞归真去未探索的自然环境。 所谓的未探索自然环境也是在小世界内部，神明创造世界不意味着神明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了解。按照张欣欣的话说神明全能但并不全知，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会整天什么都不干就盯着所创造的世界看。就好像是程序员做了一个单机游戏开始运行却不会去观察游戏的每一个角落一样，当然神明想要知道每一个角落的话是可以做到的，这是他们比程序员高明的地方。 月光清亮又温柔，正如我身边的纯白玉人。 我牵着张欣欣的手，或者我被张欣欣牵着手走在细软的沙滩上，沙地和月光一样是让人心醉的白色，赤脚踩在潮湿的沙上每一步都有股舒适的凉意，无人光顾的沙滩上留下我们的脚印，惊起一些来不及回到海中的螃蟹，它们快速从我脚边爬过，有些螃蟹居然慌不择路撞到我的脚上，有冲击感但不痛。 这里的螃蟹是会笔直行进的，它们并非横行。 走了许久之后有些累，于是我就坐下来从沙土里刨出一只螃蟹，在抓螃蟹的时候我被它夹到了手流了些血，张欣欣捏着我的手指看了看，温柔把我受伤的手指含进口中吮去血珠，我不怀好意轻轻用指尖轻点她的香舌，玉人瞪了我一眼，脸上似嗔似怒，美目波光流转，让我一瞬间便被锁死在原地。 她怎么可以这么美。 明明是责怪的目光，为什么我这么有感觉。就是被她瞪了一眼，我居然有了反应。 好想扑倒这尊贵清冷的仙子，玷污遥远的纯洁。 我摇头挥去不合时宜的念头，人不能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骗，很多时候眼见并不为实，张欣欣看起来是娇柔无辜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小白花，真的我企图推到她很快就会被她反压折腾到哭着喊欣姐姐饶命吧。就和寒露一样，看起来那么明艳妩媚的祸水级大美女，我本以为我可以夜夜笙歌不到中午不起床，结果夜夜笙歌是真的不到中午不起床也是真的，代价就是我每天都像是折了腰。 不管张欣欣怎么引诱我，我绝对不能踏出第一步，不然必定会被折腾得后悔莫及。 “雨点儿似乎是想了不纯洁的事情。” “没有没有，和欣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我可纯洁了。” 张欣欣看看我的手指，刚才我把整根手指都伸进她嘴里，现在手指还带有她的口水，在月光下有一层淫靡的光泽。我脸上一红，忙拉起欣姐姐的手小声道：“欣姐姐你也可以对我……” “嗯。雨点儿张开嘴。” “啊？还真要？” 张欣欣轻笑。 “骗你的。” “但是……想要你的心情……并不是假的。” 我先是迷蒙了两秒，继而明白他的意思，想要说什么却说不上来，只是红着脸点头。 我也想要你啊。欣姐姐。 很想很想。 月光依旧清亮如水，我们在海滩上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刨坑点火，点火自是张欣欣用法术完成，我就用道法做了几根签子实体化后下海去抓鱼做晚餐。我是一位道尊，抓几条鱼应该是不在话下，过去我也经常抓鱼，可是等到我下了水就发现在河里抓鱼和在海里抓鱼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十分钟下来我没有逮到一条鱼，还弄了一身沙子，气得我拿出惊月剑就对海里释放巨大剑气想要炸鱼。 张欣欣微笑看着我炸毛，等到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来摸我的头哄我。 抓鱼的过程是简单粗暴了些，结果却是还让人满意的。 我从沙滩上捡起几条巨大剑气炸飞的鱼，正要穿上时想起我之前都是吃大章鱼的触须，一条触须够吃几天，像这种鱼我好像没有处理过。我记得需要先刮掉鳞片然后开膛破肚把内脏拿出来对吧？糟糕了，我并没有烤鱼的经验，在欣姐姐面前丢人了。不，我在欣姐姐面前一直都是需要照顾和保护的小孩子，有什么好丢人的。 到最后还是张欣欣自己把几条鱼收拾了。 “欣姐姐，你是温柔的仙子，仙子居然也会杀鱼。” 张欣欣拿着签子淡然道：“雨点儿也许是对神仙那种虚无缥缈的存在有什么误解。也许，雨点儿听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天地以前很仁慈现在变得不仁，而是它始终都是这样——人也好鱼也好，都是平等的，都不会在神明眼里有任何区别。神明可以吃鱼，如果哪天心情不好了，吃人也不是不可以。” 我深表震惊：“原来所谓的神居然是会吃人的？” “君王们哪一个身上不是背着血海深仇的，雨点儿也是道家的，也见过多次厉鬼吃人了吧。” 这么一说确实是，我见过不少鬼吃人了，神明在这世界的投影也是鬼的形式，会吃人再正常不过。 我叹了口气小口咬着烤鱼，尽管缺少调味料只有盐，张欣欣的手艺也是可以的。 “欣姐姐，我们出门似乎忘了带调味料。” 张欣欣把签子又放回去，淡淡问：“雨点儿想要天然的还是人工的。” “能选择的话自然是天然的。不……欣姐姐，我们还是用人工的吧。你那一番话让我很害怕，我确实是想要更好的生活，但我希望这世界上的物种可以和谐相处，不是我想要调味料就杀一批动物现做。” 张欣欣点头，在虚空一点，空间的裂缝打开，我看到一个……冰箱。 红衣君王总是有我不理解的能力，拿出一台冰箱平平无奇并不值得惊讶。 冰箱里面甚至还有酒，是张欣欣自己酿的米酒，味道不重还挺甜，我就多喝了些，喝完过半小时睡意上来便钻进张欣欣怀里闭上眼，把脸贴在她温软的丰盈上感受那绵软和弹力，呼吸着清甜馨香的味道。张欣欣一定发现了我心怀不轨，她没有阻止我的试探而是抱着我任由我轻薄她，这样反而让我不好意思再有动作。 我终于发现了和张欣欣无法更进一步的根源所在。 她对我太过放任，会让我自发自觉约束自己的行为。 可是…… 我把脸埋在张欣欣温暖的山壑中。 好软好香，好想咬一口。 郑心雨，你不要总是心存一些龌龊的思想，张欣欣是高贵的女神，你不要老是对她……哎，我怎么又被按在地上了？ 奇怪，我为什么要用又？ “欣姐姐？” “雨点儿总是裹足不前，这样永远都只能维持在虚假的姐妹关系上。雨点儿，之前我说不会强迫你做选择，我以为用我对你的影响可以让你自觉来靠近我，最终完成我想要的爱的结合，现在看来是我走错了这步棋。不管过去多久，雨点儿都会保持理性，欲望也会被自己的理性所压制，我想要雨点儿的话就必须自己跨过这一步。” 什么叫跨过这一步？她可没少折腾我啊。 “欣姐姐，我不明白……唔……” 张欣欣吻上我的唇，她的手也覆上我的胸部，温柔的动作却让我的身子快速软下去，甚至让我努力挺胸将更多的温软送到她掌中任她玩弄。 “雨点儿明明也是这么配合，我以前却一直都以为雨点儿不爱我。” 一吻结束后张欣欣已经解开我的衬衫，我轻轻扬起唇角凝视她美得让人心惊的眼睛柔声道：“我爱你的。欣姐姐，不管是张欣欣还是霜月，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只是欣姐姐，你对我实在太好，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绝对纵容，这会让我害怕，让我不安，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我会踩到你的红线之内，你就不要我了……” “傻孩子。”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妹妹，我的孩子。我不会抛弃你。” “真的么啊？欣姐姐发过誓吗？” “那样的誓言早就有过，是雨点儿不信。” “因为我没有记住啊。” 张欣欣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掌握住我的丰盈，美目流转，巧笑倩兮。 “那雨点儿……就用身体记住吧。” 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等到再醒来时天空已是一轮高悬的烈日，我躺在张欣欣怀里身上沾了些沙子，肢体仍留下放纵之后的疲惫感，张欣欣的手臂轻巧收拢在我腰间，是母亲保护孩子的姿态。 比起寒露睡梦中手精确抓在我胸上要好太多。 她早已醒来，却仍抱着我和我一起躺在潮湿的沙地上。我想起优雅的仙子身子单薄不能受凉，忙从她怀中脱离，伸手把她拉起来。 “雨点儿，夜里的话，再对我说一次吧。” 张欣欣理着我散乱的发温柔道。 我点头：“我爱你。欣姐姐，虽然很过分……我爱你，可以一直都在我身边么。” “好。” 我伸出小指：“欣姐姐，我一直都做你的妻子，做不了妻子就做情人，做不了情人做女儿，要是连女儿都做不了，就做你的猫，这样可以吗？” “我希望雨点儿只是我的妻子。” 和她的小指勾到一起的刹那，我也终于走出自己划出的囚牢。 第351章 巨大的坏消息 和张欣欣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她太了解我，可以避开每一个让我不舒服的节点，我也很懂事地在她面前不提或少提寒露，每天在小世界里游山玩水累了就窝到一起休息，又像是姐妹又像是恋人。 寒露是我法律意义的姐姐，但寒露已经完成了从姐姐向恋人的转变，而张欣欣永远不会完成这个过程。并不是我在抗拒，是张欣欣自己不会让这个转变最终完成，因为她想要的是全部的我，想要我不只是作为她的妻子，还要是她的孩子。她希望我于她是妻子，是妹妹，是女儿，是朋友，是学生，希望我的关系网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愿意给我全部的爱并希望得到我同等回应。 又在海上玩了一天后，寒露出现在我们面前。 “首先老婆们，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我思索了一下道:“先说坏的。” “通天塔的建造停下来了。日本人投了卡莲，偷袭了琉球王国，消灭了为琉球王国提供保护的八千中俄联军。现在俄国的核导弹已经起飞，通天塔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我沉默了一分钟才问:“为什么要投靠皇帝？追求民族独立的话他们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追求民族独立……小雨居然真的信了。不过是政客的拙劣借口，之前的驻日美军是日本政府求着他们留下来的，不然在中俄超三国巨大军事压力面前只需要百分之一的军费开支维持一个自卫队，哪有那么好的事？日本一直都没成为过一等强国，一直不断投靠新主再背叛，我以为小雨会有心理准备。” 我想起和卡莲的赌约，脑壳痛。 “和卡莲的赌约我知道了，只要不离开小世界，卡莲也抓不走你。” 我叹了口气，见寒露面色沉静，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露姐姐，是不是还有更坏的消息。” “还真有。无论人类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实现光速航行，连亚光速都做不到。人类的能源仍然是化学能源，化学能源没有前途，不可能帮助人类离开地球探索深空。盘古号即便是用了数千灵魂作为燃料也只能加速到十五分之一光速，再想往上就需要君王级别用自身的能量去推动。” 张欣欣浅笑道:“好消息我也大概知道了。人类收集大量的同族灵魂作为航天器的燃料，盘古号最快加速到十五分之一光速意味着至少有一小部分人类可以逃出地球避免被皇帝一波带走。确实是个好消息。雨点儿，如果你仍然想要拯救人类，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摇头看着头上的天空小声说:“我的想法并不是走向深空而是双界避难，我在想如果我成为君王，是不是也可以创造出一个小世界来庇护被选择的人。如果君王的真面目意味着神，我找回君王力量的同时也得到了创造世界的权限吧？” “雨点儿还是先别找回君王权限，因为雨点儿不是全功能君王，并没有创世权限。” 我大失所望，不再提什么回归君王序列。 然后作为信奉公平公正的妹妹，我委婉表达希望寒露张欣欣去约会的意思，但她们都没有接受，说眼下没有那种闲工夫，白衣人的网一步步收紧，她们都要召集军队准备大规模战争。 张欣欣是白衣人的唯一继承人，因此她召集军队必然不是为了反抗白衣人而是要做别的事情，寒露调兵也是简单的支持张欣欣。实际上只要是张欣欣的决定她都是无脑支持，我都怀疑张欣欣想睡她的话她能三下五除二就给自己脱光送上去。 奇怪的是我对这种设想并不排斥，如果张欣欣对我提出那样的要求我也不会拒绝。 我欠的最多的就是张欣欣。 媚鬼以性为媒介吞噬能量强化自己并以此为荣，哪怕是红衣君王寒露也喜欢和人有暧昧并通过这种愉悦的方式慢慢升级，我这个想要忠于一人的媚鬼怎么看都是一个异类。 既然姐姐们不打算去约会，我也不催了。不得不说自从迈过第一步以来我整个人都好了很多，不用再考虑维持寒露张欣欣之间的平衡，夜里三人大被同眠被她们保护着感觉真的非常好。 尽管寒露想要有比较豪放的尝试，我和张欣欣并没有变态到三个人一起做.爱的地步，我们一起睡的时候是很纯洁的。自从我和张欣欣第二次发生关系以来已经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有第三次发生，我每天吸她们两个红衣君王的阴气不需要再那么麻烦用性获得力量，在这期间我和寒露都纯洁得很。 这天我又趴在寒露腿上揪着张欣欣的头发让她给我讲故事，我发现当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我更多的是扮演冷战夫妻起调和作用的女儿的角色，我对张欣欣说了自己的可笑想法，她笑着揉我的头然后又吻了我一分钟，让我叫她妈妈。 什么嘛。 哪有妈妈会玩女儿的胸部嘛。 我知道张欣欣对我有近乎于病态的独占欲，她愿意和寒露共享爱情的唯一原因仅仅是我割舍不掉寒露，她也没办法让我彻底遗忘掉另一位君王，不然她背刺寒露绝对是不带犹豫的。当然，如果没有我的存在，张欣欣是不会抗拒寒露的，她们原本就是契约夫妻，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分开了。 绯红女帝寒露，白色皇后张欣欣。 她们原本就是恋人。 张欣欣对寒露也绝不是她说的那样完全不爱，只是她对我的关注更多一些。 可能，我真的是她们的孩子吧。作为她们的女儿，和自己妈妈发生关系是不是不好……不，我是神明祝福的产物，并不是生物学角度的女儿，是神明拿元素硬拼起来，无中生有制造的东西，我的本质并不是人类，甚至连生物，进一步说，连魂都不一定算得上，即便叫她们妈妈也不影响我把她们压在下面好好爱。 至于绝大多数时候是我被她们要到哭着求饶，这只是意外，张欣欣身子虚我让着她，寒露是姐姐我尊老爱幼。哼。 “欣姐姐，露姐姐，如果你们两个的力量加在一起，可以抵挡白衣人吗。” 寒露大惊：“我们为什么要抵挡白衣人？我的城堡加上阿欣的临安加上我们共有的幽冥鬼校，再加上收编的银鹰王留下的一些部队，实际上如果现在地表世界还有可以对抗张牧的力量那就是我们了。可是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人类已经无药可救，张牧清洗世界是一件好事，大毁灭之后的人类会是思想道德品质很高的新人类，在神明的指引下他们会走上正确的道路。” 我不满问：“两位姐姐也是带有人类时期的记忆，就对人族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并不是。是阿欣提出了要让一小部分人留下来，让道德水平最高的一小撮人活下来。其他君王的计划里可是从来都没有让人类延续下去这个选项。” “欣姐姐，就算想要改造世界，起码也是要保留数百万人才行吧。对于分工越来越精确细碎的现代文明来说，人口基数是它可以维持现有水平的唯一决定因素，所以我们需要增加人口……露姐姐你不要看我的肚子！你又不能让我怀孕！” 寒露表情认真道：“我能的。” 我在寒露的柳腰间掐了一下，愤愤转向张欣欣：“欣姐姐你看她！” “其实……我也能的。” 我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张欣欣这个也能是能什么，一下子脸上发烫，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我那个温柔似水的欣姐姐吗？自从霜月的本体意识觉醒之后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快把那个温柔的张欣欣还给我呀！ 闹腾了好一会儿才休息，寒露一手抱我一手抱张欣欣，我们在她怀中又互相拥抱，这姿势也许很滑稽，但找不到更好地方法了。我是张欣欣死守的底线，为了让张欣欣不背叛革命，只好牺牲自己……嗯，这叫牺牲吗？如果这算是牺牲，愿意这么牺牲的人可是多得数不清啊。 第二日中午醒来，张欣欣告诉我很多事情。 包括信使的正确使用方法。 信使并不是一个新鲜职业，事实上在很久远的过去就已经有了幽冥信使存在，他们奔走在鬼物之间传递信息，净化鬼物的怨气，让鬼物放下或完成自己的执念步入轮回。 幽魂有沉重的怨气会变成厉鬼，大多数厉鬼会在沉冤昭雪大仇得报之后进入轮回，但走上修炼之路的厉鬼不会，他们会慢慢遗忘自己最初的坚持，遗忘自己所执着的东西，忘记执念的厉鬼是最强大的厉鬼，而一旦想起自己的执念所在，鬼就会不顾一切去完成那最初的执念，哪怕代价是完成之后原地轮回。 一般来说玄界遵循灵魂质量守恒，一个阴物只要不是被吞噬了，在灵体崩塌后是一定会进入轮回的，但红衣君王阴气无限理论上不会战败使得君王不能走这条路，那么就只剩下信使的和平净化。通过让君王回忆起自己遗忘的执念所在来净化红衣君王，这是阴司地府面对数百年藩镇割据无力讨伐诸王所做的方向调整。 如果我找到了寒露或者张欣欣的执念所在，无论我是否愿意，当那执念被释怀被完成后，她们都将消失。 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坏消息。 “雨点儿。还有一件事，张牧不知道你是我妹妹。” 我先是一愣，继而冷汗就下来了。 “张牧是你……是我们叔叔对不对？他的两个侄女乱伦他一定会棒打鸳鸯对不对？” “不要怕。到时候我就说你们都是我的老婆。” 张欣欣浅笑:“没想到小露这时候还有点用。” 第352章 梦之战 只要我不离开小世界，卡莲也还皇帝也好都不能带走我。我是这么笃信的，直到卡莲侵入到我的梦中。 长安城已经沦陷，卡莲的怪兽正在从北向南一路推进，按照这个速度全境陷落也不过是半年光景，中国还能依托辽远的国土阻挡半年，法德英早已覆灭，流亡冰岛。 卡莲依旧是一身黑色斗篷，看不见她的长相，她在我面前轻轻抬起手摸我的脸，我抓住她的手腕，感受她肌肤的细腻温软，她应该也是极美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害怕她，反而会对她有亲近感。 “人类，真的是错误吗。” 我如此问道。 “是的。所以我要借着皇帝的力量来结束这一切。米尔希创造的智慧种已经全面失控，人族在不断在其他智慧种赶尽杀绝，要维持智慧种的整体可控就只有消灭掉其中最恶劣的一支。在你们的成语里面有一个词叫做害群之马，消灭人类只是在清除毒瘤。” 我又问:“那么这是否有什么误会？人类是可以侍奉神明的，千百年来人一直在虔诚信仰着神明，为什么还要……” 卡莲抱过了我。 “姐姐。” 我轻声道:“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说人是无法被拯救的，人在最绝望的时候也不会放弃内讧，但是我想……再争取一次机会。就像之前的预案，朝向深空，让品德最高尚的极少部分人离开这世界活下去可以吗？通天塔已经行不通，我想了好久，只有送他们离开了。” 卡莲摸了摸我的头轻笑。 “那么，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些品德最好的人，如何确定是好的，即便真的是好的，又如何确定走向深空后他们能生存下去。越是险恶的环境越有利于歹毒的人性，好人在绝境中是活不下去的，活下去的坏人也只会招来神明的裁决。这世界已经没救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 我摇头苦笑。 “如果宝宝没有那些力量，是不是就不必考虑那么多。如果宝宝依旧是最弱的孩子，就可以心安理得不考虑那些遥远的未来。” 这声音！ 我看向身后的天空，一片黑云已经蔓延开来，将全部的阳光挡住，世界黯淡下来，我也终于看到了一身黑色的君王。 看不出性别，只有一身黑色像是盔甲的外表，似乎有头盔，连眼睛都不露出。在他的背后，血色披风轻轻摇荡。 那就是…… 皇帝…… 我深吸一口气向前伸出右手让惊月剑在掌心现出实体，皇帝在空中没有动，只是平静面向我，而我已经受到巨大的压力。 不可能赢。 逃跑。 逃跑。 逃跑。 心底已经在疯狂叫喊逃跑，我却没有迈开脚步，不是不想跑而是在恐惧之下身体已经僵硬，紧绷的肌肉痉挛让身体酸胀疼痛，两腿已经失去知觉，哪怕在努力放松身体也无济于事。 这是我第一次遭遇如此的恐惧。 皇帝仍然没有动，我的身体却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托起悬空，来到她面前。 “米尔希带了你那么久，连呼吸都没有学会吗。果然让孩子带孩子是不行的。” 他口中的米尔希是谁？让孩子带孩子，那么是我的姐姐吗？黑暗的公主？ “以后，在我身边。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跑了。” 身体可以动了。 我不知道皇帝对我做了什么，身体机能恢复后我居然一剑朝他刺了过去，等到剑撞在他身上事我才意识到我是在极度恐惧下做出的本能防卫。 皇帝的表情依旧不可见，惊月的剑尖刺在他身上连一个小小的痕迹都没能留下，但我的攻击无疑是激怒了他。 作为女儿居然向父母挥剑。 身体好重。 不是错觉，真的变得好重。像是一整座山压在身上，我全身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偏偏被强化加固的身体不会因此崩溃，只有承受巨大的痛苦。我眼前已经一片恍惚，黑色的人影也看不清了，但我依旧咬牙苦撑不愿认输。 我知道他不会杀我只是让我服软认错，继续做乖女儿，但我不愿。我不排斥作为君王的他作为长辈的他，但我不愿和他有超越那关系的进一步发展。 “宝宝。你很不聪明。这时候对我认错，不论你的内心怎么想，我都不会去探寻，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即使是如此，也要抗拒吗。“ 卡莲颤声为我求情:“陛下息怒，小公主灵体娇弱经不住您的重能量压迫，这样子会魂飞魄散的……“ “无妨。灵体碎了我再给她拼回去，会花很多时间，但我也没什么事要做。” 碎了再拼回去，这是人话？ 扛不住了。 惊月迅速接管身体，那股压力消去，皇帝在空中负手而立似乎是很有兴趣看向我。 “是惊月啊。投靠人族又作为背叛的利刃向我挥剑吗。” 我擦去嘴角的一缕血浅笑:“现在的惊月已经不是您的第三方面军司令官了，我只是郑心雨的灵装而已。嘛，这孩子的心和我居然高度关联，看来我们有着共同的价值取向。我知道我不是您的对手，但至少我可以为火神的到来争取时间。” 皇帝平静道:“我不还手。你只管进攻，只要让我活动一步就算你赢，我便不再要求你回来。” 我点头:“如此甚好，还请陛下落地一战。” 他落地时的重能量波动使得地面下沉出现一个半径一公里近似于平底锅样子的坑，随后黑暗的君王站在坑的中心，泥土被重能量压得极为紧密坚硬如铁。 因为对方承诺不还击不躲避，我只需要正面砍过去就好。 惊月的巨大剑光流在三秒内形成，我对皇帝全力打出自己最强的输出技能，他只是站在原地连手都没有抬一下，剑光流将他吞没进去，连让他身形颤抖一下都没能做到。 这是我经历过最让人绝望的对手。 “这就是盔甲的防御吗。” 皇帝摇头道:“不要把自己攻击力过低甩锅给我穿了盔甲。我真穿了盔甲不用跟你废话，气息外放都能碾碎你的魂魄。这只是我的常态，你若是觉得这一身黑看起来很有防御效果，我也可以让外表看起来像一根一折就断的筷子，实际上是没有区别的。” 我深吸一口气第二道剑光流又打出去，皇帝依旧是脸接大招纹丝不动，我却因为短时间连续释放最高输出有点呼吸急促。 “陛下，请释放您的阴气共享，我要继续砍。” “真是个不乖的孩子。” 他真的释放了阴气共享让我可以吸他的阴气回复，我就一边以他的阴气回复能源一边对他挥出巨大剑光流，就这么砍了整整四个小时也没能让他身上留下小一点痕迹或者让他后退一毫米。 我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小公主。我尽力了。陛下和我们远不在同一世界，要对抗神只能让其他的神来做这事。小公主，其实做黑暗皇妃也挺好。” 我收回身体的控制权，无奈看向一步未动的暗之君王:“亲爱的皇帝陛下，可以谈判嘛？” “宝宝。你现在并没有谈判的筹码。” “我是您的孩子。” “所以我要带你回去。” 我摇了摇头，跪坐在地上看着五十米外的皇帝。 “如果我的恋人可以同时受到您的保护，我可以不再离开您。现在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我希望至少留下一点点人类的火种，对于您来说这并不困难，只要您借给我一点点力量，我可以建造小世界把那火种保留下来，就像是在卧室养了一缸鱼，这种小事对于您不困难。” “那么宝宝，为什么会认为我允许自己两个孩子乱伦呢。” 我一时语塞，十秒后才反驳道:“你这做妈妈的不也是想对自己的两个女儿……” “如果你们可以不跑，可以在我身边，我接受你们只做女儿。至于你们之间发生什么，我并不愿干涉。” 我点头。 这已经是我可以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打的话我不可能赢他，现在只是空手无甲的黑暗君王就已经让我体会到最浓重的绝望，而他还有血色披风黑暗盔甲，还有开天剑封天锁，武力对抗没有任何希望。 “那么，跟我走。” 皇帝向我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乖巧起身向他走去。 要么我跟他走，要么他抓我走，还是我自己走好看一点。 “老黑，好久不见了。你要把我张家的媳妇带去哪里？” 我惊喜抬头。 测方的山上，一道白影傲然屹立。 他全身如同裹在一块巨大塑料布中，脸上光滑没有五官。 白衣人。 “是张牧啊。有几千年没见过了吧。” 白衣人在我身边落下，抓住我的手腕。 “想要抢我张家的媳妇，还得问我答不答应。” 皇帝身后打开异次元的通道，又有两个看起来就很强的家伙出现了。 “陛下！我们来晚了……” “你们来也没用。在一边，别被余波伤到了，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家伙。” 皇帝如此对卡莲和另外两个手下说。 张牧也放开我:“找片地把惊月剑插那里，躲在惊月的结界里面，不然……会死的。” 我哪里还敢说话，用惊月的超加速一口气跑出五十公里后才敢打开防护结界。 地面猛地一震，整座山都崩塌破碎，无数山石飞上高空像是机枪一样朝着某个方向射击。 天空一片金黄的真气形成狂怒的海浪，和山地碎片的浪潮整年相撞。 空间出现丝丝的裂痕，而后裂痕慢慢扩大。 脚下的地面在空间的震荡下出现水一样的波纹，震荡数秒形成楼梯一般的阶梯。 天空，大地，都在摇晃。 是皇帝和白衣人。 或者说……秋意遥和张牧。 他们……好强。 第353章 张欣欣的请求 交战双方并没有使用灵装，只是基本功对抗，即便如此已经造成了一定范围内的空间震荡。白衣人说他是和巅峰寒露五五开的，但现在看来恐怕寒露不是他的对手，寒露在面对秋意遥的时候是露怯的，她并不认为自己打得过秋意遥。 暗之君王不断破坏地形将山地炸成碎块，用那些碎石打出恐怖的螺旋气流，白衣人则是以凌厉的金色真气将石块碾成粉末，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级别的战斗，居然可以在三秒内将整座山打碎并控制利用那些碎块做武器。 地面又剧烈颤抖一下，山峰悬浮起来。 不，是白衣人他……假的吧？！ 白衣人举起了一座山！ 他举起一座山像是一个人挥舞板砖一样朝皇帝砸过去，皇帝举起右手，一片阴云在她上空出现，黑红色雷光自云间传递到她手上，伴随着她向前展开右手的动作，黑红色雷光也闪射而出，和白衣人挥过去的山峰撞在一起，两秒内就将山炸成了粉末。 白衣人跃上天空，白光在他手中跳动，继而化为千丈冰牢将皇帝冻结在地面上。 他手中终于出现一把纯白的长剑，那应该就是他的灵装雪梦，可以制造绝对幻术的恐怖存在。 皇帝也向上摊平右手，彩色华光中扭曲的利刃现形。 “能让陛下拿出开天剑，那真的是张牧。大唐天师的弟弟，地球上现今最强大的存在。” 卡莲身体颤抖，皇帝的另一位手下扶住她疑惑问:“参谋，我怎么感觉有谁在暗中观察我们？” 我立刻中断了视野能力的观察。 皇帝和白衣人的对抗不了了之，很快白衣人就找到我，拎着我的后领像是拎一只小动物一样拎回了家。 嗯，是拎回了他自己家。 白衣人以绑架我就可以让张欣欣不站在他的敌对立场为理由将我放在他遗忘者之地的宫殿，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进入遗忘者之地的统治中枢区域，一进门见到的就是林原奈美的扑克脸，然后是遗忘者之地的骑士们。 我住在了张欣欣的寝宫，睡在张欣欣床上。被子上似乎还留有她的味道，我用被子蒙住脸想象它曾经贴在张欣欣身上，张欣欣是不是有可能会裸睡，越想越激动，激动完了就谴责自己怎么可以像个变态。 接下来我度过了试图逃走的一个星期，白衣人不让我乱跑，现在我能跟林原奈美打个有来有回了每天就跟阻止我跑路的林原奈美打架，第三个星期我已经可以压制住她了，就在我已经把目标从逃跑变成击败林原奈美再逃跑时，张欣欣来到了遗忘者之地，白衣人把她带到我正在和林原奈美打滚的宫殿里。 “看来雨点儿和林原奈美玩得很愉快。” 张欣欣含笑温和笑着，我立刻跳起来向她扑过去：“哪有！都是林原她拦着我不让我跑！欣姐姐我好想你！” “哦？是真的想我吗？还是见到我了才想我？雨点儿不是跟林原玩得很开心，乐不思欣吗。” “我错了呜呜呜欣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 接下来张欣欣带着我和白衣人谈判。 白衣人讲明他的计划就是抢在皇帝降临之前给地表世界带来巨大灾难，由于他是人，他制造大灾难会把天道逼出来，到时候他就可以窥见天道的真相，知晓自己一直以来追寻的天道本源究竟是什么东西，张欣欣被他要求继续做遗忘者之地的公主和继承人，等到他离开了遗忘者之地，这遗忘者之地就是幸存人族的避难所。 张欣欣看看我又看看白衣人。 “前辈……” “叫叔叔。” “叔叔，欣欣有一个请求……” “欣欣。就算是你，想要阻挡我探索天道也是不行的。” 白衣人的声音蓦地变冷，他庞大的气势倾泻下来，我身下的椅子忽而破碎，幸好张欣欣一手拉住我才没让我坐到碎片上把屁股刺穿。 “叔叔，我的请求无关天道。这是关于我个人感情的请求。” 白衣人道：“说。” 张欣欣眉眼之间有一抹难言的情绪，她把我拉进怀里，让我坐在她腿上：“叔叔……我其实……我是遗忘者之地的下一任君主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立后？” 白衣人点头。 张欣欣为难道：“我是想……我可不可以有两个皇后？我……我其实有两个老婆……” 我知道她说的两个老婆另一个指的是寒露，当下心生一股暖意。张欣欣在我和寒露之间是一定会选择我的，但她并不一定是完全不爱寒露的，之前我有过想法，既然张欣欣可以用阴气来影响我，而我也是红衣君王，那么是不是其实红衣君王之间也可以互相影响，再退一步就是，其实媚鬼可以用自己的阴气反过来让其他的大鬼爱上她。我是媚鬼，寒露也是，既然我可以用阴气诱导别的鬼物对我产生越来越强烈的感情依赖，远比我强大的寒露也可以。 我赌赢了。 白衣人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想娶两个老婆就娶，这种小事没有要跟我讲。” 张欣欣问：“叔叔就不问另一个老婆是谁吗？” “那不重要。你就是有本事把老黑弄过来做上门女婿我都不介意。只要不干涉我探寻天道秘密，其他的你做什么都没关系。你们先在这玩，我让林原奈美带你们四处看看。” 张欣欣摇头含笑道：“叔叔。我想要自己带着雨点儿玩，林原还是叔叔自己带走吧。她是个很美的女人，但也正因如此我不能让她在我们身边，不然不知道这个花心老婆会怎么想呢。” 我气得在张欣欣的锁骨上啃了一口。 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是花心老婆了。 哎，好甜。 再来一口。 白衣人眼见我们的互动，他大笑起身：“看来我这个老头子还是得出去看看军队训练的情况，就不耽误小两口亲热了。欣欣，你两个老婆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另一个是金陵的寒露吧？我先说好，你要娶两个没问题，但必须是寒露嫁给你而不是反过来。还有，生的孩子必须姓张。” 张欣欣点头：“我知道了。” 白衣人这么好说话是我没想到的，他走了之后我刚想问张欣欣为什么叔叔这么好脾气，不料张欣欣把我按在地上咬了好几口。 我的欣姐姐怎么会是这么小心眼的女人啊。 我捂着被咬出牙印的锁骨欲哭无泪。 “欣姐姐，别咬我锁骨了，我们谈点正经的。” “小雨想要欣姐姐咬哪里呢。” 我的脸一下子红透了，糯糯地讲不出话来。 她太会了。 所以为什么我的姐姐们都是看起来无比正经，实际上这么会撩啊。每次我都会被张欣欣逗得脸红心跳，这到底是谁才是媚鬼啊，不是说释放无法抗拒的信息素是媚鬼独特能力吗。还是说，其实我只是深爱张欣欣，所以才会把她的所有举动都视为诱导？ “雨点儿想要说的，是寒露的事吧。这个不要担心，我们是没有问题的，张牧不久之后发动最后的战役，打赢了他就会成为神，打输了也不会再回来了，不管战争怎么样，遗忘者之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即张牧不会再回来，我们将成为这里不可动摇的统治者，到时候孩子姓什么都没关系了。虽然我还是想要我们的孩子姓张……” 我揪着她的一缕长发浅笑：“如果我真的生了欣姐姐的孩子，姓张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我其实也是姓张的没错吧。欣姐姐，只是我想了一件事觉得自己好亏哦……” “我也会生下雨点儿的孩子哦。” 我心下掀起一片怒卷齐天的浪涛。 “欣姐姐……我……” 无言以对，只能紧抱住她。 这就是张欣欣宁愿牺牲战斗力也要维持着这个身体的原因吗。她早先说过这个身体无限接近于真人，很脆弱但是几乎具有人类的所有功能，包括怀孕产子的功能。 她一开始就在为我们的未来做长足的准备。 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过了十分钟我才从张欣欣怀中抬头问：“那么露姐姐她……” 张欣欣做出苦恼的表情。 “雨点儿是我们弄丢了的孩子，本该姓张的雨点儿跟了郑家的姓，所以雨点儿改回张姓好不好？这样的话我们张姓的女儿就有四个，郑姓的孩子两个，我们有优势。如果雨点儿姓郑，我们的孩子就会有四个姓郑，张家就亏了。” “所以现在根本不是算这种账的时候吧！” “不要。这件事很重要。” “我改回张姓的话叔叔一定会棒打鸳鸯的吧！”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吃亏。” 这是张欣欣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示出她娇蛮任性的一面。 我强忍着笑温柔抚摸她的头，像是她哄我一样。 “那折中一下，不如我改姓秋？这样谁都不亏了，而且我们本来就可以视为她的孩子。” “哎？为什么是我们？” 第354章 白衣人的告别 白衣人把我和张欣欣关在遗忘者之地一个月后，终于决定带我们去地表时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返回地表世界意味着战争的到来——卡莲的军队还在地表和人类作战，如果天外入侵消灭了人类，白衣人探寻天道根源的愿望就要落空，因此他必须抢在皇帝之前发动最大规模的战役。 我和张欣欣一左一右在白衣人身后分立，白衣人挥手就制造出巨大真气漩涡清除了好几千怪物，卡莲抬头看到是他居然立刻在雾气中消失，她的军队也回归成沙土和岩石的状态。 “我是遗忘者之地的君王。现在我对全球广播，我将在关岛降临，地表人类你们有二十四小时去集中你们的战力，二十四小时后遗忘者之地将从关岛上空的双界展开全面入侵。” 发出通告后白衣人打了个响指，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出现在他面前，他握住金剑向下挥出，巨大剑光流将一座城市吞没。 “叔叔……这……” 张欣欣看了一眼下面被完全抹平的地方，似乎是想要阻止白衣人的破坏，但白衣人出手太快，她也无从拦截。在一剑湮灭一座城市后，白衣人抬手在虚空一点，打开通往遗忘者之地的次元裂缝，带我们回去宫殿。 随后白衣人召开了最后的圆桌骑士会议，由于第一骑士齐安然的失去，那个位置给我坐了。我自知战斗力连第三骑士都不如，在他们开会的时候也不敢说话，张欣欣倒是站在白衣人身边像个乖巧的女秘书，直到白衣人起身让她坐在那位置。 “我这一次走了可能就回不来了，以后遗忘者之地的君王就是欣欣了。现在由于骑士的空缺，我不得不亲自上场，但骑士不能全部带走，所以，第六，第九，第十二，三骑留下作为遗忘者之地的骨架，支持欣欣在遗忘者之地的君位。” 第十二骑士是一个五大三粗留着脏辫的黑人小伙，他笑着对白衣人一躬身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九骑士是一个很老看上去都快要走不动的老头子，他也是面无表情对张欣欣鞠躬。 第六骑士司马琴站起来却是直视张欣欣:“就算是陛下的命令，我也不服这个女人。我会服从陛下的命令，但我会有自己的决断。” “你很有个性哦。很精神，这是好事。希望以后的遗忘者之地建设工作，可以得到你的鼎力支持。” 张欣欣并不生气，林原奈美却斥道:“司马琴，你怎么对储君说话呢？” “怎么？你心疼了？” 林原奈美道:“我等皆为臣子，断不可……” “别把我跟你这种怂人混为一谈。地表世界的战役我不参加，这个会议我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各位，告辞了。” 司马琴转身就走，张欣欣浅笑道:“六骑小姐，请坐下来，陛下还没有说散会呢。” 司马琴大怒:“你这婊……” 张欣欣仍然保持温和的笑容，她强大的阴气却突然间倾泻下来，司马琴脸色大变，她努力想要站直身体但在张欣欣的阴气压迫下还是被压弯了腰，即便是想要对抗也是无用，阴气将她压倒在地上，她的膝盖在地上撞出了血。 遗忘者之地厉鬼的钢皮居然会在这阴气之下犹如纸糊。 骑士们饶有兴致观望，司马琴想要争一口气，咬着牙用双手支撑地面保持跪着的姿势，但阴气压迫很快就让她身下的地面沉降下去。司马琴扛了一分钟就趴倒在地上，阴气迫力仍然不减将她继续向地中压去，当司马琴的脸埋进地中时她手舞足蹈挣扎，但并没有作用，照这么下去不到五分钟她就会被张欣欣仅仅用阴气外放压得魂飞魄散。 那股阴气突然消失，司马琴从地中抬头大口呼吸，她漂亮的脸上已经泪水遍布，额头和左脸都留下了流血的伤口。 “坐下来吧，六骑小姐。” 张欣欣仍然在笑，司马琴不敢再不服，缩手缩脚在原处坐了，张欣欣又释放她的阴气为司马琴疗伤。 “就算是最弱君王也还是君王，这话果然不错。” 第二骑士，一位强壮得像头熊的男人用嘲弄的语气道:“不过是第六，居然敢挑衅君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水平。” 林原奈美道:“卡伊你也别说话了，陛下在这里轮不到我们教训人。” 白衣人端起茶杯道:“司马琴，我知道你不服。欣欣用阴气外放都能击溃你，但你觉得她是因为有君王的无限阴气才能碾压你。实际上天才换个环境换个赛道也是天才，被她碾压你还真没什么能不服的。嗯，林原，为了遗忘者之地以后的建设，你也留下来吧，遗忘者之地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林原奈美躬身道:“是。” 作战会议结束后白衣人带参战骑士先离开，林原奈美拖着心有余悸的司马琴离开会场，另外两骑也各自回去，我看看张欣欣，思索了一分钟才问她是否看好这场战役，白衣人能不能赢。 张欣欣想也不想就回答白衣人必败。他的目的是探寻天道根源本质不是打赢战争统治世界，而且地表世界也有大道尊能够和他抗衡。我知道她说的是美国大道尊乔，说实话我还是挺希望乔可以活下来的。哎，说是活下来，其实她已经是鬼了呢。 “怎么，心疼你的美国老公了？” 我摇头道:“她是个好人，我不希望她死，但不要说得我们发生了什么一样。我被绑架到华盛顿的日子可是尽最大努力并且成功阻止她侵犯我，我可是很纯洁的……” “雨点儿的纯洁，是为了寒露吗。” 她好酸。 我摇头轻笑。 “不是为了露姐姐。不只是为了露姐姐。因为……我当时想着，做.爱的话，是不能和你们之外的人的，我……” 张欣欣以莹白的手指挡在我的唇上。 “我就自己把那个们过滤掉，雨点儿的身子是属于我的。” “是的。我是属于欣姐姐的。” 张欣欣这才满意，抱着我揉了好一会儿才说白衣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为了抵御皇帝入侵我们需要加强战斗力，她正在研究打破深湖陵墓解放力量的方法。原本银鹰王可以跟皇帝打可惜现在没有了，美国大道尊也能跟皇帝打现在看基本上是要跟白衣人一换一了，地表没有人挡得住皇帝，必须早做打算。 “我还是太弱了。” “雨点儿在两年的时间里从什么都不会的孩子成长到第六骑士水平，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雨点儿还有升级的空间并且很大，如果皇帝不穿盔甲不拿剑的话还是有希望战胜她的。其实输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跑路的。” 我叹了口气又问:“那么欣姐姐，皇帝她有什么弱点？她怕什么？或者什么属性的攻击效果会更好？”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光属性最好，火属性次之。毕竟，她的正式称谓是黑暗皇帝嘛。这场游戏最后的敌人，黑暗之王们。” 我立刻就捕捉到张欣欣话里的关键词。 “黑暗之王们。也就是说，黑暗的王者不只有一个对吗？是邪神嘛？那么与之相对的，欣姐姐是正神对吗？” 张欣欣浅笑。 “神明本身不存在正义和邪恶。如果以人类视角做出判断，所有的神都是恶。阴司地府的冥帝应该是秩序中立，其他基本上都是秩序邪恶，银鹰王算混乱邪恶。” “我总感觉欣姐姐是秩序善的领袖。” 我将脸埋在张欣欣的丰盈之间，贪婪呼吸她的幽香，张欣欣也温柔抱着我让我可以更好地做小动作。她太温柔了，很多时候明明是暧昧的场景，硬是被她变成了妈妈哄女儿玩。 所以皇帝的目标原本是她对吗。我从一开始就不要是黑暗皇后的人选，哪怕皇帝要对自己女儿下手我也只是妃，被认可的正宫只有她。 “欣姐姐。我不要你做我小妈。” 张欣欣揉着我的头温声道:“小可爱胡说些什么呢。对抗皇帝的战争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路。外面的战争几天就能打完，然后一部分人朝向深空跑路，一部分人往双界跑路，剩下的就是面对皇帝的主力了。地表世界除了最强的美国大道尊会和张牧同归于尽之外，损失不会很大，倒是阴司地府会伤筋动骨。” 因为白衣人挑战天道，而阴司地府六道轮回是维护天道的，等于说白衣人的根本敌人不是地表人族而是阴司地府。在冥帝不能离开阴间的局面下，白衣人只能由乔去一换一，剩下的骑士们自有阎王们对付。 张欣欣还说遗忘者之地鬼难以脱离，所以就不让寒露来了，等过几天战争打完了再出去，之后就是准备去深湖陵墓，解放那个力量。 深湖陵墓的大唐天师连残魂都不一定有了，我不看好能解放什么力量，要说有力量也不是张天师而是陵墓里面的各种宝贝。我手里的倚天剑就是大唐天师随手给的，这级别的武器法宝在墓里有不少，如果能拿出来一大批，我们的抵抗力量确实是可以极大地加强。 但我怀疑张欣欣说不让寒露过来最大的动机还是需要尽可能独占我。当我软在她怀里时这种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 不过，不重要了。我和寒露那么长时间，张欣欣对我的爱并不比寒露少，会想要独占我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还好她们是女鬼，不然我怕是至少生了两个鬼娃娃了吧。 鬼娃娃，似乎，还挺……有趣？ 第355章 时间回溯的可能 白衣人真的一去不回，三天后我得到了林原奈美传过来的白衣人阵亡的消息——和张欣欣预料一样，他和人族最后的大道尊，乔·凯南同归于尽。在死前天道的光辉照到他身上，他露出了笑容，也许是终于知晓了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着的天道根源是什么，也算是死得其所。我得说我其实是很羡慕白衣人的，他是一个贯彻自己理想，最终也为理想而死的人。 我以为我们会在白衣人阵亡后迎来一个喘息的机会。 我错了。 皇帝不断将怪兽投放到地表之上，由于皇帝的目标是摧毁人类，阴司地府对此不会干预，人族唯有独自面对黑暗。在皇帝亲临之前，卡莲和韩诗婵打了一场，战斗没有结果，但从韩诗婵的表情来看显然不太妙。 她不说我也不敢问，倒是寒露告诉我那场战斗没有分出胜负，但卡莲在皇帝那边是参谋长，不属于正面作战序列的，排名的话去掉皇帝她也进不去前五，而韩诗婵已经是地表人族的最强战斗力了。至于其他的大鬼道尊，他们完全靠不住。 即便是以最快速度量产道士也无法抵御皇帝入侵。 在这期间我一直想办法获得更多的信息，比如黑暗之王们的相关材料。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从张欣欣口中，她说黑暗之王们而不是黑暗之王，可见皇帝不是唯一的邪神，只是邪神里面最强大的那个。如果再套用张欣欣那所有神都是恶的理论，黑暗之王们也许是包含其他的红衣君王，甚至是包含我自己的。 “欣姐姐。我们去深湖陵墓吧？去找祖先给我们留下的好东西，说不定法宝叠的多了就可以战胜皇帝了。” 张欣欣这次没有否决我的提案，还贴心地带我离开遗忘者之地和寒露见面，然后一起商量去湖底的事。 寒露和上次见到没什么变化，鬼的时间是停止的，从死亡的那一刻它们就不会再衰老——当然也不会再成长，幼时死去的人永远都会保留着那模样，直到转世轮回。 我扑入寒露怀中，当着张欣欣的面被她吻了两分钟，回头看看张欣欣似乎气场不太对劲，于是我赶紧主动亲吻张欣欣避免她们打起来。张欣欣承认她也是寒露的老婆，但她不可能对寒露主动，寒露还不去吻她，等什么呢。 “姐姐们要不要也亲一下？” “我想暂时还不用。” “欣欣需要适应一下。” 我一手拉着寒露一手拉着张欣欣小声说:“现在我们要去做正事做大事，你们到了深湖陵墓底下可不要搞事情啊。大唐天师的残余能量也有中等红衣君王水平，欣姐姐是最弱君王，露姐姐现在也是一直没有恢复，就算是两位君王到陵墓之内也不安全，所以两位姐姐一定要团结。” “知道了小雨。我们会团结的。” “下面我来讲一讲地表世界的情况吧。白衣人输了，遗忘者之地出击的骑士基本上全军覆没，有只媚鬼重伤削弱暂时失去鬼的力量成为一个不会腐烂的活尸，然后就赖在临安指挥官张磊家里不走了。嗯，这个不重要，我再来讲一件有趣的事——小雨对时间倒流怎么看？” 我吃了一惊。 “即便是红衣君王，也不可能让时间……等等……我……” 我想起在白水村那倒转的钟表指针。 时间倒流是可行的。虽然不会在记忆上实现倒流，在物理上的倒流似乎是不难做到。翠翠是水鬼，她都可以做到逆转时间，皇帝也一定可以。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时间倒流只对物理单位有效，不会无效化记忆，她给我倒流回去也改变不了我想要保护身边世界的心啊。 “如果我们可以打败皇帝，就可以，至少有机会可以把整体时间倒流。记忆的保留只对道君及以上级别有用，道尊才能保留全部的记忆，这是大范围的时光逆转，因此需要所有棋手的一致通过。在银鹰王弃权，凯南退出的眼下，只要我们达成六票的全票通过就可以倒退此世的时间，回到战争开始之前。遗憾的是这六票包含皇帝的投票权，皇帝必定反对整体时光倒退，所以我们需要打倒皇帝。” 张欣欣这么解释，我想了一下道:“就是说，回档对吗？已知的三位棋手是两位姐姐，秋姐姐，我猜还有个丽娜。就算打倒了皇帝，把她踢出回档投票，丽娜也不是我们能过的吧。姐姐们，干脆我们直接跑路行吗？” “不行的。皇帝会追赶妻女到宇宙的尽头的。” “寒露。我真的被捉了去，你就别想再靠近我了。” 我见势不妙赶紧给她们降温:“姐姐们，我说真的啊，先不谈这个时间回溯的事情，能不能再给我训练一下，我觉得我还能变得更强。上次在梦里，我都上惊月附体了，用皇帝分享的阴气对她砍了好几个小时，连人家一根头发都没砍掉。姐姐们，我这水平恐怕是哪怕在床上都揪不掉君王一根头发的。” 张欣欣浅笑道:“这就是术业有专攻了。暗之君王，顾名思义就是黑暗属性，要用光属性和火属性才能打出有效伤害。属性克制这方面雨点儿欠缺很多，从明天开始我就教雨点儿光属性附加，以及光系法术。” 她们的话题被我转移到了训练上面，由于湖底陵墓存在中等君王级别的大唐天师残魂，张欣欣认为我们需要在地表世界进行一波加强才能下去，不然可能会翻车，对此寒露表示认可。 白衣人消亡后，皇帝的攻击暂时停止，大功率太空望远镜可以观测到有一团暗色的火焰正以光速来袭，预计三个月到达地球。在那一团焰火之外还环绕着无数小飞行器，它们就像是环绕恒星运转的行星群。 皇帝的第一舰队正在抵达。 如果我们用一个月的时间强化自身，一个月的时间获取深湖陵墓之下的宝物，一个月的时间掌握法宝，也许就可以对皇帝造成她不愿承受的伤害。话虽如此，寒露的表述还是让我很介意——皇帝会追赶妻女到世界的尽头，所以张欣欣是妻，我是女？皇帝应该是有两个孩子的，我是小的，大的是谁？寒露？看着完全不像啊，如果是她，为什么秋意遥那么反感她？ 秋意遥对张欣欣的喜欢是可以看出来的，张欣欣是黑暗皇后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如果我不知道她是我妈妈，和张欣欣一起做她的女人我并不是不能接受——打不过还跑不掉，不接受也没得选。但现在，我知道了秋意遥无论如何不会杀我，就可以蹬鼻子上脸铆足了劲作了。 寒露和张欣欣拿出一盘国象棋要用一局棋决定下到陵墓用谁的阵型，我看她们还要玩很久干脆自己先跑出去，现在外面到处是重建城市的施工队，几乎所有闲人都动员起来，我这个最闲的人不好意思光看着，也用我的法力帮着施工队抬起巨大水泥楼板当个人形起重机用，竟然意外地比机械起重机利索好多。 接下来就是政府一个个说服那些玄界大佬去帮忙清除废墟重建城市，一个道尊一次性可以用法力搬二十块水泥楼板，并且道尊用双手控制下落的点，比起重机强太多了。 我这是又发现了神奇的法力用途呢。 在外面搬了半天重物，傍晚回家见姐姐们。 张欣欣和寒露已经睡下，她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寒露抓着张欣欣的一只手，张欣欣并没有表现抗拒。 她们原本就是恋人。因为我的出现让张欣欣发现她最爱的是我，因此红女皇和白皇后的联姻无法持续，而我知道如果我不存在，她们的婚姻将坚不可摧。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尽量不惊动她们躺到床上，尽管已经最大努力保持不出声，还是惊醒了两位姐姐。 “雨点儿。” “老婆。我回来了。” 寒露一手搂过我的腰，另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轻笑:“对着阿欣叫老婆，我不接受。” “你也是老婆呀。” 在她们面前，我实际上更多的是作为孩子的角色，而非是恋人的角色。如果不是做.爱时她们每次都把我折腾哭，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她们的女儿。张欣欣说着更爱我，但张欣欣真的不是把我当做女儿吗。 我知道张欣欣无论如何都不会害我，我确信对她来说我是唯一不能舍弃的存在，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就这一点我很佩服秋意遥和寒露。她们似乎没有女人千回百转的心思，有什么说什么，不服就打，用武力决定一切。从这种意义上讲，实际上秋意遥和寒露已经不再算是人了吧——她们的思维不是利益导向，无需考虑久远的以后，有仇就报，立刻就报。 我被她们抱着入睡，寒露的手和张欣欣的手十指相扣一起收拢在我的腰上腹间，这是我渴望的两个都不失去的终极结局。 如果……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止就好了。 第355章 我想静静 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很适合谈恋爱的人。我做不到将全部的注意力用于恋爱，总是想找点事做，每天睡懒觉到九点多起床出去带一群道士帮助清理废墟和盖房子，下午对着剑谱练习剑术和属性能量附加，和两位姐姐闹归闹还没有真正做恋人该做的事。 张欣欣教我的法术我得在实战中练习，并且实战不能是跟张欣欣练习。和她练习的话我并不能得到多少锻炼，张欣欣不会真的攻击我，要在皇帝来临之前快速升级必须多次经历死亡边缘的挣扎才行。这也是我在同段位里面升级最快的原因所在，我实际上死了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是靠着惊月剑的生命保障丝血苟住，靠天量的回命水硬灌下来得到这个段位。 感觉我像是个超低配版本赛亚人，每次从死亡边缘回来实力都会有所提高。仔细一想这也是应该的吧，毕竟都死亡边缘了，再不变强就真的死了。我需要一个可以把我逼入死亡边缘，可以让我觉察到有真实的生存危机的对手。 所以我选择和林原奈美对战。 我现在的身份是遗忘者之地的妃子，张欣欣是遗忘者之地君王，作为她下属的林原奈美被我要求认真陪我打，她也终于展示出其真正的实力。秋意遥说得不错，我确实是脑子不清醒才会产生那时候就能战胜林原奈美的错觉，明明是第四骑士的她却强大得远超我的预期，即便是没有刀剑解放也能跟用出了惊月能力的我旗鼓相当。 超加速已经在使用了还只是能跟林原奈美相持，她的基础攻防速都高得不像话，只要打中我必定能对我造成重伤，我全靠高机动躲避。 “那么，给我看看吧，林原姐姐，你的，刀剑解放。” 遗忘者之地的鬼物会把灵核的一部分割裂出去成为刀剑，当刀剑解放后回归其作为鬼的真正姿态，也找回全部的力量。林原奈美一直都是用初始形态示人，凭我现在的水平要逼出她的刀剑解放形态很难，所以只好用这种行政命令来让她使用真正的力量。我想要看看，这种力量我是不是真的就无法触及。 一直以来我都是被保护的角色，但是偶尔，我也想要保护其他人。 “恕难从命。” “是怕一不小心就把我打死了吗。” 林原奈美不解释，我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迟疑了数秒看向一边站着的司马琴：“林原小姐，如果你的刀剑解放远超出我的应对范围，那么司马琴呢？她是第六你是第四，差距应该不小吧？我已经几乎用了所有的能力才对常态的林原小姐小优，而司马琴常态的话是明显被我压制的，想来她刀剑解放我也不是不能对付。” 司马琴被我一激就跳了出来：“既然想打那我奉陪！” “司马琴，你不解放刀剑吗？我给你刀剑解放的时间哦。我也想看看，你们遗忘者之地大鬼的水平，以及我……” “你在说什么啊！不会以为能压制住我的常态就能打赢我真实姿态吧！既然想看，就让你看看好了！撕碎他吧·苍原虎！” 阴气剧烈滚动，司马琴在苍蓝色的阴气旋涡中解放了她的刀剑，她的头发变成浓重蓝色，手腕上也出现几条蓝色纹路，看上去像是一只精神满满的猛虎。我是遗忘者之地的妃子，说实话我对本该很熟悉的骑士们几乎是一无所知，而这些家伙对我的资料倒是很了解，刚开始作战我就处于一种信息单向透明的不利环境中，好在我的速度够快可以放风筝拖时间，只要让我拖到适应了司马琴的强度的时候，我就可以击败她。 什么？ 居然速度比我更快？ 猛虎的利爪已经来到眼前，无法躲避的局面下我不得不举剑硬接，司马琴这一爪子力量极大把我拍飞出去，我用真气在天空中设置了一道一次性的网止住自己倒飞的过程，在剑刃上附加自己的纯白色真气和司马琴以攻击对应攻击。我得老实说现在的她给我极大的压力，我并不认为自己打得赢，而且我并不认为司马琴会真心觉得我是遗忘者之地妃子她应该对我抱有尊敬——那正合我意。我预判自己很难战胜司马琴，却也预判自己不会被她所杀。司马琴比我强也是强得有限，最多是像我和苏珊的差距。 猛兽厉魂所化的司马琴显然是近战的行家，在短距离作战时我完全被压制，但这并不可怕，因为我原本也不是玩近战的。我的作战方式倾向于张欣欣，甚至说我是个小张欣欣也不为过，都是炮台法师近战水平确实不怎么样，高攻击高闪避防御生命脆得跟纸一样，被近身摸到了就是要完。 我的能力几乎是完全复制并弱化的张欣欣，因此我害怕和张欣欣作战，那意味着我没有任何希望。 好在我也不是一点儿都没有近战能力，张欣欣教给我一些剑法，我也草草地学了，勉强应付第六骑士也够了。 厉鬼的作战到最后都是以阴气对决收尾，不论她的近战有多厉害，只要我在阴气强度上压过她，就一定不会输。 我不能保证赢，只能保证不输。 这次我没有使用项链和手链的阴气补给，也没有让惊月代打，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勉强和司马琴对抗。她的利爪确实是直奔我的要害袭来，不考虑会不会一不小心杀了王妃而被张欣欣抹杀，如果我不全力应对的话根本等不到张欣欣到来就会被她打死，这也是我一直在追寻的最完美的训练境地——不需要超水平发挥不需要外物支持，只要自身全力以赴便死不了的局面。 甚至，如果我超水平发挥的话，可以反杀。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你变强了很多啊。” 司马琴的锐爪和惊月剑摩擦出一串火花，我浅笑道：“多谢骑士小姐夸奖。一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我再也不是那个面对骑士小姐只会哭的小废物了，现在我可以挡住你，甚至可以……打败你。” “你还真以为能打败我了？不会觉得这就是我的全部实力了吧？” “第六骑士小姐，这句话我要返还给你——为什么你会认为，这就是我的全部实力了呢？我再怎么说也是个道尊哦。” 司马琴抽身推退开，用锐爪在掌心稍稍一划，我知道她要用那个叫做骑士冲击的亡灵冲击光——在张欣欣碾压林原奈美的时候，林原奈美就用骑士冲击扭曲了小范围的空间遏制住张欣欣的阴气洪流。亡灵冲击光释放有一定的前摇，如果我要拦截的话是可以拦截的，然而我只是站在一边看着苍蓝色光团在司马琴手里闪烁，当她将那蓝色光芒向我投掷过来时，我也有样学样划破自己的左手掌心，以血为媒介在剑刃上聚拢纯白色的阴气。 不错，阴气。 我也是骑士呢。 白衣人赋予我第三骑士的阶级，我没有接受这个骑士阶级，但骑士的特权我是可以使用的。 在一次次的险恶战斗中，我活了下来，并且不出预料变强了。 纯白和深蓝的阴气互相冲撞，最终一起消散，只在空中留下空间的扭曲。 能行。 但意义不大。 林原奈美瞬移到我面前冷冷道:“殿下。已经够了。” 我点头收起惊月剑:“说得对，继续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我就是第六骑士的水平，强一点弱一点大差不差，就是全力以赴下可以压制林原姐姐，但林原姐姐刀剑解放后会被暴打的水平——时间还有三个月呢，我来得及变得更强。你们散了吧，我想静静。” “殿下和刘静有什么超友谊联系吗。” “……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不是我想一个叫静静的女人。林原姐姐，你们先走吧，过会儿我自己会回家的。” 林原奈美和司马琴走了以后我半蹲在地上思考人生，经过五分钟的思考我突然发现其实我忽视掉了很多问题，遗忘者之地这一套漏洞很大，我明明早已发现却一直都没有重视起来。 很多信息前后实际上是对不上的。 比如白衣人。 最早来见我的白衣人和后面出现的白衣人感觉不是一个人。 最聪明的女神一开始也否认了她是张欣欣，并且她的语言习惯也并不符合张欣欣。 这之中一定有什么我暂时还没有发现的突破点。我不知道张欣欣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都跟她睡过了，她总不能害我，不管是作为我的姐姐，作为我的恋人，还是作为所谓的棋手，智慧之神霜月，她都不可能害我。 可恶，完全理不清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我看我还是得问一问林原奈美才行。她是白衣人的秘书，白衣人一心修道的时候就是她在代理君权，问她的话一定是没问题的。 林原奈美住在哪里来着？ 没有电子地图，连个纸质地图都没，我只能寻找林原奈美的阴气，然后发现她的阴气剧烈地波动，不是战斗波动，她的阴气强度维持在极低水平我差点就发现不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暗中观察我。 还有司马琴，两个人的阴气纠缠在一起，似乎打了起来。 等等，打了起来？ 这可不能打啊！ 第356章 苏珊的委托 在地表世界已经打成一片废墟，阴司地府不管地表的大环境下，每一个可以帮助我们对抗天外入侵的战斗力都是极为珍贵的，我不能放任林原奈美打死司马琴。虽然她们原本就是死的……这个笑话并不好笑，我要立即阻止她们的争斗…… 争斗…… 争…… 这是个什么情况？ 当我推开没有锁的门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林原奈美衣衫半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的左手被司马琴按在墙上，右手食指上带有一点绿光，司马琴握住她的手让冲击在掌心消去，然后强硬地吻上她的唇。 这…… 所以司马琴那么讨厌张欣欣吗？因为林原奈美小时候就是张欣欣的脑.残.粉，后来成为了厉鬼更是对张欣欣心怀歹念，作为她的情人，司马琴怎么可能会喜欢情敌。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司马琴同样不喜欢我，因为林原奈美一直都想找机会消灭我，这个过程中她花了太多精力在我身上，会被司马琴认为其实林原奈美喜欢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推开门的动静太大了，林原奈美的阴气猛然增强就要推开司马琴，而司马琴显然是不把我这个遗忘者之地王妃当外人，一手继续按住林原奈美，一手伸到她的领口，一下就把白色的骑士制服撕破了。 再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想来司马琴不介意给我看一场大戏来宣告她对林原奈美的所有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滚！” 只要司马琴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我。 我终于落荒而逃，跑出去老远才坐下来让自己狂乱的心跳慢慢平复。刚才看到的场面太震撼了，我没有想到司马琴和林原奈美居然是那种关系，更没有想到强大的林原奈美居然是被压的那个。这不科学，不是应该更强的那个是压人的吗？也不对，就像寒露和我，寒露比我强大太多，但我想占有她的话，她不但不拒绝还会欣然配合。 我又想起那晚寒露火热的身体，潋滟的秋波，香软的喘息。 不行了，我的脸好烫。 明明是在回忆我欺负寒露的场景，为什么我的腿软了。这不科学。 我好想寒露。 好想在寒露柔媚的身体上尽情索取。 哎，郑心雨，快快停止你可怕的想法！ 原地坐了五分钟我才恢复正常，想想没什么事可做，于是去了最近的军营，现在军队人均会道术，道士和阴物已被承认，作为道尊的我也颇受尊敬。 军营里有一位老朋友。 她很美，能做明星的那种美，五官端正笑容狡黠，身材玲珑，除了皮肤黑点之外，外在条件没有缺点。嗯，其实皮肤黑点也不算缺点，她也没有太黑，只是肤色较重，离正经的黑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心雨！你居然在这里！” 见到是我，苏珊惊喜地跑过来。 我注意到她的灵体反应不同寻常，仔细感知发现她身上有叠加的灵魂，一个稳固而强韧的是她自己，还有一个很弱，像是即将消散的那种要步入轮回的路边最弱的灵。那种程度的灵不可能附身道尊而不被发现驱逐，会出现这种情况就只有…… 我看向苏珊的小腹，果然那里有一个可见的弧度。 “苏珊姐姐。恭喜。” “谢谢妹妹。说起来妹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叹了口气道:“刚在家里跟保镖打了一架没打赢，心情不好就出来散散心了。苏珊姐姐，你现在的身体还是不要来到前线比较好，还是在家安心养胎吧。” 苏珊笑道:“我倒是想要安心养胎，可我是道尊，我的位置只能让道尊来顶，虽说心雨公布了道尊的进阶方法使得道尊数量大涨，却也没有让道尊成为大白菜。要不，心雨再去拉一批道尊？道尊集体试炼是可行的，如果是人族目前排名第九的清影道尊帮助他们进阶，再多几个道尊也是做得到的。” 我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问:“我这种废物居然都成了人族第九，现在人族的玄界力量是有多废？第一到第八都是谁？俄国那个罗曼诺夫比我师尊韩诗婵都强，她不可以帮助道士们尽快进阶吗？” 苏珊给了我一本书，是道士花名册。 是吗。 罗曼诺夫……阵亡了啊。 以自身的法术形成无法被内部破坏的结界，将结界的范围压缩到五十米，然后引爆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氢弹，和皇帝的四天王之一同归于尽。 翻下去的话是长长的黑色名单，人的照片都是黑白照，我法律上的姐姐秋意遥，我日本的朋友岛崎麻友赫然在列。 人族能打的都没了啊。 现在的玄界战力排行榜第一名是楚君宜，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排第一，算综合分更是近乎于碾压了排第二的韩诗婵，而第三名的苏凌云和第二名韩诗婵差距微小，第四名第五名是欧洲天主教的人，第六名是个俄国人，第七名印度人，第八名美国人，我是第九，第十也是美国的。 这个账面剩下的战斗力，完全没法玩了。 “所以心雨你就帮帮忙吧，你更适合当教练带队练兵，我这里有一个小队需要锻炼，你看看能不能帮忙让他们成为道尊。” 我点头:“你的事情很多，我确实可以帮你分担一些。练兵的话我自己也可以得到加强，就帮帮你吧。就是不知道那个小队在哪里呢？什么时候交给我？” “这就是我要委托你的事情了。有一个七人小队失联，目前已经失联了七十二小时，必须要有道尊去救援，而我的身体不支持长途奔袭，只能拜托心雨了。这是地图，他们困在了一个村子里，就等着你去救援啦。七个人，救出来一个就是胜利，救不出来只要你自己能跑回来对灵军汇报情况也行。”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村子不简单，但我好歹也是此世排名第九的人族道尊，实在打不过还能召唤惊月代打，没在怕的。 接下苏珊的委托后我又回去和张欣欣寒露说了这个情况，她们知道我又要去帮灵军干活，没有劝阻我，只是让我一路小心，打不过就要跑，跑不了就投降，总之一定不要死。 寒露还给我一个剑鞘让我把倚天剑装进去，说这个剑鞘可以做一个空间仓库使用，随后张欣欣给我把金符成捆的往移动空间里装，寒露又给我拿了一大箱回命水，仿佛这些东西是卫生纸。 走之前她们又给我的项链手链填满阴气，就是补充阴气的过程太累，我又耽误了一夜，差点就没走掉。 “这就是爱情的滋润吗。心雨现在整个人容光焕发啊。” “啊这……我……” “行了不要解释，你一身还没有完全消去的媚鬼动情的阴气，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心雨，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路上记得小心。” 告别了苏珊我就乘坐灵军的直升机进入小队失踪的村子，直升机在村口停下，飞行员说飞机不能进入村子需要步行，我也没让他再送我，自己进入了村子。 好重的阴气。 不，也不完全是阴气，但这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村子里面很危险——是让道尊都可能会死的那种危险。 整个村子都没有人类的生命反应，捕捉不到任何阳气，切视野都找不到一点儿有效线索，也许是因为这会儿是大白天，阴物没出来吧。只要在这里蹲到太阳下山，一定会有所收获。 我进入村口第一户人家，这家院子的木门已经腐朽，轻轻一推整个门就轰然倒塌，尘埃落定后我看见院子里有一个上吊的女人，尸体严重脱水都快成木乃伊了，看来是死了有好久了。 我将尸体放下来，用一张青符把它烧了，拿院子里找的一块破布包了就地掩埋。 这户人家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我不知道女人为什么要上吊，也不知道其他人去了哪里，但院子里偶尔会有很大的蚂蚁，有我大拇指那么大，我就一脚踩碎了蚂蚁，去下一个院子。 和第一个院子一样，我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用的东西，这个院子倒是没有死者，但有一个血尸扑人，作为一个道尊我不怕血尸，花了十秒就把血尸剁成碎块，烧成灰后依旧用院子里的破布包起来就地掩埋。 第三个院子既没有信息又没有危险，院子里干干净净连野草和尘埃都没有，很久不住人的院子如此干净怎么想都不正常，可我用君王的视野能力仔细观察了十分钟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只好转战下一个院子。 第四个院子有一个很大的地窖。 地窖里面有……这是什么东西？ 我用倚天剑小心翼翼挑开杂物，看到了地窖中木乃伊的脸。 真的是木乃伊。这个人身体干瘦，几乎全部脱水，一个人的体型跟只猴子差不多大。木乃伊看起来没有威胁，地窖也没有把我锁进去不让走，我从木乃伊身边留下的文献判断出这是一位曾经的高僧，在明末是一位佛尊，一直庇护五十里的地界，死后被当地人做成木乃伊希望高僧可以继续保佑他们。 人都死了还不能休息，高僧真是太可怜了。 第357章 蚂蚁 在一个确定会闹鬼的荒野村落里没见到鬼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有一大群野鬼扑过来和我交战，我花不少功夫气力将他们一一消灭才能找到失踪的道士小队，可我在村里蹲到了夜幕降临都没有遇到一个鬼物，这真的是小队失踪的村子吗，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也许村子里隐藏着一个只有进入的人才能看到鬼的里世界，让我到处找一找是否存在一个里世界的入口……嗯？下雪了？毫无征兆地下雪了？连气温都没有降低就下雪了？ 刚想气温的事，冷风就从四面八方吹过来，我不得不使用法术给自己进行防寒强化，因为寒风不是一般的寒风，它是那种无视服装厚度，直接侵蚀骨头的邪寒，跟鬼的力量很像，却也有些许区别。 暴雪只持续五分钟就烟消云散，一轮烈日升起，我叹了口气，心生跑路的想法。 我知道为什么在村子里却发现不了任何阴气也捕捉不到道士小队的踪迹了。盘踞在小村子里厉鬼已经强大到可以肆意改变村子范围内的天候，甚至可以扭转昼夜，在这个村子里，厉鬼是同格神明的存在。 这种可怕的东西，恐怕只有秋意遥有把握战胜它。 现在要跑路恐怕已经不能做到，来都来了不打一架就跑路也确实不符合我的性格，那便在此对村子里躲藏的厉鬼提出挑战吧。 我的手握住倚天剑的剑柄，正要拔剑时捕捉到阳气反应，接着听到了呼救声，是女人的呼救声，声音还挺熟的，就是猛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不管是不是我的朋友，这种情况下不能不管。 我看向声音来的方向，两个女道士正惊恐地奔跑，她们背后有一个弯着腰长长白发挡住脸的老太婆紧追过来，老太婆散发出浓郁的阴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厉鬼。厉鬼也不是很糟糕，但如果是一只穿着全红边在地面移动边往下滴血，滴下地面的血还能化作血线远程进攻的鬼王在向我靠近，无论怎么想都不能说是一件好事。 “心雨！救命啊！” 我看到了其中一个女人的脸。 这不是王筱蔚吗？ 边上那个是她老婆冉小琪吧？ 两个菜鸡道宗来这鬼地方干什么，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白老妇突然发出一声阴森凄厉的鬼叫，我心脏猛地一颤，身体在头脑做出决定之前就瞬间抽出倚天剑，随后无数血线扑面而来，我挥手制造出一道结界把血线拦截，对白老妇斩出一道巨大剑气。 面对强悍的道术进攻，白老妇果然停止追击王筱蔚，她向侧方平移让过我的剑气，一甩头让突然暴涨的白发朝我卷过来。不得不说这个老鬼一点都不注意卫生，她的头发充满了死者的恶臭，都是用头发打架怎么就不学学寒露张欣欣呢，她们头发又光滑又好闻，当她们用黑发和我玩的时候，我甚至有抓着她们的黑发将其污染的暗黑冲动。 哎，正打架呢，郑心雨你又在乱想些什么？ 白发已到眼前，我用倚天剑利索将它们切断，第一次攻击无效白老妇从我的视野中消失，我将倚天剑向后挥出，果然听到来自背后的鬼笑。 不算交手的交手到此为止，白老妇在夜色中消失，我转身查看王筱蔚的情况，她受了一点伤好在并不严重，我给她一颗基础丹药后问她知不知道一个道士小队在村子里迷失这件事，果然这两个傻女人一问三不知，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她们跟着我，至少保住她们两个别死了。 唯一的收获就是冉小琪告诉我在村子里有一个裹在大披风里面的女人，是那个女人召唤出了鬼王白老妇，那女人脸上还有半块面具挡住上脸，从露出的下脸来看也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告诉我敌人是个大美女是什么样的脑回路啊。 记忆里有那种戴半个面具挡住上脸的大美女吗？还能召唤出鬼王，我应该没接触过这么厉害的家伙。能召唤鬼王的就是红衣君王级别，可我没有在村子里发现红衣君王存在的痕迹，应该只是我想多了。 红衣君王没事来这穷乡僻壤干什么。 村子被诡异的能量笼罩住，所有通讯手段都不能使用，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络，好在我是个道尊，并不是很慌。 我带着两个吓得一直在哆嗦的女人来到那个地窖里有高僧干尸的院子，让她们在房间里睡了，自己坐在门口抱着倚天剑打盹儿，避免有厉鬼偷袭而我没能做出反应。不得不说埋葬高僧的院子就是舒服，佛尊的余威尚在，所有的杀机在这个院子里都会受到削弱，我自己的杀意都快速衰减。 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挺舒服的，稍微有点湿润，就像是有小孩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看到身边有一对血的脚印，是小孩子的赤脚，看起来小孩子不会超过十岁。 有一个娃娃鬼王在我身边站了好久，甚至还亲了我一下。 是哪个熊孩子这么皮。 这个院子会削减双方的杀机，因此娃娃鬼王没有对我展开攻击只是在我身边站了许久，等到他终于决定要对我下手却被院子的结界压制住，只能亲我一下然后跑路。 真是神奇的村庄。 我进去叫醒冉小琪和王筱蔚，她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见到是我不害怕了，我让她们留在院子里别乱跑，对她们讲了院子的结界会让鬼进来了也无法行凶，得到她们不乱跑的承诺后我又从倚天剑的剑鞘里拿出食物和水分给她们，等大家都吃饱喝足我才慢悠悠走出院子，继续寻找失踪的道士队伍。 说起来这村子的蚂蚁真的好大呀，不会是有一群食肉蚂蚁把道士们都给吃了吧？被自然界本身就有的动物吃了，道士协会是无法得知真相的。 如果有一大群蚂蚁要来吃我怎么办？果然要用阴气明火把蚂蚁全烧了吗？那样是不是对生态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东西，总之我跟着一队大蚂蚁走到村子后面的树林里面，蚂蚁爬进一个能容纳人进入的洞穴，我也跟着进去，里面有更多的蚂蚁，还有一些只要扫一眼就知道已经是僵尸的人。这些僵尸在洞穴里跳来跳去搬运东西，有一只僵尸还用僵硬的双臂托举一个巨大的金属盒子，我用红衣能力扫了一下，里面是蚂蚁卵。 僵尸帮蚂蚁干活吗。真是新奇。 也不能叫新奇，每个僵尸都在胸口有一处破损，那里有一只拳头大小的蚂蚁取代了它们的心脏，蚂蚁把僵尸作为交通工具使用，这次遇到高智商低等动物了，感觉还挺有趣的。 我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遮断，不管是谁都发现不了我的存在。 继续向洞穴深处进发，蚂蚁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奇怪，已经有一人高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蚂蚁，为了支承自己的体重，直立蚂蚁后腿非常粗壮，它们走得不快，触角走一步甩两下似乎在探查什么。 前面有活人的阳气反应。 我快速到阳气的源头，果然看到一个男人。他衣衫褴褛手里拎着沾满血的铜钱剑，周身真气忽强忽弱很不稳定，在他身外还有十几只直立蚂蚁的尸体，不难得出他经历了一番苦战的结论。 在他对面，一个美艳女人面无表情看着他。 那是个女人吧？ 怎么有四条手臂呢，是蚂蚁的妖怪吗？不，既没有妖气也没有阴气，就是很普通的生物，可是有四只手臂的人从来都没听过，她也没有穿衣服而是身上长着手指长的毛，那些毛仅限于后背后颈和手脚，正前方没有毛倒是有甲壳，怎么看都是蚂蚁变的。 原来连蚂蚁都能成精？ 对方是生物的话难以判断其实力，我保持匿踪看道士和蚂蚁女交战，道士的铜钱剑砍在蚂蚁女身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擦出一串火花，然而连对方一根毛都砍不掉。 这个道士我有点印象，是马天鑫门下的道宗。 能让道宗如此无力，起码得是道君/鬼灵级别才行，但我看这个蚂蚁女像是鬼王，我自己也是鬼王级别，不能轻率出手，不然她呼叫支援来了一大堆鬼王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很快蚂蚁女和道宗的战斗就结束了，蚂蚁女抓住道宗的铜钱剑，用手臂上尖利的刚毛刺进道宗的身体，似乎注入了毒液，随后道宗口吐白沫倒地，蚂蚁女一手拎起他走进洞穴深处，我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想看看她有什么打算。 前方出现很强的亮光，又走了几十步，一个巨大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湖泊。 湖泊周边是滩地和森林，头上仍然有坚实的底层，但一轮太阳在头顶上悬挂着。 不，那不是真是的太阳。那是一个代替太阳功能的能量球，从上面可以感受到恐怖的力量。 有能力造出一个人造太阳的话，果然是…… 君王吗。 苏珊啊，你还真是找对人了。这个委托也就我能接，其他的道尊没有我这样的潜行能力根本摸不进来，摸进来了也打不过这些大蚂蚁。 今天就让我郑心雨替天行道救出被大蚂蚁绑架的道士们。 为什么是救出？ 我看大蚂蚁们也不像是反派，蚂蚁女击败道士却没有杀他，也许是在策划什么大动作。 这里有好多蚂蚁人，几乎都是鬼灵级别，间杂着至少十个鬼王级别，我在这里强行作战是绝对讨不到好的，就看能不能擒贼先擒王……等等，那个是蚂蚁王？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力量？单手拎着一个大胖子是要吃人吗？ 第358章 奴隶贸易 在一群蚂蚁人里面，有一个特别显眼的。她身上的甲壳较其他蚂蚁人要薄很多，体表也没有刚毛，倒是盔甲均匀度铺在体表。她的样子更像是一个人类，我发现妖怪也好鬼物也好，越是高级他们拟态的人型就越像是真人。 “我要的东西呢？” 蚂蚁王的声音还挺好听。 “大王先放我下来……大王要的东西我带来了！请大王也遵守诺言把之前说好要给我的东西给我。” “那是自然。” 胖子被蚂蚁王放下厚从怀里掏出一块彩色华光摇曳的石头，那块石头上带有奇妙的气息，没有危险，一看就知道是个非常好的宝贝。如果我是一个坏人，这时候我应该潜行过去杀人夺宝，可我是一个好人，只能看着一个神奇的宝物被他们交易，希望至少可以围观这宝物的功效，也算是长长见识不白跑一趟。 “是真的。那么按照约定，你可以去挑选想要的货物了。” 蚂蚁王打发走了胖子后就捏着彩色石头来来回回看，我在一边默默观望，不多时森林中传出女人的呼救声，我赶紧把视野切过去，那个胖子正拎着一把巨大柴刀和四个女人对峙，这四个女人长得都是天姿国色每一个都能出去做明星，而且她们人手一把铜钱剑，一眼就看出是道士小队…… 道士小队？ 这不就是我要找的道士小队吗？ 我快速进入森林，胖子作为一个道士居然带着大群蚂蚁人来围攻其他的道士，我看胖子不是个好人，这不是从面相判断，而是他用的道术是张欣欣写的书上讲过的经典邪修术法，要用这种邪术不先杀十几个人是不成的。 胖子和道士小队似乎围绕着一个什么东西展开争夺，也许道士小队发现了什么宝贝，胖子想要夺取，于是就打了起来。这四个女道士都是道君，如今道尊已经是白菜价但道君数量并没有比我公布天道试炼之前多，因为要成为道尊必须经历天道试炼活下来，而进行天道试炼的基础是先成为道君，不然就只能是高考录取分数线降低但中考录取分数线突然提高的结果。 道君们纷纷成为道尊，而道宗的实力不够升级为道君，这就导致全世界道君这一层出现巨大的真空。这里有四个道君，她们都是国家民族的未来，不能让她们轻易死掉。 胖子拿出一把诡异的弯曲长剑，在剑刃上黑气缠绕，我看不出这个胖子的实力水平，只能估计他的道行超过四百年，属于四星道尊或者更高。我的基础实力已经在八百年道行，加上惊月剑的代打可以轻松过五千，要打他并不困难，但我想要找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法。 老实说我不想打架，邪修也是人类对抗天外入侵的重要力量，我希望可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对象。 “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能让一个四星道尊拉下脸去欺负四个道君，能让四个道君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对抗道尊，这该是多好的宝贝。” 我趴在一块巨石后面小声自语。 “也算是宝贝吧。争夺的就是她们自身，她们是奴隶，现在奴隶贩子要把她们抓走，在有点本事的前提下，奴隶企图反抗命运并不难想吧。” 我很不开心:“居然这个时候还有奴隶，我要阻止这种野蛮的行为……等等！” 这是谁把手按在我的后腰上？我不是隐形拟态了吗？为什么我没看出来自己跟周围环境很像？所以我是进入森林之后忘记使用拟态能力了吗？这是谁的手，还挺光滑的，就是皮肤表面带有奇异光泽像是与身体融为一体的甲壳。 甲壳？ 我扭头果然看到了蚂蚁王的脸。 说实话她真的很美，可以让人短暂忘记她是只变异大蚂蚁的可怕事实，而且她与其他蚂蚁人不一样之处还在于她没有四条手臂，看着就是一个极美的女人。 我试了试起身，蚂蚁王没有动，但她按在我后腰的手也没有移开，我没能站起来，只好向前爬出从她掌下脱身，这期间她没有阻止我也没有表现出恶意，等到我拍去身上的草站稳了她才拿出一条像是鞭子一样的奇怪兵器。 “阿索留人讲诚信，答应了刘超让他来自由抓一百个奴隶就会兑现，所以我不能让你去干扰他。” 我也抽出倚天剑柔声问:“只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动手呢？我完全可以对此视而不见，等到胖子离开这地下王国，离开你们的领土了再发动攻击，到时候就是黑吃黑，与地下王国无关了。这样的话，仍然要打吗？” 蚂蚁王歪头很诚实地回答:“要。确实离开地下王国后发生什么我不再负责，但我也有想要的奴隶。” 我叹了口气:“这个想要的奴隶，指的是我吗？那还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本来想避免争斗呢。” 蚂蚁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项圈。 “我给你戴上项圈，做我的奴隶。” “所以不要自说自话。奴隶怎么想也不会是什么让人向往的东西。既然对话失败，就只好用拳头说话了。虽然你是蚂蚁……报上名来吧。我是清影道尊郑心雨，我的剑不斩无名之辈。” “我是阿索留人的王，美菲娜。我在一群蚂蚁中可我不是蚂蚁。我可以变化成任何昆虫的形态，使用所有昆虫的能力，地位等同地表之上的黑暗皇帝和地府之主冥帝，你该跪下来感谢昆虫皇帝看中了你才是。” 我看了一下森林那边，刘超和四个道君已经动起手来，他攻势凌厉，四个道君防守都很困难，要不了五分钟这场对局就会结束，但我还被一个强敌困住无法支援，这样子是不行的，得想办法击退这个昆虫王。 美菲娜挥手在周围产生大片的蜘蛛网，堵住了我的逃跑道路，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试图和惊月取得联系让她来代打，然而惊月并不回应我的呼唤，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既然谈不拢就要打，打的话早动手比晚还手要好些，我就利用自己速度上的优势对美菲娜展开一轮进攻，可惜她的甲壳太硬，哪怕是倚天剑都无法伤之丝毫。在砍了十几剑对方纹丝不动的情况下，我收起倚天剑，向前伸出右手让惊月在掌间现出实体。 惊月的剑刃和剑光对昆虫王造成了有效伤害，倚天剑无效也许是因为它是阻断阴气法术的剑，面对没有阴气法术的自然生物不好使。可是惊月剑的伤害也不是很足，剑光流打在蜘蛛网上也无法造成大面积破坏，不管是战是逃都不是明智选项，可是让我做奴隶这个选项我是不可能接受的。 在我和昆虫王作战的时候，刘超已经结束战局，他把四个道君都戴上项圈，像是牵狗一样拖着到一辆马车边，两个长得凶神恶煞的邪修道尊狞笑着把她们拽进马车。 “她们会怎么样。” “不知道。我从不问奴隶去了哪里。以后我会问你去了哪里的。” “不要带上我。你那么强为什么要和人类做交易，为什么要抓捕人类的女性做奴隶呢。” 美菲娜平静道:“不是的。抓奴隶并不是专门抓人类女性，而是智慧种来者不拒。性别上也是来者不拒。奴隶也并不都是昆虫抓的，或者说自己抓的奴隶很少，一大半都是人类自己送来的。在这片土地上还是君主说了算的时候，每年都有官员被全家流放，那些官员为了让家人不那么快死掉贬向我祈愿，将家人送给我做奴隶，我接受他们的请求，把他们的家人送到地下王国的奴隶牧场，在地方三千里之处让奴隶自行繁衍。” 我惊讶了一下问:“这么说来你做的不是神仙该做的事吗？而且你管这个叫奴隶？” “奴隶这种事还是刘超告诉我的 在这之前我只是一个饲养人类的牧场主，不干涉他们的活动。在牧场中有通往外界的隐藏道路，他们想离开我也不会阻止。” 果然是死胖子把原本属于中立善良阵营的王者带坏了。 我想了想又问:“那我也可以进入牧场，然后找到隐藏道路离开吗？” “你不行。你必须是我的奴隶。”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种执念啊！你都是对奴隶做什么奇怪的事……” 美菲娜迟疑道:“我没有对奴隶做过什么事，在抓到你之前我没有过奴隶。我是此世昆虫的创造者，这场战争剩下的六位神明之一，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独立完成，但我想想奴隶该做的事……做饭，收拾床，扫房间？” “那不是女仆的工作吗？” 美菲娜摇头，蜘蛛网又一次在我背后产生，进一步压缩我的机动能力。 “不一样。刘超说女仆是个双向的关系，女仆感觉主君不好是可以合理离开的，奴隶无权离开主君，必须完成主君下达的她可以完成的任何命令，奴隶是完全专属于主君的。”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独占欲，是选奴隶还是选老婆。 等等，选老婆？ 不会吧？ 我这是又被媚鬼的阴气坑了？ 地面上也覆盖了一层蜘蛛网。不，整个地面都变成了蜘蛛网，我的鞋子被网紧紧黏住，在我脱鞋之前虫神释放出她的威压迟滞我的动作，然后她不紧不慢来到我面前，把项圈戴在我脖子上。 这…… 我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她对我没有杀心，甚至没有更大的恶意，但项圈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这样，你就是我的东西了。” 她的手搂上我的腰，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的鞋子留在了原地，她也没有帮我拿出来的倾向，我只能试着用惊月剑自背后捅她，剑刃捅进去了但…… “超速再生？” 我的情绪有点崩溃。 “对。开始今天的奴隶训练吧。” “等等，太快了吧！” “奴隶没有拒绝的权利。现在以主君的名义命令你，不许反抗，让我抱。” 第359章 我不是你的猫 被虫神绑架后我的活动空间就局限在蚁巢，这是在更深地下的庞大建筑群，我戴着项圈到处寻找出逃的道路，虫神也不阻止我，只在我迷路的时候出现把我拎起来带回巢穴中心，让我在她的房间里思考人生。 项圈除了凭我自己的力量摘不下来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非要说有那就是它可以定位。虫神说我是她的奴隶，实际上我应该是她的小宠物，她是个无所事事的懒散神明，经常抱着我把我放在腿上挠我的下巴，用她的脸蹭我的脸，还会把脸埋在我的发间胸口深呼吸，这完全就是猫奴做派，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养的一只家猫。 地下巢穴的上空有一个聚变能量球来代替太阳，这里永远不会有黑夜，没有手表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的生活就是被美菲娜抱着玩和逃跑，在尝试了二十次逃跑失败后我暂时停止出逃的行动，转而在她身边做一个让她不舒服的坏孩子，希望能让她讨厌我把我扔出地下巢穴。 是我想太多了，美菲娜对我从她手里抢过东西砸碎和打翻她正在喝水的杯子这种事毫不在意，甚至拿出一大堆易碎的珍贵物品给我砸着玩。 真是可悲的人生。 我躺在美菲娜的床上闭眼装死。 她的床很大，大到离谱，我在她床上伸展开手脚都没她枕头的五分之一大，我就像是一只尽力凶狠的小奶猫，所有的反抗都只会让她感觉我可爱，更加不愿放我走。 “美菲娜！” “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你这神明就没事可做吗？不要再揉我了，也不要再揪我头发了，都要让你薅秃了！” “不会啊。如果真的掉毛了，没关系看这个，就算是真正的光头也能五分钟之内长出及肩发的生发药，有这个东西就不用怕了。” “……” 我不想再理她，跑到房间的角落里给自己煮了咖啡，美菲娜看了我一眼确保我不会被烫伤后就转过头去看向窗外，我喝了一口咖啡后想想不对，于是就给她也倒了一杯。这并不是专门给她的，纯属是我放了太多一个人喝不完。 “居然会主动给我煮咖啡。” 美菲娜喝了一口咖啡，面容平静:“还可以。如果加糖就更好了。” “爱喝不喝。” 神明的东西确实是好，只需要一口就能让疲乏的身体恢复活力，咖啡入口唇齿留香，整个人都像是被净化了。 她说得对，如果加糖就更好。 喝了咖啡我又跑出去寻找逃离的道路，地下巢穴的路七拐八弯跟迷宫一样，偏偏我还做不到武力攻破城墙，只能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到神域咖啡的功效用完我也没力气了，美菲娜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抱起我回去。 我趴在她的枕头上，感觉自己更像是只宠物猫了。 “火神的项链，智慧之神的手链，死神的印章，小宝宝身上带了那么多神明的信物。” 我正色道:“既然知道还不放我走？现在恭敬地把我送回去，我会考虑原谅你哦。” “我又不怕她们。而且……你是火神的女人的话，感觉会很有趣。” 美菲娜挠了挠我的下巴，我打开她的手:“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不是你的猫，不要老是挠我。还有你说有趣指的是什么？” “你身上有让我喜欢的甜甜的味道，并且有来自死神的受到灵体攻击削减加护，我听说有种叫做幽冥信使的职业，在做为信使期间可以免疫幽灵攻击，哪怕是卸任了也可以保留部分权限，享受灵体攻击减弱伤害效果。幽冥信使在成为信使的一刻灵体成为红衣并在不久之后分化，你是分化成了对女性特攻的媚鬼才能让我这么喜欢。” “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结论呢。” “因为你是活人啊。” 她好聪明，居然可以从我的气味来推出这么多。 我坐起来平静回应:“不错。所以你喜欢我感觉我可爱只是因为受到媚鬼信息素的干扰，而不是我有多好。我对您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存在，所以为什么不放了我呢？如果我能回去，寒露和张欣欣也会感谢您的。” “既然是媚鬼，那么我会想抱你就说得通了。” 她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按在巨大的枕头上，低头在我胸前，咬住我的衣领，慢慢将我的衬衣撕开。 我一下子就慌了。 “您这是在干什么？” “媚鬼就要这么用吧。” “用？所以我连个人都不算了吗？快住手，不，住口啊！” 美菲娜自我胸前抬起头来，她明润的芳唇还叼着撕下来的一大块衬衣布料，看上去惊艳又滑稽，但我此刻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等等，你先等等，我结婚了，我有恋人……我……” 她吻上我的唇将我没说出的话全部堵住，也许她之前从来没有和谁亲吻过，女神全无技巧，只是凭着蛮力在掠夺，吸得我舌头生疼又摆脱不了，只有哭着捶她，边哭边试图引导她来享用我的唇舌让自己不那么痛。 我承认我很没骨气地屈服了，面对一个皇帝级别的女神，我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值得庆幸的是一个吻之后她没有继续欺负我，也许是我哭得撕心裂肺让她心疼。 美菲娜抱着我温柔摇晃，很快就给我晃晕了，让我在她怀中睡去。 我想我终于知道那些孩子被妈妈抱着摇为什么会快速入睡了。 再醒来我还是生气，美菲娜也不哄我，只拿了一根软鞭子逗我玩，鞭子被我抽出倚天剑砍断，她又拿出新的古怪东西来。 这么对峙了好几个小时后，美菲娜拿出一个华光流溢的宝贝。 “小宝宝，别气了。这个东西你一定喜欢。” “这……” 不是胖子刘超用来跟她换一百个奴隶的宝贝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有什么用怎么用，先接过来玩一玩总是不错的。 我抱着这个实际上有一个排球大的彩色石头研究了一阵，石头上有一个类似漩涡又像是龙卷风的图案，这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转轮石吗？ “这个是转轮石，可以放大纯能量攻击，剑气和攻击光都会在通过转轮石之后被增幅放大，理论放大上限是一千倍，在增幅一千倍之后效果也会放大到一千倍。” 我抱着转轮石问:“这么厉害的东西给我玩真的好吗？” “我用不上它。虫族基本上是热爱和平不从深层地下出去的，我也不会主动跟其他的神明起争端，这东西原本我是想还给阴司地府那边，既然你喜欢就不还了，给你玩吧。” “扣着我不让走，还说什么热爱和平。” 菲莲娜两手卡在我的腰上，像抱只小猫一样把我举起来:“虫族热爱和平，但创造虫族的神明不是哦。我跟那几个都打过，武力上我不输她们，把你留下来做宠物有什么关系。我接下来打算去个地方看看，带你一起去，你好好陪我逗我开心，我高兴了就把你放归自然。” 我愤愤不平咬了她摸我嘴唇的手指。 牙疼。 虽然是人类女性弱不禁风的外表，本质上还带有蚂蚁的甲壳吗。 菲莲娜给我一小块冰让我含在嘴里，缓解咬她被甲壳反伤的疼痛，我趴在巨大枕头上摊开四肢有气无力，虫神兴致勃勃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胸口，我挥手打开她，然后她又摸我的小腹，这我就不能忍了，抓着她的手臂将整个身体挂上去，手脚缠在她的手臂上，看她还能怎么玩。 “乖，不气了，顺毛。” 她用另一只手抚摸我的头，手指穿过我的发，手掌沿着我的黑发一路摸下去。 她喜欢我，但这种喜欢并没有太多的情.欲意味。 神的床非常巨大，大到我在床上朝一个方向滚了十几次都没有滚下去，当我终于滚到床的边缘时又不得不停止，因为实在是太高了——床底下居然是深渊，有无尽的冰原熠熠生辉。 可恶，没有逃跑的机会吗。 我扭头看向菲莲娜，没看到人只看到一片山脉。 我向山脉飞过去，来到山体边上，伸手触摸洁白的山体，整个山似乎是一个整体，暖暖的还有点软，看起来就像是果冻。 等等，如果床变得巨大，那么…… 向上飞了一分钟后我才看清山体的全貌。 是菲莲娜。 她像是一座山。 这是神明的本体么？巨大到不像话的身躯，就光是这庞大的体型就足以让我所有的攻击无效化。不管我想什么办法都不可能战胜她，还是放弃幻想先在她掌间做只乖猫咪，等待她带我去某个地方之后放我走吧。 头顶上一片黑云落下，我知道那是菲莲娜朝我抓过来，于是没有躲避，任她轻轻握住我的腰把我抓到面前。现在的我，在她面前只有一个巴掌那么高。 “果然小小的小可爱是最好的。跟我去一个地方，等我做完了要做的事就放你走，并且你可以挑选一百个奴隶。” 我叹了口气问:“走之前能给我把项圈拿掉吗？” “等我办完了事就可以。我们现在出发，你希望我是以这个姿态还是昆虫的姿态？” 我想了想看着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浅笑:“还是这样吧，被巨人带着比被昆虫带着感官好得多……哎，你等等，不要这样双手卡着我的腰，我不是你的猫……” 第360章 口袋里的心雨 菲莲娜让我在这等着她，然后她拿出一件像是医生诊病时穿的白大褂套上，再一把抓起我就装进白大褂的口袋里。 是的，真的是装进白大褂的口袋里。 我只能从口袋里探出头观望外面，在我的脚下是几根柔韧的蜘蛛丝，它们缠绕着我的双脚让我无法逃出口袋，尽管我可以选择抽出倚天剑断足逃离，但在对方没有恶意的局面下我也不愿自残，就把两臂扒在口袋的上部，像一只被装在口袋里的猫。 虫神并不是用瞬移而是用散步的方式带我离开地下宫殿去所谓的奴隶集中地，她在长期的庇护人类过程中并没有对人类活动进行任何干涉，放任他们自由生长和繁衍，只有偶尔会有一些可以和虫族联系上的玄界人士来向虫神献上供奉并得到授权抓捕一定数量的奴隶，并且虫神不会对奴隶主的活动提供任何直接帮助，奴隶主被奴隶打死了那就是他自己技不如人死了活该。 比起想要湮灭世界的皇帝和因为对人类绝望而要重启世界的张欣欣，虫神菲莲娜更像是我印象中的神明——高高在上，冷漠，傲慢，一切活物在她眼里都如同草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并非是天地不仁道把人当做猪狗，而是天地，或者说神明对生物一视同仁，不管是人类还是猪狗在神明看来都并无特别之处。神明不会为人类的成就喜悦，也不会为人类的失败难过，当人类遇到灾难时她更不会出手相救。即便是哪天神明灭世抹除人类的存在，那也绝非神明的本意——并非是神明不愿消灭人类，而是消灭人类的可能只是神明对战的余波。 猛兽在作战时不会在意它踩死的蚂蚁，甚至都不知道它踩到了蚂蚁。 毁灭你，与你何干。 我把脑袋缩回菲莲娜的口袋里，闭上眼睛试图让降低的体温慢慢恢复。 我害怕菲莲娜。 她是真正的神明的姿态，不管武力还是思想都是，皇帝也好冥帝也好都无法在这方面与之相提并论，只有她会不带感情地去湮灭一整个世界。 菲莲娜把手伸进口袋里将我抓出来，让我坐在她的掌上，她又变大了，现在是在高空悬停，我感觉呼吸困难，好在她用了神明的能量共享支撑我的生命，不然我已经被冻死了。 周围的温度已经是零下二十多摄氏度，就算我用真气把自己包裹起来也意义不大，好在菲莲娜也不愿把我冻死，她第一次在我面前使用了瞬间移动，回到地面，将我放在森林之中。 “米尔希发起投票要求时光倒转，凯特必将反对，所以要倒流时间回到过去就必须要打倒凯特。但，无论如何你们都不可能战胜凯特，哪怕在这世界面对的不是真神而是神明的投影也没有希望。我不明白。” 我在地上跳了两下适应着地面的坚实和厚重：“你在说些什么，可以说些我听得懂的东西吗？无论如何不可能战胜凯特，既然凯特那么强就应该是指皇帝了，可你又说不明白，是指不明白为什么凯特那么强吗？她那黑红色的对魂魄雷光打到了直接魂飞魄散分解得连渣都不剩，她那一挥之下湮灭一个概念世界的开天剑，她那对神武装封天锁，她那能吸收一次致死攻击的血色披风，她那穿上之后战斗力增幅百倍的铠甲，这样都不强那还玩什么，建议重开换区哦。” “不是的。” “啊？” “我不明白的不是凯特的强大。是，你为什么要对抗凯特。这场战争人类不会赢，即便是击败了凯特的投影也不会赢。凯特是最强的，却不是最后的。” 我完全听不懂虫神在说什么，也许人类和蚂蚁真的有语言隔离。 “不明白也没关系。不要试图去打倒凯特，没有希望。也不要试图利用冥帝去封印凯特，冥帝正在撤退，放弃这个星系已经成为定局，不靠自己的力量是没有出路的。” 我深吸一口气对她挥手：“我知道了。我会记住女神的教诲的，所以我现在……” 当我转身想要钻进森林里时，菲莲娜又一把抓住我的腰把我装进口袋里。 “是让你下来活动一下，不是放你走。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我把脑袋缩进口袋里不理她，当她又一次把我拿出来时我看到了很神奇的东西。 城市。 自从灾难到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完整的城市了，我知道这是在菲莲娜提供庇护的世界里，人类自行发展出来的文明，他们的科技水平相比地表世界要落后一些，大概是中国上世纪八十年代水平，看上去人都挺有精神的。我不知道菲莲娜让我看这个想表达什么，问她也不回答，只让我好好观察。 很快一片飞机的尖啸声传来，一些看上去像是地表世界主力战斗机的东西飞过来，在它们环绕中还有十几架重型轰炸机，城市拉响防空警报，有战斗机起飞迎战但很快就被尽数击落，在清除防御方的空战力量后，进攻方将燃烧弹倾泻到城市之中。 我抽剑就要加入战局把那些轰炸机打下来，菲莲娜轻轻捏住我的腰问：“要保护一方的话就必须要消灭另一方，你已经决定要帮助哪一边了吗？” 我挥出一道巨大剑气，那剑光流在数分钟后将五架飞机卷入，它们先是爆炸继而在火光中坠落。 “不知道。但我知道下面是城市，绝大多数是与战争无关的普通人，所以我不能坐视不理。”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谁在乎呢。” 我闪现到城市之中，这是我第一次使用如此远距离的闪现，一次性消耗了一半的真气，但来得不算晚，被轰炸破坏的坍塌建筑物倒下之前又被我的剑光流冲开，保证一座小学的安全。 “这些孩子在乎。” “……奇怪的女神。” 菲莲娜没有对我的行为作出干涉，她是傲慢的神明，不屑卷入人类的战争，但我作为人是不能不介意大屠杀发生在眼前的。不管这场战争是怎么开始的，我都要尽力保证至少它遵循一定的交战规则。 在遭到剑光流突袭后，进攻方的机群迅速撤退，我也不追击，在原地等待菲莲娜过来，她会给我一个解释的。 但菲莲娜不想给我解释，她又把我塞进了口袋。 在把我放出来又是一片战火，这次不是现代战争而是古代战争，同样是不堪入目的杀戮场面，但菲莲娜给我补充了能量让我可以去调解这场冲突。说是冲突，实际上是一群士兵祸害百姓，我拎着倚天剑试图让他们冷静下来放弃危害普通人，但没有人听我的，非得我一道剑光流震飞千人在地上留下数百米的深坑他们才跪地求饶装得一个比一个惨。 菲莲娜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为什么要让我充当调停者的角色，她想要表达什么。 有强大的调停者，人类就能得救吗。 如果人类可以慢慢摒弃掉自身的罪恶一面，是不是就不需要和皇帝作战。那是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的对手，如果对方不接受投降就只能让人变成皇帝可以接受的样子，至少是接近皇帝可以接受的样子。 “这是寻找一个可能性。在神明的指引下，人类是否可以找到一条自我毁灭之外的道路。” “自我毁灭？我不明白。” 菲莲娜把我捧起来摸着我的脑袋。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造就的。所有的物资都是我创造的，人类利用这些物资发展出民族，国家，阶级，然后就是和地表世界一样的战争和掠夺。各种各样的人之间矛盾随时爆发，不管是早上喝的牛奶哪个牌子更合适这样的小事还是一半国土被敌国占有这样的大事，每一天都在爆发流血冲突。所有的科技，所有的发展，所有的武器，所有的智慧，都是用来消灭人——自己的同类。” 我深吸一口气问：“所以，你也认为人类的存在是错误吗？” “是的。我认为人类的存在是错误。但我不会主动消灭人族，因为那是米尔希的工作。抹除失败的造物，应该是造物主本身的工作。” 米尔希…… 我捏紧拳头又问：“如果米尔希她放弃毁灭人类可以吗？” “那神界要如何恢复呢？” 我愣了一下，菲莲娜抬手指向天幕的尽头：“在我创造的世界里，宇宙是有边界的，星海是有范围的，在外面的世界一样是。不出意外，法庭的部队应该都要撤退了，面对越来越近的凯特，人类只有两个选择。或者逃往深空，或者制造暗幕，别无他路。然而这两条路只能从皇帝的手下逃离，作为人族的创造者，米尔希可以精确追踪并传送到每一个人族身边用神威碾碎他们，正如我可以传送到每一只昆虫旁边碾碎它们一样。” 我的心情越来越低落，但我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米尔希一定要抹除人族的存在呢？” “米尔希的投影曾经作为人生活过。在这个世界。” 我更加不理解，菲莲娜笑了笑，对我摊开手掌，我躺在她的掌心，她用另一只手抚摸我：“我知道的米尔希有三次作为人的经历。第一次是公主，亡国被俘。第二次是平民，游牧民族杀了她全家把她抢走。第三次是女大学生，夜间放学回宿舍途径小树林，被人拖进森林，因为有前两次的记忆，第三次她果断自裁了。” 我听得好一阵难过。 “心疼了？心疼就配合她抹除人类本身的计划。本身神明消灭自己的创造物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神创造出玩具，玩具竟敢违逆神的意志，这就足以将其抹除，米尔希还是太温柔了，居然拖延了那么久。” 第361章 动摇 一直以来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神明要毁灭人类是因为她创造人类后以高层视角观望人类之间的战争，得出人类无法被拯救的结果，却不曾想过神明会在此世投影，而投影三次死于非命。不管是公主是贵族是平民都被人所害，有过那样经历的神会想要毁灭世界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神明是基于复仇的立场要灭世，我甚至都没有抵抗的理由。换个角度讲，若是我经历了三世的灾难，我恐怕会选择变红衣君王拉起同样对人类世界绝望的群众开始席卷文明的战争了。她可以在第三世也死亡后才决定灭世，已经很宽容很温柔了。 菲莲娜用另一只手盖在我身上，两手像个贝壳一样把我包起来，我则是闭上眼睛让思绪平静。 皇帝是最强的敌人，却不是最后的敌人，所以最后的敌人，是米尔希对不对？ 就算是侥幸打倒了皇帝，米尔希真的会在逆流时光的投票中投赞成票吗？ 脑子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菲莲娜又把我装进口袋里，这次我没有探头出来，就在口袋里睡觉，她再把我拿出来我也懒得动弹，这让菲莲娜很是迷惑，她还用手指从我头顶滑到脚跟逗我想要我回应，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甚至问我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需要带我去人类医院看一看。 我谢过她的好意，直言我只是心情不好，身体没有毛病，但菲莲娜不信，直到我在指尖聚集法力抓了她又来摸我的手指才让她确认我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对方是神明。没有。” 我叹了口气问:“逃离太阳系可行吗？” 菲莲娜把我举起来放在头顶上，我坐在她的发间，抓住一根有我手指粗的黑发揪了两下，女神发出爽朗的笑声，她不怕我的小动作，我也没本事揪掉神明的头发。 “不可行。在之前整个星际臂旋的旋转速度很慢，是法庭改变了它的速率宣告这里是法庭的势力范围，但现在臂旋速度正在恢复它该有的程度，法庭退出这星系，以人类现有的水平，皇帝到来了也跑不远。” “这意味着什么？” “一定区域内的航天器最大飞行速度受到限制，做不到逃离皇帝的打击范围。” 我颓然低下头。 神明的目的是复仇，这可就麻烦了。 “对了。虫神，你要我一定要陪你的是什么？” 菲莲娜背后展开近乎透明的巨大翅膀，看上去像是蜻蜓翼。 “陪我看看人族即便是在物资丰富的世界也会不断爆发冲突，哪怕到处都有食物，永远不会寒冷的世界，他们也会试图独占足够支撑所有人生存的物资而杀死其他人。米尔希是对的，人族从创造出来就是一个错误。” 我深吸一口气再呼出:“那经过教育呢？选择道德品质高尚的一批人，让他们作为神明的供奉者延续下去。现在最大的麻烦是神明投影三世为人都失败让她体验糟糕，如果可以对她的三世进行干涉……可神明的记忆不会受时间倒流影响，这不就是无论我怎么做都没用嘛？哎，虫神，快给我想想办法呀。” 菲莲娜自高空下落，把我放在地面上。 “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否合适，米尔希也许会生气。但问题不大，她打不过我，来找我麻烦也是给我送老婆。” 我心下一动。 “你喜欢米尔希吗？” “谁不喜欢米尔希呢。美丽聪颖优雅的女神，不管是谁都会喜欢她吧。可惜她有环身盾保护，不自己解除盾谁也不能得到她。哎，如果不是你有环身盾，我也不会放你走。” “可是我……嗯，那没事了，喜欢米尔希很好，我也喜欢。” 我将我不是神明没有环身盾硬是咽了下去。虫神选择放我走而不是强占我不是因为她多么善良宽容，而是她处于信息茧房中，不知道防备性侵的环身盾是米尔希专属，我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她不知道才好，我也不会告诉她，否则一定会害了自己。 高位的玄界存在普遍将我视为少年版张欣欣，我自己也接受了这个设定，但大家认为张欣欣有的我都有这个可不是真的，环身盾我真的没有，虫神突然决定让我做小老婆我是没有办法抵抗。 我除了长相之外跟张欣欣也不是很像啊。就算是脸，最多也就四分像，这还是最多，只能说我们长相是一个类型的清纯无辜小白花，怎么都把我当做张欣欣的女儿呢。有我这种美貌身材武力智慧都被妈妈碾压还被妈妈抱到床上做坏事的可怜女儿吗。 菲莲娜在我面前画出一个巨大的法阵，然后她解除了我脖子上的项圈。 “你已经出现了动摇。我要做的事做完了，你可以走了。这个人类牧场送给你了，想要来抓奴隶随时可以来，但我不会继续在这里了。这场战争最后的赢家不管是凯特还是米尔希都不重要，我对她们没有负面看法。” 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穿过魔法阵回到地表世界后想起自己的任务好像是失败了。我要把一个道士小队解救出来，但我没做能到，甚至被虫神抓去，道士小队被那个叫刘超的邪修当奴隶卖掉了。 贩奴罪是国际通用罪，奴隶贩子人人得而诛之。中国没有贩奴罪，但中国把它拆分细化成拐卖妇女儿童罪和强迫劳动罪，加上毁灭纪的政府鼓励勇武者为社会为民族为祖国贡献力量，我有足够的动力去追踪那些奴隶的下落。 虫神应该是离开此世不会再回来了，六票的投票权只剩下五票，对应的应该是皇帝，冥帝，寒露，张欣欣，最后一个是谁我不知道，但我想她应该会在不久的某一天和我相遇。 米尔希毁灭世界的动力是复仇这个推论让我一下子失去了拯救世界的壮志，好在我的初心就是打拐反拐，于是我迅速整理好心情，拿出一个玄界信息检索手册开始查阅刘超的资料。 刘超是一个散修道尊，属于活得比较随意的那种，平常没少得罪人，但刘超腿脚利索该跑就跑该跪就跪，面对还能交流的秋意遥果断跪下唱征服，红衣君王刚露出个影子他就以最快速度不计法力消耗逃跑，因此到现在也没有谁真的能整死他。 现在有投票权的少了一个，我要对付的神明也是少了一个，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 周围任然是一片荒村，战争让全世界绝大多数地区成为废土，哪怕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也不剩多少人并且多集中在沿海三大平原，在全体系科技崩塌的阶段只有选择自然环境最优越的区域才能生存，像这种中部地区应该是没几个人的。也不能说真的没几个人，但人肯定是很少。 卡莲不知道做了什么，地表的短波通讯时好时坏，网络也大部分时候不能用，再加上全民道法的时期摄像头很容易被道术遮挡，要找一个高手比以前更难了。我只能知道刘超现在应该是离我不远，但我无法找到他，即便是启动了红衣君王的视觉能力也毫无收获，连个鬼影子都找不着。 连个鬼影子都找不着。 鬼。 我点了一柱引魂香，很快就有很多孤魂野鬼来吃香，我等它们吃完了香拿出刘超的照片问他们是否见过这个人，一个年轻的病死鬼对我提供了有用的信息，作为回报我将这些幽魂全部送下轮回。在送他们去地府之前我还特别强调最好三个月之内不要轮回转世，因为三个月之内最强的敌人要来到此世，你们投胎过早很可能还没出生呢就又回去轮回道了。 其实阴司地府现在也是一团糟，十殿阎王争斗不休，朝廷内部金丁玺和刘静每天抬杠已经成为冥府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冥帝丽娜在宫廷不问政事只知道刨沙子，死灵下地府要轮回并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但正因为阴司地府工作效率的大幅度降低才会让很多魂魄选择等待三个月再转生，毕竟轮回道出了毛病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 是的。轮回道出了毛病，而且毛病很大。 具体是什么毛病也没有人对我细说，我也懒得问，连丽娜都没办法我肯定也束手无策。 红衣视觉能力发现大概十公里外有一座还挺大的建筑物，有个女人在建筑物门口，还有几个人站在门口和那个女人交流。我的能力是视觉因此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在动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只能大致判断这大概是一家旅店，那个女人是老板娘，现在我要去问问她是不是见过一个死胖子。 我怎么走不动了？ 谁拉住我的脚了？啊？是一个小鬼？ 一张符把小鬼超度后，我慢悠悠走向旅店，因为并不需要赶时间，我也没有御剑飞行，足足花了半天才走到，当我来到旅店门口太阳都下山了，只留下一抹斜阳余晖。 还好没有在路上玩太久，不然人家就不做我生意了。 我叫住要关门的老板娘，问了问住店的价钱，一夜一百块钱，在荒郊野岭这个价钱可以说非常良心。 第362章 红门客栈 旅店挺大的，内部设施有点旧，整个屋子里都有股淡淡的霉味，然而这已经是荒野之中最好的选择了。尽管在做信使期间我已经适应了风餐露宿，有选择的话我还是要住店，有天花板有墙壁的屋子睡起来要比自己在野外撑起一个结界好太多。 老板娘服务态度并不好，但十里八村就一个旅店我也没办法，只好不跟她冲突，在一边围观几个玄界高手喝酒。他们都是很厉害的家伙，四个人有三个是道君，一个道尊，现在他们在桌上喝酒猜拳，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我就只有一碗平平无奇的面条。 真是的我又不是付不起钱，还跟我说就剩下一碗素面条了，爱要不要。这店家态度绝了，要是在日子还好的光景，我一定要投诉她。 面条吃起来也是平平无奇，好歹是不难吃。吃完了面条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睡着之前惊月要求我一定要和它保持接触，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她不会坑我，就用真气包裹住剑刃做了个一次性剑鞘，像是在野外一样抱着剑睡。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以前我是坐着保剑，剑实际上是贴在我的腿上，这次我侧卧抱剑，姿势有点滑稽。 半夜时我突然惊醒，头好痛。 感冒了吗。 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生病了吧。玄界的丹药几乎可以解决所有的身体问题，只要我拿出一颗丹药……头好疼，身体好重，我病得这么厉害吗，连坐起来都很艰难。 “所以我让你一定要和我保持接触。” “生命保障对疾病也适用么。” “不是。这不是生命保障，你也没到那地步。玄界有一种很凶险的毒，可以让人一定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任人宰割，并且这个毒对道尊和阴物仍然生效，可以说是非常歹毒的东西。你现在就中了毒，不过问题不大，等下发生了什么叫我一声，我可以用你的身体强行站起来代打。” “顶着这个巨大debuff，惊月你代打的话还剩多少力量呢？” “惭愧，削了一半，还剩下两万年的道行。” “你听听你这是人话吗？” 我是怎么中的毒呢？是店家老板娘给我下的毒？我哪里得罪了她吗不给我好的吃就算了还给我下毒，我是付不起钱还是不愿付钱？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太可恶了。 “很明显这是家黑店哦。你进门之前没看到旅店大门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有。除了一看就挺旧的之外，没有值得我注意的地方。我对惊月反馈自己的观点，惊月对我的迟钝深表震惊。 “那血红血红走近了还有血腥味的大门你硬是看不见是吧？红门客栈都敢进？这里面可都是妖怪，哪怕是道尊，独自进来也大概率走不掉。红门客栈存在那么长时间，只有秋意遥好好地进去好好地出来了，就连韩诗婵都是和苏凌云组队才敢进，就这两位大道尊还一身伤出来了。” 在我的震惊中，惊月对我进行红门客栈的科普。 我大概知道了红门客栈是个跟琳琅中学一样不知道怎么出来的东西，会在固定的时空出现也会不限时空随机出现，引诱人类进去将人吞噬。红门客栈里收容了很多妖怪阴物和在人族玄界混不下去的邪修，他们吃人平平常常。 因为是和惊月的心灵对话，没有外人知道我已经醒了，从窗前大摇大摆走过去的大猩猩也不知道。 我将红衣君王的视野能力切出去观察大猩猩。它只是看起来像大猩猩，实际上不是任何已知的灵长类动物，当然更不是人。它的面目丑陋，獠牙外露，脸青黑吓人，一双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不定。这怪物全身长着很厚的白毛，跟阴人墓的白毛女很接近。 一只很神奇的巨大生物。 红门客栈里居然有这东西。 白毛怪来到住客房间的第一扇门前，敲了敲门，一个人一边问是谁一边打着呵欠从床上下来开门，门开后看见怪物他发出一声尖叫，怪物也对他狞笑，一把抓住他就塞进嘴里大嚼，可怜的住客只发出一声惨叫便被杀害。 那人的惨叫都能惊动整个旅店了却没有房间亮灯，所有人都在安睡，或者说都被下了毒无法起来。那个人能起来开门原因是他不具有法力，是个普通人，针对玄界人士的毒对他意义不大。 外面的怪物开始敲第二扇门，敲了几下没有人理它，于是它开始敲第三扇，一路敲过去凡是出门看的都被它吃了，发出声音但是没有出门看的被它伸手打破门抓出去吃了，在吃了十几个人之后怪物开始敲我的房门，由于惊月剑没有接管身体，我不仅动不了而且发不出声音，就这样尴尬地躺在床上直到怪物去敲下一扇门。 麻醉的毒持续了大概有三个小时，等我身体可以自主活动时怪物已经离开旅店，那被打破的门开始自行修复，我也没有感觉到其他的危险，又进入睡眠，这次一觉睡到近中午才出门活动，店里又有了一批新的客人，其中一个黑人还对我吹口哨。 我得说我不喜欢黑人，但我作为一个中国人平常也没和黑人接触过，因此不讨厌他们，只是不愿和他们有什么交集。 老板娘从楼上下来，她是一个普通人，至少表面看起来是普通人，我不知道那个针对玄界人士的毒是不是她下的，现在看来那个毒客观上保护了我，她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和老板娘一番交流，她并不知道刘超的去向，甚至都从来没见过刘超，对此我也不奇怪，她如果是个普通人不认识刘超才是正常的，倒是旅店里其他人问我为什么要找这个人，我就随口撒谎这个人欠了我的钱，他从我手里买了十个货品说好的先给两个的定金然后一次性结账，到现在我货都交了还没有见到一分钱，那个死鬼连一个的订金都没付。 昨天围在一起喝酒吃肉的其中一人提出疑问：刘超在圈内虽然风平很糟糕，至少付钱这一块是没得说的，就算暂时没有钱也会很快就筹集到钱结账的，不至于欠账不给。 我的回应是正因为他一向不欠钱我才给他赊账的，没想到赊账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人，你们谁见到了他可以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件货品的钱作为感谢。 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男人过来问我还有没有货，他有稳定可靠的需求方市场但没有货源，我则是面无表情反问你们知不知道我卖的是什么就来问，小心惹火上身。 中年人笑起来，他一笑周围几个人都开始笑。 “小丫头片子还挺有意思。我们都能知道刘超那货做生意实诚了，还能不知道你是卖啥的？倒是你是刚出来混的吧，我看你背着一把挺好的剑，应该是战后崛起的哪个家族，我也懒得问，你就知道我是云家的就好。我们云家一向做生意实诚，从不拖欠货款，只要你的货品质量还行只管找我，保你卖得掉。当然……” 他上前一步捏了捏我的脸：“要是能有你这么水灵，有多少爷要多少……嘿嘿……” 我向后退了一步正色道：“我可不卖自己啊。虽说不怀疑云家的财力，但我出来可没有带货品。” “没关系没关系，交个朋友嘛。我是云腾华，广西云家的人，你在这个圈子里有事了报我名字，大家会给三分薄面。” 我又和他瞎聊几句便问他的玄界阶级，云腾华很骄傲地说自己是一个道宗，我则是很佩服地看着他说我才是一个道兵，下次考试要参加道将考核不知道能不能过，云腾华一听我这么说就拉着我说能保我过关，我继续用很敬佩的语气和目光和他交流，交流了十几分钟感觉再这么下去他就要把我就地强.奸.了才以还有大事要办为理由匆匆告别。 换了以前的大家族，里面有头有脸的人是绝不会这样的。 毁灭纪让很多有漫长历史的大家族灭亡，新生家族都是些暴发户，毫无顾虑也是正常的。 我很不喜欢云腾华，不过也没到要打死他的地步。 接下来让我继续去寻找刘超……等等，云腾华也是贩奴的参与者吧？刚才我为什么不打死他？现在回头打死他还来得及吗？ 当我回头去找红门客栈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继续追踪刘超下落吧，等我找到了刘超先打他个半死再问别的……哎，那是什么？ 看起来是一个人，可是有那样的人吗？整个人都是绿色的，像是一个披着植物伪装的军人，走路的姿态却又东倒西歪如同喝了假酒。 让我把红衣视觉能力切过去看看……这是什么啊？！ 一个身上长了藤蔓的女人？ 为什么会有这种神奇的东西？这女人还活着，她身上有活人的阳气，可是活人为什么身上会长藤蔓呢？这件事得好好调查一下，如果是变态科学家趁着乱世搞什么恐怖实验，我救出一批受害者也能抵消掉一个道士小队成员没救出来的失败吧？ 第363章 妖树果园 自从成为幽冥信使到现在两年了，快两年时间里我可以说是见多识广，自认为应该是没什么能让我认不出来的玄界妖魔，但一个活人身上会长满藤蔓的情况我得说我真的是第一次见，甚至是翻书都找不到有关的信息。 为什么会有这等怪事呢。活人身上长满藤蔓并且还能踉跄行走，阳气减弱却没有消失，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是疯狂科学家培养的某种生物兵器吗？ 跟着藤蔓人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大片花田。真的是花田，到处都是黑色的藤蔓和白色的花朵，黑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周围安静而诡秘，这似乎是一棵超巨大的植物，它蔓延覆盖了好几公里的地区，到处都是它的黑色藤蔓白色小花，我小心翼翼凑上前去摘了一朵白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白色花朵没有香味，确切一点它没有味道。我拿着白花慢慢走着观察巨大植物，实在是看不出它的来路，只在心里评估它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凭我的力量未必可以对付。至少现在巨大植物还没有对我产生恶意，我就先不要招惹它，躲在一边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利用它进行违法犯罪的活动。 身上长藤蔓的人并没有进入巨大植物的深处，只在边缘走过，甚至没有向植物靠近的意图，我跟着他走一段路又看到其他人，都是和他一样身上长植物。 那边有两个正常人，他们手里拿着枪背后背着铜钱剑，一看就是学了法术的恐怖分子，让我隐性摸到他们附近看看这个藤条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隐形状态下我毫不费力晃过两个站岗的门卫，进入一个隐藏在结界中的森林，这片森林和外面那一棵巨大植物不一样，是真正的森林，或者说人工森林，因为所有的树都是果树，最外围是上千棵桃树，往里走是梨树，再往里是苹果树，我没有继续用红衣能力探查，只觉得这片树林很奇怪，里面一定有大秘密。 森林里有微弱的阳气反应，等我到了信号来源处又死活找不到人影，没办法只得坐在原地休息，拿出一块巧克力小口咬着，有声音从前方传来，我抬头看过去，似乎是一棵桃树动了一下，而这时一只鸟从桃树的枝丫上振翅起飞，看来是我想多了，也许这个种果树的人就只是想靠卖水果发家致富……才怪。这小鬼胆大包天居然敢咬道尊手里的巧克力，我看它是想要原地去世。 我一把抓住青白色的小鬼，真的是小鬼，无论从年龄还是从实力都是。 他看上去不超过八岁，穿一件古朴的衣服，头发很长像是个古代人。 “居然敢从道士手里偷东西吃，作为一个低阶的鬼你是不是也太嚣张了。” 小鬼哇哇就开始哭，他一哭整个森林里惊起一大群飞鸟，然后我感觉到有一股很强的气息朝我过来，不过问题不大，对方不超过我的段位，起冲突也未必打得过我。 “不只是哪位高人到访，蓝某招待不周，还望恕罪。” 我回头看向出现的年轻人。 二十出头，剑眉星目，面容俊朗，很帅。 蓝某，二十多岁，云南蓝家的吗。 我想了想问：“看你的年纪，你是蓝家的人？蓝家这个年纪的大概有三个男丁，你是哪一位？蓝飞宇还是蓝星宇？或者是蓝浩宇？” “我是蓝星宇。来者可是郑心雨郑姑娘？” 我挑了挑眉问：“你认得我？我不记得见过你呀。” “郑姑娘不认得在下，在下却是认得郑姑娘的。郑姑娘可还记得一年前的公主天师，在游泳池里有一个厉鬼，是郑姑娘当时跳下水去救人才避免了一场惨剧。那时候起在下就对郑姑娘心生仰慕……” 我挥手道：“说重点。” “可否请郑姑娘到寒舍一叙？” 我点头把小鬼塞给他：“自己家的小鬼别再跑了，眼下是乱世小鬼跑了会害人的。我就和你聊聊，但你不要整那些文言文，我们用中文普通话交流。” 随后蓝星宇带我到了他建在果园里的房子。不得不说蓝星宇的房子盖得还挺好，一个巨大的院子内部留有充裕空间，院子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但我能捕捉到极为微弱的阳气反应残留，这里不久之前还有另外的人，只是那另外的人离开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搞什么恐怖实验怕我发现才请我到家里来，但我已经做好了掀桌子死斗的准备。 蓝星宇说家里的仆人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他不会做饭没办法请我吃饭，只能等仆人回来，在那之前可以请我吃桃子。我看着他从院子里的桃树上现摘几个又大又红的桃子洗了放在盘子里再端过来，盘子放到小桌上后蓝星宇自己先拿起一个桃子啃，这样总不至于有毒，当然我还是悄悄给自己下了一个解毒的术以防万一。 桃子真的很好吃，一口下去满口是甜蜜的汁水，我可以说这是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桃子。不，这是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水果。吃完了一个我看一眼盘子，那里还剩下了四个桃子，但我不再去拿，因为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桃子连同整个果园里的水果都带着可怕的秘密。 吃了一个桃子后和蓝星宇有一茬没一茬聊着天，他告诉我这个果园不是他自己种的而是自然形成的，果园本来属于一个大妖怪，大妖怪盘踞山林为害一方，道士协会派去除妖的道君都被干挺了三个，马道尊和大妖怪打了一天吃亏遁去，一时间大妖怪风声无两更加肆无忌惮害人，直到秋道尊前往挑战，一剑秒了大妖怪。 大妖怪被消灭后果园没人要就荒芜下来，旅行经过这里的蓝星宇很喜欢这里的果子便住下来，摘果子卖钱过着小富即安的农家乐生活，因为他在家里是幼子也不是嫡出，蓝家的继承权跟他没有关系，跑出去种果树卖果子家里人虽有微词也不会强行把他绑回去，他就在这里住了好几年。 顺便蓝星宇也告诉我果林的果子好吃是因为每一棵果树都是低级树妖，它们吸收动物的养分来产生果子，对于死者树妖会吸收死者的整个身体，吞噬殆尽血肉精元，而对于生者，树妖会寄生在动物身上，让动物身上长出藤蔓，当藤蔓整个覆盖动物的体表时会开满白色的花，长植物的受害者生命就走到尽头死去，在他死去的地方会长出一棵新的果树，受害者的魂魄会变成树妖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虽然有这种设想，我还是震惊了好几秒。 “我以为你会表现很惊怒，至少要呕吐。郑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吃了树妖的果子还能只是脸色稍微变化。” 我幽幽道：“你都吃了好几年了，我吃一个问题似乎也不大呢。我不会吐也不会因为你给我吃了树妖的果实而责怪你，只是我不会再吃了。另外有一个问题，如果没有了受害者，树妖的果实从哪里获得能量呢？” “啊？这不是很简单吗。树妖会分泌出一种奇怪的东西吸引人类和其他动物过来，然后把他们捕捉寄生。抓到了公的就控制意识让他们去抓去骗更多的同类，抓到了母的就将其作为苗床繁衍下一代树妖。” 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各种成人.游戏的戏码，但我还是平静问：“植物如何与动物繁衍下一代树妖呢？这个可以做到吗？” “可以的。繁衍下一代不是交配，是将种子寄生在雌性动物体内，确切说是寄生在雌性哺乳动物体内，将种子寄生在雌性哺乳动物的子宫里，不断吸收母体的生命和养分，长到三个月的时候就破体而出杀死母体，母体留下的躯壳将成为新生树妖降生之后的第一份食物。” 我看向蓝星宇，问出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作为一个道尊，就看着这一切而不干涉吗？” “我又没有邀请人来这森林，他们自己钻进我的结界被树妖弄死了，这难道是我的错吗？我可是在外面留有前方有妖怪请勿靠近的警告牌了啊。” 我叹了一口气：“蓝公子编了一个很好的故事呢。” “郑姑娘此话何意？” “你的故事破绽实在是太多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你不适合编故事，就让我打碎这一切吧。” 蓝星宇也笑了，他脸上的肌肉像植物藤条一样扭曲起来。 “本以为能骗到第二个道尊，结果这么漂亮的女人一点都不傻，我还得用武力硬打。真实的，像蓝星宇一样成为一个植物傀儡不就行了，非要保留神志干什么？你这么好的苗床我可是不会放过，我要借你的身体侍奉伟大的树神，让树神重回这世界。” 我抽出倚天剑浅笑道：“在动手之前姑且让我问一下，你想要唤来树神的用意是什么？既然召唤神明，一定是想要神明实现什么愿望吧？” 第365章 沉睡的树妖 蓝星宇不肯告诉我他供奉的神是哪一位，只是招招想要我的命。 不管怎么说我其实是一个非常热爱和平的人，如果有得选我并不愿意去打架，只是蓝星宇实在是欺人太甚居然想要谋害我，为了自己的安全我也只有拿起武器奋战到底，打败这个玄界的背叛者。 说是玄界的背叛者也不尽然，正派的蓝飞宇早就已经死了，在我眼前的是树妖变化的假冒伪劣产品，顶着道尊的名头战斗力连个道君都不如，只是生命力特别强悍被我砍成好几段都没有死，每一段还都变成一个独立的蓝星宇，这就让我非常头大。我以为倚天剑会遏制住树妖的再生，看来是我对树妖的判定出了一些偏差，所谓的树妖并不是一般语境下的妖怪而是一个全新的种族，它们并没有通过修炼幻化成人形而是寄生在人类体内，通过支配人体来进行欺骗和战斗。 比起妖怪，这些树妖应该叫做寄生类智慧生物才对。 每一个分裂出来的蓝星宇都有着不输给本体的战斗力，尽管段位被碾压他们也靠着数量上的优势和我打了个场面上的五五开，当我拿出一团阴气明火的时候才各自逃跑，我也懒得追赶，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找到一个地下室，一剑劈开石门后闯入进去，果然看到了一大堆身上长满植物的人。 接下来就是拯救受害者，蓝星宇跑了之后拯救受害者并不困难，我试着把一个人身上的藤蔓砍断，当藤蔓被砍断时那个人发出一声惨叫，一个脸上有肿块，肿块里面隐隐透着绿光的男人告诉我果树的种子已经在人体内部生长就难以消除，那些藤蔓受到攻击人也会一起受伤，听他这么说我打消了用武力强行剥落寄生藤蔓的主意，转而另想办法。 带着一大群人要离开院子似乎很难，因为他们大多数人身上已经长了不少藤蔓，行走不便，我也没有本事一个个背着走，以往我可以扔出一大把替人草人代替我做苦力，可是这次出门两位夫……两位姐姐预判我将参与高烈度高强度战斗所以就没有给我带那种最初级道具，我固然可以一张符贴自己身上增强体力单手举起重卡，但这些人太多我也没有重卡可以把它们放进车厢里。 要怎么才能把这么多人都运送出去呢。院子里看不到任何交通工具，甚至连一辆马车都没有，我要一个个拎起他们送走吗？那样效率太低，不能保证会不会我刚送走第一批人那个冒牌货蓝星宇就回来把剩下的人全杀了，真是遇到了一个糟糕的情况呢。如果是寒露，如果是张欣欣，这时候她们会怎么办呢？ 寒露的话说不定自己就把这些人杀光了，还是想想张欣欣可能的手法吧。 如果是张欣欣……这谁用手指戳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和我非常靠近能用手指戳到我的人，这些身上长草的人也都是凡人，不可能靠近我而不被发现，那么是我的错觉……个鬼啊！我的后腰又被戳了一下。 没有阴气反应，也没有多余的阳气反应，甚至没有玄界能量波动，但我可以确认有一个很强大的东西盯上了我。我小心翼翼走到墙角，背对着墙壁并且在墙壁上附加了一层道术的保护，这样对方就做不到不摧毁我背后墙壁的前提下碰触我的后背，可是我错了，我的后背又被摸了。 是的，这次变成摸了。 尽管只有一秒，我确定那是摸，那一定是摸。 也就是说那个东西并非在院子里碰触我，而是在更加遥远的地方通过某种手段，无视距离无视防御地摸我是吗？能做到这一步的，除了所谓的神明之外，应该就不存在了吧？我现在是被一位神明盯上了，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些人我大概率是带不走了，自己能跑掉就是胜利。 看不见的手摸了摸我的头顶，撩起我的一簇长发，我挥剑砍过去，剑刃什么都触碰不到。 无视物理攻击，甚至无视玄界攻击，这样的家伙要怎么样才能对付呢。 冷静下来。郑心雨冷静下来。神明过于强大而不能在此世完整降临，他们释放出自己的投影以红衣君王的姿态现世，对方最多也只是巅峰的君王，而红衣君王阴气无限指的是可以保持最大强度始终投放阴气而不是阴气强度没有上限，即便是面对皇帝我也是可以挣扎几下的，所以…… 当看不见的手抓住我的臀*揉了两下时我终于慌了，差点就哭了出来。 这东西也太可怕了，它完全是在戏弄我。 我的身体突然就躺在了地面上，我发誓我什么也没有做，甚至是没有人把我推倒，就是我自己突然在自己没有动作也没有被人施加力的时候躺下了，我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如果这时候有敌人过来给我一刀我就凉了，好在这些植物的受害者里面并没有卧底，他们都惊恐地望着我。 躺了十几秒后我的身体飞起来以头朝下的姿势悬停在半空中，我的大脑缺氧已经开始神志不太清醒，就算想要摆脱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束缚也无济于事，手脚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只能看着地面越来越近，背后操纵一切的家伙是想把我的脑袋撞碎在地面上吗？ 甚至连呼救都做不到吗。 我的身体以惊人的角度在空中无凭依翻转好几圈，翻得我都要脑溢血了才停下来轻轻落地，双脚刚一落地我又以惊人的弹跳力量跳出院子，像是一只快要升级为旱魃的飞僵，可是这完全是违背我意志的行为，我已经看不见院子，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样。不，现在该担心我自己才对，因为我发现我正在朝着巨大植物形成的小规模森林快速移动，就是移动，我的双脚并不接触地面，在低空悬浮，不消耗真气地飞行。 当我进入小森林时终于双脚落地，我感觉到有什么力量在控制我的身体，即便我大声喊救命也无济于事，藤蔓为我让我一条路让我可以平稳走向小森林深处，走了大概有十分钟我看到一棵巨大的树，说是树不太准确，那是无数条藤蔓缠绕在一起组成的极为巨大的藤蔓，藤蔓变成了一棵树，这棵树有至少五十米粗，在树干上还有一张人脸，像是一个女人闭眼睡觉。 这就是蓝星宇供奉的树神吗。 沉睡的红衣君王。 我深吸一口气，这时候压迫着我的未知能量消失了，我可以召唤出惊月剑，方才我甚至和惊月剑交流都做不到。 “居然是它。” “你认识这家伙？” “还记得美国大道尊怎么死的吗？和皇帝的四天王之一同归于尽。这家伙……” “是皇帝的四天王之一吗？” “是，也不是。它是前一任的四天王之一，在黑暗帝国次顶层的领袖里面是最强的，不管是卡莲还是雅尔薇塔还是马歇尔都比不上它。这么说吧，四天王约等于四个韩诗婵，这个家伙的实力大于两位天王联手但小于三位天王之和，而皇帝大于他们四个之和。心雨我说真的，就算是使用了转轮石的一千倍增幅效果也很难战胜皇帝，真的不考虑嫁给皇帝吗？” 我摇头笑道：“你说的是很难战胜皇帝，而不是一定不能战胜皇帝对吧？也就是说我用了转轮石的一千倍增幅是有机会的对吗？知道了这个我就放心了，现在我先处理眼前的麻烦。我问你，对手是曾经最强的天王，你有多少胜算？” “说实话没什么希望。我不过是四万年的道行，树妖可是有十九万年的道行，这没法玩，它只要打到我就能一招秒我。嗯，我现在是魂器鬼心它秒不掉我，但一招让你失去行动能力再起不能然后拖进去做繁殖工具还是没问题的。心雨，我建议快跑，这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对付的敌人。” 之前在面对皇帝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慌张。 树妖真的是一个恐怖的敌人。 但好像是……跑不掉了呢。 藤蔓突然像是发疯一样超我攻击过来，我不得不用巨大剑气清场，这小型森林里的每一棵树都开始扭曲化为人形，我知道那是被低级树妖夺舍杀害的人类生前的样子，他们每一个都面容干枯像是陈年老树皮，眼睛倒是闪闪发光，闪的是人类眼睛里根本不可能有的绿光。 真是太糟糕了。 必须赶在树妖苏醒之前打出去才行。 交战中我发现小树妖不会进入某一片区域，于是就开启超加速冲到那里，是一片很平整的广场，地面像是被巨大的压力压得极为平整坚硬，还有黑气浮动，看起来像是皇帝来过这里留下的痕迹，不过此时我也不管皇帝不皇帝了，保命要紧。 小树妖不敢靠近这个广场，我趁这时候问惊月知不知道这个广场有什么来历，惊月也回答知道，树妖是四天王里面最跳的那个，经常违反皇帝命令搞破坏，还和其他三位天王打了起来，然后被皇帝抬手就打进黑洞封印了。 抬手就打进黑洞真是太离谱了，这打进黑洞封印怎么还出现在了地球上呢。 第366章 树神苏醒 树妖被封印在黑洞里怎么也不该出现在地球上，惊月告诉我这世界上有种叫做时空转移的能力，可以将被封印状态的红衣君王随机转移到遥远的地方，并且是无视距离和时间的，一万年后的大佬将被封印的另一个大佬转移到一万年前一万光年之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操作了，树妖只是运气很不好被转移到地球来。 运气不好是因为皇帝的投影，或者说作为人的皇帝，实际上早已经在地球活跃。广场上有一块石碑，石碑上有奇怪的文字，惊月说树妖醒过一次然后被秋意遥在这里暴打，上面写了黑暗之王和他的眷属在这里停留过，其中一位黑暗的王者与其他暗之王者交恶掀起战争，于是被黑暗之王们镇压于此。 黑暗王者们。这个词说明黑暗王者还不少，我应该也是一个。 惊月立刻浇了我一盆冷水。 别想太多。黑暗王者们跟你没关系，你是黑暗之王的眷属。 好气。 我看看外面舞动的藤蔓，想不出突破出去的法子，惊月也不着急，让我在这个阵法休息，说树妖搞不好早就醒了但它知道皇帝很快就会降临此世，为了不被皇帝再打一顿它最好的选择是什么都不做，等皇帝和地球联盟拼得差不多了再出来收人头。 然而现状跟惊月的想法不一样，那些藤蔓围在广场之外似乎不弄死我誓不罢休，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它们……如果它们是树妖的小兵，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树妖是被皇帝封印镇压的，我又是皇帝的女儿，打不过妈妈还打不过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儿吗。可是这是不对的，祸不及家人呀，我可不要为秋意遥揍过的坏家伙们负责。 一棵棵果树在广场之外化为人形，他们发出巨大恐怖的叫声围着广场跳舞，我只得捂住耳朵不听。就我的作战经历来说，这是我遭遇过的最糟糕的战役，完全被压制住，在这小小的广场苟延残喘，一旦我试图离开，外面数以万计的小型树妖就会蜂拥而上用数量的优势把我淹没。打是没法打的，这种场面需要秋意遥和乔那种大规模毁伤技能，一个冲击光清场几十公里的那种。 一个冲击光清场十几公里？ 也许并不是一定做不到呢。 惊月。 我用剑刃在自己左臂上割了一个小口，用血作为媒介发动亡灵冲击光。这招应该叫做骑士冲击，遗忘者之地十二位圆桌骑士才能使用的进阶版冲击光，其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短时间扭曲空间。 光芒在树妖群中清出一条道路，我闪现过去趁着其他的树妖还没有赶过来逃跑，不知道多少的小树妖在后面追赶，不，是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我一剑一个砍翻他们，边打边跑总算是来到森林边缘，看起来我是太过小心，沉睡的四天王之一是我无法击败的大敌，这些小妖怪却不是……那是什么？ 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突然出现，挥手释放出一片黑气向这边过来，我机动躲避，追赶我的树妖没那么好运，被黑雾糊脸，立刻死了一大片。黑雾似乎会在接触到的瞬间就剥夺生物的身体机能，不管对动物还是对植物都是通用的，这么凶险的东西怎么可以随手就扔呢？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小公主，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过既然你出现在这里了，我就送你一份独门大礼包，不要太开心啊。”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所谓独门大礼包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当下就挥剑准备和他打一架，然而黑衣人根本不和我打，他朝天空打出一发信号弹，我看着信号弹炸开，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很快卡莲她们就会到来这里，她们要加固对树妖的封印，确保即便是皇帝离开了地球树妖也不能跑出来，那么树妖是继续在这里装死还是抓了小公主和皇帝谈判呢？抓了小公主有很大可能会被皇帝斩杀，但不抓小公主任由三位天王封印可就是永远只能保持着一棵树的姿态了，我想树妖不是傻子，两万年前背叛皇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一步的准备吧？” 我捏紧了拳头怒喝道：“你太无耻了！” “我就是无耻啊，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嘿嘿嘿，树妖啊，卡莲她们最少半小时就会到来，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小时，你就和小公主慢慢玩吧——只要留着她一条命，就算是大着肚子的女儿，皇帝也要的。” 黑衣人消失，我脚下的地面开始震荡，惊月已经接管了身体，这是第一次在我求救之前她强行代打。 “心雨。心雨听我说，我们的任务就是快跑，一旦落入叛徒手里下场绝对好不了。你的实力过低一个照面就会被秒，我只好一开始就自己发挥。” “那么惊月，你现在的道行是多少年？” “火力全开的四万年，但远远不够，只能凭着超机动拖延时间，希望可以拖过一个小时，拖到卡莲她们过来。” 在山崩一样的地鸣声中，那棵巨大植物上的人脸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刻毒，阴森，暴虐，包含了一切负面的情绪和丑恶的思想。 数不清的果树妖怪向我扑过来，即便是惊月满状态之下的骑士冲击一次炸飞一大堆也不顶用，巨大树妖会制造出新的小型树妖，并且制造的速度远远超过毁灭的速度。它用种子随风散落，每一颗落下的种子都在触及地面的一分钟后化为一个低阶树妖，用纯粹的人海对付我。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公主殿下。” 巨大树妖说话了，声音很大符合它的体型，它的脸是一张女人脸，声音却像是个快要入土的老头。 “我是黑暗帝国四天王之一的树神——已经是前四天王了。本以为在这里假装沉睡会让昏君忘了我，等到他离开这附近区域我就能自由，想不到昏君如此阴险狠毒，到最后都不忘永远囚禁我，那我也只好让昏君痛苦了。” 我尴尬道：“那个……把你封印的是我妈，你不能因为打不过我妈就要抓我做人质……”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纳命来！” 树枝猛然拉伸朝我射过来，我不敢硬挡只有闪避，那根树枝以数倍音速完成一次千米范围内的收缩，将我身后的一座岩石的山体打出半径五米的巨大孔洞，竟是一击贯穿整座山。 好可怕的破坏力！ 不得不说树神是我遇到过最可怕的敌人，虽然我和皇帝打过但我知道皇帝根本没有认真只是在跟我玩，她甚至站在原地不动让我用剑光流砍了五个小时，对皇帝有深仇大恨的树神肯定不会那么好说话，它的树枝不断朝我发动快速的攻击，枝条速度过快使得我周围的区域温度都上升了。 树枝以数倍音速收缩居然不会燃烧也真是个奇迹了，明明与空气剧烈摩擦导致我周围的环境温度都不正常了。 如果是植物的话，用火有希望吗？不是用普通的火而是用玄界的火焰，张欣欣给我的书上有一招恶灵之吻，就是韩国道尊孟怡人暗算我的时候用的那招，如果我一发恶灵之吻糊它脸上是不是可以翻盘？ “心雨，别想那些东西。当基础实力差距过大的时候，某一个技能就已经不再有价值了。恶灵之吻不可能碰得到它的本体，尽管无视等级但恶灵之吻只能对付单体敌人并且不会伤害到另一个单体敌人，只适合单挑或者暗杀使用。对付这样罪孽深重的家伙还是得靠业火。” “那你快快用业火烧死它。” “问题就在这了。业火这东西……我也没有。” 树枝又一次打过来，我的真气在快速消耗，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半了，就只是单纯地闪避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吗。 “惊月，我们拖过多久了。有十分钟吗。” “十分钟吗……才三分钟呢……树神的树枝和藤蔓收缩过快，攻击范围也过大，理论上一秒之内可以在千米之内完成十三次收缩，有多少枝条和藤蔓有就多少支枪，这是除了皇帝之外最可怕的对手。” 可恶。 要死在这里了吗。 凭借我自己绝对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家伙存在，还真的让我遇上了。 “但是心雨，不要担心，你能走掉。” 我又避开了十几根树神刺出的枝条问：“怎么走？” “等下我就解放全部的力量，以最后的姿态迎战树神，可以为你争取三十秒的时间，你就把项链和手链中的阴气一次性全部抽掉，以那些阴气形成光球包裹自己启动超加速飞出去，一定不要停留，要全速飞，听懂了吗？” “听懂了，所以我们……” “不是我们。是我。” 我先是一愣，继而心底猛地一惊。 “不是我们，是我……你是说……”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最坏情况下唯一正确的选择。” 第367章 奇怪小镇 手中的惊月剑瞬间亮起刺眼的白光，我的心脏猛地一抽，真气快速朝着剑传输过去被剑吞噬，不只是真气，就连生命力也一起被吸走。 项链和手链在这时开始把存储的阴气转化为生命力补充给我，但惊月吸收能量太快了，简直就是用水泵抽血，不消三十秒我就全身无力，这时候惊月也停止了能量掠夺，从我手中脱落，在落下过程中释放出巨大剑气粉碎刺过来的树枝。 比地球上最硬物质更坚硬的树枝被它外放的剑压摧毁了。惊月的力量应该是短时间里提升到一个极为离谱的程度，我已经看不出它现在什么水平，也许因为它是一把剑，我只能猜生命形式的存在有多少年修为。 “这是吸收心雨的战斗能量与生命能量，将足以长时间存在的力量高度压缩的姿态。我本身是有四万年道行，将足以支撑我不打架就不灭的能量压缩在这一个小时内的话可以提升到十六万年水平的道行，加上几乎抽空心雨真气和生命的补充，现在的我大概是有十七万年道行。这个水平仍然打不过树神，但能绊住它让你获得逃跑的机会。” 树神的上百树枝朝我袭来，惊月凌空翻转甩出一道巨大剑气将其湮灭。 “可是……一小时后你是不是会死……” “傻孩子，我又不是活物怎么会死。我是高度压缩力量，因为我是魂器，死是不会死的，只不过会降好几个级别，如果说我过去是准君王级魂器，这一架打完了我就只是一把可以和心雨交流的灵器了，对心雨的增幅将会削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当心雨再遇到危险我也没办法代打了。这么说心雨能明白吧？现在，快逃，你的战斗力过低，被余波震死了可就不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不跑就对不起惊月了。 项链和手链一起发光，光芒形成一个光球把我包裹起来向森林外围发射出去，我听到诡异得让我毛骨悚然的笑声，后面白光不断亮起，惊月应该是能挡住它，但现在我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如果有一个强敌出现在前方要杀我那可真是大大不妙。 不知道飞了多久，前方终于不再是森林而是一座看上去很大的城堡，城堡外面是还算热闹的商业活动，我捕捉到这里有红衣君王的界限就解除光球下来在路边摊买了点吃的，吃完观察了一下这座城堡，上面有个牌子写着鬼屋探险20元，这么大的城堡光是进去看看游览20块钱都不亏，我也恰好需要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给自己恢复真气，就打算买票进去。 想进入鬼屋是因为捕捉到里面有某种奇怪的阴气，预判里面有某种让我快速恢复的契机，但我不太敢进去。 惊月剑仍然没有回来，我可以感觉到她在持续被削弱，但目前没有大的危险，就等一等她好了。 在我买票之前，一只小手拉住我的衣角。 是个小……鬼。 我看着两眼全白的儿童鬼，他告诉我不要进去城堡，里面很可怕，进入城堡的人只有一半能出来。 知道我是个道士的前提下仍告诉我不要进去里面很危险，这说明真的危险，惊月不在手真气也所剩不多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等惊月回来好了。 等到快一个小时后空落的心突然感觉变得充实了，我知道惊月归来，想要和她交流却被她一句别打扰我疗伤堵住，接下来惊月我就联系不上，只能让剑在手中出现，现在惊月只是一把比一般法器好些的利剑。 如果不是惊月极大损耗自己的力量，现在我已经被树神害了。我知道她是为我拼成这样子，所以不敢再打扰她，在城堡门口转了几圈没敢进去，眼看天色渐晚，于是就到外面找了处旅店住下。 洗过澡之后在床上拿出我的丹药给自己回满法力和生命，体力起码要睡一夜才能好，项链和手链的阴气都几乎见底，再来一个敌人我可要凉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日上三竿才起床，一个小鬼在房间外敲门求我送他去地府，在我告知地府轮回道出了毛病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之后仍然坚持，我也就送他去阴司报道，至于是现在转生还是，不，现在就根本不能转生，轮回道都不让过了。 外面还是很热闹，城堡我不敢去，但一边的马戏团我总可以去看看吧。这个失败的任务对我打击很大，我不仅一个人没救出来还损失很多力量，惊月都差点没了，我需要放松一下身体。 马戏团的门票是一百块钱，足足是城堡的五倍，但城堡透着一股鬼气而马戏团看着挺正常的。小丑踩着巨大皮球在站台上不断摔跤，观众爆发出欢乐的笑声，笑着笑着小丑就退场了，狮子开始跳火圈，愉快的一个下午过去了，这一百块钱花得很值。 吃过了晚饭回到旅馆，又续了半个月的住宿费用，我要在这地方休息一段时间。我知道皇帝正在靠近我不该如此沉迷享乐，但真的享乐了才发现这么爽。什么拯救人类保存文明，跟我有什么关系，皇帝是邪恶吗？那是我妈，还能把我怎么着。就算皇帝真的要搞个大事，天塌了寒露顶着，皇帝总不会把她拉去做老婆。 所以说不要依靠别人，一旦依靠了可能自己就失去斗志了。 可我那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吗？ 好像也不对，总之先玩几天，等心情好点了再回去修炼就行。让我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嗯，有一个动物园，去看看吧。 门票只要一百块钱，游客须知倒是挺长不过我自恃武力强悍也没看，把这张单子装进惊月的剑鞘里就慢慢散步，偶尔有几个长相奇怪的游客走过，这动物园还挺好的，大晚上的也不闭园，人好多。 你管这种鬼地方叫好。 惊月的声音传来，我慢慢踱步温和道:“挺好的呀。” “你真是有卷入麻烦里的本事。这动物园可不得了，里面有个大家伙，本来我想让你赶紧跑，现在看是已经跑不掉了。” 我疑惑问:“有什么呢？红衣君王吗？” “不知道。可能是执念怪兽，可能是怨魔，当然也可能是某种神话凶兽，你只需要记住无论见了哪一种都不要犹豫扭头就跑就够了。这整个区域都是某群异世王者的活动范围你都敢进，正常情况下玄界人士绝对会躲得远远的好不好。算了，说再多也没用，你就先把这里当闹鬼的地方，把自己当不会法术的普通人，然后按照普通人防鬼那一套操作就行。” 动物园进了门要走好一段路才到第一个展区，这里都是鸟，其中一只鸟很大，展开双翼有十米，全身银色，用很古怪的目光注视我。它算是友好的鸟，我对它挥手微笑的时候它还挥动一边的翅膀跟我回礼，这么聪明都不像是鸟。 银色巨鸟是唯一不被限制的鸟，它在整个园区上空飞行，游客们试图和它交流但没有效果，它看着下面的游客和群鸟如同看一群愚蠢的土豆。 第二个展区是各种食草动物，这些动物脾气都很好，我可以骑在梅花鹿背上合影留念，一次一百块钱。这种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把照片塞进剑鞘之后又在工作人员的示范指导下喂了梅花鹿，说起来这个动物园的员工居然会穿蓝色和黑色两种不同颜色的制服，大半夜穿黑色制服是怎么想的，完美融入黑暗突然冒出来吓人吗。 第三个展区是…… 我应该是离开了第二个展区的吧？怎么走了十分钟感觉还在原地呢？ 动物园里的大家伙找上我了？这不应该吧？我什么都没做呀。 又转回原点后我买了一个小折叠椅展开坐下，试着研究一下是不是这条路有什么毛病，离我五米远的两个精神小伙在很大声地吵架，他们在互相指责对方撕坏了自己的动物园地图。 “这都是你的错！” “不是你自己撕掉的吗？咋又成了我的错了？” “没有你突然从后面撞过来我怎么会撕掉？而且你不也撕了我的吗？” 一个精神小伙突然发难，一拳打在另一个精神小伙脸上，被打的精神小伙立刻还击，两人扭打成一团。 真是离谱，就为了一份地图能打成这样。 我打了个呵欠，正要从剑鞘里找一找有没有帐篷的时候，两个小伙打架的身影消失了，然后激烈争吵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 “这都是你的错！” “不是你自己撕掉的吗？咋又成了我的错了？” “没有你突然从后面撞过来我怎么会撕掉？而且你不也撕了我的吗？” 精神小伙一拳揍到另一位精神小伙脸上，两人又一次打起来。 我叹了口气。 “时间倒转的无限轮回吗。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动物园，走不出去也是很合理的。如果回头，不知道有没有希望离开这段路……嗯？工作人员？这可是刚才没有的人啊。” 我的话让身穿黑衣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了我，这个很精神的小伙赶紧过来抓着我的手腕就跑。 “小哥哥你抓得人家好痛。” “快跟我跑，它要出来了，先隐蔽起来。” “它是指？” “我没法三言两语跟你说清楚，总之有个很可怕的东西被封印在园区，这东西夜里就会出来活动，人靠近它就会变得精神错乱。园区内除了那只银鹰之外没有能在它的精神干扰下保持清醒的活物，你记得周围的人都变得胡言乱语的时候你也要跟着胡言乱语做出正常人不会做出的举动就对了。” 黑衣小伙放开我的手腕，指着前方的灯光急切道:“所有的员工连同园长在内都中了它的精神支配，现在都变成了它的傀儡，你见到了穿蓝衣服的员工可千万不要信他们的鬼话。”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如果有一个怪兽在动物园内活动，到处乱跑不是撞见怪物的概率大大提高了吗？” “前面没多远就是水族馆，那里有永远不灭的灯光，它不喜欢那里，我们可以先进入水族馆，等到天亮它回去了再离开这个动物园。你要是走掉了一定要将这里的秘密告知外界，让道尊们前来镇压，不要让它再害人了。” 第368章 诡异动物园 在前往水族馆的路上，黑衣动物园员工说了好多话，包括不限于动物园内部有强大的危险存在，是个有自主意识但到底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的家伙，会吃人，白天的时候会在阴影之下埋伏一口咬掉路过倒霉蛋的脑袋，夜晚就到处活动只有永远不关灯的水族馆安全。 我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因为他身上带有一些奇怪的负面能量，像是被厉鬼袭击却又没有被杀死的那种半鬼，但由于没见到其他的员工，我也无从验证他说的一大堆话是真是假，只能先跟他走到水族馆边上，这时候道路两侧林地中传来一声极为刺耳的笑声，那声音阴森可怖，带着扭曲的恶意，一听就知道里面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厉鬼。 惨叫声也几乎在同时传来，我抽出倚天剑就冲进林地，正看到一个小孩子坐在地上大哭，看起来像是他妈妈的女人被一团黑影缠住，黑影发出阴冷笑声，对于这种当我面发生的杀人事件我岂能容忍，一剑就朝着黑影砍下去，黑影也放下那女人和我战斗，这次不同于前几次，那几场对付的都是生物，倚天剑发挥不出作用反而我头都被打烂了，这次黑影不是活物，刚好被倚天剑克制。 黑影朝我打出一片弹幕，被我挥剑形成的光之壁垒阻挡住，这个黑影显然是有智慧的，见战不倒我也不和我多纠缠，当即就消失在阴影之中，走一路还哭了一路。 黑影的阴气很诡异，像是怨魔又没有怨魔那么歹毒，总的来说属于邪恶但不完全邪恶，在恶之中存在未完全消失的善，这种感觉更像是之前见过的红衣婴儿鬼。在山村我遇见一个红衣鬼灵的婴儿，就和这个家伙感觉挺像的。 我不喜欢和鬼婴打架，不是因为我不愿欺负小孩，实在是鬼婴过于凶险，它们往往是满怀希望来到此世却在最充满希望的时候死去，年纪还小没有善恶观的鬼婴要比成年人死后所化的鬼凶得多，成年人变的鬼除了癫鬼全凭心情打架，其他的都是可以讲道理的，而鬼婴很明显完全依靠本能行事。 水族馆的灯光很亮，从黑暗中进入亮光环境让我闭上眼睛适应了好几秒，这里确实是挺大的，水箱里有好几条鲨鱼慢慢游动……这鲨鱼长得还挺个性的，比起常见的鼠鲨，它们丑陋狰狞简直像是厉鬼变的，好在我认识它们，这是种叫做褶鳃鲨的史前鲨鱼，丑归丑还是真鲨鱼的。 那边还有几条慢悠悠移动的鲸鲨，已经一只泡在水里看起来已经死掉的野牛，应该是喂鲨鱼的，我也不打算教水族馆怎么养鲨鱼，也没那水平。既然他们任由野牛在水里，应该是经历了一轮或者多轮实践才这么做的。 水族馆灯光永不熄灭，在这里是安全的，它不会来亮灯的水族馆找我麻烦，即便是来了大概率也是打不过我的。 这怎么还有一只蓝色的猛禽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想要偷鱼吃。我不是水族馆员工不知道是不是谁养的鸟，也不敢拦截，只对身边那位带我来水族馆的人说了这个发现，他立刻吓得两眼发直，告诉我水族馆里面绝对没有什么蓝鸟，倒是外面动物园有一只到处闲逛游手好闲的蓝色隼鸟经常袭击游人，把游客叼走吃了。 蓝色隼鸟在黑衣员工口中堪比红衣君王，当然我确信他不知道红衣君王是什么东西，毕竟他是一点点道术都不会的普通人，甚至精神不稳在普通人里面都是个菜鸡。放着不管的话以他危险的精神状态，应该要不了多久便会精神崩溃，到时候搞不好就变成了反人类反社会的恐怖分子，所以能拉一把我还是要拉的。 很快又有两个水族馆员工过来问我隼鸟的所在并向我告知它的可怕，我看着隼鸟还挺慈眉善目的也就没当回事，从水族馆内部的商店货架上拿了一包薯片吃。货架上还有一大块肉，是生肉，应该是切好的准备喂鲨鱼的牛肉。 明明有切好的牛肉却把整头牛扔进了水箱里面，这水族馆的馆长属实是管理鬼才。 灯光晃动了一下，那只蓝隼向我飞来，它有鲜明的阴气，是个鬼，比起动物园内到处乱窜的不明东西，还是我打了两年交道的鬼比较可爱。 我对蓝隼伸手，它落在我的手背上，爪子小心翼翼抓住我的手指，与此同时我的世界一片漆黑。 “该死的！这时候停电！快去启动发电装置！还有快启动最后防线！别让它跑了！它要是跑出去，止不住要死多少人！” 婴儿的笑声从外面传来，我启动红衣探查能力却无法捕捉到外界，蓝隼阻断了我的观察。 我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在阻断我的探查后蓝隼还用头在我脸上蹭了几下，很明显它对我的态度是友好，在这个前提下它不让我看外界也许是怕什么东西被发现后同时注意到我的存在。那个鬼婴，也许是半步君王。 供电恢复，最初带我来的黑衣员工躲在墙角里缩成一团，一股怨气在他身边留存，在他的正前方，两个黑衣员工被某种东西撕成碎片，一地都是血肉。 灯光熄灭之后，活跃在动物园内部的鬼婴就会大肆杀戮。这可真不是一个让人高兴的好消息，我得先安抚这个快要被吓傻的员工才行。 我给他吃了一颗稳定魂魄的丹药，过了一分钟黑衣员工恢复正常，对我说了他所知道的关于这座动物园的信息。 动物园不是普通的动物园，内部封印着一个可怕的怪物，怪物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因为见过怪物真面目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的。怪物杀人不是直接杀而是诱导人类到阴影之下，只有在阴影中怪物才会展示出它的恐怖和凶暴，一口咬掉人脑袋小意思。 这么厉害的怪物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员工一律用“它”来代指怪物，而且黑衣员工还说外界不承认水族馆的存在，等会儿路上遇到了其他逃亡者千万不要说进了水族馆，会被他们孤立。 我清影道尊难道还怕你们一群宵小孤立？ 蓝鸟不见了，只给我留下一张纸，我看了看上面，是动物园的员工守则，上面用特大号字强调记住动物原本的样子，不能把动物养得像另一种动物，我对于这个要求极为肯定，现在很多动物园就是把所有的动物都当成猪来喂养，老虎都胖成球了。 我又掏出一张金色符纸给这位员工，让他把符纸放在身上，这样可以保命，只要不是受到生物袭击就可以得到多一次的活命机会，随后我要了他一根头发，用水族馆内部盆景中的土壤做了一个小人又埋回去，如果鬼进入水族馆会优先攻击盆景，只要看到盆景被攻击了赶紧跑准没错。 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搞清楚动物园内部局势，我作为一个自保有余的道尊本来是想趁着夜间动物有精神的时候好好玩的，一个员工拉着我跑路就算了还遇到了鬼婴，这时候回家睡觉是最好的选择，但我都没有看到老虎就回家实在是不能接受，于是我就从水族馆里拿走一份外面动物园的地图，找到狮虎区顺着地图指示的方向一路过去。 路上遇到一辆全副武装带有装甲的吉普车，经过我身边时司机停车问我要不要坐车一起去猛兽区，只要一百块钱，这是个很良心的价格，我立刻就交钱上车，吉普车再次启动朝猛兽区开去。 这一车都是普通人，他们应该没有注意到动物园的不一样，我缩在角落里望着窗外，一个小女孩不知道怎么想的老是摸我腿，我挡开她的手好几次但她不依不饶又摸上来，我也不知道我连裙子都没穿面对着一条灰色运动裤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就随她摸了。 有一个黑影从天空中落下，砸在吉普车的顶上，游客们发出尖叫，司机冷静地说那是动物园里面养的鹰隼，它每次都会在吉普车路过的时候砸一下，但我分明看到黑影抓了一个人出去——也不是抓了一个人，是抓了一个人的灵魂出去，在我用一张紫色符纸攻击的干涉之下又放弃那个被拖出去的魂魄离去，我就把魂魄收回来让它回归游客体内。 猛兽区到了，最先来到我们面前的是一只山羊，这山羊长得可真是离谱，它的后腿分明带有利爪，像是鳄鱼的后腿，脖子上和背后还有黑色的鬣毛，最古怪的是山羊张开嘴居然有如同鲨鱼的三角形利齿，怎么看怎么是食肉猛兽。 山羊看了吉普车一眼就低头继续吃草……个鬼啊！那地上是一条狼吧？山羊在吃狼？这还是山羊吗？不，这只山羊长得就不是山羊的样子，吃狼的山羊更是闻所未闻，当我注意到它的时候它甚至停止吃肉和我对视，嘴角一下子咧到眼睛下方，发出一声尖利宛如婴儿哭叫的尖啸！ 是那个吃人的黑影！ 可恶，吉普车内部空间狭小，根本拔不出倚天剑。 其他乘客对于山羊吃肉山羊嘴咧得下巴都要掉了像是习以为常，甚至是山羊的哭声都不能让他们紧张起来，我看山羊没有来和我交战的意图也不好强行开团，不然这一车人被杀了几个可都是我的责任。 吉普车在森林间的路上停下，司机开门下去说要路边撒个尿，大家一定不要从里面开车门不然可能会被猛兽袭击，我们就等待司机回来，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直到大家都不耐烦了我才提出其实我很厉害我是个道士，让我下去看看。 司机就在距离吉普车不到五十米的路边蹲着，也许是便秘了，我过去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没有回答，只发出阴森可怖的笑声，然后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已经是在黑夜中闪光的绿色。 就下车上个厕所，怎么还变成了半鬼呢？ 第369章 热情的大老虎 司机抬头望着我发出嘿嘿嘿的诡异笑声，他的脸发生扭曲，嘴张到一个活人绝对无法做到的程度，两眼发出绿光，不等我掏出符纸就朝我扑过来。当然这种低级的半鬼对我来说就是一根手指解决的货色，我就用食指点在他的脑门上，将自己的法力打进他体内，一股阴风从他身上刮走，我又听到那狰狞阴森的婴儿哭声。 司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想了十秒钟才给他吃下一颗丹药让他恢复生命力和精神，就和司机一起坐在地上交流起动物园的情况。和我想的差不多，动物园里封印着某种可怕的东西，但这东西杀人的方式跟我之前预计的不同，它是先干扰人的精神让人精神错乱再去袭击精神错乱的人，换句话说只有精神错乱的人才可以被杀害。 这就不对了，我明明就被袭击……等等，好像是它在袭击路人，我因为去救路人才跟它打起来吧？又是一个不要救人的局面吗？这次对手不是红衣君王，只是个中级鬼王，跟我打个五五开甚至还不一定打得过我，不用怕。 扶着司机回到车里，吉普车终于发动，我们朝着猛兽区继续深入，前方有一只花豹跑过去，再往前就是虎啸声，我终于看到一只坐在巨大岩石上的大老虎…… 大老虎…… 老虎…… 这老虎为什么会像个人一样坐在那里？两条后腿盘着，两条前腿压在后腿大概膝盖的位置，姿势如同一个正在思考人生的哲学家。 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老虎，越看越像人，这我就有点害怕了。 一定是中了幻术，快找出解除幻术的药吃了。 吃药之后再看那老虎，还真的就是个人。 再具体一点，是个女人，很美的女人。 她穿一身鲜红的修身军装将完美的身段勾勒出来，酥胸挺拔腰身纤细，面容姣好皮肤洁白，一头黑发柔顺地散落，真是好美的女人。 她有很重的阴气，是鬼王。 我对她挥手致意，她也朝我挥手，然后突然她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睛就变成了血色，杀意暴涨，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这姐发什么疯，直到一道黑影从我边上闪过，是那只诡异的吃肉山羊。 解除幻术下老虎是一个美丽女鬼姐姐，山羊还是山羊，连鳄鱼一样的后腿都没有变化。 山羊看样子打不过老虎，当女鬼露出她像老虎一样的獠牙时，山羊扭头就跑，以极快速度消失。 女鬼换了个姿势趴在岩石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说起来女鬼还真是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会是谁呢。算了纠结这些意义不大，我也算是看到老虎了，终于满足了这次动物园旅行的愿望，可以回家了…… 这吉普车开了得有一小时了，怎么还在岩石边？ 我让司机停车，让我这个道士下去看看，然而我刚下车走不到十米司机就关车门一脚油门踩到底丢下我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都是怎么了？ 惊月在沉睡疗伤不能打扰，我也联系不上姐姐们，只能试着走向扮演老虎的女鬼姐姐，看是不是可以和她达成什么共识，对方也不避让或者警告，当我来到距离她不到十米的时候，她坐直身体，一股庞大的气势朝我当头压下。 我后退一步释放自己的气与之相撞，她比我强，但似乎没有强到能碾压我，只要我表现出能对她造成重创的实力就能威慑她不对我出手。事实证明喔的判断很正确，双方外放气息撞击一次后她就指着那岩石让我坐下，我也不客气坐了。 “哪里的道尊。” 老虎姐姐的声音有点沙哑，带有一股傲慢的味道。 猛兽都是骄傲的，可以理解。 “天魔宫，清影道尊郑心雨。” “我知道你。皇帝的小老婆。” 皇帝的小老婆雷得我外焦里嫩，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小老婆，是小女儿。我是黑暗之王的眷属不错，但是谁说的眷属就得是老婆不能是女儿呢？而且我感觉你这样的才是皇帝会喜欢的类型吧？” “那家伙喜欢什么都跟我没关系。这场游戏皇帝赢不了，最后的赢家一定是米尔希，就是不知道皇帝会怎么退场。投票权还剩下五个，虫神跑路之后这世界就越来越好玩了。” 我一看是个懂行的，凑上去问:“怎么说？” “一件事如果发生了两次，那么一定还会发生第三次。皇帝每次都是最强的，每次都输得一塌糊涂，这次凭经验来说她也赢不了。已经很晚了，要一起吃晚饭吗？” 她拿出一条人腿，我发誓绝对是人腿。 “请一个道士吃人肉太过分了吧！你不是鬼王吗，怎么还吃人肉，未免太野蛮了吧。” “哎，道士吃人肉是很稀罕的事吗？” 女鬼一口把人腿咬了一半，边嚼边说:“你们不是有个叫青门的道士门派，设立一个什么试炼之地，在里面有专业的人肉铺子吗？从各地偷抢拐骗来美貌的女人做玩物，玩够了宰杀吃肉，可比我恶劣多了。要说野蛮，所有动物加在一起都不如人类。” 我被她噎住，停了一分钟等她啃完了人腿用阴气具象化成水洗过手脸才小声问:“你也认为人类的存在是错的吗？” “我不认为啊。我喜欢吃人，人比其他东西好吃，高糖高盐高脂肪，味道好极了。” 这就没法交流了。 “那么在告别之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穆哲涵。穆是阿穆尔的穆，哲是哲理的哲，涵是涵养的涵。” 我点头起身:“那么穆姐姐您继续晚餐，我现在要去看一看有没有人需要我的帮助。这动物园很不正常，不管是变成老虎的厉鬼还是吃肉的变异山羊，或者不知道哪里来的鬼婴……” 穆哲涵摇头道:“这里没有鬼婴。你说的那个东西就是被封印在动物园里的大家伙，整个动物园都是为了封锁它建立起来的，可以干涉人的思想，扭曲人的认知，根据人的认知将其变化成对自我认知的样子。比如我自我认知是老虎，就变成了老虎，如果你的自我定位是猫，很快就会变成猫。当然，在破除幻术的第三方看来，我还是个女鬼，你还是个女人，变化的只有我的内心，我们会越来越相信和认可自己是老虎是猫，然后就真的变成披着人皮的动物。” 扭曲认知，扭曲常识，这个大家伙还真是难对付。 “这么变态的家伙，是怎么被封印的呢。” “封天锁一捆，开天剑糊脸，谁也扛不住啊。” 我叹了口气:“皇帝封印的怪物，知道了我是皇帝的女儿之后会不会把对皇帝的憎恨转嫁到我头上，打不过皇帝就打我出气？” “放心好了。那东西不会打你的。” 我刚要松口气，穆哲涵又补充道:“它知道你是皇帝的女儿后，只会把你拖到阴影里让你动弹不了，然后像是老鼠啃奶酪一样一小口一小口把你啃干净。” “这样情况不是变得更加糟糕了嘛！” 穆哲涵拿出一根羊腿给我:“想那么多做什么，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这才是美好的生活。这动物园里的人都没救了，别想着救他们出去，动物园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你要是想救人得先打败被封印的东西，那东西可不好对付，至少是凭你的本事没法对付的。” 我迷惑问:“能被皇帝轻松镇压的实力，真的很厉害吗？” “不如你摸着良心问自己，配让皇帝拿出封天锁开天剑吗？” 我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沉默了半分钟才问:“话虽如此，被封印状态实力肯定是大大削弱的，是不是就有不战斗只救人的法子。” 穆哲涵见我不要羊腿就把羊腿放下，她盘腿坐好看着天空。 “有。如果在动物园里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可以好好地走出去，如果心智精神受到干扰可以先净化再走出去。但如果被重度污染，那就真的走不掉了。重度污染的人精神会崩溃，自我认知将重新构建，比如那些山羊就是自我认知为邪恶力量的使者，一旦坚信自己是山羊，不仅心理上会变成山羊，身体也会变成山羊。” 我叹了口气问:“那你呢？你的心理认同是不是已经扭曲了，变成了老虎？” 穆哲涵笑了。 “我本来就是老虎。我不是鬼，是妖。” 原来是只虎妖，那没事了。 告别穆哲涵后我在动物园转悠到天亮也没有找到出口在哪里，回去的路消失不见，变异的山羊到处乱跑，我知道它们都是精神崩溃的人类变的也不敢杀了它们，就怕尸体变回人类原本的样子，但这样打起来我是真的很吃亏。 好困。 支撑起结界睡会儿吧。等睡够了才有精力和那个诡异的东西打架，离开这动物园。 闭上眼睛之后我很快就睡着了。 现在是几点了？ 我是不是睡了好久，怎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一面镜子，当我站在镜子对面的时候，镜子里的女人对我笑了笑。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笑。 这镜子里面绝对是个鬼。 她脸色青灰，披头散发挡住眼睛，嘴角在笑的时候流出血来，这是很吓人的场景，但我跟厉鬼打交道多了，已经是见怪不怪，甚至可以把手掌贴在镜面上引诱她出来袭击我，当女鬼的脑袋从镜子里伸出来的时候，我一把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硬是从镜子里面拔出来，像是拔一个大萝卜。 女鬼离开镜子后就发出尖利的哭声，房间里的灯光一下子尽数熄灭，不等我拿出阴气明火照明，她就一爪子抓在我的腰上。 真的是一爪子。 我捂着侧腰闭上眼睛，试图用阴气探查来寻找黑暗中的镜子女鬼。 她有着和黄梦竹一样的阴气屏蔽能力，可以在我很近的地方发动进攻，不小心真的会死的。 第370章 精神干扰 镜鬼完全隐匿的能力是个巨大的威胁，敌暗我明一不小心我就会输，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左臂传来疼痛感，镜鬼的爪子刺穿了我的左臂，尽管我立即用治疗类法术去压制伤害也还是对战斗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拿着惊月打架的时候惊月会给我压制伤害和疼痛，让我感觉手上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但现在，仅仅是手臂被刺穿就让我身体僵硬差点就失去战斗力。 捕捉到镜鬼位置的我奋力挥剑，镜鬼再一次消失，这次她出现在我的背后，不过我早已对来自背后的袭击提高警惕，这次她的绕后袭击未能奏效，还被我用倚天剑刺穿肋下，算是第一波对局之中我稍微占了上风，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 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十分钟过去，我身上已经多处带伤，左臂失去知觉，右腿无法动弹，侧腰留下血流不止的伤口，脖子上也有一处浅伤口，但脖子这一块属于我危机预警够快格挡够及时，不然就已经躺了。镜鬼的情况比我好很多，它的伤问题不大，不像我全靠一口气撑着不倒下。 这样的局势，倒下了就再也不会有机会站起来吧。 眼睛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看不清，考虑到对方是会隐形的厉鬼，看见看不见区别也不大了，只是这对我是危险的信号，我还能打败镜鬼离开动物园吗？ 我是一个道尊，我……我是一个巫女，我是海神的巫女，我应该侍奉海神，应该……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东西想要把陌生的概念和认知强行灌给我？这应该就是被皇帝封印的家伙了吧？海神，如果是神明的话，也难怪强大如皇帝都无法消灭它而只能把它封印起来，可是这个海神的巫女是什么东西？ 镜鬼从侧后方出现，我用灵符挡了一下它的攻击，这个鬼也许是发现我已经几乎无法移动，就张开嘴把舌头甩过来。它的舌头像是蛇的信子，前面是分叉的，尽管我已经做不到机动躲避，要挡下它的攻击也不困难，我怕的是它的匿踪偷袭而非正面强攻。 鬼舌缠住我还能动的右手，镜鬼来到我面前挥起爪子朝我胸口刺过来，我用还能动的腿猛一蹬地面硬是位移一段距离，这一次闪现消耗了我不少真气，相比消耗的力量，战果也是丰厚的。 镜鬼站在原地，它的外面一层光芒浮动。 很明显在我刚才站着的地方有一个陷阱，镜鬼不假思索冲过去刚好中了我的陷阱，被禁锢在原地无法移动，我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用还能动的右手从倚天剑的剑鞘里掏出一颗治疗物理伤势的丹药，缓慢恢复疗伤。回命水我是不能轻易用的，那东西恢复快同时有一定时间内的使用次数限制，用得越多恢复效果越差。 在原地站了十分钟才完全恢复身体机能，这时候我收起倚天剑，让惊月在掌中凝成实体，来到镜鬼面前一剑刺穿它的胸口。 镜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它猛烈地挣扎，连周围的禁锢都发出刺耳声响，在惊月的剑刃上浮动出一片白光，将镜鬼的灵体不断削弱吞噬，这个过程实在是太残忍让我想起鬣狗活吃羚羊，于是我将剑拔出来，精确刺穿镜鬼的心脏，打碎灵核结束它的痛苦。 惊月在吞噬一个鬼王之后稍微恢复了一点力量，估计恢复了有千分之一吧。像这样的鬼王我还要再消灭一千个才能让惊月回到满状态，想想还真是暗无天日的未来。 趁着现在刚打完一个厉鬼的威势，再去看看老虎吧。 我想看真老虎，不是那种修炼成妖的老虎。 周围的环境不对劲，不像是野生动物园，我怎么会在室内走了那么久还找不到出口，这像是一个有房顶的巨大广场，前面有好几条分岔道路，每条道路两侧都有建筑物，那些建筑物规格色彩都是整齐划一如同复制粘贴，就是看不到一个人，连一个鬼都没有。 穿过广场后我看到了人，那是一个穿灰色长袍的人，身材高大应该是一位猛男，脸被一个斗篷遮挡住看不见。他在道路上慢慢走着，速度极慢，低着头看地面，也许在找什么东西，我应该对他提供帮助。 就是这样。巫女，快到神殿来。 既然某个东西让我去神殿，那肯定是不能去的。 路标指示牌显示左边那条路是往神殿方向去的，中间是往外面去的，右边是往仓库去的。 封印邪神的地方，仓库里不会有什么宝贝，所有的好东西都用来加固封印了。神殿是不能去的，不知道成为巫女是什么意思，只感觉不会有好事发生。这么一想，果然还是从中间这条路出去好了。 前面又有一个广场，这个广场的布局与古罗马斗兽场相似，除了来时的道路之外都是层层分布的座位，每个座位上都有一个全身包裹在灰色斗篷里的人，广场中间有一个喷泉，在喷泉中心还有一个高台，完全看不到出去的路在哪里，当我走到最近的人身边想要问路时来时的路也消失了。巨大石墙向内挤压活动，现在我被圈在这广场内部，面对着上万个不明真相的群众，感觉很危险。 一个灰衣人突然就拿出匕首朝我冲过来，他的速度很快，两腿在地上一弹就来到我面前，我一脚踢在他的胸口，感觉很软，不是女人胸部那种软，是蚯蚓蚂蟥那种软。 灰衣人的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缠在我的腿上，像是一条蛇，随后他的脚趾变长向我脸上伸过来，起码也有一个月没洗脚的味道让我差点吐，赶紧挥剑格挡，将他伸长的脚趾斩断，再一剑断他的腿，将他扔开。 其他的灰衣人也都朝这边过来，我一个打一万个肯定是打不过的，只能凭借速度的优势先占据制高点居高临下打防御战，这些灰衣人以叠罗汉的形式架起人梯朝高台上冲，我则是不断挥剑把冲上来的灰衣人砍下去。这次我没有留手，招招致命，毕竟脚趾都能像蛇一样拉长攻击肯定不是人。 灰衣人一波接着一波冲上高台又被我一波接着一波打下去，我的体力在快速消耗，段时间里我砍翻了上百个灰衣人可是这意义不大，他们实在是太多了，无视伤亡就往上爬，我不得不架起防御的剑光结界，灰衣人又猛兽一般拿脑袋硬顶结界，剑光结界被撞了几分种就出现崩溃的征兆。 惊月不能使用的话我是很吃亏的，倚天剑几乎是对鬼特攻，对付生物效果很不好，即便我用自己最大化的真气形成剑光流炸响也只能带走千把个灰衣人，要一剑清场还真是只有惊月做得到。这样就没办法了，释放阴气明火对灰衣人的伤害也属实不够看，而且不只是灰衣人，高台之下的喷泉里也有什么东西在上升。 那东西从很远的水下一路上浮，以这个接近速度大概在三分钟后浮出水面，不知道即将出水的东西是敌是友，我认为不应该对未知的东西抱有期望，先预设它是敌人比较好。 新的灰衣人不再往上爬而是向周围散开，一个穿着银色长袍带着面具的家伙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的下半身是章鱼的触须，在地面上蠕动前进速度竟然还不慢，我很迷惑为什么人类的身体会变成章鱼的样子，明明他们都没有阴气反应也不是章鱼修炼变成的人。 银色披风的面具人看起来是个宗教人物，他跪在高台之下用我听不懂的声音念着什么东西，我沉默看着他，等到念完了长长的让我快要睡着的话他突然振臂狂热地咆哮，咆哮的时候嘴里喊的分明是日语。 “伟大的海神，请您现身拯救您的信徒吧！我们已经把给您的祭品献上，请您来享用您的巫女吧！” 巫女毫无疑问指的是我。 海神是会吃人的。 这意思就是把我作为给海神的小点心。 我向外闪现，正撞上一面软中带硬的墙壁，墙呈现出诡异的粉褐色，我知道这是所谓海神从喷泉深处伸出来的一条巨大触须，当即向后急退，那条触须在天空中舞动，就是一条平平无奇的章鱼触须，除了很大。 是的，很大，大到离谱的那种大。 章鱼触须有十米粗，方才它是背面对我，现在触须正面朝向我，可以看到触须上一个个蠕动的吸盘。 好恶心。 为什么这种一条触须顶得上我几百个大的家伙要吃人呢。吃人其实是很不符合能量守恒的，这么大的体型除非是吃核燃料不然根本支撑不了运动……嗯，神明的话吃人就不是为了补充能量而是单纯的乐趣了，海神是一个邪神，会吃人也只是因为简单的邪恶而已。 触须向我横卷过来，我用倚天剑砍了一下，给它留下了一点伤口，触须从吸盘里面喷出一大股不知道有没有毒的黏液，淋了我一身。 真是可恶的家伙。 第371章 谈判失败 倚天剑对付生物不好用，对方是无甲人类还能打一打，是防御极高的甲壳动物就没办法了，巨大章鱼不是甲壳动物却也是防御高得让我脑壳痛的家伙，倚天剑每次只能给它的触须留下一条浅浅的口子，这个章鱼皮厚得匪夷所思。 拉开距离后我将真气在剑刃上聚拢成五十米长的剑光流，这种形式的攻击玄界一般称为剑气，在擂台的时候不用动手打架，大家把剑气亮出来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水平。通常情况下道宗能够形成剑气，道君能凝聚出十米的剑气，道尊十五米，按照现在的记载最远的剑气是三十米，我这五十米的剑气是破纪录了。 但这不能说明我是最强道尊。 因为严格来说我的剑光流和他们的剑气不一样，剑光流像是流动的液体，剑气相对稳定，前者更适合高爆后者更适合穿甲。我并没有学习过穿甲剑气的制造方法，也正因如此我在对人战时表现很好，有平级之内无敌手的自信，而对付厚重甲壳的对手，比如蚂蚁人，我很可能不如苏珊。 对触须释放出剑光流后，那条触须断裂，半透明的黏液下雨一样落下，把我和下面的灰衣人都淋了一遍，我的头发都糊到一块了，这黏液又腥又臭跟海鲜市场的鱿鱼很像，在身上很不舒服。 大章鱼断了一条触须后将残肢收回水底，我脚下的高台一阵摇荡，喷泉突然喷发如同下了一场暴雨，将我身上的恶心黏液淋了个干净。 大章鱼在想些什么？ 触须又自水下伸出，卷起几个灰衣人，把那几个倒霉蛋吸进吸盘，有血雾自吸盘中喷出，很明显这些人是被大章鱼吃掉了。 居然供奉吃人的大章鱼，这些家伙脑袋都是什么做的。 而且被称为海神的家伙，居然这么菜。 天空中有雷鸣传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崩裂的天空中一只巨大怪兽正注视着我，怪兽的样子像一只章鱼，但和章鱼又有明显的区分，它的嘴更像是爬行动物的鳄鱼或肉食恐龙，脑袋上有几十只黑蓝色的眼睛。 怪兽对我喷出一股雾气，我用剑光流试图吹散雾却发现并没有用，想要机动躲避也来不及。不，不是来不及，是做不到。 不管我怎么机动都会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回到原点，只能看着雾气慢慢逼近。 向后躲避走不通的话，干脆就正面进攻吧。 朝前方冲击和想象的一样不受干扰，但进入雾中后我就开始迷茫，原地思考人生三大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我是谁？ 我是海神马尔加德的巫女。 我在哪？ 我在深海圣教祭祀的高台上。 我要干什么？ 我要把自己奉献给海神。 那为什么巫女要拎着剑，剑上还有浮动不稳定的高强度能量呢？ 是呀。为什么呢。 不，不对，我…… 猛然清醒后我跪在地上大口喘气，章鱼怪兽用它的黑蓝色眼睛凝视着我，那眼睛闪烁了一下，我就站起来朝它走去。 巫女是给海神的祭品，作为祭品要自觉服务于海神，不管海神要做什么我都应该欣然接受，海神能吃掉我是我的巨大光荣。 胸口突然有一股热感，温度很高，我被烫得猛一哆嗦，低头看时是项链发出红光。 寒露的项链在这时候唤醒了我吗。 不能再靠近了。 这东西有很强的精神干扰能力，这种能力不是幻术而是认知扭曲，幻术是让人对外界的认知发生转变，把沼泽看成花园，把壁虎看成魔龙，总的来说是一种欺骗手段，中了幻术的人对自己的定位不会发生改变，而且最强的记忆篡改对道尊和以上级别无效，威胁度不大；认知扭曲就很厉害了，不仅让人对外界的认知发生变化，甚至是对自己的认知也发生变化，就像是动物园里那些变成山羊的人类一样。 距离怪兽还有几十米，它似乎要等到我走到嘴边才会吃我，再往前一小段就炸响剑光流糊它一脸。 我在项链的支持下又靠近了怪兽一点，当走到五十米处，手链也开始发光，即便是在两个君王信物的庇护下我也承受巨大的压力，又往前走了十米后停下脚步。 不能再前进了。再靠近的话，我会疯。 我双手举剑向怪兽刺去，剑光流正面打在怪兽脸上，立即发生爆炸，我趁着爆炸退出好远，这一发全力的剑光流应该会对怪兽造成不小的伤害……毫发无损？这脸是用什么做的？ 怪兽的几十颗眼睛一起闪烁，我觉得它在嘲笑我。 “这次的巫女很有趣。” 大章鱼说话了。 灰衣人依旧是跪在高台之下仰望大章鱼，他们并没有听到大章鱼的声音，我确信这声音是章鱼通过精神干扰直接对我传送的信号。 “我可不会像以前的巫女一样被你吃掉。” “巫女不是食物。” 我撇嘴道:“连自己的信徒都能随便吃了，巫女不是食物这种话以为我会相信吗？警告你哦我可是黑暗之王的眷属，快放我走，不然黑暗之王不会放过你的。” 大章鱼的几十只眼睛一起忽明忽暗。 “黑暗之王的眷属……既然是黑暗之王的眷属，为何要抵抗黑暗之王？” 我想起黑暗之王不止一个，后悔得想抽死自己。 “当然要抵抗了，怎么看巫女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吧！你是会吃人的怪兽，我作为一个地表道尊，抵抗你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大章鱼又开始笑，笑完了它从喷泉里伸出两条巨大触须，然后又是无数像我手臂那么粗的小触须从水里出来。 “底层的信徒和巫女是不一样的。已经太久没有巫女了，放你走恐怕找不到第二个巫女，你就乖乖侍奉我，等到海洋覆盖世界了你就是新世界的统治者，唯一能和神明对话的存在，如此，为什么还要抵抗。” 我摇了摇头，思索几秒问:“海洋覆盖全球怎么可能做得到？你如果能办到也不至于会被封印在这里吧？即便是你脱离了封印，要怎么对付即将到来的黑暗之王？皇帝正在快速靠近，她能封印你一次就能封印你第二次。” 大章鱼这次笑了好久。 “我不是被皇帝封印的。黑暗之王们互相基本不会打起来，皇帝的扩张也是其他的黑暗之王被法庭打败封印后接收战败王者的领域和残军，皇帝的势力范围多数是从法庭那里夺取的，对于其他的暗之王者，皇帝并不危险。或者说与你想的正相反，皇帝作为最后最大最强的黑暗，他的存在反而是保证黑暗之王们和平共处的唯一因素，没有谁可以独自战胜皇帝。黑暗帝国的前四天王树神背叛遭到皇帝镇压，边缘帝国的王者们来犯被皇帝击退，死亡之海的怪物前来此世也是皇帝将它们打跑，启示录的魔王们也畏惧着皇帝不敢来犯。皇帝的存在威慑着无数蠢蠢欲动的野心家，但皇帝本身不是野心家。” 我叹了口气问:“你这说的是不是皇帝已经到了太大而不能倒的地步了？而且你说你不是被皇帝封印的，那么是谁封印了你？能封印神明的，只有神明吧？” “这就要问我那个巫女了。” 我愣住了。 巫女封印神明？这像话吗？巫女不是侍奉神明的仆人，像贵族家里的女仆一样的存在嘛？为什么巫女可以封印神？ “上一个巫女跟你长得有几分像，温柔美丽，善良可爱，她身上集合了所有人的优点，找不到一条不好的。她成为巫女之后侍奉我也让我很满足，只是在最后的仪式时突然背叛了我，将我转移到高温区域持续削弱，再然后就是这样了。” 和我长得像的巫女，温柔美丽，善良可爱，集合所有人的优点，找不到一条不好的。有这样的女人吗？ 不，有的。 后面的都可以视为海神脑子不清醒信口开河，但我的长相真的和一个完美的女人有几分像。 张欣欣。 海神是被张欣欣封印的。 真是孽缘。被张欣欣封印的怪兽又遇到了我，已经被巫女背刺一次了竟然还要巫女，怎么就学不乖呢。 大章鱼的触须在向我慢慢靠近，我举剑对准它们，向后退了几步，但不管我怎么移动，活动范围都被局限在高塔之上。 时空闭锁吗。 我看向远方，地平线上一片漆黑，像是无数个连在一起的黑色旋涡。 “那是我的长城。巫女曾经要求我以尺寸不超过百米的微型黑洞连接出环绕整个深海圣教的长城，以此封锁圣地，外界的东西进不来，里面的东西出不去。我建好了黑洞长城后巫女背叛了我，将我封印于此，但黑洞长城留下了。除非有别的黑暗之王亲临，不然那长城是不会被攻破的，它的内部无限大，边缘帝国的尖兵舰队曾进入黑洞，永远迷失在内。”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我也跑不出去。 巫女听起来并不是好的职务，而且张欣欣可以作为巫女封印海神，恐怕是用的爱情欺骗手段，先给海神画大饼，哄得海神团团转，在真正被海神得到之前跳反背刺，离谱的是听海神回忆起她还颇为怀念不见怨恨。 果然是你呢。 欣姐姐。 “那么我可以问一下吗，关于那个巫女的事情。” “问吧。” “巫女要做什么？如果巫女是唯一可以和海神对话的存在，如果巫女是神明的代理人，在人世是类似教皇或者帝王，绝非没有代价。那么，代价是什么？” 大章鱼头上的眼睛交替亮起，它的触须缠上我的脚，我想要退后已经来不及，那些细小触须像蛇一样缠上我的腿，另有更细的触须缠住我的手腕，把我禁锢在高台之上。 “我想我已经知道代价是什么了。” “那么就让我们来完成这个仪式吧。” 和触须接触的衣服开始慢慢消失。 我叹了口气，项链和手链一起发出强光，震碎了缠住我的触须。 “看来谈判失败了呢。那就只好战了。大章鱼，我不会做巫女的，你如果杀了我用尸体做尸巫女，也算是你的本事。” 第372章 她的指导 让人脑壳疼的腥臭弥漫在空气中，大章鱼头上那几排眼睛一起闪动，高台之下的喷泉不断翻涌浪花，我抓着倚天剑被逼到高台的边缘，不管怎么后退都只能在瞬间回到原点。 这高台很不对劲。 摧毁的话可以解脱出去吗？ 海神看着我形成剑光流拍在高台上而不阻止，高台在瞬间崩塌，然后又恢复如初，恢复速度实在是太快，我连往下坠落的趋势都没能出现。 时间归位。 简直就是耍流氓。 一条触须在半空破碎成无数细小的触须，每一条大概只有我的手腕粗，细小是相对于原本十米的直径而言，这些触须犹如万蛇向我扑来，不管它们多么恶心也还是生物，倚天剑对付生物很不好用，就连金符也只是聊胜于无。 阴气明火已经在用了，纯白剑雨都破不了大章鱼防，就连压箱底的险恶禁术恶灵之吻我都放出去了，不能说完全没有战果，烧掉大章鱼一条完整触须它又伸出一根触须的结果只能说是毫无作用。 我知道大章鱼只是在跟我玩，它真想杀我不用跟我慢慢有来有回，用十米粗的触须一下子就能拍死我，可它没有，它要求我做它的巫女，而我宁愿去死也不接受侍奉软体动物。 在作战的同时我还要小心自己的动作，海神喷出的诡异半透明黏液对我的衣服造成了很大损伤，我不得不谨慎机动避免一不小心就走光。胸前的衣服快要撑不住了，手脚裸露的肌肤不小心沾到了黏液开始发热，有轻微的疼痛感，很明显是中毒了。 “作为海神，居然对我一个人类的弱者用毒，你也太卑鄙了！你配得上神明的称呼吗！” 我一手捂着领口，用另一只手握剑指着海神怒骂，大章鱼挨骂也不生气，从喷泉里伸出触须继续逗我玩，当我斩断触须时黏液会淋我一身，而后海神会下雨在我中毒倒下之前把我身上沾到的黏液都冲洗掉。 这是什么卑鄙无耻的玩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体力和真气都所剩不多，海神开始了离谱的放飞自我——释放出它的能量给我吸，让我得以补充真气，体力回复很慢它就看我快要站不起来了就停止挑衅让我得到一点休息回复的时间，就这样硬是熬过五个小时。 我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大章鱼还在继续它的娱乐。 “你这个卑鄙的八爪鱼，你不得好死！我求你了，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别搞我心态了！” 我坐在地上指着大章鱼怒骂，大章鱼几排眼睛交替闪光，脚下的高台变得柔软，我低头一看不知何时高台的顶端已经变成布满肉瘤和褶皱像是动物体内的样子，我的脚陷入布满黏液的肉质地面中拔不出来，这肉质地面显然是大章鱼的一部分，它作为海神可以干涉环境是理所应当的，是我自己大意了没想到这一出。 可恶。 脚拔不出来。 不仅拔不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两腿陷入肉质的泥潭，没到小腿，牛仔裤的两腿被腐蚀掉，我先给自己一个解毒的丹药加上一个清心咒防患于未然，可我的身体还是越来越虚弱。 来自神明的毒，无法解除吗？ 好热。 脚终于拔了出来，我向大章鱼的相反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就一头栽倒，还好我抢在脑袋撞地之前用手撑住黏糊糊的地面，手掌刚一碰触到那柔软的地面和恶心的黏液就感到可怕的热，被黏液碰到的衣服进一步被腐蚀，现在我身上已经只剩下内衣了。 讲道理头发可比衣服更容易被腐蚀，为什么头发好好的。 因为巫女要有好看的黑发。 大章鱼趁我中毒试图把它的邪教理念灌输给我，我则是捂着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以自己的精神定力勉强对抗它的精神干扰。 谁来救救我。 这个大章鱼我是真的对付不了它呀。对方是海神，哪怕是残血海神那也不是我一个铁废物能碰瓷的，这样的局势我又联系不到姐姐们，而且即便是联系上了我也不敢呼叫支援，我怕它把张欣欣一起欺负了。 寒露的话火系对水系互相克制，然而我不能赌，也不敢赌。 只有召唤出一个能稳赢海神的家伙，我才能有机会逃走。 在这个地方谁可以稳赢海神呢？没有那么厉害的家伙吧？ 腹间有不正常的热感，胸口也在发胀，腿间已经有了很不好的反应。 我不要做什么巫女，我知道巫女是海神的玩物，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唯有一死，只求留下个清白之躯。 我将倚天剑架到自己脖子上，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就发现手里的剑消失了，它被大章鱼用一条触须夺走，最可怕的不是剑被夺走，是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它是什么时候夺剑的。 这是时间停止，神明的基础能力。 连死都做不到吗。 我抓住项链，将自己的真气与项链内部所剩不多的阴气融合，一步步走向大章鱼。我打算进入它的五十米范围后引爆剑鞘内所有金符，连同我自己的魂魄一起形成一颗巨大当量的玄界炸弹，虽说杀不死神明，对它造成伤害是可以实现的。 地面又一次软化将我吞没，这次我是半个身体都陷入进去，等我爬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丝不挂全身湿透，纯黑长发沾满粘液，一缕一缕紧贴在后背上。 好难受。 那些黏液有催情作用。 堂堂海神，居然要逼奸吗？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海神的精神干扰越来越强，我的精神力量则越来越弱，此消彼长之下过不了五分钟我就会失去自我成为海神的玩具，那样的未来真不想接受啊。 即便是顶着动情的强烈不适感，即便是身体已经变得软绵绵，我还是努力向海神的反方向爬去。这糟糕的姿势，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大章鱼看到了，我也知道逃跑已经不可能，我的命运将会是失去自我沦为海神的玩偶，但我还是想要让那样的命运尽可能晚一点到来，哪怕只是晚一秒钟。 救救我。 我不要被大章鱼玩。 对方连人都不是。 皇帝。 皇帝。 你女儿要被怪物污辱了，完全没有救女儿的打算吗？我跟你回家，我做你的乖孩子，你想睡我也不是不行，至少现在，救救我。 爬了几米之后我停下动作，因为我的手臂已经不能支撑身体，爬动时胸部和肉质地面摩擦让我几乎要发疯。 我终于哭了出来。 “呜呜呜……不要……不要……我不要做巫女……谁都好……请救救我……我可以做老婆……我可以做小妾……呜呜呜……至少……至少要是个人……” “你还是做女儿。” 这声音！ 我欢喜地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黑暗涌现，那声音来自我的内心深处。 阴气在我身上形成乖乖的制服裙，肌肤上头发上沾着的那些恼人的黏液瞬间被清除，我看看自己戴上白色蕾丝手套的双手好一阵发懵。 “原来如此。皇帝的女人吗。” 我摇头，用媚得我都想对自己做坏事的嗓音道:“不是哦。不是皇妃，是公主哦。” “不重要了。不管你是什么，这个仪式都是必须完成的。” 万千触须奔袭过来，我还在发愣，那声音已经开始指导我。 举起你的右手向前，手掌竖起五指并拢，以前推姿势站立。 我照着做了:“然后呢？” 集中精力，把你的注意力转移在那些触须上。 我继续按照她的指导进行，那些袭击过来的触须被禁锢在距我不到十米处。 集中注意力，用精神力量碾碎那些触须。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不，做得到。集中精神，首先要做的是集中精神。 无数触须在某种强大能量压迫下化为尘埃，大章鱼没有再伸出新的触须，它一定是发现了现在我背后有高手指点。 “皇帝的念力和重能量。念力压制，重能量消灭，真是有皇帝特色的战斗方式。真是被看扁了啊，同样作为黑暗之王的我居然被这种打杂碎的手段挡住了。皇帝，你在何方？何不现身一战！” 那声音继续道:“向上举起你的右手。指尖要高过头顶，集中精力想你需要最强大的攻击力量，然后你的上方会产生一片黑云。” 我看着雷光滚动的黑云问:“然后呢？” “用右手伸进黑云里，暗色雷电缠绕在手上，之后就随便怎么打都可以，像是剑光流一样远程释放或者是冲到对面用拳头打都可以。” 我挥手就把黑红色雷光打向天空裂缝中的大章鱼。 “死灵之雷！这不可能！就算是女儿也不该可以使用象征皇帝君权的死灵之雷！” 黑红色雷光打在大章鱼脸上，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天空的裂缝消失，可以感觉到有一个巨大的能量在朝着喷泉下方快速深潜。 供奉海神的灰衣人们被我刚才释放的重能量波及到，这会儿没一个还站着的，好在他们都只是晕倒，没有人因此死去。 仅仅是得到一点指导就可以重创海神，虽说海神是残血海神，可我也是个人类，如果是皇帝对海神，不说快速碾压也差不多了。 反皇帝势力中就只有寒露能与之对抗而且很明显是打不过的，冥帝同格皇帝然而冥府不会干涉皇帝和地表世界的战争，除非皇帝主动入侵冥府，但我完全想不到皇帝入侵冥府的理由。 这世界真的没救了吧。 我们不可能打倒皇帝。 而且就算打倒了皇帝，然后呢？皇帝已经是大而不能倒，很多异界的强者都是因为她的存在才不敢进攻此世，如果皇帝倒了，空缺出来的威慑要靠谁来填充呢？ 都是皇帝脑壳有坑，她如果只把我和张欣欣作为女儿，我根本没有抵抗的理由嘛。 我只是个公主，不想给自己妈做皇妃有错吗？ 第373章 应许之地 大章鱼沉入水底消失后我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因为我依旧被困在这个邪教的场地里面，这个小世界被连成一片的黑洞长城封锁，外面的东西进不来，里面的东西出不去，皇帝若是亲临可以直接把我拎出去，我自己却是没有办法跑的。 试探性释放出剑光流，和想象的一样，剑光流无声无息没入那黑洞中。 每一个黑洞尽管只有百米尺寸，内部却是无限空间，巨大引力之下就连光都无法逃逸，我试图用红衣君王的能力去探查内部，然而并没有用，我的视野无法穿透那沉重的黑暗。 击退了海神却仍然被困在此处，如果把整个神殿摧毁掉是不是会好些？ 念力控住，重能量打击，在拆了半个神殿后我算是草草掌握了这一套攻击方式，这种作战方式不消耗法力，对精神力量的要求比较高，使用时要注意力集中才行。这个力量是我未曾在外面使用过的，应该可以作为最后的底牌使用，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命。 找不到出路的情况下，我用念力把凡是不受时间归位影响的建筑物到处搬，练习了一天才从喷泉里抓住两条鱼烤了吃，夜里继续对着高台念力锁定重能量摧毁，一直到深夜这两个技能可以平滑衔接了才停下来去睡觉。 第二天依旧是没能找到离开小世界的出路，我用黑云中的死灵之雷做外放攻击手段又练了一天，死灵之雷不消耗法力也不消耗精神力，它是一种很神奇的攻击手段。 我敢说出去了我起码是能跟韩诗婵四六开了，世界第四的道尊就是我。问题是我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出去，深海圣教的小世界被黑洞长城封锁起来，往前走是肯定不行的，我被黑洞吞没了皇帝都不一定能救我，神明全能但不全知，找不到我的话是没有办法营救的。 还是沿着来时的路回去，看看能不能离开这鬼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白雾，我感觉雾气没有危险就穿过浓雾，当浓雾散去时我已经站在了水族馆里。 不，是坐在了水族馆里。 身体好重。 一个湿漉漉滑溜溜的东西压住了我，这东西给我的感觉像是一只章鱼，有绳子一样的东西捆在我的腰间还捆了好几圈，另有一根热软的绳子在我脸的附近甩动，好像下一秒就要抽到我脸上。被这东西打脸可就很不好看了，我集中精力用刚学的念力将它控住，衔接上重能量压制，让这个东西从我身上脱离。 当它在我面前稳住形体抬头时，我愣了足足有两秒。对于道尊级别的战斗，这两秒就是高下立判生死已分，好在对方没有进攻我，只抬着头和我对视。 这东西是一个婴儿。和我预计的一样，是个鬼婴，但它的模样比我想象的和遇见的鬼婴可怕很多，就不像是一个人类的婴儿，它有尖利的像鲨鱼一样的牙齿，我毫不怀疑就算没有阴气单凭这一口牙它都能咬死我。 破水族馆什么东西都有。 我抽出倚天剑，对方是鬼的话对鬼特攻的倚天剑就派上用场了，很快场面就失控，变成我拎着倚天剑追着鬼婴满水族馆打的名场面，一群黑衣员工傻愣愣看着，所有人脸上都是惊恐，他们惧怕着鬼婴，但看他们的表情好像是更加惧怕我。 鬼婴发出一声难听得让我恨不得戳聋双耳的嚎叫之后对我展开反击，我在人前也不用念力，使用传统道家法术将它的攻击防了个九成，剩下的一成也都用倚天剑格挡，在鬼婴一轮攻击结束第二轮攻击酝酿时我闪现过去一剑将它斩成两段。 被斩断的鬼婴下半身化为黑雾散去，上半身却扭头要跑，我这时候用一张金符打过去将其行动限制，召唤出惊月贯穿灵核将其消灭。 第二个鬼王了吧。 再用惊月杀998个鬼王，就可以让它恢复了。 谁能曾经出现就是对我下了死刑判决的鬼王，现在我可以如此轻松解决掉呢。 因为是用惊月打碎灵核，阴气都被惊月吸收，我的基础道行并没有增加，变强的是惊月，但我也是在不断的战斗中得到锻炼。 经过海神一役，尽管输得不能看甚至于差点变成海神的玩具，我的基础道行还是增加了一百年。我似乎是有着赛亚人一样的能力，每经历一次和强敌的激烈战斗就会有基础道行的增长。现在的我，基础道行达到了两千年，不用灵器不用道符也能物理超度九成妖魔鬼怪。 干掉鬼婴后我愉快离开水族馆，蓝隼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落在我肩上，由于对方是鬼没有质量我就不驱赶它，带着它在动物园内活动。此时又是黑夜，消灭了鬼婴后动物园内部也没有安全多少，反而有山羊在到处乱窜，那只山羊两脚直立行走，眼睛红红的嘴里还伸出很长的獠牙，不管怎么看都不是山羊该有的样子，也许它是恶魔的化身。 山羊知道我是道尊不敢过来跟我打，还在我靠近试图主动开团时跳入绿化带消失在阴影中，它逃跑速度太快我追不上也就只好放弃。 我已经把大章鱼重创，为什么山羊还是没有变回人类。 我想起大老虎姐姐对我说的话，动物园里镇压着一个恐怖的大家伙，这东西是皇帝亲自镇压，并且是封天锁捆住开天剑糊脸都没被抹除的大家伙，就我所知皇帝镇压树神的时候封天锁开天剑哪个都没有掏出了，直接就念力控住一发死灵之雷打进黑洞完事。 动物园里的东西，比树神更加凶险。 是我想错了。大章鱼明确告诉我，封印它的是张欣欣，我居然跟它浪费了那么长时间。 树神有十九万年道行，我损耗惊月全部的力量加上自己生命道法都差点抽空才跟它打了一个小时，而树神是连封天锁都见不到的，在黑暗之王里面属于较弱的那一类。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啊。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从剑鞘里摸出动物园地图，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看地图，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原来动物园不知道或者说不承认在动物园内部有水族馆的存在，还说有精神病穿上黑衣自称是水族馆员工，游客见到后要第一时间远离这些疯子。 水族馆承认动物园存在，动物园不承认水族馆存在，而水族馆确实是存在的，里面还有名为深海圣教的巨大邪教，就我所了解到的事实来看，很明显是水族馆比起动物园更值得信任，但这张动物园地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上面的区域标记跟我实地考察的结果一样。 又走了一段距离，两个黑衣员工出来和我交流请我去水族馆给游客驱邪，要我说水族馆员工见到我出手就得是个大道士，知道要请道尊来救命，知道求我回去驱邪，他们比什么都不懂一问三不知的动物园可靠可信很多。 黑衣员工还想要骗我手里的地图，我认真告诉他们不要这么做，我能把你们身上它的标记去掉，这样你们就可以正常在水族馆上班不会受到攻击，然后花了点时间拔除他们身上的阴气，当阴气消散时我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声音很大还只哭了两声。 回到水族馆后果然有游客被精神支配干扰，坚定认为自己是一只章鱼，还在地上像章鱼一样爬行，我用自己的念力驱散大章鱼的精神控制才让它清醒，随后这个倒霉蛋迅速撤退出水族馆，我也得以跟着他走出诡异的动物园。 里面的大家伙是什么我仍然不晓得，可我没有再进去探查一次的勇气了。 时好时坏大部分时间都是坏的短波通讯终于暂时恢复了正常，我就打电话回家给两位姐姐报平安，可惜没有人接电话。 外面人来人往，动物园门口依旧是有不少人，我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进去送死，要怎么做呢。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小丑拿着一大把气球走一路发一路，他把气球送给每一个孩子，也许是看我心情很不好给了我一个，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连小丑都这么努力，我受到了一些感染，抓着气球绳在动物园门口踱步思考出路。 之前见过的马戏团木偶小人拉着我的裤脚让我跟它去看演出，暂时没有好主意的我就跟着去了，但没有没有把我带到马戏团的表演区域，而是带我进了后台让我可以近距离观察那些小动物，我还摸了摸老虎的大脑袋，被老虎一口舔在手背上，它舔得我好疼，手背都红了。 “不要干涉动物园的运转。” 我愣了一下，周围看了一圈才确信是只有我巴掌大的小木偶人在说话。 “你们是动物园里面海神的同伙吗。” “既然你知道动物园会变得凶险是因为海神被封印在内，就更不应该去那里。再进一步讲，你的信息不全对，少了一部分。那里不仅有海神，也有另一个魔王。海神的活动范围主要在水族馆，魔王在除了水族馆之外的动物园活动，如果没有人进入动物园和水族馆成为食物，这个东西会跑出来。” 我趴在桌上看看这个小木偶人，摊开手掌让它坐在我的掌心。 “那你们呢。刚才那个小丑，实力很强，至少不会比动物园里的魔王差，你可能弱上一筹却也不是我可以对付的，你们是谁？来自异世的王者吗？” “我们是启示录的魔王。我们有自己的宇宙，在自己的主宇宙和光明力量发生了数万年的战争，将光明圣者尽数封印后进入此世，被皇帝的黑暗帝国击退，离开此世之前无意间来到这个王者们的公约所在之地——我们将它称为应许之地。” 我用手指抚摸小玩偶柔声问:“应许之地是什么意思，可以解释一下吗？” “很简单。所有的强者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安心所在，就连启示录魔王都可以开一家挣不到钱的马戏团过上平凡的生活。除了被封印的凶神跑不出来之外，战败的王者们可以被此世收容，死去而不愿转世的幽魂可以在此重生。” 我点了点头:“那……这世界的法律和道德怎么样？” “王者们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在一个王者的领域要遵循那位王者的规则，如果王者喜欢古代，那道德和法律就是古代，反过来一样成立。” 我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我怎么才能离开这世界？” 第374章 废后 问出如何离开应许之地后我紧张看着掌中的小木偶人，就怕它说要出去先打倒所有在此的流浪王者们，好在情况不是我想的那样，要离开应许之地只要通过勾连不同世界的双界就行，我就和木偶人玩了一会儿就告辞。 除了被封印在动物园和水族馆的两个邪神是坏蛋，其他的应许之地强者都是友好的，我在这里又走了一段路发现了一个稳定双界，就从这个双界内部穿梭过去，回归现世。 怎么还能回归到水池里面呢。 我挣扎半天从热水里面爬出来，这个大水池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周围也没有熟悉的阴气反应，我这是到哪里了，真的是回到现世了吗。等等，熟悉的阴气反应没有，陌生的倒是有，而且有很多。 “不知皇后娘娘凤鸾驾临，往娘娘恕罪。” 会叫我娘娘的只有那一波人。 这双界根本不是通往现世的双界，而是朝向冥府。离谱的是当我爬出热水池就发现双界消失了，现在我一身湿透，头发和衣服一起滴着水，看上去甚是狼狈。 “是刘静将军吗？” 那人浅笑:“正是微臣。” 我终于找到了她的位置，她在我十几米远的地方跪着，低头努力憋笑，尽管是谦卑的姿势，不见一丝对冥后该有的敬重。我和刘静也算是酒肉朋友，她知道我的底细，见我突然就出现水池中的狼狈画面会笑也是很正常的，可我还是不开心。 “你为什么不抬起头来。” “回娘娘话，现在娘娘这一身……一不小心窥见娘娘凤体，微臣有几个脑袋都不够陛下砍地。” “刘静你快闭嘴吧，你哪里会怕看到我身体，你就是怕抬头就憋不住笑！” 夏诗悦过来扶着我离开水池边缘，让我在另一片池子认真洗了澡，再给我拿一件衣服换上。冥府的价值观是保守的，服装也是一样保守，宽大的衣服套在身上什么曲线都看不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我这样穿夏诗悦也是这样穿。 我不是怕被她艳压，是怕自己被她引诱。夏诗悦是我第一个见到其本来模样的女鬼，她长相极美说是绝色也不为过，我坦白了我馋她的美色，但我作为一个有理性的人应当坚守理性，不能去染指酒肉朋友刘静的女人。 换完衣服后夏诗悦带我去刘静的会客大厅，我坐在一侧，刘静坐在另一侧，夏诗悦保持优雅笑容站在边上，像一个女仆版张欣欣。 好吧，我其实还是在馋张欣欣。 经过一场小型酒会，我知道地府现在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轮回道可以运转了，只是效率不太高一天只能送五十万魂魄轮回，由于数量少，判官可以仔细进行判决，将犯下大罪的人打入畜生道，十恶不赦的人打落地狱，无罪无功的普通人继续轮回为普通人，有大功德的人轮回到富贵之家。地府不可能预见富贵之家的孩子是不是父母也会把孩子教育得精神上一样富贵，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席间我问刘静一个灵魂问题。 皇帝是邪恶吗？ 刘静回答神明本身没有正邪之分，皇帝的行为称不上正义或者邪恶，他杀的多救的也多，甚至只算总量皇帝可以算是混乱善阵营，只是如果要求一直做好事或者要求正面影响远大于负面影响才算是正义，那君王们只有张欣欣算得上是正义。 我并不认可张欣欣是正义君王，我认为张欣欣是秩序善阵营领袖，但我同时不认可善良和正义挂钩。我理解的正义可能有点走歪了，它侧重于公正和对等复仇，而张欣欣不愿争斗。 从刘静处知晓了海神的一些情况，在遥远的神代，海神被人类供奉却仍然以人类为食，直到某一天绝美的巫女前往侍奉海神，趁海神放松警惕将其转移到高温之地，将海神镇压。 刘静对巫女的行为高度赞赏，我却不认可这样的行事作风，能打得过的情况下我并不愿去搞阴谋诡计。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等到外面有人来叫刘静说丞相召见，我才告辞从后门离开，走之前还看到夏诗悦给刘静整理衣领然后被刘静按在墙上吻。 我像是一条跑在街上的狗被人无缘无故踹了一脚。 可恶。 在地府里都能被人喂狗粮。 路上竟然有一条真的大黑狗，它在跟着我跑了一段路后居然想咬我，被我一脚踹出去，然而我的体力并不优越，一脚踢开大黑狗自己也是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嘴啃泥，赶紧用倚天剑撑住地面才让自己不至于难看地摔倒。 冥府的守备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松懈，大半夜街上还有人在乱逛，巡街的阴差检查一下他的证件就不要再理他，我这个一看就是好人的道士却被谁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阎罗王带回冥帝宫见自己名义上的夫君了。 打是不可能打得过的，阎罗王的道行恐怕是超过十万年，我在他手里翻不出花来。跑更加不可能，跑了的话谁知道丽娜会发什么疯。 冥帝宫比之前来的几次没有明显变化，丽娜这次没有刨沙子而是在寝宫等我，刚洗完澡的我又被一群红衣厉鬼抓去洗澡更衣，很容易就知道小冥帝要做什么坏事，我一边心里忐忑一面暗自吐槽怎么就一定要是我呢，你的一大群侍女都这么美，一天一个都够你玩到世界末日。 被送到丽娜床上时我已经被热水泡得有气无力，过渡的疲倦让我连即将被侵犯的恐惧都不剩多少，我现在只想睡觉。 混合着血的味道的香气伴我入睡，有人轻轻搂住我的腰把我收在怀里，我也对她回应同样的善意，这一夜很安稳，如果白天她不吻我，我会更安稳。 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摆脱丽娜的亲吻，抢在她拽开我内衣之前从她手里逃掉，缩在墙角惊魂未定。 “姐姐……姐姐……给我摸一摸好不好……” 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外表，而是一个绝美的少女形象，这个看起来单纯善良又美丽纯洁的绝丽少女此刻正一脸委屈朝我靠过来，两手前伸五指分开做出抓握的手势，直奔我胸口而来。 所以说冥帝就不能干点人事吗。 “别过来！我不恋童！” “你看看我，说这样子的我是童，姐姐的良心不会痛吗！好姐姐给我摸一下，我就摸一下……” 我哪里敢给她摸，小孩子说就摸一下肯定不会真的就是摸一下，但我作为没有离婚权利的冥府之妃是没有能力拒绝她的，只能一手捂在胸前一手按住裙角和她对峙。 小冥帝终于读懂我的坚持。 所以她选择硬上。 血线捆住我的双手将我束缚在床上，我被这些血线缠住被动地做出跪坐却挺起胸的动作，于是小冥帝扑上来抓住，像是玩什么好东西一样爱不释手。 我眼睛一酸泪就止不住了。 “姐姐……姐姐别哭……我错了我不玩了……姐姐不要哭好不好……” 血线放开了我，丽娜将我紧紧抱住，小孩子完全不会哄人，只笨拙地抱着我摸我的后背，我一直哭，哭到头疼才在她怀中睡去。 “姐姐，姐姐不要不理我……” 丽娜摇着我的手臂撒娇，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苦笑。 “丽娜没有对不起姐姐。是姐姐的错。姐姐那时候不该欺骗丽娜……” 小冥帝抱着我也开始哭，哭完了她伸手拍在我的头顶，冥府后印被她从我身上抽离出去。 “郑心雨。你不再是冥后了。” 我猛地一惊，不等我说出什么话她就一挥手用无数血线将我打出了冥帝宫。 我倒也没有受伤，只是丽娜的状态让我非常介意，想要回去冥帝宫看看她又发现自己被冥帝拒绝入内。 她刚才……是叫我郑心雨没错吧？ 我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丽娜会如此冰冷叫我名字。 终于决定要放弃我了吗。 我在冥帝宫门口敲门试图和她谈谈，但小冥帝拒绝沟通。 等我敲累了，冥帝宫的大门才慢慢打开。 “郑心雨。你考虑清楚。朕不再支持你做冥后，也不再允许你进入冥帝宫。你若是执意进入，朕不会再放你走。冥府之妃侍奉冥帝的义务，你也要全数尽到。” 我目光如水穿过大门遥望哭泣的孩子，许久许久，而后面向她盈盈拜倒。 “民女郑心雨，谢陛下谅解。” “走吧。别回来了。也别再来这冥府了。”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我昏昏沉沉回到地表世界，一路上都在想和丽娜相处的细小碎片，我并不愿意割舍掉她，对于我来说她是一个很好的妹妹，甚至是可以当做女儿对待的存在，为什么一定要变成这样呢。 心情很糟糕的时候我独自去一家酒吧喝酒，这是我第一次喝白酒，一口下去眼泪都辣出来了，我拿湿纸巾擦了擦脸继续喝，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靠近过来被我外放真气吓跑，我主动亮出大道士身份后没有人再敢过来搭讪，就放任我一个人灌了两瓶白酒。 喝完酒之后我就倒在桌上，第二天醒来时躺在床上，清纯小白花女星美丽关切的脸正对着我。 林涵。 她在的话，韩诗婵也一定在。 我是被师父捡回家了吗。 “废后的事情我们知道啦。心雨不要太难过，冥帝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现在没有了冥后的身份，心雨就不需要考虑冥府方面的事情了，也算是件好事。” “林涵。” 我的声音好微弱，明明身体没有损伤，为什么会这样。 “我在呢。” “我是不是一个烂人。” 林涵笑着揉了揉我的耳朵:“那，在心雨眼里，谈了好几次恋爱，有过好几任男朋友，跟每一任男朋友都有过亲密行为，几乎是解锁了全部姿势，这样的我，是不是就烂得无以复加了？” 我立刻恢复了一些精神，咬牙切齿道:“那必须不是！姐你是纯洁的仙女，我们现代文明国家奉行恋爱婚姻自由，您就是睡一千个对象都没关系！” “你看，如果这样的事是别人做的，你立刻就原谅了哦。心雨，女人有过同居的历史也不算问题，你同居的对象，那位冥帝是女鬼，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我想了想似乎哪里不对又似乎没有哪里不对。 “等等，我和冥帝没睡过呀！” 林涵拧着我的耳朵啪啪给我屁股两巴掌。 “那你搁这矫情个啥？利索地给老娘爬。” “我……姐，你是女明星，女明星不要自称老娘，也不要让人爬，会掉粉的……” 第375章 公主的记忆 在师父家里住了两日后我告辞回家，安城我的小屋居然还在，这是我居住了十七年的地方，虽然我并没有那时候的记忆，但是我知道那段日子我是作为秋意遥的乖孩子的。我曾经在屋子里养了几个女鬼，现在她们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曾在这卫生间淋浴时遭到厉鬼偷袭，是寒露救我一命，然后在这里我第一次被她拥抱。 我很想她们。 寒露。张欣欣。秋意遥。 为什么一定要战争呢。神明对人类失望的话，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毁灭而不是远离呢。神明完全可以实现将人类封锁在这星球上自生自灭，用黑洞长城封锁周围让人类自行野蛮生长，为什么就一定要亲自下手毁灭呢。 张欣欣说她会保留部分神权，为什么还会被欺负呢。 这之中一定有很多东西是我忽视掉的，但我做不到把零散的信息串联起来。 窗外的繁星闪烁，这时候本该是和亲人在一起的，可我独自在窗口看着星辰发呆。 为什么我想她们的时候，她们总是不在呢。 我知道姐姐们都很强，都很忙，她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是我也想让她们也抽出一点时间来陪我呀。 宝宝。我陪你玩。 窗外变得像白昼一般明亮，巨大的月亮高悬，遮蔽了整个天空的星辰。 在月下，红衣的君王转头看向这边。 君王只能在月光之下活动，这是她受到的限制，只要我不出去她就伤害不到我，但我推开窗户就从高楼上跳了下去，连道术减速都没有做，月光实体化成阶梯让我一步步走下，来到她面前。 这是城镇君王。 月光之下的暴君，最后最强最大的黑暗。 我的姐姐。 我的……妈妈。 皇帝的本体还在遥远天外以光速接近地球，谋求与大唐天师二次对决的皇帝并不急着赶路因此不会加速，这个红衣的君王是皇帝的一个投影，是她的碎片，但即便是碎片，当我抱住她的时候，她也能感觉到温暖吧。 我走上前伸展手臂，紧抱住全身滴血的红衣君王，不在意自己一身白色睡裙被血染红，她迟疑了一下也环抱住我，我们在月光之下久久沉默。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轻声问我:“放弃了吗。” “没有。可是……我看不到希望。呐，皇帝，要怎么样才能有一个两全的结局呢？我不想人类文明就此终结，可我也不想欣姐姐湮灭。如果她注定要是敌人……如果她注定是敌人的话，要怎么办呢？皇帝，你是最强的黑暗之王，如果最后一役是你赢了，可以有一个两全的结果吗。” “宝宝为什么一定要保全人类文明呢。这一开始就只是米尔希的错误，神明创造众多的物种，智慧生物不计其数，比地表文明高等的文明多得数不清，人类并不特殊。” “因为我是人。” “在此世时间过长，对自己的认知是人了吗。” 我摇了摇头，问出一个想了好久的问题。 “我快要坚持不住自己的信念了，所以给我一点力量。皇帝，告诉我，人类的错误是否可以避免？若是已经发生的错误，是否可以减轻？如果我们投降，可以保全人类文明吗？哪怕只是乘坐太空舰远走他星的星航文明，可以被允许继续存续吗？” 红衣君王摸了摸我的头，我的脚下出现一个光圈。 “这个答案，需要宝宝自己去找。米尔希的处境并不美妙，如果宝宝经历和她一样的过往，也会坚定认为人的存在是错误吧。” 这是……哪里？ 我怎么变成猫了？ 变成猫也不是不行，也许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必须要以猫的样子去完成。哎，谁拎着我的后颈皮给我拎起来了？我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看周围的环境。 这是……床？ 好大的床，被子的材料极好，睡在上面很舒服。 谁在摸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好美的女孩。 真的只能是女孩，年纪不超过十五岁，我可以说再也找不到更美丽的女性了。 她穿着华贵的服饰，应该是一位公主。 公主轻柔抚摸我的头，我用脑袋蹭她的手掌，让她娇笑出声。 笑声好好听。 公主不知为何很喜欢我，走到哪就带到哪。 跟在她身边几天，我大概明白了此世的情况。 帝国已经风雨飘摇，外界的叛军此起彼伏，唯一能打的皇家羽林军数量不超过三万，已经从皇家直属的皇城卫队变成了战场救火队，哪里顶不住了就把羽林军派去哪里，即便如此，帝国的边界还是不断收缩，羽林军的每一个胜利都会伴随着另一个地方更惨重的溃败。 皇帝做了最坏的打算，将公主托付给羽林军的元帅，期望他可以带公主逃走。 皇朝末期优选保护的选项应该是太子，但皇帝知道太子是没有可能得救的，让一个公主嫁给将军还能保存一部分皇家血脉，公主的话叛军和帝国未必会不惜一切去追杀，太子就不一样，不管是外敌入侵还是叛军造反，太子都必须死。 这一天羽林军返回皇城，公主跟着将军上了马车，走的时候不忘抱着我一起跑。 公主在深宫之中从未关心过百姓，过着奢侈的生活，但公主对身边的人很不错，能接触到她的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好人。 说实话一个在皇朝末期还奢侈无度的公主，即便是在皇朝倾覆时死去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公主有这样的觉悟，她奉行后宫不干政的信条，从不对将军的政治军事行动提出任何问题，只在将军回家的时候为他脱下战袍，做一个只相夫教子……只相夫撸猫的大家贵妇。 如果不是将军长了一张寒露脸，他碰公主的时候我早挠他了。 将军难得闲的时候也喜欢撸我，他会把我顶在头顶上，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总是很好奇为什么他投影不把自己投成个女儿身，一个男人身上带着玫瑰香这合适吗。 不只是味道，一个将军身材纤细面容妩媚风情万种，合适吗？ 最后的战役，将军在突出重围的时候遭到叛徒出卖，力战而亡。 消息传回帝国最后的城池，公主流了一滴泪。 尽管只有一滴，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神明投影的女人似乎感情并不完整，当时和将军的洞房花烛夜她都没有流泪。 “这一世，因为我什么也没做，局势变成了这样我是有责任的。如果下一世我尽最大努力，我是说我以人的身份尽最大努力，利用自己手里的资源去做好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好一点。是不是就……” “公主殿下，我们投降吧？” 作为一只猫我不能说人话，但我相信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公主笑了，是她一贯明净的笑。 “所有人都能投降，只有我不能。我是父皇最后的血脉，投降之后能去哪里呢？和其他的皇家贵族女子一起被叛军淫.辱后充当官妓吗？” 我咬她袖子的动作停顿一下，但很快我就发现尽管作为一只猫，我的道术还在，这可是我从来没有注意的。有道术的情况下我可以一人，不，一猫成军，用我的念力加上重能量我完全可以做到百万军中横行无阻。 公主在我的额头上一点。 “不可以哦。神明不可以干涉人类的选择。这一世，是我输了。” 可恶。道术被封锁了。 神明权限还在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劈下来一大片雷打死叛军呢？神明的话，只依靠武力都可以确保统治坚不可摧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只猫有道尊的实力，但我很喜欢你。感谢你对我的陪伴。” 我着急地咬她的指尖。 “让我想想。小猫咪是未来的某个朋友，因为我在此世的遭遇导致未来我成为恐怖的敌人，为避免世界倾覆所以跨过时空来拯救我吗。” 我狂点头。 她什么都知道，这样就好交流了。 宫殿开始熊熊燃烧。 “不行哦。神明不干涉人类的选择，我想你们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智慧之神即便灭世也不会亲自出手，作为人的公主在这里死去是最好的选择，我会开始下一次的旅行的。这一世因为我作为公主过着皇室的奢靡生活，所以落得宫殿自焚的下场，下一世如果我是贵族，如果我尽力去改变这世界，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结局。毕竟，人族是我创造的，忠诚，信任和团结是我创造智慧种一贯的特点。这只是一个意外。” 一股热浪快速扑来。 公主打开窗户把我扔了出去。 “快逃！” 房间发生爆炸，公主湮灭在火焰之中。 我又回到月光之下的街道，红衣君王原地站立，我有点站不住。 张欣欣。 我看着她在火光中湮灭。 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走。 “你能得出什么结论吗。” 红衣君王问我。 我思考了几秒回答:“结论就是公主是对的，因为作为公主过着奢侈的生活，所以帝国倾覆后一起被埋葬。皇帝，如果她不是公主而是贵族，不信奉后宫不干政而是积极使用自己的影响力，努力去改变去让世界变得更好，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孩子，为什么会有公主也有错的想法？” “你太强大，和你说这些你也不会理解。可以和我正常交流，哪怕月光下也不发疯，现在是皇帝在远程支配碎片吧？就我所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皇帝的选择永远只有使用武力这一个，因为单体武力过于强大难以理解人类之间的规则也是很自然的。那些叛军以农民为主，他们是帝国税务的主要承担者，赶上坏年头农民自己都没饭吃了，帝国还在加税，作为公主不体恤民情也要为帝国的倾覆承担一些连带责任。” “你倒是和米尔希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果然是米尔希带久了，想法也和她接近了。” 红衣君王在我脚下生成一个红圈。 “那你就去看看她作为平民之女的短暂一生吧。看完之后，也许你会对人类世界那个所谓的规则绝望。” “等等。我还没有看她作为贵族努力改变世界的一世。” 红衣君王的长发无风自动，看得出她在犹豫。 “真的要看吗。第二世……我本不愿让你看。” 我心下一沉。 但我还是深吸一口气提起胸膛缓缓道:“我要看。如果第二世可以证明人类的无药可救，我不会选择与她为敌。” “那……好吧。” 第376章 圣女的谣言 第二世，她是贵族之女。 江西张氏，道教的领袖，其家主长期担任国师一职，负责王朝的祭祀活动，明朝时权势达到顶峰，和凤阳朱家，曲阜孔家并列。江西的土地上，张天师说话比朱天子更有用。 但这个时候，张家和孔家还没有发展成后世那种实际上的割据势力。 这是王朝的中期。 数十年前一场规模宏大的叛乱席卷了半个帝国，皇上惊恐逃离首都，并在逃亡路上勒死贵妃以安抚皇家卫队。尽管后来忠于皇室的军队击败了乱贼，皇室的威严却是荡然无存，帝国在最顶峰时遭到最大的挫败，皇家失去了对半个帝国的掌控。 帝国只有一半地区会按时缴纳赋税，四分之一的地区看心情缴纳赋税，四分之一的地区完全不对朝廷缴税。 中央集权遭到巨大的削弱，皇室在试图拉拢孔家失败后转而选择宗教势力张家，年仅二十八岁的张靖被封为帝国天师，他是这个古老国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天师。 张家作为宗教贵族选择屈服于世俗政权，与世俗政权展开合作。 我这次不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人。 我是张蔚蔚，别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我的父亲张靖是个起名鬼才。 在张家，我是个混吃等死的孩子。 我有一个完美的姐姐，她出生就是修道的天才，家族的希望，可惜她是女的不然下一任天师肯定是她。 我的姐姐名字叫，张欣欣。 欣欣，蔚蔚。 张靖你可真是个起名鬼才。要不是我打不过你，现在你的脑袋一定就挂在城楼上了。 作为父亲认为没有修道天赋又比较活泼好动的女孩，我在张家大院的活动比姐姐自由很多，只要吃饭的时候见到人就行，因为这样的放松，我可以野猫一样全场乱窜，以七八岁的身体揪起一个想脱我衣服的恋.童堂兄痛打，再把他拖到水池边扔下去。 比我大三岁的张欣欣每天就在规规矩矩学习道术和祭祀，张靖很少教她什么东西，那段时间张靖很忙，皇帝不断把他的怪兽派到此世，张靖将怪兽一一击败，张家大院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闲人。 闲人就是张靖的弟弟，我和张欣欣的叔叔。 张牧。 张牧这人修道天赋恐怕还要在张靖和张欣欣之上，但对继承家业成为帝国天师全无兴趣，只想建立起一个美好的新时代，而他要建立新时代的前提就是打碎现有世界，为此张靖和张牧还打过架，两个能移山填海的大道尊不用道术不拿家伙，拳拳到肉的王八拳互抡说实话并不美观，但看着真的很解压。 王八拳互抡的结果是张牧输了，愿赌服输就安分下来不再培养叛军，转而每天在家里跟我玩。他会带着我半夜三更翻墙出去钓鱼，跑去某位贪官家里偷走大量的金钱支援灾民，将枉死的鬼魂扔到加害者家里去复仇，是个坚持朴素正义但行事乖张不按套路出牌的大道尊。 虽说每天都跟我混一块儿，张牧最喜欢的后辈还是张欣欣。 他总想自己继承家主之位让张欣欣快乐生活，但张靖不愿意，理由也很朴素——大家族的家主不是单靠能力和血统就行的。讲能力张牧也是大道尊和张靖相差无几，讲血统他们是亲兄弟都有资格继承家业，但家主要负责家族的开枝散叶，要确保家族的人丁兴旺，张靖只有两个女儿没儿子，可他张牧到现在连媳妇都没有娶啊。 二十五岁的张牧被世人称为游手好闲的大道尊，从这个称呼就看得出他的性格。这个游手好闲的大道尊除了打架之外没有表现出对其他事物的兴趣，从来不跟权贵文人玩，朋友都是些三教九流，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带领古老大家族走向繁荣？他不把张家带成天下皆反的第一声呐喊就已经是道祖保佑了。 张欣欣的思想深受张牧影响，被张靖上奏天子册封为圣女后，她开始和下层百姓接触，经常会出现在灾荒地区，用她的道术和知识救助流民，深得下层人心。和张牧不同，张欣欣救灾从来不问以后也不问过往，救了人便走，至于活下来的流民是被我收拢去屯田还是被张牧带歪去造反，她是不问的。 她在尽最大能力的行善，不干涉流民的选择是因为绝大多数流民是在天灾人祸共同加持下才背井离乡，事态发展到这地步整个时代都有责任。 这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张靖像往常一样不在家，他走之前破天荒地抱着我亲了又亲，让我在家要听姐姐的话，不要给姐姐添麻烦，听他这话我就知道他多半是回不来了。 三天后在外面浪的张牧回来，告诉我此世的玄界战争基本结束，黑暗皇帝被张靖牺牲自己击退，但接下来会爆发大规模的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希望能带我们姐妹去避难。 张欣欣拒绝避难，她认为正因为是乱世将至，贵族才更要做好保护民众的事情。 十六岁的张欣欣已经是清丽绝伦的佳人，她的艳名远播天下，连高高在上的天子都想要召她入宫，好在有宗教圣女之名，天子不至于撕破脸强行征召。 这天我和张欣欣一起在祭拜神明的供台下进了香，规规矩矩跪在神台之下对那尊巨大神像磕头，然而神像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这是理所应当的，神明对信徒的庇护并不体现在这里，如果谁都能没事就召唤神明，这世界肯定好不了。 有什么东西在一边发出声响，我想要去看，张欣欣拉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 是一个潜入祭祀场地偷吃贡品的小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绕开张家上百私兵进入这祭坛的，但我讨厌小偷，对方是个小孩不能打死，但给他几十个巴掌再吊到城门口是可以的。这点贡品对张家不算什么，但这是供奉神仙的东西，一年一度的大活动还来搞事这就不能忍了。 “如果供奉给道祖的贡品让饥饿的孩子吃了，道祖也不会责怪我等。” 我叹了口气看着张欣欣。 她穿一身纯白的衣裙，柔顺的黑发贴在背后，丽人保持跪趴的姿势，她的领口正对着我，只要眼睛往下一扫便可以窥见动人的春光，而我把视线勉强移开却发现她这姿势实在是太诱人，这身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从侧面看比正面还要引人犯罪。 侧面看的话明明是哪里都没露，起到的效果却像是哪里都露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 “欣姐姐。” “叫姐姐。你就我一个姐姐。” “呃……姐姐。你听到最近的传言了么？” “是关于黑暗君王的嘛？如果是父亲牺牲击退黑暗君王，那不是传言，是已经发生的真实。” “不是……我是说你……我听说姐姐可以生儿子……” 张欣欣稍稍偏头，面露困惑。 “就是说……就是说姐姐生儿子的把握几乎是十成，有这样的事情吗？” 张欣欣摸了摸我的脑门。 她伸手摸我额头的时候，那对饱满摇晃了一下，我的脸刷地就红了。 “好烫。雨点儿需要吃药。” “我……我没病啊……我就是……” 能说看到姐姐的胸部摇动了一下就变成这样吗？能吗？她把领口整好了，没有露出不该露的，我也不是一个有奇怪爱好的变态，可是我的反应也太大了吧！这好吗？这不好！ “就是……就是姐姐只要嫁人一定会生儿子的传言……” 张欣欣浅笑。 “类似的谣言还有不少吧。张欣欣是天下第一美女，上了她的床不管是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是没有那种能力的伤残者都能重振雄风夜战七次，并且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一定是儿子，后面的孩子也几乎都会是儿子。” 我纠结地看着张欣欣问:“所以都是真的吗？” “假的。” “也是哦。怎么可能会有让古稀老者重振雄风的力量……” “有的哦。” 我瞪大眼睛，张欣欣见我不理解，抬手拨弄了一下我的刘海，声音酥酥的。 “首先我并不是天下第一美女。这个时代的天下第一美女是无效的，因为谁也没见过所有的女人。至于让男人重振雄风这件事，我确实可以做到，但那是通过大道尊的法术治疗不举的疾病，或者是加强老者的身体，不是上了床就可以的。最后这个生儿子，这个是可以做到的，但并非是一定会生儿子，我可以在它成型之前选择是儿子还是女儿，但一个月之后无法再改变。” 我深吸一口气问:“大道尊的力量也过于离谱了吧？连腹中胎儿是男是女都可以改变吗？对了姐姐，如果真的有孩子，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呢？” “我自然是想要个女儿。” “女儿？” 张欣欣轻笑:“要个像雨点儿的女儿。” “嗳？” “而且……雨点儿那么想让我生孩子么？在生孩子前，我会先被男人……” 我捂住她的嘴颓然道:“我不想。姐姐不要说了，我一点都不想。” 张欣欣清凉的眼底有一道调皮的光彩闪过，然后她用舌尖轻轻碰触我的手掌，我尖叫一声就放开手，掌心像是触电一般，让我整个人都红了。 宗教圣女怎么会有这种堪称胆大妄为的举止？她怎么会舔我手心？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虽说那一下好舒服，可是也太离谱了，那不该发生。 我抓着张欣欣的玉手，她居然温柔扣我手心。 这圣女不能要了。 “雨点儿。你在怕什么。” 我一拳打向身下的石头祭台，张欣欣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 “不要这样。姐姐心疼。” 我平静了一分钟才问:“所以姐姐才选择成为宗教圣女吗？只要姐姐是必须保持纯净的圣女，就可以避免被他们争来抢去。父亲没了以后，张家管事的就是我们的堂叔，如果张牧不继承天师之位的话，姐姐就必须以圣女身份庇护我才能保证我不被抛弃对吗？” 第377章 逆转未来的希望 在古代的意识形态之下，女人并非绝对不能当家，但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的。当家主母之所以叫主母就是她有了儿子，跟天子尚小太后垂帘听政本质上是一样的。落后的社会生产力约束下女性处于绝对劣势，好在古中国到底还是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女性只要不是傻子便能参与到家庭经济活动中，并对丈夫提供看得见的帮助，比起把女性当家具的中东还是好了很多。 性别平等是从生产力解放开始，从工业革命开始，现在距离工业革命过于遥远，想要去搞平等是不会有结果的。 但已有武周政权的存在，此世接受特殊情况下女性代行权力。 要怎么样操作可以让张欣欣不嫁人不生儿子的前提下，获得张家的家主地位呢。 圣女在宗教里是一个辅助定位，不是正经的权力话事人啊。 圣女。 宗教。 嗳，我好像仍然有道尊实力？张欣欣好像有大道尊水平？张牧是此世最强一人成军的顶格大道尊不错吧？我们一家出了三个道尊，这还研究个什么东西，武力推翻现有秩序不就行了？正好张牧也是个整天谋算着造反的主儿，让他起来振臂一呼，成事的话到时候我们就是公主，不成就可以名正言顺放弃家业逃跑。 “雨点儿想什么呢。” 张欣欣摸了摸我的头。 “我做不了家主，除非张牧愿意做家主不然家主一定是我们堂叔，他也不是坏人，能把张家打理好的。雨点儿，宗教贵族不要干预世俗世界，无论谁父亲还是我，都没有倒逼世俗政权去做什么的想法。” 我犹豫一下问:“可是欣姐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么？眼下王朝危机，水旱灾害四起，帝国有效控制地区不占一半，要改变自身的命运，要挽救更多人，只有……” “雨点儿要造反么。” “我……是的。如今天下的困局不仅是各地的灾荒，还有贵族和酷吏的压迫。经过了安史之乱后，帝国的力量一天不如一天，我们以宗教为号起事，打出均田地平富贵旗号必能席卷天下。” 张欣欣笑了，是她一贯温柔的笑。 “雨点儿。这个旗号，太早，太早了。” 见我不是很明白，张欣欣慢慢起身，对我伸手把我拉起来，带我到了一边的秘密房间。 “超越社会存在的意识形态不会有好结果的。理想的人人平等，消灭贫困的社会，只有在物质资源得到极大丰富的情况下才能获得实现的最初机会。集权帝国每隔数百年就会有一次大乱，战争持续数十年使得大量人口损失，而后获得安稳，雨点儿知道为什么嘛。” 我当然是不知道的。 但我还是试探着问:“土地兼并？” “大唐的土地，只够养活五千万人。后世加强与外界的交流后，这个数字最多可以提高到五亿，但现在不行。此刻没有任何国家的航海技术可以支持跨越太平洋到遥远的大陆带回高产作物，土地兼并有没有都改变不了这国家只能养活五千万人的事实，一旦超过，灾荒必将到来，于是就会战争，直到人口大规模下降，低于土地的承载力为止。” 我被这个残酷的事实哽住了，沉默许久才问:“那……是否可以使用我们的道术改变这些？我有视觉能力，也会飞，去一趟美洲再回来，即便是开着船拉满种子也不会超过三年。” “雨点儿。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而且雨点儿为什么执意要造反呢。” 我抱住张欣欣，嗅着她身上清雅的香味小声道:“还不是为了欣姐姐不要变成米尔希……暗之帝王告诉我此世是对欣姐姐影响最大的一世，如果此世欣姐姐死于非命就会对人类绝望，万一欣姐姐想要清理此世把那个叫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恒星砸下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呢。” “傻孩子。要逆转未来不是这样的，神明的存在不受时间的影响，雨点儿来到此世并不能改变我的记忆。不过……雨点儿能来，我真的，很开心。” 不能逆转未来吗。 但我不愿放弃，不知道何时开始，我的目标已经偏转，从改变她对人类的绝望变成保护她不受伤害。 “雨点儿。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 我点头。 正统道士不能干预世俗政权运行在玄界是公理，如果我不是正统道士，或者再退一步如果我不是道士呢？如果我不是以人之名而是以鬼之名呢？ 在最初成为信使的时候，本身不会任何道术的我都是依靠灵魂出窍的红衣姿态吓人，直到后来秋意遥怕我把身体弄丢了锁住我的灵体，秋意遥作为道尊消弭后我身上的封天锁也没有了，这就给我以鬼的姿态出门搞事情提供了可能性。 接下来张欣欣也没有管我，她依旧做她的圣女每天在外面拯救灾民，由于灾难不断浮现，流民越来越多，她把流民收拢起来让他们到质量不太好的田地去开垦，因为好的田地早已被其他家族瓜分一空，张牧不当家主的话我们可以用的家族资源并不多。 我引导一批想要安定下来的流民去垦田，张牧则是对流民中最愤世嫉俗的一批人加以引导让他们成为颠覆现有秩序的力量。 即便张欣欣告诫我这个时代土地的承载力只有五千万人口，我还是做了一些努力。 努力的方向是土豆。 我发现之前张欣欣给我在倚天剑的剑鞘无限空间里面装了好多蔬菜，其中就有土豆。它们数量不多，每个有我的两个拳头加一起大，表面看上去都是挺干净的，一看就是洗过了。由于剑鞘内的空间是时间锁定的，内部的东西不会变质，这些土豆得到了很好的保存。 可惜数量太少。 只有一千个。 我在其中挑出了一百个让下人们种了，又揪着张牧让他用道术对这不过一分地的试验田进行加护，土豆在一周之内就获得收成，代价是张牧得知我让他用法力加护土地并非培养怪兽而是单纯种地后掏出戒尺，给我的手打肿了。 我是不是被下了必然挨打的诅咒。 在外面斩妖除魔被怪物打也就罢了，回家自己叔叔还打我。 这么一想我感觉好委屈，尽管努力不让自己想太多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越想越气就哭了起来，张欣欣来找我的时候我正缩在墙角里哭，她见我这样子忙过来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听我断断续续对她说了张牧打我手心这件事她居然笑了，这真的是我亲姐吗。 “雨点儿你知道吗，你哭的时候很美。” “呜呜呜……连姐姐都要欺负我吗……” 张欣欣抬手轻抚过我的侧脸，声线温柔：“不是欺负雨点儿……雨点儿，我是说真的，你流泪的样子真的好美，让人看你哭会有一直弄哭你的想法。雨点儿，这样子流泪的脸不要让人看见了，有时候过分的美丽不会让人心生怜惜，只能唤起人心底更邪恶的欲望。” “那欣姐姐……也会……也会有那种邪恶的欲望吗……” 张欣欣不语，只抱过我轻拍我的后背，我在她怀里哭了一阵子意识到不妥，如果张欣欣是作为神明存在于此世，她的记忆不受时间变化影响，那么我们在未来的感情是都在的，我们早已作为情人做了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她也是记得的，所以她才会用一些色气满满的姿势引诱我，才会对我做一些奇妙的小动作。在这个基础上，我是不是也应该对她做些什么？ 等等，我的目标是什么？是改变张欣欣对人的看法，让她意识到人类并非无药可救，这样就可以阻止她变成智慧之神米尔希，阻止那颗白色的恒星落地湮灭一切。 我已经在心底将张欣欣判定为要毁灭世界的神明，她的危险等级是最大值，远高于最后最大最强黑暗的皇帝。毕竟皇帝只是想要寻求复仇之战和找回被拐走的女儿，智慧之神米尔希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抹除人类的存在并且正在一步步落实这个目标。 “雨点儿。这本该是我作为人类最悲哀的一世。” 我紧紧抱着她糯糯道：“既然欣姐姐这么说，我的到来确实是改变了欣姐姐作为人的走向了没错吧？如果在我的干预之下那样的未来还是会到来，我便承认人类无药可救，当达摩克里斯之剑落下时我会解放自己的刀剑将它和白色恒星一起向地表扔下，这样，欣姐姐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认为人的邪恶是由于生存的压力，当生存没有压力的时候，当物质极大丰富的时候，人的思想道德便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那便……试试看吧。” “顺便问一下，欣姐姐在此世原本的结局，是入宫为妃，死于宫斗吗？” 我的问题好像是太傻了，智慧之神怎么会死于宫斗？ 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作为贵族之女的她为什么会死。 张欣欣浅笑道：“想知道的话，雨点儿随我到长安便可。我们去皇宫，趁着此时夜深人静不会打扰到为挽救我而来到此世的母神。” “所以皇帝的本质是母神对吗？如果这结论成立，岂不是大家都是她的孩子？这也是为什么她讨厌寒露却不会对寒露下杀手的根源所在吧？” “我可没有说，这是雨点儿自己瞎猜的。” “嗳？不是吧？欣姐姐，暗之皇后到底是你还是露姐姐啊？我就知道我是公主，最多加个皇妃，后位一直不是我的啊。欣姐姐，别走啊，妹妹还要抱抱……” 第378章 皇帝的梦想 皇宫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我去过北京的故宫，那是世界上保存最好的最大古代宫殿群，但这个皇宫显然是要比故宫的全盛规模还要大。也许是因为我从未来抵达这时空带来了蝴蝶效应，让同样本该向太阳系靠近的家伙降临此世成为君主。 我看了看下面提着灯笼的宫女，完全感觉不到夜谈皇宫的刺激。 “这里本该是我的葬身之处。” 张欣欣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夜间微薄的雾。 “国家出了大问题，又恰好赶上天灾，很多人都失去了食物，土地，家园，失去了他们原有的一切，于是他们从农民变成灾民，而官府的税收还是要继续缴纳，交不上税的灾民会被收进牢房，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 我愣了一下问：“既然失去了一切，那么为什么不逃荒呢？” “逃荒吗。当然是逃了的。” 张欣欣摸了摸我的头，我抓住她纤细的皓腕，用她的掌心蹭我的脸，惹得她轻笑出声。 “流民一路逃荒到皇城，天子脚下，希望可以得到天子的怜悯。” 我已经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了。 “然而狗皇帝并没有怜悯流民，反而迫害他们对吗？他们从农民变成灾民，灾民变成流民……流民变成……变成……” 我心中猛地一颤，那个词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的。流民变成了流寇。流民中原本是受灾官军的一部分人率先举起反旗，拉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叛。农民叛军发挥出了原本无论如何都不能发挥出的力量，击溃了帝国的数支正规军，而后攻占首都，皇帝仓皇逃离，没来得及逃跑的宗室贵族在叛军攻下首都后被屠戮一空。”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清晰。 我颤声问：“所以……欣姐姐……那时候你也……也被叛军……” 张欣欣摸着我的脸，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安谧。 “不是哦。” “不是？” “不是被叛军。” “啊？欣姐姐作为艳名远播的宗教圣女，那些叛军不会什么都不做的吧？” 张欣欣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叛军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在叛军里面有他们的新王，他带兵闯进张家大院里把我捉了去，虽然我是被迫做这个短命王朝的皇后，我也必须承认正是叛军新王的迷恋，我才没有沦为军妓。” 我感觉心好痛。 “所以……欣姐姐是叛军最终战败，被新王杀害的吗？” “也不是。雨点儿，你总是把表面看正派的人想得那么美好。皇帝很快就带着藩镇的军队打了回来，叛军新王希望我赶快逃走，他告诉我虽然我是被他强占的，但正统皇帝必然不会容我。可我想，我不管是否自愿也都是叛军新王的女人了，死了也无妨，但我想让那些和我一样被叛军掠走的女人活下去。于是我留下来迎接正统皇帝，但正统皇帝没有原谅那些女人。” “都杀了吗？” “是的。被叛军掠走的女人，不管是妻妾还是侍女，或者是军妓，全部杀了。理由是那些女人没有在皇帝抛弃她们仓皇出逃后自杀。作为宗教贵族，我被杀也没有怨言，可那些侍女和军妓呢？她们又做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现在我已经不敢直视张欣欣的眼睛，我知道她说的并不是临时编造的故事，而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荒唐。 在这大唐，一边是天朝上国的威严，一边是路有冻死骨的无道。 “欣姐姐……所以……要将恒星投放到地表之上吗。” 张欣欣摇头，她的长发轻轻甩起又温柔落下。 她好美。 就这么一个无意间的动作都让我心间起了波纹。 “孩子们。既然来了，便下来陪朕喝几杯吧。” 熟悉的声音从下方的房间里传来，我想要逃跑时张欣欣握住我的手轻声道：“无妨。” 我便随她走下房顶，白色华光形成实体化的阶梯在我们脚下铺开，就这样来到门口。 一身纯黑的君王正坐在巨大的圆桌前，他的面前有丰盛的酒菜，却没有人和他分享。 看不见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我能感觉到他。 “好久不见了。小娃娃们。” 我犹豫了一下，张欣欣却拉着我上前，在他身边坐了。 “是呀。好久没见面了，您为什么会把投影放到这个时空来呢。” 我看着这一桌子还冒着热气的菜，感觉有些饿了，也不打招呼就拿起筷子吃，皇帝笑了一声，他似乎带着面具的脸完全看不出表情，也看不出五官，跟白衣人张牧真是绝配。 “虽然这场游戏我从来没有赢过，这一局我可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再输了。米尔希，你拐走了我的两个孩子，现在我可要让你还回来。” 张欣欣道：“我不是你的物品，雨点儿更不是。而且你这母神很有问题，对自己的孩子不怀好意。” “怎么就不怀好意了呢。我只是阻止了你毁灭这个契约规定的战场重建神界，要重建神界为什么一定用地球呢？如果是这颗星球有足够多的生物，现在制造一颗巨大星球，对它进行时间加速，要不了一百年就可以获得足够祭祀重建神界的灵魂，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用地球。” “我也不愿多和你解释。说了你也不会支持的，让我们用最后的战役来决定吧。” 我抬起头看着她们。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火药味逐渐浓了起来，我很怕她们一言不合就动手，真的动手了张欣欣绝无胜算，她完全不是皇帝的对手，就算是空手皇帝都可以念力压制死灵之雷打得她魂飞魄散，更别说皇帝还有封天锁开天剑。当然，皇帝舍不舍得打得张欣欣魂飞魄散，就是另一说了。 “如此，便是谈判失败吗。” 张欣欣拿起桌上看起来没有用过的湿毛巾给我擦了擦嘴问：“如果我说失败，您会这么做？在这里杀了我们吗？” 皇帝笑出了声。 “你们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杀你们。米尔希，你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尖锐了，就像是一只守着毛线球的猫。” “承您吉言，毛线球对猫可是最重要的宝物。” 我叹了口气举手问：“所以最终的解决方案是什么？仍然是最后一战定乾坤是吗？”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让身上那层黑暗退去，恢复成秋意遥的样子，然后她对我们拍了拍腿。 我犹豫了一下就坐在了她的腿上。 顺便拉着张欣欣坐在她另一条腿上。 秋意遥抱着我们两个颇为怀念道：“像这样同时抱着两个孩子，上次还是半年以前了吧。孩子长大了就都想要离开，可我并没有什么宏图壮志，我只是想要所有的孩子都在我身边，我可以一直抱着你们。如果感觉那样距离过近，至少我要一直可以看到你们。” 我捏了捏秋意遥的锁骨，她真美，即便是知晓了她是黑暗皇帝这件事，我也赞叹她的美丽。 “所以，秋姐姐……妈妈，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死。” 我被秋意遥的话惊得差点从她腿上掉下去。 “我已经无敌了太久，最近一次和我交手的是大唐天师张靖，那是此世的武力顶点，但他终究还只是个人，和神明在此世的投影是无法对抗的。他打碎了我的一个投影，但我又重新投影，改变了整个东方世界的记忆，让他们相信我就是大唐帝国的君王。我啊……只是想要结束这种无聊。这场游戏，我已经玩得太久了，久到我想要退出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希望继续下去。我……已经忘了这场游戏的初衷，我为什么要加入？只有把孩子抱在怀里的时候，心才会有片刻的安宁。” 我在秋意遥脸上亲了一下，看着她寂寞的眼睛柔声道：“秋姐姐。想要退出的话，在最后之战时输给我们就是了，可是秋姐姐真的想要退出吗？这世界一旦退出，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比起永久性地退出，不如去一个可以完全抛去此世杂念的世界呢？那里的话，只有我们在，所有的责任和秩序都不会是困扰，不管您是想要作为我们的妈妈还是……都可以的。” 张欣欣扣住我的手腕温柔斥责：“可不要乱给她画大饼，到时候她要把我们一起弄床上去怎么办？凯特可是个会对自己女儿下手的变态呀。” 秋意遥捏了一把张欣欣的脸笑道：“你不也是个会对自己妹妹下手的小变态吗？” “我……” 和我们绊嘴之后，秋意遥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她告诉我们现在冥府管事的跑了，冥帝的位置空缺，我们谁想要做冥帝可以去冥府试试看。金丁玺野心勃勃要篡位，刘静拉起队伍要和他再来一场大战，如果我可以接位，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我苦着脸道：“您说得对，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冥帝如果是女帝的话，必须的是处女才行，您让我去争夺这个冥帝之位，实在是……丽娜怎么跑了？” “还不是你个熊孩子在那一直骚不给草……” “所以作为一个皇帝，不要说这些粗鄙之语呀！” 第382章 与她为敌的理由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安稳在张欣欣身边，等待皇帝降临的那一天，我知道皇帝只是寻求一个结果，她想要退出这一场没有尽头的游戏，她想输。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当我夜间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还是会难过，我还是会想念她。 我对秋意遥确实是有很深的感情，她对我来说扮演着一个母亲的角色，要让我毫无芥蒂去打倒自己的母亲是很难的，即便她想死，我也不能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将自己的想法对张欣欣分享了，张欣欣揉着我的头发说雨点儿不需要考虑太多东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知道她是一定想要秋意遥赶紧去死的，但我真的不想身边任何一个人消失。 如果秋意遥真的只是作为我们的母亲，为什么不可以让秋意遥看着我们呢。 在唐朝的第四年，又是一个灾荒年，尽管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去帮助流民，能做的我已经全都做了，甚至拿自己用局部区域时间归位种出来的粮食去给灾民发食物，想出了让他们挖坑填坑就能吃饭这种以工代赈的近现代操作，终究还是没能赶上环境本身变化带来的巨大破坏。 我们常说天灾人祸，将天灾和人祸并列，可是这并不对，人祸是比不了天灾的，永远都比不了。 神明带来的灾厄属于天灾范畴。 由于皇帝拖着陨石群朝着太阳系靠拢，中途质量巨大的飞船和小行星海也会吸走别的东西，这会对途径的星空造成一定的影响，一颗巨行星的卫星被带走导致本该撞击在那颗卫星上的小行星穿过已经空无一物的位置，继续朝地球飞来，并且由于皇帝不知为何放慢速度，流浪小行星的速度比皇帝更快。 小行星落地造成巨大的损伤，带来更多的灾民。它在中亚地区落地爆炸，当场灭亡了一个中亚王朝，中亚的游牧王国们纷纷朝着四面八方扩散逃难，早已缩边的唐帝国此刻没有西域，但西域确实是被那些中压过来的游牧人占据，并且西域的土壤和物产并不足以支撑那么多人，游牧民族继续朝东方进发，唐军的边界守军溃退，更多的人成为流民。 我的担心在不久后成为现实。 流民在经历了无人赈灾，或者饿死或者叛乱的挣扎之后，选择了叛乱。 他们从流民变成了流寇。 “大唐的土地只能养活五千万人，但现在，中亚和西域的来客蜂拥入关，唐军五战五败，这王朝到了灭亡的时候吧。” 我看向窗外，长安城仍然是一片岁月静好，张家大院却是被皇家严密监控起来，张欣欣这个圣女每月都被召唤入宫，秋意遥当了皇帝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完全不在意外人如何评价她，也完全不在意张欣欣的环身盾——用她的话说就是哪怕吃不到看一看闻一闻总是好的。 “天子不务正业，西面到处是胡人，南面好几十万的叛军，我看着大唐帝国是药丸。欣姐姐，我们可以准备跑路了。” “跑路吗。我们能跑去哪里呢。” 张欣欣拿出一道圣旨在桌上摊开，她脸上没有什么感情，我凑上去看看，这份圣旨可不得了，秋意遥将张欣欣册立为张家的家主，违反了以往皇权不干涉宗教大家族内部事务的协议，然后将帝国一半的兵力都给了张欣欣。 我深吸一口气道：“她倒是大手笔，但是这么一份大礼绝对不是毫无代价的。欣姐姐，那么代价是什么？” 张欣欣冷笑一声拿出一个印章，是一个整体上鲜红色的印章，上面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雨点儿猜猜，这个是什么。” 我看看这东西小声说：“虽然我没有拿过人类世界的这枚印章，但我拿过冥府的，很明显这个是冥府后印……啊不，是大唐执掌六宫的后印。秋姐姐真的把这个东西给了你，果然说吃不到闻闻味也好是认真的吗。” 我想想不对又问：“欣姐姐，她不给你册封就把后印给你真的合适吗。” 张欣欣把我的耳朵拧了一圈。 “你还想让她给我册封？维持现状对我来说已经很困难了，而且雨点儿，环身盾并不是一直都有效的。我的环身盾和她们的不一样，确实不会被武力攻破但是……” 我严肃地看向张欣欣：“说到环身盾，秋姐姐和白衣人都说过这是个很厉害的东西，露姐姐也说因为有环身盾在所以不会对你做什么，环身盾是可以免疫攻击的吗。” 张欣欣让我坐在她腿上，我看看她虽然比我高但体重比我还轻，哪敢坐她腿上。张欣欣在红衣君王里面是最虚弱的，现在转世为人也是每天病恹恹的全靠张家和皇家医疗队伍吊着命，这要是一个普通人肯定是要不多久便病死了，原地变回红衣君王。 张欣欣看出我的担忧，告诉我没关系不要怕，她有魅惑能力只是一直没有用过，而且她的艳名满天下，叛军打进京城也不舍得杀她，名声太大的美女在国破家亡时会沦为强权的玩物，但要死是不那么容易的。我并不认为她的话是安慰我，听她这么一说我更担心了。 接下来张欣欣对我讲了所谓环身盾的功效。神明无法互相侵占因此在这场游戏中她们也希望可以保持不能互相侵占的基础协议，在下界产生投影的神明自带环身盾，即可以防御攻击又可以确保自己不被侵犯。比如秋意遥用开天剑朝着寒露脸上砸过去，如果寒露阴气足够可以放一个大招硬顶，阴气不够了就只能开环身盾抵消攻击。 张欣欣的环身盾跟她们的盾不太一样，她的盾只能用来防备侵犯不能用来抵抗攻击，除非张欣欣真心实意献出自己，不然谁也别想强占她，但此盾不对攻击生效。 秋意遥一发开天剑糊张欣欣脸上的话，张欣欣要么开大对轰，要么灰飞烟灭，躲避是不可能躲避的，她的机动能力跟没有区别也不大，单纯讲速度的话张欣欣完全不如我，甚至不如一个路边野生道君。 她是天下第一炮台法师，机动近战对她来说太难了。 我摸着张欣欣的大腿问：“如果我现在想要欣姐姐……是可以取消掉环身盾，然后明天再开吗？” 张欣欣捏了捏我的脸笑道：“开不了啦。我的环身盾跟她们不一样，我的盾绑定处女之身，一旦我破了身子，环身盾就自动消失。” 我震惊问：“为什么欣姐姐的盾这么脆？这不应该吧？”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因为我和雨点儿一样，是她们争夺着的‘战利品’哦。” 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很糟糕。 沉默许久之后，我将张欣欣紧紧搂在怀里，把下巴放在她纤弱的香肩上呢喃：“欣姐姐，不要离开我……我不动你，这样你的环身盾就会一直都在，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哎？雨点儿居然不要我么。” 我亲了亲张欣欣的侧脸，她身上好香，是那种能让我迷醉的味道，但我现在心间一片冰凉。 “如果欣姐姐的环身盾没有了，我根本阻止不了秋意遥的行动。不只是秋意遥，欣姐姐刚才说的‘战利品’这件事假设为真，则所有的神明都会来争夺我们，因此必须要保留那个‘环身盾’，直到我们打倒了除去露姐姐之外所有的神明才行。” “所以雨点儿，现在有了打倒皇帝的理由了对吗。” 我重重地点头。 “我可以不对欣姐姐做什么，我可以不做欣姐姐的情人，但我绝不接受欣姐姐被作为玩物争夺。过去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我会拼尽全力保护欣姐姐不选择任何人的自由。” 张欣欣摸着我的头轻轻叹息。 “雨点儿。这场游戏已经失去控制，我不知道它的走向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希望直到最后你还可以在我身边。我可以接受雨点儿不属于我，但雨点儿，我也绝对不能接受你作为战利品被争来抢去。” “有计划吗。” 张欣欣问我：“雨点儿之前和虫神见过，得到了转轮石对么？” 我将转轮石给她，这块转轮石似乎是绑定灵魂，它跟着我来到此世。我看不出转轮石有什么功效，张欣欣却轻轻抚摸转轮石，像在看一块什么稀世珍宝。 “这块转轮石允许攻击透过，它会将能量外放的攻击扩大二十倍，有了它的话，哪怕是雨点儿的剑光流也能对皇帝造成有效损伤。”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哪怕是我的剑光流啊，这意思我很弱吗？现在的我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 “以及我……我们叔叔张牧的雪梦。只要张牧参战，他至少短时间内可以和皇帝抗衡，我们就争取时间让寒露恢复其巅峰战力，让寒露去和皇帝作战。” 我愣了一下问：“为什么是露姐姐呢？我以为是我们三个和皇帝作战。” “我是站桩法师，脆得跟纸一样，被皇帝念力扫到就是送老婆。雨点儿也和皇帝打过，知道对方有多强。” 她说的是事实，我颓然道：“那么，露姐姐就可以吗？大家都是君王，即便是她……” 第383章 姐姐不骗妹妹 我并不知晓寒露有多厉害，从我第一次接触她的时候起她就是半残的状态，很多时候我甚至怀疑她能不能打得过张欣欣这个君王倒数第二。张欣欣说寒露的很多招式都是学的她的，而且学得并不出色，比如剑术，张欣欣的剑术应该是很不错的，而寒露的剑术，用张欣欣的话就是用力挥剑乱砍而已。 话虽如此，张欣欣的剑术也不见得就高明到哪里去。我从没有见过张欣欣拔剑作战，她作为天下第一炮台法师不需要近战，都是阴气种子洒落大地，拉出一大片樱花树林，用无数飞舞的花瓣作为武器，美丽又凶险。 “欣姐姐，露姐姐她真的可以对抗皇帝吗？我看她也没有比你强到哪里去，你不是自认为对抗皇帝绝无胜算的吗。” 张欣欣眼底闪过一抹我几乎从没见过的愧疚。 “这个……雨点儿，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对你说。” 我亲了亲张欣欣的侧脸温和道：“欣姐姐请说，我不生气。我已经是欣姐姐的女人了，不管欣姐姐做过什么，我都是会原谅的，只要欣姐姐以后不要做了就好。” 张欣欣犹豫十秒后对我讲了寒露的问题。 寒露的实力是和皇帝接近的，实际上皇帝天下无敌指的是君王之间一对一作战，单体武力她确实可以压过任何一位君王，但是有两位君王是可以正面扛住她的，尽管打得不会好看，但也可以做到不败。 两位可以扛住皇帝不败的君王是绯红女帝寒露和银鹰王陈源。寒露和陈源势均力敌，皇帝更胜一筹，但那是100分和90分甚至是100分和95分的差距，皇帝能压制住她们单人，但她们可以严密防御住皇帝的攻击，并可以在对界灵装对波之中和皇帝平分秋色。相比各项基本都是满格的皇帝，寒露和陈源都有短板，因此她们对上皇帝，单挑并不好看。 寒露毫无技巧，陈源从不动脑。 那为什么可以和皇帝四六开的寒露会每一次都表现极为不堪呢。 张欣欣声音有点不安。 “雨点儿……其实……我和寒露之前打过……” “所以，是欣姐姐给她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或者是留下了什么压制她的诅咒对吗。” 张欣欣迟疑了一下，点头：“我将小露……我用了一些手段将寒露击败后将她的灵魂分割，分别封印，现在的寒露是不完整的灵体，即便如此都和我势均力敌，完整的她大概有现在的我三个那么强。雨点儿不要小看这个简单的倍数，事实上玄界的战斗，战斗力高出一成就本上就没法打了，两成就是碾压局，三成就可以一刀秒。” 我摸了摸张欣欣的长发，她的发手感好棒，我就握住她的一簇发玩了起来。 “没关系的。我知道欣姐姐是为了保护自己，如果寒露想要对欣姐姐做什么的话，欣姐姐应该是无法抵抗的，所以用一些手段来分割灵魂削弱她，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找回那些灵魂，露姐姐就可以恢复她的巅峰实力。” “是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欣姐姐，这个分割灵魂……它……很疼吗？” 张欣欣目光躲闪。 我叹了口气道：“好的欣姐姐，我明白了。恐怕分割灵魂的痛苦要比我挨的打加起来还要重，这就是欣姐姐的不对了，打败了她完整封印就好了。欣姐姐，露姐姐的灵魂碎片你没有摧毁吧？比如吃掉了一部分……” 张欣欣美目中泪光闪闪。 “哎，真吃了也没事的，露姐姐也不会让欣姐姐还的，欣姐姐不要哭啊……” 张欣欣摇头道：“吃倒是没有吃，我不吃灵魂的。我的变强方式是吸收皇帝的阴气，作为黑暗的公主，皇帝有段时间走到哪就给我抱到哪，我就在她怀里睡觉都能用她的阴气变强，皇帝硬是把一开始是个初级亡魂的我给喂成了红衣君王。只是寒露的封印，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解开的，首先要结下一个契约，嗯，这个契约……很麻烦……” “不会是冥婚契约吧？” 我看张欣欣脸色很不好，心下也明白了大半。 “欣姐姐。我可以做小。” 张欣欣思索了几秒后浅笑。 “也不至于……契约和冥婚关系不大，我也没办法三言两语就给最复杂的封印火系阵法讲清楚，雨点儿如果有心，我们便召唤寒露一起去解除那阵法的压制，然后让寒露和皇帝互相消耗，打到双方都无力支撑时我就用达摩克里斯之剑击败皇帝，然后……” 我想了想就握住张欣欣的手，和她温润的玉手十指相扣，认真地凝视她的美目。 “欣姐姐。我需要你对我发誓。” “发什么誓呢。雨点儿，想要姐姐什么样的承诺。” 我声线平静道：“我要欣姐姐发誓，除非受到露姐姐攻击或者是露姐姐强迫，不然绝对不会主动加害露姐姐。” 张欣欣温柔笑道：“雨点儿不相信我么。” “你对我发誓。你说姐姐不骗妹妹。” “我……我怎么会这个时候还想要加害寒露呢。雨点儿眼里，我就是那么坏的女人嘛……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我看着张欣欣温和地岔开话题，但这次我可不能让她逃避这个问题了。她虽然承诺不主动攻击寒露，但那只是随口一说，真寒露和皇帝两败俱伤，她出来收人头绝不会只收皇帝，达摩克里斯之剑砸下来绝对是要把皇帝和寒露一起带走的。 张欣欣实在是拗不过我，总算是以圣女之名发誓绝不加害于寒露，我摇头表示你不能用一个你自己毫不在意的东西去让我相信你的真心，你要用自己在意的东西才行。 “雨点儿，我是清鬼，清鬼没有什么深重的执念，要我用在意的东西发誓实在是……” “不。有的。欣姐姐，我要你发誓，你绝对不会主动谋害露姐姐，如果违背誓言，就让我郑心雨就地魂飞魄散永远都不能复苏。” 张欣欣被我气哭了。 “你总是这样……在你的眼里，我就永远都不如她么……” 我温柔抱住张欣欣，在她的额头上轻吻。 “欣姐姐。我没有选择，只能如此。我想要守住你，我可以只和你在一起，但我不能抛弃掉露姐姐。我不能放任露姐姐被消灭。” “那么雨点儿，有没有想过我被她欺负的情况呢。” “那我们就一起打她。打败了皇帝后我也会是君王，我们二打一总不至于还是打不过。我的欣姐姐永远都会有后手，我相信即便是武力上有巨大的差距也不会输的。” 张欣欣伸手在虚空中一点，一个圆形的空洞出现，在空洞之间形成一面镜子，继而镜中出现了……寒露的脸？ “寒露。现在有时间吗？我带你去找回那灵魂的碎片。” 寒露正戴着金属的头盔训斥小兵，见是张欣欣立刻就让小兵赶紧滚，她对张欣欣微笑问：“阿欣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呢。小雨跟阿欣在一起的吧，你们现在不是跟着皇帝的吗，我可是叛军的领袖哦，就这么联系我不好吧？” “我们现在需要你。我和雨点儿在讨论之后决定要打败皇帝捍卫我们不给妈妈做老婆的自由，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寒露满脸得意。 “果然到了打架的时候就发现没有我是不行的吧？虽然阿欣也很厉害，但皇帝绝不是单体君王可以打赢的，即便是我单挑也赢不了她，但我可是能和皇帝打上一天再跑路的君王啊！老婆们，等着我，我马上就去京城找你们！” 我没好气道：“你个叛军领袖还是别来了吧，我们去找你比较好。你过来也不怕正好撞见皇帝，打断你的腿？” “京城里面那个秋意遥是个投影，她没有开天剑没有封天锁，凭什么打断我的腿？小雨，阿欣，我好想你们啊，这些家伙实在是太离谱了，他们居然吃人肉！我作为鬼都不吃人肉，他们一群活人居然吃人肉！这叛军领袖我看我是不下去了，你们快接我去国都，我要做张家的上门女婿！” 张欣欣浅笑问：“那你要做张家哪个女儿的上门女婿呢？” “啊？居然会问哪个？我都做不可以吗？” 我挥手打断张欣欣和寒露的诡异对话：“两位姐姐，这个时候不适合进行如此浓情蜜意的交流，皇帝想要输，如果她赢了我们就会一起成为黑暗之妃，那你可就再也碰触不到我们了……露姐姐，我们需要确保战胜皇帝，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寒露点头：“好，那你们在边上画一个阵法，我这就传送过来。我也知道皇帝并不是真的想要毁灭世界，她只是想要结束这一场游戏，只要我们将她打败，这一切就结束了。对了，阿欣，帮你是帮你，你得发誓你不会趁我跟皇帝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突然把你那个恒星砸下来，把我们两个一起砸退场。” “我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 “我不管，你得发誓。你说姐姐不骗妹妹，你一定不会背刺。” “……” 第384章 秋意遥的赌局 用法阵远程传送是很危险的，我没有接受寒露的传送要求，让她暂时先做她的叛军领袖，寒露还有模有样跟我比划一番念诗，表达出她作为大唐叛军守土有责的决心——如果念的不是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这波表态应该是很不错的。 寒露许诺会来投奔我们，条件是她要做张家的女婿——张欣欣严肃地纠正是张家的媳妇，对此寒露并不争辩，只说到时候自然知道谁是媳妇，我在一边看她们温和绊嘴感觉还挺好玩。 我们将会面的日期定在十五天后，十五天的时间我们可以做很多事，可以准备好去帮助寒露找回她失去的力量。 这期间我就在家和张欣欣一起研究阵法，早先地表世界还没有经历那些战争的时候我就听说阵法玩好了可以弥补个体修为的不足，一个好的阵法可以放大使用者的战力，最多可以有十倍增幅，这个十倍增幅是增强自己，阵法往往还带有场地特效，比如火系阵法会对水系和冰系的鬼物道士有显著的削弱作用，一加一减最后的结果是很可怕的。 张欣欣对灭火阵法的使用可谓是炉火纯青，我心里直打鼓，这要是她和寒露真打起来了，怕是轻松地就给寒露碾压了。不过这些针对火系的阵法对我并无作用，张欣欣似乎也不会用剑，就用她的万千樱花和我作战，我尽力抵挡，总是会被樱花打中，这些樱花不会爆炸却携带了她的君王信息素诱导我动情，被十片以上花瓣击中我就败下阵来钻进张欣欣怀里求爱，然后被她抱在怀里温柔关爱。 我没有避免受侵犯的环身盾，为了张欣欣的安全也不能主动对她做什么，虽然我很想要她，也知道当下最最要紧的还是要先保全我们不被抓走做妃子，别的事都可以暂且放下。 第八天皇帝又发出诏书令我入宫，诏书明确写着召见张蔚蔚而不是张欣欣，我拿着诏书看了好一会儿才确信是皇帝本人写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召见我，她不是应该宣张欣欣入宫觐见然后想方设法留她过夜的嘛。嗯，忘记了，张欣欣有确保她不被侵犯的环身盾，如果她不愿意，就算将她拥抱在怀里压在身下也无法得到她。 张欣欣很不放心我独自去见皇帝，她怕我去了就回不来，我只能亲吻她的侧脸告诉她放心，你的娘子一定会好好地回来。 不排除皇帝不安好心的可能性，然而现在是非常时期，皇帝诏见是不能不去的——虽说平常也不能不去。 我进入未央宫的时候，秋意遥正坐在大门口玩她的剑。那是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长剑，上面有我看不懂的咒文，她没有舞剑只是单纯拿着剑慢悠悠甩来甩去，说真的我挺佩服她的，现在大唐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她还每天都这么开心，真的完全不想以后是吗。 “乖宝贝，今天陪我玩吧。” 秋意遥抱起我，像是抱一只猫一样自然，我把头枕在她的肩上闭起眼睛，享受这个温馨的拥抱。她是我的姐姐，我实际上的妈妈，妈妈抱女儿有什么不对吗。也许她心中有过不单纯的想法，只要她不把那想法付诸行动，她就永远是我尊敬的妈妈。 “宝贝。唐王朝走到了末路了。” 我不作声，唐王朝末路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王朝崩塌了我也可以凭着自身的武力比较轻松地生活，甚至能拉起一支叛军去打其他的叛军。现在是晚唐，天子的威严并未全然丢失，天子是可以带着一部分听话的诸侯去打不听话的诸侯的，如果张欣欣有兵权……张欣欣确实有，可代价太重，我不愿她接受。 “宝贝。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延续这个王朝，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这可是没想到的话题。 我沉默了一分钟才回答:“秋姐姐，很多时候，意义这个词就是没有价值的。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从生物学角度讲，没有为什么，只是活下去，繁衍后代，传递DNA。秋姐姐，你所追求的意义，真的就是有意义的吗。不如我们好好想一想，在秋姐姐的心里，到底有什么样的期望。” 秋意遥叹了口气。 “过于漫长的时光连神明的念想都可以吞噬，我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当初作为人的秋意遥消弭，成为君王的我就在思考，究竟为什么我会成为君王。我和你，和小露，和欣欣都不一样，她们成为鬼的时候是从最基础的无战力幽魂起步，而我作为人的生命终结时站起来的就是红衣君王。” 我想了想又问:“那秋姐姐就没有想要的什么东西吗？” 秋意遥把搂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紧。 “我想要你。想要欣欣。想要小露。想要诗婵。想要卡莲。想要……惊月。想要我周围每一个人都可以继续在我的身边。我希望谁也不要失去，我不求你们做我的恋人，只要我可以看到你们，可是……不管怎么样，都会被我弄得一团糟，最终谁也留不住。” 我亲了亲秋意遥的脸，她笑起来，揉着我的头发。 “都像你这么乖就好了。” “秋姐姐，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要太挂念我们。如果真的想要一个谁也不会失去的世界，秋姐姐，我们跑路吧。跑去遗忘者之地，再也不离开了，那就谁也不会失去，因为大家都是鬼，鬼是不能离开遗忘者之地的。” 秋意遥捏了捏我的脸笑了一声。 “熊孩子。当鬼一点都不好，死亡前的记忆和痛苦会一直伴随着鬼，只有在吞噬的时候鬼的痛苦才会减弱。鬼的核心是执念，当执念坚定稳固的时候鬼几乎是不灭的，但执念被释怀的时候鬼就会消失进入轮回。熊孩子，我知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我在尽力压制它。” 我在秋意遥的脖颈蹭了蹭问:“那秋姐姐的执念是什么呢。可以和我分享一下么？我希望可以帮到秋姐姐。” “我的执念是什么呢。不告诉你。” “嗳？怎么这样。” 秋意遥让我坐在她的腿上，她拿起梳子给我梳头，我注视着眼前的铜镜，在镜中的我还是原本的样子，秋意遥却是一身鲜红的血衣，不过还好她的长发没有挡住脸，即便是红衣君王的厉鬼本体，也是惊人的美。 “秋姐姐，可以结束这场游戏吗。” 秋意遥给我梳头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 “可以。但宝贝确定要打败我吗？剩下的君王里唯有小露能和我正面交手，即便是宝贝和小露一起打败了我，面对必定背刺的欣欣，又该如何呢？宝贝，你该知道你在欣欣那里的分量，如果可以独占你，她是绝不会分享出去的。” 她的话让我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我知道自己被人爱着，我也很欣喜爱我的人是我所爱的人，但这份爱是否过于沉重了。如果涉及到我的事，张欣欣似乎不是一个好的盟友，她背刺寒露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我之前那么努力想要让她发誓不会主动攻击寒露都没能如愿。 应当意识到的一点是一旦与皇帝的战争结束了，张欣欣必定要对付寒露，她对寒露做了几百种预案，要打败寒露不难，那时候我要怎么做？对付张欣欣？击败张欣欣为寒露复仇？我自问做不出那样的事，寒露和张欣欣不管哪一个我都不愿去敌对。 要怎么做呢。 秋意遥捏着我的耳朵笑道：“不如宝贝和欣欣好好谈恋爱，寒露就做宝宝的另一个妈妈？或者宝宝和寒露好好恋爱，欣欣给宝宝做妈妈？” 我苦恼问：“有没有第三个选项？” “有的。” 秋意遥将我压在了身下，我抬手挡住她想要吻下来的唇尴尬道：“我可不想给自己妈妈做妃子啊。秋姐姐，秋妈妈，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呀。而且我还是有环身盾的，你不能对我……” “骗人的。宝贝是没有那东西的。” “……所以妈妈，是要在这里强行要了我吗。” 秋意遥抚摸着我的脸，我的心跳加速，生怕她突然就不顾一切强了我，但她只是摸我的脸揉我的头发，比起对一个恋人，更像是一个新手妈妈在玩自己的小婴儿。 “宝贝，不要怕。你们要去取回力量来和我最终决战，但我也不想过于无聊。这样吧……” 秋意遥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出现，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 “这本该是十三位君王的棋局，现在只剩下了五位，只有击败了所有的君王才能获得这个道具的权限，让时间倒流回到想要回到的过去。如果宝贝赢了，就可以把时间到退回战争之前，所有人都不会失去。” 我用自己的脑袋蹭着秋意遥的锁骨问：“那么我输了会有什么结果？我可以不给自己妈妈做妃子吗？” “宝贝可以寻找帮手，把宝贝所能找到的所有帮手都可以叫上，诗婵和林涵也可以带上。” 我的嘴角抽了抽：“你也太贪了吧？我能把冉晓娜也带上吗？” 秋意遥按着我的头顶不悦道：“这个真不行。” “嗯……这个赌局我可以不接受……秋姐姐，我错了，我接受，你的手别再往下去了！” 第385章 协议？ “那么，亲爱的皇帝，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呢。” 我坐在秋意遥腿上，本想搂她的腰想想不对，就抓着床单，但秋意遥对我的行为很不满意，她抓着我的手让我的手放在她的腰间，将她的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蹭着，这动作很是亲昵，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啊。我不会放过你们，我想要可以看到你们。现在的情况是唯一可以和我正面作战的寒露处于虚弱状态，要恢复她的力量就必须先解除那些封印，还有就是进入陵墓之中，寒露的碎片封印在墓地里。” “碎片吗。欣姐姐不是说她把那碎片吃了吗。” “欣欣没有吃过人也没有吞噬过灵魂，她是完全依靠我的阴气成长的，等于是我填鸭硬灌出来的红衣君王——忽略掉她一身白吧，结果上看是没差的。宝贝，带她们去天师陵墓，寒露的碎片就在那里。” 天师陵墓。这个名词好熟悉，等一等，是大唐天师陵没错吧？大唐天师陵我是去过的，那里面会有寒露的碎片吗？我记得里面有一条厉鬼路，有一个满打满算也只有三星鬼王水平的厉鬼，是个白发老妇，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寒露的碎片怎么会是白发……等等，也许，也许在那里的不是碎片，而是本体呢？ 我抓住秋意遥的肩膀问：“秋姐姐，我有个问题希望可以获得解答。露姐姐她的本体是什么？我曾经梦到过你们的圆桌会议，寒露有奇怪的黑色翅膀，我以为那是阴气所化，但后来你们说这是神明的游戏，如果说……如果说这是一场神之战争，红衣君王是你们的投影，那么现在的寒露才是碎片吧？在陵墓之中，那条被镇压了千年的巨龙才是露姐姐的真面目吧？” “聪明的孩子。” 秋意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她又揉我的头发，让我躺在她的膝上捏我的脸，像极了母亲玩自己的婴儿。 “那个封印可以被解除，代价是张欣欣短暂地失去她的武力，除了环身盾之外的所有君王权限都消失，这种虚弱状态将持续两个时辰。红衣君王两个时辰的虚弱是相当危险的，如果宝贝们带着我一起去陵墓，那么我就可以确保大家的安全，毕竟我才是世界最强，天下无敌的那个。” 我几乎要翻白眼了。我们花那么多功夫要干的就是打败你这个暴君，然而这时候你告诉我，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帮寒露恢复力量？以为我是个傻瓜是吗？虽然我不聪明，也不至于犯这样的错误吧？带秋意遥去深湖陵墓这件事是绝对不可接受的，不然我不能保证陵墓之下发生什么。 万一秋意遥起手就是开天剑糊脸把寒露给打崩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我得确保寒露和张欣欣两个谁也不会受到巨大伤害才行，秋意遥的武力确实是保障，可这跟与虎谋皮有何区别？只要脑子没抽都不会……什么东西？ 秋意遥把我按在腿上，一道疾风扫过，削掉我一缕长发。 “宝宝。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既然秋意遥让我闭上眼睛说明接下来准没好事，说不定她就要用古代版本的核武器，一旦看到那强光我就会失明。说起来我怎么会感觉我是因为看到魔法版本核武器的强光才失明的呢，这一定是我的心理错觉，对，错觉。 道法的气势暴涨，秋意遥没有用他的红衣君王力量而是选择用道术迎战，我想起她在未来也是全中国排名第二的玄界高手，如果加上开天剑封天锁就是铁第一，用道术迎敌也不奇怪，可是为什么她会选择用道术而不是红衣君王的无限阴气呢？我之前见过她的君王姿态，如果说大道尊秋意遥只是世界最强，红衣君王秋意遥可是普天之下绝无敌手的那种世界最强，一招秒阎王，五分钟车轮战打残三个阎王级鬼判，她的君王姿态可比道尊姿态强大太多了。 似乎有利刃朝我当面刺来，我下意识就要睁眼，秋意遥从背后挡住我的眼睛，有温热的液体迸溅到我的脸上。 是……秋意遥的血…… “以我大道尊秋意遥之名，召唤闪电和雷鸣……” 不等秋意遥念完召唤雷鸣的咒语，袭击者就已经破窗而出。 秋意遥叹了口气把手自我眼前放下。 “宝宝，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看着秋意遥的手。她的右手被血覆盖，手掌中又利刃留下的伤口，显然是刚才兵器朝我刺过来的时候，她抓住了刀刃。 “秋姐姐……” 我的嘴唇颤抖，心里一阵发慌，秋意遥却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刚做道士的时候哪一次斩妖除魔都比这种伤重。宝贝，不能再耽误了，被封印被击退的王者们一个接一个地归来了，如果我们不能在一年之内结束这场游戏，要面对的敌人就会大幅度增加，即便是我，也难以对付那么多王者。” 我用自己的手帕给秋意遥包扎伤口，小声道：“我不明白。秋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秋姐姐不是天下无敌吗，为什么会说连你都对付不了。” 秋意遥对我说了一些东西，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的确，秋意遥天下无敌，但秋意遥的力量不足以对付那么多的强者。这场游戏中不只有红衣君王，还有其他的强大力量，比如死亡之海的怪物，比如梦世界的执念，比如边缘世界的黑暗天王，比如地下帝国的虫神，以及刚才袭击我的魔王。他们对我并没有仇怨，可我是秋意遥的孩子，他们就本着母债女还的想法攻击我。 这可真是糟透了。 秋意遥亲了亲我的脑门让我不要多想，她用道术慢慢治疗手掌的伤口，我在一边看着她疗伤，然后秋意遥问我要不要学习一些辅助性道术。这正合我意，我就跟着她练习治疗道术，可能是有点上头，折腾到半夜还没离开宫殿，这时外面有太监来报，圣女张欣欣求见，已经到宫殿外了。 “欣欣怕我把你吃了呢。” 秋意遥揪了揪我的头发，这动作倒像是我小时候揪着猫胡子玩。嗯，我居然干过揪猫胡子的事吗？我是没有印象的，一定是错觉，嗯，错觉。 很快张欣欣就到我面前，宗教领袖大半夜进入皇宫，还带着一把剑，亏得现在是大唐天子威严下降的乱世开局，不然光是带剑扣宫门就够上菜市场了。 “欣欣，说了多少次不要带剑入宫。带剑你也是打不过我的。” 张欣欣见我拿着道符比划便松了口气，秋意遥大大咧咧往地上一坐对她说：“不要那么紧张，你们是我的孩子，如果你们可以作为我的孩子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对你们做坏事的。欣欣，刚才堕落之源的魔王来了一个，被我打跑了。你们恢复寒露力量的进度要加快了。最好是赶在我的力量恢复之前打倒我，等到我变成了黑暗皇帝，我可保不准会做出什么超脱人伦的恶性事件。” 接下来张欣欣带着我离开皇宫，在路上她反复确认我是否受到侵犯，我好一阵无语。秋意遥对我们确实是很喜欢，可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如果我们可以作为她的孩子让她看得见，她也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张家外围的官兵更多了，那些军头见着我们也不是叫圣女而是乐呵呵叫千岁娘娘，张欣欣也懒得理他们，牵着我的手进入大院，径直朝祭坛过去，我知道她一定有大事要做，也不便多问，跟着去就对了。 当我们走到祭坛中心时，两侧的灯火自动亮起，火焰很快形成龙的图案——不是中国神华那种蛇身的龙，而是类似于西方神话的龙，不过还是有区别的，西方那种龙和翼手龙很像，它们的前爪和翅膀是一体的，这条龙的翅膀在背后，看上去就是一条压缩体长的中国龙背后长了两对黑色翅膀。 它的头符合西方龙对怪兽的定位，身体倾向于粗短板中国龙，至于那两双翅膀，我在现实中没有见过这种翅膀。 “这是在天师陵墓封印的巨龙——魔界龙王，小……寒露的……” “本体？” 张欣欣犹豫一下轻声道：“是的。火神才是本尊，红衣君王是神明在此世的投影，就像米尔希是本尊，张欣欣是智慧之神的投影一样。火神是非常好斗的神明，跟其他的神明都打过，如果把她放出来了，就天下大乱……似乎已经是天下大乱了，放出来也……” 我点头又问：“欣姐姐释放了那条龙，会有两个时辰的虚弱期对吧？在两个时辰中，我会保护好欣姐姐的。” 张欣欣想说什么，迟疑数秒还是没有说。 她拿出一把很漂亮的小刀割破手挽，我惊呼一声要阻止她，不想光芒将我挡住，只能看着她的血被脚下的奇怪阵法吸收。放血持续了一分钟，张欣欣面容苍白地跪在地上小声念着什么，我脚下的祭坛开始颤动。 第386章 前往陵墓 老实说我是看不懂秋意遥的。她的武力天下无敌却只想和我们一起玩母慈女孝的亲情游戏，对我们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只要求我们都在她身边，她在和我玩的时候不像是对待恋人更像是没有经验的母亲在玩她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我对她难以产生过强的戒备。 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做秋意遥的女人并不是不能接受的。 但寒露和张欣欣，我不愿放开，也正因如此，和秋意遥的敌对是无法避免的。 因此，我必须与她为敌，必须打败她。 祭坛猛烈摇动，脚下的地面出现水一样的波纹，继而裂开，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通往地下世界的道路打开了。 张欣欣在阵法中央跪下来开始吟唱，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晨间即将散去的雾，我听着她吟唱，似乎有遥远的记忆在慢慢苏醒，然而她结束了某种仪式后我还是没能想起什么东西。 火焰在阵法的中心燃起，那是一双翅膀的轮廓，随后火焰向外扩散变成两对翅膀的样子，火焰之中黑发凭空而生。 “何人召唤孤王……哎？老婆？” 我看向半空中的寒露，好久没见到她了，久别重逢她还是那么美丽优雅。她是骄傲的女王，炙热的太阳，只要出现就会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龙王。为了抗击皇帝，我们要进入地下宫殿将你的力量释放出来。” 张欣欣面容沉静如水，寒露自半空落下，一手抱住我一手去拉张欣欣：“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然是会全力帮助的，但先说好，这次欣欣你可不要背刺我，不然我跟皇帝打得两败俱伤你一个恒星扔我们脸上，把我跟皇帝一块砸出局了，那我这一架何必呢？” 张欣欣面色平静道：“我可没有主动攻击过你，那是意外。” “那可太意外了，可以精确控制每一片花瓣的智慧之神居然控制不住光束，能偏移十五米。” 张欣欣向后退了一步问：“如此，你是来打架的吗。” “哎？不，不是，阿欣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说，这次可真的不要再内讧了。皇帝的强大你也是知道的，我要求我们签下一个契约，我要是没了你得跟我一起翻船，不然我可不放心。” 我拉着她们的手，将她们的手放在一起：“说得对，三个人灵魂绑定吧，这样一损俱损不用担心有谁会背叛联盟。” 张欣欣犹豫片刻便答应了三人契约的条件，接下来她们就签订什么样的契约展开了争执，寒露想要以冥婚的形式，毕竟她们两个都是厉鬼，而张欣欣不大愿意冥婚，我只好告诉张欣欣要不你们冥婚，我做你们的共享小妾，这个提议被她们一起否决，只能先签下灵魂绑定契约，走一步看一步再做打算。 张欣欣打开了通往异世的道路，我朝那黑咕隆咚的巨大裂口下看了两眼，根本看不见下面是什么情况。阳光似乎无法照到裂缝之下，寒露自觉在掌心点起一团火焰，第一个跳下去，张欣欣也跟着下去，确认没有危险才让我一起下，我便扑进张欣欣怀中。 “我觉得我变成了你们的孩子。” “雨点儿做我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张欣欣捏了捏我的耳朵，寒露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嘴角抽了一下。 这种诡异的局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呀，这两个不是应该难以接纳对方吗，这才多久便互相认可了？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然而不在发情期的母虎也是不会接受公虎随意靠近的，除非有共享猎物……等等，我是共享猎物吗？我好像也并不讨厌…… 陵墓之中并没有道路，和我上次进入陵墓的感官大不相同，不，这未必是陵墓，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因为目之所及之处尽是一片荒凉，一轮弯月高悬在天空中，周围是望不见尽头的沙漠。 弯月，夜空，沙漠，荒芜。 遗忘者之地。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里，寒露和张欣欣像是感觉我什么都懂也不跟我解释，只让我走在中间，寒露熄灭了手中的火焰，释放出她的阴气来，立刻就有强大的阴气回应。 “张靖打败了皇帝，但大唐天师陵并非张牧独自建立，而是整合了大唐帝国所有道君及以上道士的力量，包括我自己在内都在这座陵墓之中投入了一部分法力，因此在这陵墓之中的天师张靖是无敌的。他已经红衣君王化，陵墓之中，张靖同格神明，要释放出陵墓中封印的东西必须要一关一关过去，战斗是必不可少的。” 我点了点头抽出惊月剑：“惊月在之前受了点伤害，现在估计只是一把顺手的剑，不过这也好，趁着这会儿检验一下我究竟有没有道尊水平。” “小雨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阿欣，大唐天师陵是你修的，如果必须穿过遗忘者之地才能抵达入口，那么怎么走呢？” 张欣欣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慢悠悠道：“不慌。雨点儿你在这里设下一个结界，手链和项链会加强结界保护你的安全，不要参与到作战中，在这里红衣君王的阴气不能共享，我们自身无限阴气却分享不了，一旦雨点儿受伤了，会很糟糕。” 我点头就设下防御结界，看着四面八方涌现的遗忘者之地鬼物们朝两位姐姐奔去。 张欣欣没有出手，寒露用阴气外放碾碎冲在最前面的小兵，在阴气外放碾碎了三波小兵后，低级阴物撤退，一个全身鲜红的厉鬼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厉鬼是个老熟人，嗯，老熟鬼了。 原十殿阎王之一，楚江王。 “想不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逃离阴司地府后你做了张牧的手下吗。” 楚江王大怒：“我乃阴司地府十殿阎王之一的楚江王，怎么可能做遗忘者之地厉鬼的手下？我绝对不会和那些恶贼同流合污，你们两个鬼王今天见到了我是你们点子背，看本王收了你们！” 寒露懒得多话，上前就动手，楚江王抽出长剑迎战，竟然和寒露打得不相上下，我对他不由得高看了几分。我记得楚江王是曾经很厉害直到打了一架受到永久性削弱才沦落到阎王倒数第二，也许这时候的楚江王还没有遭到削弱吧。不，不用也许，这是大唐的后半页，千年以前的历史，这时候包拯还没有成为阎罗王，楚江王也是地府扛把子级别的边将，阴司地府对红衣君王优势明显，哪怕是寒露也是被地府压缩到一角做自守之君。 这楚江王的实力强悍完全不像是千年以后那打谁都被虐的菜鸡，跟寒露打得势均力敌，双方都没有解放刀剑，以最简单的剑术和武术进行作战，如果我以中立客观的角度来评判，恐怕寒露打得并不顺，楚江王剑术精妙，寒露是完全没有章法，靠蛮力硬打。 不得不说有时候真的是一力降十会，寒露很快就认识到她在技巧上不可能赢过楚江王，于是改变策略变成依靠强力压制，转变的结果是立竿见影的，很快她就占据上风，楚江王在吃了点亏后忌惮地看向一边的张欣欣，怕陷入两面作战的境地，他好像还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继续留下来打架，好在这种犹豫只持续半分钟。 楚江王收起长剑几个起落便消失了，张欣欣又跪下来画阵法，她先是用法力召唤樱花树，在樱花树没有长出来之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用法力实体化成一根法杖努力地刨沙子。 张欣欣刨沙子这可真是难见的靓丽风景，遗忘者之地似乎有对生人法力的压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神像个普通人一样用法杖在沙地中画图实在是……怎么说呢，略显狼狈，但张欣欣不管做什么都好美。 “欣姐姐，我来帮你……” “雨点儿不要动。陵墓的修建我参与了，雨点儿没有参与，是不能打开陵墓大门的。” 寒露走了两步来到张欣欣前方，声音带笑：“没事的阿欣，慢慢挖，不急。” 张欣欣捂住领口横了她一眼：“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往哪里看么？” “哎，阿欣，不要这么保守嘛，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小雨也裹得这么严实，这个合理吗？” 我捂住眼睛无力道：“我们毕竟是在大唐，这个时代不能太露……虽说大唐开放，怎么说也是没有开放到现代那种比基尼随便看没问题的地步呀。欣姐姐，露姐姐，你们可以不要闹了吗，快把通往陵墓的大门打开，我估计陵墓里面还有不少陪葬的宝物，我们取回露姐姐的力量之后再去讨论别的话题……” 吵闹归吵闹，张欣欣到底是完成了阵法，于是她开始念咒语，我们脚下的沙地出现一个空洞，本该坠落却没有，下面有看不见的力量托住了我们。 “从这里下去就好了。” 张欣欣第一个下去，寒露拉着我也跟过去，流沙在我们头上聚拢，世界黑下来，寒露又在掌心里点了一团火来照明。 卷十二 噩梦轮回 第387章 梦的沉沦 陵墓之下和之前见过的不一样，在久远的以后我进入过大唐天师陵，遇到一些厉鬼和魔物，可能那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导致里面的怪物跑得差不多了我也没遇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这次张欣欣和寒露两个红衣君王都很是谨慎，说明天师陵危机四伏，必须小心才行。 一起走了约莫有五百米后，前方出现三条路，这是我见过的，厉鬼路猛兽路和幻想路，如果寒露的本体是龙，我们只需要选择猛兽路就好，可寒露在这三条路之间举棋不定，我看她这样便放出自己的气息感知试图寻找一些线索，结果当然是毫无收获。 我也无法从这三条路的尽头捕捉到有效信息。 “要不一人走一边？欣姐姐幻术玩得好就走这幻象路，露姐姐走这条猛兽路赌一下一次就找到那条龙，我就走厉鬼路，我现在是活人的身份，作为道士走厉鬼路很合适。” 张欣欣点头：“这是个可以接受的提议。我就从幻象路走，你们注意安全。” 寒露抱着我亲了好一会儿才往猛兽路走，我在原地停留片刻慢慢进入厉鬼路，一路上都很平静，完全没有上次来陵墓那么危险，平静到让我心里发慌，我是不是走错了路，是不是迷路了，是不是在做梦。 “有人吗——” 走了不知道多久，走到双脚都疼了我才站住，对着越来越空旷的世界大喊。自然是没有人回应我的，连回音都听不到，周围一片沉寂，没有任何活物的声响，甚至都没有阴气，我可以听到的最响亮的声音就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我的心开始发慌，不得不花点时间调整心态，然后释放出自己的真气，如果这里有什么凶险的东西肯定会捕捉到生人的真气然后来袭击我，可是过去了大概五分钟还是没有任何东西出现，倒是有一片黑暗来袭……等等，黑暗来袭？ 我抬头看向天空，全身黑色的人形在空中静立，看不见他的脸，但可以感觉到他是一个极端强大的存在。 “你……你是……” “你是谁？” 那个人影和我问出一样的问题，我深吸一口气，手已经按住惊月的剑柄：“我是清影道尊郑心雨……啊不，清影道尊张蔚蔚，这里应该是我父亲的陵墓，我作为他的女儿进入陵墓中寻找某些东西。你又是谁？” “既然是天师的女儿，便把我释放吧。” 我想也不想拒绝了他：“想得美。你是我父亲镇压的，我父亲作为大唐天师肯定不会把一个人畜无害的好人镇压在陵墓之中，我放了你的话你一出去肯定会大肆破坏，生灵涂炭，到时候天道还不是把锅都扣给我。” “我不是给大唐天师镇压的。我也不是坏人，我可以算是你父亲的盟友，在你父亲离世后代替他镇压这陵墓中的怪物，但由于怪物过于强大，我不得不割裂一部分灵魂，就变成了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我半信半疑慢慢靠近，这个家伙身上果然没有阴气也没有什么让我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姑且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但就这么释放他我实在是不放心，毕竟也没有哪个坏人会把我是坏人写到脸上的。 黑影为了证明他是一个好人，跟我分享了大唐天师张靖的不少事迹，很多小细节都是我知道的，他没有撒谎，而且他身上的那些黑气不像是被大唐天师的道术打出来的，更像是遭遇黑暗王者留下的伤。 我试着用道术净化了一下他身上的黑气，果然是有效的，唯一的困扰是他身上那些黑气并非来自皇帝，人影也说黑暗之王不止一个，皇帝是最强的那个但并不一定都是他在干坏事，偶尔皇帝也会想要做个好人的。 姑且相信他吧。 我按照人影的要求启动了一些机关将他放出来，黑暗散去后他变成了一片白雾，看起来平平无奇，随后白雾中有声音对我道谢，说他已经被天道镇压在这里数十万年，终于得到解放了。 “嗯，你自由了，做你该做的……等等，你被天道镇压了数十万年？” 我后背发凉，心下大呼不妙。 能被天道镇压数十万年的老怪物，它的历史比人类文明更加久远，这会是个什么好东西吗？ “做我该做的……我好饿啊……” 我急道：“我把你放出来的，我可以说是你的恩人，你不能……你不讲武德！” 那些白雾瞬间就变成了一片鲜红，这场景我在梦中见过，是梦境深处的那片血雾！ 血雾扑来的同时我也召唤出自己的防御结界，道术的结界被血雾快速侵蚀，那雾气似乎是无视法力的，很快就把我逼到了一个角落里，血雾之中那个人影变得极为扭曲，像是喝醉酒的人一样扭动了几十下之后就变成液态散到地上，继而又化为极为离谱的形象。 “等一等啊！吃我之前，我想知道你是谁？” 惊月剑的剑光流可以短暂阻挡那些雾气，我应该撑得住半个小时，如果姐姐们来救我，我感觉自己还有希望，所以我想要拖一拖时间。 那人影完全不再是人类的姿态，但它没有拒绝自报家门。 “我是——” “恶。” “恶？邪恶这一概念的具象化吗？” “不是邪恶，是噩梦。你可以叫我噩。确切说，我不是噩的本体，而是噩的意识化。” 我向后退出一段距离，后背已经顶在了墙壁上，血雾距离我只有十米了，噩似乎很享受把我逼入绝路的过程，没有立刻全力进攻消灭我，血雾也停止弥漫，他在半空中变换着形状，等到稳定下来之后变成了我熟悉的样子。 她有一张好看的瓜子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黑发在脑后轻巧地挽起，唇角似乎永远都带着笑意，像是个温暖的小太阳。 冉晓娜。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她的样子。 “来自未来的红衣君王，我曾在你的梦中捕捉到你不愿意对任何人展示出的想法。你想要这个女人。” 我本能地就想反驳她，但终究是忍住了——这个变化成冉晓娜的家伙是梦的王者，梦世界最深处的怪物，她可以读取我的记忆窥视我的内心，一切反驳都是苍白无力的。是的，我就是个垃圾，一面口口声声要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信仰，一面又渴望每一个身边的人。 我不对冉晓娜出手是因为我认为要坚守自己的信念，不是我对她没有兴趣。 冉晓娜穿过剑气的结界来到我身边，伸手抚摸我的脸，我抬起右手向她刺出一剑，她用手指就捏住了我的剑刃。 “没用的。心雨，我是梦的具象化，是野心和期望的根源，你不可能逃过的。” “幻术免疫的信使也对付不了我。因为我是梦，梦和幻术是有本质区别的，只要会做梦就无法战胜我。不，只要还有期望，只要还有追求之物，就无法战胜我。” 剑刃刺穿我的胸口。 “乖孩子。这样就结束了。” 冉晓娜抽出剑来，可能是我已经进入了梦中，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有一种解脱的轻松。 我这样的垃圾还是早早地消失更好，一面说着要坚守自己的信仰，一面又在践踏信仰，我这样的女人…… “来吧心雨，在梦的世界沉沦吧。在这里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实现，梦中是无所不能的。你想要的最美丽繁华的世界都可以获得，寒露，张欣欣，秋意遥，林涵，韩诗婵，陈源，齐安然……所有你想要的你渴望的，在梦中都可以实现……” 冉晓娜抱着我，我在她怀中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让我好好睡吧。 这一睡，应该不会再醒来了。 冷。 我哆哆嗦嗦看着身边这一望无际的冰原，这应该是我的灵魂世界，可为什么这里会有无尽的冰山和望不到头的冰海，我记得我的灵魂世界中只有一片平坦的冰原才对。 还有这个一身血色水手服裙的美丽女孩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被锁链束缚着吗？ “郑心雨。” 穿血色水手服的女孩叫我，她的声音酥酥的，带着媚意。 只是说出的话可不好听。 “你可真是个废物。” 这我就不乐意了，你可以骂我是垃圾骂我心态不正三观扭曲，但你不能骂我是个废物。我自认为自己还算是有点本事的。 “惊月？” “我不是惊月。我是你。” “啊？” “简单来说你已经死了，现在我们该交换了，你在这片雪川之中做我的剑受冻，我出去享受世界的美好。” 我点头就向她伸出手：“那好吧。你出去之后要做什么呢？” “第一件事是先击退噩。” “然后呢？” “当然是把那些小.骚.货们都收集到一起，一天，不，一小时换一个，努力造人。” 我深表震惊：“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不是，为什么你会想要付诸行动？” 那红衣女孩笑起来。 “我是鬼。我跟别的鬼不一样，我不是执念所化，而是被压制的欲望所化。越是一个自律的好人，她所压抑的负面情绪就越浓重，当好人承受不住重压黑化时，释放出来的恶是极具毁灭力的——郑心雨，我是你心底的‘恶’。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每一次你被张欣欣引诱产生的那些欲望都被你自己压下去，但那些想要蹂.躏.张欣欣的欲望并没有消散而是积攒下来，成为红衣的养料，让我变得越来越强大。” 我叹了口气，伸手让惊月在掌心出现。 “那我只好在这里拦截你了。如果现在我们角色交换，你成了本源，我成了魂器，一旦你离开这世界我恐怕不能阻止你，所以在这里和你同归于尽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 第388章 姐姐们的诱惑 如果我已经死去，要和在冰原之中被锁链束缚的另一个我交换，由我来做她的剑，这个提议我本身并不反对，但她作为鬼出去后要广开后宫这就是我无法接受的。 我可接受的只有寒露和张欣欣，就连张欣欣也是实在割舍不掉才被动接受的，如果张欣欣退一步，我永远都只是她的乖妹妹。 我爱张欣欣，我会幻想得到她，但我永远都不会主动向她迈进。 和张欣欣到现在为止都是她动我，明明她才是更符合枕头公主定位的，但我没有得到张欣欣——那是我给她的退路。 从一开始我就有但凡还有别的路可走，绝不会让张欣欣无望地守着我这样的规划。 正如红衣的我所说，我并非不爱张欣欣，并非不想占有她，而是用理性战胜欲望，把那些阴暗的想法全部都压下去。 我以为时间长了那些东西都会消失，可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在心底压抑了很久的欲望慢慢变成了心海掩埋最深最暗的执念。这世上执念是最可怕的东西，它能够让本该往生的幽魂成为厉鬼，甚至厉鬼本身都消散了，那不甘和愤怒的执念也可以继续存留，成为执念厉鬼，成为怨魔，成为梦魇，成为梦境世界的一部分，永远游荡徘徊。 我真是……在灵魂世界里养蛊啊，养出了一个我无法战胜的危险家伙。 红衣的我对我这边微笑，她身上的衣裙血不断落下。 “为了便于区分，在这世界你可以叫我惊月。” 我迟疑了一下问:“原本的惊月呢？” “我就是惊月！惊月是鬼心，你一直在用我的力量作战，是我用自己的心自己的阴气和惊月交流，最终融为一体。你的剑一直都沉睡在这世界的某处，作为活人的你不能唤醒灵装，但现在已经是鬼的你，用你的灵装来和我打一场吧。你赢了，我放你回去。你输了，我们交换。不要担心打太久耽误外界的战事，在这世界里，时间是停止的。” 我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右手，惊月剑化为血线消散。 “惊月。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必须要和你战斗，我现在并没有战斗的想法。只要你可以好好地替我守住寒露和张欣欣……” 惊月挥剑朝我甩过来一道巨大的剑光流，我注意到她的剑光流和我的差别很大，我的是道术形成的白色剑光流而她是阴气组成的血色剑光流，除了颜色和成分之外最大的区分就是她的剑光流是速发的，随手就能甩出来，不像我还要花十几秒去聚拢真气。 她真的比我强大太多。如果是她替我保护寒露和张欣欣，我也…… 剑刃停在我的咽喉。 “拔剑啊！拔出你的剑！” 我闭上眼睛苦笑。 真的不想打。 每一次负面情绪的波动都会让惊月获得增幅，每一次哭泣每一次愤怒都会把负面情绪作为燃料添加到鬼心之中，让惊月更加强大。此刻我的迷茫和无助一定也在加强惊月吧。我好害怕，可是我，又做得了什么呢。 心中像是突然被启动某个开关，有异常的东西在浮动。 我……还有什么想要做的……还有什么必须要以人的身份而不是鬼的身份去完成的事？ 有什么……必须是这个我的意识去完成的，不能让鬼心替代我去做？ 我…… 黑暗中出现一抹鲜红。 那是一个女人。 我想见她。 想见她。 剑刃刺穿胸口，我伸手握住那锋刃，白光在我的掌中浮现，形成一把剑的形状，继而实体化成纤细的长剑。 “居然是这样觉醒了灵装吗。看来我早该捅你几刀，早捅早觉醒。” 我苦笑挥剑，让白色的剑光流和血色剑光流相互抵斥，灵魂世界似乎没有风，但我能听到两股光流撞击的细微响声。那两道相反的光流在冲撞了十数秒后暗淡，一起消散，我也终于学会了不进行聚气就释放巨大剑光流。 “我让步的底线是寒露和张欣欣。有了她们，你不可以再有更多的心思。我承认我是个垃圾，不光是寒露和张欣欣，甚至不光是林涵韩诗婵冉晓娜，就连该是我妈妈的秋意遥我都在某一个瞬间产生过不该有的幻想。那些幻想都会变成你的一部分，所以，在这里和你同归于尽，为了守护我的‘道’而消失，是我最佳的选项。” “嘛，也不是不可以。我想要的，我一直都挂念的，是张欣欣。既然你选择了寒露，那么张欣欣就是我的。” “为什么会认为我选择了寒露呢。” 我轻声问。 惊月一甩长剑，剑气震碎了周围的一圈冰山。 “我们的心是相通的，你的幻想你的祈祷你的希望，我全看得见。就在这里将灵魂撕裂变成相貌相同的两个红衣厉鬼，失去君王的战力却能守住你一心一意的心愿，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我又问:“记忆是割裂还是复制呢？要我忘记张欣欣，我实在是……” “我还没说我不想看到寒露呢！分割灵魂，把力量平均分配，然后你找寒露我找张欣欣，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我又迷茫了。 她说得很对，撕裂灵魂平分力量然后她找张欣欣我找寒露，听起来是一个很有建设性的主意，可是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呢。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我忽视掉了，让我想一想。 想不起来。 “小雨，不要这样。” 红衣的媚鬼站在我身后，一手扶住我的腰，她身上玫瑰花一样的香味让我得到片刻的心安。 “姐姐。” 我靠在她怀里轻声道:“姐姐。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为什么要让我做那个幽冥信使，为什么要放我去那个山村，为什么……要让我遇到张欣欣……” 红衣媚鬼没有说话，只温柔抱着我，我却是眼泪止不住了。 “姐姐……我爱你……我想只爱你……可是……可是啊……我果然是个烂人吧……姐姐，人类做不到一心一意，人类宣扬忠贞不屈至死不渝的爱情，可是人类根本做不到一生只爱一个人……我……对不起……姐姐……我……” “傻孩子。” 红衣媚鬼亲吻我的脸，她的手指挑开我散乱的发。 “欣欣是和我们一起的，我可以接受欣欣，欣欣也可以接受我，我们不要求小雨一心一意，只要小雨爱我们就够了。不只是欣欣，秋意遥，韩诗婵，林涵，她们都可以加入进来。” 不对劲。 很不对劲。 红衣媚鬼那熟悉的香味不是假的，温暖的怀抱不是假的，可是为什么我，我的心变得冰凉。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哪里呢。 为什么无法判断。 是红衣媚鬼的阴气干扰了我的思维吗？还是说…… 她终于放开我，待我环视周围，发现我正躺在一张床上。这是我最初独自居住的小屋，秋意遥也真是心大居然让我一个盲女一个人住，都不怕进来个坏人把我害了。 “雨点儿不会被坏人伤害哦。” 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衣清鬼拥抱住我，那略清冷的香味也在我鼻端漫开。 “这个房间一般情况下门只能从内部打开，外面的人不走门就只能爬床户。在白天门窗都不会被打开，夜晚时从外界打开窗户，月光照到小雨，小雨就会变成不完全的君王杀死闯入者。” 月光之下变君王，可以，这很秋意遥。 我推开窗户，月光撒到我身上，我的衬衫短裤在月光下变成了血色水手服群。我有种破坏什么东西的冲动，于是一下抓在墙上，坚实的墙壁被我像是抓一块水豆腐一样抓出可怕的裂沟，当我把手收回时，那损毁的墙体在三秒后恢复。 时间归位。 寒露和张欣欣的阴气包裹着我，让我不得不跪坐在地上努力压制自己的阴气。 想要侵犯她们，占有她们，不是说想要对哪一个，而是都想，甚至是想……同时…… 破坏的冲动越来越强，我的身体也出现动情的反应，明明已经是鬼，为什么还会……等等，我的周围五米是不是明显比外围亮？为什么呢？ 是月光吗。 月光…… 月光！ 我必须消耗巨大精力压制住自己的身体，不然我就会向寒露张欣欣扑过去，这时我只能让裙上落下的一条血线飞向窗户去关窗隔断月光，血线缠住窗户，刚要往回拉时黑发将那血线斩断。 寒露媚笑道:“来吧小雨，这样的你才可以和我们玩尽兴，平时的你太脆弱了。” 张欣欣浅笑道:“难得雨点儿如此有兴致，今天雨点儿想要怎么对我们，都可以哦。” 这…… 第389章 意料之外的救援 很不对劲。 我努力地呼吸，寒露和张欣欣的信息素缠绕在一起，让我的身体变得无力，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她们引诱我去对她们做坏事，身子软的还是我自己，但我的意识确实是在渐渐变得稀薄，眼皮也越来越重，尽管我已经努力地让自己不要闭上眼睛也难以控制。 为什么姐姐们会在这里。我应该是在做其他的什么事情才对，这样的场景不该出现。我刚才明明就在……我刚才在做什么？她们是我的姐姐吧？有什么地方不对，并且越来越不对。 月光很美，清清凉凉，如同静水，我看向自己按在地上的手，手很白，手指纤细，还挺好看。 狂暴的阴气翻动着，血继续从我身上滴下，那两股美好的芬芳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我的体内，刚刚好不容易积蓄下来的一点点清明又被吞噬，我傻乎乎地站起来，有血线缠在窗户上将窗户拉开，随后血线把窗帘也给扯掉了，月光照得整个房间如同白昼。 我看了一眼窗外，那一轮血色的弯月照出的居然是和平常一样阴惨的苍白。 白衣的仙子已经在和红衣的女王亲吻，她们可真般配，红衣似火，白衣胜雪，交握的手，交织的黑发，看着就赏心悦目。 “雨点儿。过来。” 我为什么要过去？我不明白，可我还是近乎于无意识地向她们靠近。 纯白仙子对我勾了勾手指，我愣了好几秒，一步一步走向那张大床，红衣女王立刻就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了上去。 不对。 很不对。 脑袋一片混乱，我把脑袋埋在红衣女王的丰满之间，想沉心理一理思路却被她身上的馥郁芬芳搅得更迷乱了，双手也控制不住环抱上她的细腰，这时我的脑袋已经不能再想太多东西，只抱着怀中温暖柔软的躯体，又是几秒的停滞后我开始在这完美的女体上摸索，感受着掌下的细腻和温软。 “雨点儿都不摸我。” 白衣仙子拉过我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身上。 也许这就是我想要的，这就是我所期望的，可是……可是…… 我的欣姐姐，才不会这样。 欣姐姐是遥远的仙子，是云端之上的女神，她才不会有这样轻浮的姿态。 真的吗。 面对深爱之人，连共享恋人都可以接受的张欣欣，真的可以保持她的骄傲和无暇吗？ 我推开了靠过来的白衣仙子，自己也从红衣女王怀中挣扎出来。 血线在我的手掌中形成利刃，狠狠刺穿我按在床上的左手掌！ 疼痛让我流下眼泪，但眼前的红衣女王和白衣仙子并没有消失。她们惊慌地共享阴气给我，让我可以吸收她们的阴气修复身体。 阴气…… 我……居然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血线和阴气。 我……死了吗…… 我已经……是……红衣厉鬼了吗…… 姐姐，我…… 如果我死了，作为红衣君王的我，是不是应该保留自己的神智？似乎我会变成君王的剑，但是，哪怕是我变成了君王的剑，也不该这么昏昏沉沉。惊月在灵魂世界的冰天雪地之中仍然保持清醒，为什么我被两个绝世美女抱着反而昏沉。 如果我是中了幻术，刚才的疼痛应该让我清醒，可是并没有。 如果不是幻术而是……一个世界？ 意识越来越模糊，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完啊。 黑暗突然笼罩下来，眼前的一切——包括张欣欣和寒露，都消失不见，只有一身黑衣的女子，她抓着我后颈的衣服把我拎起来，把一个发光的诀印按在我的胸口，快速修复我所受的伤。 我像是被融化的蜡人一样瘫在她手上大口喘气，黑色的君王坐在虚空中又把我放在她腿上，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突然出现的君王。 “皇帝。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不在这里，我的女儿就没了。” “刚才那是什么？我为什么会看到那些，为什么我就算是用剑刃刺伤自己也无法清醒。那是个幻术吧。” 秋意遥捏了捏我的脸，我摇了下头，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就捏着我的耳朵和脸，把我摁在腿上，然后又用她的脑袋来蹭我的。 “不是幻术。梦境的世界之所以麻烦，就是因为它不是幻术。每个场景都是真实的，每个场景都是一个小世界，梦世界是神明尚且无法完全掌控的。宝贝应该见过这陵墓之下的梦之君王了，那是被天道镇压于此的东西，它生于梦的最深处，是怨恨，遗憾，不甘，憎恨，痛苦，和其他所有暗色情绪的产物。最重要的一点，梦之君王是不会被净化也不会被消灭的。其正面武力不如我，但即便是我把封天锁开天剑都拿出来，也消灭不掉梦境君王。” “噩梦……吗……确实是难以应对的东西，即便我以君王的姿态恐怕也无法独自战胜它。如果噩梦真的是负面情绪的集合，是心底最深处掩埋的绝望，我……” 秋意遥把我放在掌心，是真的放在掌心，不知道是我变小了还是她变大了，现在我跟她的比例就是一只刚满月猫和正常女性的比例。我看了一眼变得离我非常遥远的陵墓上层天顶，很容易就可以得出是我变小的结论，随后不等我问为什么要这样，秋意遥便把我放在她的肩上，带着我在陵墓中慢慢走着。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又变得更小了，大概只有秋意遥的小拇指大，我很不开心地问秋意遥是不是接下来就把我变没了，秋意遥让我躺在她的掌中，说没事的不会更小了，更小就要拿掉了。我对她把我当成什么物品的态度很是不满意，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秋意遥用她的阴气给我疗伤，我身上的血色在慢慢淡化。 “宝贝还没有真正死去，我再晚来一分钟可能就真的变成了鬼，还好妈妈跑得快。” “就是说……为什么你会来这里呢。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在陵墓之下有很多对你不友好的东西，我们深入到陵墓之下也是为了让寒露完全觉醒然后打败你，面对一群带孝女，你还能保持这么从容啊。” 秋意遥笑了。 “你们是我的孩子呀。这是不会变化的，就算是在这个世界驱逐了我，也不会改变太多。就算战败了，暗之君王也不会湮灭，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不会被消灭的。真正该拿来和我对比的不是那些君王们，应该是冥帝或者噩，前者是天道的执行者，天道的意志代理人，后者是执念所化，那些元素之神们跟我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欣姐姐呢。” “啊？级别上讲，智慧之神比元素之神还要低一级……” 我很不开心，一路上没有再说话，秋意遥带着我来到一道巨大的门前，门是石头的，她试着推了一下，没有推动，接下来要做的应该就是寻找某个机关来打开石门……等等，秋意遥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右手换到左手？你要干什么？ 秋意遥向上举起右手，一片阴云在她的头上出现，明明是在地下陵墓这种封闭室内环境，那片阴云却真实地存在，在阴云之中有电光闪烁，电光与平常见到的不同，那是血色的雷电。 那是死灵之雷——皇帝的招牌技能，右手抬起时可以释放出暗红色或者黑红色的雷电，雷电对灵体特攻，一旦命中就会无视防御的分解灵体，哪怕是红衣君王也得靠环身盾才能硬扛这个攻击。如果是张欣欣那种只能用一次的环身盾，怕是第一下就被打掉盾，第二次就湮灭。当然，秋意遥真的打掉了张欣欣的盾之后到底是湮灭还是做别的什么坏事，那就不好说了。 “秋姐姐……” “叫妈妈。” 我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叫出口：“那个，死灵之雷是对灵体特攻，这道大门很明显是石头做的，这技能真的可以……” 秋意遥挥手就将雷光打出，沉重石门立刻发生爆炸，烟尘被她释放出自身的强大阴气在一秒内压下去，道路已经打通。 “……所以我不喜欢和你一起探险。” “所以宝贝喜欢和寒露一起跑到危险地方，被妖怪抓去强.暴，然后一起怀上妖怪的小崽子？” 我被秋意遥怼得说不上话来，只好闭上嘴。 又走了一段路我才小声说：“那次……谢谢你。” “你们是我的孩子。” 秋意遥又用她的手指碰触我的头顶，我用自己的脑袋顶她的手指，给她一个积极的反馈，这让秋意遥很兴奋，于是她又把我变回了猫咪大小，摁着我亲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 “宝贝，在梦中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我沉默了许久，秋意遥见我不回答也不追问，把我恢复成常态大小后就放下让我自己走，说是自己走她还非得抓着我的手，就像一不小心我就会被人偷走一样。 “宝贝的梦中，同时有寒露和欣欣。也许还有其他的女人，但是宝贝……你的梦，和欣欣的梦，也许是无法并存的。” 我叹了口气：“是的。秋姐姐，我不会叫你妈妈，因为我不想欣姐姐成为我的另一个妈妈……” “这就退缩了？是欣欣的身体不能让宝贝满意吗。” 这个离谱的问题让我憋红了脸，一分钟后我才糯糯道：“我还没有动过她……” “怕戒不掉？” “……嗯。如果我要了欣姐姐，那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秋意遥挥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震惊地捂住脸。 她居然打我脸？ 秋意遥并不是绝对不会打孩子的妈妈，她之前也没少打我屁股，可这次是直接往我脸上抽巴掌，这合理吗？ 第390章 蓝鸟 我并不喜欢和秋意遥一起旅行，尽管她可以提供坚不可摧的安全保障。问题就出在这个坚不可摧上，秋意遥过于强大，她会试图用武力解决所有可以用武力解决的问题，如果遇到了必须动脑子或者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才能解决的问题，秋意遥会尝试将那问题变成她熟悉的可以用武力解决的问题，再武力解决。 她是黑暗皇帝，她有庞大的帝国，她的舰队遮天蔽日，她的恶名远传天外，可她是真的没有什么策略谋划，她的帝国都是靠武力打出来的，也正因此帝国并不稳固——整个帝国都是建立在皇帝本身不可战胜的个体战力基础上，一旦皇帝输了，帝国就会短时间崩溃。 秋意遥拖着我进入下一层墓室，前方又出现一道巨大石门，这次的石门跟以前不一样，是杀气石做的。这道门会让法力无效化，死灵之雷无法把它摧毁掉，我在一边幸灾乐祸看着秋意遥，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法子带我过去。 “杀气石的大门，张靖确实是用心了。死灵之雷不能穿透杀气石，这里一定有机关，让我来找一找，宝贝等会儿我。” 我嘲讽道:“快用你无敌的开天剑想想办法嘛。” “也不是不行，但这道门比较特殊，开天剑摧毁后可能整个墓室都会沉陷下去。我可以确保不受伤，不能确保还能回到墓室中。寒露和霜月还在墓室里，我得找到那两个孩子。” 秋意遥把我放在墓室的墙角里，告诉我项链和手环可以为我支撑起一个结界保障我的安全，如果遇到了感觉靠自己打不过的怪物就喊她。我点头乖乖坐好，看着头上的石头天顶，在那里有一个小孩对我笑，那小孩笑得很难看。 一个小孩趴在天花板上对我笑？ 我一下子就精神了，伸手让惊月剑在手中出现，小孩怪叫一声就扑下来，我挥剑迎战，这个奇怪小孩看上去不超过三岁，他不会站立，是四肢着地移动，不管是地面，墙壁还是天花板，他都可以壁虎一样畅通无阻。 也许是墓室内的灯光问题，奇怪小孩总是可以在阴影中突然消失。 这时候我可以呼叫秋意遥支援，不过我判断自己打得过一个鬼娃，也就没有叫救兵，自己就上了。作为一个三星道尊，嗯，现在该是四星道尊，我没有打不过一个区区鬼娃的道理。 鬼娃从巨石后面扑上来，我挥剑砍过去，这一击并未命中，鬼娃又消失在了阴影里。 不是说有个结界吗，为什么我会被鬼娃袭击……哎，我怎么从结界里出去了？是刚才鬼娃发动进攻把我吓出去的嘛？失策失策，我这就回去，进了结界就可以省点功夫，不必打架。 鬼娃抓住了我的脚踝。 好疼。 它的手指像是五根高温的金属条，抓住我的脚踝后产生一股可怕的痛感，让我忍不住惨叫出声，回首一剑朝它削过去。 和之前一样，我的攻击又一次落空，鬼娃在阴影里消失，我赶紧查看了一下被抓住的脚，在脚踝处留下了黑色的手印，那些痕迹像是刻入到骨髓之中，让我整个人都开始恍惚。 原来是……毒……吗…… 我哆嗦着吃了一颗丹药，这是解毒的药，吃下去之后一点用都没有，我的身体在变得越来越僵硬，皮肤表面也出现与鬼娃抓住部分相似的黑色斑块，但那些斑块在项链的红光闪过之后被迅速地清除，寒露的项链在帮助我将那些斑块抹掉，只有被直接抓住的部分似乎是超出项链能力。 让君王的道具无法生效，毫无疑问给我留下这伤痕的也是君王级。 在墓室之中，除了噩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君王级吗？还是说只有噩，刚才的鬼娃也是噩所化？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这个墓室对我过于危险，赶紧回到结界里才是正事…… 脚……不能动了！ 为什么？应该已经被压制住了才对，为什么不能动？ 长明灯的烛火颤动，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我可以看到影子的脚被什么东西束缚住。 通过影子来干预实体吗。 那样的话，只需要让这里没有影子就好了。 我用剑气吹灭了长明灯，脚果然可以动了，鬼娃发出一声惨叫，继而有熟悉的糟糕味道在附近出现。 脚下的岩石地面变得松软，幸亏我及时在脚底凝结一层道术把自己托起来，在我脚下有一双腐烂的手伸出来，然后又是一双，不，很多双。这些腐朽的手在空气中一阵乱抓，我又往上移动一小段距离，现在我的身体快要贴到陵墓的天顶了，但我不能打碎天顶，秋意遥说一旦陵墓结构破坏也许就整个沉陷到底下弄不出来了。 数不清的腐尸从变成泥潭的地面爬出来，它们叠成人梯朝我靠近，我用剑气将它们打下去，这并没有多大意义，它们像是吃准了我怕炸塌隧道不敢放大规模杀伤性技能，就用最简单的尸海战术跟我对耗，这样下去我会很吃亏，活人拼消耗是拼不过死人的，而且是数量如此过分的死人。 我朝尸群中扔了几张紫符，并没有收获期望的效果。紫符确实消灭了一小部分腐尸，可是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消灭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补充，扔了百十张紫符后我不得不暂时从这个隧道里退出去，那些腐尸就跟着我跑，直到我把它们引入到一处开阔的地下广场才用一道巨大剑光流一剑清屏。 这些东西战斗力不强，但真的很恶心。 哎，我离秋意遥越来越远了，要赶紧联系到秋意遥才行。 阴气又一次包围了我，天顶裂开了一条缝，继而有浅蓝色的光照进来，一只蓝色的鸟儿从裂缝中飞入，它在空中盘旋一圈后朝我飞来，这只鸟我在封印着某个皇帝叛将的动物园里见过，知道它不是敌人，于是就没有攻击它，随它落在我的肩上。 蓝鸟抬起她的一边翅膀指向右侧的道路，我想了想就朝她指的方向走过去。 哎，为什么是她。 这蓝鸟，我姑且算是认识吧。 “感谢你对露姐姐的照顾。” 我轻声对蓝鸟说。 蓝鸟在我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我用手指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真是可爱，但为什么是蓝鸟的形式呢。她应该是鹰隼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才对呀，君王级居然会以这种弱不禁风人畜无害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她不会害我，我也知道她人类的姿态是一个大美女，可是这样变成鸟儿卧在我肩上是不是太奇怪了。 前方又有一大群鬼物冲出来，是真的鬼，我正要迎战时那群鬼停下脚步，他们开始惊恐地后退，我看到空中有若隐若现的丝线从那些鬼的灵体上伸出飞向蓝鸟，被蓝鸟所吸收。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灵魂剥夺。道尊以下级别的所有生灵和阴魂在进入她的一定距离时都会被剥离灵魂缓慢吞噬，漫长的时光中她不断地寻找着可以陪伴的伙伴，但每一次新找到的伙伴都难以长久，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寒露——尽管还是个菜鸡，但寒露的神格还在，能顶住灵魂剥夺，于是寒露在她的保护下成长起来，继而离开她独自成为一方大鬼，成为红衣君王。 也许，她才是寒露的初恋。 我感觉眼睛有点酸。 “小宝贝别哭，我和寒露没有发生过什么的。” “我……我相信你，可是……你……你不是银鹰王妃吗？你在这里的话，陈源她……” “怎么啦小宝贝，想要做侧妃吗？我欢迎哦。小宝贝想要平妻也可以哦。” “……才不要。” 前方又出现了一片迷雾，当迷雾扩散到我面前时，蓝鸟轻笑了一声，她的笑声很平静，但有种让人放心的力量。 而后她释放出阴气。 很明显她释放阴气时是注意不波及到我的，但我还是受到了影响，我的呼吸变得困难，身体开始发抖，蓝鸟见状离开我的肩膀。当它飞到空中时，一股阴森可怖的压力也从前方过来，蓝鸟就在空中静止，她浅蓝色的阴气浓郁得实体化，与来袭的白雾正面相撞，整个墓室开始摇动，脚下的地面，两侧的岩壁，头上的天顶，都开始出现裂纹。 那东西见压不过蓝鸟就离开了，蓝鸟落到我的肩上，翅膀一挥指示我继续朝着某个方向走。 我忍不住问：“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还有你大概是什么级别的实力？” “那是你放出来的东西。我的实力……目前没有全力作战过，只能说不如完整状态的寒露，跟张欣欣有过切磋，和她的樱花树海对射没占到便宜。” “但是也没有吃亏吧？可以理解成你的实力约等于欣姐姐吧？” “小宝贝要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前面的路更加凶险，不要离开我的十米范围，不然你又会被梦魇困住。你放出来一个可怕的东西，它可以轻易扭曲感知，篡改记忆，放你自己太危险了。” 第391章 噩梦投影 蓝鸟带着我在陵墓之中穿行，她为我击退了好几次梦魇的进攻，我以为已经是道尊的自己至少在这陵墓中是自保有余，实际上真的面对战斗了我几乎是谁都打不过，一个普普通通毫无亮点的鬼王都差点把我掐死。 “噩是掌管梦境的君王，或者说用君王来称呼它并不合理，它只是武力上由于此世最大承载力的限制只能发挥出上位君王的战力，单以阶级而论，噩是在君王之上的。我只是弱君王级，和银鹰王尚有距离，即便是银鹰王在阶级上也逊于噩。” 我好奇问：“它既然这么强大，天道是如何封印它呢？天道可是连封印一个君王都做不到的呀。” “有没有一种可能，天道在此世有自己的代理人，为代理人提供短时间内无限的力量，由代理人去击败噩并将其封印。噩的梦世界是极为诡异的世界，也是最不稳定的个世界，哪怕是秋意遥亲临也会在梦中迷失。” “连秋姐姐都会在梦中失败吗。” “皇帝不会战败，因为皇帝的武力无人能及，噩不可能通过武力击败皇帝。但，如果皇帝的意志被侵蚀，如果噩对皇帝许下了什么诺言，如果噩说动了皇帝站在她的一边，比如它可以把你洗脑成皇帝的乖孩子，在皇帝掌心做一只懒懒的猫咪永不离开永不背叛，皇帝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与噩联盟。” 那可真是最坏的情况了，秋意遥所向无敌，如果她真的是被噩迷惑，我最害怕的战局就会到来，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几乎是不可能被战胜的对手。秋意遥过于强大，强大到她可以忽视掉所有的危险。 随后蓝鸟告诉我，即便她击退了噩的精神侵蚀，也还是看到了噩推送给她的投影。她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在和寒露相遇之前，她一直是孤独地存在着，从来都没有伙伴，她渴望有什么东西可以陪伴自己，可不管是生灵还是死灵，靠近她都会被缓慢剥离灵魂侵蚀消亡。 在漫长的孤独后，她终于遇到了寒露。 她为寒露提供武力保障，用自己的阴气供养寒露，她不是红衣君王却有无限的阴气，因为她会无法自控地吸收环境中的力量来强化自己，和寒露继承某种契约后又会将阴气共享给寒露。两个鬼就在遗忘者之地流浪了很久，久到她们都忘记了时间，直到有一天遗忘者之地遭到外界入侵，全身白衣连脸都裹在白布里眼睛都不露出来的大道尊进攻此世，寒露就告别了她趁那时候穿过短暂的空洞回到地表世界。 蓝鸟没有离开，她只遇到寒露可以扛住她的灵魂剥夺，本性善良的她不愿让自己的被动能力伤及无辜，就继续在没有尽头的遗忘者之地流浪，直到白衣人找到她，邀请她成为第一骑士。 白衣人拿出幻想崩玉告诉蓝鸟，这个东西可以暂时压制你的力量，让你的灵魂剥夺能力暂时消失——这个是厉鬼向阴兵方向的进化。高等级的阴兵会分出一部分灵魂附加在武器上，让武器产生变化，而鬼物达到一定阶级后也是分离出一部分灵魂，将被分割出来的那部分作为武器使用。和阴兵一样，当战斗不利时它们可以解放武器，回归原本的厉鬼姿态。 厉鬼的鬼兵化是白衣人的研究成果，他用幻想崩玉帮助二十多位厉鬼完成了阴兵化，包括林原奈美就是在白衣人的帮助下完成的，但蓝鸟不一样，她是唯一主动阴兵化将部分灵魂和力量分割出去成为刀剑的，不是想变强，是想变弱。只要不解放刀剑，她的灵魂剥夺就不会被唤醒。 我摸了摸蓝鸟的脑袋，她啄了一下我的手指，并不痛。 她好可爱。 “安然姐姐。噩是否也对你许诺了什么。你是不是也有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你又不会让给我。” “……安然姐姐，有没有一种可能，让所有的君王停止争斗，她们想和谁好就和谁好，被选择的君王为了世界和平也不拒绝选择她的君王。” “小宝贝，你真是可爱呢。” 蓝鸟从我肩上起飞，她浅蓝色的阴气和来自正前方的钢铁荆棘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噩可以将梦中的场景具象化，那钢铁荆棘，是林涵吧。作为粉丝，真的做不到用纯洁的视线去凝视她吗。” 我叹了口气，惊月剑在掌心现出实体。 “这就是噩的可怕之处了。我承认有些时候我会对她有不该产生的幻想，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间的幻想，噩都可以抓住这个瞬间将其投影到我的心中，以此来侵蚀我的意志。安然姐姐，你……打得过林涵吗。” “林涵不是我的对手，我们对战的话十分钟我就可以打败她。” “那么安然姐姐的阴气会损失多少。” “我的阴气是无限的，因为我可以从周围的场景中自行获取，这是我的被动能力。但是小宝贝，我是做不到同时面对两个大道尊级别的。林涵本身并不算太强，可韩诗婵恐怕不在我之下。” 我看着在雾中出现的韩诗婵，惊恐地问：“可是，韩诗婵和林涵都是未来的人，为什么她们可以现在就以这种红衣厉鬼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时候不应该有她们的存在呀！” “这不是很显然么……因为进入这陵墓中的某个人或者鬼，她的梦中有这两个人。有这两个，作为红衣厉鬼存在的人。” 韩诗婵对我笑了笑，她慢慢拔出她的剑，那是一把绯红的利刃。 “我是噩的投影。我没有见过未来的韩诗婵和林涵，但我从你的记忆中读出了她们的姿态，你可以把我理解成拥有韩诗婵外贸的傀儡。来和我作战吧，我会在这里把你挡住，为噩梦之君和黑暗之君的谈判获得时间。” 我咬了咬牙。 噩果然是打算拉秋意遥做盟友吗？如果秋意遥站在它那边，她的封天锁，她的开天剑，我们要如何应对？ “师尊。林涵。我很喜欢你们，如果有选择，我不会和你们作战，可现在……我……” 蓝鸟却全身亮起刺眼的光芒，她扑腾着翅膀对我喊：“傻女孩，这不是你可以参与的战斗，快跑！我把陈源叫来，我可以让她传送过来，你赶紧走，叫陈源帮忙打架是有代价的，你跑慢了小心和我一起被陈源扔床上。” 我愣了一下问：“陈源她自己对付得了这两位吗？” “每一位君王都比你想象的要厉害，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沿着蓝光闪烁的道路赶紧跑，回到杀气石的道路上，杀气石会阻断噩的精神干扰，你太弱了，随便一个场景都能让你永远醒不过来。” 我羞愧难当，但也无从反驳，只好谢过齐安然后扭头跟着蓝光就跑，钢铁荆棘从后面追来，被暴雨一样的蓝色亡灵冲击光阻断，齐安然和那两个拟态傀儡已经交手，等会儿陈源也会到来，如果噩再和陈源谈妥了什么交易，事情会变得完全超出掌控。 嘛，本来也不在我的掌控中。可是这么一想，不但冷静不下来，还更惊恐了。 蓝光消失了，前方是…… 宫殿？ 蓝光确实是在这里消失，宫殿的墙壁是杀气石做的，应该就是齐安然说的安全通道，这个宫殿看着还挺眼熟，我应该经常来，考虑到陵墓的建设是大唐天师张靖主导，他按照地表世界的大唐皇宫修建这个地下陵墓用来镇压一大批怪物也不足为奇，毕竟大唐天子都被秋意遥给替换掉了，不会对道尊陵墓以天子规格建设有所质疑。 宫殿的大门是关闭的，我推开门就进去，刚一踏入大门，那两扇门就在我背后关闭，就算我回头对大门释放出剑光流都不能让它们打开。 阴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包围，红衣的暴君坐在悬空王座上笑着看我。 “姐姐。欢迎回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这也是噩的投影吗？” “也许不是呢。那个不重要了，我说过的吧，既然姐姐回来，我就不会再放姐姐走。” 阴兵们齐齐抽出武器，我叹了口气问：“怎么说我也是个道尊，就用阴兵来和我作战是否太小看了我？确实，我绝非你的对手，可这些阴兵对我来说也是毫无威胁。” 红衣暴君打开了她身边同样悬空的童话书，她漂亮的小脸上出现可以称之为疯狂的笑容。 “呐呐……姐姐想要什么样的故事呢？” “我……什么故事都不想要可以吗？” 阴兵已经来到面前，我只好用自己的真气和他们作战，和想象的一样，阴兵很弱，我一剑可以扫倒一大片，可他们实在是太多了。 黑色的阴兵连稍微纠缠我都做不到，这是我第一次在红衣暴君面前以有点战斗力的姿态出现，也许是她判断这只会是无聊地道尊刷小兵活动，于是她轻轻拍手，所有的阴兵外表都覆盖上一层血色，只在心口留有一小块原本的白色。 就算他们全都是最基础没有特殊能力的红衣，也没有任何一个道士可以对抗数以万计的红衣大军。而这数以万计的红衣，只是幼小暴君实力的冰山一角，如果她愿意，整个世界都可以成为她的武器。 在这宫殿之中，她是无敌的。 她并非噩的投影，而是与噩达成协议。 第392章 给丽娜生个孩子 我从没有想过会在地下陵墓遇见已然远去的冥帝。 同格黑暗皇帝的冥帝不应该站在噩的一边，反而应该是噩无法战胜的敌人，长久的历史中冥帝一直作为天道的代理人维持世界的平稳运行，如果丽娜她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冥帝，立即击败并封印噩才是最理性的选择。 可丽娜显然是跟理性这个词没什么关联。她坐在王座上保持着甜甜的笑望向我，无数伪红衣朝我扑过来，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打不完，我砍了百十个伪红衣就已经体力所剩无几，除了冲上王座挟持丽娜别无他法。 对付人类的君王确实可以这么做，然而对方是冥帝，在冥帝宫中，丽娜就是神明，我不可能战胜她。 “姐姐。累了就来丽娜怀里，让丽娜好好爱姐姐。” 为什么小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啊。我离开冥帝宫之后，她都被金丁玺那坏家伙教了些什么。 丽娜拒绝分享阴气给我，在独自面对上万伪红衣的战局中我不得不尽量节省真气降低消耗，我感觉自己已经很克制了但意义并不大，敌人的数量优势可以抵消掉我在攻击力上的优势，就算我一剑消灭了十个伪红衣，后面的一百个伪红衣又会讯速地补充上来。最离谱的是，丽娜已经开始制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包括不限于阴气形成的粉红色锁链和毛茸茸的猫耳朵，看一眼就让人脸红的非常暴露的内衣，她准是没有想什么健康的内容。 当我已经站不稳，被迫用剑支撑地面阻止自己摔倒时，伪红衣们也停止进攻在原地静立，小君王来到我的面前，不等我做出反应她就把一个阴气实体化形成的项圈给我戴上，我几乎是反射性地用剑砍锁链，剑刃看到锁链上并没有结果。见无法暴力摧毁锁链，我只好向外闪现，不料脖子上的锁链把我拽住，我一头扎进了丽娜怀里。 “果然粉红色的锁链很适合姐姐。姐姐，你知道吗，这样的你，丽娜真是好喜欢。” 小君王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往悬空王座拖过去，我努力挣扎但没法从她手里逃离出去，到了悬空王座后丽娜把我摁在王座上，然后就脱我的衣服。不，她是在暴力撕我的衣服，我现在是活人，身上衣服是很普通的布料，面对君王时没有任何迟滞就被撕开了，我想要用手臂挡住胸口，丽娜的动作停下来，她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但过了几秒她就结束思考，用阴气的锁链把我的双臂都束缚在悬空王座的两侧，这样我就不能遮挡身体。 “姐姐。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我哭笑不得看着小君王。 求饶是没用的，丽娜能不管冥帝的职责也要抓捕我足以证明她的认真，她之前也格外开恩放我走，说如果我再次进入到冥帝宫就要履行冥府之妃的责任，包括不限于用身体取悦冥帝，现在她也只是在兑现她的誓言。我想哭，却没有眼泪，也许是刚才的消耗太大，我只有疲倦和无助。 “姐姐。姐姐理理我。” 小君王没有进一步脱掉我的内衣，她抱着我有点惊惶地撒娇，我想要回抱她无奈双手被束缚住，只能一声不出，做出我落到你手里也没有办法了，想做什么随便你的姿态，但我这样丽娜还真就没有进一步的侵犯动作，她终于发现我没有回抱她是因为手动不了，于是她解除了对我双手的限制，开启她的阴气共享给我，吸她的阴气好几分钟我才恢复精神，慢慢地环抱住她，像是妈妈拥抱自己的孩子一样。 “呜呜呜姐姐……姐姐抱紧我……不要松手……” 可爱的小孩子啊…… 丽娜抱着我哭了好一会儿后才停下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跟我想的相差不大，被封印的噩出逃后与君王们协商并获得君王们的认可，与部分君王达成协议。冥府本该是镇压噩的力量，但噩对丽娜画大饼说无论冥帝要什么，噩都可以实现其愿望，唯一的要求便是冥帝要对噩提供安全保障，确保在噩进化到足以直面天道之前不被重新封印。 我试探着问丽娜是否知道噩的去处，丽娜说不知道，噩没有告诉她，应该是在这陵墓的深处吧。 老实说我是对丽娜有亏欠的，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我也有了被她囚禁永远不能离开冥帝宫的觉悟，看到她时我就想如果她真的在这里强了我，无法反抗也无法逃跑的我不如就真的做她的冥府之妃，但丽娜到底是个小孩子，她对我有欲望的成分，更多地还是对母亲的渴望，如果只是做我的孩子，那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如果是七八岁小女孩的话，就算摸母亲的胸部也是很正常……不要往腿间摸啊！这就不是女儿该做的了！ “姐姐，好姐姐，分开腿给丽娜看一看好吗。” 我跪坐在王座上按住裙角：“不行。你是我的妹妹，我的孩子，不可以做奇怪的事。丽娜，你要做一个好孩子。” “呜呜呜……可是……可是丽娜真的好想看……姐姐，就看一眼……就给丽娜看一眼……” 这种看一眼的事寒露对我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先是就看一眼不上手然后是就摸摸不进去，这种鬼话谁会信啊。小冥帝对我确实是女儿渴望母爱的成分占大半，可我知道如果她预判她的母亲会离开她，她一定会采取极端手段留住母亲，而发生超越母女关系的事情会是她的优先选择。 和丽娜争了许久也没给她看我的裙底，尽管上半身已经只剩下内衣了，我的下半身衣服倒还损失不大。丽娜见我不妥协便自己放弃，让一个红衣厉鬼带我去洗澡说我一身都是墓地中的土粒，我则是摸了摸她的头问姐姐一身土丽娜还在姐姐身上摸来摸去，不怕被姐姐弄脏吗。 “丽娜愿意被姐姐弄脏。”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以为她会说姐姐一点都不脏呢。 果然是小孩子吗。 冥府的温泉是很不错的，之前我来过几次，但和小冥帝一起在温泉里还是第一次。丽娜窝在我怀里很是欢喜地扑腾打水溅起好多水花，我发现当我温柔耐心和她玩的时候她就会很乖，只是偶尔有一些调皮的动作，但我要是不理她了那事情就大条了，为了世界的和平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必须得扮演一个温柔姐姐的角色。 我……很温柔吗…… 应该算是吧。我的性格基本是承袭张欣欣的，出去说我是张欣欣的妹妹是不会有人怀疑的，不仅我的真气和她一样是纯白色，性格也是比较接近的。尽管我经常为陌生人出头然后被打爆，实际上我也是很温柔的人，在实力不够强的情况下我也不会像寒露那样不屑于阴谋，只要能赢，我也会不择手段的。 我没有做一些事情只是因为不做也有赢的希望。 “姐姐，梦的世界，真的是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吗。” 丽娜突然这么问我。 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想过，在梦中我同时拥有张欣欣和寒露，这已经成为了我的执念，所以我可以肯定梦境之中真的就是要什么有什么，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代价过大。在水鬼制造出的梦境中我差点被吸干了魂魄，噩制造的梦境中我差点就原地去世，如果没有秋意遥的救援，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做春梦。 “在梦中的话，就算丽娜是女孩子，姐姐也是可以给丽娜生孩子的对吧？” 事情变得不妙了。 我压下震惊柔声问：“为什么丽娜会想要让姐姐生孩子呢。” “因为……金丁玺说女人有了孩子之后就会把孩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如果姐姐有了孩子就不会跑了……” 我就知道金丁玺那人模狗样的死老头子是除了好事什么都敢干，整天给女帝灌输一些什么垃圾思想啊。等我出去了见到金丁玺我一定得弄死他。嗯，他已经是鬼了，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把他打下地狱好好反思。 一个丞相不好好干丞相的活天天在后宫指指点点，像什么话。 “所以，姐姐，给丽娜生个孩子吧。” 丽娜用今天天气真不错的语气提出了一个我不可能实现的要求，这个不可能实现不是意愿上的不可能，是物理上的不可能。火系的寒露都没法子让我怀孕，冥帝怎么可能做得到。 在知道这事做不到的前提下，我并不是很慌，虽然丽娜可能会强行和我发生关系，但怀孕这事是真的不必担心的。我跟寒露张欣欣做了那么多次，真能阴阴交合怀孕的话，恐怕我第二个孩子也该生了。 “啊，果然不行嘛。就算是在梦中的世界，丽娜也是不能让姐姐生孩子吗。” 所以你的情绪为什么一下子就低落了，无知也该有个限度啊！因为不能阴阴交合产生后代你还不服了，我还得哄你，这真的是……爱谁谁，老娘不伺候了。 开玩笑，开玩笑，怎么能不伺候呢，这可是冥帝啊，天道的最终执行者，不伺候了她真的站在噩的一边参战，我哭都没地方哭。 第393章 心雨的执念 丽娜不会对我做太离谱的坏事，最初我担心她会强要了我，但现在看来她对我的感情更多是孩子依恋母亲，爱情的成分很少，只要我不放弃她，不踢开作为孩子的她就不会有很糟糕的事发生，而且我也不敢再一次放弃她了。噩被放出来以后我必须以重新封印噩为最优先目标，和丽娜混乱的女女关系暂且放下，只要丽娜不跳反到噩的一边我就得当做不知道她和噩短暂联手这件事。 女儿玩妈妈的胸也是很常见的事，不要多想。 她是从那里学来的这些东西。我抓住丽娜的手腕，让她坐在我的腿上，表面看八岁的她在我怀里笑得很开心，一点没有刚才轻薄我的不怀好意的样子了。我很担心和她继续闹腾下去会让噩跑掉，于是央求她放我离开，我要去追踪噩的去向，不料丽娜断然拒绝，还说除非我给她生个孩子，不然就绝不会让我离开冥帝宫。 冥帝在冥帝宫之中同格神明，在冥帝宫中丽娜就是全能的神，她不愿我离开的前提下我是不可能跑出去的。但给她生个孩子再跑路也实在是做不到，且不说阴阴双修如何产生后代，单是我们一个人一个鬼就够好好说道说道，加在这之外还有怀胎十月的问题，哪怕丽娜真的动用冥帝宫中的神明权限让我可以怀上她的孩子，没有九个月我也是跑不掉的。 我在想些什么啊。 “丽娜，事有轻重缓急，我们现在第一要紧的是要阻止噩从陵墓之中逃走。一旦那东西逃出去了，就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你是冥帝，作为天道的执行者，你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丽娜却是又伸手朝我胸前摸来：“那关我什么事？生灵涂炭就涂炭，冥帝是天道的执行者，又不是医生。冥帝只负责维持几个世界的平衡，现世，阴间，遗忘者之地三个世界不管哪一个崩塌了都会连累另外的两个世界，我的存在就是维系着三个世界平稳。姐姐，好姐姐，再给我摸一会儿，真的我就只是摸一会儿……” “不可以。妹妹不许对姐姐做这种事。” “呜呜呜求你了姐姐……不给摸也行，让我尝一尝，我就想吃一口，真的就一口……” 所以说我真的是她的妈妈吧！ 闹腾了好久之后丽娜终于收敛起来，她趴在我的腿上闭起眼睛，我则是看着她的脸发呆。她真的好美，虽然现在只是八岁小孩子的外表，已经是出落得极为美丽，不难想象成年之后该是怎样的祸国殃民级佳人。说起来我是见过她长大后的样子的，那是她按照自己这样子推测出自己长大后大致的样子，然后幻化出那姿态，那是她第一次想要强要我的时候。 我摇了摇头，除了苦笑无话可说。 张欣欣也好，田丽娜也好，都过于尊重我了。 以我的本事，别说是让我做妃子，就算是她们拿跟锁链把我拴起来做宠物，我都没有拒绝的余地。张欣欣和田丽娜一直希望可以用温和的方式让我爱上她们，成为她们的伴侣，不给我选择机会的寒露却抢先一步造成既定事实让我同时也认准了她，难以接受第二个对象。 并非是寒露强迫我，而是在我同时对好几个人抱有高强度好感的时候，是寒露勇敢地向前一步，牵起我的手表露心迹。我不只一次想，如果是张欣欣先告诉我想要我，那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冥帝宫是没有白昼和黑夜之分的，只要丽娜愿意，这里每天都是维持同一时刻。冥帝的权限足以压住我所有逃离的妄想，但我也不愿乖乖脱衣服上丽娜的床然后怀上她的孩子，这段时间我认为她使用冥帝权限确实是可以让我受孕的，但我不愿。 如果一定要生孩子，那也只能是寒露或者张欣欣的孩子。 说起来，张欣欣不能让我怀孕吧？寒露是火系君王，可以进行阴气调整营造出一种伪阴阳双修的态势，张欣欣和我的话就是没有任何余地的阴阴双修，不可能有孩子的。 我……为什么会想孩子的事情？明明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阻止噩的逃离，为什么我会一直在想张欣欣，想寒露？我不想做恋爱脑的女人，可是一闭上眼睛，想的全是她们。 寒露。 张欣欣。 我好想你们。好想你们。 在冥帝宫中每天要做的事就是陪小冥帝读书。小冥帝给我一本童话书让我每天给她读一个童话故事，我想这不是什么危险的事，简单哄小孩子玩就好了嘛，不想读着读着周围的环境就发生了变化，我站在一棵巨大的直入云霄的树下面，丽娜拉着我的裙角，一手还拎着一把斧头。 是的，这个故事是杰克与豆茎。杰克种了一粒豆子，豆子长出直入天际的藤蔓，杰克跑到天空之上偷了巨人的财宝，巨人发现后追了过来，杰克先到达地面，砍断了藤蔓让巨人落下来摔死了。 至于我，谁知道为什么我变成了巨人抢走的公主，在这个故事中杰克干掉了巨人娶了公主。 这…… “公主姐姐，我们快拜堂成亲吧！” 我应该立即拒绝丽娜，应该告诉她不可以我是你的姐姐，你不可以娶自己的姐姐，可是我一开口居然是好的夫君。是我自己的声音没有错，明明意识很清醒，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有卫兵过来带我走，丽娜拎着她的斧头对我挥手告别，她还是那么可爱漂亮，我的心却一点点凉下去。是我把她想得太简单，她不会放过我，不会让我逃离她身边。别说是以后有了孩子她愿意放我出宫，便是有了一大堆孩子我还是会被她囚禁在冥帝宫中。 我是自己走到马车上的，随后马车回到王宫，我见到了国王，他有一张似曾相似的脸，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是想不起来，于是就不想了。国王并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现在重要的人只有丽娜和我自己，我要在三天之后嫁给丽娜，成为表彰杰克杀死巨人的奖品，随后丽娜会在国王死后成为新的国王，而我会是她的王后，我们还有三个孩子——我敢说丽娜一定是奔着那三个孩子才会选择这个故事的。 我大概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了。 这里是童话的世界。 说是童话世界也不尽然，这里是丽娜虚构出来的世界，她使用神明的全能将幻想的世界投射变成真实，在这个世界我必须按照已经设定好的剧本来走下去，接下来我会嫁给丽娜，会生下三个孩子，然后她成为国王我成为王后。这个故事似乎没有完结，丽娜并没有自己创造故事的能力，不，她缺少的是动力，似乎只有把童话写在书上才可以投射变成现实，而丽娜缺少编写一个让她自己满意的童话的能力。 她很强大，很美丽，这都不错，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如果是大框架不变，细节上我是可以修改的。 比如我可以改变自己房间的装饰，因为任何一个童话故事都不会特意强调普普通通只有一张好脸的公主会怎么装饰房间。换句话说我并不是死局，还是有一定的操作空间的。 大的框架一定要改动，不然三天后恐怕就是我喝了交杯酒后自己掀了盖头脱光了贴上去，那种事一定不能让它发生。那么到底怎么样才能修改的大框架，乃至于改变整个童话故事呢？ 想不出来。 我痛苦地捶桌子，给自己的手都捶肿了也没想出任何法子来。 这只是第一个童话故事，即便是我想方设法走出了这个故事，在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童话故事在等待我。丽娜确实是没有编童话的能力，可她是冥帝，她有整个阴间，阴间的文人可不少，光是编童话故事她都能找到几万人，嗯，几万鬼来做这件事，就算一天一个童话故事，我也是永远会被困在这些故事中，成为丽娜的玩具。 没有希望了。 不如躺平认命，乖乖做丽娜的王后，相夫教子度过一生。不，不需要度过一生，丽娜有修改细节的能力，童话最后的结局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却没有说直到死亡，童话中很少出现死亡，我会永远困在这个故事中。 已经决定要认命了，可是，我好不甘心。 我想要见寒露。 至少在最后的时候，至少趁我现在还没有被欺负，让我再见寒露一次。只要再见寒露一次，我就认命，我乖乖留在这冥帝宫中给丽娜做玩具，她随便则么怎么玩我都可以，至少让我再见寒露一面。 我突然就哭了。 刚被丽娜抓住的时候实际上是最危险的时候，那时候我都没有哭，现在我却哭得肝肠寸断。 我想到了张欣欣。 为什么。为什么要爱我。 为什么你要爱我呢。张欣欣，为什么你要爱我。我给不了你期望的爱情，哪怕是寒露最终湮灭了，我也做不到把她的那份爱转移给你啊。 在秋意遥提出她想要张欣欣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抵触。 我始终都期望可以和寒露相伴，并且只和寒露相伴。 我爱张欣欣。但我为了自己的价值观念选择放弃和她的爱情，也正因如此，每次和她做爱都是她要我，根源并非我害怕她失去了绑定处女身的环身盾会被欺负，而是我怕一旦我占有了她，就不能维持住我的执念。 只守着寒露，已经成为了我的执念。 第394章 永不后退的大道尊 在这个童话里，我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勇敢的杰克和公主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就算结束了吗？可是，在丽娜的童话故事中不会是如此简单的结果。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所忽视掉的，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所遗忘的。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身体变得好沉重，我在想着张欣欣的时候身体就更重了，这不正常。任何一个童话都不会交代公主早已心有所属，任何一个童话都不会让公主得这种想起别的女人就会头疼的病，我会这样很显然是某种规则在禁止我去想念丽娜之外的人，一旦我开始想念那个人，整个童话世界都会产生裂痕，而后崩塌也不是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世界开始出现清晰的裂痕。 冥帝不至于连一个童话故事都维持不住。冥帝宫之中，冥帝的力量是同格神明的，她不可能做不到维持一个简单的梦境。等等，梦境？如果这一切并非真实而是梦境的话，如果丽娜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切都是梦中所折射的幻想，我…… 如果我知晓了这是在梦中，是不是也有了打破梦境的可能性？ 我向上举起右手，雷云出现在我的上空，我将右手探入云层，雷光覆盖到我的手上，然后我把右手向前伸出，让雷光笔直地向前打出。这是死灵之雷，皇帝的招牌技能，不是最强但很好用，它可以分解一切灵体，如果我真的是在冥帝宫中，冥帝宫的一切都是灵体构成，死灵之雷是一定可以把前方的物质分解掉的，只是由于冥帝宫会自行恢复，我不能用蛮力硬打出去。 死灵之雷打在墙壁上，没有产生任何效果。我走近看看，墙壁不是抵消阴气或者道术的杀气石，就是普通的墙壁。 好累。是因为我暂时不具备使用死灵之雷的能力吗？ 既然跑不掉，不如先睡一会儿。 睡醒后再看是不是可以逃出这个童话世界……哎？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穿着这种病号服？第二个童话是医院爱情故事吗？童话不是比较古老的东西吗，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医院吗？我这好像还在打着点滴，搞不清楚状况了，有没有护士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所以其实刚才我使用死灵之雷确实是打穿了这个世界吗？在原本的杰克与豆茎的故事中，是没有医院这种东西存在的，输液这样的手段也是工业革命之后才有，我是打穿了一个童话进入到下一个童话世界吗？也不对啊，这个童话世界时田丽娜的能力构建出的世界，即便是我打穿了一个童话也只会进入到下一个童话里，除非我变成君王，不然是无法离开丽娜的世界的。 “你醒了？来做今天的测试吧？” 进来一个挺漂亮的护士，护士的脸我好像见过。 我点点头。现在我需要弄明白情况，这个护士应该可以帮助我获得信息。 “你是郑心雨对吗？” 我又点点头。 “你仍然感觉自己是道士吗？” 为什么她会这么问？地表世界已经发生了那么大的灾难，政府都带着幸存的人民全民修道了，她为什么还会问我是否仍然觉得自己是道士，就好像道士和鬼魂都是不存在的一样？等等，这种医院的布置，我这一身病号服，以及护士怜悯的眼神，第二个童话是精神病院，我是精神病人？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感觉我是道士，但我感觉我也应该是别的什么人。我应该是学生？但是我忘记了我应该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最近我可能是不小心撞到了头，经常会记不起以前的事。” 漂亮护士的眼睛突然就亮起来，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心雨是学生哦。优铭大学的学生哦。心雨是大学的好孩子，优铭大学心雨有没有印象呢。” 护士写下了优铭大学这几个字，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很不对劲，但我得证明我已经不是精神病人了，不然不能离开这个可恶的精神病院。我努力想想这所学校，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护士也不要求我想起来，她说我每天拿脑袋撞墙，能记起自己是个学生已经很不错了，这就是巨大的突破。随后我问护士，我的家人都有谁，我想见见我的家人，护士告诉我说我想见家人可以让我妈妈明天过来，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妈妈是个大忙人，她可以先陪我玩会儿。 我想想也是，不过我没有让护士陪我玩，而是自己躺在床上思考人生。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第二天护士来叫我让我跟她一起出去，我终于见到了把我送来这里的人，那个护士所说的，我的妈妈。 妈妈果然是她。 我看着对面的人，她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修长，容貌美丽，穿一身放浪的黑色皮衣，把深邃的事业线展示出来。她真的很美，如果她不是我妈妈，说不定我会有奇怪的想法。嗯，就算是我妈妈，实际上我在看到她这身的同时就已经有了奇怪的想法，好在我可以控制住自己。 我轻声问：“妈妈，你也认为我是疯了吗？” 秋意遥一笑，她对我伸出左手，我也乖巧地把手递给她。 我的手放在她的掌心里，被她握紧。 “果然遵循猫爪在上原则吧。” 她在吐槽我像只猫，但我此时没心情回应她的玩笑。 “孩子。这不是你该参与的战争。事实已经证明，你并没有实力参与到君王级别的战事。这是你第几次被噩拖进梦境深处了，这次我还是赶上了救你，下一次呢？你跟着我都能跟丢，离开前线吧。” 我点头道：“离开前线我也是愿意的，可是妈妈，我们要怎么样离开梦境的深处。” 秋意遥左手牵着我，右手向上摊开，一把扭曲的剑在华光中现出实体，剑刃呈螺旋形弯曲，像一条爬树的蛇，又像一根奇怪的巨型螺丝钉。随后，秋意遥依旧站着不动，剑刃上闪烁了一下彩色的光，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天空，大地，山脉，眼前一切都出现巨大的裂缝，在数秒后崩溃。 我又站在了陵墓之中。 不，躺在了陵墓之中。躺在秋意遥的腿上。 “你是这陵墓中最薄弱的环节，噩想要逃出陵墓就只有从你下手，把你作为突破点，所以你需要到后方去。” “连你也无法保护住我吗。” 秋意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她轻柔地笑，我第一次见到她这种空寂的笑容。 “徒有其表的黑暗皇帝罢了。如果没有和张靖打那一场，要重新封印噩很容易。宝宝放心吧，我会战胜那个噩的，即便只剩下十分之一的战力，只要我使用了封天锁和开天剑，还是可以再次将噩封印起来的。噩的流窜会有什么结果你已经感受过了，它不断地扰乱现实和梦境，很快所有的生灵都无法判断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世，世界会崩溃的。” 我拉住秋意遥的手严肃道：“我不走。妈妈，你是不是又想要牺牲自己来对付噩？你是黑暗的皇帝，就算毁灭世界也该由你来做，现在作为最后最大最强的黑暗，你却要牺牲自己去封印噩梦怪物吗？作为寒烟剑帝的秋意遥已经牺牲过一次，作为黑暗皇帝的秋意遥，我不允许再牺牲。” “你跟着我的话会拖累我的。” “是的。我会成为你的累赘，会让你不得不分出精力保护我。但是，只要我还在你的视线之内，你就会为了保护我而不得不保全你自己，因为如果你先崩溃了，在这陵墓之中我必死无疑。” 秋意遥伸手就抱过了我。 “真是个坏孩子呢。” 她拥抱我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她是不是执行君王权限进行了局部时间停止的时候她终于放开了我，在我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我会保护宝宝的。你是我的孩子啊。” 我点头拉着她的手跟着她慢慢走入黑暗之中。 “宝宝。如果打到我无法保护你的地步，你要赶紧跑。我最差的情况也可以拉噩同归于尽，现在的我只能小压噩梦之王，谁知道它会不会有别的帮手。哎，宝宝……算了，走到这一步了，那些都不重要了。” 我直视着秋意遥的眼睛正色道：“我可以做妈妈的女人。只要这一场战役胜利结束，大家都好好的，我们就一起去那被遗忘的应许之地。” “你……傻孩子。” 秋意遥不再说话，只谈了口气，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悲哀。 前方出现一片无边无际的城市，我知道那就是噩梦的世界。 噩的藏身之处。 化为冉晓娜外表的噩站在一座高塔上对我挥手。 在她身后是曾经见过的君王。 我认为对她有亏欠的暴君。 秋意遥握紧我的手浅笑道：“无妨。虽然现在我只有十分之一的战力，但无限阴气还在的，实在不行了我还可以穿上盔甲强化百倍，只要我一穿盔甲打这些就是一刀一个。” 我小声吐槽：“在梦境世界你根本召唤不出盔甲，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好几个。我读书多，你骗不了我。妈妈，我们赶紧跑吧。” 秋意遥抬手让一把寒光闪射的长剑在掌中出现，她握住长剑，在我身外架起一个结界。 “我秋意遥，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逃跑。不管是作为黑暗皇帝还是作为红衣君王，或者是人族道尊，我从不会临阵脱逃。宝宝，这个结界可以保护你，不要出来。” 第395章 她的所爱 秋意遥从不会躲避战斗，她自认为天下无敌，到目前也确实武力上未尝一败，但凡输都是输给智力流，确切一点来说就是输给张欣欣。目前除了对张欣欣，秋意遥还没有输过。 噩梦的世界秋意遥不能召唤她的盔甲，但开天剑封天锁都是可以使用的。她一手拎着我一手拎着开天剑和噩对峙，我心里直打鼓，有了劝她逃跑的念头。秋意遥那么骄傲，凡是可以不用开天剑的战斗她都不会用，现在还没打呢就给开天剑拿出来了，这一局很明显不好打，甚至有翻车的风险。 “居然选择迎战，该说不愧是你吗。黑暗的皇帝，从没有过退缩的帝王，但这一次你赢不了我们的。” 噩保持着冉晓娜的样子，然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在迷雾中改变了外形，也许是意识到要和秋意遥作战不能用那张脸，秋意遥很讨厌冉晓娜，用冉晓娜的脸等于是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 噩变成了红衣的女王。 我愣了一下，不知所措看向秋意遥，秋意遥也愣住了，黑暗皇帝几乎是目瞪口呆。 和噩站在同一阵营的君王则是嘴角抽了一下，看得出她很讨厌噩现在的样子。我看看秋意遥又看看噩，自觉后退把她们的战斗空间留出来。噩似乎有复制能力的本事，她变化成寒露应该也可以使用寒露的火系能力。 “作为创世神，居然会对自己的女儿有那种幻想，真是耻辱。” 噩用甜软妩媚的嗓音嘲讽秋意遥，秋意遥默然，我忍不住又上前，挥剑指向噩:“我说你不要老是讲一些鬼都听不懂的东西，既然我们是来打架的，那不如直接就开始打，你都在说什么梦话呢。” “梦话吗？小公主，不如你想一想，为什么她总是撮合你跟张欣欣？为什么她表现得非常不接受你和寒露在一起？为什么寒露会在刚成为鬼的时候就选择逃离而不是像张欣欣一样在她身边成长到红衣君王？小公主，你可知道，寒露原本被叫做绯红的皇后，这皇后指的是黑暗皇帝的皇后？你的母亲，是个会对自己女儿下手的大变态。” 对面的红衣君王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叹了口气拉秋意遥的衣角:“别听她瞎说，这个噩它是会窥见记忆的怪物，它还可以扰乱记忆，一定是给你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只要开天剑呼她脸上就能够结束这一切了。妈妈，我相信你绝不会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奇怪的行动，就算有想法，只要不行动就没事，思想犯罪不是犯罪。” “思想犯罪不是犯罪……” 对面的红衣君王歪头思考，我一跺脚愤愤道:“你那都已经实际做了还不好！你把我绑架那么久，至少也算是非法拘禁！你还污蔑我是间谍！” 噩在周围形成一片火海，尽管我作为道尊级别不会直接被环境所杀，在高温之中还是受到了比较大的影响，汗水止不住，刘海都糊成了二维码。秋意遥倒是看不出受到什么影响，对面的君王是玩核弹的，她的灵装也是持续高温，这种环境对她就像是回了家。 只有我一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 “那么凯南小姐，请认真面对现在的局势，您一定选择与噩结盟吗。” 乔这会儿没有穿军装，看上去像个正常的人类金发美女，但她那一身狂暴的阴气真是让人很不舒服。她的阴气强度比肩秋意遥，不过比起秋意遥，乔的阴气相对不稳定，她的力量应该是和秋意遥对等，在控制能力上有所欠缺。 乔沉声道:“我和这个恶魔经过交流，认为它提出的方案是可行的。我要把此世时间逆转到一切开始之前，尽管道尊以上的积累力量不会受到影响，普通人却很需要的。这世界多次毁于战火，噩提供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如果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无限小世界，都可以在梦中实现自己的愿望，世界就会和平。” “那世界的发展呢。长久的和平意味着长久的停滞，美国不正是靠两次世界大战才成为霸权国家吗。” 好热。 乔一巴掌打在陵墓内的岩壁上，把岩壁打陷下去一大块。 “我是美国人不代表我认可这种事！我想要的是一个温和的世界，如果建立那样的世界必须先毁灭旧世界我就去做，但是如果可以不战争就建立温和的世界，我是不会放过那机会的！即使是你挡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停下来！” 我叹了口气:“别说的好像我对不起你一样。明明是你一直在坑我。” 乔面带愧色:“对不起……啊，只有这件事是不能退让的。” 不管能不能退让，得让我先试试看再说。在灵魂世界和惊月打了一架后我有了第三把剑，嗯，严格来说这第三把剑才是第一把，它是我的灵装，是厉鬼的一部分魂魄所化，刀剑解放之后我会恢复成过去的红衣君王，相应的失去部分理性，属于是用智力换武力。 为了保留底牌，我选择先用倚天剑与乔作战。倚天剑对鬼物效果很好，但乔是红衣君王甚至可以不躲避攻击，原地站桩随便砍。在噩所制造的高温环境下同样是火系或者说高温系的乔也被强化，我本就打不过她，这样就更打不过了。 不过没关系，我也就是拖时间，拖到我的盟友们赶到。只要秋意遥可以把噩挡住，我和乔可以打好久，我随便砍她，她舍不得打我。 好热。 这衣服不能穿了。我把外衣脱掉，乔瞪大眼睛看向我的胸口，我低头一看白色的肚兜早被汗水浸得湿透，变成了几乎透明，很明显这让她看到了不该看的。 “等等啊，等等，这是个意外。” 我只有在身上以真气形成胸甲，真气的盔甲没有重量还能加防护，为什么我一开始不这么做呢。哎，果然是一急就忘事了，这样很不好。 乔保持笑容看着我，她的脸上红红的，看着还有点可爱……不，她是我要阻拦的敌人，我居然会感觉敌人可爱，这是不可以的。 和我预想的一样，整个过程都是我在追着乔打，她只防御不攻击，红衣君王的无限阴气让她甚至连躲避都不需要，我怀疑她防御都是让我不至于太难堪。这样下去我不可能打赢她，虽说我一开始就知道赢不了，实力差距太大只能拖延时间。要争取更多的时间，我应该做一些强化自己的事，比如解放刀剑。 血从我身上渗出，乔只是观望，不打断我的刀剑解放。这是我第一次以鬼的姿态战斗，希望可以扭转攻击无效的局面，至少对她造成有效伤害。 周围的空间发生扭曲，噩出现在我面前，她维持着寒露的样子，周身火光跳动，热浪朝我迎头而来，我赶紧机动躲避，乔转身要离开时秋意遥拦截了她，于是就交换对手，由我来对付噩。我得说实话我对付噩也是没法玩的，硬要说就是比对付乔好那么一点点，至少我的剑刃砍到了还是能让噩受伤的。 我不知道噩梦之中还会有什么离谱的东西，只能见招拆招，硬拖时间拖到寒露或者张欣欣过来支援我。 那两位不会滚到一起去了吧？再不来你们妹妹就要被打死了。 噩所变化的寒露是根据秋意遥的记忆投影而成，没有用头发做武器的标志性技能，一出手就是爆裂的火焰。我记得张欣欣说过头发做武器本是她的技能，寒露是效仿她，如果秋意遥记忆中的寒露就是火神，这也没什么毛病。只是，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我所爱的女人把我打了个半死。 周围的岩石开始崩裂，高温之下我只能以真气形成保护膜覆盖到自己身上，这使得我不能发挥全力，好在噩投影出的寒露也没有全部的本事，估计只有正品的七成——当然，七成就足以让我苦战还未必能赢。 无法知晓秋意遥那边的战局，噩给我带来巨大的压力。 地面的裂缝进一步扩大，火神的力量对环境造成持续的破坏，如果我不能快速结束战斗，噩的火焰会最终崩坏整个大唐天师陵，镇压在陵墓之中的怪物们都会重新到地表世界为非作歹。我已经看到有一个鬼灵逃离封印，鬼灵在大唐天师陵里面跟蚊子的地位差不多，可有了鬼灵出逃就会有更厉害的东西跑出去。 怎么办，要怎么办。 我连接近噩都做不到。它的火焰把我压制在一个小角落，我必须集中真气形成结界才能保证不被火焰吞没。 剑光流对波是行不通的，我对波对不过它。 近战？不，根本冲不过火海。 真气在快速损耗，我可能需要喊妈妈救命了。但是我不想就这么放弃，我也许还能再坚持一下。一分钟，只要我可以再坚持一分钟，就一定可以迎来转机。 在噩的背后，苍白的阴气若隐若现。那阴气只是一个光点，但它似乎和整个陵墓的地脉相连。 这就是我要等的转机。 第396章 火系禁止 那点光芒在噩的背后浮动，先是不稳定的波动，慢慢光彩平静下来，像其他的自然发光体一样向外界散发光线。噩对这种一看就没有攻击力的光线毫不在意，我也不认为光线会对它产生什么杀伤效果，实际上这是一个阵法的启动仪式，看起来没有攻击力，稳定下来之后真的没有攻击力。 就像鲁迅先生家门口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我不是在开玩笑，阵法本身没有攻击力，但它有一个神奇的功效，就是限制阵法内部的攻击力。如果非要具体一点，那就是，限制炎热系的能力。再说得通俗易懂就是……灭火。 “怎么可能！我的火！我现在可是复制了火神，就算不能重现完整的火神力量，也应该有火神的八成实力，怎么会一下子就被阻断了和外界热量的交流？我的火呢？” 所以说别用寒露的脸做这种表情啊。 我看向阵法的尽头，在石板的道路上，白衣的神女撑着同样素白的纸伞款款走来，如墨黑发温柔在背后散开，伴随着步伐轻轻摇曳，美得不似真实。 “没想到这个阵法会被你唤醒。如果你借用的不是火神而是其他神明的力量，我确实无法打败你。可惜了，这个陵墓中我设置了上千道灭火结界，七十二个灭火大阵，本以为可以在战后一劳永逸解决问题，你坏了我的大事。” 我心下一惊，张欣欣果然没有放弃背刺寒露的想法，噩这是干了件大好事呀。它提前踩了陷阱，把张欣欣预备暗算寒露的陷阱激发，现在张欣欣不得不对付噩，这样下来寒露就安全了。看张欣欣那不开心的样子，她应该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算无遗策的智慧女神被突发事件打败了。 噩发出一声阴森的咆哮，在阵法中它不能使用火系力量，显然在秋意遥的记忆中寒露肉搏战不值一提，噩也无从复制。它变成伪君王就是图君王的无限阴气强横火力，君王没有压倒性火力优势的话还不如它自己的力量好使。 那阵法中，寒露的外表崩塌，噩化为一滩黑泥，熟悉的恶臭充满陵墓，地面也被同化成了黑泥，无数只腐朽的手从黑泥下伸出，这种诡异恐怖的场景却没有鬼哭声，只有一片令人心寒的死寂。 脚下的地面成为沙滩，这沙滩由枯骨组成，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形成了一片汪洋，这大海是亡者之海，每一颗水滴都是一个死者。海面上卷起浪花，那些浪花也是由尸骨组成，整片海域像是烧开了的热水一样冒着泡。当然，那些泡也是尸体形成。 海域中间的水向上隆起，巨鲸一样的怪兽探出头来，那是由尸体，白骨，砖瓦，垃圾组成的怪物，它看起来像是一条大鱼，但它有着蛇一样的脖子，那怪兽转动脖子看向海滩之上的我们，发出一声震动整个陵墓的咆哮。 是它。 死亡之海的怪兽。 我对着怪兽释放出一道巨大的剑光流，在灵魂世界与惊月打了那一架之后我就掌握了快速形成剑光流的本事，可以节约九成的时间并且威力不减弱。当然，真气消耗不会有所改变，这让我短时间爆发力提高到最大，却是大幅度减少了我的作战续航时间。 剑光流打在噩身上，如泥牛入海，再无半点声息。 是的呢。噩免疫道术和阴气攻击，丽娜可以碾压它是因为丽娜动用了神权，如果只是作为鬼的丽娜，也会被它碾压的。 我焦急地在沙滩上踱步，张欣欣撑着伞若有所思，我看她好像不着急就让她快想想办法阻止噩，不料张欣欣摸了摸我的头说她也没办法，她是鬼，所有的鬼都是无法战胜噩梦之王的。末了张欣欣又告诉我，我是活人，我的话有可能打败噩，完成君王们完不成的任务。 噩是不会被消灭的，只能把它封印起来，需要稳定的收容条件。可惜秋意遥半死不活，不然起手一个死灵之雷给它打进黑洞完事。 巨兽用猩红的眼睛注视着我们，对峙片刻后它身上延伸出无数条黑线，我知道那是由污泥和尸体组成的触须，想也知道触须带毒，被碰到的话就是大不利。 张欣欣在污泥之上立起上千棵樱花树，无数樱花在死亡之海中飞舞，但效果不好。阴气能量团形成的樱花在接触到噩之后被吞没而不能造成伤害，我想要用倚天剑近距离攻击，却发现难以靠近对方。 靠近了也未必会有什么效果，噩实在太庞大了，一个脑袋都有整个陵墓大，它现在是把君王阵地展开让陵墓都成为阵地才能在此出现，除非我也展开阵地不然是赢不了的。问题是我作为不完全的君王，没有阵地可以展开。 “欣姐姐，怎么办？” 张欣欣眨了一下眼轻声道:“我是远程法师，如果非接触类攻击无效，我也没有办法呢。我看我们还是先躲起来，等到小露过来让她和噩对耗吧。” “真的能找到什么地方躲藏吗……这个陵墓已经变成了君王阵地，怕是没处可藏。欣姐姐，我有个想法，倚天剑可以对噩造成损伤，在日本的时候我试过。可以请欣姐姐为我牵制一下噩吗，我要飞到近处用倚天剑释放最大功率的剑光流。” 张欣欣犹豫了数秒便否决我的建议，她会犹豫说明执行我的建议有胜利的可能，最终否决则是她判断希望不大。张欣欣不喜欢冒险，我也不能强迫她去选择她所不愿的道路。 不能正面进攻就只有逃跑了。 我被张欣欣拉着在陵墓中到处躲藏，从张欣欣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很大的危机，如果她认真应对甚至不需要寒露支援，她可以独自封印掉噩。但我知道张欣欣必定不会选择独自击败一个君王，那样会造成她的巨大损耗，她谁都不相信，让她付出短时间无战斗力的代价去拯救苍生她是不会接受的。 强大的她是白色的女王，失去力量的她指不定睁开眼睛身边就躺着谁呢。作为曾经被抢夺的战利品，张欣欣无论何时都会保持警惕。 这里已经被噩的阵地覆盖，看不到秋意遥和乔打得怎么样了，噩还在不断寻找我们。我不晓得张欣欣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对付噩，看她风轻云淡的样子应该的可以吧，我不能给张欣欣添麻烦，就紧抓着她的手跟她到处躲藏，噩似乎还把陵墓之下的世界和噩梦世界连到一起，我注意到整个陵墓都存在空间扭曲现象，还有一个身体都要扭成天津大麻花的女人从我身边过去了。 “雨点儿。不妙了，我打不过噩。” 我对此毫不惊讶，张欣欣打得过噩才奇怪。她的正面武力一直都不行，没有无限阴气的话她甚至会被林原奈美强推，就算有君王的无限阴气，她也是绝对火力流派，碰上了免疫阴气的噩这就没法玩了。即便她现在是活人……等等，现在她是道尊张欣欣啊？是活人的话是有可能战胜噩的呀！ 我总感觉张欣欣在拖延时间等什么事发生，说她是等寒露我并不相信。张欣欣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离谱阵法需要很长时间来驱动，她带着我躲藏就是在等阵法的发动。 她甚至还有功夫把我推到墙上亲吻十几秒，把我撩拨得腿都软了才拉着我又跑起来，这实在是不把噩放在眼里，噩在后面很愤怒的追击，很快陵墓就只剩下我们脚下大概一公顷的土地还是正常石板，其他的都变成了枯骨的沙滩。噩把我们逼到角落里之后发出一声咆哮，我捂住耳朵，看向一边的张欣欣。 惊月剑在我掌间浮现出实体，张欣欣轻笑一声，从我手里拿走剑。 我迷惑地看向她。 张欣欣一直是理论大师，在幽冥鬼校的时候她就是只说不做，除了和我做.爱一定要亲力亲为之外，别的事她都是能不干就不干，能让别人干就让别人干，她写了好几本剑术的书，但她自己会不会用剑我其实是很怀疑的。 而且张欣欣现在连灵装都拿不出来了吗。不，也许因为阴气对噩无效才不需要拿出灵装，拿出来也是没用，不如用同时兼具灵装和灵器身份的惊月剑搏一把。 我拉着张欣欣的衣角小声道:“欣姐姐，不行不要硬打，我看噩速度不是很快，道术阴气对它无效不见得对整个阵地无效，我们一起在阵地上打出一个出口逃出去吧。” “没关系的。雨点儿，我不打无准备之仗，哪怕是噩会暴走，我也预见了。这里是大唐天师陵，我们父亲的陵墓，我居然会不知道这里镇压着噩梦君王吗。” 我叹了口气:“欣姐姐，阴物战胜不了噩，除非是活人，但欣姐姐作为活人的话实在是太脆了，为了安全起见……” “雨点儿。我的阵法，不只有火系禁止。” 我只好退让:“欣姐姐，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惊月，欣姐姐就拜托了。” 灵魂世界红衣的我突然笑起来，笑得极为疯狂。 而后，她身上的金色锁链寸寸崩裂。 第397章 我对你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见过张欣欣使剑，她确实是一位很好的理论大师，可我对她的实战水平非常不信任。惊月剑是吸收我的法力将其巨大化释放出去的道术放大器，觉醒之后的鬼心惊月也是一个机动炮台，按理说张欣欣很适合这类炮台武器，长着长剑样子的法杖，可我们需要对付的敌人是一个免疫真气和阴气攻击的家伙，单纯放大阴气攻击是不能战胜它的。 噩的触须汹涌而来，天空下了一场恶臭的黑雨，张欣欣一手握着惊月剑，另一只手举起她的白色纸伞，纯白的真气和黑泥相互抵斥，为我们撑起一片不会被黑雨黑泥波及到的地方，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到张欣欣被压制，她的纸伞所能覆盖到的范围越来越小，黑雨压得越来越低。 “欣姐姐，我们快跑吧，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我急得直跺脚，这时候我应该抽剑去支援张欣欣，可黑雨限制了我的活动，只要我一离开纸伞的结界立刻就会被黑雨淋成落汤鸡，那黑雨应该是带毒的，我不敢过于冒险。惊月可以保障我不死，当我把惊月交托给张欣欣时，实际上我就失去冒进的可能。我不会在还有逃跑希望的情况下冲出去淋剧毒的暴雨。 白色结界被压制到距离我的头顶只有五米处，现在想跑怕是也跑不掉了。 我深吸一口气，剑光流在清影剑上形成。 “欣姐姐，我可以短暂的支撑起一个结界，你快跑吧。你的作用比我大得多，我们都是皇帝的孩子，但你的意义比我更重，加上你是露姐姐的原配，不管怎么看让你脱战获救都比我跑路要划算很多。清影剑应该可以用剑光流打出一条短暂的清空，然后我就用倚天剑贴脸释放剑光流……嗯？欣姐姐？你……还有心情……” 张欣欣放开了她的纸伞和惊月剑，她温柔搂过我的腰，将一个吻覆到我的唇上。也许这就是最后了吧，死前的诀别之吻，我闭上眼睛抱住张欣欣和她热切地亲吻着，张欣欣的唇舌无论尝过多少次都是让我迷醉的甜美，好想就这样让时间停止，如果不行，就让我和她一起湮灭。 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纸伞已经被压到离我的头顶只有一米，张欣欣放开已经被吻得动情的我，向上展开白润的手掌，惊月剑再次飞到她手中，我的周围出现了白色剑光，那些剑光勾连在一起，为我留出了一片安全的范围。 画地为牢。 她把我封锁在这里，独自去面对一个她无法战胜的对手。 我甚至无法捕捉到自己的心跳，世界仿佛瞬间就沉寂下来。不想失去张欣欣，不敢想象如果她消失了我会怎么样，她是永远都有后招的白色皇后，为什么会把自己置于死地。 “请相信我吧。” 张欣欣给我一个温柔的浅笑，但我实在是没法相信她。噩的特性就是免疫阴气攻击，不管张欣欣有多强，她都是无法战胜噩的。天下第一炮台法师遇到了免疫法术攻击的怪兽，这是没办法对抗的死局。如果张欣欣果断带我逃走，至少…… 张欣欣收了白色纸伞，握住了惊月剑。 “惊月并非简单的力量增幅器。它的确是有放大非接触类攻击的效果，最多可以把外放型攻击强化十倍，可这不是惊月的唯一功能，应该说强化攻击只是惊月的附加能力。如果皇帝曾经的三号大将只是会强化攻击，那她凭什么坐三号位呢。” “欣姐姐?” “吸收之后立即释放的剑，是不可能成为最凶险的剑的。就像是一个仓库，不管内存有多大，如果不能长时间保存货品，也不会有人认为它是很重要的仓库。惊月吸收能量再释放不是一个瞬间的过程而是持续的，从这把剑交托到你手上的时候它就在积累力量。虽然在和树神的战斗中消耗掉了大量积蓄，你也是吸收君王的无限阴气并共享给惊月，这样的话惊月的力量是已经恢复的。” 我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听明白张欣欣的意思。见我一脸无助，张欣欣轻笑摇了一下头，她漆黑的长发也跟着摇摆一下，好漂亮，好像抓着她的长发玩。不不不，这种时候我在想些什么东西啊，应该把重点放在张欣欣的力量上，让我来看看张欣欣是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 “惊月可以吸收能量存储起来，当需要的时候可以把那些能量一次性爆发出来。这样雨点儿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我点头又摇头：“可是面对着噩的话，就算它每天吸我的真气也是远远不够啊，欣姐姐你……” “能量，早就够了哦。” 火光骤然亮起，周围的一切都在燃烧，污泥在火焰中迅速被烧尽，噩发出狰狞的咆哮，它开始收缩黑泥自保。我不知道为什么惊月可以释放出这种狂暴的火焰，这绝对不是鬼的力量可以做到的，火焰到处跳动，甚至是画地为牢的结界之内都被火焰侵蚀，但火焰并没有灼伤我的身体，它们会让我感到疼痛却不会让我真的受伤。最离谱的是火焰缠在我的腿上像是触须一样往我的裙底钻过去，我不得不忍着疼抓住那变成蛇形的火焰，随后火焰陡然放大变成巨蛇一口把我吞下。 好热。 好疼。 这么不正经的火，除了寒露还能是谁。 “灭火阵法不是凭空抹除掉火焰和热量，而是把那些能量封印起来，而惊月就是这阵法的钥匙。阵法被激活失去封印小露的机会，但噩变化成小露，窃取部分火系力量造成的那片火海，被灭火阵法原原本本冯存下来，现在只是把那力量再次释放。” 噩的咆哮震动陵墓，墙壁上的岩石开始出现裂缝，张欣欣不为所动，收紧了火焰的范围，持续灼烧着噩的黑泥，将噩的死亡之海压缩到一公顷大小，噩也从硕大无朋的巨兽成为了只有一头牛大的东西，但它仍然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这时候就要尽快解决掉它……复制的寒露，也一起复制了对我的欲望吗。 我不得不抽出清影剑与火蛇对峙，虽然我爱寒露不假，可是和复制品，尤其是连人形都没有的复制品发生什么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看得出来张欣欣会将这些火焰和噩的污泥相互抵消掉，当污泥全部消失，火焰也会最终熄灭，只要我小心不要真的被这火蛇给欺负了就好。 “等一等！” 怪兽开口说话了，声音依旧如同咆哮那么沉闷。张欣欣手中的惊月剑上还缠绕火焰，火不断从剑刃上释放出去，被噩这一嗓子吼得，她似乎也是惊讶噩居然可以用这个形态说话，一时间也流露出了惊讶。但张欣欣到底是优雅的女神，即便是惊讶了也不会持久，短时间内她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还是完美的浅笑。 “我和邪恶的噩梦之王没什么好谈的。” “我可以帮助你消灭掉火神！” 消灭火神的建议让张欣欣心动了，她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这期间火焰再不断增多却不会再烧向噩最后的污泥所在。 我想要阻止张欣欣胡思乱想却碰触不到她。 如果这时候我可以拥抱她一定会亲吻她，亲得她意乱情迷然后让她暂时忘了这件事，好吧，就算是把我自己亲得意乱情迷也没差，总之一旦张欣欣认真考虑消灭寒露了，就是最坏的结果。 她不会放弃击溃寒露的，但她原本预设的战场是这个陵墓，为了消灭寒露，她准备了不知道多少灭火阵法，那些阵法被噩全部引出来了，导致张欣欣功亏一篑，现在噩提出要帮助她完成最初的目标，张欣欣自然是要考虑它的建议是否有可行性。 “欣姐姐！不要被噩骗了！噩并不能实现人的愿望，只会把人拉进噩梦深处！” 张欣欣收起笑容向我走过来，在画地为牢的结界之外平静看着我。 “那么雨点儿，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呢。” 我犹豫了一下回答：“是我的爱人。我的妻子。” “只是妻子吗。” “……” 我要怎么回答张欣欣这个问题？这可是关乎到寒露的生死问题啊。诚然寒露已经是鬼了不会再死一次，但保不准张欣欣就会把寒露封印到哪个阵法或者是遗忘者之地去，那种事情我是一定要避免的，可是这，这个问题我要如何回答才能让张欣欣满意？ 在迟疑半分钟后，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张欣欣温柔的美目小声道：“欣姐姐是我的妻子，我的夫君，我的姐姐，我的朋友，我的老师，我的妈妈。不管想要做我的什么人都是可以的，不管欣姐姐想要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如果欣姐姐不相信，我可以对天道立誓。” “觉醒后的君王不受天道节制。雨点儿有这种觉悟，我就很开心了。” 火光将噩吞没，一阵恐怖的哀嚎之后，一切都平静下来。 第398章 论谁是变态 张欣欣为了打败寒露准备了那么长时间的灭火阵法却用来打败噩，我看着噩的黑泥消失，知道张欣欣最终选择将那力量用来修复这个崩溃的世界，是我赌赢了。随后，伴随画地为牢的结界消失，张欣欣暂时失去了她的法力，这个时间也许会持续一个小时，或者更长，在这期间我要寸步不离守着她，避免有什么东西出来袭击。 如果这会儿有什么东西跳出来对张欣欣发动攻击，是可以一击必杀的。 我想重新架设画地为牢的结界，但整个陵墓都开始坍塌，看来是不能继续在此停留了。 寒露呢。为什么她没有出来支援我们，她的老婆快要死了都不救援吗，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埋骨于此了。 “雨点儿。应该往左边第一条路走。” 张欣欣脆弱的身体经不起疾跑，我搂住她的腰把她横抱起来，她好轻，就算是活人的姿态估计也就七十斤出头，我甚至不需要用法术加强自身的筋骨都能抱着她小跑，当然为了快速移动我还是给自己施加了两个法诀，带着张欣欣在墓室中一路飞奔，张欣欣的玉臂轻巧的环在我的颈上，她的肌肤滑嫩柔软，与我的身体碰触是很好的感觉，我没忍住蹭了蹭。 “雨点儿。想要在这时候要我么。” 我深吸一口气笑道：“是很想，但现在不行啊。欣姐姐，前面应该不会很容易通过，我们必须先跑出陵墓确保自身安全了才能做其他的事。嗯，我确实是很想要欣姐姐，梦里都在想，甚至是在梦中我们三个在一起，我差点就困在梦中出不来，但……我果然还是……” “更爱小露吗。” “哎……不是……我……” 张欣欣温柔的话语让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哪里敢说是。的确，在爱情的选择上我的优先选项是寒露，但张欣欣是我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的存在。不只是我，如果只是我个人在寒露和张欣欣之间犹豫的话倒还好处理，寒露她可是一直馋张欣欣的，共享恋人的话寒露正是求之不得，她们两人都不反对这种畸形的爱情，我的坚持似乎也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前方是一片花海，不知道是不是幻术，张欣欣这会儿没有法力也帮不上什么忙，为了避免高速移动把她掉了，我将左手在她腰上紧紧收拢，右手前伸让惊月剑形成实体。张欣欣用惊月剑作为钥匙封印了噩，这把剑在她手里无往不利，在我这里只能当个真气放大器甩剑光流，我和张欣欣的距离依旧是那么遥远。 沉重的石门就在眼前，我一道剑光流甩出去，石门被轻松炸碎，我终于看到了头顶上的那一轮圆月。 我回到了地表，将张欣欣放在身边，正要松口气时她突然握紧了我的手。 “欣姐姐，怎么了。” “雨点儿……我想……我们有麻烦了。” 我不明所以，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一片无尽的沙漠，视野之内荒无人烟，头顶上是一轮阴惨的圆月，如水月光之下整个世界死寂无声。 月光…… 月光！ 秋意遥站在半空中，她的长发在正脸前披散下来，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张欣欣的反应来看，此刻一定相当不妙。 “雨点儿……完了。” 张欣欣闭上眼睛，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那种无力感。我知道她此刻全无战力，为了击败寒露的力量一次性消耗掉却封印了噩梦之王，当秋意遥展现出其红衣君王的真正姿态时她没有办法去应对了。我的战力在这时候不值一提，秋意遥就算想要同时侵犯我们两个，也是很轻松就可以做到的。 如果是作为道尊，作为寒烟剑帝的秋意遥，自然是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做什么，可她现在是红衣君王，月光之下她是没有理性的。 秋意遥沉默伫立于半空中，她的长发并没有将脸露出来，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无从知晓她的心情，但我知道现在我的处境非常不妙。还好秋意遥没有直接过来掐人，我还有时间支撑起画地为牢的结界和她对峙，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已经在剑刃上瞬间聚拢了足以湮灭一座中等城市的剑光流，可我知道这东西对秋意遥没有作用，她曾经站着不动让我拿剑光流砍了两个小时都没有受伤。 消失了？ 血线打穿我的身体，还好秋意遥哪怕是在全无理智的情况下也不会打死我，那些血线贯穿了我的右腿，让我无法支撑身体而跪倒，秋意遥使用的血线是最简单的穿透攻击，血线上没有附加她的阴气，即便是受伤了我也可以快速止血，不必花功夫去净化伤口。可是，我的右腿好疼啊，现在已经做不到站立了，只能跪着继续对峙，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血线可以穿过画地为牢的结界，光的内外应该是彼此独立的两个世界才对。 张欣欣惊呼一声扑过来查看我的伤势，我在面前又立起一道光墙把她挡住。 “欣姐姐，现在你是她想要夺取的‘猎物’，不要靠近哦。” 好疼。就算止血了还是好疼，过去的我太依赖惊月的伤害压制了，以至于区区贯穿伤……区区贯穿伤就让我两眼发黑，几乎要晕过去，这样是不行的，我一直都被姐姐们保护得太好了，如果……如果在这里守不住张欣欣的话，我…… 血线又笔直射过来，我试着抬起剑刃格挡，但血线上传来一股巨力把我击飞，我摔到地上时又有血的利刃从地下冒出来，好在那利刃速度很慢而且还有前兆，在它出现之前地面上会有一个血色的光圈，就算是傻子都知道那是君王的攻击，我很轻易就避开了攻击，却躲不掉第三条血线。 第三条血线贯穿我的右臂，让我不能再握住剑。 居然……没有反击的机会吗。她没有用封天锁开天剑，没有穿盔甲，甚至连阴气外放都没有，仅仅是用最基础的血线就让我失去战斗能力。毫不客气的说，就算秋意遥现在想杀我或者想睡我，我也是没有任何法子抵抗的，但我还是咬着牙伸手让清影剑回到我的左手中，我没有用过左手使剑，左手剑战斗力连右手一半都不一定有，而且就算左右手水平相当，面对秋意遥也没有意义。 张欣欣泪眼婆娑跪在我面前，她被光墙挡在外面，如果秋意遥想要侵犯她就得先打死我，哪怕现在秋意遥也是舍不得打死我的，因为她想连我一起收了。 真是……恶劣的母神呢。 “雨点儿……雨点儿听我说，月光下的君王没有理智，会被杀的。雨点儿，把这光之壁垒打开，让我和月光君王谈谈吧。” 我的听力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张欣欣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但我还是微笑问：“欣姐姐还记得和我的约定吗？欣姐姐是我的女人，我是不会把欣姐姐交出去的，想要侵犯欣姐姐的话，就只有先杀了我。” “雨点儿！你别这样……我……对不起……都是我这时候没了法力……我……” 这世界是没有云的，要想遮住月光并不容易，我必须人为制造一片乌云。可是，这世界基本上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在沙漠之中我即便是想要降水人工制造黑云都做不到呢。要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欣姐姐被侵犯吗？等她欺负完了欣姐姐，便轮到我？那种事情，我…… 道士是做不到无视场地本身限制去生成云的，但君王可以。 君王可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快晕倒。 “秋意遥。如果你是想要以这种方式逼迫我成为君王，让我不得不在我自己留下和欣姐姐留下之间做一个二选一的话，我选择我自己留下。我将成为最后的君王，应该说我将恢复成最后的君王，我会留下来，你想要怎么对我都可以，但请放过欣姐姐可以吗。” “雨点儿！不要！” 张欣欣拍着那光之壁垒哭得梨花带雨，我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失态。 “能见到欣姐姐为我这么哭，我作为郑心雨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好可惜，和张欣欣的亲密交流都是她玩我，每次我都馋她馋得快要发疯了都没能得到她。 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张欣欣的环身盾是绑定处女身的，如果我真的要了她的身子，现在哪里还能跟秋意遥谈判，恐怕已经是被秋意遥拿封天锁一捆一起欺负了。 “想要成为君王的话，现在还为时过早了。” 狂暴的火从脚下冒出，沙地在炙热的环境下快速融化，火焰之中黑发的女王傲然而立。 张欣欣打碎了光之壁垒一把将我抱住，她终于恢复了法力，开始为我疗伤，留下火之君王和月光君王对峙。 寒露对我们笑笑，黑发铺天盖地生出，秋意遥用血线轻易就斩断了那些黑发，但黑发的目的并不是袭击她，而是遮断月光解除秋意遥的君王化，此刻的秋意遥显然是无法理解为什么黑发朝着天空而去，她只有侵略的厉鬼本能，直到黑发将天空遮蔽，月光无法照下，秋意遥才自半空中摔落下来。 寒露接住秋意遥落到我们面前，秋意遥脸色苍白美目紧闭，她的气息很微弱，但到底还是没有死，我犹豫了一下就把自己的气分给她一部分。 “雨点儿还真是善良。” “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妈妈……就这么死掉了，永远被困在遗忘者之地是不是过于悲惨了。” 寒露犹豫了一下问：“那，小雨不会是想要把她带回去吧？你可要想清楚了，月光之下的秋意遥可是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的大变态啊！” 张欣欣擦着泪小声说：“你不也是会对自己姐姐和妹妹下手的大变态吗？” “我……小雨在后世可不是我的血亲妹妹，那还是会对自己血亲妹妹下手的欣欣比较变态吧？” 第399章 信使的由来 唐王朝最终并没有被挽救下来，正如张欣欣所说，大唐的土地只能承载五千万人口，即便想要引进高产作物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有实力改变一切的秋意遥正在沉睡疗伤，其他人不管是寒露还是张欣欣都无力改变整个大局。 在古代，土地达到承载的极限是改超换代最直接和根源的动力。粮食是有限的，土地里生长的作物是有限的，华夏帝国早已经扩张到了农业的极限，继续扩张也无力养活更多的人，那就只有战争。在注定要饿死人的局面之下，马克思马尔萨斯马克沁总要选一个，自然灾害带来的全国范围饥荒是不能通过改革分配方式来解决的，面对空荡荡的仓库，不管谁来分配怎么分配都无济于事。 十年的战争让大唐损失了超过一千万人口。因为大唐是当世最强的军事帝国，大唐的动乱就是全世界，至少是全亚洲的动乱。漫长的战争后叛军领袖郑家最终击败唐军占领长安城，大唐皇帝失踪，随即郑家主帅宣布灭亡大唐，在大唐的旧都建立新的帝国，国号顺。 “所以为什么要叫顺。这应该是很久之后才会出现的王朝。” 我非常不理解寒露的行为，她想了一下很认真的回答因为顺朝是农民军起义建立起来的唯一靠谱王朝。在中国历史上农民军多次建立政权，但大多数都像陈胜吴广那样很快就被摧毁了，只有李自成的大顺政权成功灭了明朝，尽管很快就在一片石会战中溃败而不得不南逃，至少王朝也是建立起来了。现在顺朝的处境和历史上那个顺朝很像，都是打垮了中央王朝但中央王朝还没有彻底咽气，它仍然保有相当强大的军事力量和只要想继续抵抗就可以站住脚的半壁江山。 眼下大顺只有河南山西陕西三省，其他的地方还在观望，我们能在这里属于是趁着秋意遥沉睡捡漏，不然秋意遥拎起开天剑一人成军，大唐王朝千秋万代。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大唐王朝灭了我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秋意遥在的时候我是宗教贵族次女，我姐姐是预备皇后，我自己是预备贵妃，现在大唐王朝丢了长安，我还是宗教贵族次女，我姐姐还是预备皇后，我还是预备贵妃。所以这有发生什么变化吗？非要说有变化，大概就是我愿意和寒露做，但如果有的选不愿意和秋意遥做吧。 十年过去了，我们并没有衰老。 寒露和张欣欣两个红衣君王当然是不会老的，她们的时间停止在成为鬼的那一刻，作为活人的我……好吧已经不是单纯的活人了，为了对抗那些可恶的怪物我早就觉醒了红衣君王的部分力量，属于半鬼了，我的时间流逝相当缓慢，十年的光景对我来说不一定有半个月。 “三天后就是和游牧联军的决战了。阿欣，小雨，在家等着我回来。” 寒露又穿上她的盔甲，我看了她几秒钟，把护身符给她挂上：“在这场游戏中红衣君王的力量是不可以随便使用的，所以我用我的道术做了这个东西，你把它带上，它会保护你的。露姐姐，在外面要注意安全，不要吃不干净的东西，不要喝生水，不要让叛军们发现你是女人。” 寒露哭笑不得问：“对着我的这张脸，能把我当男人也不容易吧？” “……总之你一定要小心。游牧联军的骑兵数量很多，唐军可能和游牧结成同盟要联虏平寇，现在你就是寇。嗯，作为顺朝贵妃的我也是寇了，你可一定要打赢啊，你要是输了我和欣姐姐可就要陪着你一起上菜市口了，好不容易结束神之战争，我可不想再动用神权把被隔离的神明拉回来再开一盘神战。” “那我走了，你们在家里也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张欣欣面色沉静道：“小露。我是你姐姐，不是你女儿。” 寒露走后我就在皇宫焦急等待战报，张欣欣倒是气定神闲，除了逗我玩就是煮茶，她还真的融入到了皇后的角色了。嗯，说起来这角色分配还真是搞笑呢，张欣欣和寒露都想要称帝，我在中间疯狂协调，最后还是抽签决定让寒露称帝，张欣欣做皇后。 张欣欣对于她做皇后并不是很认可，因为那样的话我就只能做妃子，还好我不在意那种小事，眼看张欣欣要掀桌子，我赶紧扑到她怀里说欣姐姐我可以做小的不要紧的相信我，你想想看露姐姐才打下来三个省，要统一全国起码还要十年，这十年里都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你这么想想我做妃子也不是不行，等到十年后全国平定了我也老了，我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 寒露和张欣欣都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但对于十年后我就老了这种事不认可，就一起给我下了时光之咒让我的时间流逝大大减慢。 话说，十年才打下来三个省，寒露的进度不怎么样啊。让张欣欣来的话，十年恐怕都已经平定天下了。 叛军和官军打了十年，却是在一个月前刚进入长安，这十年里叛军的进度很慢，打下来一处就经营一处，地盘摊得慢，占领区却是被好好的消化掉了，这些地方都认可大顺政权，认可大顺女帝郑寒露。至于女帝娶了女妃这种事，也只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皇帝的宫闱秘事远不如杀地主分田地重要。只要跟着大顺朝，他们至少可以保证不会饿死。 我并不怎么担心寒露，她即便是打不过游牧，跑回来也是没有问题的，最坏的情况下我们就一路败退到南方，让寒露去帝号只称王，投靠唐军拉倒。当然寒露的军事水平在十年中得到了比较大的提高，也许这是她唯一认真学习军事的时期，神之战争时她都是用巨大魔龙的本体一路碾过去的。 顺军和游牧联军在大同展开长达一个月的主力会战，顺军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并非是压倒性的胜利，双方的主力都受到极大的损伤，游牧联军在巨大的军事压力下不得不真正意义上抱团成为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他们向西方败退，一路吞并了很多以前属于唐王朝附庸的小号游牧政权，而新生的大顺也无力越过玉门追击，因为顺军现在不得不快速征兵去应对似乎已经缓过来气的残唐。 寒露还没有回来，我在未央宫守着秋意遥。 她这一觉睡了十年，大唐皇帝沉睡导致唐军没有统一的领袖，诸位节度使各自扶植亲王和皇子，十位节度彼此之间也是征战不休，但最近有传言本该是最弱的福建那边的节度使找到了一个小女孩来当唐王朝的新皇帝，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对女皇没有任何意见，女皇就算了还是个怎么看都是小孩子的女孩……等等，怎么看都是小孩子？我为什么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欣姐姐！” 我跑进张欣欣的寝宫，她正在拿着毛笔作画，见我来了便放下笔。 “雨点儿来得正好。有一封信必须交给雨点儿才行。” 她自桌上将一封书信给我，我接过拆开，果然是我最不希望的事发生了。 世界开始变冷，土地的承载能力下降，要保证文明不倒退就必须消除部分人口，而战争是最简单的方式。天道已经作出选择，要通过战火来削减人口基数，而天道的执行者便是冥帝，神之战争的最后一页将是古代的世界大战。真是让人难过的未来。 “可以用我们的道术改变天候吗。” “不可以了。这封信交到你手上之后，我们所有人，包括秋意遥在内，全都进入了最后的一场游戏。这场游戏中所有的神明力量，不，连君王的力量都被封印，此世单体最强不会超过道将水平，不再会有一人倾城的武力。决定人类命运的最后战役，要靠人类自己来打了。” 我思索了数秒问：“如果突破了那个最高道将的限制，是不是所有神明的限制都会一并解除，神之战争再次爆发？欣姐姐，你不敢和我对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其实我并不怎么害怕，这仗打到现在，已经是神明们为了肃清人类的借口了，我会尽力保全人族的。能救几个算几个。” 张欣欣摸着我的头，我微微叹息。 “欣姐姐，接下来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战争使得大量人口削减，但他们并非正常死亡而是横死，怨气会在地表之上存留，很快就会有无数只怨魔从尸海之中站起来，我绝不能坐视不理。我们需要净化那些怨气，帮助枉死的人重入轮回，这也是天道的要求吧？欣姐姐，我一直都想问，天道，是什么？那东西高于单体神明但并非不可逆转，是不是你们的集体公约之类的？” 张欣欣点头，我便拿起毛笔，拉过一张大宣纸：“那我明白了。所谓的幽冥信使，也是在巨大战争中，或者是在巨大灾难中临时产生的职业，其目标是引导枉死的灵魂进入轮回，避免大量产生怨魔，最终毁灭世界。到目前为止，华夏大地上还没有信使，但这个特殊的职业是可以出现的。欣姐姐，我要选择第一位信使，来做这荒蛮大地上的灵魂净化者，请向天道转述这一要求。顺便，特别加上我的要求，我要亲自考核第一位信使。” 第400章 女帝的委托 我想我是一个很无聊的人吧。当下的大唐到处都是战火，每天出门都会看到很多死人，野狗啃着路边的尸体，遍地都是死者，瘟疫也在大地上散布，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之下，枉死的人会产生大量的怨气，怨气成为妖魔鬼怪的养料。 这是一个妖魔盛行的时代。人类的军队可以凭借着数量上的优势消灭妖魔，但总有些强大的妖魔是难以消灭的，当军队路过时那些强大妖魔或者躲起来或者伪装成人类，我就在人群中捕捉他们的阴气，询问他们的心愿。 几乎所有的妖魔都是人类变成的，濒死的人类或者已死人类的怨念。消除了他们的怨念，就可以将妖魔净化掉。那时候我还不晓得有名为怨魔的可怕东西存在，只是想着我可以捕捉到阴气，可以倾听到妖魔的哀鸣，我希望可以尽自己所能去为妖魔做些什么——我不害怕他们，因为我知道妖魔曾经都是人类。 我见过顺军焚烧妖魔残骸的火坑，在火焰之中诡异狰狞的妖魔最终变回了人类的样子，然后变成一捧灰。他们都是人类，是人类的另一面，在绝望之中成为妖魔，我做不到消除绝望本身，但我想我可以帮助他们完成最后的心愿。 我是一个信使。 跟一般的信使不一样，我的工作是将来自妖魔的书信传递出去，目标包括而不限于人类，妖物，鬼魂，甚至是有简单的带一盒骨灰穿过荒野沙漠来到绿洲，将这盒骨灰埋葬在我所见到的第一棵还活着的树下。我讲这些委托全部执行，长期为幽灵妖魔传递物件让我身上沾染了阴气，实际上我成为了半鬼，体温变得比常人更低，阳光会让我感到不舒服，好处就是身体得到了强化，衰老也大大延缓，据说我死了还能从尸体上立即站起来一个红衣的厉鬼。 红衣厉鬼这件事完全是道听途说，到目前我也没见过全红的厉鬼，那是要积攒相当可怕的怨气才能形成的怪物。 最新的委托是一封来自建康的书信。书信是大唐女皇发来的，女皇陛下亲自召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封信交给了我，要求我把这书信转交给长安大顺的红衣厉鬼。我还问了一句总感觉长安不只有一个红衣厉鬼，交给哪一个，她就说给你遇见的第一个感觉是要收这封信的女人就好了。 大唐的女帝是一个阴物。我以为她是控制了朝廷，但经过短暂观察我发现并没有。她不是迷惑了大臣们，是整个朝廷都没有活人了。大唐王廷每个人身上都带有几乎要肉眼可见的阴气，而阴气的源头就是女帝陛下。她可能是杀了所有人然后控制尸体，当然也有一个更加让我恐惧的可能，那就是大唐王廷一开始就不存在，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个女人……女鬼制造的假象。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成为大唐的皇帝。据说大唐曾经有一位战无不胜的皇帝，后来那位皇帝在镇压大唐天师陵中跑出来的巨大怪物时重伤沉睡，从那以后大唐经历了没有皇帝的一段时光，藩王们都认为自己有资格继位发动战争彼此厮杀，直到这位看起来不超过十岁的新任女皇出现，她恐怖的新唐军横扫了藩王们的割据势力，硬是依靠着强大的军队又把风雨飘摇的残唐稳定下来。 女帝稳定住大唐的时候，北边的大顺正在和胡人决战。世人都以为唐军会趁机偷袭大顺，女皇没有那么做，而是等待大顺击败胡人联军，又给了大顺两年的休养时间才发兵北上，唐军和顺军在中原展开了两场主力决战，双方各有得失，而此时大顺已经扩展到了西域，继续追击西逃的胡人。 大顺朝西扩展板图，大唐也没有闲着，女皇陛下在向南进军，唐军穿过充满瘴气毒虫的密林，将帝国的统治扩大到南边，一路向南走，直到唐军的脚步被海洋挡住，再也没有陆地可以征服。 我们英武非凡的女帝陛下，会写给大顺长安的红衣厉鬼一封什么样的书信呢？ 作为信使我自然是不会打开陛下的书信看看里面说了什么。 一路上没有被乱军和土匪妨碍，信使在这世道还是挺受人尊重的，毕竟谁也不想找了信使晦气然后被厉鬼缠上。 女帝陛下说送这封信不慌，我就一路上帮助了不少鬼物妖魔，走了三个月才从建康走到长安。守城的小将军是个懂点道术的人，知道我是信使，慌忙就把我迎入城内，我就告诉他我接到委托要把一封来自厉鬼的书信送给长安城里的红衣厉鬼。我说出红衣厉鬼吓得小将军脸都白了，他惊恐强调长安绝没有红衣厉鬼那种恐怖的东西，红衣厉鬼只是古老的传说，现实里面没有鬼可以变成全红。 因为信使在人类各方势力之间保持绝对中立，长安的守军没有为难我，放我进城歇息。 在长安城里，我也找不到那个所谓的红衣厉鬼在哪里。长安没有什么怨气，大顺的皇后娘娘一直在注意体恤民情，尽管整个世界都很坏，长安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我走在街上还有猴戏可看。 比起满朝文武都是鬼的建康，长安城要正常好多。 我在一家客栈歇脚。女帝陛下给了我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金元宝，将它们保存在一个阴气沉重的锦囊里，这个锦囊几乎没有重量，我就把它挂在腰间随身携带了。客栈的茶水味道还不错，饭菜也好吃，唯一的问题是当我掏出最小的金元宝要付账的时候，店家说这元宝足够买他好几个店了让我给铜钱，实在想要赏他就给银子。这么大金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收，我只好让他先等等，自己去钱庄把金元宝换成银元宝。 换了钱又来到客栈，付钱之后我又在街上闲逛，看起来我是没有目标乱走实际上我是在寻找强大的阴气。走了个把时辰后我真的捕捉到了一股温柔的阴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阴气源头有什么很吸引我的东西在等着我过去。 那一定就是女帝陛下写给她书信的红衣厉鬼了。 我说自己不害怕鬼，其实我还是有点怕的。红衣厉鬼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我不晓得有什么东西可以对付红衣厉鬼，如果我把书信交给了她，她反手就宰了我吃肉，我也是毫无办法的。 犹豫片刻后我还是朝着阴气的源头出发了。我怕死，但我更想知道那阴气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第401章 她叫我小冤家 我终于见到了阴气的源头。 传说中的红衣厉鬼——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就像是蛊毒一样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将蝎子毒蛇蟾蜍蜈蚣等毒物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搏杀，最后活下来的就是最毒的东西，蛊。红衣厉鬼和炼蛊相似，也是让一群厉鬼互相搏杀，获得胜利的厉鬼会不断吞噬其他的厉鬼，吞噬得越多厉鬼身上的红色就会越多，最后整个厉鬼的衣服就会变成没有杂色的鲜红，成为被神话故事称为鬼灵的东西。传说中鬼灵已经可以作为城隍老爷来守护一方免遭侵害，但是谁也没见过鬼灵。 红衣厉鬼是个女子，我对此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不仅不惊讶，还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我走上前去看着那窈窕的红影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那红影转身面对我，她对我温柔的笑着，眉眼之间带有一丝丝调皮的意味，更多的还是媚。是的，媚，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姑娘会有那种让人心潮翻涌的媚意。 我往后退了一步，这个红衣厉鬼有些邪门了。我知道她既然是鬼邪门才是对的，可我还是害怕，不是害怕她杀害我，而是害怕我自己克制不住双手去碰触她。第一眼看到红衣厉鬼我就有想要抱她想要亲吻她的冲动，这是绝对不可以出现的非常可怕的想法。 “想不到有一天你会害怕我。” 红衣厉鬼自凉亭上起身，她身上的阴气给我一种舒服的感觉，也许她不是一个坏鬼。那些不重要了，我作为一个信使本应该是来……我是来干什么的来着？我是谁？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我眼前这个红衣仙子是谁？ “我没有想过这残唐，你居然会存在，会成为信使。这是个很不好办的事情。” 我说不出话来，只凝望着红衣仙子的眼睛，对望了许久她幽幽叹了口气，伸出白净温柔的素手摸我的头，我抓住她的手腕，她的肌肤是温暖的，不像是之前接触过的幽冥之物，简直像是一个和我一样的活人。被我抓住手腕的红衣仙子也不气恼，只是含笑盈盈，任由我抓住她的手腕，我本想快快的做完我该做的事，离开这红衣所在之处，可红衣仙子滑腻软嫩的肌肤像是粘在我的手上一样，让我舍不得放开。 为什么会这样。这个红衣厉鬼对我使用了什么鬼术吗。这是鬼遮眼吗？我已经被拉到红衣厉鬼才能使用的很恐怖的幻境之中了吗？还是说我其实是在和红衣厉鬼一个照面中就已经被杀害了，眼前这一切都是我的回忆和幻想？ 可是，手中肌肤的温软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还不放手吗，小冤家。” 红衣仙子朝我的脸上轻轻吹气，那温柔的撒娇一样的嗓音让我身子有点软了，而伴随她的话语更是有阵阵香风吹来，我突然就一用力把她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她，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那股甜美的梨花香味。 “好想你。” 是的，我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的名字，对她一无所知，可是我想见她。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有想要见到想要拥抱的人，那影子一直在记忆里飘动，从没有让我得以窥见脸面是什么样子，只有今天真的见到了才知道，就应该是这样。 “姐姐。” 我轻声唤道。 “傻孩子。你不该来的。” 似曾相似的对话，好像是在很久远的未来她会和某个人或者是某个鬼如此交谈。我紧抱着她，悄悄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用鼻子蹭着她雪玉般的白腻肌肤，呼吸着她身上的香甜味道，越来越感觉身上有一股奇怪的燥热。 “我是媚鬼。我会不自觉地引诱其他的鬼物对我动情，诱导他们靠近我，喜欢我，占有我——这种能力对于活人同样有效。小冤家，不要再这么抱我了，不然你会控制不住的。” 我已经不能分辨红衣仙子在说什么了，抱着她的手在她温软的玉体上四处游走，想要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好难受。 “傻孩子。” 红衣仙子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她的嘴唇好软。 冰凉的阴气让我冷静下来，随即我放开了她迅速后退，这时候我终于记起自己的身份。我是一个幽冥信使，我存在的使命就是消解鬼物妖魔的执念和怨恨，让阴物可以安心去轮回往生，让妖魔可以放下执念消散于天地之间。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我盯着红衣仙子身上那贴身的衣裙，即便是宽大的红衣也掩盖不住她诱人的身段，红衣之下显然是没有肚兜的，大片雪白的肌肤让我口干舌燥，不得不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才压住想要欺负一个一下子就可以打死我的红衣厉鬼这种想法。 “小冤家，你从建康来，那小皇帝可曾让你带来了什么。” 我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忙拿出那封书信。 “这是大唐皇上写给您的书信，仙女姐姐，请您接收这封书信。” 红衣仙子笑了笑，我咽了一下口水，在心里浮动一个词：艳光四射。 “读吧小冤家，你也看看大唐的皇帝陛下给我写了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就打开信封拿出那封用血写成的幽冥之信。 “爱后郑心雨亲启……” 红衣仙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她笑得好好听，也好好看。 “我只听过爱妃，从不曾听过有人叫爱后的。不过是她的话，小孩子造出新词一点都不让我惊讶呢。小冤家，你且继续往下读吧。” 我犹豫了几个呼吸的间隔，继续读信：“朕后悔了，那时候不该放你走。朕想要爱后，想要爱后完全成为朕的女人，想要爱后成为朕的东西，给朕生儿育女。朕这些日子刻苦钻研了阴阴双修之法，只要稍加努力，爱后一定可以怀上朕的孩子的。” 这…… 我停下来为难的看着红衣仙子，她笑得花枝乱颤，等她笑完了就从我手里拿走信，总算是不再让我念了。 而后她让我稍等片刻，说她要写封信给大唐的皇帝陛下，我便等了她少许时间，继而拿上红衣仙子给我的信准备出发。 “仙女姐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想我一定问了个很傻的问题，红衣仙子愣了一下，继而轻启樱唇： “郑心雨。” 我快速离开，走到了看不见凉亭也感受不到阴气的距离都还在心潮涌动。 我也不想心动，可是…… 她叫我小冤家哎…… 第402章 女鬼姐姐，来信请 大唐的皇帝陛下拿着郑心雨给她的书信看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要撕了信下令刚招募的活人士兵把我拉出去剁了的时候，她终于笑了。见她笑了我知道危机解除，随后大唐皇帝就给我一封书信，她甚至都没有准备，一看书信就是准备好的，她早就知道名为郑心雨的红衣厉鬼不会给她想要的答复。 我就把这封来自建康皇帝的书信送到长安。这一次大顺的皇帝在王廷，她读了信之后很生气，回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残唐建康。这封书信大概讲的是让残唐皇帝好好地休养生息体恤民情，不要总是惦记别人的妃子，小皇帝又是当廷看信，看完了告诉我这次的书信是给我的最后一封了，如果对方拒绝了，我不必来见她。若是顺帝或者她的皇后带回了她想要的消息，我便在进入建康的七天之内到皇宫见她，若是我进入建康却一直没有来皇宫，她便知道谈判失败，唯有战争可以解决问题。 这一次顺帝不在，长安的张皇后读了信之后劝说郑贵妃不要去建康，说实话我也不想让她去。我看不出郑贵妃对唐帝有依恋，只看出她和张皇后感情很好，张皇后像是她的姐姐一样亲吻她的脸，把她抱住给她梳头。郑贵妃在张皇后怀里，既像是妹妹又像是女儿，哪怕是为了和张皇后的情谊，她都不会离开的。 谈判失败的话郑贵妃无需让我带回任何信物，但她希望我可以暂时留下来陪她。 “君宜。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来。” 我迟疑了好一会儿，说实话我确实是很想留下来，但我作为信使的使命就是要不断地活跃在幽冥鬼物之间，传递他们的意志，净化他们的怨念。见我迟疑，郑贵妃幽幽叹息，她双手交叠继而拉开，一把纤细的长剑在白光中出现。 “此剑名为清影，它是我魂魄的一部分。我不能把完整的清影剑给你，但我可以将清影剑的一部分力量借给你使用，如果遇上了危险，你可以将这力量附加到剑刃之上，将你的武器暂时性的变成清影剑。建康那边见到了这东西会把你当做尊贵的客人，一般的歹人和妖魔都挡不住清影剑。若是你遇上了打不过的歹徒，只需要轻声念女鬼姐姐救我，我便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很感谢她的礼物，同时并不认为她会有长途奔袭救我的能力。郑贵妃看出我的心思，她摸了摸我的脑袋浅笑道：“不要小看星神哦。凡星光所在我便会在，只要这地方曾被星光照到，我就可以在那里现身。只要不让我跟建康之主打，别的我还真是不怕。” “贵妃娘娘，我……” “都说了不要叫我娘娘。君宜，你是我重要的妹妹，那时候没能带上你一起，我很愧疚，所以现在我希望你可以留下——就算我这么说，也是做不到留住你的吧。我给不了君宜想要的专注的爱，却又想要自私的让君宜看着我，只看着我。” 我看着她好久，轻叹道：“我确实……在看着你，并且一直都是，只看着你。心雨姐姐，你还真是……” “卑劣是吧。” 她轻轻笑着，漆黑的长发在背后优雅的散开，有几缕黑发落在白润的脖颈处，丝丝缕缕的质感，美得惊心动魄。 “君宜。” 她突然抱住了我，温润的唇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着差点儿勾走了我的魂魄的话语。 “想要我吗？如果留下来，可以得到我哦。虽然不能给你一心一意的爱，但，可以让君宜做我的面首，可以让露姐姐和欣姐姐接纳君宜的存在哦。” 我的天。 这就是媚鬼的威力吗？ 我的身体一下子就如同起火，一股可怕的热从心底窜出来，同时双臂不由自主搂住她的细腰，感觉掌下的肌肤细腻温柔，郑心雨身上带着让我迷失的梨花香甜，她被我抱着却又稍稍向前，我被脚边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而她刚刚好的压在了我身上。 想要她。 我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 我从没有忘记那些事。 在久远的过去——或者久远的未来发生的一切，我都没有忘记。 我还记得边缘王者找到我时对我说的话。 她们是曾经输给秋意遥，被黑暗皇帝击退的入侵者，但现在边缘王者并没有恶意。不愿再战的边缘王者在应许之地开了挣不到钱的马戏团，每天表演，我也经常去看，终于有一天小丑告诉我，可以解决我一直苦恼的问题。 如果信使是可以接任可以顶替的，上一代的信使和本该成为信使的人就不必做到最后，就可以放下她的执念去往生，或者成为不受拘束的红衣。因此我选择了这个时代成为信使，这样残唐的张蔚蔚就不会成为信使，她不会作为信使往生，而是一开始就以人类的姿态存在着，未来也许会变成红衣厉鬼，却不是那种必须要入轮回的厉鬼。 被选择的信使在成为信使之前就已经成为红衣的话，会被默认为已经完成了自己作为信使的使命，在死后成为红衣。这是一个制度上的bug，但不论是冥帝还是皇帝，或者是红衣君王们，都对张蔚蔚，或者说——郑心雨，卡这个bug并不在意。 我成为信使的话，郑心雨就不会。这样她就可以作为自由的红衣，和寒露，和张欣欣一起，而不是某一天必须净化掉寒露和张欣欣。 如果我知道了郑心雨的执念，我会选择净化她吗？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定然是不愿郑心雨消失的，但鬼一旦想起了自己停留在世间的理由，想起了自己的执念根源，必定会不惜一切甘愿魂飞魄散去结束那执念。因此，我即便是哪天知晓了郑心雨的执念，也会隐瞒不告诉她。 心雨姐姐。我想要你，很想很想。可是，已经不可能了。 我没有忘记。郑心雨知道我没有忘记。我知道郑心雨知道我没有忘记。 可我们谁都不说出来，保持着虚假的和平。 过去的我没有资格陪伴星神，现在成为边缘王者的我，作为敌对神明的我……似乎，更加没有资格了呢…… 我在自己失控扯开郑心雨的衣服之前，温柔的推开她，拿出一封信来。 “这里有一封秘密的书信，写信的人说要在接到信的两天后，独自阅读它。” 郑心雨表情微微凝滞，她含泪看着我，过了片刻才道：“好。” “我尽我信使的责任。” 我双手将那书信递给郑心雨：“女鬼姐姐，来信请签收。” 她双手颤抖着接过信，木然良久才轻柔道：“再见。” 我也笑，笑着笑着眼眶就酸了。 “不要再见。心雨姐姐。不会再见面了。” “那……别了。” 郑心雨送我到皇宫门口。 我慢慢离开皇宫。 别了。 我的郑心雨，我的女鬼姐姐，我的星神。 我的……所爱。 番外一 我想嫁给姐姐（寒露X心雨） 如果要选择一个地方约会，该是哪里呢？ 郑心雨翻了好久的手机也没能确定下来要选择的约会地点，她想要的是一个可以让寒露感觉到甜蜜温馨的浪漫场所，但不管怎么找，在地图上都没有那样的场地吧。电影院也好游乐场也好都是去过的，餐厅是作为约会临近收尾的部分不能一开始就去的，那么有什么地方没有去过又可以享受二人世界的甜蜜呢？ “小雨，想什么呢。” “啊？没想什么，我就是思考一会儿人生。” 郑寒露看她坐在窗前翻着手机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孩子天天不好好学习就折腾怎么谈恋爱，不过，这也正是对她重视的表现不是吗？她一边温柔责备郑心雨一边也在心底祈祷着就让她这么沉迷恋爱不要产生什么上进心，这样就可以把她永远束缚在自己身边。 “小雨，这星期要回家吗。三叔说想我们了。” 郑心雨没好气道：“回个什么家，就一个房子那叫家吗？他是想我们还是想爸爸的遗产？不去，姐姐也不要去，我见到他们就恶心。幸亏爸妈提前做了财产公证大笔资金由律师保管，不然我们现在日子可过不好。” 郑寒露不打算和她争辩叔叔们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想见她们，那个家庭的情况她作为早早跟随父亲出入公司的长女心知肚明，但负面情绪是不能传播给妹妹的。这么想着郑寒露从背后环抱住妹妹的细腰把她搂进怀里，像是揉只猫儿一样揉着她的头发，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挠着她温润的下颔。 郑心雨在姐姐掌间挣扎着，活脱脱一只被按着亲的小奶猫挣扎的样子。 “小雨乖，不想那些坏蛋了，不如我们去水上乐园玩？” 郑心雨点头：“好。明天刚好没课，我们就找个地方去放松一下身心吧。要订票还是到了之后现场买票呢？” “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小雨只管跟着我就好了。” 据说在结伴旅游时总会有一个人查阅资料，规划路线，定点沿途酒店，准备随身的衣物和必要的食物，携带应急药品，订购往返票证。而另一个人，往往就负责享受这一切只需要跟着走就好了。 这个准备好一起的角色一般来说是由父母承担，在失去父母的郑寒露郑心雨二人之间扮演父母角色的毫无疑问是作为姐姐的郑寒露。她比郑心雨大了两岁，性格更是缜密细致不像是郑心雨那样懵懵懂懂。 “那姐姐，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呢。” 郑心雨打开柜子看着满满一柜子的水手服短裙，她买了各种各样的制服裙，平日里的打扮也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可爱二次元少女。和日漫女主不同的是，郑心雨并不是那么单纯的女孩，看她甜甜笑颜之下那若有若无的媚就能知晓。 与走清纯柔弱路线的郑心雨不同，作为姐姐的郑寒露毫不掩饰自己女性的魅力，她习惯于穿绯红色紧身制服，甜媚又傲慢的绝美容颜配上被紧身制服包裹着的惹火胴体，再加上勾人心弦的黑色丝袜和高跟鞋，像极了祸害人间的万年狐狸精。可惜的是学校不让带披风，不然她一定把女王披风也给挂上，让自己以女帝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件就很好看。” 郑寒露自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的制服裙在妹妹身上比划着：“能让小雨柔弱单纯的气质得到更大的增幅呢。” “姐姐的意思是穿上之后绿茶的清香更加浓郁了吗？” 郑心雨微笑着接过衣服，在身上比了一下就把它挂在墙上：“既然是姐姐为我挑选的，那明天就穿这件了。让我来找一下明天穿哪双长袜，还有哪双鞋。姐姐那种恨天高我驾驭不来，五公分小高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哎，姐姐，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很困扰呢，你是不是在想……” 郑寒露向后退出坐在床上，浅笑看着又冒出奇怪想法的妹妹：“姐姐什么都没有想哦~小雨，我们明天要在外面很长时间，所以今天就早早上床休息吧，难得的假日我们还是先确保自己的身体健康比较好~来小雨给姐姐亲亲抱抱举高高~~” “说得好像姐姐能举得起我一样。我来啦姐姐抱~” 郑心雨扑过去把郑寒露压倒在床上，姐妹俩在床上滚成一团。 闹了一阵子后洗澡睡觉，今天姐妹两人没有在睡前读书学习而是早早就躺下。郑心雨这种在学校都不学习的孩子也不差这一会儿，郑寒露在学校几乎透支精力学习的好学生更不缺这一会儿。两姐妹静静躺着，像是所有关系亲密的姐妹一样。 平静的伪装持续了十分钟便崩溃，心雨钻进寒露怀中把脸埋进她温香的山壑，寒露则轻轻环抱住她的柳腰抚摸她的后背和头顶，让这个可爱的孩子可以在自己温暖的怀抱中安稳睡去。过早失去父母的孩子中年长的那位往往会自觉自发成为保护者，而对于寒露来说怀中的心雨除了是自己的妹妹之外，还是自己的妻子。 五岁的心雨七岁的寒露相遇那年许下的愿望其他人都忘记了，她们本身却不会。 那天在公园长凳上坐着难得乖巧的寒露第一次见到那个被父母牵着小手领回家的孩子。她穿着一身纯白的小裙子，目光闪动轻盈而无一丝暖意，看着眼前的世界仿佛在看着一片无尽的荒原雪川，只有在和她对视的那一刹那间，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才有了鲜活的色彩。 这是你的妹妹，郑心雨。是爸妈为了躲避计划生育在外面偷偷生的孩子。 我们的家庭需要躲避计划生育吗？别说是一个孩子就算是二十个孩子都生得起，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孩子是你们从外面偷回来的，你们一直都说我太能惹是生非想要一个乖孩子。这一定是你们捡来的孩子，不可能不是捡来的。 寒露一边在内心咆哮一边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吸引，她真的好乖呀好可爱，好想抱着她像是抱一个大娃娃一样，永远不再松开。 “姐姐，抱~~” 五岁的心雨对七岁的寒露张开手臂，当两人紧密拥抱在一起时，寒露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 “姐姐好漂亮。” “小雨，长大了做漂亮姐姐的新娘好不好？” “好。” 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父母在边上笑得直不起腰，拥抱着的姐妹却知道那不是玩笑而是真实的的誓言。一个正常的五岁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空洞而冷寂的目光，一个正常的七岁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一脚踢断金属路灯杆的强大武力，她们只是扮演着符合自己年龄的角色，等待着那个注定相遇的人。 尽管双方都没有说出来，在拥抱的那一瞬间，她们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唯有，一往无前。 “姐姐。” “我在。心雨，怎么了。” “姐姐交了男朋友吗。” 心雨这句话让寒露怔住了。她为什么会交男朋友？眼下正是最紧张的时候，模拟考试一遍又一遍摧残着本就疲惫不堪的身心，好不容易从试卷海里获得短暂的休息时间她不躺下赶紧补觉，教什么男朋友呢？心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是害怕她这个姐姐谈恋爱了抛弃她吗？真是可爱，她可是一直在对妹妹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不会舍弃的对象，即便这样子都让她心生不安吗？ “小雨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姐姐不会交男朋友的，姐姐爱的只有小雨。” “可是我们之间一直是姐姐在照顾我，这样不对等的关系……” “不是，熊孩子整天想什么呢？你是我妹妹，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 “只是妹妹吗？” 寒露忽而轻笑，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心雨唇上，心雨也乖巧轻启樱唇放她的丁香深入，将这个亲吻变成姐妹间绝不该有的亲密纠缠。在品尝对方甜蜜的津液之后，心雨又把脑袋轻轻枕在寒露胸前。 “我想……嫁给姐姐。” “姐姐也想娶小雨做老婆。但是这会儿还不行，我们还需要先读大学，然后姐姐先移民搞一个可以结婚的国家的绿卡，然后再娶小雨。” 寒露的话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实的计划。 心雨幽幽道：“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我可以不要名分。” “傻孩子。你可以不要，我不能不给。”寒露怜惜地轻吻她的眼睛让她不得不闭眼：“睡觉，明天会跑很远，在水上公园玩的话也会很消耗体力，我们需要充足的睡眠。” 心雨点头便睡下，寒露抱着她看着她在自己怀中毫无防备的娇甜小脸不由轻笑。这孩子对她真的是无条件支持和信任，为了和她在一起甚至还表达了可以不要名分的立场——哪怕她不要，她也必须得给啊。就是作为法律上的姐妹如果要结婚实在是太麻烦了，能不能找到一个比较好的方法呢？ 番外二 失明 水上公园是个很好的娱乐地，忙碌了一个月乃至一个学期的女孩子在这里可以稍微放松身心，不需要考虑太多，只享受这一刻短暂的安宁和快乐。 郑寒露拎着一个书包，里面装着两人的简单随身物品，她的另一只手牵着郑心雨，如果不是两人看起来年龄差距不大，这种包含了明显照顾保护倾向的亲密关系一准会被当做是母女。对于郑寒露来说，妹妹就是她的孩子，从这个角度出发，就算是母女也不是不可接受，甚至得到了正当的让她永远不离开自己的理由。 郑心雨雀跃地对姐姐分享自己的想法，郑寒露微笑听她说，来到水上乐园的两百米范围内正要进入时，郑寒露的视线被一个人吸引住。她看了一眼拉着自己手的妹妹，发现妹妹也同样看向那个人，目光专注。 “果然小雨也喜欢那样的女生吗。” “不要用也，不要用那样的。姐姐不是一样吗，我了解姐姐，我也了解我自己，有些时候有些人看到了就会陷入其中。” “小雨要去追求她试试看嘛？对方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不会拒绝小雨的靠近吧。” 郑心雨在姐姐侧脸上亲了一下，这个亲吻轻飘飘的，像是一朵最轻的棉絮一触即逝。 “如果对方很美丽我就要去追求，那我成什么了。我欣赏她的美丽，我想要靠近她，这是属于人的本能，我知道但我想要战胜这种本能。人类在千百万年的进化之后终于有了理性这东西，如果要抛弃理性只追求属于生物的本能，那当初为什么要从树上下来呢。所以，姐姐，她对我来说是美丽的危险，我不会靠近危险的。” “嗳？原来我是美丽的危险吗？我是该感谢小宝宝夸我美丽，还是该生气小宝宝说我是危险呢。” “什么时候……” 郑寒露将郑心雨护在身后，目光沉静看向不知何时来到面前的女孩。 很美。 可以说从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哪怕是精妆修图的女明星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她看上去二十岁，面容倾城身段玲珑，周身无一不是美到极致，却又透出一股神圣的气息。她的神圣不是那种凛冽的高高在上的神圣，而是优雅从容让人感觉很舒服只要她做出决定就让人愿意追随的神圣。 “认识一下吧。我是霜月，智慧之神霜月。” 郑心雨吐槽道：“这个神仙一样的姐姐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那神仙一样的姐姐就证明一下自己是神仙吧。” 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本转换成绿灯的交通灯锁在了最后一秒，行人和车辆都在原地不动，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一个路人打翻了她的豆浆，而她的豆浆在脱手后停在半空中，保持着液体洒出一半的趋势，连杯子带液体都停滞在低空。不只是人，那些飞鸟都保持着前一刻的姿态而没从空中坠落。 郑寒露发现自己没有受到影响，这也许是一个巨大的魔术，但当她拉着妹妹来到马路上碰触那些车辆时发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做了什么？” 郑寒露沉声问。 “不要这么惊讶。时间停止而已，对于我们是基础技能，你现在连这个都不能使用了吗。还好，时间停止锁不住你，说明神格还在。” 郑寒露用力摇了摇头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那时间停止的街道也由不得她不相信——所以她今天是见鬼，不，见神了？在她带着妹妹想要去水上乐园玩的时候，一个绝世美女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对她展示了神明的时间停止能力，这是什么跟什么？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梦？太可怕了，怎么样才能清醒过来？ “女神姐姐，我相信你是神了，那么可以让这一切恢复正常吗？我们只是想要出去玩，如果哪里得罪了伟大的神明，请一定要原谅我们。” 郑心雨对女神鞠躬，女神的视线落在她的领口：“乖孩子，鞠躬的时候记得捂住领口，会走光的。” “啊？谢谢女神姐姐。那么女神姐姐，我们……” “哪里都不要去。现在立刻离开这城市，躲到偏远的乡镇去。趁着此刻时间停止，你们的身体不会疲倦，往前跑吧，不要回头。” “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有别的神明在这里交战。金属之神贝里斯正在此处，不趁着这会儿逃跑的话，你们会死的。我不介意把你们的魂魄收作孩子，但我更喜欢活着的你们——无论是郑寒露还是郑心雨。” 郑寒露花了十秒钟就决定相信女神的话，对方已经展示出了压倒性的实力和属于智慧之神的智慧，除了相信她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于是她拉起妹妹，对女神道过谢就迈开脚步一路狂奔，穿着高跟鞋的两人快速奔跑居然没有因此而受伤，不知道跑了多远已经明显超出人体的极限了也没有感觉到累，很快郑心雨发现在自己手腕上那个精巧的女士手表的表盘上，有一个纯白的指针在一秒一秒跳动——它很明显不属于这个表盘，也许是女神给她们的神之祝福延续时间。 如果时间停止是有时效的话，能跑出去多远呢。 郑心雨不愿去想，强大的女神愿意告诉她们危险让她们跑路是看得起她们，更多的就不要想了，女神对人类没有义务。 “姐姐，这么跑下去说不定时间停止的有效期到头了，我们还没出城呢，得想个办法。” 郑寒露点头道：“没错，得想个办法。如果在时间停止的机能之下，所有东西都保持在这一刻的程度，那么是不是车内的燃料可以视为无限？考虑到路上的汽车和行人都被锁定，机动车道路被堵住，我们再开车的话会比徒步奔跑还要慢，我想最好不过是弄一台摩托车，就是那种电动摩托车，我们只需要把一个骑摩托车的路人从车上拉下来放到路边，然后给他留下几千块钱就当做是买了他的车，之后我们骑着摩托车出城，往乡镇逃跑。” “姐姐，我们没有骑摩托车需要的驾照。” “这时候就不要讲驾照的事了，如果城市真的即将毁灭的话不会有人在意我们无证驾驶的，而且本来交警也从来没查过电动摩托车的驾照。” 和郑寒露预想的一样，时间停止下电动车的电力是无限的，两人不知道花了多久出了城，朝着看上去就偏僻的方向一路飞驰过去，大概离城市上百公里时一声巨响传来，大地产生水一样的震荡，郑心雨一回头便发出一声惨叫。 “小雨！你怎么了？” “姐姐。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总之现在你不要回头，把车速加到最快，朝山上跑。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回头，这关系到我们两个的性命，好吗？” “好的。姐姐不会回头的，至于加到最快……一开始就全速前进了。” 郑心雨搂紧郑寒露的柳腰，将自己柔软的身体紧贴在她背上。 她的身体和嗓音都在颤抖，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又好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等到电动车终于穿过山间隧道停下来时，郑心雨才哭道：“可以了。姐姐，可以了。停下来吧。我眼睛好痛。” “眼睛好痛……刚才为什么不说呢！” “说了的话姐姐一定会停下查看情况，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郑寒露看着妹妹哭得妆容全花的小脸一阵心疼，接下来观察妹妹的眼睛时更是让她震惊无比。 “你……你的眼睛……” “没错……我……我瞎了……呜呜呜……姐姐……我瞎了……” “为什？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吗……大概是回头看了一眼吧……现在再回头已经没事了，大概是……强光灼烧眼睛，造成永久性失明吧……女神说的都是真的，那强光……真的是神明在争斗……” 郑寒露烦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踱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也找不到医生，小雨你不要怕，听我说，你的眼睛会好起来的，实在不行我的眼睛……” “不要。” “啊？” “我说不要。姐姐，在我瞎了之后，就要靠你保护，如果连你也看不见了，我们只能一起死。姐姐，现在你先优先保障自己的生存，只有你自己安全健康，我才能存活。” 郑寒露被她这话气哭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啊……你看不见了知道吗？早上我们还是好好的，突然就遇上了这种灾难，我们的城市没了，我们的家灭了，存款房子车都没有了，甚至你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呢……小雨……你……不恨我吗……是我要带你出来玩才遇上这种事情……我……” “如果不是姐姐带我出来玩，现在我已经埋葬在城市的废墟中了吧。” “……你啊……” “姐姐。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我都答应。” “不到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时候，不要抛弃我。” “为什么会允许抛弃你？我不会抛弃你的，真的了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我陪你一起死。” “真是感人的姐妹情深。” 寒露猛回头，一个全身黑乎乎的人站在那里，他身高超过两米，像是穿了一身甲胄，看不见脸，但能感觉到他很强，强得离谱。 “你们就是战场上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了。还以为是两个凡人，仔细一看是我两个失去记忆和力量的傻孩子。” 郑寒露立刻将妹妹拦在身后，握紧拳头做出迎战姿态，尽管知道对方一根手指就能摁死自己她也没有退缩。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皇帝。”